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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罗伯特,雷米?”那名叫珍娜,感火辣的南美裔女郎走了过来。

 “好久没见了,珍娜…”罗杰拉住她的手,顺势地将她拉往座位上坐下。

 珍娜坐下,看着英臣及他身边的和希“雷米,这位小姐是…”

 “我女人。”他说。

 我女人?听到这句话,和希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喜好改变了?”珍娜打量着和希“你以前带来的小妞都很辣的。”

 “她不辣吗?”英臣撇一笑,拍了拍和希的大腿。

 和希吓了一跳,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珍娜细细地端详着她“她看起来很乖。”

 “呵呵,”英臣伸手揽住和希的肩膀,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看她这样,在上很带劲的。”

 这是什么低级下的对话?什么在上很带劲,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对了,”不待她发火,英臣话锋一转“最近都没看见拉斯提尔,他去哪儿了?”

 珍娜一顿,神情非常奇怪。

 “对啊,”一旁的罗杰搭腔“想找他买货,一直联络不上他。”

 听见他们提买货的事情,和希马上猜到他们所谓的“货”应该就是毒品。

 “我的买主要大量的货,他上次答应帮我找货的。”英臣说。

 珍娜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

 “噢?”英臣跟罗杰互觑一眼,问道:“他舍得离开你那么久?”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珍娜皱皱眉头,从罗杰身上摸出香烟来。

 罗杰替她点了火,又问:“那他答应我们的买卖怎么办?”

 “我的买主很心急…”英臣将上身往前一倾,低声地问:“五百万美金的生意,他不做?”

 听见五百万美金,珍娜眼睛一亮。“五百万美金?”

 “你不知道吗?”英臣一笑“我的买主是华人帮派的龙头。”

 “真的吗?”珍娜一脸若有所思。

 “他要是回来,叫他跟我联络吧。”英臣睇着她,目光犀利“我的买主急着要货,如果他不能给我,我只好找别人了。”

 听他这么说,珍娜有点焦急“一下子要那么多货,他也不一定能拿到。”

 “谁不知道拉斯提尔货源充足…”英臣一笑“只要他肯,五百万的货难不倒他。”

 “珍娜,”罗杰在她耳边问:“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珍娜蹙眉一笑“他去哪儿从来都不代的。”

 “这样啊…”罗杰瞥了英臣一眼,似在说“该你了”

 “珍娜,”英臣直视着眼神闪烁的她“我只能再等他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只好另外找门路。”

 “而且大家都,才介绍买主给他,这次有百分之五的佣金,就看他赚不赚了。”

 珍娜低头暗忖了须臾“我试着跟他联络看看吧!”

 “拜托你了。”英臣角一勾。

 “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我…”珍娜起身“我先过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英臣低声地说:“她在说谎。”

 罗杰点头“我想也是。”

 “现在就看拉斯提尔赚不赚这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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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英臣的住处,和希忍了一晚上的鸟气终于爆发。

 “清川英臣,”她甩掉折磨她一晚上的高跟鞋,气极败坏地勺着:“你真是太过分了。”

 英臣解开衬衫上的几颗钮扣,舒服地瘫在沙发里。“怎么了?”

 “怎么了?”她冲到他前面,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吃我豆腐!”

 他挑挑眉,睇着她。“小姐,小心你的措词,这可是很严厉的指控。”

 “我冤枉你了吗?”她气愤地指责他“你搭我肩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拍我大腿?”

 提起这件事,她倒是自己先羞红了脸。

 他看着她,发现她脸涨红着,不觉得有趣。都几岁了,居然还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脸红!

 “你真是太不敬业了。”他说。

 “什…”他占尽便宜,还反过来数落她不敬业?

 “是你自己要加入,也是你自己说要配合、要服从的,不是吗?”

 “配合服从?”她恼恨地瞪着他“难道你要我上,我也得…”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撇一笑。当然,这是故意逗她、气她。

 “你作梦!”她面河邡赤地大叫。

 她如此烈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想笑。

 饼去为了执行任务,他也跟其他女探员合作过,不过从没有任何人像她的反应如此有趣。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碰我。”她瞋视着他。

 他睇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发亮的黑眸、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巴掌大的小脸…她真的很漂亮。

 像她这么秀气而纤细的女人,为什么个性及脾气都如此的泼辣呢?

 他从不喜欢泼辣的女人,但她的泼辣却带着点娇憨、带着点甜美…

 发现他瞪着自己看,她心头一悸,羞恼地说:“你看什么?!”本能地,她低头检视自己前有没有走光。

 看见她这个动作,英臣蹙眉一笑。“别担心,我对你的幼儿身材没什么感觉。”

 “你!”说她是“幼儿身材”?这…这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虽然她的身材不像珍娜那么感丰,但也是小而美,他占她便宜不说,现在还嘲笑她的身材?

 “这气,是你自找的。”

 他从来不是会无聊到去招惹别人的人,但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就兴起一种逗她的念头及冲动。

 她的反应很直接、很有趣,而这让长期精神紧张,处在压力环境下的他,得到某种程度的释放。

 “我早就提醒过你,要你别手这件案子。”他说。

 她一顿,神情严肃。

 “我懂了。”她愠恼地看着他“你想用这种方法我退出?”

 “我没有。”他提议要她搬来跟他住,确实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但逗她、惹她,却是为了乐趣。

 她一脸“你骗谁”的表情“我碍着你了吗?”

 “原本跟我合作的是所罗队长他们,不是你。”她秀眉横陈地道着“你以为我想跟你搭档?”

 “这件案子,我和罗杰跟了很久,你或所罗队长他们的介入,都可能使我们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他的神情转为严肃。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坏事?”她不服气。

 吧嘛?只有他是专业,其他人都是门外汉吗?

 “你们的缉捕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说。

 “追捕杀人犯有什么不对?”

 他浓眉一叫“你就是不懂是吗?”

 如果他们因为一条人命而打草惊蛇,那么未来将会祸及更多受毒品所害的人。

 “我当然懂。”她直视着他,语带挑衅地说:“你不过是为了立功,怕别人抢了你的功劳。”

 “什么?”他一震,懊恼地瞪视着她。

 她倔强地上他像要杀人的目光“我说错了吗?”

 “我要你收回你的话。”他语带威胁。

 她不甘示弱地回应:“绝不!”

 “你知道美国有多少青少年受到毒品的侵害吗?”他沉声地说着“你知道毒品毁了多少个家庭、伤了多少人的心吗?”

 看见他眼底闪过的一抹痛心,她一怔。“我…”

 “立功算什么?”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她“我不需要这种功劳来肯定自己。”

 他的气势令她震慑,她说不出话,只是两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想以立功寻求别人肯定的是你吧?”他不客气地质疑她“女人不是弱者、女人可以比男人强、不想被人看扁,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她如此积极的争取机会就是为了自我肯定,她一直好强,不管做什么事,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的地盘上,她都要努力做到最好。

 但是…这样有错吗?

 “要不是你舅舅是我们副局长的旧识,你以为你能参与办案?”他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道“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外行人,你根本不了解这里的犯罪生态。”

 他咄咄人的言辞,让她的情绪变得激动,她想反驳他的说法,但却没有立场。

 是的,如果不是她舅舅出面,在LAPD都得退出侦办的情况下,她一个来自他国的刑警是不可能参与办案的。

 但她事前并不知道舅舅跟DEA的副局长认识,更没有蓄意靠关系对他施啊。

 只是…她靠舅舅的关系参与此案是个不争的事实,即使那并非她的本意。

 倔强的她想回嘴,可是却没有任何理由驳斥他的说法。

 一急一慌,她忍不住鼻酸眼热--

 发现她眼眶泛红微,他心头一震,他惹她哭了吗?

 懊死,他在干什么?何必跟她过不去?不是只想逗她吗?怎么却越说越不留情,越说越残酷…

 “你…”他有点歉疚“你别哭。”

 她一咬,要强地回着:“谁在哭?!”她不哭,要哭也绝不在他面前哭。

 这个自大狂、超级沙猪,她绝不让他有机会再嘲笑她。

 “我告诉你,”她坚强地瞪视着他“我绝不是外行人,也绝不会坏了你的事,我会让你对我的表现刮目相看,我…我会让你收回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说罢,她愤怒地转过身子,快步地往房间走,

 听见她砰地一声掼上房门,英臣不觉沉沉一叹。

 他眉心,无限懊恼。“清川英臣,你又何必呢?”他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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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里有点愧疚、有点心虚,英臣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当然,他也准备了和希的份。

 独居多年,他早已练就一身好厨艺,简单的早餐根本难不倒他这个大男人。

 做好一桌丰盛的早餐,他去敲了和希的门。

 “ㄟ,起来吃早餐吧。”他敲敲门,低声地说着。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又敲了门。“起了。”

 房里仍旧没有半点声响,于是,他敲门的力道加重了些。

 “末武,吃早餐了,末…”

 话还没说完,门突然打开,探出了一张没有精神、十分怨怼的脸--

 “哇…”他一怔,讷讷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像怨灵?”

 她没有说话,似乎不解他的幽默。

 “吃早餐。”他说“我做了你的份。”

 “我不饿。”她说着,毫不考虑地就要关门。

 “ㄟ!”他及时伸手抵住门板“我做了很多。”

 “不关我的事。”她不领情。

 他挑挑眉“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吃早餐吗?”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说。

 “根据研究,不吃早餐的人,情绪容易暴躁不稳定。”他睇着她,像在研究她似的“难道你的脾气不好就是因为…”

 她板起脸“我脾气不好是因为你。”

 他自觉有点自讨没趣,要不是他昨晚说的话过火了一些,他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拜托”她吃早餐。

 “别生气了,出来吃吧。”他说。

 她睇着他,若有所思。

 “无事献殷勤,其中必有诈。”她一脸怀疑的瞅着他。

 “我们现在是室友,不是吗?”

 “不,我不是你的室友。”她说“我只是寄人篱下。”

 他皱皱眉“干嘛说成这样,真是…”该死,女人他碰多了,但像她这么难搞的还是头一个。

 “我说真的,一起吃早餐吧?”他捺着子。

 看他的表情及他今早的态度,和希猜想他是想为昨晚的事向她道歉。

 他做早餐讨好她,为的是让他自己的良心能比较好过。

 但…她为什么要让他好过?他昨晚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害她差一点就在他面前掉下眼泪,她不原谅他,她要让他内疚。

 “不要。”她脸一别,铁了心。

 见她如此执拗且不通人情,他也有点火了。

 他一早就起来“洗手做羹汤”为的就是让她高兴一点。

 但她不但不领情,还摆出一张老脸对他。

 “你真的不吃?”他的语气开始恶劣,失去耐

 “不吃。”她继续坚持。

 “你就非得搞成这样?”

 “奇怪了,”她挑挑眉,直视着他“人家不吃你的早餐也不行?”

 “你…”“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她一脸冷淡“怎么?你内疚?”

 他浓眉一叫“我干嘛内疚?”

 “你就说对不起吧,这样我还比较能够接受。”她说。

 “对不起?”他提高音调“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觉昨晚说得太过分,你会对我这么好?”

 “我…”他一时语

 她娇悍强势的眼睛直视着他“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接受你的早餐。”

 “你别得寸进尺。”

 “理亏的是你。”

 “我理亏?我有说错话吗?”这会儿,他再也捺不住脾气“我说的是过火了些,但句句都是实话。”

 “什…”她一震,两眼瞋瞪着他。

 说了半天,他还是觉得他昨晚的言论毫无过失?她的要求不多,只是要他说一句Sorry有那么难吗?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恨恨地看着他。

 “我也不想跟你这种有理说不清的女人浪费时间。”

 “好!”她赌气地回应。“你别再跟我说话。”

 “好!”他两手一摊“再见。”

 “滚!”她朝他咆哮,像小孩子吵架般的语气都出来了。

 “别忘了这是我家!”

 “你以为我喜欢住在你家?!”

 “你…”“哼!”她把头一甩,猛地关上了门。

 “该死!”英臣转过身,大步地往餐厅走去。

 看着桌的早餐,他不觉更是火大。一个火气上升,他冲动地想用手扫落所有的杯杯盘盘--

 但就在最后一秒,他戛然停止。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花钱买新盘子事小,花时间整理事大。

 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忖着,他在桌旁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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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从没见过那么讨厌的男人!”她躺在上直犯着嘀咕。

 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长得人模人样,个性却像头上长角的魔鬼般。

 从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心情就没好过。他简直是个煞星,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眼睛一瞥,她看见被她丢在椅子上的那件黑白条纹洋装--

 想起昨晚穿着那件感又贴身的衣服,任他在言语上及行动上吃足了豆腐,她就…生气吗?

 是的,她是生气,但是好像还有一点点的羞怯。

 她差点跌倒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及时出手扶住她呢?是因为他刚好站在她旁边,还是他一直在注意着她?

 一定不是后者。店里那么黑,他才不会注意到她呢!

 不过,一想起他轻扶住她,非常男人地说了句“走路小心”她就莫名地感到心悸。

 她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她的死对头,她怎么会对他有那么奇怪的感觉?

 天啊,她一定病了。

 岸着,她懊恼地抓头扯发“搞什么?真是…”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一怔,马上翻身坐起,从皮包里翻出手机。

 “是末武小姐吗?”对方马上表明身分“我是使馆的森田。”

 “森田小姐?”这次赴美,使馆的森田帮了她不少忙“有什么事情吗?”

 “川崎洋子的父母从日本来认尸了。”森田说“可以请你到所罗队长那边帮忙一下吗?可能有些事要你从旁协助。”

 “没问题。”她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吗?”

 “是的。”

 “好,那我马上出门,再见。”说罢,她飞快地换好衣服,抓着皮包就走出房间。

 一走到客厅,正在看电视的英臣看见了她。

 见她穿着整齐,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他问道:“你去哪里?”

 “我需要向你报备吗?”她反问他。

 “别忘了你现在隶属于我这个团队。”他说。

 “呵,”她撇一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他眉心一拧“别耍嘴皮了,你到底要去哪里?”

 见他神情严肃而认真,她也没再跟他抬杠。

 于公,她确实是不能隐瞒自己的行踪及去处。这一点认知,她是有的。

 “所罗队长那儿。”她说。

 他微怔“所罗那儿?做什么?”

 “川崎的双亲从日本来了。”

 闻言,他一怔。“真的?”

 “是使馆通知我的。”她一五一十地回答“使馆方面希望我过去协助认尸的工作。』

 英臣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倏地起身。

 “等我一下,我跟你过去。”说着,他就要往房间走。

 和希一愣“喂,你去干嘛?”

 他转头睇她“你可以试着阻止我去啊。”语罢,他背身快步进入房间。

 瞪着他强势又霸道的高大背影,和希瘪了瘪嘴,咕哝着:“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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