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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找到了找到了!”

 史考特冲进办公室,高镇停住原本正在敲键盘的手,看向史考特。

 “她在哪里?”问这句话时,他发现自己心跳几乎停止。

 “我不是说宋意青啦,我是说找到钟宁了。”

 “下次讲清楚一点!”高镇心情跌落谷底,火大地怒瞪史考特。

 “眼睛大了不起啊,真会被你吓死。”史考特小声抱怨。

 “钟宁一定说自己很久没看到宋意青,对吧?”高镇仍没好气。

 史考特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既然有意躲我,当然不会让钟宁透下落。”他已经调查出钟宁是宋意青国中时期好友,当然更没可能宋意青行踪。

 “是啊,你都说中了,钟宁那个恶婆娘坚持说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过宋意青。”史考特苦着脸,显然吃了顿钟宁的排头。

 “她愈是撇清就愈有可能是在撒谎,告诉我钟宁目前住哪里。”高镇兴起强烈预感,钟宁铁定知道宋意青下落。

 “你想亲自去堵她是吧?也好,我实在拿那个女人没辙。”

 “那走吧。”高镇起身穿上外套。

 “现在?”史考特讶异的张大嘴巴,他印象中高镇从没为了女人而打断工作。

 “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高镇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两人直捣钟宁的你宁征信社,高镇却阻止史考特下车。

 “不是要去堵钟宁吗?”他可迫不及待要看看是高镇冷狠,还是钟宁泼辣。

 “等等。”高镇横他一眼,脸“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侦探的?”的轻蔑神情。

 史考特恍然大悟。“你想跟踪钟宁?真狡猾!”

 “总比你搞砸好。”高镇冷冷说着。

 “喂喂,凶婆娘出来了,别让她溜掉!”史考特紧张兮兮的拉着高镇

 斑镇不耐烦的蹙起浓眉。“紧张什么!钟宁又不会翅飞走。”

 史考特委屈的瘪着嘴,却不好意思说自己看到钟宁就小生怕怕,免得高镇更加看不起他。

 “走吧。”高镇盯着钟宁驶出的车子,这才缓缓发动,不疾不徐的跟在后头。

 “如果等一下真的看见宋意青,你打算怎么哄她回来?”史考特不甘寂寞,沿路东问西问。

 “这不关你的事吧?”高镇不理会他,但心底却也反复思量着,一时间感到有些窒闷。

 “哇!钟宁到底住哪儿啊?怎么愈开愈偏僻?”不能怪他大惊小敝,毕竟车子都驶上明山了。

 斑镇脸色愈来愈僵,眼看着钟宁的车开往偏僻小路,他就知道马上会被看穿,果不其然,钟宁猛然一个煞车,还怒气冲冲的甩门下车,气极败坏的瞪着他们的车。

 “完了,凶婆娘发飙了。”史考特苦着一张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惨样。

 “你这个鸟蛋侦探给我下车!”钟宁气鼓鼓的怒吼。斑镇在她说话的同时,早已经打开车门现身。

 “是你?!”她一直以为车上是史考特和他的助理,没想到竟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带我去见她。”高镇定定的看着她,英俊脸庞有着不怒而威的架势,彷佛所有状况已在他掌握之中。

 “你说谁啊?”钟宁在他迫感十足的视线下,顿时消减气焰,但仍是故作凶狠。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也应该很清楚我这阵子都在找她。”高镇朝她走去,倒把钟宁吓得险些往后退。

 “谁知道你找她要做什么!她被你羞辱得还不够吗?!”钟宁摆明不愿妥协。

 “我想见她,并不是想羞辱她。”高镇笃定的看着她。

 “但是她不想见你!”钟宁圆亮的大眼睛打量着他,显然在揣测他的心思。

 “她想见我。”说这句话时,他其实并没有十足把握。

 “她为什么要见一个害她病得不成人形的负心汉?你倒是说说看!”钟宁想起宋意青的境况,火气又窜上来。

 斑镇愕然,脸色丕变。“她病了?怎么回事?”

 钟宁显然对他震惊的模样感到满意,终于大开尊口解释:“你宣布和许立绮婚事那天,小青昏倒在大马路上,很不凑巧那天晚上下大雨,等她被路人发现送医时,已经不知淋了多久…”

 想到宋意青娇弱的身子受过这般折腾,高镇顿时又惊讶又难过。

 “后来她就病了,迷糊糊发烧了好几天,之后就咳了一个多月都没好转,医生说她是身心煎熬才会久病不愈,我劝不了她,只能看着她每天消沉,有时候还发现她失魂落魄的猛掉眼泪,终于她把自己搞得形容枯槁。”钟宁说到后来也不难过起来。要不是那天她刚好回国,猛call宋意青手机恰巧被护士接起,只怕根本也没人照顾她。

 “让我去见她。”高镇再度要求,显然不达目的不会放钟宁离开。

 “我知道史考特已经查出那段十年前的往事,如果你是为了赎罪或是良心不安,那还不如不见。”其实她从高镇的态度也猜出他对宋意青动了真情,只是仍免不了再次试探他。

 “我只能说,我对她不只是你说的这么简单。”高镇敏锐利的眼神隐含警告,暗示钟宁别想他多说。

 “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钟宁叹口气,转身返回车上。“跟我来吧,不过那个躲在车上的鸟蛋侦探休想进我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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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史考特大声嚷嚷抱怨,眼看着钟宁气焰高张的挡在他面前。

 “你再吼,是想吓到小青是吗?”

 果然高镇一听立即瞪向史考特。“你先回去。”

 史考特不的瘪瘪嘴,本来他还期望目睹一场靶人的重逢呢,这下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希望我不是引狼入室。”钟宁将独栋别墅的大门打开,示意高镇自己入内。

 斑镇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心一意望向里面,只见两扇大门一开就是偌大的游泳池,然后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此刻全静谧无声。

 他放轻脚步走进去,看见游泳池旁摆放着休闲桌椅,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时尚杂志,他认出那是宋意青平惯看的书籍,登时心口一热。

 不期然,他隐隐约约听见细弱的咳嗽声,似乎是从别墅后方传来,他连忙绕过别墅,看见一间小巧的温室,里面养花草,而,高镇心跳加速,他看见了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修剪盆栽的白衣女子。

 纤细娇弱的背影,依稀感觉到清瘦不少,原本的卷发恢复成以前的飘长直发,柔美的披散在身上,高镇一眼就看出那是这阵子让他相思成狂的人儿,宋意青。

 “咳咳…咳咳…”白衣女子一边把玩盆栽一边咳嗽,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

 斑镇缓缓推开温室大门。这几天他曾想过无数种相遇的景况,却没料到自己竟然激动得几乎停止心跳。

 “青青。”他低沉的嗓音因为紧张而略带沙哑。

 宋意青浑身僵住,手上的剪刀顿时滑落,却是一动也不动。

 “青青,是我。”

 她知道,因为会这么喊她的,就只有他了,只是宋意青没想到自己会再听到这样的呼喊。

 她站起来转身,果然看见高镇就站在她眼前,两个多月的分离,此刻恍如隔世,竟让她心底酸涩不已。

 “为什么?”她不解的摇摇头,仓皇看着他。

 斑镇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心底涌起一阵阵怜惜。

 “你瘦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宋意青整个人清瘦许多,脸蛋都小了一些,衬着胭脂未施的素颜,清汤挂面的直发,更是有着楚楚可怜的娇弱气息。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宋意青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高镇

 “我想见你。”高镇看她不知所措,霎时放低声音轻柔解释:“青青,我全都知道了。”

 宋意青小脸惨白。“你知道什么?”

 “十年前卫斯中学…”

 “别说了!”宋意青摀住耳朵哭喊,更马上转身往外跑。

 “青青!”高镇心一紧,迅捷的向前揽住她,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宋意青想起两人过往,爱念、怨怼、嗔怪与委屈以及当年受辱的沉痛往事全都涌现,登时情绪崩溃泣不成声,激动的挣扎着,但是高镇双手像是铁臂似的,怎么也扳不开。

 “青青,别哭了,你听我说…”高镇从没见过她这般失控大哭,以前无论他怎么故意欺负她,她也只是红着眼眶,顶多无声无息的落泪,现在的情况让他又慌乱又心疼,只担心她再度消失,于是怎么也不放手。

 “放开我!放开我!”宋意青边哭边拍打他膛,激动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青青,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你先别哭了好吗?”高镇哄着,却是徒劳无功。

 宋意青不住哽咽,忽然觉得脑袋沉重,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瘫下去,昏在高镇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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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重感冒咳得太久,加上饮食不够营养,所以身体很虚弱,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斑镇凝眉点头。

 “你急着把我找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边收拾看诊用品边问着。他和高镇是美国念书时期的室友,认识多年,却从没见过高镇以如此急切的口吻硬要他马上赶到。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斑镇坐在沿凝视宋意青容颜。

 “从没看你这么紧张过,她是谁啊?”年轻医生不免好奇,方才他匆匆忙忙赶来这栋偏僻别墅,鞋子都还没就被高镇半强迫的拉往二楼。

 “她是…”他和宋意青的关系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但高镇却觉得目前只有一个身分能够包含一切。“她是我太太,我们快结婚了。”

 年轻医生瞠大眼睛,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却随即出不。“那你到底是怎么待她的?你知不知道她目前有多虚弱?另外,我猜测她应该睡眠品质也很差。”

 “从现在开始我会注意。”他不会再让宋意青憔悴下去。

 “晚上也要让她好好休息,不要让她做剧烈运动。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斑镇大翻白眼,没好气。“难不成你以为她是因为这样才睡眠不足?”

 年轻医生耸耸肩。“我哪知道细节。”

 斑镇匆匆赶他离开,马上又返回卧房,却看见宋意青早已清醒过来坐在上发愣。

 “饿了吗?想吃什么?”他坐到边问着。

 宋意青略微皱眉。“你怎么跟医生说。”

 她一清醒就听到高镇说出两人要结婚这样的话。

 “你放心,他不是广播电台。”高镇直勾勾盯着她,大哭过后的宋意青双眼和鼻头仍有些泛红,让他看了着实不舍。

 “但你怎么可以跟他这样说…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我不想跟你分开。”高镇轻抚她脸庞。

 “不要这样。”宋意青微微将脸别开,轻声抗议。

 “你怎么把头发给洗直了?”他仍记得当初是他带着宋意青去烫了一头长卷发。

 “我本来就不喜欢卷发。”她有些赌气的回嘴。

 斑镇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扯开笑容。以往宋意青从来不曾对他使子,但他发现自己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会对他发脾气的宋意青更添一份可爱。

 “这样也很好看。”他伸出大手,亲昵的拨她耳边发丝。

 “不要…”宋意青将脸埋在棉被里,拒绝高镇的碰触。“你离开吧,求求你。”

 “我来这里之前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带你一起走。”高镇牵起宋意青的手,意带她离开。

 “你不可以!”宋意青倏地抬起头来,气得又飙出泪来。“当初是你要我走的,现在又跑来叫我回去,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怎么可以这样…”

 尽管宋意青天生有着轻柔的嗓音,使她发起脾气来是这么的撒娇,但以高镇对她的了解,深知这个温柔小女人真的很生他的气。

 眼看着宋意青又哭又咳,却不肯妥协的模样,高镇脸色微变,口紧闷得让他几乎窒息。他真的太过自大了,总以为只要找到宋意青,两人就可以和好,却没想过自己那走宋意青时决绝冷酷的态度有多么伤人。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蓄意欺骗我,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看她眼泪没停过,高镇向来不易撼动的情绪终于崩溃,低哑的声音几乎哽咽。

 “但是我一再告诉你…我的心意,可你根本都听不进去…”着实伤了她的心。

 斑镇默默的坐在一旁,看宋意青伤心绝,他竟无计可施。

 “你走吧,求求你…”宋意青再次轻声要求。高镇神色黯淡,以前,他可以强硬蛮横的抱走她,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做出让宋意青无助的举动。

 “一个人一旦做错过,是不是就不能获得原谅?”

 斑镇抛下这句话,宋意青却始终倔强的不吭声。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落寞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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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你怎么还在这里?!”

 钟宁深夜返回别墅,一进门就发现宋意青倚在落地窗旁看星星,顿时惊讶大叫。

 “你想赶我走啊?”宋意青怨怪的瞟她一眼。

 “没有啊。”钟宁古里古怪的转了一下大眼睛。“高镇呢?”

 “我正想问你,你怎么让他进来呢?”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给吓一跳。

 “你讨厌看到他?”

 宋意青掀动了一下嘴言又止,好半晌都讲不出话来。

 “高镇在外头疯狂找你找了一个月,连远在美国的李曜文都被他掀出来,今天他堵在我面前,硬是要我带他来,我实在没办法。”钟宁坐到她身边解释。“对不起,我以为你会想见见他。”

 “我没怪你。”她缓缓摇头。

 “你们两个把话说清楚了吗?”

 宋意青看向她。“怎么说清楚呢,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这是在打哑谜吗?钟宁想笑,但看见宋意青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忙忍住。“那你看到他时,有什么感觉?”

 “很复杂…”怨怼、委屈、恼怒,还有…直到现在都无法平复的心底騒动。

 “总之你把他赶走了对吧?”真可惜没看到那个天之骄子吃瘪的惨样。

 “我…不希望他是因为对十年前的事心怀愧疚,才想找我回去。”当然,她仍对高镇无情冷漠的态度感到受伤,但整件事要追究起来的话,她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喔。”钟宁搔搔头,顿觉果然是旁观者清。以她的观察,高镇并不只是想赎罪,那种急切的模样,分明已把宋意青当成心头了。

 “那如果以后他还找上门,是不是要我把他给轰出去啊?”钟宁故意问着。

 “他不会再来了。”骄傲如高镇,又何必在她这儿找委屈。

 “是喔。”钟宁偷偷做了个鬼脸。高镇要是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那她钟宁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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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镇坦承年少毒,走过荒唐岁月。企业小开率领龙旸旗下百货娱乐业屡创佳绩!

 “最新一期的精英月刊,够耸动吧?现在媒体炒得沸沸扬扬。”钟宁将一本以高镇为封面的杂志递给宋意青。

 封面上的高镇英俊脸庞带着自信微笑,身穿亚曼尼休闲衬衫,领口敞开,隐约出结实膛,不但具备企业精英的架势,还比偶像男星更具明星气质。

 宋意青连忙翻看内页,高镇的专访占了好几页篇幅,先是讲述他如何带领美丽女人馆冲上百货业业绩冠军,还有他的领导理念和管理办法。

 此外,这篇专访的重心在于高镇首度对外坦承高中时期染上毒瘾,度过一段叛逆荒唐的日子。

 “在那段无知的高中时期,我不家族企业加诸在我身上的责任,所以用尽镑种办法伤害自己,甚至还食毒品。坦白说,我一直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顶多就是毁了自己,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当年的行为竟然无意间重伤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宋意青手一颤,整个人紧绷起来。

 “甚至好几年后我再度遇见她,却又一次伤了她的心。如果说我曾经后悔过什么,那就是我不应该伤害她…”

 报导中记者追问高镇这个女孩的身分,高镇却怎么也不透,只表示--

 “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记者猜测是最近才传出解除婚约的许立绮,高镇只是摇摇头不愿多说。

 “我只能说希望这本杂志销量够好,让那个女孩看见这篇报导之后,愿意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报导上写着专访过程中始终保持自信神采的高镇,在谈及这个神秘女子时首度出落寞神情。

 “高镇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当年他老爸费尽心力隐瞒这个毒丑闻,他竟然自己跟媒体坦白。”钟宁啧啧称奇不已“怎么说这也是负面新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宋意青始终盯着杂志不吭声。

 “我听一些媒体朋友的小道消息,听说高远龙看到这篇报导气得要命,可能会把高镇调派到美国,而且短期之内不会让他回来台湾。”钟宁边说边偷瞄宋意青,果然见她脸色微变。

 自从那高镇直闯别墅被宋意青赶走,到今天已经三个多礼拜。

 每晚高镇准时七点就会亲自带着晚餐前来,不过宋意青始终躲在二楼卧房,避不见面;钟宁就不止一次看见高镇难掩落寞的频频看着二楼。

 而且每次高镇都会追问钟宁,要她说说宋意青白天做些什么,有没有透想吃哪些食物,还在咳吗?可有长胖一些?让钟宁这个原本看热闹的旁观者都开始同情他。

 “如果高镇真的被派到美国,那我们以后就没有晚餐吃了。”钟宁大叹一口气。

 不能怪她贪嘴,要怪就怪高镇准备的晚餐实在精致可口;而且也算他识时务,每次都准备两份。俗话说吃人嘴软,时间久了,也让她开始替高镇说好话。

 “怪了!”钟宁忽然大叫。“都快八点了,高镇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你别说!”宋意青连忙嗔怪的横她一眼。

 “咦!你不是都不理他吗?我随便说两句而已,干嘛这么紧张?”钟宁转了转大眼睛,一脸故意。

 “不跟你瞎闹。”宋意青不自在的起身返回二楼。

 “如果说我曾经后悔过什么,那就是我不应该伤害她…”

 “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宋意青站在二楼阳台,秀气的细眉微微蹙起,心头是方才那篇专访。

 这阵子,她并非故意让高镇吃闭门羹,说到底,无非是不希望他以赎罪的心情来挽回她。

 当年的错误已经造成,这几年她也痛苦过,也报复过,如今早已筋疲力竭,真的不想让那段往事换过来折磨高镇

 宋意青愣愣的望着前方。已经过了八点,高镇以往总是准时七点抵达,或许,他也累了,也觉得一切都受够了,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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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镇提着餐盒走近别墅。他的座车在半山抛锚,偏偏手机又恰巧没电,于是只好沿着山路走上来。

 眼看着别墅就在眼前,他忽然心念一动,抬起头来望向二楼,却没料到竟看见宋意青站在阳台上愣愣的凝视车道,那副望眼穿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等他!

 他心底无法抑制的涌起一阵騒动。

 宋意青显然没料到他会走山路,只是一径的盯着远方车道。

 青青…

 斑镇迅速进入屋内,迫不及待就想上楼。

 “你总算来了,今天是什么菜?”钟宁热络的抢下餐盒。“哇!清蒸石斑鱼、干贝炒玉米粒、小鱼干蒸蛋,这什么汤?好香…”

 斑镇没时间理她,快步走上二楼,果然宋意青还没察觉他已抵达,卧室大门半开着。他推门而入,就看见宋意青还伫立在阳台,纤细的身子仅穿着单薄洋装。

 “青青,我来了。”他站在落地窗旁低声唤。

 宋意青讶然回头,顿时慌了手脚,不及细想就冲过去想将门关上,不让高镇走到阳台。

 “青青…”高镇不愿让她再度隔绝他,登时迅速伸手去挡,哪知道厚重的玻璃门正巧合上,硬生生撞上他手指。

 斑镇顿时脸色惨变,宋意青一声惊呼,吓得马上将门推开,紧抓着高镇大手察看。

 “你有没有怎样?!”她无心伤害他,只是毫无预警见到高镇才会一时慌乱。

 “手指大概断了。”

 宋意青倒一口凉气,迅速抬头看他,却不由得恼怒。“那你还笑?!”

 “因为我活该,谁叫我以前欺负你。”高镇发现宋意青想回手,连忙紧拉住她不放。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宋意青推开他,但是聪明如高镇岂会看不出来她的软化,当下马上抱住她。

 “青青,你要这样一辈子躲着我吗?”他将脸埋进宋意青颈问,深深攫取属于她的芬芳。

 宋意青想开口,却忍不住哽咽。

 “你刚才站在阳台上等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我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时宋意青也是倚在阳台等着他。

 “谁等你了!”宋意青同时也想起以往,顿时一阵感慨,不由得下泪来。

 “不要哭,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掉眼泪。”高镇捧住她脸颊。宋意青脸上的泪,是他见过最澄澈的水珠,但他不愿再让她伤心。

 “你…你这个人又骄傲又任,每天早上都要发一顿起气,还有,还有你还特别挑食,我讨厌死你了…”她边哭边说,语气却十足的口是心非,彷佛只要挑出高镇所有的缺点,她就会跟着死心。

 斑镇从没想过被人家这样点明缺点,且还让他心服口服,没半句辩驳,只是--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要掉眼泪?”

 “别再说下去了,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纠,我们到此为止,就这样算了吧…”她将脸别开,不去看高镇难过的神情。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高镇有些困难的挤出这句话,极度绝望。

 宋意青摇摇头。“其实,没有谁原谅谁,整件事的对错根本就理不清;但是,与其让你怀着愧疚面对我,还不如分道扬镳来得好。”

 “难不成你以为我死命追着你,只是因为良心不安想赎罪?”高镇心中闪现挽回的曙光,因为他总算搞清楚这傻气小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果真如此,我给你一大笔钱不就好了吗?”

 宋意青眨着泪眼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我承认对你有愧疚,但是除此之外,我更想每天看到你,想跟你在一起,晚上抱着你睡觉,早上一醒来就看见你,这样还不够清楚吗?”高镇一阵激动。“青青,我早就爱上你了,所以那时误以为你设局骗我,我才会反应这么烈。”

 “你…”宋意青被他的一番话惹得又是感动又是昂,更是泪不止。

 “让我好好看看你。”高镇支起她纤巧的下巴,另一手轻抚着她脸。“总算长胖了一点,脸色也比较红润。对了,你还没吃晚餐,一定很饿了吧…”

 “许立绮怎么办?”宋意青忽然凝住眉眼,整颗心往下沉。

 斑镇顿时出罕见的尴尬,不自在的清清喉咙。“那些全都是假的。”

 在宋意青固执的盯视下,他面有难的说出整个做假经过,甚至连第一次被媒体拍到他在许立绮香闺过夜也是刻意安排的戏码。

 “青青,我会这么做全都是因为…”

 宋意青摀住他嘴。“我没生气。真要计较起来,我才是最先撒谎的人。如你所知,当天那场车祸,还有李曜文,根本都只是想骗你上勾。”

 “是啊,骗得我好彻底,整个人都输给你了…”

 斑镇看着她犹有泪痕的脸蛋,再也忍不住,低头热烈的吻住她,两手紧紧搂抱住她,情绪激动又感慨。

 宋意青被他毫不掩饰爱意的举止给撼动,登时主动伸手环住他颈项,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嘤咛着。高镇感受到她的回应,口涌起火热的騒动,两手向下一抱,托住她的,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大步迈向榻。

 入夜后的明山星灿月明,大的两人分隔多时再度重逢,两颗心愈靠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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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英月刊的报导并没有让高远龙将儿子远派美国,相反的,最近高家呈现出许久未见的轻松气息,尤其是宋美瑶,每天笑逐颜开的忙着筹办婚事。

 “捧花用香槟玫瑰好吗?你喜不喜欢香槟玫瑰?”宋美瑶笑咪咪的拿着目录问。

 宋意青温柔乖巧的点点头。“我一直觉得香槟玫瑰比红玫瑰高雅。”

 “瞧你这孩子多么惹人疼,真不知道镇怎么把你骗来的。”宋美瑶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毕竟生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她从没感受过女孩子的贴心乖巧。

 不只是宋美瑶,就连向来严肃的高远龙也很满意这个准媳妇。

 斑镇第一次带着宋意青到高家用餐时,高远龙正为了精英月刊的报导而发脾气,宋意青只说了句:“请伯父不要生气,镇是为了我才会做这篇专访。”

 娇柔秀气的模样,登时让高远龙没了火气,也不再提远派美国的事。

 “夫人,礼服准备好了。”

 专业的婚宴经理人前来报告。宋美瑶替宋意青准备的白纱是由巴黎顶尖的服装设计师替宋意青量身订做,也是他们办理过许多豪门婚礼当中最贵气的礼服。

 “乖,你先去试穿。”宋美瑶轻拍宋意青小手。

 “夫人,这是喜帖的样式,您喜欢哪一款?”婚宴经理人捧上一大本喜帖样式。

 “等一下让小青一起挑选。”宋美瑶啜了一口热茶。

 “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宋美瑶一愣。“他最近不是正忙吗?怎么会忽然跑来?”

 “青青呢?”高镇一进门就问,眼睛还不停搜索着。今晚他好不容易挪出时间提早回家,哪知道家里空无一人。根据最近母亲霸占宋意青的前例,他立即驱车赶来。

 “她在二楼…”宋美瑶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已经往楼上走。

 宋美瑶抿嘴微笑,她早该猜到儿子的来意了不是吗?

 “请帮我拉上拉炼。”宋意青试着拉上拉炼,却只能拉到一半,她听见开门声,直觉认定是婚宴经理人或是助理。

 斑镇悄声接近,大手扯着拉炼,却是将之整个往下拉开。

 “咦…”宋意青感觉到背部一阵凉意,连忙转身,却对上高镇带着笑意的眼神。

 “你怎么跑来了?”她发现自己两只手被高镇箝制住,而身上的礼服…天啊!整件被他拉扯了下来。

 “我的新娘子最近老是闹失踪,到底该如何是好?”高镇边说边以大手顺着她背部曲线往下抚摩。

 “不要这样啦,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宋意青羞红了脸,想将礼服套回,却又被抓得牢牢的。“放开啦。”

 “不放。除非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答案。”他恶意的以手指在她粉背上划圈圈,还不断往下滑,眼看着就要触碰到纤下方的浑圆。

 又来了!宋意青真是拿他没办法。高镇最近老爱她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都说了不知不觉爱上的,可这大少爷偏不满意,总是说她在敷衍。

 “这种事要怎么说…啊!”她娇呼一声,不敢置信这人竟敢在高家大宅里如此挑逗她。“快把你的手移开!”

 “我倒是觉得这样好。”高镇好整以暇,大手掌恣意的贴着她赤的圆

 “不要这样啦!”宋意青低喊,生怕被人听见。

 “不要怎样?”高镇刻意放大音量。

 “你!”她实在无计可施。“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

 那番话本来是想等到婚礼当晚才说出来,但看来撑不到那时候了。

 “先别急着穿。”他仍不让宋意青套回礼服。

 “我觉得…十年前那段往事,就像一道刻在你我心底深处的刻痕。”宋意青仍有些不自在,毕竟这些话是这么的骨,但她既然开了口,就想把话说完。

 “我以烈手段不停地报复,却始终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恨不能抚平伤痛,爱才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让我很快乐,竟然忘却了恨所带来的痛苦。”宋意青娇羞的笑了一下。“而你,你这些年来虽然绝口不提那段叛逆往事,其实却是一种消极的压抑。”

 斑镇愣住,没想到宋意青竟比他猜想的更加了解他。

 “你怎么确定我这是在压抑?”

 “我都听史考特说了,其实你在美国念书时就已经自己代理欧洲品牌,这几年来获利惊人,根本不需要依赖高家做为后盾,而你却还是对高伯父言听计从,这不就是一种自我压抑吗?”

 “史考特那个大嘴巴。”高镇捧起宋意青脸颊。“其实,那年我酒驾肇事被送到医院,当晚我沿着医院铁窗往下爬,一心一意想要离高家前去美国发展,但是,当我爬到一半,隔着窗户,你猜我看到什么?”

 宋意青凝眉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我竟然看见我爸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掉眼泪…”

 宋意青讶异的了口气。

 “想象不到吧?这么一个严厉的企业家,却被叛逆又毒的儿子给气得只能掉眼泪。我当时真是看傻了,于是,我又沿着原路线爬回去。”高镇自嘲的笑了一下。“从那天之后,我接受戒毒安排并且出国念书,努力做好高家儿子的角色,但其实…你说得对,我心底一直存在着刻痕,从没真正的快乐过。”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曲。”宋意青颇感讶异。

 “而你,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我没想过当年的自我荒唐竟会害惨了一个无辜的女孩,相较之下,我长年的压抑又算得上什么?我只是不家族企业的压力而已…”高镇疼惜的抚摩着她的长发。

 “你的出现让我正视自己真实的情感,尤其是当真相揭开时,我真真正正的对当年所做所为感到后悔,直到你重新回到我身边,这才终于获得解。”高镇将她搂在怀里。

 宋意青却忽然想到。“你这几天老是要我回答,如果我的答案你不满意呢?”

 “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我只是想听你说些好听的,撒撒娇也可以。”高镇笑着。

 “你这人怎么老爱欺负我!”宋意青不依的娇嚷。

 “我不问,你又怎么会说出方才那番话?而且,我没想到你的心意和我一模一样。”高镇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卡片。“这是我预计婚礼那天给你的,但我决定现在就让你看。”

 宋意青神情专注的细看,发现上面写的和她方才说的几乎吻合。原来高镇也认为十年前的往事是他们共同的刻痕,在遇见彼此之前,其实伤痕从没痊愈过,唯有以真爱来弥补,才能抚乎。

 “这里…还会痛吗?”高镇瞧她眼眶又泛红,不由得轻轻将手掌贴在她心口问着。

 宋意青摇摇头。“刻痕永远存在,但是伤痛已经被感情取代。你呢。”

 “我会永远记着那段岁月,记着那道同时刻在你我心版上的痕迹。但是心底的那个,已经让你给填了。”高镇将她小手放在他前。

 两人抚着彼此的心口,相视微笑,心底那道曾经让他们痛不生的刻痕,此时此刻已经用爱取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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