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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从南敬霆和乐乐被“抓”南敬霆也亲口允诺了婚事后,欧家无时无刻都热闹纷纷,笼罩著即将办喜事的气氛。

 相较于欧母脸上喜气洋洋的光彩,乐乐周围则是笼罩著一片黑幕。

 挤不进人为患的客厅中央,乐乐站在角落,皱眉地看着正和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们,兴高彩烈评比各家喜饼、喜帖、婚纱、婚宴餐厅等琐事的母亲,又哀怨地环视一面喝著母亲熬煮的冰镇芋圆汤、一面热心提供意见的众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南敬霆居然跟她求婚…

 那头想啃得她尸骨无存的大野狼,居然跟她求、婚?!

 而且,老妈竟然连她的意见也不采纳,草草地就把她推出去嫁了!老妈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是在把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送入狼口啊!

 妈根本不知道,大家也不知道。

 要是他们知道实情,还会笑得出来吗…

 乐乐小手紧紧揪著腿侧的裙子,希望这荒谬的一切能够停下来。

 “我觉得这一家的喜过不错吃,盒子的造型给人感觉也很温馨可爱!”

 “嗯,我记得上个月里长的儿子娶媳妇,订的就是这一家的喜饼。”欧母赞同地点点头。

 “妈…”乐乐的声音,传不进一群人喋喋不休的讨论声中。

 “大姐,你看,这一款喜饼看起来也不错耶,好像复古的化妆箱,分成三层小抽屉,盒盖上还附手把,提起来很方便。”

 “对耶,好漂亮喔!这是新款的吗,我从来没看过欵?”

 “妈…”乐乐好不容易挤进客厅,母亲终于转头注意到她了。“妈,我跟你说,我不…”

 “来,乐乐,这些筛选出来的喜饼DM你拿好,后天亲家公、亲家母正式来提亲,我要跟他们一起挑。”欧母将几张喜饼型录给女儿,然后又回头相大夥儿看起婚纱型录。

 “欧太太,这件红色的晚礼服,可以让乐乐在婚宴的时候穿。”

 “不怎么适合啦,红的这套太了。欧太太,你女儿长得那么清秀漂亮,粉紫的这套浪漫典雅,跟你女儿的气质比较搭啦!”

 “呵呵呵,我也这么觉得,乐乐就是遗传到我咩!”欧母笑得好开怀。

 “妈,你听我说,我不要…”

 “乐乐不满意喔?”她的抗议倒是被重听的婶婆听见了。“我说结婚是喜事,还是要选一套红的,看起来才喜气。”

 “这套粉红色的也很别致,口和裙摆都用手工了一排玫瑰花!你家乐乐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乐乐,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哪几套?”欧母问。毕竟女儿才是要穿礼服的新娘,总该问一下她的意见。

 总算轮到她说话了。

 “我都不要。”乐乐猛摇头。

 “为什么不要?都不喜欢吗?”穿漂亮礼服结婚是女人的特权,哪有不要的道理?这些礼服漂亮到连她们这些婆婆妈妈都想穿上过过瘾,妤重温年轻时结婚的喜悦与甜蜜,尤其现代的婚纱既创新又时尚。

 “我不嫁。”乐乐的意见,终于成为热闹哄哄的客厅里,最鲜明的焦点。

 “…”客厅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七嘴八舌的声音又继续讨论起来。

 “这件礼服好啦。”

 “我看还是这件比较好。””这一件也不错呀。”

 “妈,我不嫁不嫁不嫁,不能嫁…”乐乐激动地摇头,细柔的发丝在肩后左右甩动。

 客厅里又是一阵寂静。

 “你之前拒绝敬霆的求婚就算了,现在都已经被人家吃乾抹净了,还在固执什么!”欧母提高了嗓门。

 “他没有跟我求过婚!”

 “还说没有,你们被抓那天,我明明就听到了!”就昨天一早的事!

 “可是之前没有啊…”她小声反驳,自己也知道理由太薄弱。

 “没关系、没关系,乐乐是在害羞啦。”一旁的婆婆妈妈,以过来人的姿态软声圆场。

 厚,她是拒绝还是害羞,她们难道分不出来吗!

 “是什么原因,让你先是不肯答应敬霆的求婚,现在又不肯嫁他?”欧母开始盘问,众人也竖耳倾听,对这件事的发展相当关心。

 “因为…”

 乐乐苦恼地支吾著,在心里挣扎“密”与否。

 不托出南敬霆体质特异的实情,她这辈子就得沦为狼爪下逗的可怜猎物“名正言顺”、暗无天地受他欺负;托出实情,她就能离魔爪,或许大家还会同心协力把他抓起来,交给动物园或研究单位,然后南敬霆就会上报,电视新闻也会接连好几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大肆报导。

 不只台湾的媒体,连美国的CNN、英国的路透社、日本的NHK都会把他放在头条,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全世界轰轰烈烈;而研究人员则是把他绑在实验桌上,每天在他身上注各种葯物,观察他的变异,记录他的反应…

 心口骤然紧揪,乐乐困难地咽下哽在喉头的挣扎。

 “反正我就是不嫁…噢!”好痛!

 她痛叫一声,小脸皱成一团,双手捂住发疼的额头,发现母亲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竹刀,隔空教训她。

 “敬霆哪一点让你挑剔了?家世清白,事业有成,人品也好,如果要说谁配不上谁,我们还高攀了人家,你懂不懂?”

 “那我们就不要高攀嘛!”那种人品叫“好”那她就是圣人了!

 “女孩子任也要有个限度!你看不出来敬霆从以前就对你很好吗?放学送你回家,不介意你笨手笨脚陪你练剑,你受了伤他还帮你擦葯、推拿!”

 “我又没有他做那些事…”从头到尾,她才是被迫、被欺的一方啊!

 “你如果对他没有好感,又怎么会跟他在上滚了一夜?”下了课的欧父,踏入客厅,威严地开口。

 传统保守的父亲突发这一语,乐乐听得面河邡赤,嗫嚅低道:“那、那、那是意外呀…我、我当时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能算数…”

 “敬霆找你喝酒?”他记得那天回来,在客厅看见好几个空啤酒罐。

 “不是…”

 “那你没事喝什么酒,还把自己灌醉,不像话!”

 乐乐哑口无语。她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何忽然想狠狠大醉一场,好像是在看到南敬霆约了前一天相亲的李小姐见面的时候,心情突然好低落…

 “教练,能让我和乐乐单独谈谈吗?”

 出声的是刚从外头走入客厅的南敬霆。

 众人一见男主角,便忙不迭在他和乐乐之间让出一条通道。

 “好,你们年轻人谈谈。”欧父点头,一群人也赞同地跟进点头。要结婚的男女双方要是存有心结,最好还是沟通清楚,免得变成婚后不合的导火线。

 心如麻的乐乐,现在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就是南敬霆。

 看着高大拔的他步履从容沉稳,像头优雅漫步的狼朝她走来,虽然神情一如步履般平静,但那双深幽黑眸,却隐敛著只有她不陌生的危险,她莫名感到心慌。

 当他温热的掌心把住她的手背,要将她带出人群,她直觉地想手拒绝,却抵不过他暗暗加重的力道,只脑凄著脸,挫败地随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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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她房间,南敬霆关上门、落了锁,阻绝了楼下的喧嚣。

 “你干嘛锁门?”

 乐乐冲向房门,他却早她一步挡在门前,很显然不让她碰门锁。

 她眉头一皱,仰起小脸瞪他。

 “你让开!如果我妈突然上楼来,发现门锁著,一定会误以为我们在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不就亏大了!”而且愈来愈没立场反对婚事。

 南敬霆睿黑眸微眯,些许因她撇清两人关系的愤怒,毫不隐瞒地泻。

 “例如什么事?”

 “例如…”在他怏怏不快的目光下,她唾沫,没了声音。

 “例如,那夜『不算数』的事?”他替她回答,闪过火光的黑眸直锁住她,低醇幽柔的嗓音充令她骨悚然的危险。

 “当、当然不算数…”乐乐心头一凛,呐呐道。

 正要别开脸的同时,一只黝黑的大手牢牢攫住她下巴,不由得她逃避。

 “你说了就算吗?参与『那件事』的不只有你,你这么急著否认,对另一个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亏他整夜卖力取悦你,让你获得最完美极致的快乐,让你一次又一次尝销魂的爱滋味,在你的娇央求下让你餍足…”

 “那时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大声打断他,脸蛋已经因他骨的描述而涨得羞红。

 “全都不记得?”俊眉斜斜挑起。

 “不记得…”

 “是吗?”他缓缓俯首,凑近手上的慌张小脸。

 “唔呓额…”热烫又危险的眸光逐渐近,乐乐含在口中的否认全化作软弱的含糊声音,一一缩回肚子里。

 那夜的一切虽然模糊,但并非全然空白,尤其面对他现在隐隐燃著炙热火光、近乎全黑的墨绿深眸,那一幕幕旎的画面倏然闪过她脑海…

 蒙之中,她能感觉悬在她身上的他徐徐褪去她的衣衫,那双糙的大手,放肆地在她裎的娇躯上游走,力道却极柔极缓,仿佛在触摸最珍贵的宝物。

 她在他怀中地回吻他,随他的抚触而娇,浑身酥软地摊成一堆软,陷溺在他指尖撒下的奇妙魔法中。发出柔媚的呜咽,是她仅有的反应。

 他热情而坚定地吻遍她每寸肌肤,教导著、哄著、带领著她颤抖的小手触摸他滚烫的身体,要她感受他为她疯狂的饥渴望,双臂把她扣抱得好紧好紧。

 然后短暂的疼痛过后,就是的、热的、冲击的…

 乐乐低了几声,那些恣情爱的火辣回忆虽然仅是片段,但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让她心跳加速,脸儿羞得火烫无比。

 她从不知道一个人能那么的贴近、包容另一个人…他的心跳在她的身体里,他的气息融入她的血中,重叠了心跳,调和了呼吸,彼此契合、亲密得令她惊叹悸颤…

 南敬霆一瞬也不瞬,注视著眼前清秀小脸上浮现的丽酡红,深邃的墨绿瞳眸在瞥过她急促起伏的口时,变得更加焚热、深浓了。

 “既然不记得,就有复习的必要,免得你又说不算数。”他低头吻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陡然清醒的乐乐挣开他,倒退好几步。

 “不该是这样的,你本来应该是要吃了我呀?”

 “我是『吃』了你没错。”即便此“吃”非彼“吃”他仍是把这个小红帽吃乾抹净了。

 难道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吃”她?哎,这个不是重点!

 “你明明知道大家都误会我们…上的原因了,为什么还要娶我?”依他恶劣的个性,绝对有本钱当个始终弃的烂男人,这才更符合他欺她的游戏规则,然而,他却选择了“负责任”?她不明白!

 “因为我就是想娶你。”他定定看着她,清晰道。

 “你根本不喜欢我啊!”而是李小姐!

 乐乐因自己的念头怔了怔。

 对呀,他喜欢的人是李小姐,为什么反倒要娶她?

 她可不认为卑劣的大野狼会服膺于“负责”这种理由,而愿意娶她。

 所以,除了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她,进而尽情凌她,而他在外头也能尽情养好几个情妇的理由之外,一定没有别的了,反正她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南敬霆带著情妇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向她示威的想像画面,在乐乐脑海里转著,没来由的,她难受地红了眼眶。

 “你也忘了吗?我有说过。”

 我喜欢你,乐乐。

 那一夜,他们有过哪些对话,她几乎没有印象了,却唯独他这句话,深深烙印在她心版。她忘了当时的自己听了之后有什么感受,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感觉到的仅有心口揪成一团的窒闷。

 这一点无庸置疑。她一点也不怀疑他喜欢她,因为他足以喜欢一个能任他圆捏扁、捉弄戏耍的“玩具”般喜欢著她。

 “为什么…”她突然好想哭。

 一片水气忽地涌上乐乐的眼帘,凝聚成悬在眼角的晶莹泪珠,当她一眨眼,便破碎地四散开来。

 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揽入温暖宽厚的膛,用极为轻柔的吻,吻去她颊上的泪水。她先是微微抗拒,却撼动不了他的坚持,只能在他坚定的拥抱下逐渐软化,任由他抱著她、吻著她。

 “这两天你家进出的人多,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无法碰你,你不知道我要多辛苦克制自己,才没在众人面前强拉走你…”耳鬓厮磨间,南敬霆的声音沙哑了好几度,薄贴着她细致的颈肤,低低喃道:“乐乐,我好想你。”

 不知是因为他灼热的气息,还是他在她颈间一下较重的啃咬,抑或是他最后那句仿佛累积多年思念的痦哑低语,乐乐心口一悸,全身颤抖,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当他将她拦横抱离地,轻轻将她置于上;当他一如那夜让她宛若新生儿般赤,小心翼翼触摸著她时,她叹息了,心中纠结的惘与心痛,都在刹那间焚烧成灰,化成轻烟,钻入他炙热而专注的黑眸中。

 不久,房内响起情四溢的低与娇

 门,锁上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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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风登陆,首当其冲的东海岸正笼罩在狂风暴雨的肆下。

 就算外头天候不佳,欧母仍是抱著电话和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们热线,办喜事的兴致一点也不受风雨的影响。

 乐乐一个人在厨房准备晚餐,应该泡在水里洗菜的双手却烦躁地扯著头发,她此刻的心情,可以媲美屋外呼啸的狂风及骤下的暴雨。

 她和南敬霆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著,她依然恐惧,依然不安;而今恐惧不安中,又多了麻麻涩涩、不知名的什么。心情成一团,像团纠结难解的线,她试图理清,却不知从何下手。

 包令她烦的是,她竟然又被南敬霆“吃”了!

 为什么她会和一个她所害怕、厌恶的男人再度上,还沉沦在他的拥吻和挑逗下,无法自拔?!天呀,她是求不娃吗…

 糟糕的是,爸妈看他们谈了好久还不下楼,以为他们谈不拢,便上楼来关切,然后,就在门外知道了他们正在做什么,她拒绝结婚的抗议,从此被他们丢入垃圾桶,理都不理。

 “噢…”伫立在理台前的乐乐双手掩面,发出长长的哀号。

 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这样嫁给南敬霆吗?

 这样对她一点也不公平,不公…

 埋头在双掌中的乐乐,陡然抬起小脸。

 思索了片刻,她下定决心地咬咬,跑出厨房,往另一端的剑道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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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

 剑道场的式拉门猛然被人拉开。

 来人一身全副正式的剑道装,深蓝色剑道服外罩护具,手戴手套,身穿护垂,抱著自己尚未戴上的面具,赤纤足踩在乾净的木质地板上,朝两个坐在地板中央谈事的男人走近。

 “乐乐,你这是在干什么?”

 欧父看着手执竹刀、一身杀气的女儿,不皱眉问。

 南敬霆黑眸轻眯,眼底则是对她这身打扮的赞赏。

 当年乐乐陪他从剑道的基本分解动作练起,所以他并没有看过她如此英气发的装扮。她在剑道上显然进步了很多,否则不会散发这种由内而外的美丽自信,他看得几乎著了。

 乐乐平举一手,纤纤食指指著南敬霆的鼻子。

 “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南敬霆面不改,黑眸充兴味。

 扁看她全副武装的模样,无须多问,决斗的项目当然不可能是他比较擅长的篮球。

 “输赢的条件是什么?”他比较好奇这一点。

 她深呼吸,将心中的计量说出口:“你如果赢了,我就嫁给你;你如果输了,我们从此以后,没有任何瓜葛。”

 一双墨沉黑眸在她提出条件的瞬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幽黯。

 “乐乐,你别来…”欧父的轻斥被女儿扬声打断。

 “我要嫁的是一个能保护我的丈夫。要是他打不过我,就表示他连保护自己的能耐都没有,要怎么保护我?”

 “胡闹,我不赞成!”他纵使学剑,也不乐见女儿以武力来决定丈夫的价值。

 “结婚的人是我,我有权抉择!”她转向南敬霆。“我有剑道六段的资格,你敢不敢比?”

 欧父拧起浓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南敬霆。

 “敬霆,你的意思呢?”婚事已定,大可不必理会乐乐孩子气的要求。

 南敬霆定定凝视乐乐。

 “你真的要比,即使双方的战力相差悬殊?”

 因为,一定会有某一方,输得很彻底。

 他所言,正是在诉说他们都能预知的结果。

 看着那双黑沉如夜的眸子,一股针刺般的的疼突地侵占乐乐的口。她沉下小脸,甩去心口那种黯然颓涩的不知名情绪,牙暗咬道:“废话!是我提出挑战的,我给你选择权!”

 南敬霆沉默了半晌,他站起身,拔的身躯面对未婚

 “教练,我愿意接受乐乐的挑战,麻烦您当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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