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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乐思大咧咧地翻了个身,一只脚跨在上官秀的腿上,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便略略睁开眼皮,但是这和被子都好舒服、好舒服,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稍微睁开一丝细

 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到有个男人躺在她的身边,而且还是昨天好帅的那一个,呵,她是不是在做梦呀?她还好像在抱只狗似的整个贴在人家身上呢!还有…等等,男人?她突然惊醒,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前方,又接着呆呆地望了望尚在沉睡中的上官秀,他一只手还搁在她的肚皮上哪!

 等到她稍稍回过神,意识到究竟哪里不对劲后,她大叫了一声“喂,你起来,是谁准你把手搁在我的肚子上?”

 上官秀被她的惊人音量吓醒,半睁着惺忪的双眼也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干嘛呀?一大早?”

 乐思马上一脚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踢去,上官秀一个不稳跌到下。他痛叫了一声,连忙站起,这时候瞌睡虫也全都跑光了。

 清醒后,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乐思一脸气愤地坐在上双手叉瞪着他,仿佛和她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般。

 “你干嘛?我是哪里惹你了?”他很忍耐地下脾气,不然他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揍她。

 哼!亏他昨天还觉得她睡着的时候可爱的哩!真是见鬼。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乐思又叫又嚷地丢出一个枕头。

 “我做了什么?”上官秀不解地搔搔头。昨天他什么都没做啊,不就是睡觉吗?

 “哼!谁准你和我睡在同一张上?”乐思气呼呼地问。她虽然是个没人要的小乞儿,和那三、五个养大她的老乞丐可也没睡在一处的纪录,这是他们千叮嘱、万叮嘱的话,他们代她不可和任何男人睡在一起,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明白,现下这小子居然敢占她的便宜,可恶!

 上官秀的火气也上来了,对着她咆哮:“你给我搞清楚,是你睡在我的房间,这里是我出钱租的,你吃的、身上穿的,就连包包里的银子也都是我的,你凭什么不准我睡在这里?”

 乐思想也不想就迸出话“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你的啊?”才说完,两人均是一愣,久久答不上话。乐思更是羞红了一张脸,哎呀!她怎么会一时口快说出这样羞人的话?真是!

 没想到上官秀倒贼贼地笑了“你如果愿意,我也不反对。”

 “去死。”乐思悻悻地别开脸,脸上已经爬上一抹红晕。

 上官秀有趣地凑到她身边,对她猛挤眉眼“怎么?想嫁啦?”

 “你这死小子,如果敢再胡说八道,我就打得你吐血。”乐思一拳便往他那张俊脸招呼去,却被他轻易接住。

 “哟,口秽语,这怎么像个女孩子?”上官秀口中责备,眼中尽是瞧不起人的神色。

 “妈的,你找死是不是?我像不像个女孩子要你管?”乐思老羞成怒,另一只手又锁定他那张笑得讨人厌的俊脸挥了过去。

 上官秀果然又轻而易举地接住她这一次的攻击,她两手被缚,极力想挣脱他的手掌,却发现他力气大得不得了,她几乎动弹不得。

 “是不用我管,我只是担心你这副德行往后嫁不出去。”

 她忿忿地扭着身子,斜瞪着身后的无赖。“我警告你最好放开我。”

 上官秀用力一扯,她便顺势倒向他的怀里,他夸张地在她左耳旁了一大口气,像是享受般,接着又不正经地赞道:“嗯,好香呀!”

 “你够了没?”乐思一颗心像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眼神出不驯的光芒。

 “我…我怎么知道?”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怕他;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却愈来愈小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刚之气薰得她几乎停止心跳。

 “你不知道?那干嘛一大早就喳呼喳呼的?”

 “你这无赖,你怎么可以…”她抿了下,深了口气,控诉道:“你怎么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上官秀朗朗一笑“我们有发生什么事吗?”

 一抹红迅速爬上乐思的脸颊。“你这个白痴兼混蛋,都睡在一起了,你还说没事发生?”

 上官秀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睡在一起’的定义?”

 “你脑子是有问题吗?刚刚你的手还放在我的肚子上,才一会儿的事,别说你那么快就忘记了。”

 霎时,上官秀了解他们同鸭讲的原因了,他想继续逗逗她。

 “那你是要我负责任啊?”

 乐思一怔“我?”她想了半天,讷讷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唉!如果她那些“亲人”们在,就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了,可惜大伙全走散了,不知去向…

 “那么我就先教教你什么叫‘睡在一起’。”

 倏地,他的覆上她的,四瓣热的在一起,乐思一脸惊恐地张大眼睛瞪着他,而上官秀却十分享受地闭上眼睛。

 天呀,这是干什么?她居然让一个登徒子吃她的嘴?!

 过了片刻,乐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境况,倏地推开了他。

 “你干什么?”她怒吼。“滋味还不错。”上官秀吊儿郎当地调笑着。

 “看我怎么教训你。”乐思脸一涨红,扑过来对他又踢又打。

 上官秀几个灵活的旋身动作便轻易躲过乐恩的攻势。

 乐恩每次出手都无法碰到他,更是气得气血攻心,手上的力道也在无形中加重了几分。

 “来呀,看你有什么能耐?”上官秀挑衅地对她勾了勾手指,此举更是惹得乐思怒火中烧。

 “别跑!”她拔尖嗓子吼道。

 哼!这个臭小子,她今天一定得给他颜色看看才行!她在心里暗忖。

 乐思就这样追着他屋子里跑,可是跑得气如牛,依然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她气得一服坐在椅凳上,气呼呼地双手环瞪视着他。

 “这么快就放弃了?”上官秀凑到她面前,笑地望着她。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她毫无预警地抱着肚子大叫,上官秀吓了一跳,赶紧伏身替她看看。

 “要不要紧…哎哟,你卑鄙!”这下子换上官秀抱着肚子叫疼了,因为刚才就在他伏身之际,乐思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向上官秀可怜的肚皮。

 “活该!”乐思面有得意之,乐得仰高了下巴,没有了任何肚子不舒服该有的症状。

 上官秀知道自己中了计,正思索着该如何报复,突然间瞥见了上那一包乐思从昨天就一直背着的银两。他对她笑一声,一个闪身动作,装银子的包袱就落在他的手上了。

 “可恶,还给我。”一见包袱落入他的手里,她急于抢夺回来,于是又开始拳脚相向的戏码。

 “要抢就来呀,就怕你没本事哩!”

 上官秀不疾不徐也不躲开,脸色得意洋洋,将包袱像耍特技般在两手和脚上抛来抛去,包袱也像有脚似地,一下子在他的右手,一下子又变到他的左腿上,就这样每每让乐思扑了个空。

 “还给我,还给我。”乐思急得头大汗,眼珠子始终不离那包关系着她往后生计的包包。

 “这么想要呀?”上官秀促狭地睨了她一眼,食指抚着下巴,仿佛正在计划着什么。

 “还给我…”乐思见夺回不成,已经快掉下泪来了,要不是一股傲气死撑着,她猜想她一定会当场哭给他看。

 “好吧,还你也成,”他大方地耸耸肩。“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乐思气闷地问。

 “反正我一个人出来闯也嫌孤单了点,家里的奴仆又没带半个出来,我看你就暂时充当我的奴婢好了。”上官秀一副好心人的模样。

 他觉得这个提议真是好极了!反正他一个人出来游山玩水的确是少了个伴,如果路上有她陪伴兼斗嘴,那就更好不过了。叫她做他的奴婢只是逗逗她玩的,不知怎么地,他好像愈来愈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他讶异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僻好?

 “什么?”乐思又管不住自己喉咙地大叫,她刚刚听到什么?他叫她做他的奴婢?他居然敢叫她做他的奴婢?“门都没有!”

 哼!她才不要整天伺候人,尤其是这个混世大讨厌鬼!哼!

 “不愿意?”上官秀挑挑眉,好整以暇地将包袱夹在他的腋下,仿佛说明这是属于他的财产,看得乐思真恨不得将他大剁八块再拿去喂狗。

 乐思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神中无数的刀光剑影朝他劈去…

 奇怪!他怎么还没良心发现?还是她瞪得不够用力?

 再用点力看看。

 可是乐思最后瞪得眼睛发酸,上官秀还是无动于衷地对着她笑,一点都没妥协的打算。

 “那是我的…”她真有点想哭了,一想到未来的生计全泡汤了,煮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教她怎么能不伤心?

 上官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自怨自艾的表情,忍不住嘴道:“何必那么难过?又不是叫你去死。”

 奇怪,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她怎么一副痛不生的样子?

 乐思不答话,只是呆呆地瞪着自己脚上新穿的绣鞋,她发现这种鞋子美则美矣,但是穿了就是很难过,好像脚被绑住了似的,难怪她今天怎么斗就是斗不过他,一定是这双鞋子惹的祸,对,还有这身衣服。

 不行,她一定得掉它们。

 二话不说,她开始动手掉鞋子,大力地将它们扔向室内的角落,接着又鲁地扯着衣服,想把它们从身上给解下来。她极鲁地又撕又扯,仿佛这衣服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旁的上官秀看呆了。“你干什么?”

 突然听到上官秀惊讶不已的声音,乐思才从她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糟糕!她忘了他还在。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天啊,他不得不猜想她是不是受到过大刺,脑筋有点打结了?

 他的话让乐思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衣服已经几乎敞开,她尖叫一声慌张地蹲了下去,双手抱企图遮住自己的身子。

 “你这无赖,你这死不要脸的混蛋…”她噼哩啪啦地骂出一串。

 “喂、喂,你讲点理好不好,是你自己突然衣服的关我什么事?”他有趣地看着她惊慌的模样,一点都没打算要移开视线。

 乐思被他看得又窘又急,整张脸涨成猪肝,真想马上挖个地钻进去。

 “谁教你抢我的银子?”她的声音除了激动外,已经有了明显的哭意。

 上官秀闻言口中啧啧有声“真是大言不惭哪!谁说这银子是你的?你不是从赌场里的赌桌上偷了我这包银子吗,所以正确来说这包银子应该是我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不是吗?”

 “你…那是你自己不要的,我不过是捡了你不要的东西罢了!”她不伦不类地自圆其说。

 “我不要?”上官秀真是佩服她推卸责任的“特殊才艺”不觉有些好笑。

 “不是吗?赢了钱也没带走,家人找来就慌慌张张地跟了出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以为你不要了,要不是我手脚快,早就被别人先拿了。”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这么做是应该的。

 “这么说来,这银子此刻已经不属于我的啊?”他对她的说法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废话!”她斥了一声“你赶紧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哼!这登徒子,他是还没看够是不是?

 “为什么要我转身?我站在这儿又没碍到你穿衣,你大可穿你的衣服不必顾虑我。”他故意赖皮想看她的反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你存心占我便宜,”乐思又气又羞,两眼已然出两簇熊熊火焰。

 “好吧,这是你要我走的喔,可别后悔。”他故意做出一副大失所望、莫可奈何的表情。

 “滚啦,你!”

 “好吧,如你所愿,那我走了。”上官秀吹了声口哨,轻松地扬了扬手中的包袱就要踏出门去。

 “喂!”乐思情急地叫住他。“不准走!”

 上官秀憋着笑,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斜睨着她“真是怪了,你大小姐一下子要我走,一下子又不要我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呸!谁希罕留你,麻烦要走请放下‘我的’银子。”她特地加重了“我的”这两个字,深怕他听不清楚似的。

 上官秀提高了包袱凑到眼前,瞪了片刻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喔!你说的是这个呀,很抱歉,这包银子,我收回了。”

 “你…我警告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我…”她仍然蹲在地上护住险些曝光的身子,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放着这些言不及义、毫无威胁可言的“狠话”

 “你…你怎么样呀?怎么讲话结结巴巴的?嗯?”上官秀挑衅地对她齿一笑,乐思简直就想当场毙了他。

 “你到底要怎样?”她近乎嘶吼地迸出这句话。

 “很简单,只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刚才我说的,做我的奴婢,陪我一路同行。”

 “做梦!”乐思想也不想,死硬脾气倏地又上来了。

 上官秀故意大大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只好走了。”他夸张地摇头,口中念念有辞“可怜哟,有人饿得前贴后背,没了银子,往后的生活又要宿街头啊!”“站住!”乐思不起他这样的“心战喊话”有些没骨气地叫住了他。

 “怎么,你有话要说?嗯?”他停下脚步,扬高一道眉,饶富兴味地瞟了她一眼。

 “我…我…”她闷闷地说不出话来,脸红得跟煮的虾子没两样,非常不甘心银子就这样飞了。

 “答应了?”上官秀不正经地问。

 乐思泛着红的双颊鼓了老半天,愣了半晌后,终于幽幽地吐出了大大的一口气“我什么都不会,不会伺候人,不会煮饭菜,不会洗衣服,你要我怎么答应你?”

 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九成的妥协成分,上官秀不免得意在心里,不过他小心地将得意之藏好,表面上仍是不动声

 “学啊!这些有人一生下来就会的吗?”他说得极为自然,仿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乐思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十分合作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么为了不辜负你的好意,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么爽快?”他顺势戴上她给的高帽,沾沾自喜。

 “那当然,既然有得吃、有得玩,何乐而不为?”

 “好吧,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她扬高了音调重复他的话。

 上官秀窘了一下,自觉说错了话。“不,我是说我的奴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婢了,呃…你…对了,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抓着头皮,想不起来她说她叫什么名字,对了,好像跟什么“快乐”有关。

 “乐思,我叫乐思,你记往了吗?拜托别老要人家提醒你。”她没好气地咕哝。

 “好吧,我记住了,你安心穿你的衣服吧。”说着,他便要退出房去。

 “等等,银子…”

 “先放我这保管,你表现好,我就给你。”

 “不行,这样我不安心,好歹先给我一半。”

 上官秀沉了片刻,大方地点头“好吧。”说完,他便将包袱里的银子分了一半出来。“这样安心了吗?”

 “嗯!”乐思快速地将分出来的一半银子包起来,过程中还不时睨向上官秀,好像怕他突然又抢走似的,惹得他真是啼笑皆非。

 “那么你赶紧穿衣服,我们要起程了。”

 “我们要上哪儿?”她收好了银子背在背上。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说完,上官秀便离开了房间,并且好心地顺手合上门扉后才离开。

 乐思一身男装和上官秀坐在颠簸的马车内,这是她为了往后“行走江湖”方便而下的决定,上官秀也颇为赞同。

 马车左晃右摇,摇得她脸色铁青都快吐了。

 上官秀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真是,他已经为她着想舍弃马匹改乘马车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晕成这个样子,这里又是荒郊野外没半点水源的迹象,加上又是绿林强盗最常出没的地方,他也没办法停下来休息,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让马车继续前进。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乐思脸色又青又白地,一张俏脸变得有些吓人。

 “洛,我们去洛。”

 “为什么要去那里?”

 “没为什么,武后代唐时定都洛,想到那里看看。”

 乐思本想回答什么,一阵恶心涌至喉间,她赶紧将头探出马车外大吐特吐,上官秀皱着眉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你怎么这么弱不风…”乐思瞪掉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坐马车,马车一路颠簸成这样,我不吐才奇怪!我哪像有人那样好命,生来就是骑马坐轿的…”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好吗?”

 马车突然紧急停住,车夫颤着声音说:“两位公子…前面…前面…”枯黄的手指在半空中抖个半天。

 隐约间,乐思听到树林间似乎传来阵阵兵器撞击声,一双美目也因此兴奋地放大。“走,去瞧瞧。”说着,她已经跳下马车,丝毫不见方才晕车之态。

 “喂!回来!”上官秀在后头无力地叫着,无奈人影愈奔愈远,他也只能赶紧跟上去。几个跨步,他已经闪至她的身边。“等等。”他抓住她的手臂。

 “干嘛?”乐思瞪着他,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

 “人家打架有啥好兴奋的?”

 “不管,我就是要看看。”在街坊中听多了武艺高强的侠士事迹,今天有缘一见,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脸色一沉,冷着嗓音说:“好,走!”轻功略施,两人已经飞上树梢,以居高临下之姿俯瞰下方的争战。

 乐思这一跃,吓得花容失,紧紧搂着上官秀。“妈呀,这么高,你是怎么上来的?”突然间,她对他也开始崇拜起来了。

 “雕虫小技。”他淡淡地说,示意她往下看。

 乐思这才蹑手蹑脚地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哎呀,糟糕,那个人快被另外那两个人打死了。”

 “不至于吧?”他颇不以为然。看得出来三人虽打得烈,但仍不致痛下杀手。

 “怎么会?你看,两个打一个,那个被打的都快招架不住了。”

 “那你要怎样?”

 “我…不怎样。”她倏地闭嘴,选择明哲保身。

 上官秀窃笑出声,惹得乐思十分不快。

 “啊,快看,那个男的被打得躺在地上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果然女郎马上像看戏般回过头。

 “啊,真的呀!”她一眼瞥见树梢上的果子,想也不想就伸手摘了一颗往其中一名男子的脑袋砸去。

 “哎哟,是谁?”男子被砸中后,倏地转身朝树上出一枚飞镖。

 “小心。”所幸上官秀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移了个位避过飞镖,她才免去皮之苦。

 “你什么东西?随便人?”

 上官秀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抱着她飞身下树。

 “你是谁?”被砸中的倒霉鬼忿忿地问。

 “我是…呜…”她本想说我是你老娘,无奈嘴巴被人捂住,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眼神强烈地抗议。

 “对不起,她是舍弟,舍弟年幼无知,冒犯之处尚请见谅。”上官秀客气地开口,他看得出来这三人外貌皆器宇轩昂,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也站了起来,三人站在一起,颇有官家子弟的富贵之气。三人中的两人对于刚才同伴被果子击中之事,皆暗自窃笑,惹得当事人更为恼火。

 “笑什么?!”卫风吼道。

 “没什么。”韩希马上转移话题,收起剑,抱着拳对上官秀两人问道:“敢问兄弟大名?”他是方才被打倒在地的男子。

 这时乐思的嘴巴已经获得自由“问我们?那你们自己怎么不先说?”

 这句话引得韩希一阵错愕。

 “别这样。”上官秀一翻白眼,恨不得将乐思吊起来狠狠打一顿,她就不能少开尊口吗?

 “既然如此,那好吧,在下韩希,这位是褚琅…”接着他闷闷地笑着,指着卫风“这个和你有缘的人是卫风。”

 “韩希!”卫风受不了他的揶揄,遂吼道。

 乐思也觉得想笑,大方地自我介绍“喂!有缘人,我叫乐思。”

 “在下上官秀。”

 “上官秀?”三人齐声惊呼。“想必三人便是名剑三庄的三位公子吧?”

 名剑三庄为当年名剑三侠卫天、褚人、韩帝所创,当时三人几乎同时成亲产子,遂也同时归隐出林,一时传为佳话。

 三庄各以庄主之姓氏命名,分别为卫庄、褚庄、韩庄,三庄联合之势力、财力…等等都不容小觑,武林上占有崇高的地位。

 尤其上官秀刚才在树上已稍微研究过三人的招式,遂如此猜测道。

 三人互望一眼,转瞬间已换了无数的意见,韩希领头回道:“没错,就是我们。”

 乐思对于他们的默契有着不解,她疑惑地睨视韩希“你和他们不是仇人吗?他们刚才还把你打成那样。”

 韩希笑道:“这位老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比试武功罢了,风最近说创出一套剑法,要我们两人试着攻他,不过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这算是给卫风留了面子了。

 卫风冷哼“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搅局。”

 “喂,你…”众人眼看两人又要杠起来了,遂将两人拉开。

 “唉,我说风呀,你别那么小心眼了,不过是被果子砸了一下罢了,有什么大不了?”说着,韩希又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够了没?”卫风怒斥,干脆转头奔去,没两下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唉,都是舍弟的错。”上官秀道歉。

 “啊,不,卫风一向心高气傲,过两天就没事了。”韩希笑道。

 “对嘛,有够小气。”乐思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韩希盯着乐思,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感受,他对这小少年很有好感,想留住他。

 “既然如此,那我们告辞了。”

 “不,”韩希情急唤住两人。“敢问上官兄上何处?”

 “洛。”乐恩赶在上官秀开口前替他回答。

 “洛?”

 “嗯,听说洛也很繁华,我们要去那儿。”

 “你们这趟是经商还是纯粹游山玩水?”褚琅问道。

 “啥?”乐思转头望向上官秀,这一点她倒没问过他。

 “当然是游山玩水,上官秀一介人,拙于商贾。”

 “既然如此,不如请两位至寒舍小住几天,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好、好,这个提议好。”褚琅也赞同道。

 乐思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没想到上官秀却抢先答道:“萍水相逢,不好叨扰。”

 褚琅虽不知韩希之用意,但却十分想结上官秀。“上官兄太客气了,今能相识便是有缘,尤其是这位小鲍子和卫风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呀!”卫风不在,他还是不忘损他。

 乐思哈哈大笑。

 “这…”看着乐思一脸雀跃,他也不忍心拒绝。

 “走嘛,走嘛,人家这么好心约我们。”乐思央求道。

 上官秀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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