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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游知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腾牧韧腿上,睡在那块石头上。

 “我睡了多久了?”她着惺忪的眼,慢慢坐起身。

 “很久。”他边绽出一丝笑容“确切的时间我不知道,不过我的两条腿都已经僵掉了。”他眨了眨眼,那份促狭与捉弄令她一下子红了脸。

 “我…真不好意思。”因为放松了心情,她睡得特别香甜。

 “知夏…”他微微一笑,她的头发“不必对我不好意思,你这样躺着,让我觉得很幸福。”

 他嘴角出一个很开心的笑,游知夏觉得那比天空的新月还要漂亮。

 “妈妈,你怎么起来了?不行不行,快躺下!”腾织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

 她的话令游知夏和腾牧韧都怔了下,游知夏马上乖乖的躺回去,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她问得有些紧张。

 腾纤莹呵呵一笑“童话故事里睡美人要被王子亲过才能醒喔!爸爸都没有亲妈妈,妈妈怎么可以起来呢?”

 小家伙的话让两个大人一下子红了脸。

 “这个…不用吧!”腾牧韧为难地道。

 “不行不行!爸爸,快亲妈妈一下啦!妈妈现在的样子好漂亮!”腾纤莹很坚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腾牧韧的手寻着游知夏柔的脸孔,低头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好耶!呵呵,妈妈你可以起来啦,顺便告诉你们一声,午饭做好了,莹莹是来喊你们开饭的。刚才爸爸和妈妈在这边亲亲,外公说儿童不宜,就把莹莹拖去和他一起准备午饭啦!”她愉快地说着。

 “莹莹。”游知夏心里暖暖甜甜的,这就是她要的幸福。

 腾牧韧温柔地笑着,手握着游知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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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游知夏说要出去散步。

 这是来这里之后,腾牧韧第一次和游知夏手牵手一起沐浴在阳光下。

 游知夏的心情好雀跃,就像小鸟一样,幸福得都快飞起来了,什么东西在她眼中都变得好美。

 “韧,前面有颗梨花树喔!”她惊喜地发现。

 腾牧韧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片梨花飘落的情景,那是他和游知夏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走在游知夏学校的梨花道上,沉浸在花瓣飘落的美景中,却意外被排球砸到脸。

 “对不起,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他着被打痛的脸时,身后传来一个冷淡却很悦耳的女声。

 他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眼睛大大的清秀女孩正不友善的瞪着他。

 原来她就是排球的主人,不过被打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她反而摆出一副他欠她的模样?

 “喂!小姐,你就是这样道歉的吗?你的球刚刚打到我!”他兴味盎然地盯着她,想看看她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走上前夺过他手上的球“谁教你像个傻子那样呆呆站着,被打也是活该!”

 她又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腾牧韧对着她窈窕的背影发愣,心想这女孩长得漂亮,脾气怎么像吃了火葯!

 他正想着,身旁突然跑过一个男人重重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男人匆匆搁下一句就跑开了。

 腾牧韧正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就看到那男人追上刚才的火爆女孩,伸手去拉她。

 谁知她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腾牧韧看呆了,这女孩,真的就像火一样啊!

 被打的男人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腾牧韧看到那火一样的女孩突然蹲下身子,纤瘦的背影对着他,彷佛在微微颤动。

 “小姐,我想你需要这个。”

 游知夏正哭得伤心的时候,听到一个柔和好听的声音。她抬起头,眼前晃动的是一条白色手帕;然后她发觉他正关切地看着她,他的眼波清澈而温煦…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脾气很坏吧?”游知夏也忆起往事,牵着腾牧韧的手晃了晃。

 “简直是火爆!”他莞尔一笑“还骂我是傻子!”

 “你就是呆子嘛!那样直愣愣站在梨树下挡我的路,活该被打!”游知夏噘嘴调皮地说。想想那时候也觉得好笑,缘分有时真的很奇妙。

 “你男朋友更惨,那一巴掌一定很痛!”腾牧韧慨叹的说。

 “谁教他不专一!”游知夏笑了笑“不过反而让我遇到更好的。”说着,她将头靠在腾牧韧的肩上,依偎着他。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她轻轻的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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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腾牧韧接到尉涛的电话,说那个节目通过了,老总想邀他继续主持。

 听到这个消息,腾牧韧怔了怔才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还要考虑什么啊!)电话那头尉涛又吼了起来,(难道还要吴宦官亲自上门来请你吗?你知道他是跟我怎么说的?他说腾牧韧的声音就是适合晚上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节目了。)

 尉涛口中的吴宦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在电台负责行政执行的副台长吴中平,因为他是中两面人,所以私底下被他们叫作“宦官”

 “尉涛,我…”

 (老兄!你给我听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想错过吗?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电台,不然兄弟都没得做!)尉涛气势汹汹地挂断电话。

 币断电话后,腾牧韧静静地坐在上,游知夏端了杯茶走到他身边。

 “是尉涛的电话?”

 “嗯,他要我去电台,是关于上次的那个节目。”

 “韧,这是好消息啊!”游知夏握住他的手“你心里很矛盾,是不是?”

 腾牧韧点了点头“以我这样的状况去做节目,会给大家添很多麻烦。”

 “你瞧,你又来了,你不想事情的结果,光想那些麻烦。”游知夏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背,语气有轻微的责怪“你都还没做,就被那些麻烦给退缩了,你以前好像最讨厌这样的人的,现在自己怎么会这样?”

 “知夏。”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说到他的心坎里,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呢?让他不再觉得孤单,生命中有人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不再犹豫。

 游知夏笑了,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

 “莹莹睡着了?”他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嗯,睡得很香,听着故事就睡着了,这孩子怎么那么好睡?”游知夏想到女儿睡着的模样,不会心一笑。

 她坐上靠到他怀里,翻开手边的书对他微微一笑。“你也要听故事吗?”

 于是她开始念起来,而他则静静听着。

 念完后她合上书,忽然问:“你之前都是怎么阅读的?”

 “在电脑里听电子书,不过它的声音可没你这么好听。”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游知夏扔掉书本,抵着他的脖子轻声说:“我们一晚上都要读书吗?”

 说完,她可以感觉到自己两颊的温度在上升,耳畔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他的手循着她身体的曲线在棉被上慢慢游走,然后他的覆上她的,给了她一串深而绵密的吻。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呢喃道:“知夏,你想念我吗?”

 她轻叹一声,手环上他的颈项“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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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在腾牧韧的怀里醒来,游知夏动了动身子。晨曦透过帘子照进来,她转头看腾牧韧的睡脸。

 以前她就喜欢这样看他睡着的模样,她发觉他的睫很长,她喜欢用手指轻轻的抚

 游知夏甜甜一笑,这是个怪癖。隔了这么多年,她发现这个习惯依然存在,就像从未和他分开过,在他怀里醒来很幸福。

 看他的眼皮动了动,知道他快要醒了,游知夏停下动作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醒了。”

 他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

 游知夏见他并没有发觉自己刚才在玩他的睫,便躲在他怀里笑了起来,像个恶作剧未被发现的孩子。

 整个早上游知夏都神清气地忙着做家事。她发现做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感觉也很不错。

 九点的时候,尉涛准时来了。

 看一眼坐着等他的腾牧韧,他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嘛!臭小子,你想通啦?昨天还别别扭扭像个女人,经过一个晚上让知夏给调教好啦?”

 腾牧韧微微一笑,伸出手“以后有你好说的,现在可以先休息一下吧。”

 尉涛听到他的话简直要跳起来,用力和他击掌“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游知夏望着他的背影,晨光照在腾牧韧身上,就好像是一个崭新的他。她深一口气,脸上带着悠然的笑,这是个美丽的夏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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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星期的早晨,游知夏和腾纤莹一起玩着家家酒的游戏,她们正准备用互斯炉做早饭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游知夏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愣了一下。

 “老姐,看到你老弟就这个表情吗?”游颂贤不地撇撇嘴。

 “快进来!”游知夏看他背个大大的黑色背包,一副汉的模样。“你是在还是在求学?”她又好气又好笑。

 “妈妈,他是谁呀?”腾纤莹站在她身后怯怯地拉了拉妈妈的衣角,乍看游颂贤潦倒的模样,她有点害怕。这个叔叔看起来很吓人。

 “嘿嘿,老姐,这个就是你女儿,我的外甥女莹莹?”游颂贤丢下背包,下一个动作就是扑上去想抱腾纤莹。

 腾纤莹吓一跳急忙躲开“妈妈。”她不忘向母亲求救。

 游知夏连忙扶住女儿,瞪了弟弟一眼“你吓到她了。”

 “小丫头,你怕什么啊!我是你的游颂贤舅舅啊,不认识我了?小时候你还了我一身!”游颂贤很不腾纤莹的反应,让他心的爱意无处可发。

 腾纤莹干脆转身跑进门“外公!”

 游颂贤垮下脸,一副气的模样。

 游知夏差点笑出来,她这个自命不凡的弟弟也有今天。

 “老姐,我的魅力减弱了吗?”游颂贤指指自己英俊的脸蛋,皱起浓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动作很快喔!昨天才接到你的电话,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游知夏将他的包包收到一边“你的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打扫。”

 “嘿嘿!”游颂贤一脸暧昧的笑“我看你的心思都飞到姐夫那里去了啦,你哪还想得到我的房间啊?去我的房间还不如去姐夫的房间,是不是?”

 他还没笑完,游知夏手里的抹布已经扔向他“游颂贤,你再笑看看!”

 “你不觉得你们很烦吗?明明互相爱得要死,当初还离什么婚?我那时就反对,早知道老姐你还是逃不出姐夫的手掌心!”

 “你这张口没遮拦的嘴,在韧面前不许说这样的话,听到了没?”游知夏太了解弟弟任意而为的子。

 “老姐,你也太小心了吧!韧?哈哈,在苗族语言里,『人』好像就是亲爱的意思。老姐你都那么麻的叫姐夫啊!”游颂贤怪声怪气地跑进浴室里。

 游知夏怔了怔,她是要小心。好不容易腾牧韧肯对她打开心扉,但她知道他内心深处仍有顾虑,他还没主动提再婚的事,他还在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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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颂贤洗完澡跑下楼,这次腾纤莹见着他没再出现害怕的样子,反而很乖的对他叫了声:“舅舅。”

 游颂贤嘻嘻而笑“小丫头终于发现你英俊舅舅的魅力啦!”

 “外公说一定要叫舅舅,否则舅舅会吃不下饭的。”她很认真地辩解。

 游颂贤的脸黑了一半,看看坐在那里脸看好戏的游之贺。

 “爸,你怎么和小孩说这样的话啊!”“怎么?我有说错了吗?”游之贺笑得开心“自尊心是不是严重受损啊?不过说也奇怪,莹莹对别人都很亲切,好像唯独不怎么喜欢你!”

 剩下的那一半脸也黑起来,游颂贤悻悻然地坐在沙发环顾四周“姐夫呢?”

 “牧韧去了电台还没回来。”

 “星期天还工作啊!”游颂贤喝了口游知夏泡的美味咖啡,刚才她已经对他讲了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项,还不是为了她那个宝贝老公?真是的,看他们离婚又复合的情形,比拍电视剧还复杂!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游之贺瞥了儿子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

 儿子爱玩的天教他头疼不已,去美国学广告之后才好一点,没想到他去得突然,回来得也突然。

 “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我会在这里找份工作。我也二十七岁了,男人三十而立,是该为自己打算了。”游颂贤一本正经说出平时绝对不可能说的大道理。

 游之贺和游知夏听了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游颂贤看他两人怪异的表情,心里不太高兴。他好不容易像个有为的青年说出这番义正辞严的话,怎么这两人就这种反应啊?

 “又是为了哪个女孩?”游知夏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老爸,你看看,姐怎么说这种话?”游颂贤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她说的正是我想问的!”游之贺不慌不忙地接道。

 “天,这就是我亲爱的家人对我应有的态度?”游颂贤拿起手边的抱枕,把头埋进去哀号。

 这时候,门铃响了。

 “爸爸回来了!”腾纤莹起身跑去门口,游知夏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

 腾牧韧和尉涛一起走进来。

 “唷!这是谁呀?”尉涛首先看到游颂贤,咧嘴叫了起来。

 游颂贤已经扑过来,一把推开尉涛,下一刻就热烈的抱住腾牧韧。

 “姐夫,你亲爱的弟弟回来啦!”他嘿嘿而笑“姐夫,你怎么越来越帅啊?涛哥站在姐夫旁边就越显得黑了,枉费他的美男计画,哈哈哈…”“游、颂、贤!”尉涛受不了的就要发飙。

 “尉叔叔。”腾纤莹甜甜的声音及时浇熄他燃起的怒火。

 尉涛一把抱起她呵呵一笑,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乖女娃!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这下子是游颂贤垮下了脸,眼巴巴地望着相拥的两人。不会吧?他的外甥女竟然喜欢黑脸的尉涛,而不要他的拥抱,好悲惨哦!

 “姐夫,莹莹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愁眉苦脸地问着腾牧韧,同时一边往楼上走去。

 腾牧韧一脸惑地愣在一旁。

 “都站着干嘛?不坐啊!”游之贺不微笑起来,年轻真好。

 而游颂贤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一切都完美无缺、无可挑剔了,才又从楼上吹着口哨下来。看到游知夏,便对她说:“嗨,老姐,你的车借我开开!”

 游知夏看他衣着光鲜,眉飞舞的样子,不莞尔。“怎么,刚回来就约了女朋友?”

 “姐,你真是太聪明了!哈哈,知道你老弟魅力无穷吧!不错,我与佳人有约,所以你快将车钥匙给我!”游颂贤轻快地说着,眼里闪烁耀人的光彩。

 游知夏也觉得他很有魅力,难怪他从小到大从不缺女朋友。女孩就是喜欢他的阳光和活力吧!

 “别太晚回来,否则老爸又要训话!”

 “是,知道了。”游颂贤吹着口哨,笑嘻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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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雪希坐在靠窗的位子,搅动面前的果汁轻啜了一口。她很久没有回来了,她的思绪飘忽了起来,彷佛可以看到自己从前走在林荫道上的孤独寂寞身影。

 她看了看时间,游颂贤还没到,忽然很想去学校走走;因为在她记忆深处埋藏了很久的回忆,它们正在跳动着。

 不一会儿…

 她慢慢走在林荫道上,顺着路一直走,她知道再过去就是广播室的大楼。

 优美的音乐回在校园里,校园广播的主持人正在念着一首不知名的诗,却不若记忆中那个温润动人的声音。她有多久没听到了?她突然很渴望再听一次那个声音,那个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声音。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广播大楼,蓝色的台阶依然,她知道登上那个台阶,往右走的第三间就是广播室。在那破旧的窗栏上,曾经在每周四都会有一朵系着黑丝带的白玫瑰静静地摆在那里;那是她放的,想爱又没有勇气,只能寄托着那朵不具名的玫瑰,表达她的爱慕。

 她出了神,忽然很怀念当时的自己。至少那是她做过最纯洁、最美好的事。

 指尖轻触那些已经斑驳的石墙,口中轻轻念出那个名字:“腾牧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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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颂贤到餐厅的时候却不见吴雪希。看看时间,他并没迟到,难道她还没来?

 可是应该不会,吴雪希从来都不迟到的。

 他有些失落地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吴雪希一直是很难捉摸的女人,在美国交往的那段日子他就了解,她的心是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为什么呢?他很想走进她的内心,很想要她爱他。

 但是,她就是那样一个冷漠而疏离的女子,即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他仍进不了她的灵魂深处。一向自以为是、逍遥自在的游颂贤这次终于栽了,他苦涩的想:吴雪希,我想牵你的手一辈子。

 游颂贤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吴雪希,他有点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餐厅门口,拨了吴雪希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

 “雪希,你在哪里?”游颂贤急切的开口。

 她淡淡地应了声:(我在G大门口。)

 游颂贤听吴雪希一说,便向G大的校门望去,远远的就看到吴雪希缓步而出。他心一喜马上了过去。

 “你怎么会走到这里?”他很纳闷。

 吴雪希的神情仍有些恍惚,她指指背后的校舍“我曾在这里待过两年。”她的声音有丝蒙胧的怀念。

 游颂贤笑起来“原来你在这里就读。真巧!这里也是我姐夫的母校。”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选大众传播这个科系,原来曾在这里读过。”他继续笑说着:“说不定你是我姐夫的学妹,我姐夫叫腾牧韧,你认识他吗?听我老姐说,姐夫当年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吹嘘?”

 游颂贤自顾自的说着,一回头才发现吴雪希停下脚步,并没有跟上来。

 “雪希,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朝她喊道。

 吴雪希忽然回神,迟疑地问:“腾…腾牧韧…是你姐夫?”

 “怎么,你也认识他?”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看着她“难道他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人?”

 吴雪希很少对别人敞开心扉说自己的心事,在一次的偶然中,她对游颂贤提到她学生时代曾经很爱慕一个学长。她说那些话时的表情,游颂贤到现在还记得,是那么柔软、那么温存,他当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我只是听过学长的广播。”

 那年她大一,上了他温润纯净的声音,震撼到她心灵深处,拨她梦幻般的爱慕。那一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的情愫,就这样埋藏在她心里,一直到他毕业。但是她发现,没有他的校园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吴雪希沉浸在自己复杂情绪里,幽幽一叹。

 游颂贤听到她的否认,这才松了一口气。怎么可能那么巧?吴雪希怎么会喜欢姐夫呢?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吴雪希和宁静朴实的姐夫根本就不搭。

 “你姐夫…现在还从事广播的工作吗?”她假装不经意的问。

 “是啊,我刚回国才知道,姐夫已经恢复广播主持的工作。”

 “恢复?”吴雪希很疑惑。

 “姐夫四年前因为意外双眼失明了,所以当时就停止了广播工作,他说他没有办法再待在录音室,一个盲眼的人怎么能主持呢?”游颂贤的声音低沉下来,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过去。

 吴雪希震在那里“他…失明了?”

 “不过姐夫现在已经振作起来了。说实话,我很佩服姐夫,换作我是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从容地生活?”游颂贤轻叹一声。

 吴雪希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燥热在翻涌,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雪希,你打算要去电台工作?”

 “你知道了?”她收敛情绪,淡淡一笑。

 “我也跟去瞧瞧怎么样?”他冲她眨个眼,很想看她工作的样子。

 “不行,录音室怎么能随便进去,你会打搅别人工作的。”

 “我就是有本事进去,你相不相信?”他孩子气的说。

 吴雪希走在他前面,不再理会他的纠,她只想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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