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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虽然感情的归属已经确定,郁千仪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开朗起来。

 “需要我陪你去吗?”

 勇夺胜利者宝座的连竟尧此时此刻的心情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但看见心爱的女人面色凝重,他也不敢太过张扬他的喜悦,省得一不小心又惹火了她,将胜利的果实拱手让人,他可就真的是乐极生悲、得不偿失。

 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他违反了君子守则,本就属于理亏的一方,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所以收敛自己的快乐是对对方最基本的一种礼貌。

 虽然他也明白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不过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这么样做,要不然不等她怪他残忍,他自己恐怕也很难不责怪自己。

 当然还没结婚前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伴侣,但将心比心,如果今天是他的女朋友被抢走,或许他会比任何人都还要来得激动、来得气愤,说不定还会杀了情敌,然后和背叛他的女人同归于尽。

 当然这种作法太疯狂也太不理性,他绝对不允许让自己如此失控。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不代表别人不会这么做,因此他格外的担心她一个人单刀赴会,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就有可能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而他极度不愿让这种可能发生。

 “你不要去比较好。”郁千仪若有所思的拒绝他。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已经对不起男友在先,若在分手之际还将第三者带去和他摊牌,未免太恶劣、太过分。

 这么狠毒的事,她做不出来。

 “可是我担心万一他一时接受不了分手的打击,在情绪激动之下伤害了你,那该怎么办?”连竟尧忧心忡忡,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她弯了弯角,绽开一抹浅笑,要他别为她多余的心。

 “我怎么可能放心?还是让我陪你去吧,就算有什么问题,有我在场也好保护你。”连竟尧虽然知道她的心意已决,却还是不肯放弃的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努力劝说。

 “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她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你不认为如果你去,除了把事情闹得更大外,根本就无济于事。”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会把事情闹大?他才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在她不假思索就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的好意后,连竟尧的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会。”她自有其想法。

 “什么意思?”他感觉有被误解的委屈。

 “你想想看,今天如果是你的女朋友被抢了,你会希望看到你的情敌跟她一起出现在你面前吗?”她反问他。“所以不管怎样,今天既然是我对不起他,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将对他的伤害减至最小,不想再因你的出现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尊重你的意见。”将心比心,就算再担心,他还是应该让她去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太过介入,或许会真如她所说,反而把事情闹大。

 虽觉对不起她的男友,但他还是希望那位仁兄有用理智控制感情的冲动,不要做出让大家都懊悔的事。

 在她回来之前,他能做的,恐怕只有不断地在心中祈祷,盼事情能够圆解决。

 “千仪,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然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林敬弦一直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好像心头了很多事似的,让他想问却又怕惹她不开心,以至于在忍了许久之后才开口。

 怎么办,她还是没有勇气。郁千仪真被自己的怯懦气死。

 “到底怎么啦,快点告诉我!”见她眉头深锁、一声不吭,要他不紧张都难。

 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懊怎么说才好?郁千仪不断地在脑海中思索该用哪一句话当开场白,却始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只得依然用沉默回应。

 “千仪,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不要吓我!”她反常的表现让一向沉稳的林敬弦失去了耐,思绪不断往坏的方向飞去,吓得他急忙问她。

 “我、我…”郁千仪支支吾吾的,就是无法说出要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是工作不顺利,有人欺负你,还是身体不舒服?”林敬弦尽可能地把盘旋在脑海中的种种臆测说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泪水伴随着连串的歉语溢出眼眶。

 “什么?”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与话语让他有些错愕,他不明所以的凝视着她。“你说对不起我是什么意思?”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郁千仪越想要将分手的事说出口,口齿就越不听使唤的结巴起来。

 “不要哭了,先把眼泪擦擦,等情绪平复下来再慢慢跟我说好不好?”林敬弦见她眼泪越掉越多,都快像是个旋不紧的水龙头,虽然心里头急于知道真相,却也不想将她得太紧。

 “敬弦。”他要是知道她要跟他说的事,他还会待她像现在一样的温柔吗?

 “不哭、不哭。”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徐徐拭去垂挂在她颊上的两行清泪。

 “敬弦…”让她下地狱吧,她竟然辜负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他轻声细语地哄她,只为了止住她泛滥的泪水。

 不过那也是他的真心话。

 既然他都愿用一生的时间来宠爱她、呵护她,又怎会在意她犯的任何一项错误呢?

 虽然他并不了解她口中所说的对不起他是指哪一桩事,不过他不在意。

 “不会的!你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那是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可能会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的。

 “到底是什么事?”

 虽然她语焉不详,但在瞧见她的反应如此烈之后,林敬弦不免也开始正视事态的严重,不再等闲视之。

 一股不安的气息正慢慢的窜进他的心里。

 “敬弦,我…”郁千仪深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逃避。“我要跟你分手。”

 “咦?”她在说什么?他怎么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的脑袋呈现全然的空白状态。

 “敬弦,别这样。”他空无神的眼眸让她害怕。

 “你在说什么?”一定是他听错了,不然他怎会听到她说要跟他分手?脑袋缓慢恢复思考能力的林敬弦,为了确认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而不是她说了奇怪的话,他重复刚才的问话。

 “我说…”他的反应让郁千仪十分犹豫,不晓得该不该再说一遍。“我、我说…”她了好几口口水,就是提不起勇气将分手说出口。

 “我要知道,你说!”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且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头也低到不能再低。

 “你要跟我分手?你说要跟我分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林敬弦不敢置信的对她吼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一场风暴就要向她席卷而来了吧,郁千仪如是想着。

 “没有胡说八道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吗?你头壳坏掉啊?”此时此刻,什么涵养、风度全都是狗,林敬弦只知道他没办法接受从她口中吐出来的这件离谱的事。

 “或许吧。”

 她也觉得她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为了一个认识不深的男人,而选择放弃她原本平顺无波的爱情?

 “既然你也有同感的话,就不要再说这些无聊至极的话。刚才你说的那些,我也会把它当作玩笑话,不会记在心上的。”他希望这令他胆战心惊的事能尽速画下句点。

 “敬弦…”该怎么说他才会懂呢?

 不管如何否定她说过的事,她和他之间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为变质的感情覆水难收。

 即使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你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听,好吗?”宛若在自我安慰,林敬弦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试图在谈笑风生间化解他感情的危机。

 说他是鸵鸟心态也罢,说他是缩头乌也行,他绝不跟她面对面谈分手的事,因为他比谁都明白,一旦说出口,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虽然他很想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个一清二楚,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危险。

 “敬弦,你不要躲避好吗?事情既然发生,我们不可能假装它没发生是不是?所以求求你,不要这样。”凝望他烧灼着痛楚的双眸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郁千仪心里心痛如绞,却不想因此把问题拖着,否则她今天约他出来摊牌的意义就不复存在。

 “我不要哪样?”林敬弦扬高声调。“我不要哪样啊?”

 她何苦他?何苦为难他?

 “敬弦,我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跟你把话说清楚,因为我不想欺骗你,不想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那对你而言太不公平!”她顿了顿,了一口气后继续说:“我知道我突然说要跟你分手非常过分,也非常没良心,因此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我只希望你把我忘了,就当从来不曾认识我这么一个坏女人。”

 “言下之意,你要和我分手是因为有了第三者?”痛楚正一点一滴地侵蚀他的心。

 “嗯。”郁千仪愧疚的颔了颔首。

 他的脸色好难看,他不要紧吧?

 “他是谁?”事已至此,他和她怕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就算是死也得要做个明白鬼,他要清楚自己被莫名其妙横刀夺爱的原因。

 “这…”她在犹豫着该不该招出他的名字。

 “难道我连是谁抢走你的都不能知道吗?”她竟然如此袒护那个第三者!

 林敬弦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的碎裂,而且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不是…”她该怎么说才好?

 “千仪,对我公平一点,就算是失败我也要知道败在哪里?败在谁的手上?否则我是不会甘心的。”他沉痛地说着,语气令闻者鼻酸。

 “他是…”

 她该不该说呢?

 隐瞒事实对他的确有欠公允,可是道出真相又怕会惹出事端,那实在非她所愿。

 “告诉我他是谁,我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他看出她的担忧,心痛的感觉也益发加剧。

 他和她之间怎会走到这个地步?他真的不明白。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会几天不见她就要跟他谈分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腹的疑惑加上浓烈的醋意,林敬弦几乎要疯了。

 “真的,你保证?”郁千仪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他那副心思难测的模样令她有些不安。

 “我保证。”多年感情竟换来她这般不信任,他的付出到底算什么?林敬弦感到相当的心寒与失望。

 “他是…他是连竟尧。”郁千仪挣扎了下,终于说出第三者的真实身份。

 “连竟尧!?你说的是连竟尧?你的采访对象,民福的秘书长?”林敬弦瞠目结舌,用一种如遭雷击的表情反复的向她确认。

 太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真的是太吃惊。

 “嗯。”也难怪他会那么惊讶,因为他和她实在很难联想在一块。

 “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细细回想,林敬弦这才惊觉那一天他提起连竟尧时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以及不寻常的反应,其实早就有迹可循,是他太笨才会被蒙在鼓里犹浑然不知。

 “怎么说呢?”如果说他们昨天才正式开始交往,会不会太夸张?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越问心越痛,但他却不愿放弃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郁千仪摇头否认。

 “既然在一起不久,是什么理由让你毅然决然选择了他,甚至放弃我们这段感情也在所不惜?”他不能接受她变心得如此容易,所以讲起话来不免有些咄咄人。“是因为他权势大,还是因为他钱多?”

 “都不是。”她才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

 “不是吗?”林敬弦愤慨的质疑。

 连稳定发展的感情都会在瞬间变了样,教他如何相信一个单纯天真的女孩不会改变本质,成为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或许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吧,而她所从事的恰巧又是媒体工作,在经常有机会能与一些政商名做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除非有坚强的意志与定力,否则很难不被他们的权势与财富所打动。

 她是一个好女孩,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足以抵抗强大惑的能耐,所以今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实在不应该太过意外才是。

 如果要怪、要追究原因,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权势包装,更没有一身财富。

 只是他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她怎能这样对他!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他真是没想到!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被人冤枉,郁千仪甚感委屈。

 “我不想听,你不必浪费你的口水跟时间。”林敬弦无情的别过眼去,不想理会她的多此一举。

 哀莫大于心死,对她,他已仁至义尽。

 “敬弦,我知道你很气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在被你误解的情况下跟你分手,所以求求你听我说好不好?”她哀求他。

 “是误解吗?如果是误解的话,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连竟尧在一起!不是因为他能提供你比较舒适、优渥的生活吗!当官夫人的确比当我这种穷酸教员的老婆好得太多了。”由爱生恨的情像让林敬弦讲起话来处处带刺。

 “我没有这么想过。”郁千仪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用那般讽刺的语调跟她说话,这不像他的为人。“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啊?”

 “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伤他那么重,还敢大言不惭的反问他这种问题,太可笑!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林敬弦的眼瞳里出两道杀人的目光,朝郁千仪不带一点感情的飞而去。“你让我感到非常陌生,我甚至怀疑这些年来我认识的你并不是真的你,而是你刻意堆砌、伪装出来的假象。”

 “敬弦,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在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郁千仪叹气道:“不过请你务必相信,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出自于我的真心,没有任何一分的虚情假意在里面。”

 “恶心!”林敬弦啐了一口。“你说这种昧着良心的谎言不怕闪到舌头吗?”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人!”

 她好想叫他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冷嘲热讽,好希望他能听听她心底的声音,无奈的是嫉妒跟怒气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使得他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好了,你说完了吧?”林敬弦不耐的瞅着她。“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讲,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要不然我怕再和你谈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杀掉你的念头,所以趁我还有理智前,你快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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