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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山峻岭之中,处处可闻银铃般稚甜的笑声。紫衣在花丛里追着蝴蝶东跑西跑,一张粉脸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师妹,师妹,等等我呀!”念德紧跟在她身后,也加入捕蝶行动。

 自从紫衣来了之后,念德一得空便往后山的尽尘居跑,他真高兴在这无聊的深山中,有可爱的师妹相陪,这五年来他快乐得连功夫都不想练了,反正他也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也没有师弟那种血海深仇等着去报,他只想好好学习师父的医术,因此除了研读医书及辨识葯草之外,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跑到后山找紫衣玩。

 发现紫衣已经追着蝴蝶跑近断崖边,念德赶忙放开喉咙大喊:“师妹!小心…”

 忽地,紫衣娇小的身子被一道人影迅速拦抱起。

 紫衣抬头一看是独孤隽,便撒娇地更往他怀里靠,甜甜地叫了声:“隽师兄。”

 独孤隽心有余悸地佯怒道:“净忙着玩,不晓得这里有断崖吗?万一跌了下去怎么办?”

 紫衣在他怀里吐吐小舌,耍赖说:“人家忘记了嘛!谁教你一天到晚都在练功,不理我,念德师兄又跑得比我慢。哎呀,人家不管啦,既然你来了,就要陪我玩,好不好嘛?”

 独孤隽放下她,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巧鼻,眼眸里闪着疼爱之意“好,就依你吧!但要小心自己的安危。”

 紫衣高兴地格格娇笑,整个人偎在独孤隽的怀里。

 这时,念德气吁吁地跑至,拍拍狂跳不已的口“还好有师弟在。师妹,你没事吧?”他边说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紫衣朝他做了个鬼脸“大师兄跑得真慢,师伯平时要你练功,你都偷懒,若不是师父不让我习武,说不定我现在的功夫比你还要厉害。”

 念德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咦,大师兄,我的蝴蝶呢?”紫衣惊愕地看着念德空空的双手,她用来装蝴蝶的竹篓呢?

 念德尴尬地对紫衣笑了笑“呃,这个…一定是方才太担心你的安危,才不小心把竹篓给扔了。”

 “哇!我不管啦!”紫衣哇哇大叫,涨红的脸庞出十一岁女孩特有的娇嗔。

 念德一见紫衣生气心里就发慌,他一脸求救的看向独孤隽。

 独孤隽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两个十多岁的少年,竟拗不过一个小女孩。

 “紫儿乖,让大师兄休息,我帮你捉蝴蝶好吗?”独孤隽低头柔声的说。

 “真的?”紫衣的明眸闪动着,但没一会儿她又黯然的垂首“我才不要呢!”

 “为什么?”独孤隽和念德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隽师兄都用轻功捉蝴蝶,一下子就捉到十几只,那多没意思呀!我喜欢追在蝴蝶后面跑,看它在花丛中四处飞舞,好快乐哦!”“紫儿,你为何要捉那么多蝴蝶呢?”念德不解的问。

 紫衣指着右前方一处有石与草丛的地方“刚才那两只蝴蝶是我从那里捉来的,我想将它们放生在这里,因为这里的花比较多。”

 独孤隽疼爱地她的头发,两人相依偎着,宛如一对小璧人。

 忽地,天空飘来浓厚的乌云,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便打在他们身上,独孤隽马上将紫衣抱起,施展轻功,迅速回到木屋,念德也随后而至。

 此时,屋外传来隆隆的雷声,紫衣不由得偎在独孤隽的怀里。

 “我也该回去了。”念德全身漉漉的,蹙眉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可是外面正在下大雨呢。”紫衣忧心的说。

 “没关系,这里有蓑衣,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师父会知道我偷懒跑来这里玩。”念德取下挂在墙上的蓑衣,快速地穿上。

 “小心点,师兄。”独孤隽玲静的说。

 “大师兄,你要小心!”紫衣也叮咛着。

 “我会的。”说完后,念德随即打开木门,走入屋外滂沱大雨中。

 独孤隽马上将门关上。他知道其实念德师兄的武功不弱,轻功也不凡,只有紫衣有眼不识泰山。

 “紫儿,你该回房休息了。”

 “不要,人家会害怕!”紫衣的身躯轻轻颤着。

 她最怕打雷了,记得五年前她还在醉怡轩时,有一天也是下着大雨且雷电加,她和心爱的小狈淋淋地跑到后院的廊避雨,不料小狈正好撞上与黄嬷嬷同来的客人,那人身上登时了一片,黄嬷嬷生气地一脚将小狈踢飞出去,小狈当场摔死,她也因此而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每当有雷电声,她都会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独孤隽将紫衣温柔抱起,往她的房里走去。

 他将紫衣轻放在上,帮她盖好被子,转身要离开时,紫衣连忙伸手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隽师兄,抱抱…”

 独孤隽摸摸她的头,柔声的说:“紫儿,你已经十一岁了,算是长大了,不可以再要师兄陪你一起睡,懂吗?”

 “我不要,我就是要和你一起睡。”紫衣不依地发起娇嗔。

 “紫儿乖,听师兄的话。你再过几年就要嫁人,姑娘家未出嫁前是不可以和男人睡在一起的。”独孤隽严肃的说。

 “那我现在嫁给你好了。”紫衣耍赖着,就是不让他走。

 “紫儿。”独孤隽佯怒道。

 “哇!”的一声,紫衣突然放声大哭,噎噎的说:“隽师兄不喜欢紫儿了…隽师兄不要紫儿了…师父不在,隽师兄就不理紫儿了…”

 独孤隽无奈的摇摇头,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紫儿乖,紫儿不哭,师兄陪你就是了。”他话一说完,紫衣马上破涕为笑。

 他苦笑的上拥她入怀,不一会儿身旁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独孤隽凝视紫衣甜美的睡容,心里默默发誓要陪她生生世世。

 翌,紫衣一早醒来,看见天已放晴,便提着竹篮跑到后院,查看她辛苦种植的青菜有没有被大雨淋坏。到达后院时,竟看到自己养的小正肆无忌惮地在菜圃里啄食她种的青菜。

 “可恶的咕咕!竟敢偷吃我的青菜,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关起来。”紫衣对着小说,而小似乎也听得懂她的话似的,到处飞跳,紫衣生气地追着它跑。

 “别跑!我一定要把你关起来。”

 紫衣猛地往小站的地方一扑,结果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到泥地里。

 她爬起来,看着一身的泥泞,心中更加生气。她恶狠狠地走向小,而小突然展翅猛力一跃,竟跳离后院,往前院跑去。紫衣怒气冲天地紧追着它。

 “可恶,给我站住!”她跃过一大的枯木,口中不住的嚷着。

 “小娃儿,当心跌倒!”

 紫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忘了跳过横倒在地上的木头,再度摔到地上。

 “师父!”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来人,接着就扑奔人尽尘道长的怀里。

 尽尘道长笑呵呵地擦掉她脸上的污泥。“都已经十来岁了,还这么爱玩。”语气里是疼爱。

 “师父这两年到哪儿去了?也不捎个信回来,紫儿好想您呢。”紫衣撒娇道。

 “为师这不就回来了吗?”尽尘道长笑道,接着牵起紫衣的手“紫儿,这位是杨权之杨将军,快叫杨叔叔。”

 “杨叔叔。”紫衣对师父身旁这位目光炯炯的中年人行个礼。

 “紫儿乖。”杨权之摸摸她的柔发道。眼前这位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娇俏可爱,长大后必定是位绝世美人。

 “这娃儿被我宠坏了,让将军见笑了。”尽尘道长看紫衣一身污泥,无奈地摇头。

 “道长言重了,有这么可爱的徒弟,当然惹人喜爱,换成是我一定也会宠爱有加的。”杨权之遗憾自己膝下无一子半女。

 “紫儿,你师兄呢?”尽尘道长问道。

 “隽师兄在练功。”

 “你去叫他回来。”

 “好。”紫衣点头应道。

 这时,一道人影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定晴一看,原来是独孤隽。

 尽尘居远离人烟,平时只有独孤隽几人出入而已,所以林里的小鸟对他们都不害怕,但若有陌生人来到,鸟儿就会被惊动地四处窜飞。方才独孤隽在练功时,突然发现林间的小鸟群起而飞,他知道定是有陌生人来到尽尘居,便快速前来,以保护不会武功的紫衣。

 “师父!”独孤隽有些吃惊,但他眼底闪着惊喜。

 “隽儿武功大有进步。”尽尘道长点头称赞。两年前他将毕身所学全传授给独孤隽后,就四处云游,相信天资聪颖的他必能将天龙掌及太极神功练成。

 “隽儿,快来见过杨将军,他是你父亲昔日的结拜兄弟杨权之。”

 “权叔?”独孤隽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孔,脑中立时又浮现那段痛苦的记忆。七岁那一年,为人正直的父亲遭到人所害,皇上下令将独孤家门抄斩,幸好一名忠仆带着年幼的他逃走。来到峨嵋山下时却遇上盗贼,正好被路过的尽尘道长所救,但那名忠仆却因伤重不治死亡,从此他就在尽尘居勤练武功以报家仇血恨。

 “隽儿。”杨权之有些激动的看着独孤隽英伟的面容,让他想起刚正不阿的结拜大哥独孤鹏。

 “权叔。”独孤隽跪在地上。他记得幼年时,杨权之很是疼爱他。

 “贤侄快请起。”杨权之连忙将他扶起。“唉!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当年我正好返乡,独孤家也不会被人所害。”他一脸悲痛的说。

 “权叔请勿自责,当年是皇上下的圣旨,谁也救不了的。”独孤隽淡淡的说,心中对那昏庸的皇帝深恶痛绝。

 “唉,一家三十余口就这样宽死,这些年来真苦了你。”杨权之忧伤的感慨。“对了,隽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当年梁冀在诬陷大哥通敌叛国后,张公公曾冒死进谏,表示全是梁冀的诬陷,先皇这才知道宽枉独孤家,马上下了一道赦免独孤家的圣旨。但不知为何,那道圣旨却不翼而飞,这才使得独孤一家冤死刀下。”

 “什么?竟有这种事?”独孤隽不知有此事,显得十分吃惊。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查出究竟是何人将圣旨藏匿起来。”

 “会不会是梁冀?”独孤隽猜测。

 “应该不会是他。当年先皇在知道误信谗言后,马上将梁冀下罪入狱,但念在他乃是元老重臣,对朝廷有功,所以只是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得还朝。”

 “那除了梁冀外还会有谁?”独孤隽沉道。难道他们家还有与别人结怨?

 “这就是我们要去追查的。不过,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希望你能跟我下山,加入军队,重振独孤家往日声威。”

 “是啊。”一直沉默不语的尽尘道长开口说“杨将军替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你只要跟在他左右,找机会立功,不但可以重振独孤家的雄风,还可乘机调查圣旨的下落。”也该是让他下山的时候了。

 两年前尽尘道长离开尽尘居云游四海,走遍中原之后,他来到云南,因年轻时曾与杨权之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便到杨家作客,无意中看到杨权之供奉着独孤家的牌位,这才得知杨权之是独孤鹏的结拜兄弟。尽尘道长告诉杨权之,他寻找多年的独孤隽是他得意门生,于是两人相偕从云南一路赶回尽尘居。

 “我们明天一早便起程回云南。”杨权之高兴的说。

 “我不要!”一个甜美带点哽咽的声音响起,众人惊愕地循声看去,只见紫衣一脸怨恨的瞪着他们,彷佛他们将抢走她最喜欢的东西似的。

 “紫儿,别胡闹!”尽尘道长有些生气的说。

 紫衣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兄,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转身就往木屋跑去。

 “师父…”独孤隽忧心地看着尽尘道长。

 尽尘道长无奈的叹口气“去吧,去安慰安慰她…”话还没说完,独孤隽就施展轻功急急离去。

 “唉!他们师兄妹的感情太好了。”尽尘道长望着徒弟的背影说道。

 “道长是否同意将紫儿许配给隽儿?”杨权之从独孤隽的目光里发现他对紫儿已经情探种。

 尽尘道长闻言愣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呢?再过几年紫儿也该嫁人,而隽儿就是最佳人选呀。唉!他真是愈老愈胡涂了。

 “嗯,将军说得是,我看等紫儿十七岁时,就让隽儿来娶吧!”尽尘道长愈想愈得意。

 一旁的杨权之也同意的点头,他相信隽儿与紫衣必定是对人人羡慕的才子佳人。

 “紫儿。”独孤隽蹲在紫衣面前柔声唤着,并将她拥入怀里。

 紫衣忿忿地想推开他,但凭她的力气怎推得动独孤隽伟岸的身子,因此她哭得更大声。

 “紫儿,你别哭,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她把手捂在耳朵上,拚命地摇头。

 独孤隽见状,只有将她紧紧拥着。

 其实他何尝愿意离开心爱的紫衣,多年来的相依偎,他已视她为最重要的人了,只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查出圣旨的下落,且边境危机重重,他不能让紫衣卷入恩怨中,更何况他都没把握自己能平安归来,他绝对不能带她一起去的。

 “紫儿乖。”他轻轻抚摩她柔细的头发“等报了家仇后,师兄一定会回来。”看怀里的人儿不再哭泣,他有些欣慰,捧起她细致却还带着稚气的小脸蛋,语气坚定的说:“你要乖乖等我回来。”

 紫衣星眸含泪的点头,有了他的承诺后便不再哭泣。

 独孤隽抱起紫衣走往尽尘居,微风余余吹来,几只粉蝶也绕着他们飞舞,野花的清香散布于轻风中。

 紫衣因方才哭得太累了,渐渐睡去,独孤隽凝望她甜美娇俏的脸蛋,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粉的脸颊。

 离别总是令人依依不舍,紫衣黯然地站在师父身边,小手紧握着前的贝壳。

 “紫儿,师弟要走了。”念德拉拉她的手,提醒她。

 紫衣缓缓抬起头,眼眶里蓄了泪水。

 “紫儿…”独孤隽强忍离愁的轻声唤道。

 “师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紫儿的。”念德拍脯保证。

 “那就拜托你了,师兄。”他向念德点头致谢。

 “隽兄,该起程了,杨将军还在等你呢。”尽尘道长有些不舍的说。

 独孤隽深深地看了紫衣一眼后,便跟在杨权之身后下山。

 “隽师兄…”紫衣突然挣开念德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大声的喊:“隽师兄,你一定要回来,紫儿会等你回来的。”望着独孤隽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六年后

 “将军回府了…”

 随着这声通报,顿时宏伟的府邸两旁侍卫与仆佣皆井然有序的恭候着。

 独孤隽骑着骏马,威风八面的驰近,至府前勒驹下马,将它交给马夫,迳自走入保国将军府。

 “将军。”总管靖诚必恭必敬的唤了声。

 “靖诚,我上京这些日子多亏你了。”独孤隽对眼前这位忠心的好友说。

 “哪里,这是靖诚应该做的。”他出难得的笑容。“将军,虹姑娘等了你好些时候了。”

 “嗯。”孤独隽面无表情的应了声,随即往大厅里走去。

 靖诚看着他,苦涩地摇摇头。真是落花有意、水无情啊!而他自己呢?恐怕也是一样的境况。

 “隽哥,一路上辛苦了。”杨虹温柔的说道,凝视眼前俊伟英的独孤隽。

 自从三年前叔父杨权之因病去世后,独孤隽就代理了将军府内的一切,再加上他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皇上将原来的将军府扩建,并封他为保国将军。

 “嗯。”独孤隽淡淡的应了声,脑中思绪翻腾。

 这趟上京除了接受皇上的封赏外,对于追查当年圣旨失踪一事也有些眉目,假以时必可水落石出,如今他总算可以将紫衣接来将军府了。

 一想到紫衣,独孤隽内心不由得兴奋起来,与她离别已六年多了,不知她过得可好?想想她今年也十七岁了,他该回峨嵋山向师父提亲,让紫儿嫁给他,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隽哥。”杨虹狐疑地看着他。

 独孤隽收回神游的思绪“虹儿,明天一大早我要起程上峨媚山。”

 “才刚回来就要走?你是不是要去接你师妹?”她是明知故问,苦涩与妒意立时泛上心头。

 独孤隽凝视系于手腕上的紫发带,眸底是爱意的点头。

 自从离开尽尘居后,他一直将紫衣送给他的发带系在左腕上,就连上战场时也不曾拿下它,除了能睹物思人外,更把它视为幸运的象徵。

 杨虹看独孤隽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里除了他师妹外,再也容不下另一个女孩,内心的伤痛一波波涌来。她神色黯然的说:“隽哥,我头有点疼,先回房休息了。”接着,她转过身,不想让独孤隽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我先祝你一路顺风,因为明早我可能无法亲自替你送行。”

 “没关系的。”独孤隽关心的问:“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杨虹凄楚的笑了笑。

 望着杨虹离去的背影,独孤隽觉得自己该替她找一门好亲事,这才对得起权叔在天之灵。他若有所思的望向站在一旁、神色略显凝重的靖诚。

 初秋的峨嵋山上,清风徐徐,漫山辩野的芒花因秋风吹拂而如花般的舞动着,令人赏心悦目,而山道两旁逐渐转红的枫树更是令人连。

 独孤隽让马儿放慢脚步,醉的看着眼前熟悉的景,但他的内心却是澎湃汹涌。

 穿过古木参天的树林后,就看到经常出现梦里的尽尘居,他发现尽尘居的外观并没什么改变,唯一不同处就是院子里种了许多美丽的花。

 把马儿栓好,他怀着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一步步走向尽尘居。

 一阵阵娇俏甜美及浑厚的谈话声传入他的耳中。

 “哇!师妹,你的绣功真是一。”念德忍不住夸赞道。

 “大师兄少拍马了。”紫衣白了他一眼后,又继续替他补衣服。

 念德耸耸肩,双目盯着紫衣那双纤细美丽的手灵巧地补衣服。

 “好了。”紫衣站起身,将衣服抖开。

 念德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原先被树枝划破一个大的衣服,经紫衣补后,果真看不出来了。

 “师妹,你上辈子肯定是织女。”念德拿着长衫赞叹着。

 “大师兄,你少不正经了!只要你以后采葯时,多注意点,别再把衣服破,我就很高兴了。”

 “好好好。”念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知道师妹是忧心他的安危。

 自从六年前师弟离开后,翌年师父和师叔也相偕云游四海,这儿就只剩下他与紫衣两人,虽然尽缘道观到尽尘居的路程不远,但这两年来他常常下山替人看病或到处采葯,待在山上的时间并不多,他知道紫衣内心很寂寞。

 十七岁的紫衣已长得亭亭玉立、清秀脱俗,但她一直住在山上,除了偶尔下山请教赵大娘女红外,根本没接触过其他的人,这让他有些担心她的婚事,同时他也想起六年前离去的师弟。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要下山去看王员外夫人的病呀?”紫衣有些闷闷不乐的问,她知道大师兄这一去又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念德明白她的心事,疼爱地拍拍她的头“等一下我就要起程了。”看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便拉起她的手说:“傻瓜,我早点去就可以早点回来陪…”话还未说完,他发现门外有人,马上警觉的回头。

 “师弟!”

 紫衣闻言,倏地抬起头,又惊又喜的唤了声:“隽师兄!”

 独孤隽把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之前怀兴奋的心情完全消失,但就在紫衣抬头看向他时,他不怔愣住了。

 几年不见,紫衣竟出落得如此清丽出尘,一双水灵灵的明眸,柳叶般的秀眉,朱红润、秀发如云,既娇俏又婉雅,有如空谷幽兰般,散发出清雅人的香味,令人忍不住想采撷。

 紫衣惊喜地跑到他面前,她原本想投入独孤隽的怀中,但她想到赵大娘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因此停下脚步,脸娇羞地看着他。

 紫衣矜持的样子,让独孤隽误以为她已经忘记昔日的誓言,他看见师兄俊朗不凡的外表,心里的妒意如水般的袭来。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他面无表情冷然的问:“师父呢?”

 紫衣怔了一下,缓缓说:“师父和师伯五年前就下山云游去了。”隽师兄是不是不再喜欢她了?为何看到她竟没有一点快之意。她幽怨的垂下头“隽师兄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下,我替你准备些吃的。”不等独孤隽回答,便转身离开。

 望着紫衣纤细窈窕的背影,独孤隽内心猛然一紧。

 念德含笑的清清喉咙,一副置身事外的说:“师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要下山一趟,紫儿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跟紫衣道别,就潇洒离去。

 尽尘居后方有一座从地底涌出的温泉,尽尘道长将它命名为“火泉”以前火泉是尽尘道长及独孤隽练武的地方,但自从他们先后离开尽尘居后,这儿就成了紫衣净身之处。

 初秋的夜风沁透人心,紫衣颤抖了一下,轻轻褪去衣裳,慢慢走入泉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温泉气味,紫衣雪白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想起今晚的事,她不轻声叹气。晚膳时,她曾问隽师兄是否打算在尽尘居住下,想不到他却说三天后就要返回云南,听得她食不知味。

 紫衣又微叹一声,如今隽师兄已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应该娶位家世好又美丽贤淑的子才是,像她这样没爹没娘的人是注定要孤单一生的。

 一想到独孤隽将娶别的女人,紫衣的内心就莫名其妙的疼痛起来。

 突然,一道异声传来,让她惊觉到火泉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

 “是谁?”她惊恐的想转身,脚底却踩了个空,眼看就要栽进水里。

 “小心!”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独孤隽迅速抱住她的,免除她吃水的灾难。

 “隽师兄!”紫衣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她以为他到无涯山练功去了,想不到他竟在火泉沐浴,而且可能比她还要早来。

 想到这里,她的双颊立时涨得通红,因为独孤隽强健的大手紧紧抱着她纤细的柳,而她的身子也紧紧靠着他俊伟壮硕的膛,见自己酥人前,真是羞人极了。

 独孤隽讶异自己失态,猝然放开她,但心里却浮现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他练完武后便到火泉沐浴,忽然见紫衣朝火泉走来,原本想起身回避,但不知怎地,他的视线就是无法自她身上移开,便躲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她的肌肤晶莹剔透,乌黑柔亮的秀发随着泉水而波动,以及一双修长且匀称的美腿,他为她绝的容颜所震慑,尤其刚才软玉温香抱怀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她了。

 紫衣迅速上岸着衣,当她回头时正好上独孤隽深幽如子夜般的目光,她的心莫名的狂跳,脸颊又窜起两朵红晕。

 她又娇又羞的说:“我先回屋里去了。”说完马上没入黑夜中。

 一阵芬芳馥郁的香气飘来,独孤隽贪婪地深一口气,刚毅俊朗的脸扬起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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