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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很累了。”

 “那就歇一歇。”

 “如果你看到前面荆棘遍布,让你疲于奔命,怎么歇结果还是累的话,你会怎么办?”

 “那就歇久一点喽!如果放弃的话,前面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如果你发现守护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你前面的努力已经是白费了,你会怎么办?”

 “赶紧放弃喽,谁会这么傻继续做白工?可是,这和我们有关吗?”

 “霖,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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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接即将到来的考试,平时不见几个人影的教室、图书馆此刻是人为患,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人们的潜力无穷,而且深谙“临时抱佛脚”的保命之道,齐玮当然也在此列,不过她此刻的心思却在手中的行动电话上。

 她终于买了手机,不是因为拗不过凌司霖的软硬兼施,而是最近见他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只好借着这先进的沟通工具来一解相思之苦。

 齐玮飞快的按了几个键,虽然怕打搅他工作,但是她好想听他的声音。

 (喂,我是凌司霖。)

 客气而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虽然冷冰冰的,可是齐玮却笑了。

 “我是齐玮。”

 (玮?)一阵沉默后,凌司霖惊喜的说:(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我想你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小女人的潜质,可是现在她的语调柔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凌司霖的声音更温柔的传来:(玮,我也好想你,可是最近公司实在太忙,我分不开身,我还在公司开会,现在是偷溜出来听你的电话喔!)

 “哦,那你忙吧,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愿望达成,心满意足。

 (玮,你别挂电话,我还没听够你的声音呢,你不要这么残忍嘛!)

 他怨怼的语气逗笑了齐玮,绵去了几分,相思却更甚。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等我忙完,我们出国旅游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去。)

 “孟亦凯和袭潋滟会粘我们的。”

 (偷溜才刺嘛!)就当玩捉藏,有本事就让他们跟喽!

 “还是算了,外国美女太多。”她认真的说。

 这个也计较?凌司霖在电话那端笑出声来,宠溺的道:(唉!你真是名副其实的醋坛子。)

 “你皮在了吗?”她故意装得很凶。

 (如果你愿意亲遍我全身的话,它确实在。)

 “狼!”她红透了脸,小声的骂了一句。

 (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们都是大人了,迟早你都是我老婆。)

 “以后的事以后再提。”说到终身大事,齐玮立即想起袭潋滟“那个美国番女对你有什么行动没有?”

 (唉,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她还是一天一封情书,我怀疑她动机不纯,不像是真的喜欢我,半真半假的,就像小孩子玩家家酒,很奇怪的感觉。)

 “她可能是针对我,初见面时她暗示过,好像是我小时候咬她一口的事,她到现在还记恨。”

 (不至于吧?这么一点小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很可能就是看上你了,谁教你招蜂引蝶!”

 (冤枉啊,大人,我唯一想招惹的是你啊!)他在电话那端猫子鬼叫。

 齐玮连忙将手机拿远一点,以免受到音波攻击。

 (对了,孟亦凯呢?有没有找你麻烦?)

 “他顾自己都来不及了,我刚刚又为他引见一位绝世美女。”嘿嘿嘿!

 (连我都听得出来你笑得很好,你别玩得太过分,孟亦凯现在对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你别吃醋。)

 “我哪有吃醋?”

 (没有没有,你说了就算,小的不敢这次…秘书在催了,我得去开会。)

 “秘书男的女的?”

 (女的,我老妈的啦,今年三十二了,真受不了你…)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真的得进去了。你一天至少要给我三通电话喔,早中晚照三餐打,我可以拌着情话吃饭,如果睡前还有宵夜更,我等你喔!亲一下,拜!)

 一阵机关似的话音刚落,她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就挂上了,齐玮瞪着手机发楞,仿佛凌司霖仍在电话那一端。以前各自忙各自的学业,往往几个星期都不能见面,也没特别想念对方,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情难自己?是情更深了,还是之前的爱情根本不是爱情呢?

 无聊的将心思移回课本上,可还没看进几页,身边不远处的说话声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大了,所以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

 “我就是喜欢你的宽宏大量、与世无争。”男的这么说。

 “可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女的不依的回答。

 “没办法啊,谁教她是我学姐,她帮老师改考卷,关于考题的内幕知道得很清楚,她主动约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她喜欢你。”幽幽的女声说。

 “我喜欢的是你呀,你一向最理智大方,明白我跟那些女生只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每次最后都回到你身边不是吗?”

 听不下去的齐玮忍不住抬头扫了那不知廉的男生一眼,除了个头比较高大,长得还算可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跩的。

 “我嫉妒…有用吗?”一点点的酸楚、一点点的希翼,由女孩口中吐出。

 “别说傻话,男人最讨厌吃醋的女人,我的红绝不是这种人。”

 “当…当然。”细若蚊蚋的低语。

 “我就说最爱你了,你真懂事,那我先走了。”

 实在很火大,齐玮抬头看着那个叫“红”的女孩,只见她双目怅然的注视着男生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含泪。

 “你何苦心里难受?干脆叫他不要去。”明知道这样搭话太唐突,属“狗拿耗子”之举,齐玮还是忍不住对她说。

 “啊!”女孩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齐玮,见她眉头微微挑起,语气直率并夹杂着一丝火气,似乎比自己还生气,她马上赧然的道:“对,对不起…”

 “你又没错,干嘛跟我道歉?”就是这种性格才会任男生欺负吧!“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吃醋,不许他去?”

 “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不认为因为我吃醋或说了什么话就能改变他,如果他是你的,你什么都不做,他仍是你的;当有一天他爱上了别人,你再吃醋、管得再严,又岂能锁住变心的脚步?我至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没有变心,还有什么不足的呢?”她眉间轻蹙,一席话说得又低又流利,和她害羞的外表不符,可见这段话已经在内心辗转千百回,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别人?

 “你真的确信这种逆来顺受能拴住他的心?”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爱他。嫉妒心是一种独占,可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又何必说出来让他也苦?也许会因为太在乎反而失去呢?内心的恶魔由自己来压制就好。”她站起身,微微颔首,走了开去。

 嫉妒是恶魔吗?是爱情中必须消灭的东西吗?

 齐玮沉思,感觉内心一直坚持的观点开始被外界颠覆,这女孩的说辞和叶柔说的有些相似,说对,苦的是自己,说错,似乎也有她的道理在。

 她到底应该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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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司霖从办公桌的文件山中爬出来,伸了个懒,呼出一口气,起身来到敞开的窗户前,探了探头,天色阴沉沉的,雨点淅沥而下,透着丝丝凉意。

 不晓得齐玮放学了没?她向来不爱带雨具出门,伯麻烦,宁愿淋雨回家,好几次因此感冒,他还是打个电话给她,如果还没走的话,他就去接她,顺便吃阿姨煮的爱心晚餐。

 一思及此,他疲惫的脸上泛起笑容,正打算伸手关窗,目光一瞥,被楼下定定站立的身影所吸引;那个人正抬头看向他的窗,不知看了多久,如一尊不会移动的雕像,连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亦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不太敢肯定,连忙关了窗,跟秘书代一声,就直奔电梯下楼。

 凌司霖惊悸的看见孟亦凯拔的身子站在公司大楼前方,痴痴的抬头仰望他办公室的那片窗,不知维持这样的姿势有多长时间了。“亦凯?果然是你,你站这里多久了?找我有事吗?”他只穿了一件咖啡衫,厚外套搭在手臂上,在秋末寒气人的雨中显然没有一点用处。

 孟亦凯这才发觉有人呼唤似的,慢慢的把头转向凌司霖的方向,高傲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蒙,头发向下滴着水。“小霖。”他的声音是喜悦的。

 “你来多久了?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很想见你而已,就…来了。”

 “想见我为什么不上去?像傻子似的淋雨很浪漫吗?你…你怎么了?”凌司霖注意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孟亦凯双眼在看他,却没有焦距,喃喃的说:“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凌司霖冲上前一步,刚好接住孟亦凯颓然软下的身躯。

 “亦凯?喂,你怎么了?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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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亦凯病倒了,发烧到摄氏三十九度半,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面色红,嘴却是白的。因为他坚持不去看医生,凌司霖只好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孟亦凯有气无力的躺在上,一只手吊着点滴。

 “你闭上眼睡一会儿。”凌司霖拿起他换下的衣服要拿去给佣人洗,却发现衣服得过分,简直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他心念一转,又拿起孟亦凯的鞋,鞋里都可以倒出水来。“你掉进水里了?”

 孟亦凯点头。

 “你怎么会掉进水里?”他脑子有病啊?这种天气不是游泳的好时机吧,而且掉进水里不赶紧换衣服,还到处跑,是不懂还是故意?

 孟亦凯不答反问:“为什么带我到你家里?”

 “很奇怪吗?你离乡在外,现在生了病,旅店里有谁会照顾你?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把你当作我的普通朋友,没有其他的。”

 “我不会误会。”孟亦凯闭上了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你从哪儿学来的古诗?不错嘛。”跟他一比,另一个纯种华人袭潋滟应该去撞墙。

 孟亦凯没有回答,似乎专心在睡觉;凌司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最后仍然选择什么都不说,抱着衣服离开客房。

 他一离去,孟亦凯的嘴角随即漾开一丝苍白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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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一出房门,凌司霖就眼尖的看到两颗偷窥的脑袋从拐角处斜斜的伸出。

 “爸,妈,你们很闲吗?爸,如果你的病好了的话,请穿好衣服和妈一起去公司打拼,免得把你们的儿子我到吐血,我马上要考试了。”

 “呃…”做爸爸的傻笑两声,配合的做出难受晕眩的样子,直往老婆怀里倚去,呻着:“不好了,老婆,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的头好晕!”

 “不晕的是小狈。”凌司霖没好气的说。

 “老婆…”做老公的委屈的在娇的怀中磨蹭着“我们的儿子凶我,我好命苦…以后我们不要指望他孝顺,我们俩相依为命住养老院,反正他会并公司,不给我们留下一钱…”

 凌司霖听得差点跌倒,齐玮常说他喜欢演戏博取同情,她应该看看他老爹!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小霖霖,你给我回来,你骂你老爹是狗,你不就是狗儿子?还有你,儿子很辛苦耶,你没事就喜欢玩他,得他也一样不正常,你放心吧,我们儿子有小玮玮管着,不敢不孝顺…只不过他从小在齐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多,将来也许会入赘…”

 “妈!”

 “老婆!”父子俩这会儿倒默契十足的同时抗议。

 “我随便说说而已。”庄羽仙敲了敲老公的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把你那副骗人的苦瓜脸收起来,你忘了自己急急忙忙的冲下是为了谁?”

 “啊,对了!”终于想起正题,凌树胤这才万分不舍地把头挪离老婆的香躯,如临大敌的问:“你带回家来的同学是不是…那个男孩子?”

 “哪个?”凌司霖不解的问道,眼神溜向母亲。

 “就是…爱慕你的那个。”

 “你说什么我不懂!”眼睛开始瞪着母亲。

 庄羽仙拍了拍老公的头,像在拍小狈,说道:“你爸爸向来扮猪吃老虎,公司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哪一件不知道?我先声明,问谍绝对不是我。”

 凌司霖看向爸爸,承认道:“没错,是他。他生病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为我来的,我不能不闻不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你确定没有麻烦?”

 凌司霖耸耸肩“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麻烦不麻烦是以后的事。”

 凌树胤嘴角隐藏着赞许的笑容,用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的口吻说:“那也只好随你了,爸爸妈妈永远做你坚实的后盾,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别忘了你没什么用的老爸。”说完还对儿子眨眨眼睛。

 凌司霖当然不会把这番话当笑话听,也对爸爸眨眨眼。“套句前人的话--最没用的人往往是最有用的人,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正合适。谢啦,老爹!”

 “不客气。还有,我猜你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小玮吧?”

 “还没。”

 “那就好,免得我们重复工作,你勤劳的爸妈已经通知小玮过来了,你现在到门口去,正好能接她。”

 “对啊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女朋友?毕竟情敌登堂入室,她心里要有个底才行吧。”庄羽仙也在一旁帮腔。

 凌司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对天才父母,说的好听,是想看热闹吧?玩自己的儿子玩到不择手段!他哼了一声“没这么严重,玮不是不讲理的女孩子,我也正要找她问些事情,你们如果太闲了,可以把我带回来的报表合计一下,明天下午有个会要开。”凌司霖三言两语吓得父亲“草”容失

 “仙仙,我想回房了,现在小霖霖的事情没问题了,我突然觉得好虚弱,头昏眼花的,这么个废人不摔倒就万幸了,还能看什么报表呢?唉!”开玩笑,他是个病人耶!平等吃等喝当米虫才是正当工作,怎么可以捞过界?

 “你老爹的身子虚,抵抗力差,天一冷更是雪上加霜,没人盯着不行,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乖儿子。”开玩笑!一年到头都是她在做牛做马,不乘机放个假怎么对得起自己?反正公司迟早是他的,玩倒了也不关她的事。

 两口子互相扶持着,就像后头有人他们上吊一样逃得飞快。

 凌司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摇摇头,有这种活宝父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霖,你干嘛呆站着摇头晃脑?”齐玮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一堆衣服,傻子似的站着不动,她把伞放在鞋柜,走近他“我按了半天门铃,你都没听见吗?”多亏有小女佣来为她开门。

 “我在哀叹自己的悲惨身世。”凌司霖把衣服交给小女佣,并代几句,然后拉着齐玮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干什么?凌伯伯亲自打电话来我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什么事?”齐玮任他把自己按到椅子上坐好,再看着他跑进浴室“难得你今天不用加班,我好几天不见你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们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凌司霖匆匆的跑回来,带着一块大巾,一边罩上她的头,为她擦拭滴水的头发,一边责怪着:“我们两家离这么近,你还打着伞,为什么会淋得像落汤?”

 “外面风一直吹啊吹的,我的伞老是拿不稳,一生气干脆不拿了,反正已经淋了。”她透的外套,还好里面的衣只有淋一点,还能穿。

 “我就知道你有这毛病,本来要去学校接你的,可是…”

 “咦?你打算去接我吗?我怎么没见到你?”

 “衣也下来,我拿我妈的睡衣给你先穿着。”

 “没关系,干了就好了。”

 凌司霖这次却一点也不肯妥协,瞪着她,神情严肃的说:“家里已经有个生病的人了,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因为同样原因生病的人。!”

 “谁病了?”,难得见他板着脸,就依他一次。话说回来,他这么强硬的让一个女孩子衣服,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喔。

 “你在偷笑什么?”凌司霖很快就拿来一件粉红色睡袍给齐玮套上,把她的衣服拿出去,回来时还见她笑个不停。

 “我笑你硬让人衣服,像古时候良为娼的奴。”齐玮笑眯眯的见他忙进忙出,这会儿又拿来吹风机要吹她的发,她有种被宠的甜蜜。

 “我担心你,你还忍心取笑我,我真是天底下最没地位、最没尊严的男朋友。”凌司霖起她的发丝吹着,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还不是了?”

 “啊?呵呵…”齐玮顿时语,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谁病了,是凌伯伯吗?阿姨怎么舍得让他淋雨?”

 吹风机的震动声是沉默的空气里唯一的声响。

 “不是我爸爸。”凌司霖缓缓开口“是亦凯,他到公司找我,全身淋得透了,然后就发高烧,现在在我家里。”

 “发高烧?严不严重?”齐玮的心忽地一跳,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接到的电话,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差点不过气来。

 “很难说,请了医生来,给他吊了点滴,但是烧还没退。”

 “哦…霖,你的声音怪怪的。”

 “你没有话要说吗?”他动作娴熟的起她的头发。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假装看墙上的抽象画。

 “我猜,亦凯会病和你有关吧?”

 “也不能全怪我。”齐玮下意识的先为自己开,毕竟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

 “怎么回事?”

 “今天跟他约会的是大三的张仪容学姐,她很苦恼的来找我,说跟孟亦凯约会三次,他对她冷淡得要命,连帅哥的小指头她都没碰到,问我怎么样可以让孟帅哥喜欢上她,所以我就帮帮她喽。”

 “张仪容?大三的南瓜花?”称之为“南瓜”实在是因为她的体型十足像颗南瓜,纵向不长横里长。“你让她跟亦凯约会?还三次?”

 “怎么样?胖子就没有恋爱的权利了吗?孟亦凯也没抱怨,看你一副吃了臭虫吐不出来的样子。”她气愤的说。虽然利用了张学姐,但是本意上她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你接着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我告诉她,男人不主动女人就应该主动,女追男隔层纱,孟亦凯是浪漫的法国人,可能就是嫌她不够主动热情吧,所以她可以主动追求来博取他的好感,例如抱他或…吻他…”齐玮的声音越变越小,她也发现有点不妥。

 “然后呢?”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凌司霖握着吹风机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他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就等齐玮说出来。

 “后来的事是张学姐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在约会即将结束时,眼看孟亦凯毫无眷恋的转身要离开,她心一急,想起我的话,就突然扑上去死命抱着他,拼命的吻他的,可是她太胖了,就这么狠狠的朝孟亦凯一撞,孟亦凯可能一惊之下往后退,恰好后面是泉,所以…”

 “张学姐也掉进水里了?”

 “对不起。”齐玮开始后悔了,亏她还口口声声的为张学姐抱不平,但是自己却无意中侮辱了她,这和那些嘲笑她身材的人有什么两样?不,还更可恶!

 老天!她真的被嫉妒冲昏头了吗?一心想着要人,却忘了张学姐是无辜的,孟亦凯生病了,张学姐是不是也冻病了?可是当时她还在听完电话后哈哈大笑,庆祝整到孟亦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不仁、这么冷血?

 凌司霖叹口气,放下吹风机,在她面前坐定。“我想,你用这种方式来整亦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玮点头,是自己的错就得承认。

 “你应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玮,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凌司霖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不得不冷下脸来。自从孟亦凯出现后,齐玮的行为便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们两人是该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齐玮咬了咬下,因他语气中淡淡的失望而受伤,但是自己确实做了错事,这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我一直是爱你的,你喜欢独占我,我就让你独占;你喜欢吃醋,我就依着你、哄你,坦白说,我还很喜欢你为我吃醋,让我有一种受重视的快。纵容你,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但那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太过分,利用亦凯对我的感情他去约会,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但是你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该利用她们的感情,这样对她们很残忍。”

 凌司霖轻搂着她的肩,感觉到她在听到残忍二字时明显的瑟缩一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齐玮茫然的问。

 她这阵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被嫉妒住了双眼,因而看不清一些事?她只想着如何护卫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被人抢走,最可怕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为自己能打退一个接一个情敌而沾沾自喜,这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齐玮吗?这样的她感什么得到霖的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凌司霖放柔了声音,安慰的抚抚齐玮失神的脸蛋“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整人,是我给你的安全感太少了,我也有错,既然这样,我们想办法弥补好不好…”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凌司霖放开齐玮,起身开门,照顾孟亦凯的小女佣紧张的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越来越烫,给他水他也不喝,针头也被他拔掉了,他还一直盯着左手腕的疤痕看,诡异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清醒…”

 她话未说完,凌司霖已经迅速奔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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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凯!”凌司霖闯进客房,口里大喊着。

 孟亦凯半倚在头,正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对他的呼唤恍若末闻。

 “你在看什么?”凌司霖担忧的握住他的左腕,遮去那淡红色的疤痕。

 “刀疤,很美。”孟亦凯双颊红,目光有些涣散“那是我为你留下的。”

 凌司霖一惊,故作生气的说:“一点也不美,在手上留下那种痕迹很丑,以后不许你在自己身上出这种东西,听到没有?否则你就离开我身边!”

 孟亦凯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你怕我再自杀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了,一年多来,我反复告诉自己,我爱你,我要活着爱你,要看着你幸福,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爱的不是我也没有关系,所以我一有机会就马上来找你…但我错了,我以为看着你就会足,可是我的心好痛!看着你和齐玮恩爱的样子,我的心就好痛,明明知道这辈子你不会是我的,为什么我的心还不死?”他布血丝的双眼盈泪水,却在微笑着,笑自己的痴傻。

 “亦凯。”凌司霖不忍的打断他的话“别说了,你好好休息。”

 “只有这道疤,是我为你留下的,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胡说!我们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可是我做不到。”他茫然无助的摇头。

 “能做到的,你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现在病得很重,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孟亦凯慌忙抓住凌司霖的手放在前,平冷静高傲的神色现在只剩下乞求“你不要走开我,陪着我,只有这一刻,假装你是我的好吗?我…我保证会很快康复…”

 “那你答应我绝不胡思想,不再看手上的疤。”

 “好,不看!”他握紧了凌司霖的手,视若珍宝。

 “那我就留下,直到你病好。”凌司霖在前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水让他喝“趁这段时间,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我会讲的故事可多着呢,就先讲一个叫作『放下』的故事吧…”

 孟亦凯一口气喝干了水,咕哝着:“我不是小孩子,对故事不感兴趣。”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很无聊,你就让我发挥一下我的口才嘛,这是一个佛经上的故事,你要仔细听好喔!话说…”凌司霖不顾他的反对径自讲了起来,不担心他不听,因为他知道他会把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去。

 屋里讲着故事,屋外一直静静倾听的齐玮默然呆立,然后找庄羽仙派车送她回去。她在来看孟亦凯之前给张学姐打了电话,张学姐有没有生病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哭--张学姐接电话的父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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