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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受儿被关在一间绣房内,用绳绑住了手脚。

 脑后隐隐作疼,肚子更是饿得叽哩咕噜的叫,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大坏蛋,臭鸡蛋,你这个大混蛋!”她迭声大嚷著,但是更气的是自己的蠢笨!

 她怎么别人不好问,偏偏对这个坏人问自己是谁?

 这下子好了吧?让人有机可趁,就这样给捉了回来。

 “辛灵儿,你真是个笨蛋!”她哭无泪。

 她已经可以碓定,她绝对不是这个方公子所声称的是他家的丫头,因为当她苏醒时,正好听见扛著她的随从正和另外一个大汉低声讨论,说方南天越来越大胆了,若是被人识破了该怎么办?

 由此可知,她根本不是方府的丫头。

 “大哥,你快来救我呀!”她大叫著,眼眶顿时涌入害怕和委屈的热泪。

 深锁著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爱儿一惊,防备地看着门口的人。

 来人果然是那个忝不知的方南天,爱儿气得直叫。“你这个大坏蛋,赶紧把我给放开,要不然等我大哥来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他嘿嘿笑着“你大哥?你还有什么大哥?别骗人了,如果有个大哥,你又何必沦落在青楼里呢?”

 “青…青楼?你在说什么?”她心头一惊,张口结舌地道:“我才没有在青楼,你又在说了,我一点儿都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乖乖的依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让你吃好穿暖,吃香的喝辣的。”他自命风地勾起她的下巴。

 她用力挣开“我宁愿去做乞丐也不要跟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哟,还是这么嘴硬?”他儿不怕她跑掉,进了他方府难道还想要做烈女?

 “救命,救命!”爱儿害怕的叫了起来“谁来救救我呀!”

 方南天伸手帮她解开了绳子,爱儿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友善之意,因为他眼底的秽之让她心惊。

 待绳索解开,她用力一推,把没有防备的方南天给推倒,趁这机会,她飞快往房门口冲。

 可是方南天反应不慢,再加上男人身高腿长的,没两下子就从后头紧紧抱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爱儿大惊,死命地挣扎抗拒著,但是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力气竟是这般大,没几下就被他大力揽住,往铺上拖。

 爱儿骇怕得心脏狂跳,疯狂地想要挣开他,可是她的力气怎么也敌不过方南天。

 方南天笑着,大手倏然撕开了爱儿衣裳前襟,出了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爱儿狂叫著,几晕倒,她哭叫地拍打著“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大哥,大哥快来救我呀!”

 她宁死也不要被这个禽兽给污辱了…爱儿悲烈地猛一咬舌,却被他眼明手快地捏住下巴,及时制住了她。

 “可恶,从青楼出来的还要装烈女,你别笑掉人家大牙了,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就算你寻死寻活的我也不会心软。”他叫著,手上一个用力,又扯了她的衣袖。

 眼看着身子坦了一大片,仅剩下少许衣物可以蔽身,爱儿用力一挣,整个人往柱上重重撞去。

 鲜血登时迸出,她雪白的额头刹那间破了个大,方南天被她的气势吓住了,顿时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办。

 一阵晕眩和撕裂般的痛楚传来,爱儿在心底狂喊一声…

 大哥,永别了!

 就在她即将晕去的一刹那,门扉破裂的巨大声响伴随著一声伤痛的狂吼而来。

 只见一道白色影子飙来,飞快地拥住了她的身子。

 “大…哥。”爱儿安慰地低叹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青锋冷冷地一划,方南天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手臂一凉,随即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他惊恐地望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臂,鲜血泉涌而出。

 “啊!我的手!”他登时软倒在地,剧痛和惊骇窜入他的意识,方南逃谫时大哭起来“我的手,我的手…你是谁?”

 只见辛烟波温柔地拦抱起了爱儿,望向他的眼眸却是冰冷到极点,声音森冷吓人。

 “你竟敢强掳民女,今断你一臂算是便宜你了,倘若灵儿有丝毫闪失,我一定毙了你!”

 “你…你凭什么闯进我家?”方南天快要痛晕了,他勉强挣扎著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辛烟波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抱著爱儿飞快飘出。

 方府的人这才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看到方南天全身是血,大家全慌了。

 “哇,少爷…”

 辛烟波眼伤痛,噙著一丝泪意细心地替她额头上葯,心痛几乎把他整个人扯裂成两半了。

 他没想到将她独自留在客栈,竟然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看着她身陷险境,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

 她的身上到处是瘀青,衣裳也被撕碎了,仅有一件绣花肚兜勉强遮住上身…她怎么受得了这些?

 辛烟波包扎好了她头上的伤,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恨恨地低咒著方南天。

 他刚才真该劈了他才对。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往里头放,爱儿虽然陷人昏,可是依然本能地把他揪得紧紧的,仿佛害怕只要一放手,他就会离开她似的。

 辛烟波无法为她召仆妇来梳洗换裳,他只要稍一动弹,她就如同惊弓之鸟,浑身发抖。

 “灵儿,我不会放开你的。”他低声保证,只能紧紧地搂抱著她。

 直到她的呼吸渐趋平稳,感觉不再那么惊慌不安,他才轻缓地放开了她,拉过被子好好地覆盖住她的身子。

 她的模样令他心头闪过一抹深刻的刺痛感,她的狼狈更令他怒气发,生平第一次有失控的冲动。

 辛烟波深深了一口气,勉强抑住自己的愤怒。他走出房间,向店小二要了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布。

 从今天开始,他要亲自照料灵儿。

 当他知道她被方南天捉走时,他几乎快急疯了,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也绝不让灵儿再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

 他这辈子最贴近死亡与疯狂的边缘的时刻,就是看到灵儿额头染血,浑身衣裳破碎的那一刹那。

 爱儿昏睡一天一夜了。

 辛烟波衣不解带地守在枕边,全心全意地照料著她。

 只要她一蹙眉呻,他立即惊觉,时而用帕子拭去她额上的冷汗,或是低低呢喃著安慰她。

 她憔悴的样子,让他的一颗心始终沦落在火炙的地狱中,不知该如何帮助她…

 直到深夜,爱儿紧合著的眼皮才轻微地动了动,干涩的嘴动著。“大哥…”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辛烟波却精神一振,急急凑向前。“我在这里。”

 “大哥,不要丢下我,我好怕…”她双眸依然紧闭,惊恐和呓语断断续续著。

 “坏人来了…我不是你的丫头,我不是、不是…”

 辛烟波激动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著她“没事了。”

 “大哥救我…救我!”

 “我在这里。”他无力地低喊著,不知该如何抚平她的惊骇。

 她眼儿倏然睁开,重地息著。“不要、不要!”

 “没事了。‘他紧盯著她,缓缓松了口气“我在这里。”

 爱儿眨著眼睛,不敢置信地低道:“大哥,你没有丢下我?你、你在这儿?”

 他重重地点头“是。”

 她浅浅地吁了一口气,虚弱地偎在他怀中“我作了个好可怕的梦,梦见有坏人捉走了我,他还,还…”

 “一切都过去了。”他痛恨自己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都过去了?”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么说,那不是一场梦?”

 “我没有让那个王八蛋欺侮你。”他咬著牙郑重保证道。

 爱儿子邬张了好半天,她才惊一声。“是,是真的…”

 “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大坏蛋不好。”她深著气,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不过想起发生过的事,她依然忍不住轻颤。“我差一点儿就被他给…大哥,幸好你来救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辛烟波心痛如绞,他深沉的黑眸瞅著她,低道:“我会守著你,永远不放。”

 爱儿一怔,痴痴地望着他“啊?”

 辛烟波闭了闭眼睛,喑哑地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不是要听这一句,你可不可以把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她小小声地要求。

 “我会守著你,永远不放。”他的俊脸有一丝羞赧,神情却坚定不移。

 爱儿眼睛一亮,狂喜霎时冲进心底“大哥!”

 他低叹了一声,莫可奈何地道:“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今会在杭州遇到你。”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她有点儿迷糊。

 辛烟波边泛起一抹好看的笑“你听不出吗?”

 “我又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听得出?”她在肚子里头偷偷加了句:再说,你的表情都一模一样,怎么看得出呢?

 他笑着摇摇头“恐怕以后我再也不能天涯独行,得多带著一个人了。”

 他怎么都放心不下她。

 爱儿高兴地咧著嘴傻笑半天后,不免有些不足“大哥一点儿都不会哄人,至少也讲些好听的话嘛!”

 他脸上飘过一抹尴尬之“好听的话?”

 爱儿很难得看见他吓住的表情,她忍不住呵呵娇笑起来“哎,跟你说著玩儿的,别吓成这模样。”

 辛烟波欣慰地看着她,能看到她再展笑靥,开开心心说笑的感觉真好。

 他拥著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滋味也不错呵。

 “大哥,起了,太阳晒到股喽!”

 她推开门扉,才发现烟波早已换上劲装束好了发,正坐在椅子上等著她。

 “哎呀,一点儿都不好玩。”她还想过过把他从上挖起来的瘾呢!

 “睡得好吗?”他低沉问道。

 “当然好,只是头还有一点痛。”她摸著头上的绷带,不免龇牙咧嘴地道:“我真是笨,要撞也轻轻撞一下就好了,做什么撞那么用力?气死人了,白白自己痛。”

 烟波微微一笑,关怀备至地道:“要不要再叫大夫过来看看伤口?”

 “不要,那个蒙古大夫每次来就只会开一大堆的内服葯要我喝,我是外伤又不是内伤,唱那么多苦死人的东西做什么?”她摸摸肚子,抬头嫣然道:“我好饿,我们去用膳了,好不好?”

 “当然。”他扶著她的,小心翼翼地搀著她往楼下去。

 爱儿偎在他身畔,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记忆还是空白一片。

 如果她能够知道她是谁,还有什么亲人,那就好了。无论如何,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大哥一起飘泊江湖了,但是面对她生命中的前一部分,她总是希望别留下任何遗憾。

 或许,她找到亲人后,还可以风风光光地从家里出嫁呢!

 想到这里,饶是她子活泼,也不由得双顿徘红。

 深夜

 妩媚换上了黑色夜行衣,将头的秀发扎盘成了髻,蒙上面纱。

 她接到消息,指出李泰来和蒙里汉今已经赶到了喀什王府,从今晚开始将会留宿在王府内几天,直到喀什尔的大殓结束为止。

 大好的机会,她千万不能够错失,虽然爱儿的失踪依然令她神伤,但是复仇是她盼了十几年的事,说什么都要完成它!

 她掌握王府的地形和机关、搂合分布图,因此想要躲过守卫潜入其中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据贝勒爷无意间的透,说是京城第一神捕辛烟波已经受理了这件案子,要全力追查凶手。

 由此看来她装神鬼已经被识破了,现在也顾不得漏行迹了,她一定要杀了剩下的这三名凶手。

 大仇得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嫁给岭云,夫俩一同远离那是非纷扰,到山林间养种菜的,过著清闲淡泊的归隐生活。

 一想到那美好的未来,妩媚眼中不浮起一层幸福的光彩。

 前方,夜沉沉…

 李泰来留宿在王府中的“燕荣室”

 他是一位留著三缯清胡,看起来锐面尖刻的半百大官,顾盼间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

 已经三更了,他还没有就寝,正忙著算地方供俸给他的贿银。

 这一次来到杭州,除了替喀什尔送殡外,他也暗自庆幸著喀什尔这么一死,那这南方势力和利益将可以有重新分配的机会。

 圣上对他们已经不太重视了,眼下不为自己多挣些家产,难道还等辞官还乡后,再重拾锄头做老农吗?

 案前官灯倏然闪烁,映了一桌的帐册墨迹,他眼睛,抬头望向窗前。

 咦?窗子是关著的呀!哪儿来的风吹灯火?

 此时王府正在办丧事,再想到喀什尔的死因,他不由得寒竖起。

 倏然,身后有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他心头一凛。

 “李泰来?”一个飘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本官正是,”他本能回答,突然觉得不对,匆匆转过头来。“什么…人?”

 一身黑衣装束的妩媚白绞一抛,在他还来不及呼喊前就束紧了他的脖子。

 “喀什尔在间无聊得很,特遣我来请你一同去作伴。”她素手用力一绞,李泰来惊恐地瞪大双眼,陡然断气。

 妩媚俐落地收起白绫,身子一跃,自另一扇窗口离去。

 接下来是那位曾被先帝封为巴图鲁(族勇士)的蒙里汉!

 报应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辗踩过应当偿命之人。

 天初亮

 妩媚带著肩头的伤口回到楼兰阁,咬著牙展轻功跃入绣房内。

 她撕开肩头沾染血迹的衣裳“可恶,我居然小看了这一只恶虎。”

 蒙里汉果然名不虚传,她未能悄然谋刺他,反而让他惊觉,还动手跟她过了好几百招。

 不过打斗的声响却惊动了王府内的大批守卫和高手,她最后总算能够赶在守卫到达前,拚死挨了他一鞭,然后趁隙挥出白绫绞杀了他。

 她能够逃出官兵侍卫的重重封锁围捕,还真是要多亏当初由贝勒爷口中得到的消息,还有之前实际进入摸索得来的地形印象。

 本来刺杀成功,她一死也无妨,可是一想到还有一位凶手逍遥法外,还有…岭云与她山林偕老的美梦,她说什么也不能够死。

 妩媚轻咬贝齿,强忍著痛为自己的伤口上了葯,然后用洁净的绷带紧紧扎了起来。

 等到包扎完毕,再换过了一袭红的衣裳,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脸颊已经雪白若纸了。

 妩媚低低息著,稍嫌困难地和衣躺上褥。

 天色已经从鱼肚白渐渐转变为五彩绚丽的明亮,妩媚才缓缓睡去。

 这一回的梦中没有血腥,也没有过去的恐怖记忆,反而充了美妙未来和无限的想望…

 只是,世事真能如人所愿吗?

 唐府

 岭云兴匆匆地卷著一幅美人梅图这是他亲手所绘,准备要送给妩媚的当他大踏步地穿过长廊,要走向大门时,蓦然,父亲的一阵低叹留住了他的脚步。

 “爹,您怎么了?”

 一向和蔼飒的父亲居然心事重重,岭云顾不得出门,先迈入父亲的书房。

 唐学士微讶地看着他,清瘦的脸上感慨无限。“岭云,你要出去?”

 “是的。”岭云关心地问道:“爹,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唐学士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地道:“我会有什么心事?你有事出门就去吧!别让我耽误了你的事。”

 案亲一向是个开明的长辈,也因此造就了岭云亲切温顺的性格,只是他却怎么也不相信父亲口口声声宣称的“没事”

 “爹,我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跟儿子说,说不定我可以帮您出出主意。”

 岭云微笑着。

 唐学士苦笑“有些事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爹,何以见得我不懂?”

 唐学士背负著双手,一阵欷吁。“我只是想起了当年的扬州文宇狱,因此不由得感慨万千起来。”

 “文宇狱?那不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吗?”

 “虽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是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唐学士来到了窗边,双眸沧桑地凝望着花园一隅,思绪仿佛陷人了往昔“那些往事教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思想统治是无法避免的政治手段,只是为何要无辜牵连这么多的人,想想看,光是‘文字反叛’这件事,就已经使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人在送性命、”岭云感伤地道:“其实在位者只要广施德政,又何需害怕文人文章散布呢?”

 唐学士摇摇头道.“其实当年若非鳌拜把持朝政,又怎会有这一场腥风血雨?当年我受命主持文字狱,已经尽可能地避免牵连无辜了,但是…这当中还是有太多人为其他三名大臣所害,里头也不乏富商世家,因为身怀巨款而被诬陷入罪,死于非命…”

 “爹,当年您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您已经尽量避免杀戮了,其他三人的所作所为,您万万不可将罪过揽在自个儿身上。”这些年来,岭云知道父亲一直对十几年前的往事耿耿于怀,自责内疚,不过为何父亲今又再提起呢?

 “我的罪孽就是在于没有阻止他们三人滥杀无辜。”他痛恨著自己的懦弱。

 “爹,您也是身不由己。”

 唐学士深深地一叹“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以来总觉得报应即将来到。”

 岭云一惊,俊眉微挑。“爹,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孩子,你知道最近发生的几桩大事吗?”唐学士转过身望着他,眸光一闪。

 “爹是指喀什尔王爷和李泰来大人,以及镶蓝旗旗主蒙里汉相继身亡的事?”岭云一点就通。

 “是的,你知道当年文字狱,主持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三位?”

 “莫非正是他们三人?”岭云一震,有些明白了。

 唐学士沉重地点点头“没错,这其中的关联,想必你也可以猜得出。”

 “爹是怀疑有当年被害人的遗孤前来复仇?”

 “文字狱一事牵连甚大,苦主太多。”唐学士出一丝复杂的笑,看来有些释然也有些感伤“如今苦主找上门了,我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答应我,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爹,我不同意您的想法,既然当初您已尽力了,您就该问心无愧地面对这件事,始作俑者不是您,您也没有落井下石,这么多年来的忏悔和愧疚,难道还不够吗?犯不著再赔上一条命。”岭云激动地道。

 唐学士望着儿子,欣慰地笑了。“孩子,你真的长大了,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和思想,爹很安慰。”

 听著父亲的言辞间依然有著寂寥和怅然,岭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父亲身上吗?

 不,他不能眼睁睁看父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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