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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听完花炘“赚人掌声”的血泪史后,方太极第一个反应就是跳上吧台跳舞。“赶得好,赶得妙,赶得呱呱叫。”

 “方太极,你很乐吗?”花炘仰头喝掉第杯的烈酒,一脸苦闷。

 “是啊、是啊!看得出来哦?”有人不怕死地猛力点头承认,继续跳舞。

 但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出现一条美丽水漾银河,美丽地朝笑得很卑鄙的笑脸挥洒而去。

 无预警地被酒泼得脸都是,方太极先是低咒一声,然后才往水漾银河的另一端瞪去。“喂,你搞什么鬼啊?”

 花炘抬头,用被酒熏得憔悴泛红的眼睨了他一眼。“不用道谢,那杯酒是我请你的。”

 “哇哩咧!有人请喝酒是请脸喝的吗?”

 花炘扯动嘴角,拉起颜面神经,挤出一抹要死不活的笑容。“有,我就是。”说完,跟酒保要来一杯酒,拿在手里摇晃。“要不要再来一杯?”

 “当然不用!”翻了个白眼,方太极从吧台上一跃而下。哼!都醉成这样了还是不改本,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好朋友。

 “我是去道歉的,但是却把她得更生气,我真糟糕是不是?更惨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托着沉重的头,花炘失意地将苦涩的酒一口口往嘴里灌去。

 “很简单,因为你没说爱。”嗑着开心果,方太极凉凉地丢出这么一句。

 “什么?”花炘错愕抬头。

 “爱,就是爱咩!人家鲍小姐要听的就是这个字,结果你却说了一大堆五四三,而且最爆笑的是你竟然还敢说你没做到最后,人家鲍小姐没拿扫把赶你就不错了。”啧啧两声,方太极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觉得他真是勇气可嘉、“智商过人”啊!

 “我不懂,我以为她会那么生气应该是她误会了,所以我想解释…”

 “拜托,你觉得有没有做到最后有差吗?”又翻了个大白眼,方太极大声打断好友的话。

 这个花心男的逻辑是不是有问题啊?

 “没差吗?”花炘不解。在他的认知中,他又没真的跟女人上,小糖根本没理由气他才是啊!

 哇!果然有问题,而且是不得了的大问题。原来这个花心男真的“智商过高”耶!而且不只如此,他的道德观念也好“与众不同”啊!

 叹了口气,方太极语重心长地说:“朋友,以你的道德观念,我实在很难跟你解释半套跟全套的差异在哪,不过谁教我们是朋友呢!我就好心用我超高的智慧为你解说好了,或许你听了之后就会懂了。”

 “废话少说。”花炘厉眼瞪了过去,砍杀说话不带重点的家伙。

 又凶他?唉!他好可怜,不过…嘿嘿,接下来可就要大快人心了。

 挑眉,扯起一抹卑鄙外加阴险的笑弧,方太极开始说重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今天是人家鲍小姐跟你没见过的男人在上打滚,不过人家鲍小姐衣裳整齐,那个男人的子也还挂在股上,你会…”

 话还没说完,花炘已经将手中的杯子捏爆。

 “我会杀了那个男人。”俊脸瞬间狠狰狞,背后彷佛还有蓝色的怒火往天上

 “对了、对了,你会生气对不对?那是因为你吃醋嫉妒。”

 “吃醋嫉妒?”花炘被这陌生的名词给吓到了。

 摆摆手,不多加解释,方太极又开口“而如果鲍小姐不是被强迫的,甚至是她主动找来那个男人到上玩游戏,你觉得…”

 “小糖才不会这么做,她爱我,她根本不可能会背叛我!”花炘立刻朝好友火。

 抹去脸上的口水,方太极嘴角微微搐,但卑鄙阴险的笑弧还挂在脸上。“没错、没错,就是『背叛』这两个字,你可说到重点了。”

 嘿嘿雨声,笑脸更卑鄙阴险。“人家鲍小姐只是找个男人到上玩游戏,你就说人家背叛;可你却是把女人带到公司大玩衣服兼玩摸摸茶,但却觉得自己没做到最后根本不算什么,你觉得这还有天理吗?”

 “这…”花炘词穷,也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不可饶恕。

 “而且我想人家鲍小姐之所以会那么生气、难过,恐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明明你上个礼拜就做错事,怎么拖到现在才去跟人家道歉?我真怀疑你的诚意耶!”斜睨好友,觉得他真是过分。

 “我有什么办法。”花炘连忙喊冤“她坐上电梯跑走后就没回过住处,于是我立刻找了三家侦探社帮忙打探她的消息,结果三家侦探社派出的侦探不是在侦查的途中车祸住院,就是家中有人突然去世,所以连忙卸下职务回家奔丧,而剩下来的,不是食物中毒就是发高烧不能帮我找人,结果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帮我查到小糖的行踪。”

 “哇,太扯了吧!三家侦探社都发生状况?哪有这么巧的事?”其实应该说哪有这么衰的事,方太极咋舌摇头。

 “事实证明,世事难料,刚好全都被我碰上了。”若事非关小糖,那也就算了,但是事情偏偏发生在他急着找小糖的关键时刻,在三家侦探社相继跟他引咎道歉后,他气得差点没把他们的招牌给掀掉,但是他没那个时间,因为小糖的事最重要。

 “唉!碰上了你也只好认了。”人要倒楣,真的连喝水都会,如今好友活生生就是这句话的写照。“那你咧?你没找吗?”

 “我当然找了,所以我马上就知道她第三天就回公司上班了,可是她拒接电话,也不肯下楼见我。”说到这里,花炘不沮丧地垂下头。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小糖的笑容,好不容易今晚终于见到面了,但他却把事情得更糟糕,所以别说笑容了,恐怕从今以后,小糖都不会想见到他了。

 “那下班呢?你应该更积极一点的。”

 “我当然很积极,但是第一天我的车胎被人刺破,第二天半路抛锚,第三天有个孕妇快临盆了,半路拦我的车去医院,你想我能不送吗?第四天我三妈身体不舒服,我回家探病也走不开,至于第五天…”

 “你别再说了,我都懂了,你…”沉重地摇着头,安慰地拍拍好友的肩膀,真是…好悲怆的一周啊!令人好想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所以不是我不想找到小糖,天晓得我想见她想得都快疯了,但是天不从人愿,我也没办法啊!”虽然他不信,但是却也觉得最近真是衰爆了,花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听起来你的前途似乎有些乖舛,而且困难重重,但是我希望你能加油,而且站在好友的立场,我衷心奉劝你一句话,『爱』就老实说出来,少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爱?”花炘错愕。

 “还怀疑啊?姑且不论人家鲍小姐一哭你就心疼后悔得半死,光是随便举个例,你就能气到想杀人,若不是你爱上人家,那是为什么啊?”这花心男的智商真是过人耶!到现在还搞不楚状况哦?

 “我爱…小糖?”还是错愕。

 “拜托,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想否认?”见好友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呆样,方太极只好无奈地再提出证据。“若纯粹只是玩玩,你何必回头解释?若是不喜欢人家,你怎么会失去平常的冷静理智,一再地在人家鲍小姐面前突槌?若不是爱上人家,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喝穿肠酒,用酒麻痹自己的心痛?”

 好友一一的举例就像一狼牙,赏了花炘好几记当头喝,让他觉悟。

 “我爱…小糖?!”花炘震惊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顿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了不起,你『终于』开窍啦?”佛祖保佑,他终于把这个花心但明显智商特别的男人给拉回正常人的世界了。

 “我爱小糖!”最初的震惊慢慢退去,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喜悦和幸福。张开嘴,花炘咧开一抹傻呼呼的笑弧,然后开始飘飘然地在原地晃来晃去。

 原来这种快乐幸福的感觉就是爱?!原来这几天恐惧慌张的感觉也是爱!他爱小糖,爱耶~~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高兴,但麻烦快点回归到现实好吗?你才刚惹人家鲍小姐不高兴,我看你还是快点想个办法把事情搞定,然后把鲍小姐的芳心再要回来吧!”

 “对,你说得没错,我得马上想个办法,谢啦~~好友!”说完,急忙忙地跑出门外。

 “不客气。”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花炘兴奋奔跑的背影,方太极脸上卑鄙阴险的笑容突然抹上一层神秘的诡谲阴影。

 呵呵,想通了是一回事,但是未来的事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靶情这东西若能简单轻松的解决,那神明还需要存在吗?

 早说是大凶了,还不信?嘿嘿,这回可得要你好好体验大凶的滋味了。

 心想事不成。有愿达不成、神明严加惩…

 好友,你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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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当鲍映走出门外后,马上就发现到电线杆旁边一抹等待的身影。

 “早安,上班吗?我送你好不好?”花炘扯开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向前。

 “不好。”冷睨一眼,拒绝。

 “那我开车送你到捷运站?”讨好的口气。

 “不要。”迈开步伐,拒绝。

 “那我陪你走到捷运站?”

 “…”甩头离去,不理。

 “那…”连碰了三次钉子,花炘不以为意,依旧跟在后头陪笑。“我刚刚买了一份早餐,给你吃好不好?”

 “厨余回收桶在你右手边,麻烦自己倒。”说完,冷哼一声,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花炘被她冷淡决绝的态度得有些难过,但是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马上认为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不过看着一旁飞苍蝇的“ㄆㄨㄣ桶”还是不嫌恶地往旁边移了一大步。

 然而不知是没站好还是怎地,移动的脚步陡然滑了下,高大的躯体瞬间失去平衡。

 为了不让自己摔得狗吃屎,他本能地展开双手在空中挥舞捞取平衡,但由于用力过猛,手中的早餐竟“咻”地一声,从手中飞了出去。

 然后当早餐正中“ㄆㄨㄣ桶”的同时,花炘也终于拉回平衡。

 “你倒是丢得顺手的嘛!”一旁的鲍映双手环看着“ㄆㄨㄣ桶”里慢慢沉没的红色塑胶袋,勾起一抹又冷又嘲讽的笑弧。

 她说丢,他就真的丢,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失去平衡,然后一不小心就…唉!”他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刚刚的情形,只能说一切都是意外。

 “对不起,害你没早餐吃,我马上再去帮你买一份,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问那么多?还有,你一大早堵在我家门口就算了,现在还跟前跟后、啰哩叭唆的,实在让人很讨厌耶!警告你,你若再跟着我,小心我喊非礼。”

 她的语调是那么的冷漠和嫌恶,花炘感到自己的口瞬间被扎了一下,但是他知道,这种疼痛和他给她的伤害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看着那双不再绽放着温柔光彩的丽眸,他用赎罪的心态,很低微但很温柔地说:“小糖,我知道我很烦,但是我是真的关心你。”

 “关心我?”鲍映嘲讽低笑。今非昔比,在他背叛她后,他的甜言语听在她耳里都只是世上最虚伪的谎言和最可笑的笑话!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再叫我小糖,否则我就告你言语騒扰!”

 看到她脸上添上了怒气,他连忙赔罪。

 “好、好,不叫就不叫。”摸摸鼻子,改了个称呼。“小映,我…”

 “也不准叫我小映!”眼神狠狠地杀过去,不过表情却很冷漠。

 “那…那你喜欢我怎么称呼你?”语气很卑微,一切以她为尊。

 “鲍小姐!”不耐烦地纠正。

 “鲍小姐?!太生疏了吧?”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分得清清楚楚的称呼。她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生疏是有必要的,因为在我现在的认知中,你只是一个碍眼的路人甲,所以我实在不懂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想和你…”破镜重圆四个字还没吐出,就被人断话。

 “不管你是在想什么、为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而且我还可以明白地告诉你,现在我对你痛恨厌恶到了极点,尤其当我看到你的瞬间,我的心情就跌入最糟糕的谷底。所以老实说,我现在超级想对你破口大骂,因此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我强烈建议你『马上』、『立刻』、『一秒内』从我的眼前消失!”

 鲍映的语调听起来充着怒气,但语气却冷得像南极冰雪,尤其她看他的眼神,更是明显凝聚着一层凛冽寒霜,严密地阻隔他传送的暖意。

 面对拒人于千里的她,他除了心痛懊悔,还有更深的恐惧,他宁愿她对他大吼大叫,宁愿她哭着捶打他,就是不希望她这么冷漠。

 因为这好似除了愤怒,她已不再对他拥有任何感觉。

 没有恨,也没有爱,没有心痛,也没有眷恋…

 彷佛她对他,已心如止水。

 想到这里,花炘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只见俊容浮上慌张,更加低声下气。“没关系,如果你生气,你可以骂我、打我,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但是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拒绝我。”

 “你在说什么?”语气讶异,鲍映怀疑自己听到的。

 总是高高在上、把女人当作游戏对象的他,竟然在哀求她?而且姿态还卑微得不象话,这是真的吗?

 还是这是他另一种戏她的手段?

 看出她眼中的怀疑,他不闪躲,让她清楚看见眼里的真诚,言语上更是放低姿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花心,错在不该背叛你,错在不该伤了你的心,错在该死的男人面子,我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我不敢奢望你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他的忏悔与哀求让鲍映有一瞬间的软化,但是那幕男女纠的画面却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想到他的背叛、他的无情、他的谎言,她瞬间又硬起心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扬起一朵笑,她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看到她久违的笑容,花炘忐忑不安的心立刻浮现一丝希望。她笑了是代表她愿意给他机会了?

 “很好的一句话,但是不适用在『该死』的花心男人身上!”什么该或不该的,做了就是该死!冷哼一声,她走入捷运站。

 “小糖!”

 鲍映不理会他的呼喊,径自走入黄线内,留下没有悠游卡、也没买票的他站在读票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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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环大楼某个角落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喂,听说花总裁又来了耶!”

 “我也听说了,这是第几天了啊?”

 “不知道,不过一个礼拜应该有了吧?”

 “差不多、差不多,不过他干嘛天天来啊?”

 “拜托,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鲍秘书。听说他们前阵子吵架,花总裁是来求和的。”

 “求和?花总裁耶!那个高高在上、对女人很有一套,但是向来只有他甩女人,没有女人甩他的花总裁耶!”

 “涸其张对不对?不过这都是真的,就连那些狗仔也是这样报的。”

 “是喔…那花总裁不就是真的爱上鲍秘书了?”真是令人惊奇又令人心碎的新闻啊!“可鲍秘书怎么都不理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鲍秘书现在是真的完全不接花总裁的电话,也不肯见花总裁。有次我下班时,甚至还见过花总裁卑躬屈膝地跟在鲍秘书后头,一下请上车、一下弯赔不是的,简直跟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没两样。”

 “真的假的?”

 “眼见为凭,当然是真的!”想到那个画面,真是令人错愕震惊到了极点,害她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花总裁好可怜喔!”

 “是啊!真不知道鲍秘书在想什么?”这么优的男人若是来追她,她一定会在第一天就点头答应了,真不知道鲍映还在拿什么乔?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对鲍映说,因为不知怎地,鲍映最近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如同往昔一般柔和美丽,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阴冷的诡谲气息。

 尤其只要身边的人一不小心说出跟“花”有关的字眼,管他是百合花也好,玫瑰花也罢,甚至随便一句“花力气”那股阴冷的气息就会瞬间往四面八方蔓延笼罩,将整间办公室得像是陷入永夜的冰冷南极。

 那种感觉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说有多诡谲就有多诡谲,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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