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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眼看着王府的大门就快到了,乔而立渴望的自由就要到脚,却偏偏杀出笑脸总管这个程咬金,拦住去路。

 “小姐,我…”王府的总管笑脸人,有着圆滚滚的身材和好脾气的他,一看就是个好好先生。

 乔而立伸手拦住他后面的话,飞快的说:“你现在要告诉我说,王爷不许我出王府一步,要是我气闷无聊的话,大可以唤戏班子、杂耍进来给我解闷,或是逛这大得会死人的王府,随便我要干啥都好,就是不能出去。”

 她越说越气,到后面简直是用吼的了。

 总管笑咪咪的说…“小姐冰雪聪明,王爷说过一遍,小姐就全都记住了。”

 “什么我冰雪聪明?”她朝身后指着一大串人粽“从我踏出宝月楼开始,只要遇到一个人,他们就跟我重复一遍,我想忘也忘不了!”

 苞在她后面一大串男男女女的下人,通通咧开嘴笑,点点头,证明她所言不虚。

 “小姐。”花紫小声的说:“我早跟你说过,直闯是出不去的。”

 “没试过我不甘心呀。”

 蔺南齐没事养了这么多人都在吃闲饭,什么事都没见到在做,尽会盯着她。硬闯没用,那她就装可怜吧!

 “总管,你们帮帮忙,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女子行吗?我在这里很闷,很无聊,什么都不能做,你知不知道呀?”

 “小姐,王爷吩咐过,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尽量足你的,可是要请小姐别出王府。”

 她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那我想放火烧房子呢?”

 总管还是笑,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不知道小姐想烧哪一栋,我让人先去准备。”

 乔而立挥挥手“算了,算了,当我输你了。王爷只说我要做什么都可以,有没有要你们都听我吩咐?”

 总管微笑着“这个当然,请小姐吩咐,我们一定遵从。”

 “那好。”她可乐了“你们通通都让开,不许跟着我,更加不许拦着我。”

 “是的,小姐吩咐,我们当然照办。”他们齐声答应着,但她一迈步,一群人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不许跟来呀。”她生气的回头道:“再来我要骂人喽。”

 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有没有搞错呀,还说绝对会按照她的吩咐,骗人嘛!

 “是的,小姐。”又是强而有力的答应声。

 “老是说是的小姐、是的小姐的,你们是学舌鸟吗?不许再跟着我,否则我就去王爷面前说你们对我无礼,叫他砍你们脑袋。”

 总管还是笑呵呵的,礼数非常的周到“小姐要是出了这个大门,奴才们一样掉脑袋。”意思非常清楚了,那就是非跟不可。

 乔而立没好气的说:“掉脑袋就掉脑袋,很希罕吗?”

 气死人了,真的是主子让人火大,连奴才都一样难。他们根本不明白,她要是不赶快离开这里,一定会被蔺南齐玩死的。她已经被他影响,变得越来越奇怪,脑的都是他!

 “气死我了,你们都不听我的话,气得我头痛。”她转身吩咐花紫“花紫,听说东门街的陈大夫很高明,你帮我走一趟,请他过来吧。”

 “小姐请保重。让奴才为你请王大夫过来。”

 “什么大夫,你说上次蔺南齐叫来帮我看伤的庸医呀?”

 那次她摔下秋千架,虽然没有大碍,却挨了蔺南齐一顿臭骂,而且她从他那里摸来的不举葯,一点用都没有。

 “王大夫医术高明,一向深受皇上跟王爷重用。”

 “我说王大夫是庸医你不信呀?你瞧瞧他胖成那样,医术能有多高明?我要一个瘦一点的大夫。”

 乔而立振振有词的数落着“大夫要有留胡子的才有本事。王大夫又白又胖,脸上一胡子都没有,活像个太监哪里像个名医。”

 花紫一听,忍不住噗哧一笑“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吗?”

 总管和其他人听见了,也是一阵莞尔“既然小姐坚持,那就请陈大夫入府诊治吧。”

 只要她不出府,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她要让贴身婢女去请大夫,当然不会遭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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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后,花紫殷勤的送陈大夫走出宝月楼。

 陈大夫微低着头,含糊的跟花紫说话“记得,当归不用再加,远志要用上两钱。”

 “我跟大夫回去抓葯,以免错了。再说王府这么大,我怕大夫迷路。”

 “谢谢姑娘,那就麻烦了。”

 花紫神色有些紧张的领着陈大夫,快步往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人,但没有人对她多加注意,直到大门时,总管突然冒了出来。

 “花紫、陈大夫,慢点走。”花紫吓得差点叫出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到了陶口上。

 总管该不会发现真正的大夫给她们绑在屋子里,还被她们剃掉了胡子黏到小姐上,让小姐假冒大夫混出去吧?

 乔而立一扭她的大腿,叫她镇静点,两个人才慢慢回过身。

 “怎、怎么了吗?总管。”

 总管笑道“请陈大夫收下酬金。门口已经备了小轿,准备送大夫回医馆。”

 听他似乎没看出破绽,乔而立声说着“那就多谢了。”

 总管走上前去“大夫,请往这边。”

 眼看小姐要成功闪人,花紫不由得大急“陈大夫,横竖我得去帮小姐抓葯,我跟你去了吧。”

 总管回道:“花紫,用不着那么麻烦,王府里什么葯都有,你将葯单交给下人,自然有人处理。”

 她急得都快哭了,看着乔而立发出求救的讽号。

 她不要被留在这里啦,王爷发起脾气一定很可怕的。

 乔而立连忙说:“小姐刚刚代,她不要用府里的存葯,怕不新鲜。”

 “对对对,小姐刚刚说了,我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惹小姐生气。”

 花紫这句话说到总管心坎里了。以王爷重视乔小姐的程度,一定会不高兴他们惹她生气的。

 “那就劳烦花紫跑一趟了。”

 “不麻烦,我很乐意的。”花紫连忙抛不一句,赶紧跟着跨出门槛。

 乔而立深一口气,开心得只想大叫,可是旁边还有守门人,她也不敢造次,赶紧上轿。

 让人将她抬到医馆,等到王府的人定远,她才和花紫拉着手,天喜地的庆祝。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成功了。”花紫感动得好想哭喔。

 “对呀,总算逃出魔掌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呀,为什么她却提不起劲来,觉得心里头有点难过?

 一定是因为被蔺南齐关太久,害得她都要变神经病了。

 她才不会因为离开王府,再也见不着他而感到难过,她只会觉得开心得要命。

 虽然她努力这么想,可却说服不了自己,她的确因此而觉得意兴阑珊。但这是不可以的,蔺南齐是她最痛恨的人耶,她不能对他有感觉的。

 “小姐,我们赶紧回家吧。”

 “当然要回家,老爹他输了我这一次,定没乖乖遵守诺言,我得回家亲自监督才行。”

 她决定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也不让蔺南齐再来烦她了,她要回去百花谷,再也不来京城啦。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去买把超级大扫帚,回家将那些女人扫地出门。

 于是乔而立下装扮,和花紫开开心心的牵着手,兴高采烈的往乔府跑。

 “就快到了!”

 她们跑得气吁吁,眼看大门要到了,心里更是高兴。

 但这时,旁边突然冒出一道声音“乔而立!”

 她很自然的回答“干什么?谁叫我?”

 屋顶倏地跳下一个蒙面人,她一回身,只看见一把大刀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亡。

 蒙面人刀一挥,迅速的朝她前捅进一刀。

 她感到前一阵疼痛,不意识的伸手去摸,颤抖的发现自己一手血。血…好、好恶呀…

 “好、好痛呀。”乔而立踉舱的退了几步。看见那腥红的血从自己身上冒出来,立刻觉得天旋地转。

 蒙面人上前,再度扬刀。

 “小姐!小心哪!”

 花紫奋力将她扑倒,两个人滚成一团,结果蒙面人的大刀锵的一声,击中石板上。

 一个路过的大婶看到这一幕,吓得菜篮都掉了,尖叫着“杀人呀、杀人了呀!”

 大家听到尖叫,全都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蒙面人眼看惊动了人,连忙跳上屋顶,迅速的逃走。

 知道平安了,花紫无助的摇晃着她“小姐,你醒醒,不要死呀!小姐,你别死呀,呜呜,救命呀,谁来救救小姐呀?”

 发现乔而立闪人而追来的蔺南齐看到这场景,只觉得浑身的血似乎冻结住,他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声,有如一头受伤悲鸣的猛狮大叫一声“不!而立。”他难以抑制悲愤的往前冲,而宣怀秀则是立刻追踪杀手而去。

 一看见他,花紫马上放声大哭。“小姐了好多血,她死掉了、她死掉了!”

 蔺南齐蹲下身子,温柔的把毫无知觉的人儿搂在怀里,动作又轻又柔,似乎怕太过鲁会伤着她。

 “而立,请你睁开眼睛。而立、而立,干万不要…”不要就这样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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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跳动着,室的柔和光芒从窗出去。

 乔而立卷着棉被,窝在宝月楼舒适的上,正聚会神翻看着时下流行的才子佳人通俗小说。

 花紫拿来各种糕饼、饯、甜糖、水果,放得一张大到处都是,连她要翻身的空间都没了。

 “小姐,厨房里的零嘴、小吃全教我搬来了。”

 “很好、很好。”乔而立愉悦的拿起一块角糖进嘴里“就先这样,没了再去搬。”

 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真是有道理呀!

 瞧瞧她现在,可爽快得不得了,每天只要负责吃东西和睡觉就好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让蔺南齐放她一马,不再来烦她,她应该早点叫花紫拿刀来砍她的。

 “小姐,你别只顾着吃零嘴,葯却一口不喝。”

 “那葯苦得要命,我才不喝呢。”乔而立皱皱鼻子“你就把它偷偷倒掉,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怎么行?你不吃葯,伤口哪会好。”

 想到那天的事,花紫还心有余悸。还好王爷来得快,不然她一个小丫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点皮伤而已,放着不管也死不了。”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胆小,见到自己血就发晕,其实不过是一点皮伤而已。

 不过也还好她为了还蔺南齐买下她所花的黄金,要走之前,先把王府里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进怀里偷渡出去。

 嘿!还差的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蒙面人干么砍她呀?她有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吗?

 “小姐,那是你命大,刚好怀里放了那么多东西,否则寻常人给刀这么个捅法,早就见阎王去了。”

 花紫拍着口,想到就想哭“看你一动也不动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呜呜。”

 乔而立嘻嘻笑着,把角糖咬得喀喀作响“哪那么容易就死呀,你就是胆小,自己吓自己,真没用。”

 “才不是呢。”花紫委屈的说:“真的很可怕,就连王爷也吓了一跳,我从来没看过他脸色那么难看。

 “他把你抱在怀里叫你时,声音好温柔,可是听起来叫人难过鼻酸,那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哭了呢。”

 乔而立停止咬糖,突然红了脸,呐呐的说:“原、原来那家伙也这么胆小没用?”

 他担心她吗?啦,他要是真关心她,怎么都不见人影?唉!她好矛盾喔,一会开心他不再烦着她,现在却又计较他没来看她。这到底怎么回事?一遇上他的事,她就脑变棉花,什么都了啦。

 “王爷才不胆小没用呢。人家他是关心到了极点,所以才会真情,小姐你也真坏,你应该要很高兴王爷这么担心你才对。”

 “噗,哈哈。”乔而立笑得前俯后仰“花紫,你是不是病啦?蔺南齐怎么可能关心我?”还真情个大头啦,要是依她说呀,那家伙八成是在懊恼她没默出内容就挂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蔺南齐会这么在乎,死都要她背出来?

 “小姐。”花紫一跺脚“你怎么这样,王爷本就很关心你,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不当一回事,实在太没心肝了。”

 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家都畏惧的冷面王爷,有多喜爱小姐。

 乔而立猛然吓了一跳,咕噜一声,将一大块糖给了不去,差点没给噎死。

 她狂拍口,一不小心牵动伤口“咳、好痛,唉、痛,噎着了!”

 蔺南齐喜欢她?真的吗?有这个可能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呀?

 “小姐,没事吧?”花紫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花紫,你是嫌我命太长,存心要把我吓死是不?这张嘴呀。怎么说得出这种恐怖的话?”

 还好她不会当真,更加不会傻呼呼的以为她跟他会有发展。

 “人家又没说错。”花紫嘟着一张小嘴“这叫做当局者,旁观者清。”

 “够了够了,别跟我践文,我头痛啦。”乔而立着太阳,喳呼的抱怨着“我看你来当小姐,我当丫环算了。”

 反正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上看不看,不管怎么看,花紫都比她更像官家千金。

 “小姐,你又取笑我了。”

 “没有这回事啦,我是说真的,你学问比我隹、个性比我好,什么都会、什么都懂,的确是你像小姐。”

 “哎唷,小姐,你别夸我了。”花紫害羞的笑“这也没什么,个性是天生的嘛,其他就是看来的。在家里的时候,我轮伺候着姨娘们,跟着她们多少学了一点点。”

 她就这样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就会了。

 “耶?跟那群狐狸有什么好学的?”乔而立一脸的诧异。

 “每个人都有优点和长处,当然有得学呀。像是如烟姨娘,她脾气好人又温柔,难得的是心肠好,老是省下月饷让丫头们拿去善堂乐捐。

 “还有呀,亭姨娘虽然嘴巴坏了些,可是弹得一手好琴,别说我们听了舒服,就连老爷也爱听得很。”

 乔而立瞪大眼睛,是吗?她从来没有想过院出来的狐狸,居然也有长处,也有让人欣赏喜爱的地方。

 “再说媚姨娘好了,会画画、会填词,歌喉更是一级。”

 “那个叫红莲的妇呢?”年纪轻轻,却老足挂在她老爹身上笑、摸,她看了就有气。

 “小姐怎么这么说?红莲姨娘也怪可怜的,十二岁就让叔叔给卖到青楼去接客,她不肯还吃了许多苦头呢,还遇到老爷这才有机会从良。

 “人家是吃过苦的,很是知道下人们的难处,从来也不会为难我们或动辄打骂。”

 “是这样呀?”乔而立突然有一点惭愧的感觉。

 “是呀,小姐你命好,哪像姨娘们这么坎坷,要是有办法,谁也不愿靠出卖灵过活。”说完,花紫还同情万分的叹了一口气。

 “我好像有一点懂了。”这么说来的话,她那荒唐好的爹,做的其实是善事喽?

 这天下的男人,到院去花天酒地,其实都是在做善事呀?是这样吗?可是想想,好像又不大对呢!

 她单纯的脑袋糊成一团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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