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蓝狮健身俱乐部”内，设有一间武道场，此时正传来高手过招的声音，那呼喝声十分响亮，空气被掌风震动的波响，宛如狂风扫过，没有员工敢跑过来瞄一眼，深怕变成现成的替死鬼。

　一个钟头后，过招的双方极有默契地攻守渐歇，最后敛气收功。

　一条巾朝曹介勋抛过来，两个男人席地坐下，姿态十分随意。

　“我以为坐几年办公桌，会让你身手迟钝，没想到你更进了。”曹介勋开口说，继续在体内调息练气。

　“我才要说承让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打到一半就要喊停了。”蓝义揩掉额上的汗，仰头喝水。“你的武功还是这么厉害！”

　曹家与蓝家过去素无渊源，要不是一个意外，让两家老头结为莫逆之，再过八辈子，他们也不可能一起坐在榻榻米上喝水闲聊，他也不可能从曹伯伯，曹介勋那儿，学到一身武艺。

　“不是我想厉害，而是不得不厉害。”他淡淡地开口。

　这句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跳出来，听起来就算不臭，也够跛的了，可蓝义却了解他的无奈，他拍拍他的肩。

　“每个人都有要扛的责任，只是你的责任比别人重太多了。”

　“习惯就好。”对于“责任”他一如往常地略过不谈。

　打从出生就注定的事，他不会选择逃避，咬著牙也会把它扛起来。

　蓝义知道他不想多谈，面对这类话题，他总是守口如瓶。

　讽刺的是，守口如瓶也是曹介勋的“责任”之一“对了，你要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蓝义问，出一抹叛逆的笑，椰榆自己：“有什么忙要帮，只乖篇口，我脾气是坏，但不至于没有人脉。”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说，只是问题还卡在原点。”“原点？”

　黝亮的眸子蒙上阴郁。“我要不著痕迹地把东西带回去，不惊动任何人。”

　“知道东西在谁手上吗？”

　“一直都知道。但是叛逃与接应的人，不会疏于防范，所以棘手。”

　“这倒是。”蓝义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好了，我叫惟帮你打听，也许她那边会有什么线索。”

　“不行。”曹介勋倏地回绝，口气斩钉截铁。

　蓝义头一抬，被拒绝得有些愕然。

　曹介勋是练武之人，情绪反应一向淡然，但刚才他好像激动了一下。

　不过，见他旋即又面无表情，扭开瓶盖慢慢喝水，宛若没事，或许是他眼花了吧？

　他再接再厉地游说：“不知道我爸有没提过，惟的工作就是在…”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危险。”曹介勋依然没有表情，口吻也淡，却让人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她太单纯，我不要她涉险。”

　蓝义摸摸下巴，眉头皱得像座小山，比刚才更惊讶了。看着好友，他眼色透出古怪。

　如果是他，说几升几斗的鸭霸话都很正常，但是，曹介勋？一向六情不动的曹介勋这么说…有问题，一定大大有问题！他饶富兴味地盯著他。

　曹介勋放下水瓶，用手臂抹去嘴边的水痕。

　“何况，她看起来很怕我。”口气中有淡淡的抱怨。

　“那是因为她一向偏好弱不风的白面书生，说那叫‘文质彬彬的白领俊男’。”

　当哥的口气有点不屑。“我就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那种白斩？男人头好壮壮的，不是很好吗？”

　蓝义绝对有资格说这种话。蓝家的事业，全由他一个人运筹帷帐。而且，身为健身俱乐部的总裁，他自然锻练出一身好体魄。

　蓝狮健身俱乐部，光听名号，就知道这是以男为目标族群，但只要蓝义出现在大门口，一拖拉库眼蹦红心的女人就快挤破大门，抢会员费，不得已，蓝狮只好男女客源通吃了。

　“她喜欢书生型的男人？”曹介勋挑高一道眉。

　这是从过招到现在，他唯一明显出心思的表情。嗯…这种表情不能算“兴趣”

　“你对她有兴趣？”蓝义嗅出恋爱的化学味道，差点击掌叫好。“现在回想起来，你到我家那一天，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想到那天的情景，曹介勋有点想笑。“我们在火车上见过一面。”

　“她没有提过。”蓝义想了想。“至少没跟乔莲提过，不然我不会不知道。”

　沉默半晌，曹介勋忽然蹦出一句：“惟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每次她看到我，就好像特别慌张，急著想逃走。”那双不知所措的水眸，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他想起前几夜，她把他当作另一个男人，又踢又打。她骂得很凶，从那些失去理智的咒骂中，他拼出了事情梗概：有人非礼她。

　但是，当他要为她出面，她又不肯，头一转，人就跑远了，活像有鬼在追她，而且那个鬼还是他！他下巴倏地紧。更别提之前他那声“早”让她把门板摔得像要掉下来，他只好尽其所能地痹篇她，以免她嫌烦。

　然而，痹篇她的同时，他心底其实有些许不是滋味。

　蓝义急急开口：“那是因为…”

　“她讨厌我。”曹介勋冷冷说道，只是没想到，心口竟会因此紧缩住。

　他开始在想，寄住在蓝家不是个好主意，他应该婉拒盛情，搬到饭店去。

　“不不不，她不讨厌你，绝对不是讨厌。”蓝义最清楚他不爱给人困扰的个性，赶快开口留人。“相反的，我认为她特别在意你。”

　曹介勋黝黑的眼眸出问号。

　“相信我，论武功修为，你比我更上层楼，论品德耐，你比我好千百倍；但说到男女情事，你两样加起来还打不过我这个强项！”

　都是男人，又是好友，蓝义索放下火爆子的身段，看来有些得意。

　“惟是怪了点，不过哪个女人不奇怪？她就是长相会骗人，心里却还是小女生一个。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谁也不能让她水准失常、错误百出，只有你让她特别容易闹别扭。”曹介勋脸一沉，闹别扭，那就是不喜欢了？

　“等等、等等，先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要是哪个女人不对你闹别扭，那才真的是对你没意思呢！包何况，她之前还追著我们问你的来历。”

　“是这样吗？”口气还是有点怀疑，但他的表情己不再那么阴郁。

　蓝义弹了弹指。“凭我把了乔莲十几年的经验，听我的准没错！”

　曹介勋虽然克制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但心结已经舒开了，俊朗的眉目变得柔和。

　能让他敞开怀的挚友不多，蓝义是其中一位，但即使是他，也没见过曹介勋这样的表情。

　“对了，你跟乔莲现在怎么样了？”呼，终于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蓝义的神情变得认真。“她是我的。”口气很霸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是我的了。”

　“她接受了没有？”

　“我要她，就是要她。”蓝义蛮不在乎地拨开头发。“至于她接不接受，不是我的问题。”他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让曹介勋笑了。

　“乔莲怎么能忍受你？”

　“她当然能。”蓝义的眼神笃定极了。“因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被误认为“男人”的辱，让蓝惟卯起来丰！

　那两“摊”小小的“荷包蛋”本来就是她心中的痛，所以，每次看到波霸美女抱怨部大，造成生活不便，还容易酸背痛，或者被误认成“伴游小姐”即使明知道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她还是会在心里嫉妒地嘀咕：部大了不起哦？

　但…没错，对她来说，的确非常了不起。

　她这种“平族”的悲哀，绝对不是一般女人能够体会的。

　打从发育期开始，她就发现自己比别人“小”很多，每次翻报纸、看杂志、上网路、看电视购物，总是会多留意这方面的讯息，然后，躲起来奋力实践！

　当然啦，她爱美又怕死，那种要动刀吃葯的，她虽然心动，但还有点理智，死都不会采用。

　乔莲敲敲门，探头进来。

　“姐，你要的黄耆、红枣，买回来了哦。”

　她跳起来接。“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

　黄耆红枣茶，丰圣品，早晚必喝。

　乔莲本来要转身离去了，不意却瞄见一样很眼的东西。

　“姐，那个小烤箱是从杂物间里拿出来的吗？”

　“嗯…是，是啊。”她答得好心虚，不想让上围傲人的妹妹，知道她在“补救”“我闲著没事，搬，搬上来…研究一下。”

　“是这样吗？姐，那个不能用哦，不然会…”

　话还没有说完，暴龙的脚步声就踩了上来。

　“乔莲，我不是叫你到楼下办公室陪我加班吗？”蓝义低吼。乔莲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好像希望她能解救她。

　她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苦笑。

　大哥凶起来太可怕了，大家被他凶了那么多年，都没能长出抗体，所以，如果他有恋妹情结，那乔莲也只好乖乖牺牲了。

　蓝义跨步进来，握住乔莲的手腕，将她带出去。

　惟发现，大哥看起来虽然很凶、很暴怒，但握著乔莲的手劲却很温柔，所以小妹虽然在哀饶，但可没有痛到半分的感觉。

　而且，她还瞄到，当小妹见到大哥时，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竟有股动人的韵味…

　大哥跟小妹…她只能祈祷，他们其中有一个是从垃圾场捡回来养的了！

　不多细想，她卷起衣袖，人都清光光，开始动工罗！

　她拿出从厨房偷渡进来的磨豆机，把一百公克花生、一百公克黄豆，劈里啪啦磨成了细粉。

　嘿嘿，这道点心跟黄耆红枣茶是相辅相成的茶点，据说“威力”无穷，光听它的名字就非常够力：“玉女补酥”！

　意思够清楚了吧？相传这是清朝太医为慈禧太后特别研制的丰茶点。既然有“慈禧太后”四个字挂保证，效果一定啦！“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被别人形容成小笼包了！”

　她把两种细粉倒在钢盆里，将切碎了的去籽红枣一并拌匀，加了点水，让所有材料和在一起，顺便预热烤箱。

　“脸长这样，已经不是我脑控制的了。但我绝对不当冷感的死鱼，就算，看起来像，都不行！”

　把所有材料成小圆饼状，放入烤盘，小烤箱，她下定决心地喃喃自语，果决地按下烤箱开关。

　烤点心需要时间，她不但准备了“内服茶点”还买了“外用圣品”拿出来、拿出来！今天就给他双管齐下，效果加倍啦！

　她怀期待地拆开宅急便送来的包裹，哗，果真就像购物杂志上的照片一样完美，大中小三个杯、主机、变器…

　她马上组装起来，上半身光光，将盘凑在自已左，开始按摩。

　嗯，就连这美按摩器，也有个不同凡响的名号：“圣母峰”！怎么样？听起来够壮观吧？

　她尽情享受被美器按摩的感觉，开始幻想从A减升级到…唔，做人不要太贪心…D罩杯的梦想。

　“咦？为什么有一股焦焦的味道？”她喃喃道，听到对面的门打开又合上。曹介勋回来了！

　胃一阵揪紧，时间像暂停一样，她的听觉变得不可思议的灵敏，听得见那个房间里传来的微响，不是很真切，但绝对听得见。

　他在干嘛？

　她忙了一天回家，进房间绝对以洗澡优先，洗澡得光光才行，所以他也在光光吗？

　“我的天！”

　上帝一定要救救她恶的思想！她居然一边做丰按摩，一边魂不守舍地想像他体的画面，她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莲蓬头洒水的声音。

　啪吱、啪吱…

　奇怪，他们家客房供应烧焦口味的沐浴吗？不然怎么会有臭臭的味道…

　慢著！烧焦？！

　她拽下主机，猛地回过头去看…“啊！”一簇火焰从座顺著电线，延烧到小烤箱。

　她跳起来，惊慌失措，什么都顾不了了，大失形象地大叫大跳。

　“失火了！失火了！啊！失火了啊！”怎么办？失火是打一一九，一一O，还是一一七啊？

　房门被毫不客气地撞开，围著白色浴巾的半猛男冲了进来。

　“曹介勋！”她尖叫他的名字，又大声又清楚。

　他听了彷佛心情很好，角一勾。

　“失火了，你看，失火了！”她还在一旁猛跳脚。

　他看了一眼火势，又看了她一眼，表情明显一愣。

　“…我看到了。”

　他超冷的反应，让她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失火就要救火。”

　她烦躁地搔头发。“太好了，这句话一定可以列入世界名言录。”

　他镇静地转身到走道，取下灭火毯，盖住火苗，再迅速处理眼前的状况。火很快就灭掉了！

　睡房里，除了墙壁被熏黑一角以外，再没看到任何火星。

　“谢谢你。”她困难地咽唾沫，为自己刚刚的慌乱失措，感到羞愧不已。

　他看了她的脸一眼，眼神尽量固定不往下移，有些话在嘴里滚了又滚，但想到她别扭的个性，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他取下灭火毯，端详失火的小烤箱，还有从里面滚出来的小圆饼。

　“你在烤东西吃？”调查失火原因比“其他事”更重要，他想。

　“嗳…嗯。”她含糊以对。

　“要烤东西，就应该在厨房烤。”

　“我就是不想得大家都知道，尤其最不想让你知道。”一不小心，真心话就溜出口。

　为什么？他的眼睛瞥到稍远的食谱，无声念出菜单名称，玉女补酥…黝黑的眼神，随即转移到她脸上，始终不敢往下移。

　糟糕，他看到了！

　她跳过去，抢救那张列印纸，孩子气地藏在背后，但从他眸中莞尔的笑意，她确定，他非但已经看到菜名，而且还把它跟前几夜，她在暗巷里被袭的事件联想在一起。

　他知道她是个“扁平族”还知道她深以为，Oh！MyGOd！她好想哭哦！

　“有时候，字面上的意思不等于实际上的意思。”她别扭地挽救面子。

　“不然应该等于什么样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问。

　“总之，它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对了。”她苦著脸，懊恼极了。

　为什么自从他出现以后，她就糗事连连？

　或者该问，为什么糗事总是发生在他跟前？

　唔，好像有点冷…天哪，在这悲伤的时刻，难道她只能感觉到这个吗？

　她手足无措了半晌，这才注意到，他…呃，半著身子，头发在滴水。

　他刚刚真的在洗澡！

　她呆呆地看过去，平时他的模样沉稳得像个得道高僧，望之俨然，但现在的样子，像曹介勋，又不是很像，全身上下充了狂野的味道…

　就算她没有男女方面的经验，也忍不住被他的男人香引过去，全身像被电通过，颤栗不已，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瞪著他看。而他定定地站著，眼底有著微笑，好像在邀请她随意取用。

　她微微地举起脚步，感觉绒拖鞋离开地面一点点、一点点…

　“蓝惟！”砰砰砰的脚步声踩上桧木梯。“你在房间里搞什么鬼？为什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魔咒瞬间解除！

　她只觉得一脚浮在半空中，颠跛了一下，往他跌去。

　曹介勋悴不及防地被她推倒在地上，后来想想，他好像太容易被扑倒了。

　“蓝惟！”蓝妈妈冲进来，化解了魔咒。“蓝惟，你、你、你…”她慌乱地仰视母亲，他的大掌硬是把她回去。

　奇怪，不是隔著一层衣裳吗？怎么他的掌温那么烫，像要灼伤了她？“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蓝妈妈暴吼一声，却立刻戏剧化地转怒为喜。“你真有我当年的风范，不愧是我的亲生女儿！老公啊，义啊，小莲啊，”

　喊人声又高亢又大声，整栋大楼的玻璃窗都为之震动。

　“不，不要叫人！”她慌乱地说道，低头去看曹介勋。“快帮我爬起来。”“老婆，发生什么事了？”蓝爸爸跳进来，比出标准的武打姿势。“啊嗟，看招！”

　老天，她从来不知道，老爸是李小龙的头号影迷！“怎么了？惟，你怎么趴在介勋身上？还什么都没…哎呀，你妈当年就是用这一招，把我给…”他倏地打住嘴，一脸赏。“你这孩子还真是机灵！”

　“不是的，我…”惟愈是想爬起来，就愈爬不起来。

　“怎么了？妈？”蓝义大步跨进来。

　“大姐？你们在…”乔莲进来后，随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被了！她只是跌了一跤而已，各位有必要像看到外星人似地张大嘴巴吗？

　“我只是滑了一跤，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推了推曹介勋。

　他好意奉告：“你现在最好不要爬起来。”

　“为什么？你看不出我的家人正在误会我们吗？”惟慌乱地看着他。“你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长得漂亮，身材还比我有看头吗？”

　奇怪，她说这个干嘛？这些话不是那天听老妈随口讲讲，就抛之脑后了吗？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莫非她很在意，只是她没发现？

　“怪不得你会在房间里偷偷烤玉女补酥。”

　蓝义冷静地拿起她慌乱丢开的食谱，再顺著看到烧焦的小烤箱，以及小烤箱里很诡异的焦黑小圆球。

　“原来你一直都在介意之个，哈哈、哈哈…介勋，真是对不起，我这女儿真是没礼貌。”蓝妈妈掩嘴呵呵笑。“傻孩子，还想‘补’的话，就跟妈说一声啊，明天我炖花生猪脚给你吃。”

　“我…”恶梦，这是恶梦！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云英未嫁就在“肖想”男人的体！她死命想要爬起来。

　但他却牢牢地圈住她，力气之大，让她惊讶。他这么怕被人见到吗？

　“你不要动。”虽然说惟没几两，但摩擦之下产生惊人的高热，还是让他蠢蠢动。

　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儿。“再不起身，他们会…”

　“惟，你忘了，你刚刚扯掉了我的…”他严肃地开口，目光别有所思地向下看一眼。“而你也…”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手脚特别快。”蓝爸爸道。

　“不是的…”惟虚弱地否认。

　“出去出去，大家都出去，让他们俩继续。”蓝妈妈出面主持大局。

　“妈，我们没什么好继续的，我…”

　容不得惟辩解半句，蓝妈妈像拍著翅膀的凶母，把蓝爸爸跟乔莲一脚踢出去。

　而蓝义离开之前，低下头，看着曹介勋。

　“手脚真快，嗯？”

　曹介勋低垂的眼抬了起来，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

　“还是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