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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说来也巧,林展眉的室友是乐雁行,两人有一天闲谈起汪洋唱片的两张王牌时,林展眉才知道乐雁行跟贺信梵的宝贝女友柳叶儿是好友。

 两年前,林展眉全家搬离台北,她爸妈把房子给租了出去,林展眉回来后,抱著试试看的心态跟现任房客商量能不能退还租金,把房子要回来自己住;乐雁行不同意退租,但提出另一个办法,就是两个人一起住。

 “吃过饭没有?我这里有小蛋糕。”林展眉拿著一杯牛倚在门边,问著十点才回到家就马上坐在电脑前赶稿的乐雁行,

 “我要咖啡,少不加糖。”乐雁行头也不回地答道。

 三分钟后,咖啡献上,配上两块栗子蛋糕。

 乐雁行正好把稿子传送出去,一双修长玉腿没气质地高高跷在书桌上。“颈子好酸喔,展眉,帮我按摩一下。”

 “看来你今天又跑很多家,拉到一家广告没有?”

 乐雁行不肯在身为报社龙头“知新报”董事长母亲羽翼下乖乖做一名记者,反而自立门户创办“时新衷漂”稿子好写,但广告难拉,再加上她那实在不能说好的火爆脾气,拍起桌子来比客户还要响;衷漂维持了三个月,目前是摇摇坠的惨状。

 “那些王八蛋,做封底广告就算了,居然要求我在衷漂内页为他们写用户访谈录,对、对…就是这里,好酸!”乐雁行一脸享受的模样“汪洋唱片那两个男人真是捡到宝了。”

 “少拍马,我建议你到医院拍个X光,你的颈椎八成有问题。”林展眉端来咖啡壶“咖啡不是这样喝的,当心伤胃!对了,这个牌子的咖啡只有英国在卖,你哪儿买来的?”

 “贺信梵有胃病,又爱拿咖啡当白开水喝,柳叶儿就到他家搬来全送给我了。”说著,乐雁行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听说贺信梵现在改喝花生牛。”

 “花生牛?”林展眉抹了下自己边的渍,艰难地想像不拿正眼看人的贺信梵一边录歌一边喝花生牛的样子。那个柳叶儿是何许人也?看来她真该登门拜访增加见识。

 “我明天要去大陆,到那边爆发大洪水的地方看一下,听说是百年来的大水灾。”唯恐天下不虽是身为记者的本,但乐雁行自认具备悲天悯人的心肠,写个水深火热的感人访问稿回来,不但可以让时新衷漂跟这场百年洪水一样有名,也可以推动募集活动。

 “你要去大陆?我也是。”沈煜去大陆开巡回演唱会,每天都打电话来要她去看他,她说不去,他就哭诉他在那边水土不服,再跟她倾诉他想她想到变成熊猫眼,还威胁她再不去他就罢唱。

 如果她明天跟乐雁行一起走,还赶得上他最后两场的演唱会。

 她要去,并不因为他的威胁,只为了当她站到他面前可看见他那大大的笑容。

 虽说他有时有点无赖,更多时候是无的耍美男计,但她却爱看他得逞后那孩子般的灿烂笑容;因此常常心甘情愿的让他得逞,让心无法挽回的再次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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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分贝以六十为限制的话,此刻体育馆内的分贝足以成为环保局开罚单的理由。沈煜的北京演唱会还没开始,全场的欢呼、口哨及尖叫声快把屋顶给掀翻。

 负责统筹全局的高小乐,此时正全身冒冷汗,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唱,沈煜到现在还没换演出眼,只管拿著手机给林展眉打电话。

 “我来联系展眉,你先去准备好不好?沈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他快疯了。

 “她的手机一直占线,是哪个混蛋废话这么多?”沈煜还是身穿昨天彩排时的白色无袖T恤和牛仔,脸上是恶狠狠的表情。她人不来,居然连电话也打不通,难道他想在上台前对她说句“我爱你”都不行吗?

 “沈煜…”高小乐快哭了,外面就要吵爆了,保全人员一加再加,如果沈煜再跟电话卯下去是会死人的,他不要当烈士啊!

 斑小乐的手机铃响,他一脸想哭的接起…

 “方队长,是、是,我是高小乐,麻烦你们加强戒备,我们这里音响出了一点小状况,演出可能要延误一点时间,我会尽快处理…”

 会不会是他的手机坏了?沈煜看了高小乐的手机一眼,便抢过他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借我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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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展眉死赶活赶地在沈煜演唱会开唱前一个钟头赶到,但体育馆门口挤了人,当她看到门口的守卫,倏起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没有门票!

 因此,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么混进去并找到一个座位,打他的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真不知道他在跟谁聊天,快开唱了还这么多废话!难道她大老远跑来却进不去?

 她走到停车场边的一个小人口,这里人最少,她深一口气,对著守卫说:“先生,我想进去找一个朋友,他是…乐队的。”

 “你想进去?”守卫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我一眼就看出你在撒谎?”

 对,她说谎了,他不是乐队里的人,他是沈煜。但她能这么说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进去,我把门票钱给你,行吗?就当补了我一张票。”

 “你想行贿?”守卫是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孩,闻言怒发冲冠。

 “不是不是,其实是沈煜让我来的,可是我打他的电话没人听,他肯定是在忙别的事;或者麻烦你去通知他一下,说我在外面等他,我叫林展眉。”情急之下林展眉硬著头皮说实话,就看他信不信了。

 “今天我都听了八百个谎话,想钻到后台见沈煜的人比蚂蚁还多,但说谎说成像你这样的也太白痴了吧?他要你来的?”守卫突然不气了,觉得跟个疯女人没什么好气的。

 “我…”跟他耗了大半个钟头,大部分的观众都进场了,她再不进去,沈煜就上台了!她想在他上台前独占那绝的笑容一分钟,是很过分的事吗?林展眉气得想拿手机敲昏这个笨蛋。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忙接起,心急地喊:“喂!”

 (展眉,我好想你,看不到你、抱不到你,听听声音也好,赶快跟我说话,演唱会快开始了,前几场都很成功,可是北京这场我有点紧张,我喉咙发乾,他们都调不对我要喝的蜂茶…)沈煜喋喋不休的说著。

 “沈煜,我打半天都打不通你的电话,你跑哪里去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打你的电话。”林展眉大声打断他的话“你这个害人,哪里来这么多疯子看你唱歌,害我有钱买不到票,这里还站了一个笨蛋,我子诩说破了,他还是不肯放我进去。我告诉你,如果我两分钟之内还进不去的话,我就走人。”她关上手机,把受了半天的气全发在沈煜身上。

 那个被称为笨蛋的守卫正如临大敌地看好门口,防止她乘机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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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了!她就在门口!

 沈煜欣喜若狂,二话不说的往外冲了出去。

 来不及反应的高小乐哀叫著:“沈煜,你要去哪里?还剩三分钟…”

 很快的冲到门口,看到林展眉与守卫大眼瞪小眼,沈煜笑了。

 他的笑声立刻惊动林展眉,她大叫:“你还笑?我赶飞机跑来却进不去,你还笑?”她举起手机,朝他扔过去“你这个害人!”

 他接住手机,顺势搂住她,搂得死紧,现在的他足得想高声唱歌。

 “放手,想掐死我呀!”她用力挣开他“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因为我正好在打给你,我们相互占线。缘定三生的人才会这样心有灵犀一点通喔!”沈煜得意洋洋地说“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的美男计一向对她很有效。

 对他的笑容越来越没有抵抗力,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想念他,倏地,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这一刻才看到他,就开始想念下一刻;爱他,从没有停止过啊!

 那柔软的触觉像一道闪电,震撼他全身“这就是说你爱我吗?”他下心中的狂喜追问,此刻他居然紧张了起来。馆内正有四万颗心在为他跳动,他却对著面前的女人紧张兮兮地问;“你爱我吗?”

 “还有一分钟。”高小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朝沈煜大喊,突然惊叫:“展眉,你来了?”

 “让我吻你一分钟。”沈煜深深吻上林展眉的,以他的心碰触著她的,希望世界就在这一分钟停止。

 斑小乐虚地松一口气,闹了半天脾气,正主儿到了,老天保佑他玩完亲亲就开金口唱歌吧!

 站在一旁的守卫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天哪!难道今天最荒谬的一个谎话反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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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其他地方,北京的观众是最难掌控的,他们热情,可他们也理智,也许他们会给予掌声,但那不代表最满意,如果能让他们尖叫、跺脚、狂喊,双手不是用来鼓掌而是大力拍打坐椅扶手,甚至从最后一排以跑百米速度冲到台上去献上他们的热吻,那才叫完全胜利。

 斑小乐在台边十分紧张,当沈煜唱完第一首歌就让全场热情爆炸之后,他便腿软地坐在地上。沈煜的懒散不见了,跟前面五场演唱会相比,他今天像吃了兴奋剂,情绪高昂的演唱,座位上没有坐著的人,每个人的情绪随他而起伏,这是一个歌手所要达到的最高境界。

 而林展眉则是好命的在后台喝著冰镇绿豆沙。

 今年夏天来得又快又猛,连北京都窜至三十五度,她随著翻开手边的报纸,视线随即被一则新闻吸引住…

 洪水爆发,长江沿岸各市告急,灾情频传,四万车队驻守护堤…

 她记得乐雁行说她要到长江中下游几个城市去看看,现在应该到了吧?

 林展眉抓起手机打了过去,却是无法接通。乐雁行是到什么不之地,居然收不到讯号?她再细看新闻…

 数处堤防失守,医援队携葯进驻灾区,防止疫情发生,荆江数区做好分洪准备,二十余万人迁离家园…

 林展眉不皱起秀眉,大水灾过后,尤其是夏天,细菌繁殖活跃,随著水四处肆蔓延,最容易造成传染。

 她想起两年来援贫救助过的灾区,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破坏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那些久久不能从重击中恢复的呆滞神情,每每让她震惊不已,总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她的心蓦地揪痛起来,她要去看看,出一点力也好。

 可是…沈煜会让她去吗?

 在林展眉怔忡之间,演唱会完美落幕,场外高喊“沈煜,我爱你!”的宣言,狂嚣得惊逃诏地,也有人泣不成声。其实,爱上完美的他实在是太容易的事,老天特地造出他来足千万平凡人的唯美梦幻,却又让人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沈煜兴奋的跑进后台,林展眉接受他汗涔涔的大力拥抱之后,顺手取饼桌上的一杯蜂茶,她知道他讨厌全身是汗,他连休闲活动都是潜水、游泳、钓鱼之类,接著又谄媚地献上大巾“累不累?快擦一下汗,换了衣服来喝茶。”

 他也不怕春光外,当场下拧得出水的上衣,拿大巾用力擦汗,擦完挂到颈上,接过茶一饮而尽。“还是你调的好喝,我还要喝。”

 阿花扁扁嘴送上乾净衣服,哪里是别人调的蜂茶不对他的味,根本是只有林展眉才对他的味,那杯明明是他开唱前嫌她冲得难喝的蜂茶。

 “沈煜,你最后一场演唱会去哪里?”林展眉接过杯子,要阿花再去端一杯茶来。

 “武汉。唱完后,我们上黄鹤楼去看看,去吃武昌鱼。”黄鹤楼上看翻船。千古名楼配千古名句,令他印象深刻。

 “我想…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林展眉一边说一边看他的脸色。毁了、毁了,她又开始不自觉地像小媳妇般委曲求全。

 他无言以对,但脸色从到冬逆转,展现一岁一枯荣的大自然换季景观。

 “那个…水灾严重,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听说…有医援队已经去了,我顺便可以了解一下,看悯怀要不要派人来。”

 原本该是理直气壮的话,她讲得结结巴巴,讲完后还把报纸推到他面前以兹证明。

 “灾民比我亲,是不是?”沈煜轻嗤一声,扫了一眼这几天常看到的新闻;从他让她一走两年的那一天起,她心里排名第一的地位就再也不是他了。

 “不是,只是我…”很想去那边。

 “那边很危险。”他知道她有多想去,但洪水无情,她人生地不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会很小心的,保证快去快回。”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恶霸地丢给她“不许去”三个字,这倒稀奇了,她好奇地瞄他一眼,正好望进他眼中。

 咦?眼里也没有多凶悍,反而全是担忧。

 她赶紧靠到他身边,乘胜追击地说:“沈煜,让我去…”

 “手机不许关机,随时报告行踪。”

 “沈煜,让我去…啊,你说什么?”他的意思是他答应了?

 “给你四天,四天之后我这边结束,就到武汉会合。”他狠狠的搂住她“记住!你只是个医生,只管你的救死扶伤,抗洪不是你的专长,水里面的人不要去管,让我看到你身上有一点伤,你都给我小心点!”

 “你…你让我去?”

 “哼!”还不是见不得她皱眉失望。

 目中无人、懒散又任的沈煜似乎开始懂得在乎她的情绪了,林展眉妩媚一笑“沈煜,你真是越来越可爱喔!”

 可百炼钢没强多久,马上想后悔食言:“展眉,不要去好不好?我都吃了半个月泡面、半个月没有蜂茶,你这一走,我营养不良怎么办?”他搂住她的手臂不肯放下,一个大头滚到她怀里,又想耍美男大计。

 “沈煜,你这样很不道德耶!你又想拐我?”林展眉无声问著苍天:苍天啊苍天,您老人家怎么会造出这样一个祸水来?真是女人公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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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展眉离开头一天晚上打来电话,她说碰到两个医援队的人,目前在一个叫作枥介的小地方发放葯品,说隔天搭便车回武汉来。

 隔天一太早便传来消息,那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的堤防不起洪水冲刷而溃堤,目前是一片水乡泽国,正在抢救中。

 沈煜苍白了脸,全身的血都凝成冰,不敢相信她真的遇难了。七场演唱会的轰动成功消不去他心中的恐惧,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冒险、早知道该跟她一起去、早知道就一定她学会游泳,她泳技奇差无比,跟他一起游超过十米就大喊救命。

 电话怎样都打不通,沈煜心中恐慌不已;他不理高小乐的恳求、不顾汪洋国际电话跳脚大吼,谁拦著他就扁谁,不管那地方有多危险,他一定要去找她!

 沈煜一边开车一边问路,赶到该地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到处都是军人在巡查和搬运砂袋,救生艇不停地在水中搜索被困的灾民,从树上、屋顶上救下一条条生命;四处只有军车车灯的微弱光线,高起的斜坡上全是避难的灾民,哭泣声中夹杂著凄厉的呼喊。

 沈煜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到处是泥泞、哭叫与黑暗。

 他在人群中像无头苍蝇一样地寻找林展眉的踪迹,不停向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很长,和医援队一起发葯的年轻女孩,看过她的人很多,但是堤防冲毁之后,人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别人。

 沈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已经安全离开了吗?还是被困在水里?

 他不肯放弃地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头发很长的女孩,她叫林展眉。

 终于有个年轻女孩应道:“谁找林展眉?”

 “你看过她?她在哪里?”沈煜像抓到救命浮木似的来到女孩面前急问:“林展眉在哪里?”他的声音不试曝制的颤抖著,跟堤防上每一个为下落不明的亲人担忧的灾民一样,恐惧且焦急。

 年轻女孩的脸色很苍白,头发凌乱,但镇定地说:“我是医援队的,这几天林展眉都和我们在一起,今早我们到堤防边发葯问诊,才走到北区那一段,就听见有人喊快跑,我们根本来不及跑,大水就冲了过来。孔方正,就是总指挥往水里丢救生圈,他跳到水里救了我和一个护士上来,可是水太急,来不及救展眉;我看见她抓住一个救生圈,一会儿就被冲到南段那边看不见了。你别急,她有救生圈,人一定还在附近,救生艇正在找她。”

 沈煜以最大的力量控制住情绪,这时候,他着急也没用。首先,他要有船,才能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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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借一条船去找一个受困的朋友。”沈煜对总指挥孔方正这么说。

 孔方正脸上挂著万年寒冰“不行,救人是我们军人的责任,你只能等。”

 “我能帮上忙,我会开救生艇,我也很会游泳。”

 “不行。我们的任务是救人,而不是又让人去冒险,不管你是谁都一样。”犀利的双眼状似不经意的一转,孔方正早认出他便是红遍全亚洲的沈煜,可他要心的事多得很,别以为他是明星就可以胡闹!南段的堤防初步估计是堤防底出现裂,且不断扩大中,派人潜下水去两次都没清楚裂在哪里,早上那三车砂石车连石带车沉入水里,下一批的砂石又还没运到,再也没有足够的砂石包可供大面积的围堵,只能找到漏位置,把物资用在刀口上。

 “总指挥,还是不行,水急又混浊,能见度太低,没有氧气筒,还没找到裂一口气就换不过来了。”打赤膊的军人直着气“怎么办?等潜水队的人来吗?可是再不堵住这边的话,南段那些在树上、屋顶上的人就没救了。”

 “我也想马上拦堵,可是砂袋不够用。”一向果断行事的孔方正急红了眼,要是把所有的砂袋都用在这次的围堵,待会儿再有堤防漏水怎么办?

 “让我试试。”别的听不太懂,但是沈煜听懂了亟须一个人潜到水底去,而这个关系到南段的人有没有救。“我会潜水,我有国际潜水执照。”

 “你?”孔方正犹豫不决。

 “你还考虑什么?我自行负责,死活跟你没关系。”想到林展眉还陷在洪水中,沈煜急红了眼,什么斯文优雅全丢到九霄云外,他揪住孔方正大吼:“没时间给你考虑了!”

 “好,你去。小陈,你跟他下去,要小心。”为了三千多人的性命,孔方正别无选择。

 “是!”有种!他竟敢抓著铁血总指挥的衣领大吼。小陈边走边打量这个全身穿著整齐的人,那一身衣服绝对是名牌,好多天没见过一个这么乾净的人了。

 在暗淡的光线下,小陈并未认出沈煜。

 两人戴好面罩准备下水,小陈提醒道:“索要绑牢,水很急,万一被冲到江里就真的没救了;如果不行就赶快拉动绳子,上面的人会拉我们上去。”

 “废话少说,我命长得很,我还要找人。”沈煜俐落的下水。

 小陈与他一起摸索了大约一分钟就不行了,浮出水面,只剩下沈煜一个人继续下潜;越往下,水反而越平静,但是水也变大,一股细微的水变化引导他游向一处内凹的外堤。

 就是这里了!裂正缓慢扩张中,他才要把手里的标记杆下,索突然被拉动,害他标记杆手,被拉上水面。

 是哪个笨蛋在跟他作对,这么脏的水害他还要再潜一遍?一探头,他便朝小陈火大的吼著:“没事你拉我干嘛?笨蛋。”

 “我看你都下去两分半钟还不出来透气,怕你有危险。”还以为他闭气闭到晕了,哪知道他生龙活虎的上来骂人,一口气闭气两分半钟都快破世界纪录了。

 “标记杆给我,我下去标出范围,你们待会儿就朝这个地方填砂袋。”

 “找到了?”小陈递过两长标记杆,高兴不己。阿弥陀佛,大家有救了!

 沈煜不理会兴奋的他,再次潜下水;好标杆,他的任务完成了。

 小陈带人接手剩下的工作,孔方正只说了“谢谢”两个宇。

 “我要船,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从一身光鲜亮丽变成十分邋遢,沈煜头上、脸上全是浊水黄沙,他仍固执的说著这一句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根本不熟悉地形,给你船也没用。”尽管沈煜才帮了他一个大忙,孔方正万年冰山脸还是没变,仍不通融的道出实情。

 “我来为他带路。”一个女孩的声音轻柔的响起,正是刚才告知沈煜林展眉下落的女孩。

 “秦钰,不是要你去休息吗?跑出来做什么?”面对这名女子,孔方正的寒冰脸乍现一抹温柔。

 秦钰温柔一笑“这位先生是来找展眉的,你就让他去吧,我也很不放心。”她走上前一步,与孔方正相视“别担心我,我会平安带他们回来的。”

 孔方正大手轻拂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你头发都了。”

 “你要底要不要让我去?”沈煜瞪著他。

 原来万年冰山爱温柔美女,早知道他刚才就牺牲一下相耍个温柔美男计,说不定能同样收到奇效,也不必跳到噁心的脏水里摸泥巴了。

 孔方正皱眉,冷冷地看着他“秦钰对南段一带很,她会带你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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