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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倒水的声音。

 叶翠云努力睁开眼,乍见陌生的大和眼前蓝色落地窗帘,便惊慌的坐起来。

 “醒了?”

 叶翠云循声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文龙?”

 蒋文龙先将手中的热开水递给她“先喝了它。”

 叶翠云依言喝了几口,冰冷的身子才得以暖和。

 “我…是不是昏过去了?”

 “嗯,我想你应该激动过度,所以才把你带到这里来。”

 叶翠云巡视着周围的陈设“饭店?!”

 “本来想到我住的地方,但路程太远,我不想让你着凉,所以选择了这里。”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叶翠云垂首,蓦地一惊,赶忙拉上被子遮掩只剩内衣的身躯,两颊绯红地道:“我的衣服呢?”

 仔细一看,蒋文龙正穿着睡袍,微膛,那感的装束和她就快一丝不挂的模样,暧昧到教她的心噗通跳个不停。

 “你全身都了,我必须换了它。”

 她听了更是难为情。

 “躺着,安心的睡上一觉,我在旁边看着你。”他将厚实的大手伸进被窝,紧握着她的手。

 她望定他温柔的神情,陡地埋向他的怀中“为什么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柔地用大手梳她的长发“我不想问,我很清楚,你一叙述,就会落泪…翠云,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文龙,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以为就算打电话给你,你也不会来…可当我最无助时,我只想见你。”

 “我会来,记得吗?我曾说过你是我的宝贝。”

 她在他怀中频频点头,一股暖进入了她的内心,但见他做出要离开她的动作,她又不安了,使劲搂住他“别离开我,文龙,抱着我。”

 他摇头,皱起双眉,似乎在困扰着什么。“我很想…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她愕视着他,紧搂他的双手教心中的怅然而渐渐松开。

 他厌烦我了…除了这么想,她已找不到更贴切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不明白。”他苦笑。

 “明白,你要我走…对不?”她心头一揪,痛楚道:“我现在就走!”

 “翠云,”他将她扯回上“不是这样的!”

 “除了这样,你要我怎么想?”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捧起泪眼潸然的脸“如果你要我留下,我就不走,但我绝对控制不了我自己,你明白吗?”

 他的意思是…

 叶翠云顿悟,原来这就是他所担心的,他是如此的细心温柔,自己却误解了其心意,亏她还觉得自己的一切就是他…她该相信他的。

 “文龙?”

 “我会想要你。”

 她挨近他。

 “你不怕吗?”

 她迟疑了一下,羞赧地摇头。

 得到她的首肯,捧着她脸蛋的双手陡地拥住其娇躯“你会后悔的…”

 “我爱你,把一切都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他莫名地愣了愣,接着狂吻着她。

 他急促的呼吸让她明白,他多么想要她,连吻都炽热、狂野到令她快要窒息。

 良久,他缓下了动作,凝视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她,沙哑道:“为什么把初夜给我?”

 她半启星眸,无力地微笑“我只想给你,你忘了我爱你?”

 他别过头去,若有所思。

 “再吻我一次。”她掬着幸福的笑意向他要求。

 他抿一抿嘴,迟了半晌才俯首吻住了她。

 待他把离开她时,发现她早闭上眼沉睡了去,口中竟还不断呢喃着对他的爱语。

 梦中,他向她敞开双臂,告诉她,她是最幸福的女人,是他心中的宝贝,而她也毫无迟疑地奔向他怀里。

 正当她惬意地做着美梦时,身旁的他却已穿着整齐,等待破碎她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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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翠云翻动着身子,本能地想依偎在身旁的人的怀中,不料却扑了空。

 她眨了眨眼,半启星眸,寻找着她惦记又恋的身形。

 未几,她在落地窗前发现了他。

 朦胧的晨曦透过他颀长的身形,将他周围的气流变得异常神秘,他一向给人这种感觉,不过今却添加了未曾有过的冷漠。

 “文龙…”她慵懒地伏在上,轻轻呼唤着他。

 他转身,背着光线,语气平板道:“醒了…不继续休息?”

 她摇头笑笑,无法大胆地告诉他,她希望他躺在自己身边,想起昨晚烈的爱,就害羞到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吵到你了?”

 “没有…”她惺忪的睡眼,这才注意到他整齐的装束和那肃穆的神情,完全不适合出现在旎氛围的房间。

 照常理他应该会沉睡在她身旁,或者走过来给予温存的深吻,但他什么也没做,教她愈瞧愈是不安。

 为了不想给自己无谓的担忧,她让自己朝也许他早上有公事的方向想。“你有工作?”

 他默然不语。

 “如果你有事,可以先离开,不用管我的。”她忍住没有得到他的温柔的失望,对他一笑。

 他兀自沉默,径自走到衣柜,取出她的衣服冷淡地扔到上。

 才浮现的笑容立即逝去,她拾起自己的衣衫,对于他的举止大感错愕。“文龙,这…”“把衣服穿上。”他转过身,背向着她,言行举止冰冷到教她不得不从浓情意里跳出来。

 她依言穿上衣服,她并不傻,她看得出他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事?”她试着问他,心想如果有事困扰着他,她必须知道,对她而言,他就像她心中的一部分,随时影响着她。

 他转身过来,肃穆的表情顿时扬起恻恻的笑意“你问得没错,但那件事情,早在三个月前就发生了。”

 她心一寒,他的笑容令人恐惧惊愕,她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明白?”他冷哼一声“这是一定的,否则你又怎会陷入我所设计的陷阱里?”

 “文龙…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蒋文龙,眼前的他,森冷无比,举手投足都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叫‘文龙’!”他低吼。她大为震惊,他从不这样吼她的,为什么他像变了一个人?不…是魔鬼,像冷血无情的魔鬼!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冰冷的对待?仿佛昨夜的情从未有过。

 “我也不姓蒋,昭机构的董事长确实有个侄子叫蒋文龙,但不是我。”

 她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能言语,惊愕地听着那含刀带剑的叙述。

 “我利用了蒋文龙的身份,于公,巡视左东集团在亚洲各大子公司的营运,包括昭机构;于私,就是对叶家进行一切的报复!”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左东集团”是国际的大集团,对于这样知名的企业,她略有所闻,可让她惊诧的是,叶家何时与“左东集团”有牵扯?这两者间根本是没有集的啊!他又为何告诉她他不是蒋文龙?!

 她对他猛摇头道:“你是文龙!你是蒋文龙,如果你想考验我什么,没有用的,我还是爱你!”

 “爱?你再说一次。”他咧嘴笑,笑得淡漠,笑得刺骨。

 她走向他,主动扑进他怀,试着不去理会他莫名的冰冷,泫然道:“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滚开。”他低语,神情凌厉慑人。

 她听了全身僵然。

 顿时,他猛地推开她,使得没有防备的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离我远一点,你很令我反感。”他脸上充斥着对她的嫌恶。

 “不…”她再也承受不住他无情的打击而泫然泣。

 她想站起来,但双脚无力,而她的尊严早教他践踏于脚下。

 “如果你想分手,可以明说,请你不要…不要这样伤害我。”她痛心道。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去面对他的冷酷,但每当他看着自己时,那种神情仿佛恨她入骨,而残忍的口吻,除了教她不解,还彻底伤了她的心。

 “这是你应得的!”他几近咆哮,迈步走到沿,扯出沾了血迹的殷红单,随即扔向瘫在地上的她,接道:“对我而言,这些血…一点价值也没有!”

 她倒一口气,心头仿佛教人狠狠地上一鞭。“不…”她声泪俱下,望定单上那显示初夜的烙印,她几乎崩溃。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后这样对我?”

 “不这么做你又怎会痛苦?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设好的陷阱,是你的天真毁了你!包括毁掉叶家所有人对你的疼惜!你不再贞洁,也别奢望会得到重视!将来你更无颜去面对你那礼仪教师的母亲!”

 “你骗我!”她又想逃避,只因他的叙述愈来愈可怕。

 “骗?在这之前,我骗走你的所有,骗取你的信任、骗取你的感情,但何曾不是你心甘情愿!而我惟一站得住脚的,是我从未说过爱你,比起那些到处给承诺的男人,我甩开你也是理所当然!”他说得振振有辞。

 她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被他伤害的范围,但她就是做不到,下意识竟还愚蠢地相信,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希望,是她真如他所说的天真,还是仍对此刻不断伤害她的他,有依恋、有不舍?

 “我这样的手段,你有没有觉得熟悉?我相信你在叶成辉身上绝对看得到!”

 “什么?”她不解,她记得她从未向他提及家人的。

 “最好别告诉我,你把左司琳忘得一干二净!”他咬牙警告她。

 “你认识司琳?!”

 “她是我妹妹!”

 她怔到哑口,脑中一阵轰然。

 “我姓左,左司彻才是我真正的名字。”见她惊愕,他继续道:“而你所认识的左司琳,是左家的千金!是左东集团副总裁的亲妹妹!是我离家多年的亲妹妹!可我没想到,一个金枝玉叶会让微不足道的叶成辉这样糟踏!”

 她为之震撼,但她多么希望自己完全不了解他的话,无奈其叙述再明白不过。“所以…你选择我作为你的报复?是这样的吗?”

 “错了,是叶家所有的人,当我知道司琳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葯自杀后,我派人调查她在台湾的生活,包括她和叶成辉的交往,以及你父母恶劣的排斥…”

 言及此,他充分地表现愤恨,回想起亲妹妹躺在太平间的情景,心就痛,尽管眼前的叶翠云再如何悲痛泣泪,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惜。

 “我在想,倘若你父母知道司琳的真实身份,或许会巴不得她赶快嫁入叶家,届时,门不当户不对这句话,就得由左家来开口,当然你们也高攀不起!”

 “你所说的一切,我的确没有反驳的余地,但如果你要报复…就报复在我身上,请你…放过我的家人。”

 她相信他的话,他是左东集团的副总裁,权势大如天,有什么他办不到的?正因如此,她害怕他所谓的报复,既然他已毁了她,也无须计较再一次的伤害。

 她就算崩溃,也不要家人陪她走上末路…不要。

 “叶翠云。”他无情地念着她的全名,轻笑道:“别高估你自己,你已经一文不值了。”

 “你是这样看我的?”她的口仿佛挨了一记闷拳。

 “是你的行为让我这么想,在我计划中,没预料这么早就能得到你,但才不到三个月,你竟然就将一切都给了我,巴不得早点跟我上,你要我怎么看你?这和我花钱就能了事的情妇又有何不同?”

 为什么他一定要把她付出的感情,说得那么不堪?她知道他失去左司琳,心中有恨是必然的,但为什么要否决她的爱,她是真的爱他啊…但她不敢说出口,她不愿再次听到他的否决,那种滋味,相当剜心。

 “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你一无所有,过阵子,叶家的事业也会宣告结束,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

 “我…爸的事业?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她忍不住激动。

 “以昭机构的势力,让一间公司无法在商业界立足,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包括想和你们联婚的何家,也因为害怕得罪昭机构,而拒绝跟你父亲有生意往来,甚至限制何玫珍接触叶家任何一个人!”

 她这才恍然大悟,绝望道:“原来…是你控制了这一切。”

 “叶家在司琳身上造成的伤害,我也会让你们受同样教人排斥、轻视的滋味,而且加倍奉还!”

 完了!叶家完了…她听了脸色惨白,万念俱灰,眼前的他已变成可怕的魔鬼,他就算不是恶魔,也会是随时能将人处死的阎罗王,事实上他正宣布她的死亡…一个她深爱的男人,竟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可怕?”她情绪高涨,双手握拳。

 “不是我变,而是你从未真正认识我,我左司彻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若欠谁人情,定加以还清,相对的,惹怒我的,也从未有过好下场!”语末,他的眼神更是毫不留情。

 见她沉默,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走。

 “文龙!”她急忙唤他。

 他停下脚步。“再一次提醒你,我叫左司彻。”

 她知道,他这一走,是不会再回头了,那么何不让她彻底的相信他的决心。“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不知怎地,他竟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从来也没有。”

 随着他的离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想着他温柔的笑容,想着他热情狂野的吻,想着他亲昵的绵,都是那么的美…

 但也都是梦!

 如今美梦破碎,接踵而至的打击,仿佛将她的振作都毁灭了去,忽然间她觉得没有未来了…只因他已带走她的一切,也残酷地摧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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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倾盆大雨。

 伫立在饭店门口的叶翠云,失魂落魄地呆望着天际。

 没有任何情形比她现在的样子更糟了。

 此时除了回家,她已没有地方可去了,因此,她坐上了车,向司机告知住址后,又失神地望窗外看去。

 她的心很平静,平静到犹如死去,脑海也是一片空白,她害怕产生思绪,也很明白,只要一想,就会想起蒋文龙…不,是左司彻。

 连名字她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他给的伤害?

 当车子停在家门口时,她犹豫了很久,她该拿什么心情进去?她深觉愧对家人,叶家的女儿已彻底教人玩一番,她已一文不值,不再珍贵。

 末了,她还是下车,这里毕竟是她惟一的归处。

 如果家人都不愿接纳她,那谁又能够接纳她?

 进了房子,她立刻愣在大厅。

 此时,叶母正用严肃的神情面对她,走来就是狠劲的一巴掌。

 “彻夜未归!这像话吗?!”叶母怒不可遏,气得呼吸急促。

 叶翠云的左耳嗡嗡作响,但她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不再有资格说话,在被左司彻玩后,她在叶家已没有立场了。

 “给我进房间好好反省!”叶母指着房间怒盛道。

 叶翠云抿一抿嘴,抚着作疼的脸颊朝房间走去。

 正要进房时,刚巧遇上才从房里出来,穿着整齐准备要上班的叶成辉。

 叶成辉拉齐领带,问道:“翠云?妈打你…”叶翠云沉默不语。

 “让哥看看。”瞧她脸颊红肿,叶成辉实在不忍,以前不管子女犯了什么错,母亲也不会动手打人,为此,他不免震惊。

 叶翠云别过头去“不用了…是我做错事。”

 她不敢正视叶成辉,一旦这么做,她担心自己会想起他抛弃了左司琳,想起左司彻的绝情…

 要怪叶成辉吗?她不想,毕竟他也不愿意,他也痛苦过;要恨左司彻吗?无奈,她做不到,倘使可以恨他,那她对他的爱,也不具意义了。

 她真的爱他,没有丝毫的虚假,残忍的是,他冷酷地拒绝她的付出。

 叶翠云颤了一下,面色极为难看。

 叶成辉懂得观察,自然知道事情不对劲。“你两眼红肿,你哭过了?!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他在哪间公司?!我去找他!”叶成辉心急了。

 “不要!”叶翠云猛然道。“别去找他…什么事也没发生,真的。”

 她已受了伤害,若还要向家人坦诚什么,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反而死去的左司琳无辜遭家人怨恨、指责。

 “你在维护他?”叶成辉深锁眉头,狐疑道。

 “我没有。”她低下头,两眼心虚。

 “你不说,我不你,但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

 他这番话,让她酸楚。

 连叶成辉都想保护她,又岂能怨恨左司彻的报复?叶翠云感慨地想。

 叶成辉闷哼一声,才要走开,叶翠云抓住他。

 “做什么?”叶成辉挑挑眉。

 “爸呢?”通常早上她都会看见父亲在饭厅,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但知道左司彻那势在必行的报复后,她才注意到,她似乎好一阵子没见到父了。

 “他在公司。”叶成辉淡道。

 “一大早就去公司…他是不是从昨天就待在那?!”

 “爸最近很忙。”这会儿,倒换成叶成辉忙着闪躲叶翠云的目光。

 “你也忙,我知道,你最近都把文件带回家做,你以前就算再忙,也不会把公事带回家的。”当情形愈来愈接近左司彻的报复计划时,她的心几乎寒了一大半,抓住叶成辉的小手,突然加重力道:“告诉我,出事了对不对?”

 “你说过不会过问公司的事。”叶成辉试着搪她的追问。

 “我不过问并不代表我不关心。”

 叶成辉朝客厅一探,不见母亲的人影,想起这时候她都会去买菜,才安心下来。

 叶翠云由叶成辉的举动再问:“爸想隐瞒妈?”

 叶成辉长叹一声:“暂时的,妈迟早要知道的。”

 叶翠云心头一震。“真的出事了…”

 “这几个月公司接不到订单,以前的老客户也都宁可赔偿,也不愿再与公司合作,前阵子股东们纷纷退股,许多事情都变得很莫名其妙,也很突然。”

 叶翠云神色一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端倪,立刻面对事实地问:“已经挽回不了了,对不对?”

 叶成辉身子一僵,怔于叶翠云的料想。

 见他默认,叶翠云的心已至绝望。“你和爸打算怎么办?”

 “最坏的打算…就是停止经营。”叶成辉怅然道。

 “真的要这样?!”

 “公司还欠厂商大笔金额,加上股东们纷纷离去,没有任何周转,爸卖掉南区的房子,如果不够,这间房子…也留不住了。”

 叶翠云紧紧捂住突然酸楚的鼻子,泪水不在眼眶打转。

 “翠云。”叶成辉伸手抱住靶伤的叶翠云。

 “哥…”叶翠云埋入他怀中,眼泪像断了线般淌了下来。“爸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

 “我们尽力了…这件事,暂时别让妈知道…”语末了,叶成辉不意往玄关处看去,惊道:“妈?!”

 叶翠云闻言,猛然抬头,望定叶母一脸震惊。

 原本打算去市场的叶母,在路上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包,便调头回来,不料,竟听到子女在谈论教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停止经营?什么卖房子?”叶母僵在原处,脸色发白。

 两人仿佛有股罪恶感,一齐低下头来,不语,不敢正视叶母。

 “为什么到现在还想隐瞒我?!”叶母快步走向他们,神情激动地揪住成辉的衣领,大吼:“说话啊!你说话啊!”“妈!别这样…”眼见母亲激动地颤着双手,她的劝阻已然不具分量了。

 叶翠云不忍见如此情景,别过头去,害怕自己再度落泪而倍增母亲的怅然与绝望。

 “公司早就出问题了,是不是?”此时叶母眼中,已盈了泪水。

 叶成辉颔首,表情显得僵硬、沉重。

 “不要啊…”叶母掩面哭泣,双脚无力地瘫在地上“我不要!”

 叶成辉弯下身,紧搂着母亲,对她而言,叶家是她的一切,此时此刻,她比任何人更需要安慰。

 站在一旁的叶翠云,怔了一怔,见母亲悲戚地面对这样的事实,想着连家人都手足无措,让她对未来感到茫然。

 她想,真正振作不起来的,可能是她自己,一个身心全被恶的男人带走的她。

 之于她而言,这遽然的转变就像一场梦,教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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