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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暮时分,一家家商店陆续挂起灯笼。

 当宫冬华与卓珩一进悦来客栈时,原本人声鼎沸的环境立即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均投以好奇与怀疑戒备的神色,瞅着这两个生面孔。

 “看来我们又要成为模特儿了。”卓珩两手一翻,一脸的莫可奈何。

 爆冬华回以一笑。一路以来,她已习惯他不时抖出莫名其妙的番话。

 等了半天,还不见有人招呼,唉!迸代大概没有帅哥吧,瞧个个看他看得目瞪口呆,就只差没有口水,突然灵机一动,卓珩在她耳边嘀咕着。

 爆冬华听了愣住,不知他哪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她仍颔首同意,忍不住笑意的配合道:“店小二。”

 “客倌有何吩咐?”店小二跑了过来,眼睛却直盯着卓珩。

 “这位公子是从海的另一边来的,因为慕名我们中原文化,所以特地来此交流学习,你去准备一些店里的拿手菜,让这位公子尝一尝。”

 “原来是这样,难怪打扮得这么怪,我还以为…”

 “以为怎样?”

 “以、以为他是个疯子。”店小二有些尴尬的说。反正这位番人又听不懂!

 “疯子?”宫冬华不由得噗哧一笑,出洁白如雪的贝齿,再转头看向卓珩,嘴里不自觉的揶揄“还真像。”

 “嗯…”他剑眉一皱,却也莫可奈何。一会儿妖怪,一会儿疯子,没办法,虎落平被犬欺,谁叫他们古代人没有一点审美观。

 大块朵颐后,一回到房里,宫冬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再笑,如果你不怕变成一只大河马的话,那就尽管笑。”卓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迸出这些话。刚才他就像小丑一样,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不但要装聋作哑,还要嘻皮笑脸的装疯卖傻,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土人、海盗、番贼、杂种…简直胡说八道。

 “什么是大河马,怎么听都没听过?”自从认识他后,她讶然发现他的脑袋里竟装了那么多新鲜有趣、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笨,连河马都不知道。”这下总算稍稍吐了一口鸟气,他的剑眉不有些得意的飞扬起来。

 闻言,宫冬华杏眼圆瞪。生平她最恨人家说她笨,纵观大富堡上下左右、里里外外,谁敢不知、哪人不晓她这忌。

 看她那气呼呼的模样,他不浮起“阿紫”的狠心样,于是念头一转。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着她点吧!

 “开个玩笑嘛,不然多闷,你可别狠心让我变成大猪脸,否则要是找不到『阿娜答』的话,你可要负责。”嘴皮子虽投降,暗地里还是忍不住使点小计谋,占占便宜。

 “阿娜答?什么是阿娜答?阿娜答又是谁?”她一连问出三个问号。这个阿娜答该不会就是--

 “阿娜答就是朋友的意思。”他笑咪咪的问:“小爆宫,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阿娜答』?”

 “这个嘛…我们现在不就是阿--朋友。”她总觉得这阿娜答有点怪,有点…反正念起来就是怪别扭的。

 “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朋友分为很多种,可是在我们家乡就不一样,『阿娜答』是属于比较珍贵、知心的,代表信任与唯一。”

 眼看他那张原本帅气的脸瞬间被气馁所笼罩,她不自责伤了他的心,想也不想就急忙开口安慰“谁说我不当你的阿娜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你的阿娜答。”

 卓珩忍俊不住的转过身去,憋笑憋得肩膀不断的抖动…

 “卓、卓大哥,你不要那么激动,你放心,我宫冬华说了就算,一定会当你一辈子的阿娜答。”

 她没想到愿意当他的阿娜答,居然会让他感动得背对她痛哭涕!也难怪,他一个人到中原来,无亲无故的总是特别容易触景伤情,看来后自己得多了解他们的文化,好抚慰他的思乡情切。

 糟糕,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玩笑,居然造成这么大的同情,这下可好了!

 他用力眼睛才转过身来,眼眶红红,怀感激的说:“谢谢你,小爆宫,你真是我的『阿娜答』,我会记得你今天所讲的每一句话。”

 “相逢即是有缘,何况咱们结伴而行,既然是朋友就该相扶持,不是吗?”

 这番话,宫冬华才是有感而发。除了大富堡,从小到大她不曾有过一个朋友,卓珩是她闯江湖第一个所碰见的人,所以她特别的珍惜与在意。

 看到她认真与诚挚的神色,卓珩不愧然。想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使计戏一个臭未干的小女子,哪天若被她发现这“阿娜答”的真相时,他恐怕没那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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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折腾了一天,我们赶紧冲个澡,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伸了个懒,卓珩拉起宫冬华就往外走。

 一路上,她傻愣愣的跟着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有“洁癖”这事。

 然而一到澡堂,她蓦地刚红了脸,一边暗骂自己的后知后觉,一边挣脱他的手“要洗你自己洗,我待会儿再洗。”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男人』,两个人一起洗才有伴。再说,只剩下这么一点热水,如果我先洗的话,你就没有热水可洗了。”

 明知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跟他一起洗,他却仍忍不住的捉弄她。

 “没得洗就没得洗,谁希罕。”纵使有腔的闷气,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卓珩耸了耸肩,见她遗一脸臭臭的杵在那,又起了逗她的主意“好吧!那我就自己洗喽。”说完,他马上掉牛仔外套以及内衫。

 “啊--”宫冬华尖叫,马上摀住脸跌跌撞撞的冲出澡堂。

 在她余音绕梁的尖叫声中,卓珩出得意的一笑。嗯,所有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真是有趣极了!

 洗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澡,他终于把这些日子以来,缉捕辜星所累积的污垢刷得干干净净,回到了房里。

 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宫冬华故意清了清喉咙说:“卓、卓珩,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唉!想当初不是说好一切听她的,怎地这会儿竟变成商量,太没出息了吧!

 “什么事?”

 她开始要挟利,叫他改头换面一番,虽然他百般的不情愿,但这一身的“奇装异服”的确容易招惹是非,办起事来也碍手碍脚的,所以为了早缉拿辜星,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换上她为他准备的衣服。

 当他一身白袍出现在她面前时,只见她皱着眉头,前后左右瞧了再瞧。

 最后,她摇了摇头支着下颚评道:“怎么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怪不协调的,好像哪儿不对劲似的?看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对你来说,没啥差别。”

 换上这套服装他都快呕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损他!

 “对了,我知道哪儿不对劲了。”宫冬华发现新大陆似的跳起来大喊。

 “哪儿?”

 “头发。”就是那头短发,既不是和尚的光头,又不是一般人的长发,总之看了就是怪。

 “头发?”卓珩想也不想便问:“你该不会想打我头发的主意吧?”

 爆冬华一脸小的媚笑着,口里发出娇的嗲声说:“相信我,再改变这么一点点,你就会变成一个翮翩美公子了…”

 是吗?他有点怀疑。

 但届于她的威之下,卓珩终于点头答应让她改造。

 在经过一上午的折磨后,他的头发果然迅速长长,原本还担心那些黏答答的东西抹在他的头发后,搞不好会巧成拙反变秃头,如今揽镜一照,却也不得不佩服小爆宫的独门秘方。

 如果把这比任何生发水有效的秘方带回现代的话,那他不就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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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装后的卓珩果然胎换骨,一身白袍更是衬得他英姿俊朗、风倜傥。

 相形之下,一旁的宫冬华,也就显得更加娘娘腔。

 而为了各自探寻的辜星及神秘怪人,经过半天的赶路,在入暮时分,他们决定进入这城里最大、消息最多的摘梦楼。

 一走进此处,一阵曼妙细致的歌声幽幽传来,柔美的音中不失一股坚毅与清冷,令人不随着歌声与旋律而悠然忘我…

 门庭若市,但令人惊讶的是,所有客人不是静静聆听,便是低嗓门交谈,毫无风月场所的俗格调,反倒像文人汇集的风雅小陛。

 顺着歌声来源望去,在布置得素雅淡怡的楼中楼里,有个身着雪白衣裳的姑娘,纤纤十指正优雅的在古琴上一曲又一曲的弹奏着动人乐曲,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她的面前有着白纱垂帘遮掩,虽看不清样貌,却也增添一股神秘的妩媚。

 “老兄,这是哪里?”初入江湖的宫冬华,对于这场生态既陌生又好奇。

 “这哦…这就是男人来的地方。怎么?你从没来过?”卓珩明知故问。

 她正要开口,冷不防的已被两个女人围住,并拉至一旁坐下。

 “放手,你们。”甩开黏上来的手,她拍了拍衣袖,表情显得厌恶。原来这就是那些自命风的臭男人所连忘返的地方。

 “你如果想打探消息的话,最好是安静点。”卓珩靠近她说道。

 像摘梦楼这种三教九、龙蛇混杂处,消息总是特别灵通,因为男人只要黄汤下肚,管他祖宗八代鸟事,全都说出来给人听,这也就是他选择来这儿的原因。

 突然一阵吆喝声,打破了原本曼妙醉人的情境。

 “叫冉若梦姑娘下来好好的陪本大爷喝一杯,就不信大爷我天天来,还会碰不到你。”

 一个脑肥肠、气的男人走进摘梦楼,身后还跟随着一干獐头鼠目的小辈。

 “若梦姑娘,大爷我今儿个可逮到你了,就算你翅也难飞喽!”

 说罢,一旁的鼠辈也跟着躁动。

 “姚妈妈,有没有听到?今晚要是让若梦姑娘跑了,我们家大爷就拆了你这摘梦楼。”一个气十足的带头鼠辈,对着一脸惶恐的姚妈妈威胁着。

 卓珩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生平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乌王八蛋,凭着一点点的臭钱与肥便要死人,若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今晚他肯定会吃不下、睡不着。

 将右手置于际的皮带上,一个轻巧利落的动作,一枚银色飞镖已破空而出,不偏不倚的击中刚才说话的那人。

 “哎唷,”那人哀叫一声“谁?是谁?站出来,有种就给我滚出来,哎唷喂啊…”那人一边骂,一边喊疼。

 这银色飞镖可是卓珩随身的武器之一,就藏在他特制的皮带里面,所以尽管他已改装,却依然将皮带系于间。

 “给我闭嘴,”楚行霸喝了一声,一双眼霸气十足的搜索楼里的每个角落。“朋友,明人不做暗事,暗箭伤人也非英雄所为,有胆识就出来亮相。”

 他之所以说得这么客套,也是居于敌暗我明的劣势之故,在不知对方底细前,要懂得收敛,这也是他能够在这城里吃得开的原因,想这黑白两道,谁不卖他三分清。

 而他楚行霸多得是银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卓珩牵动嘴角,不屑的-笑。要嘛就多整几次才过瘾,整人功夫他最在行了。

 “楚爷,看来这暗箭伤人的小子只是个缩头乌,给您这么一说,连大气都不敢一下。”受伤喽啰极尽谄媚的说,同时东张西望,生怕再吃闷亏。

 爆冬华听得恶心,灵机一动,她倾身在左侧姑娘的耳边咕哝代着。

 不一会儿,那姑娘起身到楚行霸的桌边坐下,依着宫冬华的指示挨到那臭跟班的身旁,趁着大家打情骂俏之际,顺势摸摸那人的嘴脸。

 过了半晌…

 “啊--我的嘴,我的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谁谁谁?是谁?”

 只见那臭跟班顿时惊恐哀嚎,原本小如猴嘴鼠脸的样,这会儿肿得像猪头。

 楚行霸一把推翻桌椅,再也耐不住伪装的冷静,大喊一声“出来,有种就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喊,吓得一旁伺候的姑娘个个逃离。

 原本宁静风雅的摘梦楼,此时宛如市集人声喧闹,众人早已失了听琴的雅兴,议论纷纷的揣测这场好戏将如何发展。

 琴声至此才戛然而止,冉若梦依然端坐在帘后,丝毫不为这象所动。

 伸了个懒,卓珩终于打破沉默的说:“哪个老子小子儿子的净在那叫,硬是坏了这摘梦楼的气氛与若梦姑娘的琴兴。”

 “臭小子,原来就是你!”肿得像猪头似的跟班激动的大叫,却是一步也不敢走近。

 “啊,怎么你的脸肿成这样?真可怜,这就是当天蓬大元帅的跟班下场喔?”哈!一损就连损两个。

 他一脸的悲天悯人兼幸灾乐祸的摇头叹息。想也知道那猪头是小爆宫的佳作,还好自己没惹她,否则他恐怕也要跟天蓬大元帅结拜去了。

 “什、什么天蓬大元帅?”不知是嘴巴睡得太厉害还是心存恐惧,所以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这你都不知道?天蓬大元帅乃猪八戒是也,猪八戒你该认得吧!”

 语毕,楼内响起一阵哗笑,那“天蓬大元帅”不知是气是怒,原本猪肝的脸都快变成黑紫的。

 “这下知道谁才是缩头乌了吧!”宫冬华也加入战场,得意非凡且意有所指的瞄向楚行霸。

 想他楚行霸什么时候这般难堪过?偏偏这两个臭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若没有给他们苦头吃,以后他的面子要摆哪里?

 “把这两个臭小子给我抓起来,”说罢,他手一挥,身后的六名打手便朝向他们攻击。

 只见卓珩将宫冬华推至一旁,然后使出他空手道的身手,利落且准确的将拳头与飞腿击向众多打手间,不一会儿,只见他们有如软脚虾般的个个躺在地上哀嚎,再也没有勇气与余力尝试他那如钢铁般的身手。

 “一群没用的家伙,都给我滚一边去。”楚行霸一声吆喝,欺近他身后。

 “卓珩,小心。”一旁的宫冬华忍不住开口,对于他每逢打架时总将她推至一旁的动作,心里不倍感窝心与甜蜜。

 比了个OK手势,卓珩轻巧应战。

 数十招下来,楚行霸已打得气如牛,原本的老神在在已被惊愕不解取代。怎么此人功夫的路数他见都没见过,让人难以拿捏他下一招是什么?

 这小子到底是谁?

 “说,你是哪一门、哪一派的?”趁机停下来口气,否则没打死也会累死!

 “这可难倒我了、”卓珩侧头一想,突然摆了个他认为应该帅的姿势--电影李小龙的招牌动作。

 “少林?还是武当?”楚行霸错愕半晌。有这一招吗?

 “没见识,说了你也不懂。”收回李小龙的姿势,他拿起桌上酒杯,悠哉的喝起酒来。

 “你你你…”想他楚行霸何时受过这种闷气?今天居然栽在这个臭小子的身上!“有胆就报上名来,他再来领教。”

 再斗下去,只怕他在城里便难以立足了,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三“天”不晚。

 “手下败将还敢来,羞羞羞。”损人的功夫她可不落人后,尤其刚才看卓珩施展那几下功夫可俊呆了,还有使那暗器…原来他也是深藏不的。

 “哼,咱们等着瞧。”说完,楚行霸恶狠狠的怒瞪他们一眼。

 “我等着咧,老家伙。”在他走出摘梦楼时,宫冬华得意的朝他一喊,惹得他面呈猪肝。“哼,最好气死你,省得祸害乡民。”

 拍了拍手,她坐回座位,彷佛刚才的架是她打的似的,一脸的得意。

 “哎呀,两位公子,你们可完了,惹了楚爷你们肯定吃不完兜着走,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姚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可不想这摘梦楼毁在这两个小子手上。

 “凭他?还没这个本事。”宫冬华不屑道。瞧他打没两三下就气如牛,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他是没有,但他的靠山可有啊。”

 “他有什么靠山?”她很好奇,最好全部搬出来,再来个一网打尽,也算是为民除害。

 “那可多了,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还是少惹为妙。”说完,姚妈妈手一伸“拿来,酒钱、菜钱,还有摘梦楼一切的损失。”

 扁看这两个小子就知道是惹祸,她还是赶紧把他们赶走为妙。

 “拿去。”卓珩从暗袋里出一张信用卡“多少钱自己拿去刷,这可是国际通用的金卡。”一时之间,忘了此时置身于古代,不知不觉就拿出他的金卡。

 姚妈妈拿过来瞧了一眼,便丢回桌上不客气的说:“薄薄的一片有个用?我要的是银子。”想骗老娘来个白吃白喝,嘿,再多练个十年吧!

 “银子没有,不过银票倒是很多,只是大娘你不识货罢了。”他身上美钞,新台币、人民币都有,而且还很多。

 “公子,你这张东西如果真能换银票,老娘我就倒贴你。”说大话谁不会。

 “倒贴?别开玩笑了。第一,您年纪太大,第二,您不合我胃口,如果…”

 姚妈妈打断他的话“臭小子,竟吃起老娘的豆腐,如果拿不出银子来就留在这里做工。”看这小子身手还不错的,留下来当保镖也不坏!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谁说我们--”宫冬华正开口却被他一手遮住了嘴。

 他悄悄的在她耳边说:“惦惦啦,待会儿再跟你解释。”不再让她有抗议的机会,他急忙答允“没问题。”

 跺了一下脚,宫冬华气呼呼的瞪着他。反了反了,当初不是协议好,他该听她的吗?

 况且,看他两眼色的看向楼中楼,谁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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