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兽虽然听命于兽人，但是他们的地位也仅次于兽人，往往充当智囊，即便拥有兽人的实力，也不会轻易涉身险地，更不用说集体出动了。”杨华威每每回忆起自己在圣城的经历，脸上的表情总会不怒自威，时不时地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带动着王鹏飞这些听众，让他们好比置身云里雾里，忍不住在危急时刻发出阵阵惊呼，根本不像是听书，反倒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大眼贼发现了什么？”见杨华威停下来抽烟，脸上的表情似有
霾，原本全神贯注于杨华威故事中的王鹏飞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现了大盘菜？”“大盘菜？”杨华威撇嘴嗤笑一声，狠狠地将因为用力过猛而
至
部的烟嘴丢在地上，双肘撑着膝盖，用一双布
血丝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喃喃自语地继续说道：“托山兽群中甚至连一个统领级别的兽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大盘菜了。”“一个兽人都没有？”王鹏飞闻言一愣，看了看周围人同样诧异的眼神，他突然
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很快这位聪明的队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抿着嘴
，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你们猜的没错。”将眼睛眯成一条
，杨华威身上的煞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微酸物质的刺
，迅速滋生并且向外散去，让身边一行人全都忍不住往后退去，无论是谁，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杨华威此刻金刚怒目的眼神。“什么情况？”通讯器中传来官长的询问。而杨华威见大眼贼半身而退赶紧
上去，小心地趴在他身边，手下利索地帮他包扎起伤口，同时不忘开口问道：“发现什么了？”大眼贼脸色有些苍白，他先是强打精神。将队伍中其他四人挨个儿打量个遍，这才长呼一口气，
出了一点憔悴的表情。另外三人成多角式防御状态，将大眼贼与杨华威围在中间，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从他们询问的眼神可以看出，每一个人都在等大眼贼的回答。“娘的，老子就是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大眼贼一脸横
随着他的嬉笑抖动起来，配合着一双不失神采地大眼珠，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有受伤的样子。不过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大眼贼在众人
火式的眼神下还是泱泱地咽了口唾沫，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布袋。布袋的材料是魔兽皮做得，杨华威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平时用来多少储藏点食物，这布袋不仅有保鲜作用，更可以将气味闭
住。只是当大眼贼一脸坏笑地掏出这个布袋时。众人都忍不住捏住鼻子，因为他们突然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地恶臭。“他妈的，大眼贼你个杂碎，从哪搞来这么歹毒的臭气弹？”臭脚丫呼天抢地地尽可能爬远一些，捏着鼻子，脸上
是厌恶的神色，只听他低吼道：“以后你敢说老子臭，我他妈跟你拼了！”“得了吧你，有多远滚多远。要论臭气熏天的本事，你可是当之无愧的表率！谁能有资格跟你臭脚丫子比？”大眼贼摇头晃脑，不时地撇嘴嘲笑臭脚丫两句，想要伸手打开布袋才记起，自己的左手还留在托山兽脚丫子下面。杨华威见到大眼贼的动作，体贴地伸出双手，准备帮大眼贼解开布袋，却不料有一双大手先于他，将布袋抢了过去。
“小祖宗。你饶了我们吧。”循声望去，众人才发现原来是臭脚丫化作一道疾风将布袋抢了过去。他用一
小木
挑着仍然散发着恶臭的布袋，拧着鼻子别过头去，尽可能让自己离这等危险物品远一点。臭脚丫哭丧着脸，声音由于捏着地鼻子而变得有些黏着“这东西要是打开了，还不得要了哥几个的小命儿？”“呃。这个…”杨华威尴尬地看看大眼贼。眼神逐一从小白脸、野兽、臭脚丫脸上扫过。最终无奈地伸出了三个指头。然后感觉不对。又把自己也加了上去。“嘿嘿。一比四。还是别开了。大眼贼。你丫地有啥发现就赶紧说呗？”
“就是。原来整天活在臭脚丫地熏陶下就够我们受地了。如今你再搞这一出？”小白脸拉着个脸。小女儿态做足。看他那样子就差声泪俱下了。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脸上却瞬间换上一副
咪咪地微笑。“你就算报复也得照顾我们兄弟几个。私下针对臭脚丫就行了。别把我们也掺和进去。搞一身臭味回去可钓不到马子！”“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泡妞。”一旁野兽打量一眼四周。见没有敌情。这才回头笑骂道：“总有一天让你这个小白脸死在牡丹花下。成一回风
鬼。”“野兽。我知道你那是嫉妒。”小白脸笑眯眯地高昂起头。仿佛在承受粉丝地追捧与赞赏。
“得了吧。老子宁可高傲地发霉。也不卑微地恋爱。”野兽没好气地撇撇嘴。圣城中也有不接受那种特殊恋爱方式地。就好比这只野兽。绝对不接受被女人一拳干翻了拖走地爱情。所以野兽平时训练比一般人都刻苦。
地汗水自然也多。而如今野兽地付出收到了回报。在战场上所向睥睨。横扫无数魔兽。“都他娘有完没完？”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官长怒发冲冠地咆哮声。显而易见。杨华威这一组地成员都是擅于聒噪。扯皮扯起来没有分寸地家伙。而官长应该也很了解自己手下地家伙。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因为这个年代没有隐瞒与心计。所以对于大家地性格他很容易摸得清楚。见自己一吼见效。官长地态度重新平复下来。语气中夹带着三分期待与四分焦急。小声地问道：“大眼贼。快说说你地发现。我就知道你小子脑门上那俩窟窿没闲着。”
“得，老子拼死拼活用一只左臂换回来俩窟窿。”大眼贼油头滑脑地吐了吐舌头。带动了脸上的横
跟着扭曲在一起，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发笑的冲动。不过这帮家伙都是分得清主次地人，见官长发话，急忙言归正传，不过大眼贼向臭脚丫索要那个臭布袋时。臭脚丫死活不肯给，非说什么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结果还是野兽跟小白脸俩人冲上去将他五花大绑，这才将臭气弹夺回来还给了大眼贼，只不过从他们脸上嫌恶地表情可以看出，如果不是碍于命令与任务，这俩家伙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将大眼贼干翻在地，而且臭脚丫虽然妥协，但是他炯炯迫人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那个臭气弹，他纺如果大眼贼拿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你定要让他好好尝尝自己的香脚丫。“你们猜这是什么？”大眼贼得意地半挑一下眉毛，单手提起布袋，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将其放在鼻孔前享受地嗅了嗅。杨华威不得不承认，大眼贼意犹未尽、飘飘
仙地样子，连他看了都觉得牙
，恨不得冲上去切了他另一条手臂。“我太阳他祖上每一代的雌
！都躲开，谁拦着我跟谁急！你他妈要恶心死我们！”臭脚丫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地样子直接按耐不住
口呼之出地呕吐感，呲牙咧嘴地冲过去，作势要宰了大眼贼。“行了行了，别叽歪起来没完了。”大眼贼瞥了一眼被众人按倒在地的臭脚丫，收起了嬉笑地态度。郑重其事道：“哥几个，这次问题大发了。”
见到大眼贼将严肃地表情挂在脸上，大家伙也急忙停下手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态度一瞬间变得异常庄重，而气氛也滋生出一份紧迫与压抑。
“刚才老子一个人向前摸进了几步，结果发现了这个。”大眼贼举起手中的布袋，通讯器中此刻也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觉到大眼贼语气中预警的气息。只见他脸色数变。开口说道：“人兽的粪便，全部是人兽地粪便！”
“什么？这么臭？这帮鳖犊子得吃多少脑浆才能拉出这么臭的屎？”臭脚丫发出的惊呼引起了通讯器中一阵又一阵
气地
息声，没有人因为他不修边幅的
言秽语而责备他，只是一致地选择了沉默。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是他们这些走在最前沿的战士多少有一些自己从生死边缘总结出来的经验。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明月几时有，自己抬头瞅。毕竟圣城里的研究院、科学家整天忙里忙外，也没有多少时间亲历跑出来勘察、研究人兽的生活习
。所以为了能够在一次次战斗中保住性命，看到第二天的朝阳，每一个战士在厮杀的同时都会分神两用。观察并记录着兽人以及魔兽地生活习与战斗方式。以便于他们总结分析敌方的弱点与应对措施，战士们不用人教也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而人兽，战士们用血水拼凑出来的经验就是：粪便。
“大眼贼，你觉得这次的菜应该是什么级别？”沉
了片刻，通讯器中传来副馆长的询问。这位副馆长的问题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都静悄悄、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大眼贼的回答。只是等了许久还没有得到他地答复，反而听到一次又一次的叹息声。本来嘛，在不接触人兽的情况下想要辨别他们的身份与实力，唯一的途径就是这些排
物，或许是因为这些家伙以脑浆为食，排出来的粪便往往臭不可闻，特别是达到成年体的人兽，一坨屎绝对可以熏死一头象。“成年体？”杨华威试探
地问道，根据排物的臭味轻重程度分辨人兽生长期的方法是战士们总结出来地，但是杨华威虽然同样也是一名战士，可他并未参与此类经验地编辑，所以他只晓得越臭越难对付，却无法做到根据气味正确分析对手资料的程度。而大眼贼，作为最老道一辈地战士，并且亲自冲过去搜集考察物，杨华威坚信，这个家伙一定知道正确的答案。“不错，绝对是成年体！”大眼贼郑重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了一丁点儿玩闹的表情。他回头看一眼托山兽聚集的地方，轻缓地摇着头，举起布袋慢慢说道：“之前官长下令撤退，我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因为我有过经验。所以很轻松就辨别出这是人兽的粪便，而不是兽人地。”
当大眼贼发现人兽粪便的时候并没有惊讶，毕竟之前放哨的都是人兽，这里的聚集地没有人兽岂不是说不过去？但是灵大眼贼惊愕的是，这些分辨地颜色都是草绿色！因为大眼贼的异能在瞳孔上，虽然相距比较远，还是分辨出来这就是人兽的粪便。要知道草绿色的排
物表明，它的制造者必须是到达成年期的人兽，如果这个队伍中有成年体的人兽带领。大眼贼就不得不深思
虑一番。经过大眼贼再三斟酌，还是决定亲自上去探查详细情况，可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啊！等他悄无声息地爬到托山兽身下，置身于绿色粪便堆中之后，他才顿然醒悟…这一群敌人，全部都是人兽！因为人兽排
物气味过重，所以若是长期停驻的集结地兽人往往是不会和人兽待在一起的，就算这些家伙连禽兽都算不上，他们还是会像人类一样厌恶这种臭气熏天地环境。所以大眼贼眼前这么多的绿色粪便，还是在托山兽不停
食的情况下，说上面只有一个人兽。我都不信，更何况大眼贼呢？长期驻留于此地机动部队，大量的人兽，这种种情况综合起来，侧向说明，这一群中，没有兽人！如果上面的都是人兽…
“哼哼，所以老子拼死装了这么一布袋回来了，接下来的活就好干了。”大眼贼回忆完。重新将那小人得志的笑容挂上脸庞，只是这一次臭脚丫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呼小叫，而是在心中默默地赞叹大眼贼做得好。
为什么呢？因为人兽在拥有了人类的智商与兽人的战斗能力之后，虽然正面作战敌不过杨华威这些铁血战士，可在魔兽群里面却能发挥出让人难以想象的作用。而且他们作为拥有全方面
能力的群体，唯一可以算得上弱点地恐怕就只有惧怕自己的粪便了。“老子已经计划好了，待会儿在托山兽下面把这个点着了，没有了兽人的唤醒，这帮鸟蛋还不是待宰的杂种？”大眼贼嘿嘿一笑。冲着杨华威挑了挑眉毛。似乎在等待杨华威拍案叫绝。可是杨华威见到大眼贼将那一布袋粪便踹进怀里，不但没有赞赏。反倒是
出了不地表情。“大眼贼，基地还没有研究出过滤人兽粪便毒素的防毒面罩，你现在有伤在身，肺活量肯定受到了影响，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这次的任务交给我！”杨华威一边说，手下也不懈怠，冲上去就要扯开大眼贼的衣衫，作势抢夺那一包刚刚被所有人当作瘟疫病菌来躲避的粪便。他手脚并用，夹住大眼贼仅剩的一条独臂，为了制住大眼贼地动作，杨华威甚至整个人都
在了大眼贼身上，特别是下半身的某个部位，也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巧合，那原本女人最爱的玩意儿正好抵在大眼贼的口鼻之间。杨华威是这伙人中力量最弱〉力最差，在他们眼中等同于三级残废的小不点。虽然杨华威先发制人，但是在大眼贼绝对
的力量面前还是不堪一击，这不，大眼贼怒上眉梢，一甩胳膊就挣脱出杨华威的束缚，一脚正中他的脸颊，将他重重地踹了出去，杨华威在地上滚了几个轱辘才停住身子，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血淋淋一片，鼻梁骨都凹陷下去。谁也没想到大眼贼下手会这么重，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埋怨他地机会，甚至于以后是否有当面谴责他欺负杨华威地机会都不知道。因为大眼贼在其他人回神出手之前，一个鱼跃翻身，从土丘上跳了下去。通讯器中传来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老子若是让你一个三级残废的小不点抢了功劳，回去还怎么把马子？都滚回去隐藏好！”“大眼贼，你这个混蛋！”杨华威捂着鼻子匍匐在地上，脸颊因为手指用力过大而破损，
出了淡淡地血水。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伙伴去慷慨就义的感觉，让他感觉心口窝都在
搐，但这就是战斗，就是与魔兽不死不休的战斗。只是这一次大眼贼为了保全自己才会这样，让他多少有点不能接受。“官长，看见烟火就开始呼叫远程覆盖。”大眼贼亦步亦趋，在一双双紧紧子的眼睛下总算安全匍匐到托山兽身下。
用力握紧拳头向地面锤击，嘴里对大眼贼的咒骂一刻也没有停歇，但是就在大眼贼掏出布袋的时候，杨华威看到了他回头冲着他
出了微笑，那微笑包含的太多太多，虽然与魔兽的战斗中战友死亡的事情太常见，可眼睁睁看着队友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实在是苦不堪言的痛楚。杨华威虽然没有下眼泪，可是心里却又一次
受煎熬，他低沉地声音在通讯器中回
：“大眼贼，你他妈要是失败了老子冲上去用刀砍！老子就是放着
不用也要把你的骨头拖回来！”大眼贼没有回复杨华威的意图，对通讯器中的声音充耳不闻，他掏出燃油弹，丝毫没有犹豫，依然拉开了保险。
“侦查组呼叫远程火力覆盖，坐标XXX，XXX。”官长见到大眼贼按照计划顺利完成了任务，果断地通讯道，虽然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是队员们也感受到官长此刻凝重的心情，因为官长向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显然是因为大眼贼才会变得这么庄严肃穆。
“光束雷火力覆盖批准完毕，六十秒后击中目标，覆盖范围半径两百六十米，预计半径三百四十米外为安全地带。”基地炮击营的回复简单明确，却将侦察组每一个人的心推入低谷，大眼贼的生命只剩下六十秒了。
圣城没有一个懦夫，从来没有哪一个战士的头顶被扣上过“涕泗滂沱”、“嚎啕大哭”一类的描述词汇，因为即便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生活在这样一个烽火不休的年代也会明白，每一天的晨曦，都是伴随着无数完结的生命降临的，所以他们不会流泪，只会用汗水与鲜血来慰藉那些死去的伙伴。
“撤退，向后撤！”伴随着由远及近、映亮了半边天的光束雷，官长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只是靠在他身边的队员们临走前看到了官长，看到他站直了身子伫望着大眼贼形容枯槁的背影，就在杨华威被臭脚丫和小白脸拖着撤离的时候，他听到了官长沙哑地咆哮：“大眼贼你他妈死了也是烈士！老子们就算办事儿忘不了你这个孙子…”
气氛有些低
，犹有甚者，一些情绪波动比较大的小伙子忍不住掩面留下眼泪，就连杨华威事别这么多年回忆起来，情绪依然有些激动。倒是王鹏飞，虽然听得有些热血沸腾，但还是很快清醒过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他陡然鱼跃而起，莫名其妙地瞪大两个眼珠子，指着杨华威大喊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人兽唯一的弱点是粪便？这，这他妈算什么弱点？”杨华威也因为王鹏飞的咆哮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示意王鹏飞他也没办法。毕竟现在的社会形态与当初差异太大，这些都不是杨华威能够左右的。
“我也太阳他祖上每一代雌
，现在公厕地都是，这让我怎么搞？”王鹏飞后仰着身子，气急的情况下竟然学起了杨华威讲述中臭脚丫的专用骂词，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他不甘地咆哮着：“人兽在这个年代岂不是没有了弱点？这不摆明了连老子当烈士的机会也给剥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