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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韶光弹指易逝,转眼间,距上次事件已过去大半个月。

 东方磊与苏雨筝因为这件事的影响,终于彼此吐心中最真的想法。

 而他们之间也迈向另一个崭新的生活,两人的亲密恩爱更甚以往,鹣鲽情深的模样羡煞旁人。

 而苏雨筝就像一朵娇的牡丹花,在东方磊的全力呵护下,她变得更为美丽了。

 双眸似水、嘴角含笑,浑身上下所展现的风华,直叫人舍不得调离视线。

 见到她的人,总会为她难以抵挡的魅力给深深吸引住。

 这样的转变,看在东方磊眼里,一方面为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而感到高兴及骄傲,但另一方面却有着隐隐的担心。

 只因现在的他,脑子只有她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他极为在乎的。

 于是占有渐强烈,他巴不得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据为已有。

 每当看见她对别人展颜而笑,他心中竟会有一种莫名的妒意,令他兴起一股将她绑在身侧、不准旁人接近的冲动。

 而这样的念头,是他最近才发觉的。或许是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吧!再加上本身固执又偏狂的个性,独占的念头才会变得这样强烈。

 相较于他的醋意横生,苏雨筝还是以往那般温和的模样。

 对待下人们时,她依然是巧笑嫣然,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并没有因为近来东方磊对她更加宠爱而有所改变,更不会有什么端架子欺人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在府上越来越受爱戴,大伙都对她赞佩有加。

 而这一天,她如同往常一般,在丫环的随侍下,在后花园中弹起古筝来。

 她着了一袭淡粉绸衣,脸上上了一点胭脂,头上简单了支金簪子,此外并没有太多繁复的装饰。

 然而这样的打扮,不但无损她的美貌,反而更突显她的丽质天生。

 她纤细的玉指在那古筝上轻轻拨着,指法十分纯灵巧,弹出来的乐曲极悦耳动听。

 连一旁陪在身侧的丫环莲儿,都听得如痴如醉,沉在那优美的音律中,久久不能回神。

 而她依然专注的弹奏着,整座花园到处萦绕着悠扬的乐音,直到一曲终了,苏雨筝这才停了手。

 “哇!少夫人,你真是弹得太了,我听得好感动呢。”琴音一停,站在她身旁的莲儿赶忙拍手叫好。

 “谢谢你的夸奖,我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对于她的恭维,她也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不不不,少夫人,你真是太谦虚了,你这身琴艺可是难得啊!绝非一般人弹得出,所以…我…我…”莲儿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像是有些犹豫,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话继续说下去。

 看出她的神色有些怪异,一向心细的苏雨筝连忙开口“怎么了?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你真有什么话就说啊!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不会把你吃掉的啦!”她开着玩笑,一副轻松的模样。

 听完她的话,莲儿像是服了一帖强心葯般,鼓起勇气把自己心中的想望一古脑儿至说出来。

 “少夫人,其实…我是想和你学弹琴,看见你弹得这样好听,我实在是很有兴趣!”以自己这样卑微的身份,她知道这个愿望似乎有些太过,因此她越说头也垂得越低。

 谁知,苏雨筝听完,不但没有觉得半点不妥,反而展开笑靥“原来你是想和我学琴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如果你真要学,我可以教你,这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您没有骗我?”莲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用着半信半疑的语气再次确认。

 “当然是真的了,我干么要骗你!来,我这就先教你一些基本的指法。”说完,她果真开始对莲儿示范起来。

 就这样,苏雨筝十分有耐心的教着她,而莲儿则屏气凝神的听着她讲解,半点都不敢疏忽。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去,苏雨筝为她所做第一次的教导也到此告一个段落。

 “好了,我今天就先教到这儿,改天再继续。”

 “谢谢少夫人,谢谢你!”莲儿一脸感激的拼命和她道着谢。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府中地位如此崇高的少夫人,竟然愿意亲自教她这个下人弹琴!

 在莲儿心中,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少夫人,也希望能永远在她身边服侍她。

 正当莲儿暗自这么想,她发现家丁阿福就在前方不远处。

 只见肩上扛了一锄头的他,正往她们的方向而来。

 “少夫人您好。”阿福率先向苏雨筝恭敬的打了招呼。“你好。”她亦是笑笑的回应他。

 没想到站在一旁的莲儿,因为还沉浸在方才学琴的喜悦中,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在此刻了话问:“阿福,你一个人扛着锄头要去哪里啊?”

 “啊!这…”阿福出诧异的表情,因为他实在被莲儿这突来的大胆举动给震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

 看见他表情尴尬,莲儿这才惊觉自己行为失当,吓得她赶紧向苏雨筝求饶道:“少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方才你教我练琴,我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才会这么没礼貌的了话,请你原谅我…”她越说越害怕,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没想到,苏雨筝只是笑了一声。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关系!”

 虽是听见她这样说,可莲儿还是心存恐惧,因为如此没规矩的行为,在府中可是会受到严厉的责罚的。

 想到这,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根本没那个勇气再抬起头看苏雨筝一眼,手掌也因为紧张而沁出汗来。

 对于可能会有的惩罚,她着实害怕。

 至于阿福也不敢说话,只能默然的站在她身边,心中也为单纯无知的莲儿担心起来。

 看着两人惊恐的神情,苏雨筝柔声的开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然而这么说似乎还是没有用。

 她发现那两人表情依然惶惶不安,只好再作安抚“我告诉你们,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当下人看待,对你们更不会有什么尊卑之分!”

 闻言,两人才像有了反应,用着不解的目光望向她。

 “其实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我的经历,以前的我,不过也是个卖艺的小甭女,只不过因为遇到了老夫人,这才把我带人现在的生活,甚至给了我如此尊贵的身份!虽然表面上,有些礼仪还是要遵守,但在我心中,我从不在意什么规矩,更不喜欢摆着架子来使唤人,所以请你们不要那么怕我好吗?”她十分恳切的说。

 正因为她吃过苦,也在外头见过一些事,所以从来就没有以现在的地位为傲,反而希望大家都以平常心来对待她。

 听完她这番话,莲儿和阿福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只因他们真的是太震惊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苏雨筝微微一笑。

 “好了,你们真的别再担心了,尤其是你莲儿,我真的觉得方才你那样没什么不对,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子,你别再怪自己了好吗?”

 “少夫人,你…真好…”真情真的莲儿,被她的话深深感动了,一时忍不住噎噎了起来。

 “是啊,少夫人,你真是个好主子,少爷能娶到你,真是咱们东方府的福气!”阿福也直言称赞。

 面对如此毫无架子又温和美丽的主主子,阿福和莲儿更是由衷喜爱、尊敬着她,毕竟能有这样的主子,是他们做下人最求之不得的。

 就在这时,心细的苏雨筝发现了另一件事。

 她是关心的开口“阿福啊,我发现你右臂上破了个口子。”

 闻言,好奇的莲儿也往他身边仔细瞧了一瞧,果然发现了那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是啊阿福,你手上真的有个伤口。”

 “喔,谢谢少夫人关心,这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过几天就会好了。”阿福一脸轻松,对于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的他来说,这点小伤实在毋需大惊小敝,身为下人,在干活儿时,总免不了会被工具或其他东西刮上那么几下。

 “不,怎么能说没事呢?我看你伤口还在血啊!我叫莲儿去我房里拿些金创葯来我给你涂涂,这样伤才会好得快!”

 这可让阿福吓了一大跳,他赶忙出言推却“不不不,这怎么成?我只不过是个下人,哪能用到你的葯呢!若是让别人看见你替我上葯,那就不好了。这伤只要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以往我都是这样。”

 听完,她的秀眉顿时一皱,语重心长的道:“我不是说过了,别在意身份的问题,先替你敷上葯才是要紧,否则真等它溃烂发炎可就不好了!包何况,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面对她的坚持与好意,阿福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好了,就照少夫人说的吧,你也别再推辞了,这伤口不快处理好,万一真的越来越严重,后你怎能干活儿啊!”一旁的莲儿也附和主子的提议。

 “你瞧,连莲儿也这么说,你就答应吧!否则你们每天那么大的工作量,手上有伤,做起事也不方便,不是吗?”

 例不过苏雨筝的好意,及一旁莲儿的劝解,阿福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当下莲儿不敢迟疑,赶忙依着苏雨筝的吩咐往她的厢房而去…

 ***

 正当莲儿拿着葯从厢房走出来,准备往后花园方向而去时,没想到却在半路遇上了东方磊。

 “少爷,您…”她忐忑不安的主动先向福身打招呼。察觉她神色有异,他马上开口问:“我方才见你从厢房走出来,你是进去做什么?谁准你进去的?”

 一般下人很少有人敢主动进入他的房间,除非是有他或苏雨筝的允许。

 听见他的口气中已显不悦,吓得莲儿不敢再有所迟疑,赶忙颤着声回答“是…是少夫人吩咐小的进去的。”

 “她叫你进去做什么?”东方磊依然咄咄人的追问。

 “这…这…”被他这么”追问,莲儿脸色开始惨白起来,实在不知是否该将实情告诉少爷。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在问你话呢!”面对她的一阵支支吾吾,他的脸色更沉了。

 正当他准备再次询问时,却让他看到了她手上拿的瓶子。

 他伸出了手,指着她掌中的白色瓷瓶,是不解的开口“你这手上拿的不是金创葯吗!你拿这个做什么!快说。”

 “是…这是少夫人要莲儿拿的。”此时的她已被他的厉言追问吓得直打哆嗦。

 “你说是少夫人要你拿的?为什么,难不成她受伤了吗?”东方磊越说心越急,就怕真是他心爱的她受了伤。

 “不、不是的,少夫人她很好,她没事。”她赶忙摇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

 “既然不是少夫人,那又是谁?一定是有人受伤才要用到这个葯,你快告诉我。”

 “是…”莲儿吓得心脏都快要停了,此刻她陷入极度的挣扎中,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然而这样的她,更怒了是疑惑的东方磊,当下,他眼神一凛,直直的归着她威胁道:“你别给我吐吐的,赶紧说!要不然,我叫总管好好惩治你!”

 年轻又稚的莲儿哪得起他的恐吓,她吓得冷汗直冒,抖着身子低声哀求“少爷,你别生气,我说就是了。”

 就这样,她把在后花园的事至禀告出来。而东方磊的脸色,也随着她的话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他万万没想到,苏雨筝竟会为了一个下人而用到如此名贵的金创葯。

 他越想越震怒,熊熊的怒火充他的口,气得他快要爆炸了。

 “走,你带我找少夫人去!我倒要问问她,为何要对一个下人那么好!”早已被他吓得三魂少一魂的莲儿,根本不敢再有所迟疑。赶忙依着他的话,带他往后花园而去。

 ***

 等了好一会儿的苏雨筝正在原地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她远远看见有人走了过来,马上向前上去。

 可没想到,这一看,她愣住了…

 因为来的人竟是表情阴郁的东方磊,至于她吩咐替她取葯去的莲儿则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相公,你怎么来了?”她看着他的脸,有些怯怯的问。

 待在原处一同等待莲儿回来的阿福,也赶紧对着他行了行礼,然而心中却有着强烈的不安。

 只见东方磊突然扬起他从莲儿手中取走的瓷瓶,对着她厉声质问“你说,你为何要莲儿替你取葯来,你究竟是什么用意?”此时的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际的青筋正微微跳动着。

 看见他这般盛怒的面容,苏雨筝瞬间傻了。而旁边的阿福更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一下,脸惊惧。

 她有些心惶惶的开口回答“我…我是想拿来替阿福上葯,因为我见他手上破了个好大一个口子,所以…”看见他脸色越来越铁青,她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被父母捉到一般,心中惶恐不已。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东方磊气得摇摇头,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何有此举动。

 突然,一大堆七八糟的念头窜过他的脑海,使得他体内的怒气几乎快要爆炸。

 他马上对着身边噤若寒蝉的阿福及莲儿下令“你们两个现在赶紧给我去做事!要是谁敢给我偷懒,我绝不轻饶!”说完,他还特意狠狠瞪了阿福一眼,吓得他脸色惨白到极点。

 两人片刻不敢迟疑的迈开脚步离去,临走前,都不忘回头偷偷看苏雨筝一眼,心中期盼着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看下人们都走掉之后,东方磊才转过头来,一把拉起苏雨筝的手腕说道:“走,你现在马上跟我回房,我倒要听听你如何把事情解释清楚。”

 不待她回应,他硬是强拖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而去。

 ***

 两人终于回到房里,原来大力拉着她的东方磊这才松了手。

 苏雨筝摸了摸微微泛疼的手腕,眼不解的望向他;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生气。

 可方才,他又不给她机会好好问清楚,害她只能看着他愀然变的面容,被他的怒气震得异畏缩缩的,可她着实不知自己做错什么事。

 “好了,已经回到房里,我要你好好对我说,为什么你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东方磊依然怒气未消,用着十分严肃的眼神看着她。

 “我并没有怎样,刚才在后花园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看阿福手上有一道伤,才想帮他上葯止血的!”苏雨筝说出事实。

 她的用意很单纯,不过就是见人受伤,想替人敷葯而已,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想法。

 然而东方磊却不这么想,他感到难以置信“替他上葯?娘子,你有没有搞错?他不过是个下人啊!怎么可以让你替他擦葯呢?”

 尽管他对于下人们并没有轻视之意,但还是认为有些规矩及分别得要有,所以对于这样的行写,他实在无法接受。

 “相公,我不觉得我替他上葯是什么不对的事,大家都是府里的一份子,彼此帮忙是应该的,何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你…”被她的回应给震了一下的他,一时间要说的话全卡在喉间。

 在一阵思绪回转后,他才再次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身份尊贵的少夫人,他们怎么能和你等同论之呢?”

 听完,苏雨筝摇了摇头“相公,你不要忘了,以前的我不过是个小卖艺女,经历也不见得光彩,和他们又有什么多大的分别呢?”

 “不,那绝不一样!现在的你是府里的少夫人,是我东方磊的女人,我就是没办法看见你这样!”他依然固执。

 不知是因为真的在乎身份的关系,还是心中的妒忌使然,他就是没办法看见她对另一个男人那么好。

 “总之,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希望你能有少夫人该有的样子,和下人们保持些距离,免得让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相公,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我…我并没有怎样,你又何必用这种眼光看我?”听完他的话,她的心像被人猛地刺了一下,这样的误解与说法,真的太伤人了。

 “不是我要误解你,而是身为少夫人的你,就该事事小心,今你这样做,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揣想!”他想也不想就口而出,顾不得这样的说法,可是让她难过到了极点。

 “相公,原来你是这样看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她说着,委屈的泪水也扑簌簌下,对于他的这番说词,对她而言真的是重重的一击。

 不愿看见她黯然难过的模样,东方磊连忙撇过头,狠下心道:“总之,我要说的都说了,希望后你能多加注意!”说完,他即开了门往外头走去。

 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方才那些话是真的伤到苏雨筝了,可他就是压抑不住,心中的那股闷气和妒意,让他不吐不快。

 此时,厢房里传来一阵啜泣声,仿佛怨怼着他的错怪与不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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