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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自序:出狼

 因为试图接近狼与人的真实本质,我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将人掉一层又一层,出那不忍卒读的赤黄蓝,那难以言传的善中恶恶中善恶中真真中恶真作假假作真,无不显示出人的灰色本质——即狼与人并存——最纯洁的心灵,也有污垢的时候;最善良的心灵,也有狠毒的时刻。同样,最凶恶的人,也有慈悲的一面;最虚伪的人,也有真诚的时刻。所以,没有人高至齐天,也没有人低至尘埃,凡人皆立于天地之间。所以说,人不能简单以好坏论,或者正如本书中一位主人公所言“人人都是立体的好人加坏人”甚至可以说,现代人无不都怀着灰色的心态,有一点儿善良有一点儿恶;有一点儿理想有一点儿颓废,有一点儿希望有一点儿渺茫。当然,现实生活中也有那被公认为坏的人,受到千夫所指,法律制裁。可是,当我们一窝蜂一涌而上以严惩该恶人为快事的时候——毋宁说此时强调这惩罚有多值得,不如让我们回头去看看他们作恶的原因——回到他们生活的土壤中去——看看那是一片怎样的恶土,造就了如此的恶人,作出如此狼之举。

 这就是本书存在的源。

 关注社会最底层人士的生活及情感冷暖,以及不法分子的生活及内心,关注他们过去或现在生活的土壤,他们的惊恐,他们的挣扎及内心的煎熬。同时也关注生活在社会各阶层的或精英或普通人士(所谓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及情感世界,生活现状,以及因**而生的狼之举所带给他们生活的困扰,以及命运的改变,所折出的灰暗心态——那些为着**而施的狼之举,是否能求得以后心灵的安宁——从而让人思考,我们怎样分配我们与生俱来的狼与人,使与我们共处的他人尽量免受伤害,使与我们共处的这个世界更趋美好完善。最终,无论你被我们这个世界所认同的价值观评判为好人还是坏人,无论你是否受到法律的制裁也或人们的颂扬,你终将无法逃脱来自你自己良心的审判。

 我们勿庸讳言,在这个价值观判断越来越混淆的时代,几乎人人都在转瞬之间遭遇无所适从的痛苦抉择。一件过去人人称道的好人好事,拿到现在会受质疑,一件现在发生的好事十人有**个反应。世风不古,价值观失,而身边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振臂一呼,更没有异样的声音、迥异的观点,以及哪怕一个半个精神领袖闪闪发光地活在我们中间。的确到了该对价值观重新定位的时候了,于是这本书便在小心翼翼地做着这方面的尝试。

 坦坦地写人及事,坦坦地截取人类社会或者说现实生活中的一段,并坦坦地抛出自以为是的观点,是这本书的特质。

 所以作为作者,我可以大胆地说,这是一部迄今为止在中国最具某种意义的“”书,最坦透彻的书。

 不过面对如此自夸,我总也有些底气不足。因为我害怕那些从纽扣开始到衣服结束的人,会扔砖头给我。这些人构成的队伍是那么庞大,并且络绎不绝。他们以此获得过殊荣,并想永远牢牢地占据着头功。还有那些从纽扣开始到皮肤结束的人,恐怕也要报复我的。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得也够高明的,他们还曾经鄙视过那些到衣服结束的人,甚至抨击过。就像现在这个时候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最高度。

 我还说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通常指衣服。有许多人睡觉不知道怎么衣服,抓住衣衫角一扯,扣子没了,衣服了。这是没文化不懂情调的鲁人士。所以市面上有了许多教人解纽扣的书。知道怎样解纽扣以后,有许多人仍不知怎样让自己chi-luo。于是市面上有了许多教人衣服的书,怎样优雅地,一层一层地去纽扣,到衣服结束。关于解纽扣、衣服、一层一层地,就构成了之前中国小说文化的主体——一场衣秀。

 所以我说,中国小说养育着一群保育员式的作家和一群尚待发育成的读者。集体失态。

 我还说有很多作品看似快进入肌肤,或者已经让人感到有切肤之痛。但也只是如此就罢了。作者无力渗透,读者习以为常。好作品和好读者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看过许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大作,总结出:故事大、人物多、题材正,就是获奖的必备条件,就像一个人若是穿得多穿得干净,慢慢就会有得期待。

 再说那“”,中国许许多多平庸的作家教会了人们怎样做一个合格的衣服者,尚且认为他们是有道义的。而那些把自己衣服光了给人看的作家呢?他们指着自己的身体部位对人说这哪里是隆起哪里是凹陷这个那个部位它们曾经多么快活舒坦现在多么寂寞难耐,难道他们也能称为保育员?

 如果后者也算,那么他们也许强过前者,他们起码超越了人的衣服到达了肌肤——他们更深一层,甚至与那些让人有切肤之痛的作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他们有牺牲精神。

 保育员们为什么不厌其烦呢?

 读者们为什么不厌其烦呢?

 是因为没有那一下从口开始,直捣心窝,直达灵魂的作品的出现吗?究其实还是因为中国儿没有解剖灵魂的优秀作家?

 为什么你教人解纽扣,不知道向人阐明为什么这样解?为什么你只会讲故事,或者把故事讲得头头是道,而不知把人的心灵引向另一个心灵,一探究竟?为什么你讲的故事只能让人看,而不能让人用心读?为什么你的作品就不能让人读后有想哭、想笑、想跑、想跳、想大吼一声,想集体讨论的冲动?为什么让你解释生活的真相、爱情、上帝、好人、坏人,你就去查新华字典?你以为你是小学老师?而忘了自己是作家?

 你以为作家就只是讲故事?你以为你能把编造的故事用文字写在纸上,就是作家?是的,这是作家,但那一定就是前面我所讲的保育员式的作家。

 保育员式的作家就只会讲故事——就只会做基础工作,而不能引导人们更进一步去思想,给人深刻的启示,或许稍好一点儿的保育员式的作家还能把故事往复杂方面讲,给人大体厚重之感。有的作品甚至还可称为史诗巨著。然而遗憾的是,这些作品无论哪方面均无颠覆传统之举。什么叫创作呢?

 常常看见某些作品被冠以文字朴实或文字华贵的头衔,或者被戴上玄幻、校园、纪实、意识、先锋派、七零后、八零后等帽子。这些不是不好。但一旦被归类,总给人同质化的印象。私下认为,最好的,便是说不出哪里好,归不到哪一类。

 本书共刻画了60余人。本书的灵魂人物卡小洛是一名报社记者,她年轻冲动感多情,有为弱者鼓与呼的职业使命感,但又胆小怕事患得患失。她深深地爱着一名叫宁可的**——一名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可是该开发商的冷漠傲慢霸气甚至不近人情深深地伤害了她,她负气嫁给了大学教师陈冬。大学教师外表儒雅,可鼠肚肠,对现实常怀不,牢腹。他在怀疑卡小洛对他不忠后,渐渐变成了一名合格的精神待者。卡小洛在爱与不爱,报复与怨恨中徘徊。因受不良家庭环境影响所致性格孤僻,再加上工作压力、情感折磨等,她患上了不轻的精神疾病,她的生活变得凌乱而又盲目。她生活中唯一的闺中友是一名叫蒋粒粒的女孩,同生长在不良家庭环境里,同样长出的一棵先天营养不良的怪树。可社会抛弃了她(连她父母也抛弃了她),因其偶然目睹了父亲的婚外情,而使她患上了严重的窥视癖,遭致心理变态,渐渐走上了杀人犯罪的道路。与之相伴走在这条道上的,还有阿强,一个同样的弃儿——蒋粒粒的男朋友,一个曾经想改过自新后来变成了十足变态狂的杀人恶魔。作为社会的异类,他们惊恐地活在生活的边缘,似人非鬼。倪雄,是卡小洛不得不提的另一个朋友。书中对他的着墨不少,他是一个天乐观禀清纯负有正义感且才华横溢的诗人,然而命运将他扮成了悲剧的角色,他一次又一次被公安机关冤枉抓进大牢,他一次又一次向政府申诉,政府均为他的冤案作出了公平的纠正。这是一个充喜剧的人物,毋宁说命运铸造了他的悲剧角色,还不如说是他的性格铸就了他的命运。最终他远走他乡谋求新的发展。与倪雄命运相似的是卡小洛的另一朋友:段祺,他是一名诚实、憨厚、善良、热爱工作的好警察——现实生活中标准意义上的好人,可是因其不幸目睹了上司的犯罪行为,遭到上司的无情打击,他被强行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数月出院后,这名好人彻底变成了一名疯狂的报复者。然而,在多次行凶报复无果后,善良的本使他最终选择了自我了结的方式,结束了难以言表的深深的仇怨。而迫害段祺的上司,一名叫寥启星的区公安局长为了逃脱罪责,为了阻止新闻记者对段祺死亡真相的调查,软硬兼施。然而最终他遭到了法律的严惩,与搅混L市一池清水的诸多害群之马200多名警察一道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法律的审判。这是一个令人欣鼓舞的结尾,就像乌云终被阳光驱散,朗朗乾坤终还给了人们对民主和自由的期盼,人民胜利了!法律还给了人们最后的胜利!

 报社记者、大学老师、房地产老板(**)、警察、公安局长、诗人(自由职业者)、社会底层无职业靠不法勾当生活的犯罪嫌疑人,这样几个具有代表的人物,无疑可构成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说它代表一个社会也不为过。透过他们的经历,我们完全可以触摸到这个正在变革中的社会的心跳。

 关注人;关注21世纪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后年轻人的爱情观、生存状态、生活态度及心理状态,是我牢牢抓住的主题。

 我并且企图致力于对人有一个新角度的探索“人之初,本善”作为对婴儿的评价,就像是对刚刚到来的新世纪的展望,以无法全景式的扫描即将到来的每一天而受限,终将得不到令大家都信服的科学的结论。现在还流行一种说法:人本恶,不过我也认为此观点之过急一叶障目。过程是复杂的,过程往往有着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有人突然变成了鬼或者兽,而鬼某一天突然变得像人或者兽变得通了人,这些已不足为怪。究其实某些时候,鬼或者兽比人更可爱,最怕是半人半鬼半人半兽时,世界将会天翻地覆。

 揭开媒体不为人知的一面,同时揭示作为所谓“无冕之王”的新闻记者脆弱的生存状态、职业艰辛,恐怕也是全国第一桩。作为曾经的一名媒体从业人员,我从起笔开始即带着温柔的心肠试图还以仍在这条战线上不辞辛劳奋力拼搏的同行们最诚挚的敬意。

 如果说这是一本揭黑的书,那么它即是一部揭示人黑暗的书,同时也揭示出人与生俱来的真善美。所以不妨说这是一部关注人,关注现实存在规律的书,一部天生带着使命感且具有探讨价值的书,注定会引来争议如的书。

 关于爱情及生活、上帝、命运、好人、坏人的另类解释,我认为这也是我作出的小小的努力。虽说小说作者想解释什么这是一个笑话,但我认为倘若解释了能带来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炉,供大家围炉而议,并不是一件坏事。

 并且这也是我的又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书能为读者带来一点儿崭新的东西——我推崇恣意放纵不计后果的文字表达及最少文字无限容量、概念的全新诠释,推翻现有的自以为是实质早已过时应该摒弃的迂腐穷酸的文字表达形式,并提倡思想家写作论。

 思想家写作,是我行文的特色,也是我行文的准则。

 我因而要求自己从深处着手——这大概又是一个笑话,或许更应叫肤浅——什么叫深处——你以为深处就是深处——自以为深处罢了。

 是的,我的可笑在于,我从执笔开始就带着这种愚顽不化自以为是的表情,直到后来还以为自己献出了中国第一部具有某种意义的“”书——把人的衣服都光了呢,把灵魂都展现出来了呢。或者我希望我是这样的。

 最后我要说,这部书里的部分角色来自我的现实生活中,他们或是我的采访对象,或是我的朋友。我把他们集中在我创作的小说里,与我同呼吸共命运。写作的时候,我清晰地感到他们的存在。我因而认为,我基本复活了他们。

 我还要说,阿强与粒粒的原型早在十年前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此书完成与他们被毙相隔了整整十年。我是在收音机里听见那声响的。那天我的耳朵紧贴着微型收音机,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除他们之外,我将把我的首部长篇小说一一到我朋友的手头,并对他们说,这大概是近年来最富新意的作品。我这样认为了。别用板砖拍我。却安2008年10月8晚2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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