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子弹就要弹出，整个世界,在这个时刻安静了下来。
“砰！”
“唔唔唔唔唔！”
血溅了一地。
秦忠在郑因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倒了下去。
“别动！警察！”
郑因的脸上,沾
了鲜血,可那不是她的，那是秦忠的。艰难的别过头,石头边，刀疤举着
，口缓缓冒烟。那是他开的
。劫后余生,两人都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
等反应过来,童妮一把扑到郑因怀里,使劲的蹭了蹭郑因，边小声的哭着边上下摸索，生怕郑因出一点事情。“郑…郑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紧？”
“没事。”郑因拍拍童妮。“拉我起来一下。”
“哦，好。”童妮擦掉眼泪，先站起来把郑因拉起来。
等郑因站起来了，童妮才发现郑因的腿中了一
，正在
血，那部位，还非常恰巧的在郑因受伤的地方。“郑因你的腿！疼不疼？我马上叫医生。”
郑因摇头，过了那么久，其实已经麻木了。疼不疼，都无所谓了。
前方，警察上前，铐住刀疤。
吧嗒。
原本锁住老
的东西，老解
了，却背负在了刀疤的背上。“你是郑因？”
“嗯。”
警察拿笔笔划了一下。“她不用拷了，直接送医院。”
眼看刀疤就要被带走，郑因脚一动，伤口扯着的疼，只得皱着眉叫住刀疤。“等一下。”
郑因让童妮扶着，走到刀疤面前。
“为什么要救我？”
刀疤笑笑，唾了一口口水。“你前面，不是也想救我，因为你想了要救我，所以，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而已。”
郑因低下头，虽然从前一直觉得刀疤是条汉子，这一次，在她的心里，却不止觉得刀疤是条汉子了。能做到为兄弟而死的人，又会坏到哪里去。“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你不用还我的命，你的兄弟，现在应该都被抓了。”
“什么？郑因你他妈什么意思？”刀疤一下变了脸。“你做了什么混蛋？”
郑因退了两步。“我说了，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刀疤急了，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东西，就想冲上前拉郑因，可惜警察在这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使劲就把刀疤拉了回去。
“发什么疯，都要死的人了，还嘚瑟什么。”
“你什么意思？”刀疤又和警察杠了起来。
“刀疤！”郑因喊了一声，刀疤手上的动作停了。转而，便异常温柔的对着郑因笑了笑，那笑，脸上的伤疤一扯动，恐怖里，带上了绝望。“郑因，如果我死，我的弟兄能平安，那就让我死吧。”
完了，刀疤用拷着手铐的手推推警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异样。“走走走，我他妈还不信了，我今天就会死在这。”
警察哈哈笑了声，拉着刀疤走了。
郑因看着刀疤走远，头一昏，软软的倒了下去。
“郑因！郑因！”
郑因再次醒来是12月29
。圣诞节刚过，整座城市蓄藏的气氛慢慢在恢复，并即将在马上，沸腾到顶点。
元旦节就快到了，这一年，很快就要结束了。
郑因眨巴眨巴眼睛，童妮马上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道：“你醒啦，睡得好吗？”
郑因抚抚头发。“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童妮倒了一杯水，递给郑因。“把所有的精彩都错过了。”
郑因喝了一口，缓解了口中的干燥。“比如？”
“刀疤的证词让钱平被捕了，但是才几天，又以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唔。”意料之中。钱平身后那么盘
节错，怎么可能会因为刀疤一个人几句话就倒下呢。“刀疤呢？”“他那群兄弟还在拘留所，没判刑，但是刀疤还不知道。刀疤也没有，我想如果表现好的话，大概会从死缓改成无期吧。”
这意思便是说，其实还有变数了。不过也对，秦忠一死，L市的棋盘被打
，很多事情，又将重新开始了。但是，棋盘了，很多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暴风雨前，总是特别的宁静。“童氏呢？”
“嘿嘿，已经卖掉啦，钱也已经到手啦。你这几天都一直睡着，还好我是知道你没什么…危险，所以我才这么悠闲自得的。”童妮拿起一个苹果，又拿了一把刀。“吃苹果吧。”
“嗯。”
看到童妮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郑因便尝试着动了一下腿，完全没有知觉。
不动声
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郑因专心打量童妮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秦忠已经死了，在她的心里，却还是没有一点安定的感觉。
在刀疤说出那一句，用自己的命换兄弟的命的时候，郑因莫名其妙的想起郑致远。
她小的时候，郑致远也是那么做的。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了，刀疤还执着的想要救老
，即使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要自己的兄弟都平平安安。他和秦忠，像是两个极端。
秦忠死都想大家一起死，刀疤却如果非要死，就只能自己死。
郑因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场决斗，现在细细的想起来，刀疤恐怕也是在那里面放了水的，否则在她伤成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敌人和朋友，原来刀疤都不太分得清了。
“好了，来，张嘴。”
“嗯？”郑因下意识的张开嘴，一片薄薄的苹果
到了她的嘴里。童妮的脸近近的，笑容面。“郑因，等你能出院了，我们就出国去吧，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了结，我们也有钱了。”
“出国，吗？”
郑因不太想。
“是啊，不要吗？”
郑因把苹果
咽了下去。“我想一下。”“唔，好吧。”
晚上，郑因才刚想躺下睡觉，方骅文和周天来了。两人一进来，病房瞬间飘着一股肃穆的气息。
郑因抖抖精神，看着方骅文，她等的，终于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的快。
周天：“听说你醒了，我又在隔壁病房，就想过来看看，恰巧方先生也在，就一起过来了。”
郑因招招手，让童妮过来把自己扶坐起来。
“什么事？”
才刚说，周天就拉拉童妮。“我们先出去。”
“干嘛要出去？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吗？”童妮不太高兴了。
郑因撑起
，又给自己垫了一个枕头在背后。“你先出去吧。”“喔。”郑因都发话了，童妮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周天走了。
病房门关上，郑因盯着方骅文，方骅文也盯着郑因。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和钱平一样，世家子弟，总是彬彬有礼的。
“嗯，算吧。”
方骅文也不在乎郑因不冷不热的态度，直接切入正题。“刀疤在医院自杀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什么？”一来，方骅文就给郑因抛了一个大大的炸弹。
方骅文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张被
得皱巴巴的纸，舒平了递给郑因。“这是在他手里发现的，你看看吧。”郑因接过，上面只有四个字。
郑因，兄弟。
一瞬间，郑因的
口变得闷闷的。快速的捏紧纸，纸张变成一团。
毫不犹豫的，郑因道：“我把证据给你，你放了刀疤那一群兄弟。”
“可以。”
协议达成，方骅文有些感概。“我以为，让你把证据给我的条件，应该是你的父亲，毕竟这是他的毕生所愿，我们谈判的过程应该非常的困难才是，没想到，我才刚把东西拿出来，你就毫不犹豫的做了这个决定，我记得，刀疤是你的敌人，当初，他还试图杀你。”
郑因默了默，缓缓道：“是谁，重要吗？”
“不重要。”目的达到了，方骅文也不想多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太长时间了。“但是，郑因，我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籍籍无名，在这种小地方终老。”
郑因盯着他，目光如炬。“我从来不知道，我是天才。”
这意思便是拒绝了。
方骅文一笑。“你不会拒绝的。”
等方骅文走了，童妮马上从病房外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周天。
“郑因，你们说了什么？”
郑因疏开手上的纸，细细的展平，舒好上面的所有皱褶。
“你明天，去把我放在厨房橱柜最上面那一包东西给他。”
“那不是…你和他们做了什么
易。”纸张全部疏开，郑因摸摸上面的字，感慨万分。“几条命…而已。”
周天喃喃的站在那，忽然道：“你可能不知道，是先生派人去救的你们。”
“我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林子里了。”
童妮呆呆的看着郑因，只觉得郑因此刻的眼神，非常的无奈。
周天点点头，边走边道：“你知道就好。”
童妮摇摇郑因。“他什么意思？”
郑因划过纸张，上面的皱褶，还清清楚楚。“周天知道我不能欠别人的人情，所以告诉我，即使他没出事，也救不了我。”
周天虽然来了L市，方骅文的人，应该没有一个，是他能调动的。
“那他来L市是干嘛的。”
“大概只是想来告诉我，让我别忘了…爸爸，吧。”
这是第一次，郑因长大后，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两个字。
郑致远的愿望，或许，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童妮靠在郑因的怀里，仰头看着郑因，心里一疼。
或许…
翌
中午。郑因的脚伤了，暂时还要住一段时间的医院，还好没什么大事，子弹取出来之后，就只用修养便好，只是那一条腿，恐怕废了。童妮没有提这件事，郑因也不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黏黏糊糊的窝在病房里说了一天的话，郑因有些累了。
“我想睡了。”
“那你先睡吧，我去机场接一下童望。”童妮帮郑因拉好被子，拍拍枕头。
“嗯，你去吧。”
郑因闭上眼睛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方骅文的话历历在耳，他说的事情，周天的事情，郑致远的事情，都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她明明自认没有郑致远那么远大的抱负，却偏偏，做成了郑致远没有做完的事情。
郑因明白，方骅文不会放了她，她现在谁都不属，又知道方骅文很多事情，留在外面，是一个大患。要么除，要么收为己用。
烦躁的拍拍枕头，又转了个身，郑因想喝水，摸摸
头，没摸到水，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想着现在不用，郑因又把手机丢了回去。想了很久都没想清楚，
迷糊糊间，郑因睡着了，丝毫没发现，有人偷偷的进了房间，又偷偷的走了。下午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
“进来。”
脚步声走进，郑因以为是童妮，头都没抬。“童妮？”
“小郑，我对不起你！”
郑因一抬头，居然是李婶。
“李婶，怎么了？”
“我，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前阵子，有人拿着一大笔钱给我，让我在你们家装窃听器，我看着钱多，我就答应了。可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心有不安，你又受伤了，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害了你。”
“李婶，怎么回事？”为什么李婶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简而言之，就是李婶的儿子出了毛病，可能会死，恰巧这个时候秦忠的人找到了李婶，李婶在儿子和郑因里面，自然选了儿子。
“没事，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看，这不是都这么久了。”
“真的吗？”李婶擦擦眼睛，说出来，总算舒坦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郑因，钱我已经全部给你
了住院费，我做了这么些事，真的很内疚，你…一定要原谅我。”郑因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安慰走李婶，很快，久未蒙面的付馨来了。
付馨一来，郑因便忍不住感叹，她的病房还真是福地，什么人都来。
一上来，付馨就递给郑因一张机票。
“给。”
“你什么意思？”
“机票，今晚十二点的。”
“？”
付馨坐到
边。“我想让你快点离开这里而已。”“为什么？”
“李婶今天来找过你了，对吧，那我告诉你，那东西在我手上。事实上，不是在我手上，而是被我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我说了，想让你离开这里。你应该知道，你的腿已经完全废了。在这里，只能变成废人，而我私心的不想让你和童妮一起去治病，然后去承受更大的风波，所以我要送你走。”
“你这么做，没用的。”
“有用，你现在，必须，现在，马上走。”付馨的神情有些慌张，郑因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郑因皱眉，不耐烦的四处
瞥，头柜上，原本在的手机不见了。门口，周天的身影显现出来，对她笑了笑。郑因看到了，又看看头，肩膀一松，表情缓和了下来。“好，我走。”
“嗯。”付馨舒了一口气，叫人抬上郑因，用最快的速度，送上了飞机。
郑因租的小房间里。
童妮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锁上门，下楼坐上童望的车。
“走吧。”
“真舍得？”
“不走的话，郑因就危险了。”
“为什么这么做。”
童妮包紧嘴。“我只是想沉淀一下我们的感情而已，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她都走了，你我，都不知道那班飞机开往哪。”
手机一响，童妮翻出来，此时，另外一种不同的声音响起。
两部手机，同时来了两条短信。
——郑因已走。付馨
——我爱你。未命名
童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大好。
摇下车窗，窗外是黑
的天空，虽然黑暗，可明天过后，一切
霾，又将重新升起。童妮伸出手，朝着天空大喊：“M——E——T——O——O！”当天晚上L市乃至全国发生了巨变。
一名叫郑因的女人一封上诉，
出了众多的证据，其中以一名陈姓女姓提供的证据最为齐全，且每条都已经得到了证实，个个都无懈可击，重重的击溃了钱家最重要的枝节，加上秦忠一死，各种丑闻相继爆出，无疑坐实了这一点，钱家在台面上的人被迫辞职，撇清责任。也在一夜之间，很多人知道了郑因这个人，不乏想要伺机报复的人。可惜循着臭味找到L市医院的时候，只得到了此人消失的消息。海关那，只知道飞机飞往了F国，再没有了踪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半年后，郑因非常非常迟钝的知道了自己的银行账户在半年前收到了一笔巨款，那数目，正是卖掉童氏的费用。
作者有话要说：嗯，正文在这里就完结了，感谢一直追到这里的各位大大们~爱你们。
番外什么的，暂时还没想好要写什么，想看什么内容的可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