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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舔着脸上门来
 “从窑子里出来的?那我二伯知道么?”

 江云漪有些惊讶,想着这个江小义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要讨一个进过窑子的女人当媳妇。

 她并不是看不起青楼女子,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江家虽然是庄户人家,但一向以孝义传家,江大志怎么会同意江小义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哪。

 “这事啊,我们还谁都没说。正想找你二伯谈哪,谁知道他们那两房就闹起来了!”

 姚芳华以前是不跟江云漪说这些家常里短的,但她觉得既然他们是一家人,那有什么事还是摆在上面说,会更好些。

 所以近来只要村中发生什么事儿,姚芳华都会寻摸着跟江云漪说道说道。虽然江云漪每次都说别人家的事少管,但姚芳华知道这些事儿江云漪都听进了耳里,也记进了心里。

 比如江小义要娶亲这事,前阵子江大林跟江云漪提起时,江云漪也是不冷不淡的,但今儿她却主动问了起来。

 这说明江云漪对这些事儿并不缺乏关心,甚至她一直都在关注着!

 “白家闺女是从窑子里出来的事儿,你们有特别让张夕去查的吧?”

 江云漪听姚芳华这么讲,就知道江大林和姚芳华对江小义的婚事还是非常关心的,不然张夕咋地会知道人家白家的闺女卖进青楼,现在又让江小义给赎回来的事儿哪。

 “谁要那个白家非要你去给他们家闺女添妆。还好我们有去打听,不然若你真答应去添妆,人家应该咋说你哪。这白家真是太缺德了!”

 姚芳华一听那白家闺女竟然是个青楼女子,差点就一个人跑到花村去质问白家人咋就有那个脸要他们家云漪给他们闺女添妆。

 好在他们给打听清楚了,不然被他们这一哄骗,非得连累他们家云漪不可。

 “你姚姨说得对,这一次也多亏你姚姨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让人到花村特地打听了白家闺女的情况。就是你小义堂哥不知咋想的,咋会想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啊!”

 江大林摇头叹气,他本想着江大志这次总算熬到头了,谁想江小义这么不争气,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要找个这样的。

 这要是江大志知道了,不得被这个不孝的逆子给气死哪。

 “各家自有各家福,你们只要把这个情况跟我二伯说了就成,其它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江大林和姚芳华能把白家的底揭出来给江大志,已经算尽了兄弟的责任,他们不可能再为江大志去管江小义为何要赎一个青楼女子回来。这事儿,就算他们想管也是没有资格管的,只能到此为止。

 “没错,这事我们想管也管不着。”

 姚芳华和江大林点点头,知道二房的事儿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便顺着话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前些日子你三姑姑来信了,说她的大闺女三月订了亲,现在已经在准备六月初的婚礼了,今儿请贴都给咱们送来了。”

 姚芳华和江大林谈到罗小雨的婚事,都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就将白家的事儿给抛到了一边,专注起这件令他们极欢喜的大事儿。

 “六月?那不是百味药粥坊周年庆过后!?这么说来,再过不久我就能喝到小雨表姐的喜酒了?那敢情好,到时我个时间亲自去给三姑姑和表姐道贺!”

 江云漪听此倒是由衷的为罗小雨高兴,她记得印象中的罗小雨和三姑姑一样是个性子很柔和的姑娘,时她就听二姑姑说罗小雨订了亲,不想今儿就接到他们的喜贴。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事儿也不算慢,虽然看着有些仓促,但现在他们双方都已经在准备婚宴。我想过几,等你爹了管家之事,就去给你姑姑帮把手,也好好考验考验,你爹到底有没有学进去!”

 成亲这种事情除了成亲当会特别忙碌外,其实成亲前的准备事宜才最让人心,现在江大月不在,她做为江大丽的弟妹自然也要过去帮把手,才显得亲近。

 如此也更能让罗家的人觉得江大丽的娘家并不是没人。其实姚芳华知晓江大丽因为连生了两个闺女一直不受罗家待见。

 好在最后江大丽的肚子终于争了一口气,得了一个儿子,不然江大丽的日子一定会更难过。

 “要是人手不够,就从清漪园带几个相的媳妇子一起过去。”

 江云漪虽然对这边的婚俗习惯知道的不多,但她知道罗小雨成亲,若她母亲娘家这边去的帮手多,就代表三姑姑和罗小雨更有脸面。

 三姑姑自幼对他们家就很照顾,加上上次雅斋之事,她也得了三姑姑的帮助,所以这一次三姑姑嫁女,她一定要给她足够的面子。

 现在只是叫人手过去帮忙,待罗小雨成亲那天她一定会备份厚礼给罗小雨,这样能让罗小雨的夫家在将来更看重罗小雨,而不敢随意的欺辱她。

 “你说得对,一会子啊,我就问问秀英嫂子,看看她知不知道以前你三姑姑跟哪几个媳妇子相,到时我把他们全叫上。”

 姚芳华听此眼睛一亮,这事她一定要给江大丽办得漂亮点,如此也能让罗家人知道江大丽有他们清漪园给她撑着脸面,看罗家以后还敢不敢再欺侮江大丽。

 “云漪,你三姑姑要知道你这么为她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大林听到江云漪这么说,心中颇为欣慰。他本以为闺女对她这些至亲已经不再如以前那么关心呵护,原来她只是不说,其实心里都一直记着哪。

 “她是我三姑姑,小雨又是我表姐,我自然会为他们多想些。再说成亲是大事,我这个做表妹的,能做的自然会多做些。”

 江云漪知道江大林在想什么,她知道以前她确实关心家里的事太少,但以后她会学会慢慢地去关注身边的这些亲人。

 她知道江大林之所以在遇事时总会跟他闹起来,其实是他心中一直存着疑惑。这个疑惑就是她的改变,不管她的情如何变,江大林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一点让他始终耿耿于怀。

 那就是她对亲情的凉薄与不在意,这样的她深深要伤害了江大林,让他不愿去面对,所以才会处处跟她对着干,以图觉醒曾经属于‘江云漪’的那份至善至纯。

 江云漪是在江大月和江武离开后,才仔细地回想着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所做所为。

 从她进入这个本就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得丁当响的家,她确实变了很多。

 从开始到现在,她其实一直游离在这个时代之外,她只把小小和高子当成了亲人在看,对其它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甚至在很多为人处事方面,也背离了她曾经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她漫不经心,冷眼旁观着江家人闹腾,却从没有去正视,这些人也与她血脉相连。

 因此才会在与江大林的关系上越来越僵持,才会与江氏一族越闹越没有谱。若她一开始就摆正自己的位置,去看待每一件事情,或许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免。

 所以从现在起她必须学着完全去融入这个社会,融入这个家庭,融入与这个家庭有关系的所有个体。

 这样她才不会去犯与江氏一族再闹到不可开的错误!

 一家人吃过饭,江云漪回书房就收到了清风县令吴玉书的来信,信中说吴夫人的病已经大好,而且还将大夫的诊断写在了信中,跟她问询要不要改变吃食。

 江云漪在看过大夫的诊断后,提笔写下了几个疗养方,其中是针对吴夫人的消渴之症中的烦渴多饮,写了下了‘定时饮水,不渴也饮’等几个字。

 然却特别注明只能喝凉白开或者山泉水,还加注了以晌午饮三杯,晚间饮两杯,睡前再饮半杯等备注。

 瘤咐吴玉书给吴夫人的饮食中在夏季时早饭少喝粥,就算喝也只能喝小半碗,然后配饺子或包子,又或者用牛报搭配鸡蛋。

 中饭可以适当增量,晚饭则以清淡为主,还可以在两餐之间搭配含糖低的水果,江云漪列出了几样含糖量较低的水果任吴玉书选择。

 江云漪还特别列了几个药膳方供吴玉书选择一二,让吴夫人坚持服用。其中就有海参粥、莲子茯苓糕、瓜蒌冬瓜汤、五味子炖鸡蛋、五汁饮方等适宜消渴症患者的药膳疗法。

 写完信后,就让人快马送去清风县。接下来江云漪开始列选五月份百味药粥坊的宴请名单。

 名单之中当先列的是安云的各大乡绅名,其中就是叶老太爷、叶氏夫妇、金元、苏和等人,另外江云漪也写上了沈素素、徐宛等几名闺阁少女的名字。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忙于事务,但沈素素和徐宛等人却一直都是雅斋和百味药粥坊的常客,她有些时侯从外地回来,也会给他们二人捎一些小礼物过来。

 江云漪还记得沈素素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如今沈素素经过她的一番调养,身体虽然比不得徐宛那般健康,但比起以前一换季就生病,她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好了。

 如今沈素素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又顶着安云才女的名号,上门说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倒是徐宛得了徐延的嘱托,让她的家人先不急着给她说亲。现在徐延高升,徐家与徐延一脉相连,这说亲的自然比沈素素还多,可是有徐延这话在前,那些媒婆自不好再上门。

 江云漪仔细回味了一番,突然就想起了端木跟说她起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就在今年。

 端木之所以匆匆赶回京,除了他已半年多没回京,京中有很多事开始离他的掌控,他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外,另一点就是怕皇帝在今年的选秀中给他点鸳鸯谱。

 江云漪写到这里微微一顿笔锋,徐延是打着让徐宛参加今年的选秀,而沈素素则是想避开这场选秀,才急着要订亲。

 但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是端木。端木已经及冠,又得皇帝倚重,太后喜欢,若是皇帝和太后都想给端木指婚,那他真能抗得住么?

 想至此处,江云漪不由咬了咬,那个家伙要是抗不住,她非得把他那张妖孽脸花不可,到时看还有哪家的姑娘敢嫁他!

 心中这么说着,江云漪自己却笑了起来。忙停止这些有的没有的想法,开始写另外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是平县这边的,除了给平县认识的众乡绅备了贴子外,江云漪还给新县令辛长贵及县衙中认识差爷各写了贴子。

 这些贴子自然是由在平县替她照看原刘家荷塘的刘原和张虎代她转呈。自接手了刘家荷塘之后,江云漪按照自己的想法,也让刘原和张虎将原先的荷墉出来养鱼。

 如此到今年单单割莲篷采莲子,捕鱼就能忙死人。江云漪养鱼,除了把大量的鲜鱼卖给固定的大酒楼外,也有把鱼制成鱼干,如此一来就不怕鱼太多卖不出去。

 去年的那场大雨导致玉带河决堤,冲上来的各类鱼虾全由江云漪命人做成了鱼干和虾干,那些鱼干由江云漪教其做法当先推荐给汇宾楼,汇宾楼的掌柜在酒楼试卖过后,已经订下今年鱼汛的鱼干了。

 至于虾干,江云漪打算等荷塘中的鱼推出去后,再从清风县那边点虾苗过来养殖。

 虾的营养价值是很丰富的,而且价格比鱼还要高。

 写完名单后,江云漪又给张元、汪晴、马平写了信,吩咐他们务必要把这次周年庆搞得红红火火。

 同时这一天,雅斋打八折、百味药粥坊的平县店和清风店只要进门的客人一律打五折,仅此一天。

 而总店这边除了打折外,只要进门的客人都送一张免费卷,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内过来就可以免费吃一份特定的粥品。

 周年庆的策划,江云漪早先就已经慢慢地在写,现在列出来只是让张元去执行,然后由汪晴和马平辅助。

 毕竟百味药粥坊张元才是主事,就如雅斋是由汪晴和马平说了算一样。

 将这些处理好后,江云漪也给在府城的沈老夫人、沈天明、及到府城上任的徐延也同样写了贴子,请他们在这一天务必光临。

 当然,务必光临是客气话,因为徐延刚到浣州上任,能不能出时间实在难说,而沈天明是随同徐延一起到浣州接任,一样也要忙于公务。

 至于沈老夫人,她年纪大了,江云漪虽下了贴,但她能不能经得住一路的奔波特地过来参加庆典,完全要看沈老夫人自己的意思。

 将所有的名单名贴再过一遍后,江云漪将方掌柜及百草堂中相的坐堂大夫一并加入名单里,随后才将这些收拢好,连同策划书一起让人送到百味药粥坊给张元。

 如此就可以让张元提前准备这些事宜。张元现在办事已经越来越老练,如今又有汪晴和马平一起给他帮把手,她相信这些事已经无须她现心。

 一番忙碌,播已经接近尾声,转眼就来了一年的盛夏。百味药粥坊也来了它的第一个周年庆典。

 这一清漪园全体沐休一天,江云漪第一次带着江大林和姚芳华出席了这一次的庆典。

 江小高也向书院请了一天的假陪同家人一起出席了庆典;江小小人在浣州,没法赶过来问侯,只写了信过来,言语间不乏对家人的思念。

 江云漪郑重地将家人介绍给众多来参加这场庆典的宾客。值得一说的是今儿的庆典吴玉书竟然带着吴夫人亲自过来了,而徐延人虽然没到却派人特地送了贺礼。

 至于沈老夫人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毕竟从浣州到安云路途有些遥远,人实在没法过来,因此也只让人备了贺礼。

 然大部分收到请贴的人不仅人过来,送上的贺礼也倍儿重。这些人都知道江云漪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她已经不止是一个商人,她还是圣上亲封的食医。

 这半年多来,江云漪不说治了多少病人,但基本上由她出手医治的病人现在身体都基本上好了。

 而且还有例可证,人现在就在宾客之中。其中就有清风县令吴玉书的夫人、安云叶家的叶夫人、安云沈家的沈小姐。

 虽然三人都是女,但这三人的份量足已代表安云的一个阶层。吴夫人和叶夫人因为一个在清风县,一个常年在外,他们对这两人不了解。

 而沈小姐虽然是闺阁小姐,但安云人都知道沈小姐是安云的才女,然身体一直不好,现在人家身体不仅好了,说亲的人更是排成了长龙。

 冲着这些例证,今儿前来参加庆典的人,也有人趁着宴席未见找江云漪问诊。其实吉时早就到了,但新县令辛长贵人还没到,所以才把宴席延后了半个时辰。

 若半个时辰后辛县令还不来,就正式开席!

 “江姑娘,这个辛县令派人来说人会到,可这要是不到,难道我们要放着这么多人不管,专等他一人么?”

 张元还没跟新县令打过交道,对新县令的为人并不了解,但江云漪将宴席延后其实是不明智的。

 可张元也知道如果不延后,这个辛县令人要是到了,怕要给他们为难。要知道江云漪在平县可是有分店和产业的。

 “放心吧,他一定会到!”

 江云漪在给辛长贵的贴子中,吉时其实晚写了半个时辰,如果再过半个时辰辛长贵人没来,那就是他们安云、包括平县的众乡绅就等了他一个时辰。

 他才刚上任没多久就摆这么大的架子,不过就是想拿捏住这些富户乡绅,可他却忘了,这些可未必人人都怕他这个县太爷。

 两人正说着,下面就有人来报说云家药堂当家人云子澈送了厚礼过来,江云漪正想下去看看,还没起身又有人报说温氏船运的少东家温逸亲自来贺。

 百味药粥坊的周年庆,张元派了五六人帮忙收礼,并记录宾客名单,还有专门的唱礼人。

 当唱礼人说出温氏船运四个字时,江云漪明显听到了四周围的气声,由此可见温家的与众不同。

 “江姑娘不会怪温某人不请自来吧?”

 温逸笑眯眯地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江云漪,这丫头还真是最喜欢过河拆桥,好在他也帮她惩治了柳成一番,现在百味药粥坊周年庆也舍不得给他送一张请贴。

 “温公子大驾光临,百味药粥坊篷荜生辉!”

 江云漪端出最职业的微笑,心里却在诽谤,这个温逸还真是无处不在,他自己说近不浣州的,谁知道他今儿有空。

 “这话真假!”

 温逸在由张元领入单独的雅间时,经过江云漪身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今儿他特地过来给江云漪撑场面是因为知道辛长贵这个新县令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这丫头刚才的笑容实在是太假了。

 江云漪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她没在下头客,是因为该的客人已经基本上来了,就差一个重头客人平县新县令。

 所以她才在上头边陪其它的客人浅聊,边等着这最一个一个客人上门。正想着转身继续招待客人,下头又报了两个人名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新科状元宁沉玉携礼拜上,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亲书状元粥三个字,祝百味药粥坊再出状元!”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有不少人都不大懂这新科状元咋地就和百味药粥坊扯上关系了。

 倒是有一个百味药粥坊的伙记一拍脑袋,然后跟大家伙说起去年百味药粥坊施粥,曾经以安云才女的名义为众学子亲送状元粥。

 不过对于这个新科状元,这个伙记却没有半点印象,众人只能把目光转向江云漪。

 江云漪还有些没回过神,她怎么也没想到事隔半年多,宁沉玉竟然会在这个时侯给她送来这样的大礼。

 新科状元赐字状元粥,这可是天大的礼,以后他们百味药粥坊必因此而染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那就是喝了百味药粥坊的粥就一定能中状元!即使是不能中状元,喝了也能沾上状元的福气。

 “你竟然还认识宁沉玉?他现在可是京中新贵,陛下很欣赏他呢。”

 温逸一见江云漪表情就知道江云漪一定与宁沉玉相,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些小小的不

 他本想着端木在京都,云子澈又不知跑到哪里管他的生意去了,他今儿亲自过来必是最能给江云漪长脸。

 谁想他人亲自过来,还不及人家千里送来一张贴子一副字。真是太让人郁闷了!

 “不!”

 江云漪虽然心中高兴,但想起宁沉玉临走前给她送的那个扇坠就有些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听到温逸说宁沉玉在京中还颇受皇帝爱重,不知怎么地就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宁沉玉去年去京都参加三年一度的大考,到现在已近一年,她都没有收到有关宁沉玉的任何消息。

 可谁会想到,在今百味药粥坊周年庆典之际,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啊!

 “江姑娘,这里还有一封信,要您亲启。”

 唱礼人唱完礼才发现贴子中夹了一封信,赶忙拿过来亲自交给江云漪,众人看那封信递到江云漪手里,全数眼巴巴地看着,江云漪却笑着将信收了起来,请众人静坐。

 然后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有关状元粥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里宁沉玉自然而然地成了主角。

 江云漪虽然被宁沉玉的这一招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这么好的一个宣传百味药粥坊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不就是一副字嘛,你要想要,我可以给你写个十副八副的。”

 温逸郁闷得想死,他人亲自到了,江云漪也不会笑,根本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都不跟其它人介绍介绍他们的关系。

 要是江云漪肯跟这些人介绍一个他们的关系,那这些人看在他的面上,以后也不敢动她啊。

 凭什么宁沉玉写副字过来,江云漪就这么看重?真是气死他了!

 “你是状元么?”

 江云漪听得出温逸腹的郁闷无处诉,心里不才会这个样子。

 不然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宁沉玉这副提字的影响力和重要是其它人完全不能比的!

 但不可否认,她其实就是以打击温逸为乐,就是不想让温逸在她面前得瑟,就是要他郁闷。

 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其实是就看温逸不顺眼!

 “你!”

 温逸被咽得无话可说。心里着不就是个状元嘛,状元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他去考,那个宁沉玉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早知道江云漪喜欢状元,他就应该去考个状元过来,那今儿被江云漪夸耀的人就是他了。

 江云漪见温逸这个表情不由在心里暗笑,这时另一个唱和的名单出来,大家伙又是一阵的安静。

 “端木携礼敬贺百味药粥坊周年大庆!”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方才听状元郎赐字祝福还议论纷纷的众人再次哑口无言。

 如果先前大家伙都不认识端木,但自平江水患,浣州贪墨案后,端木的名字在浣州地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也许他们没见过端木本人,但对于一个放粮赈灾,肃正纲纪的朝廷钦差,当今圣上在封赏江云漪为食医的当天,也下告各州府表明了端木的功迹。

 这送礼敬贺之人,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这哪能不让这些宾客震惊诧异,在一阵唏嘘之后,今儿有来参加这场庆典的人都表示不虚此行。

 然后他们同时在心中想这江云漪果真友广泛,认识温家少东也罢了,居然连新科状元和钦差大人都认识,实在是了不得!

 江云漪有跟端木提起百味药粥坊的周年庆,但她并不知道端木会以明面上的身份给她道贺。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从今往后,在平县和安云这边,应该没有人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江云漪见众人一副好奇的模样,便跟他们说起了与端木合作抗灾的事儿。自然而然的,把她与端木的相识也归结在这里。

 “你和端木临渊根本就不是这么认识的。”

 温逸在江云漪的耳边揭她的底,这丫头是想趁此机会让众人知道她与端木的关系到底有多好么。

 “我和他怎么认识的,温大公子管得着么?”

 江云漪面带笑容接受众人的道贺,低着声反驳着温逸。若不是因为温逸今儿表现还算规矩,她才不理他呢。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继续接客人,江云漪让张元把温逸领到雅间去,因为辛长贵带着一众穿便服的官差同顾明婧和江家旺一直过来了。

 新县令过来,大家伙都很给面子,虽然他们都等了有一会子,但方才有温逸、有新科状元、还有钦差大人做曲,这些人对辛长贵的晚来就没有表现其它的情绪。

 辛长贵跟江云漪这个主客打过招呼后,看到清风县吴玉书竟然也在场,忙过去跟他寒喧。

 后又听说温逸本人亲自前来,就打算去相见。别人不知道温逸的幕后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什么温氏船运的少东家,全是鬼扯,以温逸的身份竟然喜欢跑船,连他都异常不解。

 “我是云漪的五叔,目前在平县担任主薄一职,这是我内人。今儿真是谢谢各位过来捧我侄女的场,以后要是有什么忙我江家旺能帮得上,你们尽管来找我。”

 江家旺趁着宴席期间,带着顾明婧一桌一桌地敬酒,连敬酒边介绍着自己。

 他原本想早些过来的,但顾明婧让他和辛县令一起,到时上桌之后,直接拿酒到各桌去敬,那些人根本不必江云漪介绍,也就认识了你。

 众人听说江家旺竟然是江云漪的叔叔,而本人还是平县的主薄自然也很给面子的回敬了回去。

 江云漪正在雅间陪沈素素和徐宛等女客,根本没注意到外头的这些动静,待汪晴过来跟她禀报时,她只是笑着跟客人打了招呼,就出了雅间。

 “江主薄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知道江姑娘早就与江氏一族离关系了!”

 张元在江家旺往吴玉书、叶老爷子那一桌走去时,也端着一杯酒,状似疑惑,实则向在众人宣告着江家旺与江云漪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够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事儿,江云漪不好出面,但他可不能任江家旺就这么便宜地得了江姑娘好不容易积累的人脉。

 这平时没事还好,要万一被江家旺借着江云漪的势做出了什么事,连累到江姑娘咋办。

 到时江云漪就是想攀扯也攀扯不清!

 “咦,这事本官也知道。但不管如何说这江主薄和江姑娘是叔侄,如今江主薄也贵为本县的父母官,也不算辱没江姑娘现在身份。本官觉得江姑娘理应跟江家再修复关系,这样才是正理!”

 辛长贵一听张夕这么说,也转过身,面带着笑容地道。他明白,只有江家旺与江云漪的关系修复了,他在平县这个官才能干得久。

 百味药粥坊周年庆,竟然引得整个平县及安云的富户名全体参加,这可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能有的。

 何况除了这些人外,江云漪竟然还能请动温逸和吴玉书,饮宴期间这些人还说江云漪与当今的新科状元颇有关系。

 最主要的是江云漪竟然还认识端木!端木可是姐夫诚王的天敌,若是让江云漪跟端木搭上了线,那他还玩什么啊。

 江云漪这个小女子可真不简单啊!据先前所知,她与云子澈的关系更不错。如此算来,京都三公子可全跟这小女子关系匪浅啊!

 这样一个人际高手,他辛长贵说什么也要把她拉到姐夫的阵营来,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姐夫对他的栽培。

 “辛县令,本公子可不知道这做县令的还得管人家家事。难不成这江姑娘不跟江主薄一家重归于好,你还想把江姑娘抓进大牢?”

 温逸虽然经常被江云漪欺负,但不代表着他就会看着江云漪被其它人欺负。这个江家旺可真够不要脸的,他可是知道江云漪的请贴里一个江家人的名字都没有!

 自己着脸过来也算了,还敢打着江云漪亲叔叔的旗号将在场的人全当猴耍,他是看准了江云漪在今儿这种场合绝不会跟他撕破脸,才敢这么做的吧?

 既然江云漪撕不开脸,那就由他温逸代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面所谓亲叔吧!

 “嘿嘿,温公子,严重了!本官只是本着家和万事兴的态度,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说话而已。”

 辛长贵没想到温逸会突然这么说,不由在心里打了个突。他其实很好奇江云漪跟温逸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

 在京都可是人人都知道温逸跟端木不对盘,咋地江云漪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子竟然连这两尊大佛都认识,而且看样子还

 不对,是三尊大佛,江云漪跟云子澈的关系在整个安云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又突然爆出江云漪跟端木和温逸的关系,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他今儿特地晚些过来就是要拿捏一下江云漪的,可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出温逸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辛县令真要站在公正的角度,那就应该多吃菜少说话。就像我,刚才你一直说话,我说什么了么?”

 温逸可以受江云漪的气,可是对别人他可不会有半点客气,尤其是辛长贵还是诚王的人。

 他跟诚王没什么冲突,但他就是不喜诚王,所以只能怪辛长贵自己的倒霉。

 “温公子说得对,大家伙可千万别给我们东家省钱。这菜啊一定要多吃,吃不我一定让汇宾楼再做。总之今儿是百味药粥坊的大日子,大家就敞开肚皮吃个够!”

 马平见事态因温逸的手,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便笑着举起了酒杯,开始劝酒敬酒。

 很快的宾客们又快起来,相互敬酒,相互调笑,然心里却明白,这江云漪与江主薄的关系怕是有些不对付。

 所以原本有些想与江家旺结的人就暂先打消了念头,这事儿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云漪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亲戚哪有隔夜仇啊!要不这样,若你五叔以前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让给你敬酒赔个不是。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五叔这一回!我这个做婶的,先干为敬?”

 顾明婧给江家旺使眼色,她就不信了,今儿这么人多在,她还拿不下一个江云漪。

 今儿她必须让江云漪让跟他们老江家重归于好,不管是还是迫,只要合好了就成,她还怕以后江云漪不受她的胁制?

 江云漪也是一个好颜面的人,只要她一天是清漪园之主,是雅斋和百味药粥坊的东家,她就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名誉。

 所以她就只能乖乖地任她摆步!顾明婧笑容亲切而随和,举着杯,挑着眉,凝着江云漪,分明有挑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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