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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跟你儿子在宫里等你
 “一!”

 铿锵有力的字节叮地砸到了地上,仿佛把整个屋子都震得颤了两颤!

 北域侯微微握紧了间的佩剑,看着皇甫长安脸上那兮兮的笑意,莫名地有种想把她吊起来揍一顿的冲动。

 南宫璃月凝眸而视,淡紫的瞳孔里是狂澜般的涌,却又在一刹那间归于平静。

 刀削般的薄微微轻抿,衬得整张妖孽的面容都变得冷锐了起来,仿佛做出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一样,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眼前七寸开外的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冰一火,宛若两重天。

 动了动嘴,南宫璃月正要开口,却忽然被皇甫长安伸出手指按住了瓣。

 “不要说!”

 南宫璃月一怔,北域侯也是有些莫名地看着皇甫长安,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却见皇甫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捏在指尖甩了两下,笑盈盈地挑着眉梢,一脸的诈。

 “这是战书,我写了两本,一本给你,一本给太子,唔…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吧,要不要给孩子洗布,想好了就麻利点做决定,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不喜欢拖泥带水…好了,就酱紫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说着,皇甫长安微一提指,轻轻拉开了南宫璃月的衣襟,继而将折子缓缓进了他的领口…时隔数,北域侯不经意间瞟过去两眼,似乎还能隐约瞧见璃王殿下的衣襟下那片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仍然残留着经久不褪的可疑的红痕。

 咳,果然是三天三夜啊…北域侯情不自地感叹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凶残啊凶残…

 垂眸看了眼那个折子,南宫璃月不由眸光微烁,折子的外衣是用宫中最上乘的绢纸做的,在四个角上还镀着金色的纹案,一看就知道是紫宸帝君专用的…也就是说,皇甫长安刚刚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而这纸战书,很有可能就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誊写的?

 正想着,皇甫长安忽而一甩袖子退开了两步,继而转身便走,留给了璃王殿下和北域侯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明午时,我跟你儿子在宫里等你…来还是不来,呵呵…”

 留下一声意味深长令人骨悚然的笑声之后,皇甫长安即便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门边。

 北域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这是第一次跟皇甫长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对她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最阴险可怕的!

 从她进门到离开,不过是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连连扔下了几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不说,还把璃王吃得死死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动嘴皮子有没有?南宫璃月就跟小媳妇似的,连吭都没能吭上两声…整个局面完全被操控在她的手里,别说反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们。

 真是个…霸气侧漏的女子呢…

 北域侯不无震撼地摇了摇头,突然间觉得南宫璃月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了。

 默了一阵,两人才稍稍缓过神儿来,南宫璃月面无表情地抬手拿下那个被皇甫长安到他领口里的折子,继而缓缓摊开在面前。

 “咳,”北域侯沉声咳了一下,继而大步走上前来,凝眉朝那折子上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什么?”

 随手把折子递了过去,南宫璃月神色复杂,冷冽妖魅的面庞上是鲜少会出的困顿之,正如紫宸帝君所言,他的死便是一个“情”字,母亲,兄长,孩子,祸水红颜…手心手背都是,让他舍弃哪边,都是极其艰难的。

 接过折子迅速扫了两眼,北域侯不由微微一惊,变了脸色。

 “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着几个狷狂霸气的大字,相当的简单暴,重点明确,言简意赅——

 崇武殿,单刀赴会,一决胜负!

 南宫璃月和北域侯都是明白人,只消一眼就看懂了皇甫长安的意思,她下这个战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宫璃月和南宫重渊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但这场决斗跟他们之前的暗斗、以及之后即将展开的明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因为这场较量的主角和配角,都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他们自己…没有家族的利益牵绊,没有幕僚的出谋划策,没有将士的抛头颅洒热血,而是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决战!

 只是这样一来,固然少了很多麻烦和考量,但随之也增加了各自的风险,如果是在宫变之中进行较量,牵扯到的人和事就会变得广泛…到时候不管战况如何,只要实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多少都能有些回旋的余地,所比斗的也不止是双方的智谋,还有权力,兵力,以及其他种种。

 而一旦接下了皇甫长安的这封战书,也就意味者两军主帅的单挑,谁的武功更高,谁的胜算就更大,没有了外力的辅助,哪怕是细微的一丁点儿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这场较量的惨淡收尾,输得一败涂地…换而言之,这等同于一场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豪赌!

 明明干系着无数人的前程和命运,却用这样一种宛如儿戏的方式一决天下…

 这种办法,大概也只有皇甫长安会想出来,也只有她会这么一本正经地付诸于行动…换做别人提出这样荒诞可笑的建议,南宫璃月只怕早就一巴掌把他挥到大街上了,可是…皇甫长安的诈在于,她用他的孩子威胁了他!

 而且,她竟然还说要把他的孩子送给南宫重渊抚养?!难道她就那么偏袒那个男人吗?!她怎么不说把南宫重渊的孩子送给他抚养?咳,算了,他没这么想,她最好不要有那个家伙的孩子…

 见南宫璃月阴郁着一张俊脸,沉默不语,半晌没有开口回答,北域侯不由凝起眉头,轻轻抚摸了几下那折子边角上的镶金图案,眸随之沉了几分。

 “看来,这封战书是得到陛下默许的…”

 南宫璃月闻言不由抬眸,朝那折子又看了一眼,心底下自然明白紫宸帝君没有言明的寄望——

 他不希望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把整个宫廷得乌烟瘴气,为了一己私利而陷群臣军民于不义,不仅劳民伤财,若是闹得太厉害,还有可能会动摇紫宸皇族的根基。

 其实不用他这样暗示,南宫璃月和北域侯也知晓紫宸帝君的心思,只是体谅是一回事,报仇和权斗却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南宫璃月不是没有怨念的,他不能原谅紫宸帝君纳了那么多的后妃,却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所谓的,最宠爱的妃子。

 见南宫璃月紧蹙眉头,无法下定决心,北域侯不由上前两步,将折子回了他的手里。

 纵然他不相信皇甫长安,却始终是南宫璃月的亲舅舅,不可能对外甥的“”福生活置之不理,强行迫他斩断情思,打鸳鸯。

 “舅舅不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虽然我很想替莹儿报仇,杀了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但如果刚才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我想你母妃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她而闹得不而散,骨分离吧…”

 那厢,皇甫长安甫一离开璃王府,便就着劳碌的命,转而又快马加鞭地奔回了太子府。

 一边坐在车厢里赶路,一边还不忘抚着尚且扁平的肚子遗憾地长叹,当初她为什么不再霸气狂野一点儿?找个机会趁早把太子也给采进小背篓里?

 要是前些天加把劲儿把太子殿下也给染指了,哦呵呵…那她现在就不用写新的剧本了,直接把刚才在璃王府上演的那一出,重新在太子殿下面前背一遍!她就不信,要是她威胁丫说把小渊儿送去给璃王玩儿,那只大渊儿还能淡定地坐在屋子里喝茶!

 只可惜,到底是慢了一步,太子殿下太有节了一点,再加上魔王大人在一边捣乱,她硬生生地错过了极好的机会,如今肚子里揣了个球儿,教父大人又时不时出来在她面前晃悠一下…嘤嘤嘤,哪怕她下十个二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到处采草了好吗!

 正惆怅了,马车就停了下来,皇甫长安掀开帘子刚准备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太监匆匆从太子府里走出来,皇甫长安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她认得那个小公公,是跟在皇后凉凉身边的贴身侍从,算得上是皇后的心腹。

 他来太子府,就等于是皇后凉凉亲自过来一样,一定是在私下里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来…不仅是璃王,就连太子这厢,也开始蠢蠢动起来了。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她还记得早上出门之前,南宫重渊还和颜悦地哄她,差不多已经答应她,只要璃王不动手,他就不会动手…可眼下看这架子,就算他不动手,还有皇后凉凉在一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不行,她必须要把渊儿从那个越陷越深的大火坑里拔出来,白白给贺兰氏奴役利用了十几年,南宫重渊已经对他们够仁至义尽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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