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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来打我呀!
 转过身,皇甫长安立刻拦住还凑上前来偷窥的闻人姬幽,低声音喊了一句。

 “快走!”

 然而,不等闻人姬幽顿下步子,就听到屋子里飘出了一抹清媚而森冷的嗓音,又妖娆又凄厉,宛如一条蛰伏在胭脂盒里的毒蛇。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说话之间,声音便就迅速近,紧跟着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轰然冲开,菡萏公子裹着一袭袍,形如猎鹰,利箭般从中俯冲而来!

 皇甫长安来不及跃开,只得向后倾身,柔韧的小蛮在刹那之间扭成了一弧拱

 与此同时,菡萏公子的利爪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她的小腹猛抓而过,华美的衣袍飘然若蝶,洒下粼粼毒粉。

 “哈、哈欠!”

 扶住差点扭闪的小蛮,皇甫长安忍不住捏起鼻子打了一声嚏…尼玛,这货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粉,简直要被熏出翔来了好吗?!

 趁着皇甫长安闪神的刹那,菡萏公子即刻凌空翻身,指骨分明的五指上捏着一缕缎绣,于瞬间在了她的脖颈上,随后丝丝收紧。

 “哼…擅闯城主府也就罢了,这‘焚香苑’岂是尔等随随便便,想进就可以进的?!”

 拉住收紧的布条,皇甫长安鼻子,弱弱地讪笑了一声。

 “公子误会了…小爷我也不想来这焚香苑的呀,怪只怪府邸太大,绕来绕去把小爷给绕晕了…小爷这就走还不行吗?”

 菡萏公子剔着眉梢,手里的缎绣渐次收卷。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焚香苑是什么地方?!”

 “公子误会了,在下可没有轻慢公子的意思…这不是看见公子今的心情不好,才不想打搅了公子跳舞的雅兴嘛…”

 皇甫长安一边捧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哄着,一边抓住绣缎的一段迅速绕了出去!

 现在的十佳好面首童鞋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想被无端的醋意殃及,白白成了他发妒意的受气包。

 “说错了。”

 菡萏公子凤眸微眯,煞气瞬间盈了天地!

 皇甫长安见状立刻往后退开了两步,感觉到了危险急的气息,宛如面临着即将捕食猎物的猛兽!

 “什么…什么说错了?”

 “本公子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话音落下的一茬,无数的缎绣倏然间从菡萏公子的背后散开,如九尾狐妖祭出妖尾一般,自四周疾速向皇甫长安,作势要把她裹成一个蚕茧!

 “嗖嗖嗖!”

 剑声随之啸起,闻人清祀立刻拔剑挡在了皇甫长安的面前!

 幻化的剑光之下,破碎的布条冲天飘洒漫天凌乱…洋洋洒洒的绯红色仿若坠落天边的玫瑰花瓣,又似灼人眼睛的血水,隐隐散发着一种妖诡的美。

 闻人清祀的剑极快,而菡萏公子的罡风更快,无数的红布被劈裂成碎片,却依然有数不清的缎绣没完没了地纠而上…像是蝮蛇一样,非要将你得窒息才肯罢休!

 剑声鹤唳之下,铺天盖地的血红绸妖冶鬼魅,于冰冷中透着绝美,宛若盛开在黄泉彼岸绵延无尽的曼珠沙华,透着摄人心魄的惑和恋。

 忽然间“嗤”的一声细响!

 裹挟在皇甫长安和菡萏公子两人周身的绣布嘶然裂成千万段碎片,花瓣雨似的洒夜空…红缎落下,皇甫长安陡而一个趔趄,瘫坐在了地上,脸色白得有些惊人!

 “公子!”闻人姬幽见状不由低呼一声,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咳…”

 皇甫长安侧开口,忍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腹腔内翻江倒海,掀起一阵惊涛骇

 闻人清祀见状眸一紧,唰的刺出长剑抵在菡萏公子的喉间,锋利的剑尖割裂肌肤,于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冒出几粒细微的血珠。

 只要再深三分,便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寒的眸子盈了怒气,若不是念着菡萏公子的解药,闻人清祀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

 “你竟敢给她下毒?!”

 传闻,江湖上有三大毒圣,而魔宫魔药殿的前任副殿主正是位列三毒之冠的毒尊!

 所以,即便皇甫长安体内藏有可解百毒的水麒麟,但她还是图样图森破,过于自负和依赖水麒麟的奇效,却不知…烈毒药迅速漫入血之后,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这一回,确实是她失算了。

 垂眸瞥了眼抵在喉间的长剑,菡萏公子却只是轻轻嗤了一声,并不十分在意…转而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绣着红莲的折扇,习惯性地摆在手心敲了敲,薄透的睫随之淡淡一扫,却是径自看向皇甫长安。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你这一趟来西凉城,就是为了我手里的青河剑和口诀。”

 皇甫长安扶着口,抬起手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明明虚弱得要屎,却应该摆出一副威武霸气的姿态来,斜眼睨着对方,抬着下巴又冷又高贵。

 “不错。”

 闻言,菡萏公子眸光微烁,随手又敲了敲扇子,哂笑道。

 “可是你刚才似乎并不打算找本公子…而是想要去找城主?”

 “对啊!因为在此之前,本小爷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跟百里夜阑有关?”

 “百里夜阑?那是什么东西?”

 太子殿下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又开始了装傻充愣的节奏…嗯哼,她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是怀着阴谋蓄意而来的!

 且不说菡萏公子本来就很多疑,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之二就是要杀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只不要命的蛇病肯定会一怒之下跟他们挣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对付起来可就蛋疼了!

 “这么看来,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真实的身份?”颇为狐疑地扫了眼皇甫长安的神态,菡萏公子将信将疑,暗自沉了片刻之后,才又开口问她“那你大半夜的闯进府邸来找城主,是为了什么事?”

 “哼!”

 皇甫长安仰着鼻孔冷哼一声,一脸“你不问这个还好,你一说这个劳资就来气”的表情!

 “你的好城主拐走了本小爷的男宠,你说本小爷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还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既然这么喜欢你们家的城主,就应该屎屎地盯牢她好吗!管不了自己的女人就已经很挫了,还只知道躲起来吃飞醋到处发疯,特么你不觉得丢人…劳资都替你蛋疼!”

 “你…!”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奚落过,还讽刺得这么犀利,菡萏公子不由脸色一变,蓦地腾起一股吐血的冲动!五指间的折扇咔嚓一下,立时就折成了两段!

 见状,闻人姬幽不由低头觑了一眼皇甫长安,眸中盛了崇拜!

 艾玛…都中毒虚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片嘴皮子居然还能这么厉害,才几句话就把对方的痛脚砍了个遍,太子殿下这毒舌的功力真是愈发见长了呀!

 “你什么你?难道本小爷说错了吗?”皇甫长安一万个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不道“要是你丫能稍微有用点儿,劳资的男宠就不会遭殃,劳资也不用劳心劳力地跑来这一趟…你以为大半夜的劳资不想睡觉,喜欢跑你这儿看你撒泼卖野啊?!”

 “啪!”

 菡萏公子终于忍无可忍,甩手砸出一个药瓶子摔到皇甫长安的嘴皮子上,发狠地想要堵上她的那张嘴!

 “你给我闭嘴!”

 闻人姬幽眼疾手快,拦在皇甫长安面前接住了药瓶子,继而迅速从中倒出几粒药丸喂进了皇甫长安的嘴里。

 清凉的药丸滑入喉道,不过片刻腹下的痛楚渐渐就散了开去,皇甫长安撑着身子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见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便走上前凑到菡萏公子面前,扯起脸皮朝他做了个鬼脸!

 “泼夫!这么凶,难怪城主不喜欢你…怎么,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哦呵呵,还想打我呀?有本事你就来呀!来呀!来打我呀!”

 深一口气,菡萏公子恨恨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尔后朱轻启,语调诡异,不等总攻大人嚣张够,就当头泼了她一身的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刚才那一瓶并不完全是解药…”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垮下了小脸,感觉像是有一朵乌云迅速飞到了她的头上,哗啦啦地打雷下雨!

 次奥!这屎面首还真特么阴险狡诈!这小命还攥在他们手里呢,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她一把!果然蛇病和变态神马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物种…因为他们就算要屎,也会心心念念盘算着怎么把你一起下地狱给他们垫底!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蔫了下去,闻人清祀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有恃无恐。

 “你放心,他若敢伤你一分,我便十分偿还在城主身上!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一个人痛苦地活一辈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报复…你说呢,菡萏公子?”

 对上闻人清祀鸷的视线,菡萏公子即刻暗下了脸色,甩袖沉然道。

 “跟我来罢!”

 侧过头同皇甫长安对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闻人清祀才收起了长剑,转而换作匕首抵在了菡萏公子的间。

 “走吧!”

 皇甫长安因着先前力狠了,体力一下子还没完全恢复,只能搀着闻人姬幽走路。

 几人走出焚香苑,绕过府中的亭亭廊廊,一曲九转,特别的迂回…就在皇甫长安怀疑菡萏公子是不是在使诈的时候,长廊边上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从里头匆匆走上来一个老伯,抬头见到菡萏公子后便立刻上前来,谦恭而敬畏地他拜了一礼,继而才正身禀告。

 “公子,内室多污秽,奴才们正在清扫,未免公子沾上浊气,还请公子…”

 菡萏公子扬了扬手打断他,眉心透出几丝寒:“这次是几人?”

 老伯唯唯诺诺:“回公子,一共有七人…”

 闻言,菡萏公子的眉尾隐约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呵…都死了么?”

 “是。”老伯欠身“奴才正要把他们带出府。”

 菡萏公子甩了把袖子,长袍扬起一阵风,吹得脚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何必那么麻烦,好歹也是城主看上的,不如扔到池子里喂鳄鱼。”

 “是,奴才这就去办。”老伯又是正儿八经地拜了一礼,才匆匆转身离开。

 菡萏公子微挑眉梢,转眸看了眼长廊外的清潭,眼底阴沉蚀骨,全然不像在赫连城主面前时表现的那样乖巧…这样的人本该没有弱点,只可惜,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没来由的,闻人清祀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就回过头去婶婶地看了皇甫长安一眼,意味又深又长!

 皇甫长安被他看得有些心惊,忍不住抬起爪子在他面前招了招。

 “你眼珠子啦?老盯着小爷干嘛?虽然小爷人人爱花花开,天天看都看不腻…但是你老这样人家,人家也是会羞涩的嘛…”

 “哇!”

 不等皇甫长安自恋完,闻人姬幽忽然发自肺腑地惊叹了一声,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穿过门看向屋子里面,皇甫长安却是刹那间瞪得眼睛都快直了…卧槽!赫连长歆这个变态的女人,跟千镜雪衣都有的一拼了好吗?!

 房间里面的场面堪称修罗地狱,倒挂在房梁上的,吊着四肢悬在半空的,折伏在架子上的…一具具遍体鳞伤的尸体,在外头的皮肤血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红褐色的污血掺和着白色的污浊黏黏地涂遍了身体和杂乱的青丝,勾勒出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

 皇甫长安发誓,除了千镜雪衣那个史上第一的大变态之外,赫连长歆绝是她见过的人里面最变态的!她敢排第二,估计也就只有千镜雪衣敢排第一了!好吧…再弱弱地补充一句,闻人姬幽貌似也已经在第三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嘤嘤嘤!这是什么节奏?!她不要认识这么多变态啊!

 虽然她口味重,但也没有重到这样的地步好吗!导演你最近是刚看了南京大屠杀还是看了恐怖片啊卧槽?!

 在遇见他们之间,总攻大人一直都觉得死亡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可自从认识了这些个“不杀人就会死星人”之后…总攻大人婶婶地感觉到,她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有没有?!

 “看到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菡萏公子幽幽的声音,吓得皇甫长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立刻退避三尺!

 “…城主越是喜欢谁,就会玩得越厉害…”

 嘴角勾起一丝丝残忍的弧度,菡萏公子目光闪烁,仿佛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恐吓。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得心头一跳…小夜子!惨了惨了,那家伙辣么单纯天真,完全就不是变态城主的对手好吗?!

 亏他还一心一意想要伺机报仇,可按着眼下这般形势,丫不要被玩屎了才好!

 纵然赫连长歆对他很是痴,但变态的世界从来都是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皇甫长安可没少听过那种“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要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这样你就一辈子都能陪着我了”的恐怖故事啊!

 “公子…”

 不同于闻人姬幽的兴奋,闻人清祀的面色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峻,俯身凑到皇甫长安耳边低声道。

 “赫连城主生残忍,就凭我们三个人怕是不好对付…菡萏公子更是毒如蛇蝎,在魔宫时就连宫主也不会轻易招惹他,我们还是先去找圣君他们吧?”

 皇甫长安抖抖着点了点头:“本攻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皇甫长安刚要转身走开,闻人姬幽忽然笑盈盈地凑了上来,半是戏谑半是怀疑:“喂,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勾了勾眉梢,皇甫长安轻哼一声,霸气侧漏道“劳资怕得要屎好吗?!跟你们这些变态在一起,总有一天劳资也要变成蛇病!”

 “咦,”闻人姬幽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道“难道你以前不是吗?!”

 皇甫长安瞬间哭瞎!特么死丫的眼睛是长菊口花里的吗?!她明明就是纯洁善良、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三好学生好吗?!

 最后的最后…在闻人姬幽的鄙视下,总攻大人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接着又绕了两个弯儿,菡萏公子便就停步在了落珠帘的阁楼外,捏着折了的扇子往怀里一拍,剔眉冷然一哂。

 “到了。”

 珠帘挑,灯影摇,清歌渺渺…环梁绕。

 却见屋内的软榻之上,罗裙半解,无边。

 刹那间,皇甫长安立刻就感觉到从菡萏公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汹涌澎湃,令人挡无可挡!

 下一秒,凉的指节就捏在了喉咙上,冰得皇甫长安微微一颤!

 尼玛!这又是为什么?!为受伤的总是她?!

 扔到手中不知何时被捏碎的匕首,闻人清祀即刻出长剑直指菡萏公子的眉心。

 “放开她!”

 菡萏公子不为所动,只淡淡地挑起了一丝旎的冷笑,断骨的折扇轻轻拍在长剑上,尔后红线一闪…便见一条猩红色的小蛇绕在剑柄上,半直起身子张牙舞爪地吐着舌头,发出丝丝的声音,寒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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