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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恶
 人之初,本善,是三字经的话,究竟如何,论争颇繁,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在孟子那里,是道德。他觉得人有四心,即恻隐之心,羞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是为四端,四端生四德,就是仁义礼智,都是人天生的良能、良赋,只是“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所以世上小人多而君子少。因为小人只用耳目之官,善被声、、货、利引跑了,而君子识大体,用心思,老想着仁义礼智,善就保留下来。孟子的,有引导,其实是指道德方面。

 荀子则认为是人的生理本能“今人之,饥而,寒而暖,劳而休,此人之情也。”“若夫目好,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情者也。感而自然…”,而“恶”,就是“从人之,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理而归于暴。”所以,恶是天生的,是基于人生存的基本因素。这一点和马斯洛《动机与人格》的基本需要相同。

 马斯洛的《动机与人格》,把人分作五种需要,即基本、安全、友爱、自尊和自我实现。对于人的机体来说,它们的价值越低,就越重要。只有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对于基本的需要才不迫切了。大多数君子,比如为真理而牺牲的人,苏格拉底和瞿秋白。至于大多数人,都停留在第三层。而小人,应当是从第二层直接跨越到第四层的。因为第四层具有更多的权柄,可以凌驾他人之上。大凡历史上的小人,就是这种思想背景。不过,在人上走捷径,是没有好下场的,总是还会回到原处,就是说小人最终不过是求了一个安全而已。

 弗洛伊德认为人就是人格,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三个阶段,又可诠释为潜意识、下意识和意识。而人的恶,大概就处于潜意识这个层面。当然,用中国话来说,就是自私自利的主儿,比如前几年的匪人张子强和张君。不过也有到超我的主儿,还是恶,像希特勒和成吉思汗的屠城之举。

 以上,其实还有很深的意思,这里只拣在得着的来说。原来觉得人,应是善的,因为人和动物不同,他有灵魂。然而,这个灵魂要是不学好,恐怕就会成为魔鬼。所以,善还是后天的,和环境有关,也和失落有关。人是有善恶的,经过这么多年陶冶,人的大脑远比其它动物发达,所要沉淀的,和在记忆体中遗传的因子,总是更趋向利它

 然而,人的恶,却有天生因素,人的生理组织本身就具有恶因子。伦敦国王学院和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的专家们经过26年的跟踪研究,发现一种基因控制着单胺氧化酶A(MAOA)的分泌,这种氧化酶可以对一些携带信息的化合物进行分解,这些化合物与高兴愤怒的情绪密切相关。MAOA基因活动能力低的人,如果受过待,发生反叛行为的几率将大大提高。外界环境还会影响基因突变,儿童时期受待MAOA基因就会发生突变,活动能力变低。儿时受待的儿童多数MAOA基因活动能力低下,他们成为施暴者的可能是正常儿童的十倍。也就是说受到待就会转向暴力。而且,医学家们还发现青少年体内的铅含量过高,也会导致脑部的发育,致使情暴躁容易动怒。至于古代,人们对于铅的认识很是不足,一些暴君恶人是否就是因为铅的问题而敷衍出来的,这个只怕也是未知数。

 人的恶是天生的,也无可厚非,旧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是“适者生存”的注解,这是常识。因为一个人,总要比其他人强壮,才能颖而出。假如都是庸庸碌碌的平凡之辈,大概人类的发展还遥遥无期。问题是,你说这话的时候,处在什么位置,是萌芽,还是已经成。社会是大家的,假若世界就那么几个人移动,大约还是会觉得寂寞和没趣。人成功的目的,总是为了另外的某些人。总不会说,闲了,没事,繁荣一个中国来玩儿?

 总有些假仁假义的人,借着道德的名目,做着违背正义的事,说是为了拯救,其实是沉沦。而强势群体一旦掌握别人的命运,又没有合适的监督和自省,就会自高自大,为所为。人一旦控制了别人,往往无法约束自己,这就是恶的源。比如希特勒的集中营,军的南京大屠杀,卢旺达的种族灭绝。这些丧失人的做法,就是因为权利的膨,而忘乎所以,以为自己就是主宰,万能的神和一切事物的中心,不过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西晋豪门石崇,因为奢侈糜费才在史书上留名,不过名声不端。说他家有奴仆佣人数百人,有次宴客,为小事杀了一美女,而后竟将她脯下的割掉,放到蒸屉里蒸,端出来待客。客人品之以为鲜,问是何物。石崇坦言,即适才之女人下之,尤。客大惊失,奋身而退。不过石崇最后也没有好过,当时有个王造反,用了小人的计谋竟然得逞。这人就是孙秀。此人对石崇的宠妾绿珠垂涎三尺,罗织罪名,杀死石崇。不过这家伙也没高寿,转眼又被其他勤王军砍杀。我想,即使这些队伍不知道自己的快活,但是到死的时候,大致都有些悲切和余恨,也就是此时,或有悔悟之情,以为过去都是错误的想法。

 安史之中,张巡、许远力守睢,被敌军四面围困,张巡勉力坚持年余,贺兰进明等三路大军尽皆拥兵不救,睢遂成孤城。其间粮食匮缺,饿殍遍地,张巡杀掉自己小妾以飨士卒,许远杀掉奴仆仿效,由此拉开吃人序幕。城中平民饥饿难耐,俱各换儿女御饥。后来的史书都赞张巡许远忠贞勇武,但绝口不提他们也有残忍狠恶的一面。此后,元朝末年,统治者强征暴敛,民不聊生兼又大旱,于是兴起吃人之风,这种人寰惨剧或事出有因,等我做了父母,才倍觉痛心和愤恨。

 不过,恶似乎不分男女,男的就不用说了,女的也有厉害角色。比如吕稚、赵飞燕、隋朝独孤皇后、武则天、明宪宗万贵妃,皆凶悍异常。其中,以武则天为最,有几个人敢于杀死自己的长女,敢于杀死几个儿子,即使她登上君临世界的位置,其人是早已荒废了。所以,有时我天真的想,难道恶事主们,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恨吗?

 人的恶是在于权利中达到极致的。有智识的人用它造福于人,而昏庸的人,却将之当作迫害的工具。比如周扬这位文坛领导,每一次运动都有他声嘶力竭的声音。而他其实是为了保住自己免遭厄运。然而最后还是难逃打击,也亏得这样的经历,否则,文革过后,自然也要揪他的辫子。他作为公务人员,这样做,大可以打上克尽职守的旗号,然而,我们在社会中,不仅仅是一种符号的代称,我们还有做人的正直、诚实的责任。这些是任何借口都无法抹掉的,假如真被抹掉,那只能说你没有过好做人的这一关。

 当然,恶也有大小和高低。加弗里洛•普林西普,波斯尼亚的一个尔维亚的学生,用一把左轮手开了两抢,竟然都是十环,将弗兰兹•菲迪南大公及夫人打死。结果由此引发人类史上最残酷的一场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历时4年零3个月,波及30个主权国家,死亡人数为1850万,直接经济损失1805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1516亿美元(依当时物价估算,依今物价则更加庞大)。这其中当有多少家庭牵涉,有多少人间惨剧敷衍?

 西晋有个贵妇郭氏,有儿叫黎民,两岁。一次他的父亲从外面回来,小家伙高兴地直跳,他父亲就就着母的手逗儿子,这个女人远远看见,以为丈夫喜欢母,便叫人将母杀死,其后她儿子想念母,不吃别人的,终啼哭而死。这妒妇就再也没有儿子了。记得还有个故事说某人的花园,好好的地界儿,因为下雨,前面的路上泥泞污浊,路人都绕道走到草地上,花园被践踏的不成模样。于是主人去端来煤灰填在泥上,别人就不再从花园里穿过。这就叫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所有的恶都不是最可怕的,因为还有善良可以纠正它们。可怕的是内心的麻木和软弱,任由自己灵魂的冷漠和枯萎。正是这些麻木和软弱给了恶生存的土壤。我们这里有过一则新闻,说从网吧出来的一个不良少年,举着一把水果刀,着五个体力、个子都大于他的成人,叫他们出钱来,结果五个成人乖乖就范!人如果贪生怕死到了连起码的反抗都不敢,想来是做人有了问题。

 有个德国传教士说,当初希特勒上台时,犹太人遭难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接着是工会成员、共产员,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最后轮到天主教徒,他是基督徒,和他没有关系,也没有说话,最后轮到基督教徒,这时已经没有人可以站出来了。想来一个人的悲哀,不会更大于这样的地步。当你落难遭殃,希望有人能够伸出手来拯救的时候,断然不会觉得他是多事之徒,当然这个,我以为还是要和东郭先生区分开来。毕竟做好事的目的,不是让自己身负重伤。

 如今,即使我们知道了这么多恶,历经风波、劫难,但谁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所以,还是提前敲些警钟,在我们的记忆中,只盼我们遇见那些深恶痛绝的坏事,不要袖手旁观或扬长而去才好。因为你是否是知识分子,就是和这个灵魂良知有着极大关联。至于文人,作墙头草的从来就不在少数,真正有骨气和远见的人,不过是其中的一小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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