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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是死是活
 安顿好辛沥山,余舒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吩咐门外侍婢谁都不许打扰,在书房暗处找出上次她为辛酉先生推算死期的记录,翻来覆去地确认了几遍。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辛家父子要她卜算之人的生辰八字丝毫不差。

 众所周知,云华易子是在麓月长公主病逝之后,为殉情,余舒从辛沥山那里套了不少话,当年对外人称,麓月是在诞下景尘之后,不到半个月就撒手人寰,云华紧随其后,死于宝太十三年的四月之后。

 而辛雅告诉她,辛酉先生的死期大概是在二月份到五月份之间,他听到死讯,也是在四月之后。

 父子两人的说法不谋而合,很显然,云华易子就是辛酉先生不会错。

 再来看她的推算——辛酉先生在宝太十三年遇到两件祸事。

 第一件,是二月里,一场火灾,可是他活了下来,没有于此丧命。

 第二件,是五月初,丧亲之痛,他死了一个亲人,这个亲人,无疑就是他的子,麓月长公主了。

 在世人眼中,云华已经是死去多年的传说,他的死期倒也是个特殊的日子,五月初五,端午节。

 然而余舒计算到这一天,却没发现丁点祸事,毫无死到临头的预兆。

 显然云华是“假死”的。

 可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死了,不管是觉得他是被害的,还是觉得他是殉情的。

 她极力去揣测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事。她猜云华是在那场火灾之后就失踪了,所以辛雅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二月。她猜云华失踪以后,皇室中人找不到他,就在麓月长公主死后,编造了他殉情的假相,让他“死”去了。

 那么云华现在还活着吗?

 余舒不敢肯定,只有等她用祸时法则为他卜算出这二十年的祸事,才能确认,他是生是死。

 “二十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算清楚的。至少得费上半个月的工夫。”余舒发愁地额头。忽然手指一顿,猛地睁开眼睛,面

 “对了,可以用六爻啊!”

 六爻术是不能断生死的。但是六爻有一篇吉凶。可以用子女的生辰八字。来应克父母的身体康泰与否,爻眼只需取得父母的生辰八字即可。

 景尘的生辰八字,早在他恢复记忆之后。她就问过了,现在又得知了云华的八字,只要她卜一卦吉凶,算景尘父母如何,麓月公主已经去世了,若不成卦,就证明他双亲皆亡故,若是成卦,岂不证明云华还活着!

 余舒说做就做,兴匆匆地从书柜的暗格里取出小青炉和醍醐香。

 ***

 下午,向郭槐安回禀了太史书苑新出的人命案的调查进展之后,薛睿独自走出大理寺。

 头顶的太阳,照得人头脚发昏,巡逻的护卫早就汗浃背了,薛睿慢慢摇着手中的慕江扇,倒不觉得热。

 此时他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案情,而是郭槐安刚才对他说的那几句题外话——

 “刚好赶上这起命案,水陆大会那两天你没能来,听说了司天监的余女官被圣上封做淼灵使者的事吗?前天倒真把我这老头子给惊着了,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凡人呼风唤雨的法术,你这义妹的本事真能通天了。”

 薛睿确是还没听说余舒被赐封号的消息,他这两天都泡在太史书苑查案,家都没回去,不知道余舒不声不响地出了这样的风头。

 让他都吃了一惊。

 惊讶过后,便是深思。

 薛睿敢说除了余舒本人,他是最清楚她底细的一个,什么呼风唤雨,她会不会用,他还不清楚吗?

 料想与断死奇术一样,都是她投机取巧摆出来的阵仗。

 而迫使她急于“表现”的因,大概就是湛雪元的惨死吧。

 “唉,”薛睿轻叹一声,阖上扇页,抵了抵额头,他就知道她不会“安分守己”地等着他出谋划策。

 可才几天不见,她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当真是雷厉风行,让他即放心,又不安心啊。

 …

 薛睿回到忘机楼,听说后院来了“客人”,没去叨扰,在楼底下换了便服,便上二楼去。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端着茶盅发愣的余舒,不由停下脚步,打量起她。

 大概是思虑过重了,她这两天分明瘦减,杏的绸衫服帖着肩,愈发衬得人从头到脚的清显,那张素净得不见多少女的脸庞,总有用不完的精神,即便是发呆,也不会涣散。

 等余舒回过神来发现门口的薛睿,他已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眼神那样的专注,叫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咳,大哥回来了,”余舒清清嗓子,站了起来,挪了挪发麻的腿脚,又坐了回去。

 薛睿几步来到她身边,收起扇子,坐在她对面。

 “昨晚没睡好吗?”

 余舒摇摇头。

 薛睿抬起手指从她眼下掠过,道:“眼睛都是红的,还说没有。”

 余舒笑笑,道:“不是熬夜闹得,刚才香熏着了,不碍事。”

 薛睿鼻翼翕动,挑起眉:“你用了醍醐香?”

 “你好灵的鼻子,”余舒抬起袖子闻了闻,是有一点味道,只是两人隔着几尺远,他这都能闻见。

 她哪里清楚,薛睿从小被薛凌南亲自抚养,学的可不只是心谋略,为防薛家的长子嫡孙被人暗害了,薛凌南的教育,可谓是方方面面。

 香料药草,该是什么味道,不该是什么味道,薛睿闻过一次,便会记在心里。

 “何事需要用到六爻卜算?”薛睿疑问。

 余舒两手与腹间,眼神变幻:“上午我到辛府去拜访,门前大街上你猜我遇见了谁?”

 薛睿摇头道:“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在客房歇着。”

 “是辛家那位被逐出门的五老爷,两榜魁首辛沥山。”

 “嗯?”薛睿一听便有蹊跷,身体微向前倾,两眼盯着她:“怎么回事?”

 余舒嘴嚅动了两下,忽地站身,上前关严了房门,回到座位上,咬着牙低声告诉他:

 “大哥,我说了你别太惊讶,我算出来,我那无缘见面的大师兄,云华易子他还好端端地活着呢。”(未完待续。。)

 ps: (这两天回老房子住,卧房阳台连着隔壁,晚上总能听到…。某种不和谐的声音,一响就是半夜,果子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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