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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宴前小谈
 展眼到了六月六,兴许是为了赶节,老天爷都助兴,清早下了一阵雨,太阳出来后,晴晴凉凉的,让人无端的好心情。

 余舒上午闲着没事,就去了忘机楼。

 天凉快,她便让伙计搬了把藤椅到台上,温一壶花茶,坐在风水池旁边,翻看那两册在箱底了好些日子的《浑天卜录》。

 这门龙虎山奇术,她有心思学时,无人教导,一个人翻来覆去背了几遍,大概是资质有限,她背了十分,却只看懂一分不到,以至于她有段时间淡了心思,束之高阁。

 而今景尘想吃她这回头草,才又让她记起这门星术,心里打起了别的算盘。

 为了应对将来有一上梁山,她要尽可能地为自己铺好后路,能多学一门本事,就多一层保命的本钱。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上午,谁知快到中午,薛睿竟也来了。

 两人事先没有约好,今天这样的日子,会在酒楼里碰面,实有一些意外。

 “今定波馆要行宴,你坐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梳洗打扮。”薛睿从余舒身后走到前面来,一手轻搭上她左肩,瞥了一眼她手中书册,隐约扫见纸张上清隽的字迹。

 余舒把书一合,斜仰着头看他,见他一身拘谨的官袍,眼里含了笑,调侃道:

 “我没什么,再打扮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成不了天仙。倒是大哥本来模样俊俏。再好好收拾一番,说风尽风,君子宴上不知能着几家小姐,给我寻个美人嫂嫂回来。”

 闻言,薛睿气笑,抬手捏住她秀气的鼻尖,拧了一把,低下头凑近她道:

 “你想问自己叫嫂嫂么?”

 头顶视线一暗,余舒眼看他就要亲上来,忙一手挡了他的嘴。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夹着书站远了几步,背靠着围栏,朝他眨眼:

 “那你想做自己妹婿吗?”

 “我是想了,只你不答应。”薛睿挑高眉头。又伸手去拉她。正好握住她拿书的那只手。道:

 “今晚君子宴,景尘也会去,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听他话。余舒就想起昨天在茶庐见过景尘,轻皱眉头,说:“我正要与你讲,昨天我见到景尘,听他讲了《玄女六壬书》的缘故…”

 余舒就把景尘的原话学了一遍,说到“杀无赦”时,薛睿脸色微微一凌,沉默片刻,低声音道:

 “这与我们之前的推测没有多大出入,云华八成是因此丧命的。阿舒,你千万小心,不可叫人知晓你与他有关系,那枚戒指不行就收起来吧,别戴在身上,我总担心除了辛沥山之外,还有人认得。”

 余舒想了想,却没答应,摇头道:

 “师父曾叮嘱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了这枚戒指,前头我没听话,祸事一件接着一件,后来我戴上它,似乎顺当了许多,也不知两者之间有什么干系,但辛沥山说这是宝贝,我猜它会不会有逢凶化吉之用,就好像景尘身上的挡厄石,果真如此,倒不如戴着它了。你放心,我会藏好它,不叫外人瞧见的。”

 听了她解释,薛睿没再勉强她,转而又问道:

 “刚才说,你见了景尘,他只告诉了你这些,没有别的?”

 余舒看他一眼,道:“他问我今晚上会不会去赴宴。”

 薛睿面一丝疑色,好笑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你去就去了,他还能争抢了一支金玉芙蓉赠予你吗?”

 话说完,就见余舒变了脸色,他愣了下,继而又惊讶道:

 “你别告诉我他真打算这么做,不是说他们给你找了一个替身以便引蛇出么,他再大张旗鼓地在宴会上向你示好,图个什么?”

 余舒冷笑“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或许是觉得湛雪元现在够引人注目了,想把我拉出来溜一溜,免得盖弥彰。左右我之前与景尘有过那么一段情,又不是没人知晓,而我俩绝这些时,却没几个人知道。”

 她想的很透彻,打从景尘告诉大提点她是破命人那一刻起,她的事,就已经不是由她说的算了。

 薛睿看她颜色,神情亦是来回变化,几瞬过后,又恢复正常,她纤细的手指,安慰道:

 “不管如何,都有我陪着你呢。”

 余舒回头,看到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心神安定了许多,轻松一口气,便转了眼珠子去说他的事:

 “别一直说我,你今晚才叫麻烦,息雯郡主给你下了套子,卯足了劲儿要抢那金玉芙蓉呢,等她送到你面前,我看你怎么办。”

 薛睿道:“还能如何,自是拒了她,让她死了心。”

 余舒心里对他这般态度十分满意,嘴上却装模作样地担心道:

 “你就不怕会惹了她恼羞成怒,再节外生枝吗?”

 薛睿摸了摸下巴,眼神思索,漫不经心道:

 “现在说这个还早,今晚上到定波馆去的尽是些能耐人物,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才兼备的。可金玉芙蓉只有两朵,轮不轮得到她,还不一定呢。你不知道,三年前我也有心争一朵,最后却没能得手。”

 余舒也知道今晚定波馆里热闹,看着薛睿眼中一阵回忆,似是想到了三年前的光景,说不得还有那个国天香的十公主。

 她这厢心里头略有些不,便“哼”了一声,将他手拉到面前,袖子一捋,出手腕,就在上面狠咬了一口,听到他冷气,才松口,又伸出手指,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颔上轻轻一挑,眯眼笑道:

 “要不是碍于那劳什子破命人,不能叫人知道我俩相好,今晚上我说什么都要给你抢一朵芙蓉花,叫你也乐呵乐呵。”

 薛睿被她又娇又傲的笑容晃了下眼眸,心里有些异样地愉悦,下一刻便舒展了眉头,两眼含情脉脉凝望她,温声与她说道:

 “这话该由我来说。”

 说罢,拉下她的手,一把将人环到前,顺着她硬的后背抚了抚,顺着道:

 “下回再咬我之前问一问,我方才想的可是你。”

 余舒这下舒坦了,抬手抱住他的,翘起嘴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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