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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无耻
 第二晌午,夏研便带着蒋素素到了阮居。

 蒋素素围着一张洁白的面纱,将脸部以下当得严严实实,只出一双眼睛。

 夏研道:“阮儿,明我们要去外祖父府上,你且收拾一番,你外祖母也好久未看见你们,心中怕是思念至极。”

 连翘在身后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夏研说的倒是亲热,只那毕竟是蒋素素的外祖父母,与蒋阮又有何干。

 “自然,二妹与二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蒋阮微笑道。听到她的话,蒋素素与夏研脸上当下一僵。

 “那就不打扰阮儿了。”夏研温柔道:“我去看看你二哥,此事恐是被人陷害,他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母亲要好好劝导二哥,二哥落第后连遭打击,实在令人担忧。”蒋阮关切道。

 夏研动作又是一顿,勉强笑了笑:“阮娘这般关切,你二哥知道了也会很欣慰的。”说完站起身:“娘也不呆久了,素儿,走吧。”

 待夏研母女离开后,白芷看着她们的背影,道:“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要去夏侯府,怕是其中有什么变故。”

 白芷虽然心思端正,却也不是个愚蠢之人。蒋阮摇头:“不过是想借着夏侯府的势罢了。”

 正说着,珠推门走了进来:“姑娘,辜少爷令他身边人捎了个信儿给您,说关将军下个月回京,大少爷的事情再等等也许会有眉目。”

 蒋阮眼睛一亮,微微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下个月,并不迟。”

 “若是大少爷回来,老爷想必不会这么对您。”蒋权如今对蒋阮这般,是因为蒋阮只是个女儿,而蒋信之毕竟是家中弟嫡长子,眼下蒋超又废了一小指头,蒋权想来会对蒋信之重视起来,蒋信之也会护着蒋阮不让她受别人欺负。

 “那可说不定了。”蒋阮冷冷一笑:“我与大哥都是这蒋府中人的眼中钉,大哥的消息,你们切勿向外人透一星半点。”

 白芷与珠面面相觑,但见蒋阮已经轻轻蹙起眉头,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肃然。

 上一世,她在庄子上的时候就收到蒋信之战死沙场的消息,当时适逢夏家在朝中地位渐渐高升之时,如今细细想来却是到处都是隐情。若说是夏研为了蒋超的地位斩草除,暗地里铲除了蒋信之也不是没可能,或许其中蒋权甚至知情,只是一来他对蒋信之没有父子之情,二来也要借助夏家的权势,所以就这样默认也是非常可能的。

 想起自己温润如水的大哥,蒋阮握了握拳,若是蒋信之仍在世上,就算拼她所有力气,也要护着自己这个骨至亲一命,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夏侯府么?她眸光冷了冷,有些人,倒是好久不见了。

 “珠,你这几和白芷都留在府里,注意府里的动静,尤其是五姨娘那处。”蒋阮道:“连翘你跟着我,把书香叫进来。”

 “书香,”连翘皱了皱眉:“姑娘,此女心思不正,怕是有些麻烦。”

 “要的就是她的麻烦。”蒋阮微微一笑:“去吧,此事我自有安排。”

 到了第二,一大早书香果然与连翘等在外面,比起之前来,书香显得懦弱了几分,抬头看向蒋阮的时候也是眸中含着淡淡的恐惧,蒋阮看着面前这个低头屈膝的丫鬟,实在是很难与记忆中那个温和自信,总是以一副贴心人面孔出现在她面前的宫女联系起来。

 她将外衣披上,笑道:“走吧。”

 蒋素素与夏研早已等在马车上,蒋阮钻进去一看,发现蒋俪与蒋丹竟也在场。蒋超坐在另一匹马车上,蒋俪看向蒋素素蒙着面纱的脸充讥诮,碍于夏研在场,到底不敢多说什么。蒋丹锁在马车最里面,瞧着极不自在,看蒋阮上来了忙对她怯怯一笑,蒋阮回她一笑,便在夏研身边坐下来。

 夏研看着她笑:“阮儿也是第一次去外祖父家吧,你外祖父上一次见你还是五年前,一转眼都成了大姑娘了。”

 蒋阮微微一笑:“阮娘也很想念外祖父。”

 她第一次见到夏侯爷的时候,正是赵眉去世的时候。她跪在灵堂前身缟素,瞧着那个一脸和气的老头上前与蒋权攀谈,没过多久,夏研就成了正室。

 后来她到了宫中,宫宴中也时常看见这位夏侯爷和他的女眷,夏家一家人的无历历在目。当初夏家孙女夏娇娇与她一同进宫,封了美人,明里暗里不知给她下了多少绊子。最后夏娇娇得了圣宠,虽然不知那圣宠到底有几分真假,夏娇娇仗势可没少欺辱她。只记得最后她堕入大牢中时,夏娇娇却是安然无恙的被夏侯爷接回府去。

 蒋阮话一出口,夏研不由得便感到一阵寒意,这寒意来的莫名其妙,她又仔细看了看蒋阮的眼神,实在揣摩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才笑道:“那阮儿可曾想好了要送什么礼物?”

 “礼物?”蒋阮不解的看向她。

 夏研失笑:“你这孩子,竟不知去外祖父家得象征的送上些礼物么?不过也不怪你,在庄子上呆的久了,这些人情世故也无人教你。”

 蒋俪在一边嘲讽似的笑了笑,蒋丹默默不语。

 “母亲说的是,”蒋阮微笑:“今受教,后登门,总不至于令人笑掉大牙。”她顿了顿,继续道:“可如今我却未准备礼物,不知几位妹妹准备的是什么?”

 “我准备的是给大家绣好的帕子。”蒋素素蒙着面纱,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虽说简陋了些,到底是亲手制的,涂个心意。”

 蒋俪本不想回答,但心中又惧怕夏研,再说有心炫耀,便得意道:“我的是宫中捎回来的香粉,抹一点,皮肤白皙无比,一点疤痕也看不出来。”

 她这话是无心,却教蒋素素面纱下的脸一僵,夏研也是捏了捏掌心。只听蒋丹怯怯道:“我、我自己酿了一瓶蜂。”

 “姐妹们的礼物都这样好,”蒋阮声音微低:“可我却什么都未准备。”

 “傻孩子,”夏研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娘怎么会忘了你,今早知道你可能忘了这回事,便令厨房新做了一篮点心,如今天气冷得很,倒也能放几。那点心精致的很,也不会失了礼数。”

 蒋阮有些诧异,随即便对夏研道:“娘费心了,这般为阮娘思虑周到,阮娘惭愧。”

 “你我是母女,又怎么会介意那些。”夏研笑道:“别说胡话了,等见了外祖父母,记得亲自将那礼物拿上去。”

 蒋阮颔首。见她这般,夏研放下心来,蒋素素不动声的扬一笑。蒋俪不耐烦她们的谈话,早已将头扭到一边闭目养神,蒋丹看了看夏研的脸色若有所思。

 夏侯府与蒋府隔着很远,且雨天路滑,天色又阴沉。等到了夏侯府门外,其实也不过傍晚,但天色乌云沉沉,竟似入夜了一般。

 门口的婆子小厮将几人了进去,边走边道:“小姐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早已在厅中等着了。”

 夏研笑着称是,待到了夏侯府的大厅,果然富贵琳琅,正首的地方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年过花甲,生的一张和气的圆脸,嘴角一直翘着,看着如同一尊弥勒佛般。女子看着也不过四十出头,面色红润,整个人看上去珠光宝气,也亲切万分。

 侧首站着两对男女。稍长一点的男子容貌普通,瞧着不严苟笑,身侧的女子倒是貌美如花,正是夏家大少爷夏天逸和他的子申柔。另一对男女年纪稍轻,男子面目俊朗,目光风,身侧女子容貌却不及申柔,虽也算的上清秀,却长脸薄,略显刻薄之相。这便是夏家二少爷夏天才二少俞雅。

 这两对男女之间还站着一对少男少女,都不过十三四岁。少女容貌娇美,身着天蓝色彩凤纹烟纱花软缎裙,显得柔美可人。少年肤稍黑,倒也英俊,只神色间与夏二少爷如出一辙的风

 这少女便是夏娇娇,夏家大房所出。少年叫夏俊,夏家二房所出。

 此刻这一屋子人都站在厅中,夏夫人首先便唤了一声:“研儿。”

 夏研笑着应了:“娘。”随即推了推蒋超与蒋素素:“还不叫外祖母。”

 夏夫人便招了招手,含笑道:“超儿,素儿,上前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蒋素素与蒋超依言上前,夏夫人摸着他们的头,待看到蒋素素蒙着的面纱和蒋超包着纱布的右手时,目光又是一黯。

 “小姑子可回来了,娘这几都在唠叨。”夏家大少申柔率先道:“许久不见,素儿又变美了。”

 她这话一出,夏研面色不由得僵了僵,蒋素素袖中的手握的紧紧地。夏天逸瞪了申柔一眼,夏娇娇的目光却有些幸灾乐祸。

 夏夫人也没搭理她,却是夏天才道:“妹妹这次回来准备待几?我看多呆几天罢了。”

 “带素儿超儿回来见见爹娘罢了。”夏研笑道。

 一直未曾开口的夏侯爷突然道:“大姑娘不是也来了吗?哪一个是大姑娘?”

 夏研笑道:“阮儿,还不来见过外祖父。”

 一直站在阴影处的蒋阮这才轻轻开口:“是。”慢慢走上前来。

 之前为了刻意给蒋家其他女儿留个下马威,夏家众人都故意忽略了其他人只与夏研他们说话。此刻只听一声轻柔的回答,自夏研身后走出一红衣少女,慢慢抬起头来。

 红齿白,顾盼连。虽年纪尚小,眉目却有婉转风情,竟无一分怯懦与稚气,如沉淀许久的美酒,开坛即是馥郁。

 夏诚微微眯起眼睛,面上虽带笑,已然有一种无形压力迫而来,面前少女却神色未动,依旧浅浅笑着,似乎任何人都不能撼动她直的脊背一丝一毫。

 夏诚心中诧异,如今他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带有迫之气,虽不至于到达多深的地步,但平常的少女见了,至少也会心中害怕。可蒋阮却没事儿人一般,她是不懂还是心机深沉到可怕的地步?

 想到夏研信里的那些话,他对蒋阮又有了一层深的了解,忽而又笑道:“果然是个大姑娘了,将咱们府上娇娇都比了下去。”

 夏娇娇自看到蒋阮容貌之时,心中便起了一层郁愤。她本来自持生的美丽,可平时蒋素素已经高她一头,好容易蒋素素被毁了容,却又见这个蒋阮容貌丝毫不逊蒋素素。原以为山野村庄养出来的女儿就算容貌不俗,举止也俗,如今看来,却是贵人风仪一般,衬得她整个人黯然失

 夏天才微微一笑:“妹妹,原来你府上还有这么个天仙般的人物。”

 这话却是有些轻佻了,连翘微微皱了皱眉,蒋阮却似没听到一般,丝毫没有羞窘的脸色。此番场景落在夏家众人眼中,自然又是一番思量。

 便说了片刻话,夏研让丫鬟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蒋素素的帕子自然得到了众人的欢喜,蒋丹与蒋俪的礼物也得到了称赞。蒋阮将夏研为她备好的点心盒子交给夏夫人,夏夫人令下人收着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今既然你们也回来了,上个月府里祠堂又修葺了一番,你们便过来为夏家列祖列宗上柱香。前些日子请来的大师说今年夏家有一大劫,需要四月出生的人诚心祈祷一夜才能化险为夷。我听研儿说阮儿正是历四月初七出生,不知阮儿能否帮外祖母这个忙,在夏家祈祷一夜。”

 连翘开口就想阻止,蒋阮本就算不得夏家人,夏家就算真的有大劫又与她何干。再说去祠堂跪着祈祷一夜,如今天寒地冻,本就是没安好心的提议,连她都能听得出来。蒋阮早些年在庄子上身子本就不好,这么跪一夜,身子不垮也得大病一场。但连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蒋阮道:“若能帮上忙,阮儿定当尽绵薄之力。”

 夏夫人满意的笑了:“阮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蒋丹看了看蒋阮,又看了看一边点头的夏研,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又说了一会儿话,夏夫人才称乏了,令众人都先回自己的屋子。

 蒋素素与夏研先陪着蒋阮一道去了祠堂,给夏家众位祖先上了一炷香。而后夏研和蒋素素就要离开,只剩蒋阮一人在祠堂度过一夜。

 夏研心疼的看着她:“阮儿,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超儿和素儿身子还未大好,我也得照顾他们,娘一定会陪你一起跪着的。”

 “母亲这是说哪里的话。”蒋阮微微一笑:“我与母亲本就是母女,再说在这里跪一夜也是为夏家祈福,说不定天上神仙看见我跪的诚心诚意,给个恩赐,教我心中所希望的全部成真呢。”

 她这话说的天真,可偏生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仿佛她说的就定会是真的一般。

 “阮儿有什么心愿?”夏研笑着问。

 “希望父亲官途节节高升。”

 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希望母亲身体安康。”

 要健康的活着看你所经营的一切慢慢崩塌,长长久久的感受这痛苦。

 “大哥美名远扬。”

 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二妹嫁个如意郎君。”

 然后死在她最爱的夫君手中。

 “夏季的列祖列宗啊,”蒋阮双手合十,轻轻道:“若你们能看见信女的诚意,便让蒋府和夏府都如同洛牡丹一般,繁华昌盛的长久开放下去吧。”

 你们会腐烂,会倾塌,会从富丽堂皇的府邸变成天底下最肮脏的污泥任人践踏,你们会算计,会倾轧,最后死在自己人手中。天上的神灵啊,若你们能看见蒋阮的诚意,便让蒋府和夏府都如洛牡丹一般,在繁盛后的这一刻开始,以不可抵挡之势,慢慢慢慢,慢慢凋零吧。

 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那些外表繁华光鲜的话却像黑色的诅咒一般,蒙着一层死气沉沉倾袭过来。夏研看着蒋阮平静安然的侧脸,突然从心中生出一股恐惧。

 她立刻站起身来,勉强压抑住心中的仓皇,道:“如此,今夜就多亏阮儿了,娘还有事,就先走了。”

 待夏研逃也似的离开祠堂,蒋阮才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

 跪?这些夏家的渣滓,怎么承受的住她的膝盖?

 她扫视一番四周,果如夏夫人所说,这祠堂是刚刚“修葺”过的。地上是最冷的石板,连火炉也不曾生一个,空旷而寒冷。甚至连灯也不曾打过一盏,只有透过窗口看见微弱的月光。而屋顶上甚至还有一个破,却不知是不是夏夫人的手笔,冰凉的雨丝顺着破飘落进来,落在人身上更觉寒冷。

 这样黑暗寒冷的地方,只有面前的牌匾与她作伴,香炉散发出的青烟带着一股异样的味道。蒋阮掏出帕子,站在窗口处破了一个的地方,那里空气流通,她将帕子打捂住口鼻,微微皱了皱眉。

 片刻后,连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奴婢来送点吃的。”

 祠堂门被打开,连翘和书香走了进来,连翘手里提着一个食篮,道:“我去厨房里拿了些馒头,姑娘自过来还什么都未吃,不能垮了身子。”说完又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番书香:“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连翘是一等丫鬟,书香过来蒋阮令她补了二等丫鬟的缺,本就低连翘一头,况且连翘平里举止泼辣,饶是书香这般滴水不漏也有些忌惮她。便规矩的上前,跪下来将食篮打开。

 做这一系列举动的时候,书香都未抬头看蒋阮的脸色,是以就没看到蒋阮对连翘比的手势,书香正将馒头往外拿的时候,猛地感到身后有人将自己往后一拉,口鼻被一方帕子捂住,她正要大喊,一股刺鼻的味道涌进鼻尖,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连翘在庄子上干活干了几年,比普通的婢子气力大了几分,看着软倒在地的书香道:“姑娘?”

 “将她外衣剥下来。”蒋阮道。

 连翘麻利的将书香衣服扒下来递给蒋阮,蒋阮披在身上站起身来。

 “就这么让书香呆在这里?”连翘到底有丝心软。

 “若夏家人没打别的主意,她只不过是替我在这睡一晚。”蒋阮冷冷道:“若是起了别的心思,书香也是夏研的人,就让她们窝里反好了。”

 连翘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夏家人也太坏了,竟让姑娘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跪一晚,分明就是要姑娘大病不起,好毒的心思!”看了看书香又道:“这书香就当是替姑娘在祠堂里跪了一夜,比起她对姑娘做的哪些事情,也不算过分。好在姑娘早就令奴婢去药铺抓药放在身上应急,真是好使。”

 蒋阮微微一笑,若是夏家人只是打算让她感染风寒,书香自然是安然无恙。可惜,夏家人恐怕并不这么想,她看了一眼那香炉中燃放的青烟:“走吧,先去你的下人房。”

 夜中,只见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从祠堂中走了出来,一名丫鬟的声音清脆,愤愤道:“咱们姑娘也太可怜了,就这么在祠堂跪一夜,非得把身子跪坏不可。书香,你也这么觉得吧。”

 另一名丫鬟嗯了一声。

 夜模糊,祠堂周围树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离开了。

 夏府的另一间屋中,蒙着面纱的蒋素素喝了一口茶,对面前的少年道:“表哥,你可想好了,我大姐姐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人与表哥极为合适,才想要帮你们一把。”

 夏俊看着她,虽神色风,却有一股倨傲:“收起你的那点伎俩,你的心思,以为我还不知道?”

 蒋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恼火:“表哥,这事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夏家人中,若说蒋素素最怕的,还是这个夏俊。他年纪轻轻已经风无限,早已通晓男女情事,偏生还子阴沉。蒋素素曾有一次躲在夏俊屋中想找他玩,不想却看见夏俊亵玩自己贴身侍女的情景,手段残暴,那侍女惨叫连连,蒋素素躲在下听得心惊跳,从此看自己这个表哥更是心中恐惧。而夏俊对待她也不像别的男人一般怜香惜玉,从来都是冷嘲热讽。

 “我为什么要听你差遣?”夏俊反问。

 蒋素素捏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稳了稳心神,道:“表哥一定要错过这个机会,那我也只有遗憾了。素儿知道表哥向来欣赏有特殊才艺,性格不俗的女子,我的这位大姐姐可都是百里挑一。再过几年,不知父亲要将她许给何等人家,不过看模样子,必然是高门大户。表哥不把握好机会,后后悔可来不及。”她微微一笑:“还是考虑清楚吧。”

 夏俊眸光沉沉,想起方才屋中的红衣少女,进退适宜,面上明明带着笑,却似乎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漠,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征服。看那红衣包裹下的肌肤是不是如面上一般鲜美。

 他哑了嗓子道:“你想如何?”

 “我大姐姐今夜就要跪祠堂一夜,表哥何不过去相陪,这样一来,我大姐姐必然对表哥另眼相看,说不准就这样心许了。”蒋素素道。

 夏俊看着蒋素素,突然一笑:“多谢表妹指点。”说罢站起身:“表妹也早些歇着,我们明见。”

 待夏俊走后,蒋素素坐在桌前,伸手揭下自己的面纱,抚摸着白皙肌肤上的一道丑陋疤痕,喃喃道:“蒋阮,与人在祠堂这样的地方秽这个罪名如何,明早起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遮掩过去!”

 蝴蝶心中一跳,道:“姑娘这事不与夫人商量?要不奴婢去问一声?”

 “闭嘴。”蒋素素斥道:“娘总说替我报仇,可从来没有成功,这一次,我自己来。”

 屋外的夏俊抬脚朝祠堂走去,身边跟着的小厮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真要去祠堂安慰蒋大小姐?二小姐的话有些古怪,恐怕没那么简单。”

 “自然没那么简单。”夏俊嘴角勾起:“蒋素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过,倒也不错。我会好【安慰】蒋大小姐的。”

 祠堂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已至深夜,雨越下越大,月亮隐藏在黑云后,祠堂一片漆黑,唯有案桌上的香冒出星火,升起袅袅青烟。

 那香异香扑鼻,竟不似普通的香一般。燃了大半个时辰,屋中全是沉沉香味。

 夏俊一走进来便闻得这香,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热,手心干燥起来,不自觉的。他慢慢往里摸索,直到脚下绊倒一个人。

 他一愣,蹲下身去摸,只摸到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轻轻摇了摇却不见动弹,似乎失去了知觉。他想了想,突然裂开嘴笑了。身体的燥热愈来愈烈,夏俊解开自己衣扣两粒,然后径自伸手朝怀中躯体摸去。

 屋中响起裂帛之声。

 ------题外话------

 夏表哥也在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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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耗在驾校里好难过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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