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在我的二十多岁的时候，我疯狂地恋上了两个台湾歌手。他们是孟庭苇和郑智化。时光荏苒，十多年过去了，我又听过无数歌手唱的无数的歌，其间我也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但是，流逝的岁月，纷繁的人事，冲不掉我对这两位台湾歌手的情愫，使我依然怀念他们本人和他们的歌。青年时期的人们强烈的爱好以及感情触动都将是终生难忘的，对人的一生都有决定的影响。流行歌坛，起落；当今乐界，变换纷繁。宝刀不老，老树长青，大淘沙，新人辈出，你放谢幕我登台，各领风三五天，真是令人眼花缭，目不暇接。但是，在我记忆的天幕上，最亮的两颗星依然是孟氏和郑氏；在我心灵最深处，最至爱的依然是孟氏和郑氏。天老地荒，他们将永远闪亮在我浩茫的精神天幕之上，与月同辉，与天地永恒，一直伴我到另一个世界去。时光的水，复一，年复一年。大江奔，滚滚滔淘，或无声无息，裹挟着岁月的风尘，夹带着人生的忧伤与无奈，带走了生活的希望与失望，烦恼与欢乐，湮没了无数的芸芸众生如蚁般劳碌卑微的身影，也把无数的风云人物带进如烟似雾的历史烟云之中。昔日曾深深触动我灵魂的亲爱的偶像啊，你们也和我一样经受时光的滔滔急的冲击，岁月的风刀霜剑的磨削，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你们还好吗？

　孟庭苇和她的歌第一次给我引起我的格外注意，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在二十多岁那年的一个夏天。那一年的暑假，我在一个朋友的家中，这个朋友，可谓忘年吧。我才二十出头，他已经五十左右了。我们过去曾经在同一个乡村小学工作。我是师范科班出身的公办教师，而他仅仅是代理老师，教学前班。他也是一个经历曲折、不幸的人。他原先是民办教师，如果一直干下去，是完全可以转正的。就是当时他一下了转不了正，民办教师的工资也比代理教师高许多，也是有前途的。他不知道怎么和村支书发生矛盾，被村支书使了手脚，把他的民办教师给取掉了。他为此在村部大骂村支书，并扭打在一起，被众人劝开。他不甘休，经常找村支书寻事，无奈村支书让他教本村学前班代理，但工资低了许多，前途也完了，不能转正。他这才稍稍安歇了一下，可是心中仍旧通不过，后来还不断地上诉，写申诉材料，一直递到邓小平那里，但都无果而终。他也彻底偃旗息鼓了。他教学前班代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事不想来了，就一连放几天假，不让学生到校。也许因为丢了饭碗，心情郁闷，或者其它什么原因，一次，他和老婆发生冲突，不知是他失手打死老婆，还是老婆自己喝药了，众说不一。他总是阴沉着脸痛苦地对我说，你看她，她把自己这么寻短见了。我叫他邓老师。邓老师真可谓一个不幸的人。中年丧，饭碗丢了，使孤独的他异赏郁闷。他不修边幅，衣着简朴，经常邋里邋踏，并且胡子拉喳，许多老师们基本都不和他怎么交往。他有三个儿女，大儿大女是他亲生的，都长大成人了。女儿都出嫁了，儿子未婚，只有一个小儿女是他抱养别人的，才上小学四年级，就在我班上。而我当时是四年级包班，因而，他和我关系密切。我爱好文学，他给了我许多文学书籍。

　他的家离学校不远，要经过一条人工大水渠，然后是上一个高高的土坡，有坡路，坡路旁田间小道三拐五弯可以上去的。他家就在坡路东边土壕深沟上不远处。那儿原先也有几家住户，可后来都搬走了，就剩下他一家了。他家远离整个村庄，他的院落前后都是田地和庄稼，屋后不远处是一片一片的坡，坡上长果树。他的院子南边紧靠一条田间土路，土路比院子高一人多，因而他的院子好比在一个坑里。这里地势不平，有坡、岭、坎、沟、壕。他的院子里有几棵大树，树荫很大，遮天蔽，仿佛天然帐篷，很凉爽。放暑假了，他女儿在亲戚家玩去了。儿子外出务工去了。家里就他和我两个人。白天我们两个骑自行车到附近的名刹古庙游玩。那一次旅行，使我大开眼界，原来我们家周围有这么宽广的地面，有这么多不同的景致。

　我原以为他们那儿地势高，已到塬了，不会有多少地面了，哪知道我们骑车一直向西南去，七拐八弯，一望无垠，路两边是茂盛碧绿的大树，是无边的翠绿的玉米苗，是正在浇灌的清清的河水，在防护堤上。路两边也不时有大片的凹地。我们一直到了塬边上，下了塬到了闲山寺。在闲山寺又沿沟边荆棘丛生、树林密布的小路自上而下，一直看到塬下的那条稠带似的渭河，那隆隆驶过的长龙一样的火车。那次旅行给我带来很大的收益，我的精神状态好转了，正常了。当时，我异常郁闷，心理健康出了问题。为一个小小的问题，为一件尴尬的小事，为一个生活挫折和烦恼，为一点面子上的事，常常钻了牛角尖，在心里面一个劲地想，越想越想不开，越想越放不下，越烦恼，就一直窝在心里，像在腔间了一把杂草，又像石头在了心上，仿佛一个麦穗、鱼刺卡在了喉咙口，难受极了。这些烦心事搞得我整天坐卧不安，五心不定，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我不断吧自己的疑惑和问题向他倾诉，他就在一路上不断开导我。在他的开导下，我逐渐豁然开朗了，从心灵的死结中走了出来，基本上能安下心来看书学习了。他说他青年时在精神病院住了半年，当时为某些事烦恼异常。他劝我一定要开朗，把什么都看开。

　三伏天气，我们晚饭后在院子里大树下纳凉，扇扇子。天太热了，他带我到他们村前的水库中去游泳。皎洁的月光，漾的水波，宁静的夜晚，清凉的水，真是惬意。

　那一个晚上，凉风习习，禾苗的清香，田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他到村子里谁家去了。我一个人躺在这四周尽是田野禾苗树木的独院的凉席上，周围一片静寂。只有田间的嘶嘶的风声和唧唧的虫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默默地想着心事。四年换了五个学校，三个乡镇。为了进修，为了提高学历，为了自学考试，为了前程，和领导关系不睦，受排斥，受挤。五年级还让我包班，而另一个平行班却不让包。工作重一些我可以承受，但最痛恨做事三班两样。给我最重的教学任务，还不断检查考试，散布流言，制造麻烦，阻挠我自学提高。要去市上考试，却不准假。不许把自考书籍带入教室。这仅仅是一个方面。我那个暑假已经开始复习考研了。可我麻袋绣花，底子太差，只有初中外语基础，大专学历也是自学的，其艰难可想而知。复习摸不着头绪。走了许多弯路。背考研、六级词汇，又不会用，背了都忘了。就这样做着无用功。自学高中英语，进度不大。常常为了一个小小问题，一个人琢磨好几天，大量查阅资料。更主要的是，我对考研是心存恐惧，那么多的语法，那么多的词汇，还有怎么都看不懂的阅读文章，翻译文章，每一种习题都让我头痛不已。加上自身的失误，示范课不成功的被讥笑，与学生家长的磨擦，生活琐事上被人嘲讽，都让我的心灵一直迷茫和困惑。那厚厚的一本的砖头的语法书，无数的语法习题，常用词组，固定搭配，特殊用法，变化莫测，让人知其里如坠五里雾中摸不准北的阅读，不得要领，难解其意的鄱译，下笔无言、词汇贫乏、语法常错的写作，还有那五大门综全科目难度大的政治，神秘莫测的专业考试，都让我感到前程渺茫，生死难卜。考研绝不是一场可以轻松应对的战争，它是一场非常艰险的硬仗。一封朝奏九重天，雪拥蓝关马不前。难道就让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消弭在中小学简陋的三尺讲台上，难道我终生要站在讲台之上，难道我永远要生活在这穷乡僻壤，再没有更好的选择吗？以我的靠自修的仅有的勉强的高中水平的薄弱的外语基础，在短短二年艰苦的进修中，还有本科课程要学，考研科目能否适应，能否考研成功。考不中，回来怎么办，又回到原单位吗？我感到很茫然。这些问题又时时困扰着我。使我倍受煎熬。调离原单位又到哪儿去？需要几年才能考上？感情上也是一片惑，找不到归宿。我当时对教学已经厌倦了，实在乏味无聊，更渴望一种全新的生活，一种更有挑战更富有刺的生活，一种更能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生活，更渴望换一个新的环境来生活。我在偏远山区乡村的学生里面有一些野末训、调皮捣蛋的，不听话，厌学，惹是生非，破坏纪律，很叫人头疼，我已经厌烦这种生活。我能否冲出这小县，能否如愿以偿的考研成功，能否进入心中的繁华的西京市，还有感情上的没有着落，这一切都困拢着我。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席子上仰面朝天，面对天星斗，思绪翩然。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聊赋新词强说愁，可我却是正式的严肃的忧愁了。青年人啊，正当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怎能不惆怅呢？

　正在这时，凉席上我枕畔的收音机中点歌台传来了主持人清晰的的声音：“家在…的…某某，你的朋友某某为你点播孟庭苇的歌曲《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祝你天天开心，工作顺利，万事如意。”主持人话毕，无线电收音机中传来悠扬动听而又忧伤凄凉的歌声。由于是在静夜，四周无人，也由于在荒郊野外，歌声格外清晰洪亮。“风中有朵…”，那优美的旋律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那忧伤动人的歌曲，那清亮悦耳动听的歌声，一下子把我震住了。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停止了一切思维活动，停止了任何思虑，全身心地沐浴在音乐世界中。简直是天籁之声。世界上还有这样动人的音乐，仿佛来自天国，灵魂随之缥缈。这支乐曲充伤感、凄凉意味。这支乐曲正弥和了我当时忧郁的心境。青年人的单纯、对未来的带着几分罗曼蒂克的幻想，为这种诗意的幻想而激动、而歌唱，对前途与感情的热忱与忧伤，通过这支歌曲我的那种忧伤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宣，我似乎找到了同道之人。她的音不高亢，也不圆润，略带沙哑却别有韵律和魅力。

　乐曲结束了，我依然沉浸在歌曲所传达的美好忧伤的氛围里。我由此记下了孟庭苇和她的那支非常好听的歌《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西边是一望无际的静寂的田野。在朦胧的月光下，碧绿的玉米苗在茁壮成长，凉风阵阵，田里的玉米苗发出簌簌的响声。西边麦场四周高大茂密的白杨树，院子中参天耸立的杨树，屋后的树林都一齐发出哗哗声，叶子抖动着，在兴奋地跳跃鼓掌。偌大的塬上的这一片偏远的田地中，看不到人影，听不到人声，一片静寂。我心中充异样的情绪。世界多么广阔啊。台湾离我们关中这么远，台湾人唱的歌却让我如此着。音乐真是神奇啊。我不是追星族，对音乐也并不是非常地痴。可是，今天，一个台湾女孩的歌却让我如此动情，引起我的其鸣。同时，我也为在这样美好的月夜，在这样静寂无人的苍茫的塬上，在这幽雅的独居小院，在我人生雨季，在我青春独舞的岁月里，在我感、脆弱、单纯、充热忱，容易冲动的二十多岁的人生花季，有幸听到这样美妙的歌声而激动陶醉。

　后来，我费了很多周折，才得一个去省城某进修的机会。当时，我感到自己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在前进，头上仿佛带着紧箍咒。如果在进修期间考研失败，我就必须打道回府，回到原单位。而我是怎么都不想再回原单位了。原单位是一个山区初中，连绵不绝、巍峨起伏的北山就在跟前。学校距我家有六七里路。我为了能有这次进修的机会，才费尽气力从家乡调到这里的。这儿远离家乡，人地生疏，除我之外，基本都是本乡教师，外乡镇教师几乎没有。而我，一个靠近铁路沿线的本县南乡教师，如此奔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在那所中学工作的几年，烦恼丛生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因而，我都痛苦得几乎没有听音乐的兴趣了。整个心情都是灰色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人老是惶惶不安，忧心忡忡。

　在省城进修两年，偌大一个本科班六十人，十多人考研，到毕业时，竟无一人考中。我怀着无比遗憾和痛苦无奈的心情回到原中学。一年后我仓促调离，回到家乡中学任教。

　我也在大街上，在单位，在收音机中，不时听到阵庭苇的歌曲。其间在一年的中央电视台的节文艺晚会上，我第一次看到孟庭苇真人。我很惊讶，想不到孟庭苇竟然来到大陆了，来到北京中央电视台的晚会上了。听央视主持人说：“下面，我们有请来自台湾的孟庭苇女士为我们演唱《某某某》，当时她演唱的歌曲名字我不记得了。另一个主持人也做了一个手势并微笑说：“有请孟庭苇。”主持人语音刚落，优雅动听的音乐声音响起，在离变幻的舞台灯光中，在不停闪烁五颜六的光环中，一个身材苗条纤弱、面容文静、略带忧郁、袅袅婷婷的年轻女孩飘然而来。站在演播大厅，她仿佛一棵清秀拔的小白杨，又仿佛你阿娜多姿的柳。这就是那个经常唱感伤歌曲，让许多年轻人喜欢的孟庭苇。她当时唱的什么内容和歌词，我记不清了。总之，很优美、很动听，夹带感伤，一如她过去的风格。从此，我更加注意到了孟庭苇。

　孟庭苇人长得漂亮，歌唱得动听，就连名字也起得好听别致。庭苇，庭院中的芦苇，碧绿的苇叶，雪白的苇花，纷飞的蝶蜂，多有诗意容易使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啊。而她的姓也是少数，平时少听到，因而初听，感到很新奇。其实，历史上文化名人中不乏孟氏一族，亚圣孟子，大诗人孟浩然，都是孟氏一族的杰出代表。这样“孟庭苇”这三个字就附有特殊的魅力。其实，在和我进修的大学同学中，也有不少人喜欢孟庭苇的歌。其中，我的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是个孟庭苇的狂热粉丝。他买了几乎所有的孟庭苇的歌曲磁带，卧室四周墙上全贴了孟庭苇的照片。

　后来，我又一次考研失败，调回家乡中学任教。在每天繁重的教学工作之余，在极其艰苦的考研复习当中，在情感的失意之中，在年复一年的挣扎与希望中，为了让疲惫的心灵休息一下，让整绷紧的神经松驰一下，在校园宁静的夜晚，一个人在房中，我都会全身心地去听孟庭苇的歌，去感受孟庭苇的心情和情态世界。我继续在家乡中学任教。一边任教，一边复习考研。学校后门东边不远处是一座庙，庙前有几棵高大的古树。树下是一个大土壕，有十多亩地。壕东边岸上又是一个土地和村庄，由于中学和庙之间隔着小学、麦场和稀疏的人家住户，因而非常僻静。每到静夜，我学习很疲惫的时候，都来到庙前，然后沿着庙前的坡走下去，在壕中的田间小路上，来回散步，一个人在天星斗下，在静寂无人的壕地里，在幽僻的氛围中，不由自主想起心事，颇为感伤。这时，陪伴我的是孟庭苇的那些感伤的歌声。在阑珊夜中，在宁静的夜晚，录音机的歌声格外清晰动人“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就是那朵雨做的云，我个人常常离群索居，形单影只，很少到人群中，到人热闹处去。为了最终离开这所乡村学校，为了在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争一口气，为了不再这样庸庸碌碌的生活，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和理想，为了梦幻中的生活，为了梦寐以求的高学历，为了令人羡的学位，为了考研，总是一个人呆在房中，或者去校外无人的角落看书，仿佛长空中的一只孤雁，仿佛在浩浩长空，烈烈长风中一朵悠悠漂浮白云。不过这朵浮云不是白云，它是乌云，有凝重的里，它浸透了伤心的泪水，它是一朵雨做的云。泪雨纷飞凝成云，乌云滚滚，心事翻腾。有时，一个人背靠庙前的大树，面南背北，遥望南方广漠的田野，望看县城的方向，想看她所在的方位，不莫名感伤。初陷情场的人，往往容易受伤，因为最初的热情与爱恋都是最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宝贵的，不可再生的，耳畔回响着“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感到那真是我自己心境的写实。

　以后的时光中，我陆续时常听她的其他歌曲《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谁的眼泪在飞》《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美丽新世界》等，每一首歌都令我那么喜欢。她的歌大都涉及到感情方面，表达一种忧伤无奈的意味，她的声音大多轻柔舒缓，有时却劲厉有力，如“天还是天，雨还是雨。我的伞下不再有你。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天还是天，雨还是雨。这城市我不再熟悉。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

　终于，我的辛苦和努力感动了上苍。我实现了自己的考研目标。我离开家乡，赴陇求学，由于过去经济的窘迫，加之一直忙于复习应考，工作的调动等原因，那时还不会使用电脑。由于自己起点低微，加之又在基层耗费了多年岁月，成为班上年龄最大的，也是基础最差的，因而压力很大。那是研一的头一个学期的深秋季节，下午，我去一家报社送稿子，由于路况不，回来时提前下了车，结果提着包走了好远。一路上我一边慢慢踱步，一边也为省会城市繁华的夜景感叹不已，由于我在乡村呆了多年，初来兰州看夜景，真像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一样。当我正胡思想之际，突然，一座非常繁华富丽的大楼闪现在我眼前。高大的楼面上长长的五彩金线，亮丽夺目，色彩班斓，变幻闪烁，仿佛一条赤金神龙在上下游动。大厅里面高雅别致，灯光辉煌，女士先生都文质斌斌，风度翩翩，面喜，神情激动。一排翠绿的人工菩提树下的玉石台面上，一个漂亮的小姐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琴，琴声悠扬。大厅里人出出进进，大厅里的一群小姐不时地兴奋地交谈着什么。大厅门外停着几辆小车。这是什么单位？我困惑了。抬头一看“五星大酒店，阳光大厦。”哎哟，难怪如此豪华。再看大厅上悬挂的横副“热烈月亮公主孟庭苇莅临我店”，我一下子怔住了。这就是那个唱流行歌曲的台湾的孟庭苇。她好多年都不唱了，就那么旧盒带子，在音响店都找不到她的新带。她怎么万里迢迢从台湾跑到甘肃兰州来了？她跑这么远干什么来了？她一个单纯的弱女子万里迢迢人生地不怎么这么自由胆大？由于我一直在最偏远的乡下呆着，还不会上网，信息闭，对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我就没明确地意识到人家是大歌星很有钱啊，有钱哪儿去不成，大歌星走到哪儿都有崇拜者，媒体都会关注。也许，由于多年的听她的歌曲，我在在潜意识中把她引为自己的知音和同路人了，朦朦胧胧觉得那个唱伤感歌曲的孟庭苇，总给人一种弱不风的感觉，给人一种单纯清纯的感觉，没有把她与大把钞票联系在一起，和我一样，经济窘迫，为前途打拼，在生活中挣扎奔波，感情似乎很不幸，很落寞寂寥。

　在大厅里碰到西北师大两个中文系学生在《兰州晨报》当实习记者，专门接采访孟庭苇。我便和他们闲聊起来。他们说你很崇拜孟庭苇吗？我说是啊，我很喜欢听她的歌。那个男生又坏坏地笑着说：“你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所以才喜欢她？”我说从磁带包装上看，她确实很漂亮。他们又说，其实孟庭苇并不漂亮，你看到的是经过处理的艺术照，她真人我们两个到机场专门接她了，在现场见到她了，这是拍下她现在的照片。你看，一点都不漂亮。还不如我们大学里随便一个女生漂亮呢？他们掀动按纽，让我看他们现场拍的孟庭苇的照片。我觉得们们也言之在理。他们问我：你是不是至今没见一下她本人？我说是。随之我又说，我读研究生又是自费，也没钱啊，付不起啊，咬咬牙想看一下她本人。他们劝我算了，说孟庭苇只是初中毕业，现在许多歌星，尤其台湾的歌星，文化程度都不高，只有中学文化程度，有的是高中，有的只是初中，唱歌就凭音质好，天赋好嘛。他们说的我过去略有所闻。当时，她要来二楼小客厅，听孟庭苇唱歌要二百六十元了。坐前几排是贵宾席，要四五百元了。他们劝我算了。我到二楼看了一下。门口人很多，买票的人，观望的人，都很多。演播厅有八间大教室那么大，可以容纳几百人。我看了看，悻悻地离开了。我很想亲耳听一下我心中的偶像现场唱的声音，很想当面见一下这个我恋多年的歌星本人。可我最终还是离开了。我想如果当时我经济稍微宽裕一下，我会去听的。第二天．兰州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孟庭苇来兰州演唱的新闻。看了报纸，我才知道，原来，孟庭苇从台湾一位商人写的一本书《黄羊川》中了解到甘肃黄羊川这个偏远、贫困的地方，她很想去那里看看，此次兰州之行正好圆了她的梦。这次来兰州，她将把新专辑的版税全部捐给甘肃黄羊川的孩子们。并且孟庭苇已有打算为黄羊川写一首歌收入新专辑中。我只是从报纸上了解到更多的孟庭苇的消息，这也许是我记忆里比较清晰的的关于孟庭苇的铅字报道了。从报道里我知道了孟庭苇已经结婚，婚姻生活很幸福。这可以从以下的文字报道里看出：陪同孟庭苇来兰演出的丈夫张先生俨然是“护花使者”，始终不离亚亚左右，两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相视而笑，连喝矿泉水两人也同喝一瓶，柔情意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出来。亚亚告诉记者，如果不是遇到张先生，她可能会选择到印度出家，他的出现改变了她忧郁极端的个性，使她对生活充了希望。使我震惊的是最后一句话报道，如此大歌星，这位用忧怨甜美的歌喉打动无数少男少女心扉而红遍全国的玉女孟庭苇，竟然一个人这么多年，竟然要去印度出家，竟然才结婚几年时间。在一般人的想象里，大歌星的崇拜者数不胜数，追求者不计其数，怎么还会找不到适意的对象呢？从报纸报道里，我知道孟庭苇娇小玲珑，不是很修长的，虽然已出道十几年，但是挂在孟庭苇脸上的笑容依然甜美如初、真诚温暖！当她再次演唱昔日那些动人的歌曲时候，她纯美的歌声依旧魅力不减当年。

　虽然那几个大学生这样贬低孟庭苇，可是多年形成的好印象无法改变。命运的鬼使神差，我在那次与孟庭苇咫尺天涯之后，仅仅过了两年，我就把工作找到了与台湾一水之隔的福建。在厦门、泉州、福州、漳州等地旅游时候，隔海相望，我有时会想到，孟庭苇就在大海那边生活。那茫茫无边的大海啊，那波涛起伏不定的大海啊，隔断了我的视线。我想，现在正当盛世，大陆与台湾的关系正当益改善，去台湾旅游不是遥远的梦想。只是我目前的财力不富、心绪不佳，事业也不景气，我没有去台湾旅游的打算。我想，后当我成为事业有成，成为文化名人后，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后，一个当红作家后，我会去台湾旅游，有机会一定要见孟庭苇，与她当面交谈，亲口告诉她，她当年在大陆的少男少女当中有多受，有多少青年男女喜欢听她的歌曲，并且因而喜欢她这个人，我周围就有她的粉丝，有多少人把她作为自己找对象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