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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德妃旁听
 “动机?”若芸手执铁钳并未收手,继续问着。

 “没…没有动机…”楚如兰这回摇了摇头。

 “不说?”若芸提高了声线,铁钳被收着力又往前送了一些。

 楚如兰已经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咬了咬牙,断断续续的边哭边道:“我…我嫉妒你,所以要借胡舒儿的手除掉你!我…我平同胡舒儿最亲近,我给她出的主意,她想也不想便同意了。我…我不过是借着这机会除掉你,再…再踩林暮烟一脚…”

 “这的确是事实,但血海棠可不是你能到的东西呢。”若芸瞧着她眼中的闪烁便知她有所隐瞒,断然道“这血海棠传说可是西离之物,你有此物,便是暗通敌国——要谋害皇上。”

 “没有!我没有!”楚如兰惊骇极了,忙哭着摇头,但只连连否认,多的字却未说。

 “难言之隐?”若芸撤了火钳,又坐回椅子上,瞧着楚如兰狼狈的模样,轻声道“既然你不说,会有人让你说。当然,替你说的人也有。”

 “你想做什么?”楚如兰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问道。

 “没什么,你这香兰居的宫人可都给抓起来审了,说不定有那么几个已经漏了口风。”若芸说着,冲她一笑。

 若芸说罢便命人沏茶、送来了点心,同晓红优哉的闲话家常,瞧都不瞧地上噎的楚如兰。仅朝门口张望了几回。

 “姐姐,您方才来的路上得的消息可靠么?怎么这会子还不见人?”晓红见她等了许久还未有人来,便出声问道。

 “自然。”若芸轻啜一口茶。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正说着,便有人推门而入,朗声道:“丫头,你动作这么快,倒是让我过意不去啊。只是怎么都要等早朝结束,再让他来。”

 于百泽轻松的调侃着,面带灿烂之笑负手而入。身后还跟着个穿朝服的老头。

 “爹?!”楚如兰死死的盯着于百泽身后的老人,不敢置信的呼唤出声。

 楚大人瞧见眼前的场面,顿时吓得呆立当场。别说去扶女儿,连求情都未开的了口,仅不知所措的站着。

 “爹?”若芸冷笑一声,怪道。“你也知道他是你爹?你不知这勾结离国之罪是要门抄斩的?”说着便去看许久不见的舅舅。只见他又苍老了些,可又像是精明了些。

 楚如兰顿时怔住,瞪圆了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老头,你混到京城府尹也算有点见识了,总该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你还是速速招了,免得本王费工夫。”百泽懒懒的往侧坐上一靠,对着楚大人提点道。

 “于王爷明鉴!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楚大人面色一凛,忙拱手弯

 “那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了。”若芸又饮了一口。瞟了眼地上的楚如兰,道。“你若还是不说,那本宫便当你楚家是这主使之人,将此告之皇上了?”

 “不——!别连累我爹!”楚如兰恨恨的叫出声来“要是门抄斩,你也有份!”

 “那可不一定。我姓苏,你姓楚不说,眼下我是皇上的贤妃,横竖皇上都不会办我。你可以不信,不如试试?”若芸语气轻巧,将利害关系同她分析了个透。

 “可不是嘛,死到临头还嘴硬,不知给你血海棠的人,会不会帮你爹收尸。”晓红托着腮,佯装随口一说。

 楚大人急了,不等女儿开口便径直走到她跟前,抬手便给了她一下,厉声道:“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爹吩咐你在宫中小心着,你竟然去什么离国的事!还不快招?!”

 “我…我…”楚如兰顿时颤抖起来,泪如雨下“我说!是…是德妃娘娘,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侍婢给我的!”

 “名字?”若芸见她松口便顺势问道。

 “好像叫雪竹…”楚如兰说完,便低了低头,和盘托出“当你被废入永安宫,我本想去看看你。谁知德妃娘娘派了人来出主意,说胡婕妤既没了孩子、大势已去,还那么恨你,不如就借刀杀人,这才给了我血海棠,让我旁观就好…”

 “雪竹?”若芸眯起了眼,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怎奈宫妃侍婢的名字太多太杂,一时居然想不起来。

 “好你个墙头草!平时看你同胡舒儿亲近的很,看她没了孩子,你居然立刻投靠德妃!”晓红看着眼前曾对自己和若芸颐指气使的“楚小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叫雪竹,不如早早命人去查,也好还楚大人一个公道。”于百泽懒洋洋的说着,不妨多看了楚大人几眼,眸中带笑,语气生冷“不过,只怕这些人,早被撤换了。”

 “撤换…”若芸想了又想,记起自己中毒昏之时,荣锦桓为了以防万一曾一天换一批宫人,其中有人便叫“雪竹”,而那名叫雪竹的婢女曾在她苏醒之时第一时间同自己说话,并且递上了茶水,而那茶水被赶来的怀王制止!

 “原来是她!”若芸霍然起身,只觉得浑身发,自己差一点就又死了一回。

 “姐姐,是谁啊?”晓红见她恍然大悟又后怕的神色,不伸手扶了她。

 “是个被撤换的宫女,眼下她或许被料理了。”若芸有些不甘的攥紧双手,自己在乾元宫见到的那名宫女想来早就被遣出彤月宫,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啊?那可怎么办?”晓红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楚昭媛借力打力、想要除掉德妃娘娘。”若芸瞅向楚如兰,故意她道。

 “不!我说的句句属实!血海棠从哪里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楚如兰十分诚恳的抢白,又急切的看着楚大人。

 “贤妃娘娘,小女一时糊涂,还望娘娘开恩啊!”楚大人总算听明白来龙去脉,顾不得长幼尊卑,直接朝若芸跪下。

 可他还未跪地,便被有力的手提着肩重新站直,只见于百泽咪咪笑着,冲他揶揄道:“楚大人可千万别如此,贤妃娘娘只是问话,这决断的可是皇上。”

 楚大人白了脸,终于噤声。

 “贤妃娘娘好大的气派,连本宫都要拦!”德妃上扬的语调传来,只见她一身锦绣珠翠,气急败坏的掀开珠帘、又被把守的侍卫拦下,隔着中庭与屋内的若芸遥遥对视。

 若芸见她来的正是时候,瞥了眼她的脚边,无辜道:“姐姐此言差矣,你方才掀开的珠帘上,难道不是挂着皇上的圣旨?”

 德妃一愣,这才去看被自己用力拂开而落地的明黄卷轴,不骇然。

 “皇上有旨,除了本宫和本宫允许之人,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若芸淡淡的重复着旨意,侧转身去。

 德妃脸色一沉,狡黠一笑:“那么,请贤妃娘娘允许本宫旁听!”

 “当然。”若芸抬手示意侍卫放她入内,自己则坐到了屋内的上座。

 德妃匆匆入内,一眼便见到了地上匍匐颤抖的楚如兰,抬头一看,于王、楚大人,还有身为将军夫人的侍婢晓红都皆列其侧,只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坐下。

 “那么晓红,我们刚才问到哪里了?”若芸佯装糊涂,朝晓红道。

 “额…”晓红忙点了点头,轻咳一声“方才问到,德妃娘娘的侍婢雪竹,指示楚昭媛劝说胡婕妤对娘娘你下毒。”

 “放肆!”德妃猛的拍了扶手站起,朝楚如兰怒斥道“本宫统领六宫任劳任怨,定是你觉得本宫太过公正、无法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竟用此等事来污蔑本宫!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本宫便判你个嚼舌的罪!”

 “我…我…”楚如兰当即觉得自己前有得罪苏若芸,眼下又卖了德妃,俨然里外不是人,挤出几个“我”字后竟晕了过去。

 “如兰?!”楚大人这回急了,忙奔过去推开侍卫、将她抱起。

 “哼,不过是畏罪,心中有鬼。”德妃见她晕厥不能再说话,便松了口气,满意的坐下。

 “德妃娘娘所言极是,畏罪之人必定心中有鬼。”若芸莞尔一笑,朝她面赞许,又冲晓红颔首道“还劳烦将军夫人带人证来。”

 德妃一听有人证,倒有些不安,可若芸镇定自如,朝晓红会心一笑,而晓红则忙朝候着的宫人吩咐,不多时便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眼老头进来,浑身都裹在绸缎里绷着,显得滑稽无比。

 晓红见他识趣的行礼,忙禀告道:“人人都知他是全京城最享盛名的锦衣坊的老板,偏偏上元节他店铺被毁,重建破费银子,所以他是恨极了西离人。碰巧最近京中不大稳当,有那么些浑水摸鱼的人想做些买卖,这血海棠便是西离人给朝中大员的东西。”

 “血海棠是西离之物?”德妃顿时惊诧万分,不等若芸开口,便劈头问道“既是朝中大员,你又如何知晓?”

 “娘娘明鉴。”胖老板抹了把汗,转了转小眼睛,赔笑道“这朝中大员们也是普通人,家眷量体裁衣便在我店里闲聊,说是西离人进出府门被某家小孙女瞧了去,惹得人心惶惶不说,那一朵朵鲜红滴的毒花可是见所未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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