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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证
 若芸气的发抖,终于冷笑一声,走到楚如兰跟前,没等楚如兰反应过来,抬手便狠狠的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

 楚如兰愣住了,刚想还手,另一边脸又挨了一下,整个人都给打懵了。

 “来人,把楚充媛宫里的人都拖出去责打五十!”若芸抬眸看了眼胡舒儿,又道“妹妹还是小心肚里的胎气,我的朝宫可是出了名的寒,妹妹若有什么闪失可全怪楚充媛听人言语替人出头、引你至此的。”

 胡舒儿脸色大变,踉跄着退后一步,门外的宫人听到命令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德妃娘娘到。”一声通传,让屋的人都静了下来。

 德妃着正光、迈正步,已然由人扶着入内。

 第一眼便看到楚如兰双颊通红,德妃的眸子里经闪过一丝嘲,转眼看着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寝宫内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不由皱眉道:“胡婕妤通知本宫说是贤妃招她问话,本宫是怕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特来看看,贤妃,这怎么回事?!”

 若芸看了眼德妃,微微行了礼:“姐姐怕是听错了,若是妹妹招胡婕妤问话,怎的会让楚充媛把我这寝宫给砸了?”

 “德妃姐姐!贤妃姐姐她动手打我,妹妹也是有实证,这才敢替姐姐和众姐妹讨个公道。”楚如兰哭着上前,对着德妃附耳道“贤妃娘娘趁皇上不在,在宫中偷人。”

 “啊?!”德妃大惊失。接过楚如兰偷偷递上的一封信。

 若芸顿时变了脸色——这是荣玉芸公主给她的那封!原来那遗失了,竟是被楚如兰或者胡舒儿捡到…不!

 她扭头却没找到那小宫女,她记得那正是这名宫女唤了她起身。她才丢了信,原来是借机“献宝”了!

 “贤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德妃拆信看着,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若芸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德妃原来不过一直等机会。

 德妃之所以是德妃,是因她早就清楚家族失势乃强弩之末,她除了保住后宫地位别无他法。而作壁上观、看着宫中嫔妃争斗,顺手推人下水才是上策。

 只要有机会,德妃会除去她。

 若芸冷笑一声。坦然答道:“姐姐,这封信并非出自我手,不信姐姐可以找人验验笔迹。”

 “你也可找人代笔!”胡舒儿立刻接口道,寸步不让。

 若芸神色稍敛。终于提了口气道:“既然各位如此猜测。不如让常德来同我对对女史的记录,再让老嬷嬷来验下,看我可有偷人之实?”

 她吐出这字句已是腹屈辱,只觉得自己心肺都一起颤抖了起来。

 此话一出,楚如兰和胡舒儿同时没了声响,宫人们则纷纷惊讶的瞧着苏贤妃面不改的立着。

 德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皇上圣恩眷顾朝宫的次数几乎数不胜数,即便罚了跪地也只跪了一。想不到苏若芸直到今天还是完璧!

 “这信我暂且收着,等皇上回宫后定夺。贤妃。本宫会先让常德与你对峙。”碍于更多的侍卫涌入朝宫,德妃难得的不予追究,冷声道“查证之后若传言是假,谁嚼舌的都拖出去绞死。”说完铁青着脸转身便走。

 楚如兰脸色很是难看,不仅没能闹成事,反而还了她一个清白,忙跟着德妃身后的宫女一起溜了。

 宫人们见主子开溜,争先恐后的纷纷逃走。

 胡舒儿硬撑着面子,扶着太监的手腕一步一步,缓缓转身离开,愣是没有对她行礼。

 待人都走干净了,若芸看着室的狼藉,猛地冲到柜门前打开暗格,那不起眼的梳妆盒还躺在里头丝毫未动。

 她不由的松了口气,紧接着觉得万分疲惫,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有错,那封信如果是她写的、早早的写给他的,该有多好…

 她苦笑一声将柜门合上,便听到恭敬的跪地声,她转身,见荣逸轩“百忙之中”匆匆赶来,侍卫已经将这里围的水不通。

 荣逸轩竟换上了软甲,她远远的看着他疾步而来,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戮气息。

 待他走到跟前,她神情一松便觉眼眸生黑、软倒跪地。

 迷糊糊中荣逸轩大吼着“请怀王”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却成了蚊呓。

 她只觉得自己脑中嗡嗡作响、手脚麻木没有知觉,不知多久才缓缓醒来,自己正平躺在榻上,而荣逸轩却早已走了。

 她扭头,看见怀轩墨目不斜视的坐在她边上守着碗热气腾腾的药,不苦笑自嘲:“我这回自作孽快死了,你倒是也肯来救。”

 怀轩墨这回竟连叹息也不曾有,确认她清醒了,站起身便走,半个字都未同她说。

 她觉得周身的气力都像被干一般,抬手都费劲,吃力的扭头看去,门口的守卫增多了,那些瓷片也给清扫一空,有些珠宝首饰在宫人翻的时候怕是给顺了去。

 她望着空了许多的屋子,顿时觉得自己是到了冷宫,不由兀自冷笑,她只怕还是会去冷宫的,或早或晚。

 她挪了挪身子想端药碗,猛地觉察出自己一只手里攥了东西,她狐疑着摊开手,那金色的雄鹰便映入眼帘——荣逸轩那方收回的金令不知何时到了她手里,还给小心的拢在袖内。

 他当初给她金令是让她自保,眼下他知道她朝宫横遭冲撞,若她有金令调动侍卫便也能自保了…

 她目光一敛,收起令牌,紧接着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熟悉的药味充斥口腔,她发现这是最开始那药的古怪味道,不仅苦涩而且腥甜的很,这回她倒是直接下去,连眉头都不曾皱。

 怀轩墨倒是真的去给她配齐了救命良药,只是他医得了她的病,医不了她的心,更拒绝医治这摇摇坠的江山。

 苦涩在舌一路蔓延到肚子里,门外有叩门声响起,传来常德战战兢兢的声音:“娘娘,德妃娘娘有令…”

 怕是荣逸轩才嘱咐过侍卫不准接近,她看着他的影子在擦拭着汗水,不由得放轻声音道:“常公公请进。”

 侍卫听到她的允许这才让开路,若芸心中冷笑,荣逸轩到底是做足了准备,表面上还维持着宫中的常态,故而德妃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常德多不见竟比先前苍老许多,垂首跪在门口不敢入内。

 “常公公不必多礼,进来吧,有话直说,本宫不会迁怒于你。”若芸宽慰几声,将药碗搁在边桌上。

 “常德死罪。”只见常德大着胆子进来,到了榻前又一次跪下了,小声道“娘娘,奴才知道娘娘冤枉,奴才不敢问娘娘什么,只求娘娘开恩。”

 “本宫冤枉?瞧瞧这门口的侍卫,可都是王爷的人,本宫的确一点都不冤枉。”若芸笑道,心中冷极。

 “娘娘,王爷对外说是皇上有令…”常德轻声告诉她。

 若芸默然,无论谁的令,宫中的妃嫔只喜你争我夺、群起攻之。

 “也难怪,只有那些被皇上的晕头转向的女子,才会真的信这是皇上的口谕,皇上要下这般旨意从来都是盖了印的。”她说完,边的冷笑渐渐隐没下去。

 常德见她隐晦的坦言,猛地朝她磕了头,依旧不敢大声:“娘娘,无论皇上是否委屈了娘娘,可在这宫里头我常德瞧得最清楚,皇上他平生没这么信过人,就连太子的时候也不曾将人放在心上过,如今还望娘娘救救皇上,不要助王爷寻得玉玺…”

 常德涕泪纵横却不敢哭出声,俨然已经受制于人。

 “玉玺,在哪里?”若芸幽幽的开口,她终于察觉荣逸轩在宫中这么久,定是要找到玉玺——也只有找到玉玺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他继位,否则便是落下千古骂名。

 “回娘娘,老奴…”常德出了为难的神色。

 “公公但说无妨,本宫就是为了阻止王爷才落得被囚的下场,本宫早就没有选择了。”若芸合掌紧握、攥着那令牌,冷声道。

 这令牌在前线救过她,这令牌让百泽为了她而去救后防,这令牌也让她在千军万马之中被荣逸轩认出。荣逸轩因顾忌收回了它,如今又为了她能自保而又给了她。

 还记得那他的承诺,如今他就要兑现了——胜利在望只差玉玺。

 “老奴不是不肯说给娘娘听,老奴实在是不知道。”常德面愁苦,又磕头“皇上并未交给老奴玉玺,皇上从来将玉玺收的好,娘娘…老奴还要回去给王爷审呢。”说着,常德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若芸瞧见他手腕上伤痕累累,定是先前给绑了很久。

 “公公请起,问完话可要还本宫一个清白。”若芸伸手扶起了他,故意高声道。

 “是!”常德喜出望外,瞧她是应了,便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慢慢的离开。

 若芸松了口气,瞧着门外守卫森严却无异动,自嘲这病的也真是时候,荣逸轩到底没用心再把眼线安在她这里。

 “求皇上,平安无事。”她呢喃,心中忽而生出一丝希望来,荣锦桓是个聪明之极的人,他绝不会死在离宫,也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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