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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好久没有写信给你了。至于原因,我想,你该是知道的吧!我生小宝宝!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喔!

 名字已经取好了,她叫做“雷朵”很好听的名字吧!我希望她像花儿一般娇美,又不知该让她当哪一种花儿,于是,就叫“朵”!现在的她,刚吃在小上睡着呢!

 有了孩子,我觉得自己也开始有了当母亲的自觉了。我希望她快快乐乐的长大,是一个快乐的女孩。雷少任也很疼爱她,下班时常常会带各式各样的小玩具给她,现在,小朵的房间堆了雷少任和她那些叔叔姑姑送来的东西呢!

 昨天雷少任甚至还买了一件小女生穿的洋装,兴高彩烈地告诉我,那是要给小朵穿的,不过,那可是三岁的小女生穿的小洋装呢!小朵还要等好久才能穿呀!为此雷少任还被我嘲笑了许久,真是个傻爸爸。

 有了孩子,我出门的时间开始少了很多,一个人时,我常会抱着小朵,不断地想象着:如果这是我和哲玮的小孩该多好呢?如果不是因为婚礼前月事才刚过,我真的会以为这是我和哲玮的孩子。我和哲玮,也许不需要像雷家这么富有,小朵也可能不会有这么多叔叔伯伯和姑姑送玩具给她,但是,我一定会用我的全力把小朵带大的。

 不过,我和哲玮今生今世真的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小朵的出生,似乎也让我成长了、老了不少,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努力不要想起哲玮,好好照顾小朵,认分地做雷家的太太吧!你说是吗?

 祝福我吧!小恋,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子、好母亲的。

 **

 窗外是一片阴沉的黑,但偶尔略过天边的闪电,却使得这样的夜一点也不平静。

 是午夜了,断断续续的闪电打雷之后,开始下起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上、屋瓦,发出像是子弹撞击般的声音,笼罩了整个梧桐居。

 雷少任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打在屋后小树林中的树上、地上,许久,不曾说任何话,也没有移动过,只有屋外院子里的水银灯暗淡的光芒照进屋内,把他那高大而孤单的影子投在地上,看起来更加的凄冷。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下着像这样的雨。就是在这样的雨天,他挚爱的女死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山路上。

 雨很大,白色的BMW就这样掉进了山路边的坡道下,当时若玫把小朵紧紧抱在怀里,车子被摔得扭曲不堪,但她的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有额前致命的一击夺去了她的性命。

 也许是在那一次撞击就立即死亡了吧!若玫的脸上没有什么痛苦或受惊吓的表情,在擦去了血迹之后,反而是出一张素净美丽的脸庞,上面还有着坚决的微笑。

 那朵微笑很美,像是她平最喜欢的紫桔梗,却奇异地绽放着红的花朵。但美丽又有何用呢?佳人终究是断魂了呵!芳魂至今也仅剩土一,徒留给活着的人不胜欷吁。

 “若玫…”到底为了什么,她要离开自己呢?

 砰的一声,雷少任的手狠狠地捶着窗旁的墙面,全力的一击,像是要把怀的愤恨和悲恸发出来一样。

 他是哪里冷落了她?哪里对不起她?为什么她的不快乐、她的心事都不愿意告诉他,不知他分享呢?他是个失败至极的丈夫吗?在这样的大雨中逃开自己,她到底要去哪里?

 “若玫,回来!回来!”像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雷少任猛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哭号着。

 “回来呀!我求求你,回来吧!”这是两年前他来不及对尚若玫说的话,雷少任不断用手撕扯着地毯,对着窗外的雨夜大吼。为什么自己不早些发现?那么,若玫和小朵也许就还活着。

 只要她们活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呀!他的权势、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一切,只希望能够换回她们,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回来,回来,若玫…”不知哭喊了多久,嗓子哑了、干了,阵阵的嘶叫成了低低的呓语和哽咽,雷少任双手抱头,连睁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窗外的雨势随着夜更深而转剧,每一滴的雨、每一次的雷,似乎都让雷少任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让他再一次感受到面临心爱的人死亡的恐惧。

 不要了,不要再下雨了!他真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有谁可以来救救他?救救他离开这个地狱?

 雷少任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连带地拉倒了一旁的窗帘和桌巾,布帛的撕裂声,桌上的花瓶和酒杯随着桌巾而摔落在地上,在凄冷的夜里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碎声。腥红的酒洒了一地,就像当时尚若玫额上的鲜血一样令人触目惊心。

 “少任…”房门无声地开了,一个淡紫的影子朦朦胧胧地出现在门外,幽幽地唤着那个心痛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模糊离的影子,就这么飘忽地站着、唤着,只用一对深情凄楚的眸子瞅着雷少任,没有向前,也没有再移动。

 乍听到那个声音,原本俯趴在地上的雷少任全身一震,他停止了哭泣与呻,抬起头望着门外。

 “若玫?是你吗?”昏黄的光线,雷少任看不清门外女人的表情,但她身上那件淡紫的衣服,不正是尚若玫生前最常穿的睡衣吗?

 细肩带、淡紫的丝帛料子仅及膝,上面还用的丝线绣上一朵朵盛开的桔梗,那是他费了几番工夫央人找到布料与绣工特地订做裁绣的,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件了。

 听见他唤着尚若玫的名字,门外的人无声地走进房间,脚步还是那样飘飘忽忽的,看不出来是在走还是在飘。

 修长纤白的腿缓缓地移到了雷少任身旁,一双白玉般小巧的赤足站在他面前,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若玫…”伸出手去抓住了睡衣的下摆,恍惚中似乎还可以嗅到尚若玫生前常用的沐浴香的香味,教雷少任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幻觉。

 “是你吗?真是你回来了?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在外头飘了两年,她终于要回家、要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情不自地,雷少任半坐起身,伸出双臂抱着尚若玫的双腿,顺着她小腿的美好曲线一路抚上了她的膝、她隐没在裙下的大腿,她的玉肤冰冰冷冷的,像是才刚由水里出来一般,冷凝中却又隐隐约约地带着几丝暖意。

 双腿被人紧紧地搂抱住,站着的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她由着雷少任这么抱着,没有挣扎,还弯下了身,用手细细地梳理着雷少任凌乱的黑发,似水的双瞳是依恋的深情。

 双手顺势而上,雷少任的双臂伸入衣服内搂上了她不盈一握的柳糙的大手恋着她柔致的肌肤,手指来回地摩挲着丝帛似的腹。他的头靠着她的,感受着丝质的料子平滑地靠着自己的感觉。这样的情景,有多久没有发生了呢?

 叹了口气,她主动以自己的双臂抱着雷少任的头,把自己的下颔轻轻地靠在他的额际,慢慢地摩擦着,感觉到怀中的男人已经在衣下把手环过自己的、背,牢牢地搂在怀里,两人的肌肤赤地相接触,明知一股情的味道在沉沉的夜里会更加急速地发酵着,但她仍然没有想逃离的念头。

 他的手爱抚过她前高耸的浑圆,轻抚着她的肩、背,梳着记忆中那一头乌长的青丝,隐约中,他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了,脑中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黑暗,他停下了抚触的动作,理智渐渐清醒过来。

 “少任,别再伤心了…”她仍然没有反抗、挣扎,只是心疼地低唤着、搂着他,企图用她柔弱的双臂抱着他的宽肩,给他一丝丝自己仅有的温暖。

 “你在做什么!”没错了!料定自己想的没错,雷少任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抓住她抚在自己肩上的手质问着。“我…”她被吓了一跳,霎时从雾似的意识中清醒,眨了眨眼,只说了一个字,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别开玩笑了,穿着若玫的衣服,这么装神鬼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雷少任皱了皱眉问道,心中却奇异地没有生气,只是充了希望又再一次破灭的无奈与失落感。

 “我没有装神鬼,也不是想做什么,你不是想见到她吗?我只是试着想达成你的愿望罢了。”叹了口气,戚梧恋说着。

 没错,她是戚梧恋,无论再怎么相像、伪装,她也不可能会变成尚若玫,不会是雷少任思思念念的尚若玫。丑小鸭再怎么长得像逃陟,终究也不过是只鸭子罢了。

 “多事!”放掉戚梧恋的手,雷少任干脆别过头不再看她。

 每年的今天,他的心情总是特别暴躁,却又分外脆弱。轻易的一点心思、计谋,就十分容易让他陷入往日的宫之中,而自己最不堪一击的一面居然就这么被她看见了,让一向在她面前自视颇高的雷少任有些恼怒,只能假借不耐来掩盖这份难堪。

 “真的吗?我真的是多事吗?”看雷少任不再看着自己,戚梧恋拉着他的衣领,强迫他回过头来看着她。“为什么要转过头去?为什么不看看我?我算什么?我是谁?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她知道雷少任时常无意中把她当成尚若玫的影子,她没有任何怨言,毕竟她欠尚若玫的恩情太大了。但是,真正的她呢?雷少任看见真正的戚梧恋是在何时?为什么自己要有这么一张脸?

 因为有了这张脸2,她才能受到尚若玫的帮助;有了这张脸,雷少任才会让她留下来。但是,戚梧恋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那么痛恨自己的长相。

 “别在今天和我争论这些好吗?”雷少任有些无奈。他看着戚梧恋眼中盈盈的水光,心中挣扎着。

 自己对她不是没有惑的呀!虽然几分酷似若玫,但两个人毕竟是全然不同的人,只要仔细一瞧,马上就可以分辨出两人的不同。

 受她吸引、爱她吗?雷少任不愿这么对自己承认。若玫是他的,他挚爱的,他一生的爱在两年前的今天就已经完全用尽了,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分给别人,他不能对若玫不忠实,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这份感情。

 “我没有争论。”戚梧恋说着“你说吧!今天你想见到的人是谁?全梧桐居里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何必隐瞒?不就是尚若玫吗

 尚若玫,这两年中,还是留在这个家里,一点一点的,从旁人看着她的眼神,和遗留在家中的残像,戚梧恋觉得,自从她到了这里,她不停地在追寻着尚若玫的过往、身影,探究着生前的她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为什么会死去?是尚若玫的魂魄指引她到这里来的,进入梧桐居,寻找纠在其中的情谜与过往。

 这样的长相左右了她的生活、她的心,现在,连她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小恋…”

 “嘘…我是尚若玫,不是小恋。”用手轻轻捂住他的,戚梧恋柔柔地说。

 今夜的她,是尚若玫,不是戚梧恋。

 也许,早晨起时的她还是戚梧恋吧!但是,遇到了方哲玮,感受了两个人的过去,看了雷少任的多情与心碎,她心中那份属于尚若玫的感情就升起了。

 她是尚若玫。

 “若玫…”被她柔弱的语气惑了,雷少任低低地唤着亡的名字,语气中还有些不确定。

 “是的,我是若玫是尚岩玫。”主动拥住他,戚梧恋笑着应和。

 戚梧恋消失了,留下来的,只剩下可以安慰雷少任的尚若玫。今夜的她只想安慰这个心碎的男人,只要可以让他不再那么难过,那么,她是戚梧恋或尚若玫,谁会在意?

 **

 夜深了,暗黑得像是上等的黑丝绒密密地覆盖着大地。

 屋外的大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但月儿没有出现,云层仍然厚得连一颗星子也透不出来,四周围只剩下清冷的空气和几许衣帛被掀动的声音。

 她是谁?

 望着此刻正躺在自己上那个微眯着眼的女人,雷少任有些微的愣忡。

 在若玫的祭的夜里出现,又躺在以往两人爱的大上的女人,难道不会是若玫吗?更何况,两个人的五官是那么神似。

 深深浅浅的紫,桔梗花图形…长时间以来,这些都成为雷少任追忆思念尚若玫的桥梁,看到这些东西,他没有理由要怀疑这个女人还是别人。何不让自己就这么沉沦在往日的情感当中,哪怕只有一夜也是好的。

 至少在今夜若玫回到了自己身边,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还要多费工夫去猜测些什么?

 那么,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想到另一个女人?一个虽然长得和若玫神似,但眉宇间却总是闪着慧黠和坚强的年轻女孩?

 脑中这么思考着,但雷少任的双手仍然无法克制,他无言地扯下了戚梧恋睡衣的肩带,将它拉到她的双臂,松松地挂着,仿佛随时都可U松一般。

 感觉到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肌肤,戚梧恋反地打了个哆嗦,全身的神经似乎在瞬时绷得死紧。她睁开眼,看着此刻俯视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他在想什么?能够再这么和尚若玫肌肤相亲,不是他夜思念的事吗?应该要高兴才对呀!那么,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凝重,像是在思考、挣扎什么?

 像是在鼓励他,戚梧恋伸出双手抚上了雷少任支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双臂。纵然是隔着衬衫,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手臂结实的肌,此刻绷得好紧、好紧。

 怎么了呢?戚梧恋用指尖轻轻地来回搔刮着雷少任的手臂,想让他轻松一些。

 “若玫!”不起拨,雷少任忘情地喊出了亡的名字,紧紧地拥住了戚梧恋。

 乍听到这个名字,戚梧恋的一颗心仿佛在雾中猛然被拉回了现实,让那些在雾里显得如此凄美丽的风景完全暴在残酷的阳光下,出丑陋的本

 “若玫、若玫…”

 耳边的呼唤声没有停过,戚梧恋咬咬牙,她还是没有勇气回应雷少任的叫唤,只能小心地眨掉自己的泪水回拥着他。

 你可知,虽然我代替了尚若玫,但这每一次的拥抱、每一滴的泪水都是戚梧恋的呵。

 怀中的人儿没有否认,雷少任也逃避似地不愿再细想那么许多,像是即将溺水的人在汪洋中抓住了一浮木,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一个用力,他干脆连那件淡紫的睡衣也不肯花心思了,直接就这么撕了它。

 罕见的暴吓着了戚梧恋,原本有些的她低喊了一声,随即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开始不能自已地羞得脸通红。想伸手去遮掩,却又认为这样的羞涩似乎不该是夫间该有的反应,只好偏过头去强忍着窘态。

 “若玫,我好想你…”少了衣服的遮蔽,戚梧恋前那一对高耸的浑圆完全揭在雷少任的眼前,一对粉红色的花蕊像是在引他似地轻颤摇晃着。而雷少任也不再顾忌,伸出双手捧住了它,口中诉说着对尚若玫的爱语,轻轻地吻上了它,企图重温旧时的爱

 前的火热教戚梧恋忍不住嘤咛出声,随着雷少任游走的灵舌与双手,她感到自己的下身开始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那陌生的感觉燃烧着她,教她不脑扑制地不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逃开,却又舍不得,只好紧紧抓着雷少任的宽肩,期望能在自己被莫名的感受没之前先抓牢他,却忘了他正是那个会让自己沦陷得更深的来源。

 “若玫,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不会再离开我,好吗…”去了戚梧恋身上的最后一件屏障,雷少任让她完全裎在自己眼前,抚摩着她光滑的肌肤,他的脸靠在威梧恋的腹边,两手一边来回抚摩着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一边闭起眼问着。

 懊怎么回答呢?戚梧恋不知道。

 “好不好?别离开我…”看她一直不回答,雷少任有些耍赖兼恶作剧似地伸舌轻了一下戚梧恋的大腿部,追问着。

 “啊!”自己的私处突如其来地被人这么了一下,戚梧恋反地叫了一声,随即挣扎着想要躲避,无奈身体被人压制着,教她根本动弹不得,只有承受的份。

 “怎么样?答应我…”一边追问着,雷少任变本加厉地继续进攻,舌在其间不停地来回吻着。

 “停…我…不要这样…”戚梧恋不住他这样的逗,下半身原本不过是小小的火苗逐渐扩大,继而扩散到全身。

 戚梧恋娇着,那又酥又麻的滋味令她騒得难受,浑身像爬了小蚂蚁般,让她只能弓起身于,根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答应了,我就停。”看到她的反应,雷少任忍不住笑了,坏坏地威胁着。

 “答应…什么…”此刻的戚梧恋神智不清,早忘了最初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回身紧紧地搂住她,雷少任在她的耳边低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

 这不过是个逃避。

 他明白,要求这样的答案只是在逃避罢了。但逃避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只要今夜,他只企求今夜能够听到这样的承诺,让他可以暂时麻痹自己,忘掉一切的现实。

 “嗯…我不会离开你…”像是在安慰一个小男孩,戚梧恋搂住雷少任的头,低喃着承诺,声音有着浓浓的哽咽。

 不过就是一夜,有什么关系呢?这几个月来,她已经看了太多太多他逃避、伤心的样子了,不过是给他一个只存在于夜里的虚无承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够快乐,纵然…这样的喜悦短暂得只有一夜。

 听到这样的答案,雷少任的拥抱更紧了,心中充斥着五味杂陈的复杂情感。

 小恋和若玫是不同的。他很明白,纵然再怎么自欺欺人,再怎么放纵自己、装糊涂,一个男人纵使在黑暗中也能明白分辨出自己子的身体,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混?

 小恋比若玫丰些,人也比较高,反应不同,息低的声音也不同,更何况自从若玫生了小朵之后,下腹部就大了些,也多了一条剖腹生产的痕迹,这些都是年轻的小恋所没有的。

 不过就是一夜呀!连让自己装糊涂一夜他都做不到。他知道自己搂着她、吻着她,唤着她“若玫”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在哭泣的,他不想,也不愿让她流泪。

 推开她,让自己清醒过来吧!

 他做不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就像是带了把利刃,狠狠进了自己的旧伤口,虽然是让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重新出血,但也同时清理了让伤口难以愈合的坏疽,虽是万分疼痛,却看得出一线生机。

 他心里一直渴望着她所带来的温暖,就像是夏日的阳光照进了黑暗的城堡一样,教他怎么推拒得了她?他需要她,让一直绕周身的恶寒痼疾消失。

 至少,今夜他需要她的温暖。

 “不要离开我,小恋…”紧抱着他,雷少任衷心地要求着。

 突然听自己的名字,戚梧恋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雷少任,费尽心力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搂紧了雷少任,戚梧恋坚决地回答。

 不需要借口,也不必再用尚若玫当作理由,戚梧恋在心里诚实地告诉自己,今天晚上是她自己愿意和雷少任在一起的,不是为了别人。

 长夜将尽,黎明马上就要来临了。

 **

 天不知何时已大亮,是屋外的阳光照进房里,照上了戚梧恋的眼,她才蒙蒙地清醒过来。

 上的另一个人还在沉睡中,睡的脸庞少了平的孤傲暴戾,也没了昨的悲恸,反而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似的,好梦正酣。

 “少任…”轻轻地,戚梧恋双手抚上了雷少任的脸,低唤着。

 平她从来不曾当面这么险过他,也唯有昨,借着尚若玫的名义,她才敢这么叫他,就像她真是他的一般,而现在,天亮了,梦也醒了,她只能这么偷偷地叫着他。

 翻个身,睡梦中的雷少任反地抓住了戚梧恋的手“若玫…”

 听到这个名字,戚梧恋愣了愣,紧咬着下,才能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傻瓜,哭什么?

 一切都是自找的,自愿扮成尚若玫,上了雷少任的,现在的她能说什么?早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不是吗?

 “若玫,不要离开我…”睡中的雷少任完全不知道一旁人儿的心事,仍然半呓语半低喃着。

 没有回答他,戚梧恋小心地出自己的手,缓缓地、轻轻地,生怕吵醒了梦中的人。

 天亮了,梦的确也该醒了,现在,在阳光下的人是戚梧恋,她不需要再回答什么了。

 细心地为雷少任盖上薄毯,戚梧恋踮着脚尖走出房间,在门掩上的那一瞬间,终于失控地痛哭失声。

 好痛…她的心好痛,这一场梦,醒得居然那么残忍。

 漫长的一夜,在阳光下仅存的只有真正属于她的那一句话:不要离开我,小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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