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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又是一年过去,卓妙丽即将十八岁。等这部片杀青,她就要全心准备联考。她承诺影歌,到时一定公开她考上哪个学校。

 近来卓妙丽淡出歌坛,经纪公司安排她参与程又杰和李可芬主演的连续剧。她看完剧本后的反应是…

 “为什么要我演白痴?我看起来很蠢吗?”

 “这个角色不是白痴,只是很善良。”经纪公司的人解释说。

 如果白痴的定义就是善良,那这个角色还真是他XX的超级善良呀!男友被抢,钱被骗光,被坏姐姐陷害而落入困境,再一次次原谅她,遇上危机只负责哭,不懂自省,完全无行为能力,这不叫白痴叫善良。

 但卓妙丽还真是演活了这个白痴。

 只要睁着一双冒泡泡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眼蓄泪,对她来说根本不必演技;反而角色个性抢眼的李可芬被压抑,只演出姐姐的五分坏,抓不到惹人同情的髓。

 要不是经纪公司不准她演反派,卓妙丽还真想接演这坏姐姐的角色。

 在一旁欣赏他们的对手戏,空档,她顺手递出正在享用的零食说:“可芬,吃不吃洋芋片?”

 “哎哟!吃那东西会发胖、长痘痘,不太好吧?”李星妈抢先尖着声音,意有所指说:“要是我们可芬因此少了几个镜头,会不会有人渔翁得利呀?”

 “喔!难怪可芬的皮肤这么好。”卓妙丽笑笑,不再说什么。

 这么无微不至的母亲,让卓妙丽格外感谢老头的无为而治。

 就连杨君秋视她不见的态度,都是一种自由与放纵。

 一旁的程又杰连招呼都不打就伸手抢食,嚼声喀啦喀啦地,亲蔫与默契看红李可芬母女的眼。

 卓妙丽的脾气慢慢磨圆,瑞士小刀已束之高阁,人缘渐入佳境。这对母女,却是她一直博不得认同的对象。

 这部片的光采全在卓妙丽与程又杰身上,李星妈耿耿于怀;而平常的李可芬虽碍着母亲,仍会对她抱以歉笑,今她冷淡无言,并非在乎角色的评价,而是嫉妒男主角程又杰明显偏爱卓妙丽。

 唉!她人到哪里,绯闻就到哪里,这是靠绯闻起家的后遗症。

 “晚上一起吃饭吧?”程又杰在收工时第N次试探。

 近来方幼柔与程又杰的姐弟恋闹得轰轰烈烈,程又杰这么密集约她,都让她推掉了。

 “不怕你的‘柔姐’吃醋?”卓妙丽这次没直接拒绝。

 “那个…呃…偷偷告诉你,那不是真的啦!”他低声说。

 她“喔”一声。这种八卦本就难辨真假,当事人不是不肯说,说了也不见得是真话。

 “怎么样?”程又杰再问一次。

 偷瞥李可芬一眼,他们的亲昵出她的不友善,她的态度惹了卓妙丽。

 “好啊!”年龄相近的圈内男孩,程又杰是第一个约她的。不单女孩,这个年纪的男孩也爱作梦,他们多半偏好黛玉式琼瑶女主角型;而卓妙丽在圈内不清不白的恶名,加上前一桩天王级绯闻,他们不是不敢、就是不屑接近她。

 程又杰有胆量,不愧是今年度最红的小天王。

 只是这小天王浪漫有余、识人不足,他真当卓妙丽是个清“蠢”少女般伺候。说真的,十八岁的男孩这么会照顾人,再过几年肯定更吸引人。

 很有姚天王花心的潜力。

 思绪到此为止,卓妙丽不再想下去。程又杰的殷勤却处处触动她,惹她躁动难耐。与他走在东区,程又杰专挑暗处,痹篇人。她一路茫然地跟着,忘记痹篇某些定点,等到一群人围上才知道后悔。

 惨了!这里是东区不良帮派出没的地方,他们好死不死闯进来。

 “这里的规矩你们知道吗?”带头的人问。

 不等他说,卓妙丽马上下首饰,上道的程度反而让他们称奇。

 程又杰想阻止她,她低劝他屈服。这些人可不同于西门町的小混混,打赢了就算;他们抢地盘、索保护费、买卖麻葯违品,打杀做恶的程度,可比明的黑道之星,少惹为妙!

 他们乖乖掏出值钱的东西。

 年纪轻轻就全身上下是名牌,金卡现钞一大叠,拦路的男男女女不睁大眼。肥羊那!

 “我们可以走了吧?”程又杰问。

 “等一下!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你?”一名少女说。

 几人商议着要清他们身分,卓妙丽知道躲不掉,听命卸去伪装,摘下帽子与墨镜。

 “是我。”她无奈地说:“好久不见了,各位。”

 “丽丽!?”他们齐叫,看看程又杰,再看看她。“原来那个明星真是你!”

 他们是卓妙丽昔日友伴。在那段荒唐国中年代,卓妙丽混帮派混得有声有,一度让老大看中,还几乎传承首位给她。

 那真是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卓妙丽同他们混时,只给一支行动电话号码,没留下其它联络线索,才得以全身而退。刚身时,她常在梦里追悔;他们的义气曾是她所向往的,然而一次与别帮派火并的过程中,她亲眼见到老大对非我族类残酷的手段,断腕切指,她怕极了!突然觉得他们不过理念不同,划清界线就好,何必见血拼命?慢慢地,她开始疏远这些人。年纪渐长,她更是看清这些人所谓的“义气”不过就像民族主义,是凝聚同侪向心力的东西,是政客凝聚人心的工具。不分是非黑白,不问公理正义,假义气(民族主义)之名,就得以为所为!?

 这跟她心目中的行侠仗义相距太远,她庆幸离得早。

 偏偏她现在又自投罗网。

 “你叛帮遁逃,我们还没追究呢!”首领身边一个女孩说,她是昔日与卓妙丽争夺首位的头号对手。“现在你说,你要怎么赔罪?大明星葛殷殷原来出身黑道,这条新闻值不少钱吧?”

 程又杰惊愕地瞪她,仿佛见鬼。

 卓妙丽无心安抚他,她迳自说:

 “威胁、敲诈、勒索,这就是你们说的‘义气’?朋友一场,都让你们这么对付,现在我要还是你们自己人,会不会早被宰啦?”

 骇到极点,卓妙丽想起他们的习恃强凌弱;若出惧忌,铁定完蛋,还不如正面对决,也许有一丝身机会。

 首领是个生面孔。在明白卓妙丽是谁后,他将她看了又看,兴味无比;大概想不到他坐的位置原本该是这位明星美少女所有。

 “那么,规矩你很明白。”他说:“动手吧,赢了的话,这些东西你就拿回去,输了…你人得要回来!”

 疏懒许久的筋骨,能比得过他吗?答案很快决定。卓妙丽发觉这位仁兄并未尽全力,他猫捉老鼠地耍她,在最后关头才一举击败她。

 卓妙丽坐地悔恨,牙咬得死紧。首领笑眯眯的那张脸,不难看,甚至称得上俊,不时受到他身边的女人投以仰慕眼光。但他的笑脸隐隐透另一层暖昧意义,卓妙丽只觉堕入地狱般骨悚然…“丽!”

 一声急切叫唤,一辆跑车停在他们面前,跳出来的是姚远。男男女女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偶像般欣喜。

 “哇!原来这条绯闻也是真的!丽丽,你真行!”他们其中之一叫道。

 毕竟他们还不到二十,对这方面消息都感兴趣,姚远的萤幕形象又最对他们的味;若不是碍于首领,可能早就蜂涌而上要签名了。

 姚远看这阵仗,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他简洁地问:

 “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承受姚远的人情,像她演的白痴角色依赖男人拯救,这让卓妙丽心不是滋味,盖过获救的感激心。

 一场赢了的架,再附上折扣后一百万买断卓妙丽的过去,姚远顺利带走两人。

 但卓妙丽气他的跟踪,她拉着程又杰而去,让姚远白白英雄救美。

 “柔姐是于靖风的,你是他的,老的少的都是别人的!我是不是要等到成了真正的天王,够老够有钱了,才追得到女人?”程又皆凄笑说。

 看清卓妙丽与姚远的真面目,程又杰仍与她对戏如常,偶尔还调笑几句,也算胆子不小。

 姚远简直是香港古惑仔的活范本,现场亲眼见证的人都这么认为。演过那么多古惑仔角色,怎没人怀疑他是真混过帮派?但若非姚远身系这些传奇,随口唬得首领一愣愣,拳脚又不差,他们也许会受更多刁难。

 “他又来了,要不要去跟他说句话?好歹谢谢人家嘛!”程又杰呶呶嘴。

 片场外一阵騒动,头也不必回就知是姚远,卓妙丽头疼万分。他来讨人情?还是最近于靖风与方幼柔和好的消息振奋了他,他也想来个Happy

 ending?

 其实她也有这个遐想。只是,认识至今,卓妙丽已经被他们之间反覆多变的关系给烦了!她暂时按兵不动。

 姚远今天又讪讪而归,但不表示他的行动就此打住。

 几天之后一个晚上,卓妙丽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打的是手机,来源不可辨识。

 “喂,你好!我这里是‘综艺万象’节目的现场Call-out单元,我是白薇。请问你现在在看电视吗?”

 白薇是难得不以美与黄腔立足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卓妙丽相当喜欢她,她马上打开电视。

 笑意盈然的白薇,身边杵立一脸凝重的姚远,节目仿佛正在进行什么计画;卓妙丽的心陡地一跳。

 “看到我没有?”白薇朝镜头挥手。

 “看到了。”她愣愣说。

 “看到我旁边的人没有?”

 “…看到了。”

 姚远紧抿,脸肌僵硬,言又止地,让卓妙丽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姚远长吁口气再说:“你…想不想我?”

 他知不知道现在是对谁讲话?是号码CALL?还是特意挑她?电话中从头到尾没叫出她名字来呀!

 “你想不想我?”姚远追问。

 紧要关头,卓妙丽竟想起那个不相干的人物欧奇。他怎不阻止姚远这近似败坏行情的公开告白行为?要是她坐上天王位置,说不定也会同她哥一样,为了宝座安稳,抵死不肯承认情人存在…喔不!连她哥最近都屈服了,姚远一向又不在乎这些…

 “你到底想不想我?”姚远不耐烦了。

 “想你也不会告诉你啦!”卓妙丽提高音调。比狂呀?来啊!

 “那你到底原谅我了没?”他委屈兮兮地说。

 不愧是掌控镜头的高手,…举一动扣住臂众的心,看得女观众痴心醉,巴不得电话是打给她的。

 “你要怎样才原谅我?”他苦着脸提议。“奔吗?”

 “…神经!”她大骂。“你从洗发、洗面、沐浴、子弹内、香港脚葯膏…从头到脚的广告都拍过,早被看光了!奔有什么看头?人家早就看到不要看了!”

 “哗!”全场哄然,显然想偏了去。

 “你记错了!我股,可是没拍过子弹内广告,更没拍过香港脚葯膏,马桶广告倒是有。”他羞答答地。“不过,重点部位没,你又没看过…”

 “哇!”全场叫得更是沸腾。

 “Stop!不要说出来啦!”她红着脸大吼。“那…”他搔搔头说:“说我爱你好不好?”

 好、好、好…好俗!好烂!没创意!越级无聊!听到不要听了!…可是泪水竟不试曝制地冲上眼眶。呜…她竟然这么好哄,真是没志气!

 “好啦好啦!拜托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原谅你啦!”卓妙丽终于投降。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他耍赖又问。

 “再问我就不理你了!”她威胁。

 姚远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

 白薇恭贺他任务达成,与“神秘女郎”的对谈顺利,自始至终不曾抖出她名字。他们的八卦够泛滥了,就算现场臂众鼓噪、甚至疑心这只是个安排好的骗局,大多数人仍会猜是她吧?

 这活在水银灯下的天之骄子,连道歉、告白都在众目睽睽下;跟他在一起,日子恐怕永远平静不了。无妨!她正值青春年少,特爱这种乘风破的调调,也许他们之间,仍会这么反反覆覆下去吧!到时受不住先喊晕的人,也许是他姚天王喔!

 大家走着瞧!

 转眼两年过去,多少明星殒落,多少新星又窜起。

 于靖风与方幼柔的婚礼将要举行;陶心纯被天后方幼柔取而代之;程又杰急起直追,声势直天王们;艾伦的新工作室营运状况不佳,为此离弃罗香玉;李可芬的第一张唱片被评得一无是处,为了替嗜赌的母亲还债,她从南到北走秀尚且不够,传闻她将是下一个应召入侍的圈内际花…

 “你放了周舒宁一马,人家高不高兴?”卓妙丽偎在他怀里问。

 “连谢都不说。”姚远轻哼。

 “你欠人家比较多,别计较这个。”

 “她活该!”

 卓妙丽瞪他一眼。

 “人家不过想拿贞来换你一张饭票,你吃干抹净了走人,饭票也不给,还怪人家你?她生了病、得厌食症,痊愈了落到去拍三级片,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你放她一条生路,你姚天王这么狂?她固然有错,可比不上你的错!”

 姚远知道又犯了她的忌,连忙赔罪。

 “我们不要为别人吵架好不好?”他低声说。

 “对不起!我有点烦。”她额角,起去倒了杯水喝。“老头最近又了一个女人,气得秋姨生病住院。都几岁的人了,还在搞?将来我老公要是这么花心,我直接剁了他!喔不!吧脆不要结婚,不要生孩子,说再见时还省事点。”

 姚远一凛,浑身上下不对劲。

 大凡进演艺圈的女孩子,向往名利,谨记趁着当红钓一张长期饭票,传统的程度远胜过平常女孩;周舒宁即是一例。

 反而是这个世代的年轻女孩,不甩责任,不向往家庭,甚至讨厌孩子…姚远觉得像遇上一个前所未见的难对手。

 人家不图地久天长,反而让他气躁难安。

 一代新人换旧人是演艺圈法则,三十一岁的姚远正值事业巅峰,丝毫未疲态;二十岁的卓妙丽也正值盛放年龄,在学校与事业间穿梭,好不得意。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

 男人越老越值钱,他不乏年轻女孩青睐,不过她们已功利许多,直截了当要求人财两得,不成功便爽快走人,去找下一个目标;从没一个像卓妙丽,只图他一颗心。这是姚远眷恋她的原因。

 在一起久了就会乏累,他又是个子,维持这段两年多的感情,已是前所未有的纪录。曾经他也有过矣诏的念头,但她仿佛不在乎,随时有分手的准备;或许是她父亲给的阴影,她比他更漂浮不定。

 即使在她十八岁时已被他给拐上,姚远仍感觉从未捉住饼她。谁说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是死心塌地的?起码卓妙丽例外!

 怎么会这样?生平第一次有结婚的念头,对方却是个惧怕婚姻的人,这算不算是他以前连花业的报应?

 圈内的男星普遍不想早婚。山河代有美人出,女人又向往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于是一个死守,一个狩猎;当他们想定下来时,不愁找不到年轻漂亮的老婆,于是男人乐得身经百战直到婚前那一刻…甚至延续到婚后。

 但这条定律近来一次次被挑战。

 前几天,他收到欧奇来电抱怨,怨他哥哥被一个十九岁小女生给骗了感情,连同婚戒聘金房地产统统一次卷光逃跑,涓滴不剩。

 “四十岁?四十岁妄想跟十九岁小女生在一起,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姚远落井下石说。

 “你是旁观者,当然清醒。我哥是想,人家肯跟他在一起,一定是被他的条件吸引,是真的喜欢他,才不怀疑这么多哩!”欧奇顿了下说:“说不定在你的小辣妹眼里,三十岁跟四十岁差不多,还不都是差一大截的老头子!你也好自为之。”

 姚远当时嗤之以鼻,现在想来有些冷汗淋漓。

 “如果我今年四十岁了,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他下,圈住她的问。

 “如果我今年三十岁,可能会考虑换人。”她回头斜睨他。“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男人四十就走下坡了,一尾活龙的广告卖的是安慰剂,像我老头那种天赋异禀的变态,毕竟是少数。”

 眼见姚远变了脸色,她忙又笑说:

 “骗你的啦!要看我到时还爱不爱你,再说了…”

 姚远捶顿足。这一世代,这个叫什么e世代的,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中!真是教他英雄气短!

 “哪!红色炸弹,准备钱吧!”卓妙丽递给他一张喜帖。

 帖子里,于靖风和方幼柔的璧人婚纱照,教人眼晴一亮。

 “他们就这么结婚,太可惜了吧?你哥才三十三哩!”姚远盯着照片说。

 “你的偶像要结婚,你舍不得?”卓妙丽侧头看他,笑容玩味。

 “怎么又来了?我是…我是很崇拜他没错…”他痛苦地承认。“我不在乎他们结婚不结婚,只是他再过两年就要退休,太可惜了!他起码可以红到四十岁!”

 “喔!我懂了,如果你现在就退出,我也很舍不得。到现在你还是我的偶像哩!”她笑笑又说:“不过,我哥的志趣已经不在演艺工作上了,反正他已经为了老婆而跟老头和好,准备接掌‘飞扬’,换跑道是理所当然。至于我未来大嫂,她走的是实力派路线,结婚对她的事业不会有影响,你就祝福他们吧!”

 仿佛失去一个奋斗目标,那种失落要谁才能懂?姚远怔怔不语。

 “我哥说,你比他更适合吃这行饭,后就是你的天下,你少个对手难道不高兴?”她问。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他急急问。

 “是啊!他说过你是天才,不像他是苦学派的。你花三分力,他得用十分,未来十年演艺世界是你的天下,我若是你,一定拖到四十才结婚。”卓妙丽中肯地说。

 乍听于靖风给他的评语,姚远真是飞上了天。有什么比劲敌的承认更有价值的?

 三十年搅在心的结,已捆成…枚老茧,茧中是他对于靖风又妒又羡、可望不可即的心情。而今这颗茧一破,姚远有如新生的蝶,振翅飞。

 人人都需要偶像,偶像亦有偶像;同象徵理想中的自己,异则是理想中的对象。但理想即是理想,与现实是差一大截的,姚远不笑了出来。于靖风是他永远无法达到的理想典型,而他的才华也是于靖风谦称不如的,他们是争了大半辈子的敌人!?

 有什么好争,还不如把握自己手上所有。

 “现在,我的偶像是你。”姚远笑着对她说。

 “为什么?”卓妙丽欣喜地笑问。

 “只有你是能把理想跟现实扯上,并且真正去实现的,所以我真崇拜你。”他含情脉脉地说。

 所以从现在起,他要锁定这个目标,将她这理想变成现实,在他四十岁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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