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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婴
 七月半,河灯璨

 孤魂,人心幻

 彼岸回念旧人缘

 此岸灯火人心浅

 此岸莫彼岸序

 彼岸莫扰此岸清

 1外汇冥币

 “楚一一,老娘给你说,银行高柜真的不是可以长久待着的地方,这种地方从来没有阳光照得进来,哗啦啦机器一响,全是脏兮兮的钱粉味。”

 “你又犯什么事啦?”

 “我收了一叠冥币。”

 “你没过点钞机啊?”

 “我过了,点钞机没有叫,然后我拿手上一看觉得不对,一抬头我面前根本就没有人。”

 “你给我接着编。我要工作了,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再说吧。”

 五点四十打发完最后一位顾客,我将抽屉打开,紧张的清点着自己的库存现金,旁边的男生突然大叫,我抬头看见类似美元的外币,可是仔细一瞧上面却印着一亿元整的字样,经理上前将冥币了出来,点了点美元库存发现时对的,便指责着开起了玩笑。

 我清点清楚自己的钱币,看了看门外的时刻表,六点十分。

 可是我的目光却停在的农历期上,农历七月十五

 脑海中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七月半的那首童谣,依稀记得,最后的两句。

 此岸莫彼岸序,彼岸莫扰此岸清。

 2扰的次序

 六点半大家都陆续离开了银行,等着千千来的自己百无聊赖的走进了监控器,输入密码和用户名,我混乱的选了一个时间。

 我看到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面色惨白的男人将一张颜色奇怪的外币递进了窗口,然后柜台的男生将外币放进了外币统一的盒子里面。

 男人沉默的看着监控器,如同从监控器中看到现在惊讶的我一样,那个眼神好似求助又好似威胁。

 男人的样貌很熟悉可是影像并不清晰,我蹲在地方按放大的按钮,却看到一双手覆盖在屏幕上,顺着手的方向,我看到的一个高大的男子的身影,灯光从他的头顶散落开来,晕染着他的轮廓。

 “你就是下一个!”

 “楚一一,你对着一片雪花片的电脑发什么蠢呆啊?”秦千千大声的责怪着我,我看见电脑屏幕上一片花白,之前的画面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还看见的。”

 “你做梦吧,今天我们全行的监控系统都出问题了,调不出来图片。”

 “你知道什么?”我警觉的看着千千

 “喏!”千千从包里出一张塔罗牌给我。

 “世界?”

 “是逆位的世界!”

 3救命

 我和千千晃到单位背后新开的一家餐厅吃饭,刚刚开业的泰式餐厅,千千说他家的菜品味道还不错,可是那种装潢风格种让我有一种马上要发生血案的错觉,或者某个菜里面藏着蛊毒或者降头之类的影子,老板是个中年的高个子男人,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他是我们单位经常来换零钱的顾客,叫于冲,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的感觉,但是有总觉得亲切。

 “你看到那个人了吗?”点完菜,千千凑到我耳边直接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应该趁着那双手在的时候抓住那双手,可是我却错过了机会。

 脑海中不停回响起那句话“你就是下一个。”

 “算了,别管了,反正我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大神,出了事,自然有人会顶着,银行那些冥币自然不会存在在任何人的记忆里的。好好吃饭。”千千说着,动了筷子。

 “千千你给我算一下吧。”

 “你怎么啦?今天怪怪的,我一天只能算一次,不然就违背我的血盟了。”

 “呀,我都忘记了,好饿哦,吃饭。”

 千千说她去上个厕所,没有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环视了一下这个餐厅发现,整个大厅只有我和千千两个人,暗红色的厚重帘幔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发光的壁火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卫生间突然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也许是第六感的缘故,我警觉的摸出了手机壳中的刀片冲了进去,看见千千伏在马桶边上,而那个男人正将千千的头往里面按。

 我用刀片将千千的手指划开,将鲜血点在男人的头上,突然燃烧起的蓝色的火焰,卫生间一片安静,只剩下千千烈的息声和我的呼吸,脚步声渐渐近,我看见老板一脸惊讶的看着坐在卫生间地板上的我们和一地血迹。

 4弟弟

 我和千千编了一个殉情的故事,于强细致的帮千千包扎好伤口。

 “小姑娘,活着,一切都好商量。”于强说着,眼泪突然了眼眶。我警觉的看了看于强自己办公房间的摆设。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他和老板并肩站在桌面的照片框子里,照片中男人的手搭在老板的肩上,两个人微笑如

 “老板,他是?”

 “他是我弟弟。今年车祸去世了,去世前,他和我要钱,说要去泰国玩,我不给他就生气的跑了出去…”

 “所以你开了这家店,还给他烧了很多美元。”

 “你怎么知道我烧了很多美元?”

 “猜的。”

 我其实很想白他一眼,我悄悄将照片拍下,出了门,我给千千看了照片,不出我所料,他便是在千千柜台上递进美元冥币的男人。

 千千走进厕所就被他制住,千千只能通过比如玻璃镜子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千千血中有着物不敢靠近的物质。

 千千说,她听见男人对她说,让她还钱。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和我一起上班的男生。

 5梦魇

 火苗猛的窜了起来,少年反的往后退,却失足落入了绿城的母亲河里,突然刮起的大风将本来温柔燃放的幂币堆一起推下了河面。

 漫天纷飞的火苗伴着幂币头向河边散步的千千和我砸来,千千本能用手挡了一切,而我却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求助的眼神,不凶狠,不幽怨。

 我用手抓起一片着火的冥币,一些奇怪的画面突然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刻着奇怪文字的石壁,裂开的墙面,沿着石壁留下来的粘稠体,一双布血丝眼睛在镂空的花纹中往外张望,水漫出墙面一片腥红。

 “一一,你看到什么了?”

 千千好奇的看着我,我却一下子不知道应该组织怎样的言语去描述刚刚的场景。

 “你眼睛的颜色都变了,快点告诉我嘛,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可是比你多混几年的老前辈。”千千一脸傲娇的说着。

 “救起来了,救起来了。”

 我和千千好奇的凑到前面去看,居然是我们柜台上面的小哥,我大叫着让围观的人群让开,留出足够的空间对空气,混乱之际,千千会意的将手上的ok绷去掉,凝固的血突然变成一股蓝色的电侵入皮肤,我按着以前学会的急救术按着他的腔,不一会他边吐出来了一些污水,可是却如同中了魇一般,嘴里胡乱的说着,救他以及什么水下面有人之类的胡话。

 120赶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平静得湖面,白色的鸟突然受惊的飞了起来,可是湖面还是一片平静。

 而人群之中,一个模糊的影子让我心里突然一惊。

 6票

 “一一,你看。”千千手里拿着一张打的发票在我眼前晃动。

 我取过放在手心,暗黄的灯光下,我清晰的看见那家小店的名字,《泰味》,就是我和千千吃饭的那家餐厅。

 “滴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我把发票落在了湖水里,湖水打着卷儿下了那张票据,如同想要掩盖什么似的。

 “喂,领导啊!”

 “千千,你今天是不是忘记设防啦?我们行的报警器在报警唉,你在哪里啊,你赶快过去看看。”行长在电话那头开始咆哮,我一脸惊慌,比起看到那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我觉得我人生中最害怕的就是下班以后银行打来的电话,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事。

 “我陪你回去看看吧。”千千理解的说着。

 “你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好汉子。”我开心的抱了抱千千。

 “去你的,老娘是扶柳柔弱的姑娘。”

 我夸张的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7苗文图腾

 苗疆的巫毒和泰国的降头是否一脉,争论千年从来没有一个结论。只是顺着历史的变迁,泰国的相关产物,无论是佛牌还是降头术都进入了现代人的视野,而苗疆的秘术除了苗药闯出了名头,其他的均隐匿于深山的黑苗寨子,包括苗文。

 而绿城之中,还有一处刻着苗文。

 “千千,我觉得今天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需要有个心理准备哦。”我想到看到的那些场景提醒着说道。

 “一一,你觉得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呀,七月半的序,本来就是很大的问题,一开始就是我和那个男生应该出事的,你救了我,必然有鬼索命呀。”千千嬉笑着说着,还作出一个鬼的样子嚎了一声。

 单位位于绿城的老城北门,微微突出地面的地方有一座旧时的烽火台,明明就是一个小坡还偏偏被称为官山,好似有多高多大似的,泰味和我们行其实都是租用图书馆的铺面,只是一个是正面,一个是背面,都位于官山的南面,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官山的形状,可是这次和千千一起的自己,却突然发现官山周围的建筑围起来如同一个棺材一般,四周方正闭合的样子。

 “一一,你知道吗?官山以前叫棺山,后来觉得不吉利就给改了名字,这是解放前的葬岗,政府改成官山以后,还说什么风水好,出官带财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千千凝视着官山的石碑介绍小声的和我说,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得单位特别的冷,而别人却丝毫察觉不到,原来是气过重的原因。

 “所以,今天凶多吉少?”我问道,千千没有回答我,低着头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转过街角,储蓄所租用的大楼已经眼前,绿色的玻璃墙砖上绿城少数民族的文字被镌刻在墙身。

 那些文字突然一下子苏醒了我的记忆。

 奇怪的文字并不是我认为的泰文,而是苗族文字。

 8尸油

 赶到单位的时候,内部警报还在呼呼啦啦的鸣叫着,吓得周围围了不少的大叔大妈,议论纷纷,千千在外面和他们解释,我则开门进入封闭间进行解锁。

 由于当时着急,外面的灯都没有来得及开,我就进入了封闭建,门一关上,我才发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我试着用手摸了摸墙壁上面的按键,确定以后按下,警报解除,可是那种鸣叫的声音似乎还在脑海中晃,让人感觉晕眩。

 我用手扶着墙,却意外的触摸到了奇怪的粘稠体,心里一惊想开门出去却在慌乱中找不到开门的红色按钮,而封闭间灯的按钮消失不见,黑暗中摸到冰凉的保险柜,突然忍不住叫了起来,脑子里面全是棺材的样子,猛的往后退又触及了应急灯,报警器再次开动,紫的灯光猛地亮了起来,第一次因为那样的灯光而感到心安。

 借着灯光看到手上的粘,淡黄到几乎透明的颜色,沿着天花板低落在报警器的操作面板上。

 是什么?

 却听到千千在外面敲打门的声音。

 我打开内灯,解除了报警器,打开门看到一脸着急的千千。

 “你们怎么啦?”

 “我应该问你怎么啦,进去都半个小时啦,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呢?”

 “半个小时?”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表。

 “千千,你见过这个吗?”

 我将手伸向千千,千千却下意识的躲开了,眼睛里写了恐惧。

 “尸油!”

 9眼睛

 我和千千顺着尸油留下来的痕迹望着天花板,其实那是一个镂空的夹层,中间大概半米来开,去年装修的时候打开过一次,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

 “知道怎么上去吗?”千千问道。

 “图书馆的二楼。”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图书馆博物馆这类的建筑一定要设计成那种奇怪的样子,回旋的楼梯,让人产生晕眩感的高度,以及围墙外壁的奇怪少数民族图腾与苗文。

 二楼的回转楼梯,我和千千小心翻过玻璃的栅栏,一个半米的小口,进入一个便是半米来高豁然开朗的空间。

 各种杂物堆砌着,黄灯光透过蓝色的玻璃照了进来让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光晕,而镌刻在外墙上的苗族文字,透过灯光印在里面的白色墙面上,我走上前看着玻璃墙体,才反应过来那些文字并不是直接刻在楼的墙面上,而是刻好以后通过粘贴的方式包裹在蓝色玻璃墙面上的。

 “你知道这些苗文的意思吗?”

 “老娘研究是英语和欧洲占卜,你问我这么接地气的东西是要我穿着晚礼服跳秧歌吗?”

 “哦,要是能知道这些苗文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墙外的苗文大意是绿城山好水好城市好,但是你不觉得只有这个字印在墙面上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字不是对外宣传的意思。”

 “外墙的苗文是上下读的,而这几个苗文是横着一排的,如果真的是有意义的文字,那就和唐诗里面的藏头尾一样,另有含义。”

 我从玻璃墙面退开,用手触摸着对应面的白色墙面,发现白色的墙面上有着奇怪的纹路,若不是用手触摸根本感觉不出来那种细致的雕工,表面普通粉刷的墙面只是一层刮了粉的纸壳,我小心翼翼的抠出一个小边拉开一小片墙面,居然是刻了小字的墙体,而那些字和灯光印进来的苗文一模一样。

 “是诅咒!”千千突然叫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百度啊!有几个字查不到,但是里面我能查出来的几个字里面有封和亡两个。”千千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走到我的前面,手机上显示的字体确实与墙面上的一模一样。

 千千蹲在地上用手敲击着夹角的墙面,那个清脆的声音和其他地方敲击墙面发出的沉重击打声完全不用,如同金属一般,我将手机还给千千送手机中摸出刀片,剥离掉墙面的纸壳,千千用手指了指地面,我发现纸壳的连接地面的地方完全是掉的,黄的粘稠体让我忍不出想吐

 剥开的墙面是一个通风口的管道,被金属封着里面一片漆黑,我准备打开手机电筒却被千千一把拿住,千千用自己的手机上写到打草惊蛇。

 我突然心里一惊,这面墙的对面应该就是泰味的厨房,如果老板真的在这样的强光照过去不用说都暴了。

 我俯下身体,一片黑暗中,猩红的亮点出现在眼前,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一抬头正好撞上千千的脸。

 “你看到了?”

 “看到了。”

 10泰味

 你拿什么来换?

 一物换一物,才是最公平的法则。

 我和千千再次进入泰味,老板看到我们第一反应是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下来,而没有问我们是否需要吃饭,我和千千会意了一下,便说手机不见了,说可以打得通但是没有人接,所以想来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于冲看着我们两个笑笑说都九点了,他正在忙着收拾,就不帮我们了,反正餐厅没人,我们自己找就是了。

 然后自己进入了厨房,我和千千趁机到处溜达,而在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和千千都愣了一下,办公室的墙上挂着那句苗文,而那个位置,正是那个夹层。

 我忍不住,用手敲击那个墙面,墙角的位子,金属声清脆。

 “你们要找的不是手机吧?”于冲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表情冷静的看着我和千千,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你是黑苗?”我小声的问道。

 “你是眼,你是血师。”于冲突然说出的字眼,让我和千千倒了一口冷气,一旦被拆穿了身份,我们便没有任何可以反抗或者装神鬼的能力。

 “你们是想看看我的作品对吗?”于冲笑着说道。

 “我喜欢更有情调的光,你们不介意蓝色的星光吧。”于冲自顾自的说道,将房间中的白炽灯关掉,然后四面的投影仪透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这个方面如同在太空一般,他走向我,我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发抖,千千穿过他身边,跑到门边,却怎样都打不开门。

 “小姑娘这样可不讨人喜欢。”于冲站在我的前面面色温怒的对着千千说道,却突然扯住我的头发猛的往墙上撞去,我听见千千的尖叫,然后眼前一阵晕眩,回头却看到于冲已经冲到千千的面前将帕子捂在千千的嘴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你知道你要的只是你,楚一一”

 “那你还伤害千千。”

 “只是晕,我可不敢伤了她,她要是在我这里了血,我很多年的收集可都白费了。”

 11藏品

 “乖乖的,我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是苗人?”

 “是。”

 “你会苗文,还会蛊毒和巫术。”

 “啪”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觉得眼前有点晕眩。“小丫头,别多嘴,不然现在就给你下个蛊。”

 “你要我怎么帮你。”

 “找一个灵魂。”

 “所以,你故意烧了写着收款人名字的兑换银行的美元幂币,迫你要找的灵魂去兑换,随带还能找到多管闲事的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以前?”

 “没什么。开工了,小姑娘,”

 “在哪里?”

 “这里!”于冲的话音刚落,我看到挂着苗文的墙面突然打开,泥罐里面爬虫的声音,玻璃瓶子里培育的死胎,以及尚未成型的动物,成年人的身体被侵泡在药水里,而玻璃缸的爬虫堆里,蝎子和蛇正啃食着一对连体的双胞胎。

 我尖叫着往后退,却被于冲推着向前,我看到连体双胞胎睁开眼睛看着我,而四下无数的怨灵涌到了眼前,耳朵里充了哀嚎,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怨灵量,我站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黄体粘在牛仔上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真是胆小。”于冲不屑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把灵魂都封在这里,他们并不愿意留下来的。”我哭着对于冲叫到。

 “因为我想找到我的。”

 “你的?”

 “我并不是人类。”

 “不可能,千千可以看到你的。”

 “因为我是虫婴。”

 12虫婴

 连体婴能不能活下来不是看共用什么,而是看是否拥有两个灵魂。

 如果没有足够的灵,活下来也是枉然。

 可是有一种情况可以活下来,虫婴,借蛊毒活下来,然后将本没有灵魂的躯体装上虫的灵,活下来。

 黑苗的秘术,除了赶尸可以死人行动,还有虫婴,可是婴儿与虫共生,一般不可能正常的与人交流,而眼前的于冲却如同正常的人一般没有任何的异常。

 我抬眼看着巨大的玻璃试管,有一个女人安静的躺在里面,表情安详却又悲伤,身上繁复的图腾无一不再述说她的地位,那时黑苗族的标志,那张漂亮的脸让我觉得熟悉,好似见过,好似问候过,好似我能直接感受到她的感受一般。

 而于林就在她的背后,他是在求我。

 “楚一一,我希望你帮我找到我弟弟,我知道你见过他。”

 “为什么?”

 “因为蛊有寿命,而我不想死。”

 “可是那是你弟弟。”

 “那又怎样,他是我弟弟,所以他就可以在出生之初抢掉我出生的权利,毁掉我的一切,让我永远活在黑暗里,而他见过阳光,闻得到花香吗?你不觉得一开始就被注定的命运才是不堪一击的吗?”

 “他就那样轻易的死掉,为了他所谓的爱情,而我,我好不容易活下来,却根本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他死了就走了,怎么会回来。”

 “怎么不会?”于冲走到苗族女子的试管前,用奇怪的金属片敲击着奇怪的旋律,红色的虫子从女子的指尖爬出,女人的身体迅速的抖动,指尖出现很多蓝色的气泡,爆破掉,然后虫卵迅速钻入女子的皮肤,灯光的恍惚间,我看见于冲的弟弟出现在试管背后,一脸祈求的样子。

 “你看到他了?”

 “没有。”我狡辩着。

 “说谎不会有好下场的。”于冲弯下看着我,将手覆盖在我的脸上,我着眼睛却可以感觉到细小的虫游走在皮肤间的触动感。

 “他们一个死,一个不能独活。”

 13红线

 苗疆的女子常常被多情的男子视为不详之物,不过是因为苗疆女子的痴情,常常将自己和男人牵在一条红线上,而红线不过是对生的小虫,一只死另外一只必死。

 “夏莎没有死,所以于林必然没有走。”

 我惊讶的看着夏莎她的皮肤,她的脸,以及那些小虫子进入身体的脉络,我不相信她还活着,我站起来看着试管中的夏莎,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我不能相信她还活着

 “你好。”夏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并微笑着对我的了招呼,我吓得退了一步,于冲将手揽在我的上,凑到我耳边说“乖乖的,不然你就是下一个。”

 “其实她是要死了的,因为她背叛了我弟弟,而我弟弟给他下了红线,苗寨常常就因为彼此下蛊,最后一整个村寨都然无存,所以会蛊毒的黑苗都隐居在了深山,不再有村落,寨族的联系。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

 “夏莎背叛你弟弟,是因为你?”

 “你怎么?”于冲惊讶的看着我,我辩解道,你们小小的世界外人进不去,如果背叛,只能是你爸爸和你出了问题。于冲笑着看看我说,楚一一,怪不得我弟弟一直对你心心念念,可是却不知道你也最后落在了我的手里。

 心心念念?我在心里默默的回忆中生命中是否有着于林的出现。

 “夏莎的死,是她笨,对不对呀,夏莎?”于冲对着试管里面的夏莎问道,夏莎点点头带着奇怪的微笑。

 “我是虫婴,所以我一直一直活在黑暗里,和这些蛇虫鼠蚁为伍,我母亲却是是了不起的苗人,所以我活着,以虫婴的身份活着,我很感谢她,本来我并不恨我弟弟,但是我却发现他并不爱惜他的生命,他遇见了夏莎为了夏莎要死要活,红线也是我给他的,因为爸妈为了他正常的活着远离苗人的巫术,就没有教他任何的苗术蛊毒,当我看见他为了夏莎各种难过痛苦的时候,我在心里看不起他,看不起他拿了我的灵,享受所有的美好,却不去好好珍惜,那个时候我正好有时间接触夏莎,女孩子都少不了好奇心,我借着自己懂得这些蛊毒让她慢慢靠近,她或者是喜欢我,或者是仰慕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身边,我一步一步着于林发作,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我母亲,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并不偏袒谁,活下来是命,二十年后依然要争取的还是命,是她告诉我的方法,不像你们汉人,总是同情可怜,所以懦弱而不争,我只需要夺了他的灵,我便可以正常的活着。”

 “你这是杀了你弟弟,他也想活下去。”

 “自杀的人,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我无言以对,看见躲在玻璃试管后面的于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你看得见他对不对?他就在这里对不对?”

 14虫婴二

 “你会放了夏莎吗?”

 “会。”

 “你会放了千千吗?”

 “会。”

 “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

 “灵魂是抓不住的,除非自愿。”我看着于冲淡淡的说道。

 “时机造就一切。”于冲自信的说道,眼睛看着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二十分。

 “你知道今天的序吗?”

 “知道。”

 “甲午的七月半有一个小时的序期,我只需要在那个时候找到于林的灵,我便可以抓住,拥有他。”

 “那为什么一定要你弟弟的?”

 “因为我们是连体婴。只有它的最适合。”

 “他在,对吗?”

 “对。”我看见于林的灵魂在夏莎的身体背后若隐若现,可是我并不懂得如果我在银行遇见的是于林,可以解释成我们单位的地理位置,那为什么千千也能遇到了于林,以及五个车站意外的绿城河他也可以畅通无阻的出现,他明明可以正常的离开,为什么却如如今一般,假装被囚在这里。

 是假装的吗?

 我环顾了一下被于冲扩大的半米夹层,那对被啃食的连体婴中的一个正睁大着眼睛看着我,眼神中的力量丝毫无输给气势强硬的成年人,而另外的一个,肥厚的红色虫子正蚕食着另外一个脸颊,却丝毫没有一只虫子停留在右边的孩子身上。

 “那也是虫婴。”于冲顺着我的眼神解释道。

 “你从哪里得到的?”

 “夏莎的肚子里。”

 我惊异的回望夏莎,他覆盖着黑苗刺青的身体完全掩盖了她身体发生的灾难,只是夏莎的背后,我又一次看到了于林,那个让我觉得奇怪但是却无法解释的懦弱男人。

 “是你的孩子?”

 “不知道。不过,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到底谁会比较强一点。”于强说着,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打量着自己饲养的宠物一般。

 “你疯了,那只是刚刚出生的婴儿!”我话还没有说完,于强便拖着我将我的脸在玻璃的盒子面上,无数的虫子蜂拥而至,我尖叫着求饶,透过玻璃,那个孩子安静的抬头看着我,他的瞳孔迅速的收缩,明亮的眸子中,我并没有看见自己,而是夏莎。

 是身着华丽苗服的孩子夏莎。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告诉我于林在哪里?”

 “你会放了夏莎吗?”

 “会。”

 “千千呢?”

 “会。”

 “我。”

 “不会。”

 15秘密

 “你和夏莎一样。”

 火红的焰火突然在记忆中燃烧了起来,刺青的疼痛感明而楚痛,有人说,苗家的双身儿是一种幸运,因为有一个可以成功的离苗疆在城市享受正常的生活。

 而我,便是。

 十六年前的我和夏莎是都是苗族孩子中聪明而富有天赋的孩子,但是后来,我病了,成了那个天赋之下的弱智孩子,夏莎被点名为下一代优秀的苗女接班人,而我被送到了山外,开始拥有所谓正常的生活,只是年幼的自己,并不知道我的脑子没有问题而是视觉出了纰漏。

 “我是夏家的苗女,夏楚一。”于冲看着我,我微微笑道:“所以我才可以帮你找到于林,对吗?”

 “其实你爱的是夏莎,只是忍不了夏莎不爱你。”

 “你胡说。”

 “我是夏莎的双身姐姐,我知道我妹妹喜欢谁。”

 “你胡说,快点找出于林来,快点。”于冲对着我咆哮道。

 而我却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对面的夏莎,微启朱对我唤道:“过来。”

 “把我姐姐的试管打开,林冲在试管里面。”我颤抖着说道。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夏莎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然后我疯了三年,被送出了山里,而她成了苗女最为有潜力的孩子。

 我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当时的场景,毕竟她是我的妹妹,但是苗家的孩子又能怎样去抵抗命运了,离开得早也是一种幸运,至少我们至少不用像于冲于林两兄弟一样彼此置对方于死地。

 墙面的时钟距离十二点只有几分钟而已,于冲来不及多想便打开了夏莎的试管,我用手去拉夏莎,就在那个瞬间,所有的记忆变得明

 16回忆

 你来呀,你来呀

 为什么呀。

 你看这书上写的什么呀。

 我乖巧的走过去,年幼的夏莎和我穿一样的红色刺绣苗服,只是夏莎不知道我并没有打心眼里认可她这个妹妹。

 我讨厌她,可是她却是我的妹妹。

 我学苗文,她学汉语,但是彼此都知道一些相识的文字,那本书,我知道,那段文字,我也早早的看过,上面说,双生为煞。

 所以,我们刚刚出生,便父母双亡,是于林的父母养着我们,所以我们在各方面出类拔萃,只是想更好的活着,只是希望被收养着,乖巧机灵的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我过那本书,然后就瘫痪失明了,其实我知道,我被下来药,是夏莎,也只有夏莎可以做到,不然双身花,是必须要一起瘫痪失明的。

 而,那场事故,只有我,没有她。

 在那三年的黑暗里,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当我再次可以看到光芒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苗寨,我有了我现在的家庭,现在的生活环境,以及拥有了不被人看出来的双瞳,再次来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身上的刺青在繁复的清洗中消失,宛如新生。

 再也不曾回去,也不再去提及那个幼年的梦。

 年幼的回忆突然逆袭,大脑里快的翻转着,锁骨的地方突然一阵疼痛,我用手摸了摸,发现随身的红豆消失了,夏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试管打开,我想用力将夏莎拉出来,虫子从夏莎的身上抖落,密密麻麻的铺面地面

 我看见于林在试管的背后,推着夏莎的向我的方向,我看到蛊在夏莎的间窜动,我想推开夏莎,夏莎却顺势落在了我的怀里,于冲从口袋里拿出不知名的器皿,于林隔着玻璃如同被什么牵制住慢慢变得透明,蛊虫从夏莎的皮肤探出头,然后将尖刺刺入了我的皮肤,记忆突然变得混乱,我看见夏莎突然站了起来,虫子沿着她的意念涌向了于冲手中的器皿。

 器皿中的怪物探出头,猩红的眼睛环顾着周围,那双眼睛如同于冲刚刚看着我的一样,而于冲的眼睛涌出大量的鲜血将这个眼睛覆盖。

 怪物突然叫了起来,如同婴儿一般的哭泣声,却引得密室中的各种虫子争相爬入。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被控制。”于冲对着夏莎说道。

 “我当然不会被你控制了,不然怎么会让我姐姐骗你打开玻璃试管呢。于冲,和我斗你还太稚了,我可是你爹真正看上的传人,而你,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如若不是我怀了孩子,怎会被你关起来。”

 “于林呢?于林呢?”于冲突然对我吼道,我看到于林站在他的背后,脸上并没有胜利一般的笑容,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于林穿过林冲站在我的面前微笑,那种熟悉的笑容让我一下子想到很久以前那个害羞的孩子。

 夏莎走进于冲,在于冲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于冲,你被骗了。”

 17怨婴

 “我杀了他。”于冲说着,冲到我面前掀开我背后的连体婴玻璃缸,就那样短短的几分钟,我看见连体婴的另一方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右边的婴儿,睁大着眼睛看着愤怒的于冲,婴儿的左边是被蛊虫啃食殆尽的兄弟,血顺着婴儿的右边出,而婴儿却不哭不闹,比我还镇定。我看到另外一个婴儿顺着玻璃爬了出来,我想用手去拍拍他,却心害怕,只是灵的他必然对这个世界是怨恨。

 可是当我手触碰到这婴灵的时候,它抬头看着我,我看见那个千疮百孔的身体,它抬头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你值得更好的世界。”我忍不住落下了眼睛,小孩子用手触碰着我的泪,突然抖动了一下,然后灵魂变得透明。

 对呀,这样,混乱的世界,还是离开的好。

 玻璃中存在的男婴猛的用手抓住于冲手中器皿的虫子,于冲突然失去平衡摔进了玻璃,我看见器皿中的虫子拥有着巨大的盘,通过一条细细长长的带子连接着于冲的心房处。

 “住手,你会杀了他的。”我大叫着。

 夏莎蹲在我身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婴儿抬头看了我一眼,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是我身边的夏莎给予它的惊吓。

 婴儿张开嘴将那个奇怪的物种噬了下去,我忍不住吐了,我看见于林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瑟瑟发抖,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夏莎从玻璃试管里面出来以后,连灵魂都会感到害怕。

 我坐直身体看到夏莎的背后开着巨大的窟窿,蓝绿色的小型虫体覆盖着皮肤上,而那些皮肤早已体的侵泡中不堪一击。

 “夏莎,你的背。”

 “不用担心,我当初被丢去当蛊毒来炼的时候,受到的是更非人的待遇,我已经在恢复了。”

 “于林在这里吗?”夏莎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我顺从的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身边的于林,夏莎抬眼看过去,如同看见于林一般,夏莎对着空气说道,一会你哥哥也就死了,你也走吧,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怪谁,只怪我自己,但是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18

 我抬眼看着于林,他口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知道他并不想走,他想陪着玻璃里面的孩子,那个正在噬他亲生哥哥的孩子。

 “那也是你的孩子?”我看着夏莎问道。

 “只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但并不是我的孩子,你知道我生不出来孩子的。”夏莎看着我安静的说道。

 “生不出来?你?”

 “是呀,我已经是祭女了。”

 “你不想离开吗?”

 “夏楚,我打小就和你要的不一样,我要成为最强的苗女,学最狠毒的蛊术,成为为族人中最为尊贵的人。”

 “所以,你才尝试这么毒的法术,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点就死了。”

 “如果没有这么毒的法术,你知不知道你也差一点点就死了。很多时候,我并不想做,可是就是那样自然而言,自然而言的就成了,就走到了这一步。”

 19亡爱

 我确实是喜欢过于林,现在也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他才具有开启这个法术的能力,我爱他,可是他并不太爱我。

 他给我下红线蛊的时候,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内心欢喜,我甚至想过和他一起离开苗寨,然后成家立业,在城市里活下来,忘掉那些我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可是我慢慢的发现他对我越来越冷淡,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你的替代,虽然你离开已经十八年了,然后我故意去勾搭他的哥哥,希望借此引起他的在意,可是最后还是我去在意,在意他居然和外面的女人生了这对连体婴,当他抱着连体婴回来求我救他的孩子的时候,我就死心了。

 我便开启了这个蛊术,我将孩子放进我的身体,如我带毒的血去损害他们,在没有营养的情况下,一个必须活下来就必须取另一个所有,我把自己变成培养皿,于林不懂,而于冲懂,于冲知道这样下去我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他恨他,所以他杀了他。

 而孩子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奄奄一息,他以为他可以用虫术给两个孩子续命,却不知道其实已经不可能了,你夏楚的出现,只不过是他希望以你的命续我的命,毕竟我们是双生花。

 而他也希望通过甲午的逆位让所以一切回归,他不再是虫婴,而我也获得新生。

 本来我和他是可以的,我也大可以不让于林的孩子变成我的婴蛊,可是夏楚啊,你真是好命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只红豆蛊在你身上,我只能借你的血你的而不能借你的人,它和你签了契约,从此你便不受蛊毒侵害。

 我从玻璃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夺不了你的身体,于冲再好也夺不了我爱于林的那颗心,可是再爱又能怎样。

 我不爱,我便要一切都毁掉。

 这个孩子只能是我的傀儡蛊。

 而我,就此成为最强的苗女。

 甲午的序不就是造就为了六十年一位的苗女吗?

 20忘不了

 红豆生南国,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片黑暗中,有人念出这段句子,那时我最爱的句子,然后我得到了一颗圆润的红豆,挂在我的脖子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是谁,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中对我念过诗句,给予我这样珍贵的红豆蛊。

 我想不起来,一点点都记不起来,那句诗越发清晰,但是那个声音遥远而蒙,触碰在锁骨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味道,是谁?

 那个声音在继续,她说,夏楚一,愿意不再受到惊扰。

 是苗寨的人,但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那个熟悉的味道,我拉到一双呼呼的小手,我说,于林哥哥,我是要被送走了吗?我不想走。

 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来,我听到于林爸爸的声音,听到大祭司的声音,然后织在一起,但是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很鲜明的跃在那片男人的音之上,我听见她在哭,但是我也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想离开,从来到人世,这是第二次抛弃。

 我看不见,跌跌撞撞,摸到大祭司的衣摆,我扑在地上哭泣,说我很好。

 但是我还是被拉扯着,然后大脑和视线一样变得模糊不清。

 “你还记得那个小时候总是躲着不敢和我们玩得小孩子吗?”夏莎抱着孩子蹲在我面前。“他就是于林呀,你别看小时候畏畏缩缩,一说话就脸红,后来还是让我喜欢得不得了,只是最后我发现,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你的替代,而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份回忆。”

 “红豆蛊是他给我的。”

 “我知道,你还那样小,就有能力让他为了你偷出红豆蛊,你还真是讨人喜欢呀。我就恨你这点,装乖求怜的。”

 “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人疼,有人爱。”

 “弱者得不到生存的机会。”

 “那你又得到了什么,你害死于林,于冲,害得于伯伯家破人亡,你忘了当初于伯伯对我们有多好吗?”

 “对我们好?夏楚一,你真是天真,于伯伯不让于林学习蛊毒,却让我代替他们于家去学习这些狠的法术,他只是借我们两个,救他自己的孩子,包括那个于强。如若不是我发现了于强的存在,如若不是于林给我下了红线蛊,你真以为于伯伯会愿意让我学这么多最终他也控制不了的东西,其实你的失明和瘫痪就是于伯伯造成了,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就无法控制双生的我们。所以把我们分开,然后我无依无靠,只能乖乖在他身边,只是于林和于强被他保护得太好,所以他们的结局就是我回报于家最好的礼物,何况,我现在还有它。”夏莎拨动着怀里的小小婴儿,它不哭不闹的看着我笑,我看到它的瞳孔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双眼睛。

 22双瞳

 双瞳,有的是病变,有的是异禀。

 如同痴狂之人,有时候是疯子,有时候是天才。

 我看到虫婴于强,在我三岁的时候,无意中走进于家的地下室,那种木屋结构的地下室,一般都是用来圈养鸭之类的,我却看到有一个孩子,他站在楼梯口向我招手,让我陪他游戏。

 他没有穿衣服,侵泡在巨大的木桶里,绿色的植物飘在木桶上方,这是我和他的秘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口巨大的蛊虫,他说没有关系,让我摸一摸,而我却落荒而逃,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下室。

 直到有一天,于伯伯让我面对这阳光站立,然后他翻开我的眼睛,看在我一直藏在眼睛后面的秘密,他对我说,希望我去地下室陪陪那个男孩。

 我想带着夏莎,可是夏莎看不见他的存在,只看到巨大的蛊虫,因为年幼的虫婴还有固定下来的灵魂,所以飘渺不易让人察觉,以保护自己的存在。

 我才知道自己可以看见某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才知道原来地下室的男孩和害羞的于林一样也是于家的孩子。

 我害怕,于是我想尽办法让那个男孩讨厌我,最后我大着胆子想把蛊虫拉出他的身体,然后我被于伯伯严厉的责骂,我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便失明瘫痪被丢弃在远离苗寨的地方,被城市的养父母发现。

 我身上唯一的东西就是那颗红豆。

 23我一直爱着你

 尸油一点就着,泰味的餐厅大火,湮没了一切。

 我在不远的商店给夏莎买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她笑着说,这是她穿过最简单的衣服,如同现在是她心里最没有负担的时刻。

 她抱着我,她说,姐,我一直很想你。

 我说,为什么不留下来。

 她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然后抱着我们取名叫谢谢的人蛊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里。

 回到家里,我打开那个装着养父母捡到我的时候我随身的衣服盒子,那些脏兮兮的衣服上绣着苗家漂亮的花纹,而子的荷包里有一张帕子。

 上面绣着苗语,大意是,我会为你报仇的。

 第二天的太阳明媚而耀眼,恢复活力的千千问我,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忍了多年的眼泪落了下来。

 其实,我也一直爱着你,夏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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