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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另一个礼拜六的晚上。

 丘希雅相亲的对象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长得俊帅的,口才也便给伶俐。见了丘希雅只是简单寒暄一句,然后便把所有注意力都移转到毕达远的身上。

 原来他是一家代理商的代表,长久以来都在积极争取毕达远公司的代理权,但毕达远一向和另一家代理商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使这个业务代表想见毕达远老是不得其门而入。

 他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毕达远老是出席丘希雅相亲这件事,于是动脑筋透过管道,成为丘希雅相亲的对象,为的就是和毕达远见上一面。

 丘希雅无聊地啜着咖啡,她明白今天的主角又不是自己,毕达远眼里的那份意气风发总教她不由自主地怒火中烧起来。

 “小子,你不是认真来相亲吧?”毕达远果然如狐狸般狡猾,料事如神。

 “这…”那名男子赧然地望向丘希雅。

 “够了!”丘希雅霍地站起身子,举起杯子泼了毕达远一脸水。

 在众人的错愕中,她犹自怒气未消地快步离开。

 “你怎么了?”他追上去。

 毕达远没拭走任何一滴水珠,反而任其淌,他那认真的神情和语气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冰冷。

 “我受够你了!”她任地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地推了他的膛好几下。

 毕达远静待她发完后,才略带调佩地问说:“够了吗?”

 “不够,不够!”丘希雅嚷道:“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的相亲?”

 “嘲笑?”他才没那么无聊,他连存心破坏都嫌太温和。

 “毕先生,你不要乔装无辜,自从我相亲以来,哪一个对象不是被你气跑的?是的,或许他们并不十全十美,连你一手指也比不上,但他们都是我将要匹配的对象!”

 “难道你想嫁一个自称五十岁,看起来却像七十岁的老爷爷!或是嫁一个秃头的土财主?还是一个口脏话的胖子老大?”他一副饶了我的神情。

 “上次的李教授怎么说?”

 “他人品倒还过得去,只是一副没担当的模样,你能安心地将后半辈子交给他吗?”

 “谁说中文系教授就没担当,你没听过笔的力量胜过剑吗?”她痛苦地呻“你知道你像在扮演我的父亲吗?我姐姐竟说你像在为我吃醋,多荒谬,多荒谬!”

 “吃醋?”他心惊,果真是当局者,旁观者清。“你认为呢?”

 “我不管你是为了好玩还是有其他目的,”她一脸凝重地望向他。“一切到此为止!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年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那么嫁我怎么样?”他用一种令人无法承受的温柔瞅着她。

 “毕先生?!”丘希雅半晌才从惊讶中回复过来,惨惨一笑说:“不可能,请别开玩笑了!”

 “我可能是认真的喔!”他太好面子,不想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他已完全为她所征服。

 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使手段破坏她的相亲。他不想让她一眼看穿自己是多为她着,否则他大男人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她用深情的嗓音说出绝情的话语。

 在毕达远的怔忡中,她飞步逃了!

 她的泪无声无息地潸潸而下,毕达远是永远不可能了解她自卑的心。在毕达远的眼前,她总是自惭形秽,她怎么配得上他呢?他永远是那么光亮夺目,永远是中心的主角。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中年妇女啊!

 从那一天起,毕达远不再陪同丘希雅前去相亲了。当然,这不意味毕达远打算放弃!

 他出身贫寒之家,父母皆是长工,目不识丁,没人会多瞧他这个脏兮兮、瘦巴巴的小男孩几眼。从升学、创业到致富的竞争中,别人总是向他投以不知是怜悯还是奚嘲的眼光!

 “凭他,死也不可能成功的。”

 结果,往往是他打倒大家怀疑的舆论,获取胜利的果实,而且愈爬愈高。

 所以丘希雅“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话,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反而是他结婚进行曲的前奏!

 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而他是属于这个女人的。没人能从他手中抢走她,连她自己也不能!

 不知是有心还是巧合,丘希雅在相亲的场合还是逃不开毕达远,因为毕达远神通广大地带着女伴和丘希雅在同时同地相亲!

 在丘希雅的眼里,毕达远和女伴笑语晏晏,看得她心如刀扎!

 在毕达远的眼里,丘希雅和男伴相谈甚,看得他脸上一脸铁青,连玻璃杯都被捏碎了!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丘希雅在接了一通找她的电话后,脸色不太对地迳自离开,留下那个一头雾水的可怜男伴。

 毕达远自然抛下女伴,追了上去,唤了急着招搅计程车的她。

 丘希雅在心急如焚下,一见到他,如蒙大赦般地乞求着“我儿子出事了,带我去医院好吗?”

 毕达远一路上握着她发抖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目的地。

 还好只是颖颖在电话里没说清楚,而丘希雅自己也联想过度,郑皓只是盲肠炎入院。

 “你不要再笑了!”丘希雅难为情地说。

 “好的,好的。”毕达远笑意暖暖。

 “害你相亲毁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内心里没什么罪恶感,反而有一丝丝的窃喜。

 “无所谓!”他潇洒的耸耸肩。

 “真的吗?你不是和她聊得十分愉快?”她孩子气地问着。

 “你才和那个什么烂教授谈得十分投机!”他赌气地说。

 “他对我说‘我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给你听’,我怎么能不笑?”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那你也不必笑得那么开心。”

 “谁叫你先和女伴笑得那么开心。”

 “我们真是傻瓜!”毕达远摇头大笑。

 “毕先生…”她言又止地望向他。

 “让我们停止追逐吧,希雅。”毕达远放下倨傲,温柔地说:“没人能比我们更在乎彼此了!”

 “可是,我…”她有扬不去的自卑。

 他用力地揽住她的双肩“希雅,相信我,降入爱情的男人和女人没有高下之分;只有被爱和爱人的甜苦。”

 “可是,那些‘候选人’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着,一颗心被幸福的滋味冲得甜滋滋地。

 “她们根本不关我的事!”毕达远执起她的手笑说:“只有你才是我的责任。”

 “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啊!”她不安地绞着双手。

 “我却被你所深深吸引!”

 “毕先生,请你不要说了。”

 他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颏,痴地梭巡着她“请相信我的真挚!。”

 “我…”

 以往她是屈服在权威之下,嫁给了颖颖的父亲。不可免,此刻她再度屈服,屈服于情感之下,她像一朵随风颤抖的花扑进了毕达远的怀里。

 “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毕达远发出一声足的叹息。“以后谁再找你相亲,就安排我那些相亲的对象给他们认识,你说好不好?”

 “就怕你舍不得!”她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我舍不得的只有一个女人!”毕达远用眼光倾诉一切。

 “原来这就是毕先生的求婚过程!”薇薇托腮双目灿然地轻嚷着。

 丘希雅笑着摇头,正要说话时,被郑皓抢白说:“我盲肠炎开刀是三年前的事了!”

 “真的?”被郑皓一提醒,大家都惊呼出声。

 “嗯,达远他说我们都是以媒妁之言结婚的人,一辈子没真正谈过恋爱,当然不能放过。”丘希雅有些害羞地解释着。

 “三年的长跑哇!”薇薇是佩服的神色,目光一动,诧异地望向郑皓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郑皓垮了脸受伤地说:“薇薇竟然不记得我三年前得盲肠炎的事。”

 “我记得做什么?”她瞪大一双眼反问:“盲肠又不能吃!”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郑皓可怜兮兮地叹气说:“薇薇从来不记得我的任何事。”

 “谁说,我就记得我第一次碰见你的早晨,你不小心了,巾还是我洗的。”薇薇搔搔头轻笑着。

 “我已经长大了!”郑皓毫不在乎地瞅着她说:“该换我照顾你了,我愿做你翼下的风…”

 “够了,够了!”薇薇只觉愈听愈头痛。

 “毕先生向妈妈求婚了吗?”

 “就在今晚。下个月,他就要宣布正式退休,把公司交给他的儿子,我们的月是去环球旅行。”

 “婚期订在什么时候?”大家都感兴趣地间。

 “大概是在下个月底吧!”

 “妈妈的口风这么紧,突然之间多了一个继父,而我成了拖油瓶!”郑皓唉声叹气着。

 “别说疯话!”颖颖笑斥着他。

 “妈妈的幸福是最重要的!”郑皓忽然一脸正经地说:“我们绝不能像拖油瓶一般的陪嫁过去,妨碍妈妈的婚姻。”

 颖颖和郑磊不免被他说动,双双抬头望向丘希雅。

 “你毕叔叔是个好人,会视同你们如己出的。”丘希雅笑着保证,没有一丝迟疑。

 “我没差,我想念的神学,必须住校。“郑磊一脸好奇地说:“不过,我倒想见见这位偷走妈妈的心的毕先生!”

 “你会喜欢他的!”丘希雅握着他的手。

 “我看我就住在薇薇的家好了。”郑皓总算出马脚。

 薇薇被果汁呛到,脸通红。“我没听错吧?”

 “薇薇不肯收容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吗?”

 薇薇没好气地笑说:“好在我从来不相信你能好好照顾自己这句话,更遑论照顾我?”

 “谁都不许离开!”丘希雅有些感伤地望向孩子说:“我一直想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虽然有些晚了,可是我一直在努力…”

 “妈妈!”他们回以丘希雅一个谅解承诺的笑容“我们会守在你身旁的!”

 “谢谢你们!”丘希雅感动得热泪盈眶。

 颖颖大学念的是化工,毕业后顺理成章到一家化妆品工厂担任化工技师。

 同事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她“神鼻颖”因为她的嗅觉极为敏锐,对于任何味道过“鼻”不忘,久而久之她发展出一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早啊,雅诗兰黛!”

 “早啊,香奈儿五号!”

 “早啊,娇生沐浴!”

 “早啊,XX香皂!”

 而且她每猜必中,从无失误!

 她的天赋异禀让她在工作上得到了很大的助益,例如她这次由助手升职到负责人,就不得不归功于她那万中选一的嗅觉。

 她成了公司里最年轻的个案负责人,负责开发新生代的香水,目前他们小组的构想是研发一种情人型的香水,男女皆可适用,涂抹于男身上,可发出适合男的好闻味道,涂在女身上,可发出女独特的幽香。

 如果能研发成功,他们打算以“香水也可以是最亲昵的共同拥有”来做为号召,吸引源源不断的情侣前来购买!

 鲍司对他们的这个计划大加赞许,拨拨了前所未有的大笔基金做为研究之用。颖颖也因此跻身为公司当红负责人之一,人人预测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不可避讳,若是这个计划失败,颖颖爬得愈高就跌得愈重,在公司也就没任何前途可言。所以,她每天总是战战兢兢,连午饭时间也不放过,有时还夜颠倒地做着实验!

 像今天,午休时间,实验室里就又剩下她一个人。

 “啊!”因为一个庞大的身躯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惊呼出声。

 “抱歉,吓着你了。”陌生男子了一个人的微笑。

 他的身高有一百八十几,西装笔,五官英俊非凡,有如希腊神像,是帅得让女人睁不开眼的好看男人。

 “吓着我?”颖颖喃喃自语着,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莫名其妙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她的实验成功了!

 她表面虽不动声,内心却欣喜若狂,连眼都不敢眨,一动不动地瞪着手中的试管。好在她刚才撞上那个冒失鬼时,下意识地将试管握得紧紧地,要是适才不小心打翻了,她可就前功尽弃了。

 “小姐?”毕诺诧异地皱起一对好看的眉。

 她是个工读生吧?有一双这么清纯天真的眸子,年纪一定很轻。

 清汤挂面的黑亮直发把她的瓜子脸衬得更加突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灵秀,仿佛只要再清灵一分,她就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了。

 精灵一般的女孩子!想到这,毕诺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自己好像注视她注视得太久。

 这间研究室的负责人叫郑颖颖,听说是一个十分杰出的女,但她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单独留下一个女工读生和这些机械资料独处,要是她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盗走了配方,这个大责任要叫谁来担?

 一个负责人竟会犯下这种疏失,毕诺摇了摇头。

 “你叫我吗?”颖颖眉飞舞地抬头望向他。

 她的一双。眼原本就大,往上望后更是大得动人!

 毕诺一上她的眼,就了解为什么她那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了,她的一双眼是那么清沏深邃,任谁都不会怀疑她,任谁都想相信她。

 多奇怪的感觉,毕诺也被自己吓着了。

 在他的生命经历中,女人只有二种。

 一种是为男人伤心的女人,就像他的母亲,整活在恐惧失去他父亲的阴暗中,但如此却只把她自己推得离他父亲更远!

 在童年里,他只记得母亲的软弱和歇斯底里,不记得母亲曾留给他任何一丝的爱及信任。

 另一种女人是他父亲公司里打扮入时的职员,每个人都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而讨好他,但他总是一眼看穿她们美丽笑容背后的真正目的…她们只不过讨他的心,以便于成为他的继母。

 他当然不会笨到去信任她们!

 第—次,他遇到一个令自己感到信任的女孩子。

 “喂?”郑颖颖摇了摇失神的他“你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吗?”这个问题让毕诺有些啼笑皆非。

 他未曾从镜子好好地看过自己,但他想自己该十分像个男人,至少不会让一个女孩子怀疑吧?

 “抱歉!”郑颖颖也察觉自己失言了,笑开说:“我在大喜过望下有些辞不达意,我的意思是你能借我做个实验吗?”

 “你动实验器材不怕被骂?”他不答反问,好心地提醒着“甚至可能会被开除…”

 “我要是研发不出来,才真的完蛋!”颖颖可爱地皱起鼻子“求求你好吗?”

 毕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无可否认,他觉得眼前女孩的要求很难拒绝。平,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此时此刻他不想说“不”!

 “谢谢你!”颖颖兴高彩烈地凑近他,不仔细看,别人会以为她偎着他。她忽然抬头笑说:“你也用我们公司男系列的产品‘太阳神’!”

 “你怎么知道?”他一向讨厌美容品,所以只用沐浴和洗发用的产品。

 “好明显的味道!”颖颖趁机把香水涂抹在他的颈动脉处还有手腕。

 “‘太阳神’系列已经是最淡的味道不是吗?”所以他才肯用。

 虽说是自己家的产品,该多多捧场,努力使用,但毕诺打心底就讨厌这些男子保养品和美容品,尤其对古龙水更视为畏途,但这些东西为公司赚了一大笔钱,却是不争的事实,台湾的男人也爱美的!

 毕诺认为人还是自然原味的好,不过这种话,也只有他这种生来得天独厚、魅力不凡的男人才有资格讲。

 他不管穿着打扮如何率随意,永远是女人眼光的唯一目标!

 “没错!”她不想炫耀自己有个万中选一的鼻子,所以匆匆带过。

 “等等,你在我脖子上涂了什么?”他只觉一阵凉飕飕的。

 “适合你的香水!”她得意地说:“好闻吗?”

 “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他鼻子说。

 “心跳怎么那么快?”颖颖的耳朵高度正好在他心房的正上方。

 “因为你一直偎着我!”他有些调皮的恶意笑容浮现。

 “对不起!”颖颖涨红一张脸,往后退开。

 “这是你自己配的配方?”他好奇地问着。

 “大部分是,小地方是其他人帮忙的。”她据实以告。

 “味道真的好闻的。”他真挚地赞美着,不过,他忍不住调侃说:“你的香水味全留在我身上了,怎样才能消去?”

 “不用消去,这种香水本来就是男女适用,很适合你。”

 “你确定吗?”他把身子凑向她去。“你自己闻闻看?”

 如果颖颖是闭起眼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疑地认为眼前站的是一个美女。

 那股若隐若无的芬芳是女最好闻的幽香!

 “糟了!”颖颖也替自己抹了新研发出来的香水,而此刻那股香味却变质成男人身上才该有的香味。

 “到底怎么一回事?”毕诺叫嚷着。

 颖颖有个毛病,一有人对她大声,说起话来就会期期艾艾“我以为…实验…”

 “实验我?”他接腔地问着。

 “不是,不…是!”“是,还是不是?”毕诺忽然感到好笑,也就凶不起来,对着她直摇头叹气“你胡乱动配方,想捉弄我是不是?”

 他以为自己猜得极准,一个工读生能懂得什么配方?该死的是,自己意任由她玩于股掌之中。

 胡涂得可以!

 “对不起!”郑颖颖情急地说:“不过不是…”

 他没耐地打断她说:“下次不要再出这种差错!要是你老板知道了,不撤回这笔研究基金才怪!”

 “只是出了小差错,我会马上改进的,老板不会知道的!”她还是很难过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已经成功了,没想到反而是功败垂成。

 怎么会刚好相反呢?男人有女人的香味,而女人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你不怕我告诉老板?”

 “对了,你是谁?”颖颖一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任由一个陌生人在实验室出现,这已经严重违反公司的令。

 “现在才问未免太迟了吧?”毕诺肃起铁板面孔责备着“要是我是间谍,早就偷完所有商业机密,不过那瓶不男不女的香水大概例外!”

 没预兆地,颖颖“哇”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说哭就哭!”顶天立地的毕诺不免慌起手脚来。

 “我好笨,你骂我的地方真是一点没错,像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怎么有资格继续留在公司!”颖颖的荣誉心极强“我想我应该辞职!”

 “拜托,我有那么凶吗?我只不过是稍微责备你一下!”毕诺把“稍微”两个字说得十分轻柔“你就拿辞职来威胁我!”

 “我哪有威胁你!只是你骂我的地方都是对的,说得我无地自容。”

 毕诺发现她可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神气,反而是百分之百的认真,只好反过来安慰她说:“实验做坏了重新做就好,其他的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不就好了!”

 “真的?”她高兴的破涕为笑,从小案亲就要她孤零零地面对一切,没有人对她这么包容过。

 他真是个好人!

 “太好了,我身上的味道也渐渐散了!”毕诺笑说:“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见了!”

 毕诺话才刚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颖颖想唤他也来不及了,她忘了告诉他这个配方是超级配方,香味的散发是分时段的,那股女人的香味预计在三分钟之后又会从他身上发出!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理会他了,因为她现在脑子都是她的实验。到底是错在哪一个步骤呢?

 体温!男人的膛都像他这么滚烫吗?她的指头上仿佛还留着他的余温呢!

 讨厌,她向来不会胡思想工作之外的事的。

 对了,是他的体温比他们调查的平均值还高!

 就在她埋头苦思的时候,毕诺像一阵风般闯了进来。

 他此刻的脸上布了狂暴“胡涂蛋!”

 颖颖却没意识他的存在,整个脑子都在想如何改良她的配方。

 毕诺虽然啼笑皆非,却一点也不惊讶。

 刚刚他闯进实验室时,敲了桌面和喊了十几声的“喂”颖颖也一样仿若未闻。

 “我在叫你!”他霸道的抬起她的下颏,使她不得不直视他。

 “你刚才的体温为什么那么高?”她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还反客为主的问着问题。

 “那是我对你最诚实的赞美!”他的角浮上一朵自嘲嘲人的笑容。

 “赞美我?”她纳闷地问。

 他有些佻达地说:“你的投怀送抱自然令我血脉偾张。”

 他想刺她一下,没想到她只是毫不在乎的喃喃自语着“香水的味道会随着体温的上升而变质,对,就是这个!”

 “等等!”他再次万分认真地把她的目光锁定“听好,别再想那个鬼实验了,快想办法消去我身上的女人香味!”

 “你不是说过这种味道很好?”

 “如果不是从我身上发出当然好!”“可是这种配方的香味可以维持十二小时之久!”她搔搔头望向他“我保证十二小时后,香味一定消失。”

 “我再过十分钟就要开会了,你竟然叫我再等十二个小时!”

 “实际上是十一个小时又四十七分。”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着,藉以逃开他狂暴的目光。

 “哪个笨蛋请了你?”

 “我的老板毕诺!”她委屈地说着。

 “毕诺?”等等,这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吗?

 “对不起,可是这香味真的不难闻,你可以想像你正被一个幽香人的女郎所拥抱!”

 “自欺可以,欺得了人吗?”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脑筋却突然灵光一闪!

 他用一种狩猎物的目光盯上了颖颖。

 “我…”在那种目光下,颖颖畏惧地不住瑟缩,往后退着。

 “放心,我现在用得着你,不会伤害你。”他向她招招手,甚至还出和善的笑容。

 “那你用不着我时,不就要宰了我?”颖颖聪明地执着于后退。

 “过来!”他两个向前的跨步,一把揽她入怀“现在你再闻闻,你分得清女人和男人的香味是从谁身上发出来的吗?”

 颖颖因领悟而笑逐颜开“只要我们一起出现,别人一定会被我们搞混的,以为你身上是男人的味道,而我发出女人的香味!”

 “为了赎你的过错!”毕诺专制地说:“从现在开始一刻不准离开我,我往东,你就往东!”

 “可是,我等一下要去会议室开会,要是迟到的话,我会被老板痛骂的。”

 毕诺哭笑不得地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少骗我了,听说老板是一个高傲、冷漠、铁石心肠、苛刻的人,我不被骂了臭头才怪!”她烦恼地说。

 真是最好的“恭维”毕诺不动声地问:“你怎么那么了解?你见过他的本人?”

 “当然没有,我只是听说啊!”看来,她真得很烦恼。

 毕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拉离实验室,临出门前不忘再次代说:“下次,别再随便任由别人进入实验室,胡涂蛋!”

 “根本没的事,一来我不是胡涂蛋,二来你也不是别人!”

 “怎么说我不是别人,胡涂蛋!”

 “你进实验室用的电锁卡是公司的。”她可是看得分明。

 “那你早意识到我进实验室吗?为什么不搭理我?”他诧异地问着。

 “我有着更重要的实验要想。”她自然而然地口而出。

 毕诺庞大的身躯突然整个笼上她,抬起她完美的下巴,怀疑地说:“你为什么突然显得十分害怕的样子,怕我?”

 “不是,只是你突然向我走来,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不,没什么了。”

 他给她柔如春风的笑容,知道她一定对他隐瞒了些什么,不过,他此刻不急着追究,因为他有更重要的话要对她宣告!

 他以的力量瞅着她“把我的存在摆进你心中的第一顺位!”

 他生来就知道自己会是个赢家,没有失误,颖颖为了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原因,温驯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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