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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曾经繁华的西门町,落寞了,而乏人问津的东区却繁华了,望着这些街景,心中起无数感叹。

 这些风貌就像人生,起起伏伏,不是变好就是变坏。

 都快过年了,这些商店还是冷冷清清,经济萧条是一大影响,但最主要的还是商家不懂得求新求变。也许再过几年这里会再繁华起来,因为人类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开窍的时候咸鱼都能翻身,就如方彦,他就是聪明过人,才能把她从臭的角落拯救出来。他是看清了她的本质的,而就是因为这份相知,让她彻彻底底的爱上了他。

 爱?十七岁谈爱似乎还太早,但她就是对他依赖,想靠他一生,而他,他爱她吗?或许他只是想当上帝,对她付出的是那种大爱,牺牲跟成全,但不管他对她抱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她这辈子都赖定他了。

 她扬一笑。算他倒霉。

 耳边似乎又听见那种非议的窃窃私语,她下意识地转头,右方泡沫红茶店的廊下有几名穿着跟她相同制服的女生坐在那儿,毫无顾忌地对她指指点点。

 她撇嘴,不予理会,迈开的腿却因被挡了去路而收回。

 “一个人啊?”方景如以不屑的眼神瞠着她。

 这个方景如是她的同班同学,早对她眼红,但她一直没去理会,因为只要不来惹她,在背后怎么说她批评她都无所谓。

 她绕身要走,方景如使是又横了过来,廊下的几名同学也跟着跑出来,围住了她。

 她淡淡抬眼,冷漠地撇嘴“你想干什么?”

 方景如推了她一把“我早看你不顺眼了,烂梨装苹果。”

 她停住两秒不呼吸,略僵的脸色放柔下来“我不想惹事,请你让开。”

 “我就偏不让开。”方景如挑衅的环着,一副小太妹的态度。

 夏维莲再度撇嘴一笑。名女中的学生耶,却跟个太妹没啥两样,这就是人,外表清纯高贵,在学校是个模范生,出了校门就是个烂人。

 “你笑什么?”方景如涨着脸低吼。夏维莲脸上那笑容好不诡异,看得人很恼。

 “你在嫉妒我吗?”夏维莲含笑以对,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方景如眼儿朝左右瞟了瞟,看见数位同学同时投来询问的眼神,脸竟涨红“我嫉妒你什么?你这个烂货有什么可以让我嫉妒的?”

 “嫉妒我的成绩,嫉妒我每天有名跑车接送。”她狠心点破。

 方景如脸更红,气得跳脚,口不择言地叫嚣“你这个被男人包养的烂騒货,有优越的成绩有个用?滚在上让男人骑的时候还不是那德行。”

 夏维莲不怒反笑,讥嘲地扬“你被男人骑过是不是?不然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德行?”

 方景如整个跳起来,一张脸涨成猪肝“你…你在胡说什么?”

 夏维莲脸色沉凝下来“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我这个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景如,你再不让开的话别怪我掀了你的底,让你难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的很不巧,在她离家四处飘的岁月里,看见这个姓方的跟男人上宾馆。

 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哪,不过是一名女。

 方景如面如死灰,一脸斗败。她惹错对象了吗?这个乖乖牌以前很好欺负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犀利?

 夏维莲嗤哼一声,绕过她走了开去,完全不理会身后诧异的眸光。

 方景如除外,那些人此刻一定在猜想她话里的含意。

 算她倒霉,惹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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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公车,面而来的空气有些污浊,她捂了下鼻,闲闲地朝那栋宏伟的企业大楼走去。

 他的跑车还是停在那个位置,安好无恙。

 她嗤笑一声,往前迈去,脚步却突然凝住,怔怔地看着从大楼里走出的那对男女。

 女的笑盈盈,不知道在男的耳边说些什么,男的妖惑一笑,在女的间掐了一下,女的跳起来,跑了开去,笑声咯咯,男的追上前,从女的身后抱住她,然后绕至她身侧,搂紧她的,女的娇甜一笑,更挨近他几分,双双朝对面的牛排馆走去。

 多么让人羡的一个画面,同时也多么让人心碎的一个画面,他竟然没有看见她,跟那个女的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从她身边走过。

 那个女人长得很美,身材更是不用说,气质高贵优雅,是她一辈子都追不上的那种气质。

 是他的女朋友之一吧?但那亲昵,似乎比一般男女朋友更黏腻。

 这是他想早早把她送出国的原因?她妨碍到他了?他二十七岁,不小了,有好的对象应该要结婚了,但给了她那样的承诺,他…后悔了?

 心沉了下去,感觉风更冷,瑟缩的跟着他们的背影走入牛排馆。

 “光临。”门内站着一位服务生,正笑嘻嘻地弯身对她说

 她的目光往四周一扫,立即瞧见角落里那对暧昧的人影。

 “一位吗?”服务生问。

 她点头,遮遮掩掩地朝他们走了过去,背对着他们坐着,两桌之间隔着一个木雕屏风。

 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牛排馆,雅致的装演有品味,服务生亲切得像邻家小孩,所以生意不错。

 夏维莲抓过菜单,点了一客最便宜的牛排,然后靠着屏风而坐,呆呆地。

 “刚刚回国,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方彦的声音隔着扉风传来。

 多温柔的声音!夏维莲的心纠结。

 他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最好的打算就是找张长期饭票。”裴相琳暧昧地朝方彦挤挤眼。

 “能让你这个大小姐看上眼的不容易。”方彦调侃笑道。

 “眼下就有一个。”裴相琳直言不讳,娇滴滴地笑着。

 “我才疏学浅,哪配得上你?”方彦客气地说。

 “如果连你都配不上我,我岂不得削发伴青灯?”裴相琳玩味十足地说。

 方彦大笑起来“我倒真想看看你剃光头的模样。”

 裴相琳噗哧,跟着咯咯大笑。

 服务生送来牛排,让他们的对话歇了一会儿。

 “说真的,有什么打算?”方彦拿起刀叉切起牛排。

 “你以为我说假?”裴相琳切了一块牛排优雅地送进嘴里,笑得媚极。

 “你别真的打我主意,我是不打算结婚的,这你知道。”方彦送一小块牛排入口,一边嚼着一边说。

 裴相琳咽下口中牛排,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我知道啊,可我赖定你你能如何?”语中有丝调皮的执着。

 “那你真的得当尼姑了。”

 裴相琳又是一声娇笑“就算当尼姑,也要你剃光头作陪。”

 “别来,我这种蛋型脑袋剃了光头可不能看。”方彦打趣。

 声音停顿下来。夏维莲看着服务生放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一点胃口也没有,却也拿起刀叉切割着。

 “你真的不想结婚?”裴相琳突然认真起来。

 方彦挑挑眉“至少现在不想。”

 “是没有一个你合眼的吗?”裴相琳问。

 方彦利用咽牛排空档思考“合不合眼不重要,重要的是…”顿了一下“是不是有那个必要。”

 “你一个星期换七个女朋友不腻?”

 “怎么会?很新鲜呢,跟这牛排一样。”他回答得很不正经。

 “女人在你眼中就像一客牛排?”裴相琳皱眉。

 “不然一个星期换七个换什么意思的?”方彦笑道。

 “牛排吃久了也会腻的。”裴相琳意味深沉。

 “等腻了再说。”他轻描淡写挡了回去。

 “方彦。”裴相琳正视他,眼里多柔情“为我安定下来吧!”

 方彦沉默半晌“让我考虑。”

 裴相琳又笑“肯考虑表示我希望很大,来,干杯。”

 “别抱太大希望。”他干了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可我想把你栓在我身边,成为我一个人的。”裴相琳大胆得很优雅。

 “你把我当宠物?”方彦嘲谑。

 她突然认真起来“我只当你是我的男人。”

 “当我的女人会很辛苦,因为我很花心。”方彦的态度没有多少正经,甚至轻佻。

 “我有把握拴住你的心。”裴相琳笑得诡谲。

 “唔?”他挑眉,不怎么相信。

 她突然倾身吻住他的

 她的而富弹,很容易让人醉,方彦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惑,而且要她在这种公共场所做出这么大胆的挑衅不容易,想必她真下了决心。

 她的身子悄悄绕过四方桌,贴着他坐下来,大胆地攀上他的颈子,狂热地吻了起来,全然不理会周遭的侧目。

 夏维莲直觉不对劲,缓缓转头,从雕花屏风的花间看见两团纠的人影,狂妄放肆的热吻,他的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衣内。

 她直勾勾地看着,心一片一片的碎裂,再过不久,他会跟这个女人走进宾馆,或者在他的跑车里做那档事,而她,只是个局外人,一个无权干涉,还配不上他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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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彦进门的时候她还没睡,她缩在沙发里看电视,手脚冰冷得像快要冻僵。

 “你还没睡?”方彦有些讶异。

 通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睡了。

 她转头对他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习惯性的抱住她“你在发抖。”

 “冷嘛!”她含糊应了一声。

 冷的是心,不是身体。

 他拉起身上风衣将她里在自己怀里,摸摸她冰冷的手跟脚,语带责备“你的手脚好冰,也不会穿袜子戴手套。”

 她惘地凝视着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用对那些女人的温柔对她,老是对她这般恶声恶气?

 他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不对“你怎么了?”

 她钻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心,语音低低回“我今天中午到你公司去找过你,你不在。”

 “哦!”他怔了一下“我跟一个刚回国的朋友出去吃饭了。”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企图将自己的体热传给她。

 “吃那么久,我等到三点多。”她淡淡地问,不敢漏太多自己的埋怨。

 “好多年没见了,见了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他在她小手上呵呵气,企图让她冰冷的小手恢复温热,眼角余光诡异地睨着她,似在揣测着什么。

 “是吗?”她拖着长长尾音,语音缭绕,拖出一截长长的吊诡。

 下午她看着他们走出牛排馆,上了他的车。他的车窗玻璃是那种从外头完全看不见里头情况的,他的车发动了,却停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开走。

 “很晚了,上睡觉吧!”他又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

 她靠紧他“我很想一直这样靠着你。”为什么她跟他只能局限在这样的范围里,搂搂、抱抱、亲亲,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他不跟配不上他的人上吗?还是,他不想碰她,这样的亲昵只是作作样子,让她图个安心?

 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慌,她真的好怕失去他。

 “傻瓜…”

 她更偎紧“让我靠着你吧!”她不知道脑瓶他多久,只想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

 “可是我很累,想上睡觉。”他说,无情地放开了她,退了些许距离。

 “那就让我靠着你睡,听着你的呼吸跟心跳,好吗?”她乞求地望着她,那眼神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狈,可怜兮兮。

 他撇嘴,无法狠下心拒绝她的要求“好吧!我抱你上。”轻轻将她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攀着他,脸颊贴着他的心,无由起了一阵轻颤。为何感觉他的心杂杳也狂,对一个他无无念的女孩,心跳竟如此不稳?

 悄悄掀眼看他,他的脸色泰若自然,没有半点不适,难道…是错觉?

 将她放在上,马上拉起被子帮她盖上,然后去风衣,就着衣跟长钻进被子里。

 他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他干嘛穿这样上?她知道他有睡的习惯。

 她将身体靠向他,缩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着,低问:“还冷吗?”

 “还有一点。你可以抱紧我吗?”她低低地说。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才抱紧了她,着她的背,感觉着她今天的反常。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倾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当真跳得很不稳,不是错觉,她肯定。

 “你真的会等我吗?”她悄悄抬眼凝视他。

 那要好几年的时光那,他不年轻了,他会等她吗?尤其,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全都是配得上他的,就她今天看见的那个,美无双,身材又是一级,气质更不用说,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她只会觉得自惭形秽。

 她还是个学生,清汤挂面,没有那所谓的高雅气质,有的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所平添的沧桑与偾懑,这样的一个她是不能跟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相比的,若真要比,她连人家一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真的会等她吗?她疑惑、不安,怕承诺像风,一吹即散。

 “你不相信我?”他将问题抛回去让她自己解答,眼底有一抹薄怒。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她喃道,突然睁大眸子看他“方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微攒眉头,想了一下“喜欢是没有绝对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被电电到的麻感。

 “那你喜欢中午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吗?”她故意问得很淡。

 他的眼眯了一下,心也了一下,坦承道:“喜欢。”美女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你想过要娶她吗?”她的声音有点闷。

 “想过。”十八岁那年想过,但现在…他低眸看她一眼,嘴角诡魅地扬了一下。

 她的心一阵刺疼,身子更加缩紧,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他拥紧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愿给她更多的承诺,让她安心。

 想要他就得努力,如果只是靠承诺来维持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会地久天长。

 气氛完全沉默下来,久久听见一声低咽,他心慌地捧起她的脸,她逃避地撇开,却依然让他瞧见她脸颊的泪水。

 傻瓜啊!

 他强硬地捧住她的脸,强迫的要她面对他,然后吻去她脸颊的泪水。

 他温热的鼻息在她的脸上,她的心一阵轻颤,大胆的找寻他的

 她在挑逗他。她今天去找他时一定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反常。这女孩心思极细,容易受伤,她若看见了,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她拼命地想靠近他,想抓紧他,她对他失去了安全感。

 回她一个吻,他发出低低叹息,都怪自己太冲动,否则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但他怎么会知道她也在场?

 她攀紧他,怎么也不松手,火舌极尽挑逗之能的挑衅他的自制力。她不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女孩,这点她自己很清楚,不要用配不上他当藉口,男人对女人的起源都在于情的发作,先有情,后起,如果他真的对她没兴趣,那她该死心,因为他对她无情。

 发现她急切的渴望,他有些心惊,感觉有些事在酝酿发生,而这不是他可以制止的。

 她的手从他的衣底下伸进去,柔柔地抚触着他的瞠。

 他微微一缩,感官却热络起来。他不是个被动的男人,但对她…他在心里叹息,因为珍惜,所以不敢贸然,而她就是不能了解他的用心,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变得恍惚,有些言不由衷“不要打破游戏规则。”她如此轻易的挑起了他的望,他是没有自制力的,可为了那份珍惜,他强迫地压抑自己。

 “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她拨开他的手,继续抚摩他的身体。

 “这对你没有好处。”他哑地道,眸子离起来,起了

 “有没有好处我自己知道,如果你选择放弃,那么大声喊停。”她烈地呐喊,烈地吻他。

 她早被放弃惯了,不差他一个。

 他做不到啊,因为太了解她的心思。爱情这东西跟无爱的情是不一样的,是无法抛弃放手的。她把他入进退两难的局面里,让他做选择,他能有什么选择,他死也不甘放她走。

 猛地抱紧她,狂热回吻她,赤的纠多了点用心,他不只要她,要她的心,一生一世。

 她笑,足的笑,安心的笑,他终究还是让她要了他,不,是他们要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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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赤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对天地发出无声的叹息。

 什么都给了,给尽了一切。

 他并不想这样给了她,但深知现在不给,将来就是要给,她也不会再要,他怕她不安定的心会因此回到最初的原点,继续飘泊,到那时候他就是有再长的手也抓不回她。

 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要了她,他以为他对她的珍惜会熬到故事圆结局的那一刻,不料却…出了轨。

 她是个处女,关于这点他并没有产生任何惊讶。

 当初她用瑟缩却倔强的眼光看他,用武装的语气批评他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的青涩在她的眼中,那种属于最初的洁净是无法掩饰的。他在女人堆中打滚了这么多年,那小小的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不会无知地看不透那年少的伪装,还有那生涩的倔强。

 他拥紧她,像抱着稀世珍宝那般珍惜。

 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心的声音,那稳定的节奏让地感到安心,平定了她不安的灵魂。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

 他哼笑一声,语气轻佻“谢我什么?”

 “谢你没有放弃我。”她仰头看他,笑脸如花,却无端多了柔媚气息。

 他低眸与她相对,平静的脸庞掩去内心的波动与。这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唯一可以停驻在他心上的女人。

 她的手伸上来,轻抚他的脸庞“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嗯。”他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剖心相对。

 她的手触摸着他的五官“我还没出生就被我爸抛弃了,他当我是瘟疫,是毒蛇猛兽,干脆逃到国外去。而我妈,她几乎恨透了我,一生下我就也放弃了我。我是外婆抚养长大的,喊了外婆十六年的妈,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我亲妈的出现揭穿了一切,我承受不了那样的冲击所以离家出走,用堕落来掩饰内心的伤痛,抗议这世界的不公,凭什么人家都有健全的家庭,我却没有?本来我是不怨的,我当外婆的女儿当得很开心,虽然日子艰苦,但有目标、有希望、有梦想,有未来,但那些都在一夕之间毁灭,就为了一个贪求荣华富贵、无情无义的女人。方彦,我好恨她你知道吗?恨她了我的世界,毁了我的梦想,我只想当个平凡的人,但为什么就是不行?当年她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在十七年后又要出现?”

 他注视着她凝聚泪光的眼,无言地发出一声叹息,更拥紧她。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凝泪的眸子有着无限的感激“方彦,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吗?”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轻佻的语气夹带促狭,轻笑着。

 像是习惯了他对她说话的方式跟态度,她轻吻了下他的,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刚刚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会喊停,怕你会放弃我,如果连你都放弃我了,我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他叹息着亲吻她,不像在做更深的承诺,倒像在呢喃,说着爱语。

 她眯起眼笑,回他的“我知道。谢谢你。”

 彼此拥抱着,感觉着彼此的体热跟心跳,他突然开口:“干脆不要出国了,永远留在我身边。”语气是惯性的轻佻与不在乎,却又黏腻着几分真实。

 她抬眼看他,评估他话中真假,但他惯性的轻佻态度让她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虽有几分动摇,却仍怀疑这只是出于某种刺探,刺探她的定力够不够,一旦她的坚持崩落,就很难再靠近他,不是说他会因此就放弃她,而是会残忍的连一点温情也不愿再给她,届时,她就会努力的更加辛苦,她没那么傻。

 她充玩味地笑了起来,戳着他的,半真半假的嘲“留在你身边看你跟那些女人胡天地?我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眉梢诡谲地扬了一下,果真是老狐狸,却又装得十分认真“我是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人家说眼不见为净,到国外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就算得了AIDS也没有人会管你,多逍遥啊!留在你身边我会吃醋,会嫉妒,而女人一吃醋嫉妒就会闹脾气,你受得了那样吗?”她玩味十足,忧郁的性格竟调皮起来。

 他斜了下脑袋,眼里闪着光“这…勉勉强强…应该还可以忍受啦!”

 她白他一眼“别假了,你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忍受女人闹脾气的男人。”

 他笑了出来“你倒真是了解我?”

 她也笑开,明灿的眸子闪闪发亮,再度献上自己的拨他原始的望“要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第一就是要了解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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