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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明山后山,有一个叫“天影”的画室餐房。

 筑在山坡上的小画室,室内面积不超过五十坪,四处散放着画架、画板及半成品画布。靠近各面墙壁边摆着几张桌椅,由几个画布屏风隔着,成了小间的用餐喝茶处。

 可以想见这里除了是个画室之外,平常应该也是诗人雅士聚集用餐的地方,只不过今晚温馨的小天地似乎没人来访,整个画室除了坐在门阶前打盹的男人外,就只有现在进门的杜承侯和季

 “阿承,留给你了,我下山了。”

 杜承侯一进门,那个看似主人的年轻人忙不迭地递给他一串钥匙,饶富兴味地看着站在他身边一脸茫然的季

 季尴尬地对那张像是看好戏的笑脸笑一笑,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该做些一挣扎?或者至少叫个几声,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乖乖的任人掳走,还合作得连气都没吭一声。

 这个男人一定以为她是跟杜承侯来这里幽会,所以才会笑得那么暧昧。

 天晓得她莫名其妙被杜承侯拉走,又莫名其妙被进车子载上山,根本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为何,更不明白杜承侯在那天那样伤她之后,会再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她到底该不该解释?或者出声求救?

 还好那男人虽然笑得暧昧,却仅是一脸促狭,不会让人觉得无礼,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亲切感?

 她好意外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从小她就不是个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的女孩,为什么对这个男人会有这种感觉?

 “好久不见了,季小姐!”

 包让季意外的是,那人竟然像是早跟她识般的跟她打招呼。她好不惊讶,呆呆地望着他,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跟他碰过面;如果不曾碰过面,那么为什么他会说好久不见?她见过他吗?

 “好了,你可以走了!”接过钥匙,杜承侯捶了那名男子肩头一记,不让他有再次发言的机会,硬是将他推出店门,随即拉过季直接走进屋子。

 “他是谁?”边被拉着往前走,季边回头,想从那背影想出可能的人。

 “一个朋友。”杜承侯让她在面对一片竹帘前的长沙发坐下,轻描淡写地答着,自己却往前走到竹帘边。

 “我认识他吗?”季仰起头继续发问。那男人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应该认识她。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呢?

 “不准再问,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谈他的。”杜承侯闷闷地瞪着,似乎对她的穷追不舍有些发怒。

 “好,不谈他,那你告诉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的态度也让她生气,一整个晚上她都像傻子一样任他摆布,难道她不能有一点“求知”的权利吗?太过分了!

 “好问题!”没想到她因为动怒冲口而出的问题,却让杜承侯十分满意。

 就见站在竹帘边的他突然双手一拉,用力拉开在他身边那片与墙同宽的竹帘

 “就是为了让你看这个!”

 随着竹帘的拉起,他公布答案,而一幕光闪灿烂的辉煌也在霎时间闯进画室!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季掩口惊呼--

 在这片黑缎中绵延天边的灯海,正好与天际熠熠发光的星辰融合,壮观的光芒耀眼得令人屏息。

 “好美!”一声来自内心深处的惊叹口而出,霎时间,季忘了刚才在乎的一切,忘了为什么发怒,因为那些庸俗尘事根本不值得拿来叨扰这景象。

 她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杜承侯。好久了…她好久不曾有过像是眼前这种震撼的感动了。

 没想到在壅的台北盆地,竟然看得到这样的美景,还有这样宁静温馨的赏夜地方。这杜承侯确实风雅得异于常人,而他的细心更是令人心动。

 “以前有个女孩也这样说过。”杜承侯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哦?”

 他是在炫耀吗?他带过许多女孩到这里来?而她们的反应也都跟她一样?

 难怪,难怪他会这么容易抓住她的喜好!取悦女孩的方法就像一则则公式,只要随时套招就行了,不是吗?

 突然间,一抹人类的俗气又悄然上身,季好讨厌他那副得意的笑容。

 难道他掳走她、老远带她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另外一个女孩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带过哪个女孩来过这里?是那个比基尼女孩?还是张伟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否认今晚是自愿跟他走的,在寿宴中虽曾错愕,但她随即恢复平静,不做任何挣扎的跟他走,一方面是依她对他的了解,知道当他作出决定后,多做挣扎也没用,她不想让李伯伯的寿宴变成闹剧场合。

 另一方面,她也想了解为什么宗禹一见到他会像变了一个人,竟然没有知会她就宣布要结婚的消息。

 当然,她更想知道自那天两人分手之后,他又来惹她做什么…

 “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吧?”递给她一个舒服的抱枕,杜承侯悠闲地在靠近她的位置坐下来。

 很令人意外的,今晚的他竟然平和得像天使。

 “不会比惊讶多!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季故意挪挪身子,让他了解自己并不喜欢与他过度靠近。不管他的企图为何,她都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接近而再次澎湃汹涌,何况他是那么一个滥情的男人,不值得她为他悸动。

 杜承侯似乎不在乎她的刻意闪躲,弯下帮她了鞋子,并抬起她的脚,让她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以最舒适的姿势观赏夜景。

 他的突然碰触,让原本警告自己绝不能再有所动的季心中又起一阵涟漪,惊慌地自动将脚缩回。

 “放轻松些,我只想让你舒服些,好听个故事。”杜承侯嘲讽地一笑,似乎是笑她胆小。

 “拜托,杜医生,别告诉我今晚你破坏了李伯伯的寿宴,就是为了跟我说个故事。”让裙摆将自己的小腿紧紧包裹住,季故作轻松般的反相讥。这男人的所作所为都让人不安。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将右手托着下巴,杜承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像观赏某种可爱动物般。

 她的紧张他看见了,其实在他心底,他更紧张,他的手心正冒着汗;今晚,他不会再让她逃跑了。

 “你…”季困难地口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衣服一样袒现在他面前。

 是啊!对于一个向来我行我素掼了的男人,这有什么好奇怪,就算现在他突然抓着她飞到月球,她也不该觉得奇怪。

 只是,他干吗这样看她?他的眼神几乎像是要将她生活剥,就像那天晚上在她上…

 季迅速地摇摇头,将潜伏脑子里不该有的望狠狠抛开。今晚她只是想清他跟宗禹之间的问题,没有其它,不该有其它…

 “你该说故事了!”

 杜承侯无暇多想季微晕的脸颊可能是因他而起,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该怎么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问题上。

 他不管季对赵宗禹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他就是不能让赵宗禹娶她,绝不能,尤其是在她还不知道与他那一段过往的情形之下。

 李教授说得对,他不该恨季,这一切她也是个受害者,一个毫无记忆的受害者,在他还能回忆那段美好时光时,她却只有噩梦陪伴。

 那晚,在她房里,他确信那是两情相悦下所发生的行为,绝不是一时冲动。在季的内心深处,应该还有他的存在,如果不是,她也就不会在他跟那位请来的名模演出那场情戏之后含泪离去。

 赵宗禹只是一个代替品,他的代替品!所以她才会在濒临高口喊出他的名字,因为她心虚。

 “故事发生在一对年轻恋人身上,当年女孩才十七岁,男孩是个实习医生…”

 他决定从隐藏八年的创痛说起,不管她残存的记忆有多少,他都将帮她补齐。

 “你说的是你的故事吗?”

 季像是偷窥到大人发生糗事的小孩一般出微笑,男主角的身份让她做出这样的联想。

 好一个实习医生的故事,她相信依杜承侯的个性,绝不会无聊到拿别人的故事来说,这个实习医生应该就是他。

 没想到故事的起头就完全吸引了季的注意,忘了杜承侯在她身上造成的压力。

 “专心听,别嘴。”杜承侯不喜欢她促狭的表情,冷着脸瞪她一眼。

 对他而言,这个故事再神圣不过,他不容许有人用嬉闹的心情看待。

 季吐了下舌头,乖乖闭嘴。这人还真奇怪,是他自己要讲故事给别人听,又不是她强迫他说,还怕别人问。

 “我们认识在医院,因为她生病住院…”杜承侯用“我们”两个字间接承认季的假设,开始将记忆拉回八年前那一个夏天,从两人的初遇娓娓诉说起。

 “女孩怕打针怕得离谱…”

 “哈!跟我好像!”她也是怕打针出了名,所有看护过她的护士都知道她最怕打针,除非是不得已,医生通常都不会开针剂,因为她害怕打针的离谱程度是连看到针头就会昏倒。

 杜承侯静静地看她一眼,没开口,由她笑着。

 “对不起,不嘴,请说。”季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连忙收起笑容。

 杜承侯叹了口气,多想直接告诉她,他说的就是他跟她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她因为怕打针落泪的情形,我的心竟然也跟着不忍,开始想尽办法让她免于恐惧,从哄骗到安抚,到训练自己打针技术亲自为她注,无所不用其极…”

 “你真有心。”季听得入神。这该是出喜剧收场的好故事啊!为什么杜承侯的表情那般严肃?那女孩是他的子吗?如果是,怎么他还被称为最有身价的单身汉?难道那个女孩…

 她突然不想再听下去,她不喜欢听悲惨的结局。

 杜承侯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那女孩的病在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后终于痊愈,出院了。”

 “痊愈了,那很啊!一场病房恋情悄悄展开了对不对?”虽然不是那名女主角,但不知为何,季的心情兴奋异常,似乎为那场纯纯的爱情感动。

 她已经完全融入故事中,忘了他代不能嘴的事。

 这回杜承侯没有责备她,只是哀怨地看她一眼,继续说故事。

 “一个富家女爱上穷小子,却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故事,你说这种小说般的烂故事会有什么好?”小说般的故事,却真实得可笑,八年来,他从不觉得美。

 “怎么会这样?那女孩的家人怎么会反对?”季不解,依杜承侯的条件,怎么还会有人看不上眼呢?

 “因为我是个没地位、没背景的穷小子,她却是富可敌国的企业千金,我们身分悬殊。”

 “哪有这么八股的想法!”这故事确实烂得可以。

 “某一夜,她拎着一只皮箱出现在我住处外头,我整个人都呆了…她对我说我们逃吧!逃得远远的,让她爸爸找不到我们。”

 “原来是她爸爸看不起你,女孩的妈妈呢?应该会帮你们说说话吧?”季很直觉地提出疑问。

 杜承侯没回答她的问题,径自说着往事,脸部的表情越来越悲痛。

 “我告诉她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还小,我也得工作,生活的现实让我不能冲动,我必须带她回家。”

 “正确的想法,如果你真的带她走了,搞不好两人的境况更悲惨。”

 “你真的这么想吗?”

 “嗯…我也不知道,有些矛盾,如果我是那女孩,我会希望你带我走,因为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了;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却会带她回家,毕竟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吃苦。”

 当一个女人认定了一生所爱时,什么苦都愿意承受,她就是这样的人,纵然眼前的他一无所有,她仍然爱得义无反顾…

 般什么!她想哪里去了…

 杜承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一阵沉默。

 “怎么了?”季被他盯得有些不安,摘不懂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我很后悔那天没带她走。”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一出门,竟是场生离死别的搏斗…”

 杜承侯双手掩面,当时的惨状至今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季显业派来跟踪季的人,竟然用车子狠狠地撞击他的摩托车,似乎打算结束他的生命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季也在机车上。

 还记得在机车打滑横飞出去的那一刹那,他不知从哪里来的神力,竟然一个转身的紧紧抱住季,想护着她的头部,而这个举动也让机车更快速倾倒,两个人同时飞过路边人行道,撞上一旁的围墙!

 他的背部还留有撞上停在人行道上机车后大大小小伤口补后所留下的痕迹,而前额那道十五公分长的疤痕,则是划过路边树枝所留下的纪念品,在他昏厥过去前,只记得季的身体从他怀中滑直接撞上围墙,而他已经无力保护…

 “怎么会这样?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季惊讶得说不出话,故事的高竟然是场血淋淋的画面,当时那两位年轻人的痛让她感同身受。

 “狠心的不止如此。”杜承侯嗤笑一声,冷冷地补充“还有更惨的呢!女孩的父亲将女孩关在一处私人医院,明知女孩脑部受伤却不医治,让她就此失去记忆。”

 “怎么会这样?那你呢?”季直觉不可置信。

 “从此被台湾医界列为黑名单,没人敢聘用。”

 “所以说,你们硬生生地被拆散了?”季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泪水。

 杜承侯的故事,就像她常做的那个梦一样,令人心痛…

 梦?她猛然一惊,身子开始打着冷颤。

 杜承侯的故事跟她的梦好像…同样是被硬生生拆散的剧情,同样是生离死别的伤痛…

 冥冥之中,她似乎警觉到了什么…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故事?”

 “你应该明白…”杜承侯顿了顿,让身子更挨近她一些,希望事实的真相她承受得了。

 季猛烈地摇着头。她不明白…不明白!

 “别强迫自己否认,,因为你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

 当心底的警钟如意料中敲响时,季早忘了拭泪,张大嘴巴质疑的望着他。这是怎样一个烂编剧?杜承侯存心耍她是吗?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你会后悔。”她的表情再明显不过,她不相信他说的故事,这表情让他心痛。

 “怎么可能…”季确实不相信,她告诉自己她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失忆过,杜承侯的故事除了结尾跟她的梦境相似外,没有一点跟事实有关。

 “我说过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他绝不让赵宗禹就这样娶了她,绝不!

 “不可能!你骗我,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她不停的摇着脑袋。

 “我说过,那场车祸让你失去某段记忆。”

 “车祸?你说的那场车祸是季恺开的车,怎么会是你…”“难道你真相信你父亲的鬼话?想想看,当年季恺才几岁?他怎么开车载你?”

 “这…”没错,她的脚伤纠了她六七年,而六年前季恺才十四岁,怎么开车载她?“不,不是这样的,为什要你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毁谤我父亲?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不合理,让季开始紧张,父亲生前的强势作风,也让她开始怀疑。

 不!不会的,爸爸不会伤害她,更不会骗她,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骗人的是杜承侯,他在报复那天她的拒绝…

 “我毁谤你父亲?哈!他本来就是扼杀我们幸福的刽子手,不需要毁谤!”杜承侯表情鸷地说着,想到季显业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他心中便充了恨。

 “不是!不要说了,我不要听!”季用力捂住耳朵,死命的摇头。

 她是忘了某段时间,但李伯伯说那是车祸产生的后遗症,不影响健康,教她不要在意,她绝不是忘了一段爱情…

 李伯伯?季突然莫名一阵心惊!

 “你一定要听!”强硬地拉下那双瘦弱的小手,杜承侯不再是刚才那位风雅的绅士。“你摸过我的背,看过前领这道疤,就是证据!这就是你父亲留在我身上的烙印!”扯开衬衫,杜承侯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不要!”季继续摇头,再怎么样,她都不相信父亲会伤害人。

 “刚才为我们开门的男人叫椹越,为什么他会认识你?因为当年他就跟我住在一起,你们两人经常闹成一片!”只长季两岁的椹越,最喜欢跟她抬杠,也奠下了两人的友谊。

 “不!我不相信…”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突然间,杜承侯像是失控般狠狠地将她拉进怀中,用力的摇晃着,期望能将她摇醒。

 “杜…”季想挣扎,但她的力气哪里及得上杜承侯,连到口中的声音都还没发出,嘴也被封住,紧紧地封住!

 这是一个带着发的吻,吻得暴、吻得狂烈!杜承侯这记含带愤怒与控诉的吻,吻得季毫无招架之力。

 “天啊!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在季耳边响起的怒吼,明白地指责着她的不信任,将他一颗痴情的心伤得鲜血淋淋!

 季被他哀痛的语气吓着了。这是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杜医生吗?他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原本因他突袭而发怒的季,不知不觉中松懈了反抗,任他发,随他狂吻。

 “,你该知道我的存在!你为什么要忘记…”

 伤痛的男人确实不再意气风发、不再骄傲非凡,带着浓浓的怒气,杜承侯持续倾泻情感,吻痕一路进犯她全身,双手并开始褪着她身上的衣物,现在的他只想不择手段唤醒她对他的感情。

 其实不用他唤醒,老早之前藏在季口的情好丝,从他第一次拥抱她时就已经快速窜出!

 她爱他!住进杜家那一晚她就爱上他了,而出自他口中的“”两字,更像是一颗炸弹炸开她强迫尘封的伤痛。

 忘了他的侵犯,忘了自己正一步步沦陷在他的海中,季只对那声熟悉的呼唤有知觉。

 他叫她,跟梦境里的男人叫的一样,而他的悲伤,更像是梦境最后的真实重现,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随着杜承侯越来越烈的热吻,以及一波接一波的渴求,季发觉自己极力维护的城池逐渐瓦解。

 “响应我,,你应该记得这一切的…”杜承侯凌厉的攻势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八年前,为了尊重她、并且保护她,每回温存时,他总是费尽心力强迫自己点到为止,因而老惹得她娇嗔抱怨。

 没想到八年后的今天,她仍然像魔咒一样惑着他,让他无法自拔。这一回,他不会再让她逃…

 在杜承侯毫不放松的挑情之下,季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强锁在心底的望再度萌芽,一种陌生中的熟悉让她的行为背叛理智,开始对他的挑逗有了回应,那一双颤抖的小手竟然自作主张地轻抚上他的背脊,这个反应让她自己也惊吓不已!

 不行!她不能这样做!他伤害过她,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那个故事跟今晚这一切或许都只是他猎行动中的小曲,她不能随他起舞!

 只是,精神训话终究难敌蛰伏心海许久的情悖,她的身体早已背叛理智,对他的碰触感到喜欢…

 终于,她放弃挣扎,认命随他予取予求,自己也足在其中。

 从杜家那十天的相处中,她早明白清楚自己的感情归向,赵宗禹不曾给过她的感觉全在杜承侯身上出现,那是一种依赖,一种难以言喻的恋,二十六年来不曾出现过的觉醒,这份爱情来得毫无规则可寻,她不想再否认。

 杜承侯毫不退却的继续探索,刺着季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足嘤咛,将整个人拱向他。

 她的回应鼓励了他,也刺了他埋藏许久的望。

 “哦!…瞧,你的身体还记得我…不准嫁给别人…我杜承侯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抢走…”他不祈求她能记起全部,但至少别让她忘了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

 得胜般的宣告像是一桶冰水,瞬间浇熄了季情。

 他的女人?不容许被别人抢走?他是什么意思?别人指的是宗禹吗?

 “,你好美…说你要我!说你只要我…”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烧得男人开始无意识呢喃。

 季完全冷却了,一种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难道说今晚的一切,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无穷,无人能敌吗?

 他要她,却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不允许别的男人得到她!而那些故事,全都是为了达到目的所编出来的?

 “放开我!”季奋力一推,将自己从他的怀中挣出,拉上已经被他褪至际的上衣,只觉得自己低不堪。

 她的头好痛,没想到自己会又让他伤了一次!他是不是跟所有的女人都说过这句话?包括那个比基尼少女跟张伟雯!

 他杜承侯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不,应该说战利品有多少!

 “…”杜承侯一阵错愕,不明白原本依偎在怀中的爱人突然变了个样。

 “你…下!你可以强暴我,但我绝不再相信你的话!”她怎么这么傻,差点又被他骗了。

 “你到底搞什么?”

 乍然被打热情的杜承侯,不可置信的看着又一次中断温存的女人。

 这次她没有喊出赵宗禹的名字,却说了比叫出另一个男人名字更狠毒的话--

 强暴她?她竟然指控他要强暴她!

 般清楚,刚才让火焰燃烧彼此情的是重生的喜悦,不单只有他这方面,她的反应就像是延续八年前的爱情一样,羞涩热情…而今,竟然被称为强暴!

 “我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的战利品,你的战利品是那个比基尼女郎,是张伟雯,不是我!”她好恨自己,跟宗禹的感情虽然平淡,却不会伤人,为什么她就偏偏要爱上这个自大独裁的男人,将自己得伤痕累累!

 “我没说你是我的战利品!”杜承侯真想一把掐死她!这女人突然发什么神经?

 “你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是惟一还没有被你征服的女人,你不容许别人捷足先登!”所以他才会从宗禹面前抢走她,为的就是想确定他的魅力。

 “该死!你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至少不是装跟你那些红粉知己一样的东西!”

 “你…”她不信任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还不信任他!“愚蠢的女人!”

 杜承侯实在气极了,拿起在两人愉中掉落地上的抱枕狠狠地往墙边摔去,借机发即将爆发的火气。

 “没错,我是愚蠢,才会任你摆布、强行掳走,我要你马上送我下山,我要回家!”事到如今,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他继续“共赏夜景”

 “…SHIT!”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况?杜承侯奋力地抓着头,不断地低咒着。

 今晚不是让真相大白的时刻吗?她应该努力回忆那段他们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纵然回忆不起来,也没关系,她应该依偎在他怀中,静静地聆听他倾诉这八年来的思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不送我没关系,我自己走!”穿好被他褪得差不多的衣服,季又迅速穿上鞋子,快步走向门口。

 “陌!”望着她坚决的表情,杜承侯真想一头撞死。她到底发什疯呀?

 直到那一晚结束,杜承侯都不知道季到底发什么疯,他终究认命地送她回家,因为他不可能任由一个女人单独走黑暗的山路,虽然心底再怎么愤恨难平。

 只是,回程的路上气氛僵得不能再僵,杜承侯气得只想杀人。

 至于季,一颗心却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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