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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璀璨霓虹灯下,钢琴声叮叮咚咚,伴随着万盏灯火的炫丽夜,悠扬的旋律诉尽了许多苍凉的故事,尤其是关于打滚在红尘中那四名女子的风花雪月…

 香影夜总会…

 “玫瑰,听说缤纷的火鹤、法曼的蔷薇、仙乐丝的百合,昨天晚上她们的业绩又是几佰万了!”一个浓装裹的女子,语气夸张的对着有一张倾国倾城容颜的女子言道。

 此美丽的女子正是香影夜总会的当家红牌…玫瑰。

 “她们好厉害喔!”玫瑰抿着感的红,一脸佩服的憨笑着。

 “拜托,人家我觉得你才厉害呢!她们算什么啊,瞧你一夜的业绩天天也都是上佰万以上啊!”“可是我还是觉得她们比较厉害,我好崇拜她们呢!”

 “唉,真被你打败!”

 “我打算要拍卖自己的初夜了喔!”玫瑰脸上浮现出一抹娇憨又略带无奈的笑容。

 “真的啊?嘻,让那些男人个个有机会,却是人人没把握也好喔!这会有好戏可看了…”

 缤纷夜总会…

 “火鹤啊,我听说香影的玫瑰、法曼的蔷薇、仙乐丝的百合个个业绩也都天天上佰万喔!输人不输阵,输阵就歹看面,你可要给我争气些!”缤纷的大班叫叨絮絮着。火鹤可是她旗下的红牌,怎可被比下去呢?

 “你真罗嗦那,你管人家赚多少钱干嘛?”火鹤漫不经心的往修剪有型的手指甲涂上颜色惹火的寇丹。

 “说得好像贪钱的人都是我,难道你就不爱钱吗?”大班心有不平的咕哝

 火鹤审视着满意的成品后淡淡的说道:“对了,我急需一笔钱周转,所以打算着掉自己的初夜了,你就看着办吧!”

 “哎哟,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好火鹤啊!”一想到大笔大笔的钞票即将人袋,大斑就笑得合不拢嘴。

 “够了,少恶心巴拉了!”火鹤不客气的躲开大班像八爪鱼般搂着自己的手臂。“我出去接客了!”

 仙乐丝夜总会…

 “百合,我听说香影的玫瑰…”

 “我知、我知,那几个红牌昨晚的业绩又是上佰万了是吧!”百合一脸的不屑,用眼角扫视着带她的大班。

 “没错啊!”“那又如何?我打算卖出初夜了,她们敢吗?”百合傲慢的说着。

 “太猛了!我马上将这消息散播出去…”

 法曼夜总会…

 “蔷薇,你知道吗,我听到了个劲爆的消息呢,听说香影的玫瑰、仙乐丝的百合、缤纷的火鹤,她们都打算卖出初夜了…”

 “哼!”蔷薇冷漠的仰高下颚“是吗?”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们的当家蔷薇也没被她们三个比下去喔,像昨晚来店里消费的男人,少说也有上百个,就只为了看蔷薇一眼。”

 “对啊!”“总之你们这四朵名花真是不同凡响!”

 顿时,赞叹声不绝于耳,讨论声更是此起彼落,每个人都不甘示弱的发表出自己所知道的最新讯患及八卦。

 “可不是嘛!”

 “我前两天才决定卖出自己初夜,你们少无聊的在这儿讲他人是非了!”蔷薇闷哼了一声,大姐大的气魄是人人所畏惧的,她的话吓得众人再也不敢多嘴。

 四名女子皆为各家夜总会最知名的红牌,她们是四个身分背景、际遇皆不相同的女子,为了不同的原因与理由而一头栽入了这被世人所鄙视的行业。

 由于她们的绝丽容貌、不凡的谈吐举止,轻易且彻底的掳获了每一个男人的心,让一群为夜晚来寻作乐、际应酬的名男士如痴如狂。

 男人们为她们起了个封号…“酒国名花’

 而此刻看来,一场“女人的战争”即将掀起

 要想形容此处不难,只须十二个字:举头五颜大、低头妖媚尽出。它的属和功能有点复杂,通常是因人而异。专业…“特种营业”是官方说法,卫道人士则惯称“声不良场所”非专业…你家那口子随时可“立即购”的最佳温柔乡。不论你是达官贵人或贩夫走卒…有钱,你就是天子,没钱,你就是瘪三;一个最复杂的地方,却有着最单纯的人际关系。

 于是…

 一场金钱战争即将展开;就在今晚。

 战果是不夜城中最美丽的一朵百合。

 百合含苞待放,格外人…

 真命天子只有一位。

 不夜城,永灿烂…一切巳准备就绪。

 夜深人静。

 或许夜不该这么深、这么静,否则她也不会—再听见那该死的声音…

 “嗯…啊…”“啊…嗯…啊…啊…”又来了!

 夜夜宵,就算不怕变软脚虾也未免太投养生概念了吧!

 她瞄一眼墙上的时钟…五点半,严格说来现在应是清晨而非半夜。楼上那对男女是刚开始做?还是根本就一整晚没停过?

 真的一整晚都没停吗…哼,把威而刚当糖吃呀!

 下外衣鲁的甩到上,抓起长发盘上头顶,拿起化妆台的大夹子草率的固定。”持续起超过两小时就该去找医生啦!你以为能做上一整晚就表示你很行呀?惜!那表示你有病。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无知!”

 一面碎碎念、一面挤出卸妆,两手在脸上胡乱了又

 “不知道纵过会老得快吗?我看你呀I不用到四十岁就老态龙僵了。”

 她恨恨地诅咒着楼上那只只享眼前乐不见来愁的大虫,并使劲地用面纸擦拭残余的卸妆,用力之猛队是非擦去一层皮不可。

 真不知她在愤慨什么?

 “啊…啊…”又…又来了!

 “啊什么啊!牙痛呀!”她低吼,愤似的将脏污面纸用力成一团,丢准垃圾桶里。

 女人毫不含蓄的阵阵哦,简直就像在对全世界宣告此刻的她有多么足、多么快活…

 “唉…”她颓然的抓抓头皮,累了一晚上,也没多少体力骂人了。

 楼上声雷动。

 楼下哀声叹气。

 每晚都做,做不腻吗?真亏他们还能一直保持这么HAPPY的状况,她对着镜子翻了一下白眼,便走去淋

 住在楼上的“情男女”就像排定好档期的院线片,时间一到必定上演,而且还具有那种令你有如置身现场般的杜比环绕音效…

 真不知这出“骑马打仗”的烂片要演到哪一天才会下档?

 哗啦哗啦的水柱打在赤的身躯上…莫非她也需要冷却?那样的语听多了,好像…好像怪怪的。

 敝怪的…唉,处女又不是仙女,怎么可能完全没感觉呢?除非她不正常。

 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教人讨厌。

 她虽没经验,却很清楚…

 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而她即将面临的关上水龙头,果真“原音再现”

 受不了了I

 踏出浴室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去冰箱举头猛灌几口。

 可恶!

 变态!

 要做就做,投人叫你们不能做,问题是只会做不会关窗户就太教人唾弃了I

 气密窗相较于一般平价铝宙的最大不同,就在于气密宙具有相当理想的隔音效果,以他们那般程度的音量,只要关上窗是不可能会传出来的。

 偏偏楼上的每次都不关宙。

 其实,楼上不关窗也无所谓,她自己把窗关上不就得对哦;为什么她不把自己家的宙户关上呢?

 为什么?

 真正变态的…到底是谁?

 “好命”二字,在一般人的通俗定义中,绝对是和大富大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么,住华宅、开名车就更不是每个女人在廿二岁即能享有的。

 同理可证,田心当然是个很·好命”的女人,

 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她这个当事人没开口,倒是围在一旁的人兴奋地叽叽喳喳的谈论起来。

 “真的开出三佰万呀!我的妈…”芝儿一双眼瞪得像铜铃般,还不自觉地尖叫了起来。

 “我是知道田心身价不凡啦!但出价这么高…”琪琪吐吐舌头。“一次三佰万,够凯!”

 “听清楚.是一夜,不是一次。”蓝妮弹了弹涂有红寇丹的长指甲,嘿嘿干笑。“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一夜多次郎’呀!”

 “一夜多次?拜托!你是存心想吓死田心啊!”芝儿白她一眼。“好了,好了,你们几个跟着凄什么热闹。三人趋近田心,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

 田心像是灵魂出了窍,整个人呆若木o

 “喂,你不是真的被我吓傻了吧!”站在她身边的蓝妮揶揄道。

 “田心…”

 她猛地一惊,回过神来。

 “这…这…为…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田心一开口,结巴的厉害,急急的冲到美娜面前。

 好命?这筒直是天大的讽刺!像田心这般迫于无奈、不得不出卖灵的女人可说是歹命到了极点。

 “他?”美娜一脸莫名其妙。“王董啊!你又不是不认识。”就是认识才震惊呀!“美娜姐,你…你…开什么玩笑!”田心直觉自己就快接近歇斯底里了。

 “王董那口牙几乎全年无休的浸在槟榔汁里,他一开口说话我就已经快吐了,还叫我去陪他睡觉?我看不用等到上,光是吐就可以把我给活活折磨死了!”田心像连珠炮似的,腹怨言不吐不快。

 “还有,王董长得那么丑陋…好吧!长得丑是天生的,不能怪他,这点先不计较。我们就说他身上那用几打香水都盖不掉的体臭,以及至少重达一百公斤的肥油好了,到时候我不被他薰死也会被他死!”

 “唉哟,你别那么夸张好不好?”蓝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挑三捡四的,是不是要金城武来买你,你才肯卖呀!”

 以田心在“仙乐丝”高高在上的地位,多少教蓝妮有些吃味。

 “蓝妮,你就少说两句…”琪琪拉她一下。

 田心只是冷冷的瞪了蓝妮一眼,不答腔是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况且,现在也没空理她了。“美娜姐,我…”

 “就因为王董一副死德,我们才能赚钱呀!”美娜以嘲笑的口吻说道:“他要不洒下大把钞票,想碰你呀…叫他等下辈子吧!哼,算他有自知之明。”

 收起嘲笑,美娜旋即换上开怀大笑。“田心,你也知道王董恋你恋得要死,他一听到你要出卖初夜的消息,一开价就是三佰万…还有,我跟王董先说明了,三佰万只睡一夜,以后若他还想要碰你得另开价码。”

 美娜笑得嘴角都快筋了。“人家王董多阿莎力呀!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点头…他的意思是…”田心眼皮狂跳,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啧,当然是希望你再多陪他几晚嘛!”

 恶梦!这绝对是一场恶梦。

 “一晚我都快活不成了,再多几晚我看我不如去跳楼算了。”也许这不是田心二十四年来最恐怖的恶梦,但肯定、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最最恶心的恶梦。

 美娜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嘴边。

 “田心,你该不是又反悔…你…天呀!你就饶了我吧!你这时反悔异不是摆明了给我难看?”

 美娜开始一阵呼天抢地。“田心,整整拖了两年,再拖下去别说大老板要翻脸,你自己呢?你还有多少青春可虚掷?没错,你是貌美如花、本钱雄厚,但我说得现实点,这女人过了廿五就像死了一半、到了三十就跟个死人没两样了,哪个男人会把钱花在死人身上呀!”

 “哇!什么时候我连自己死了一半都不知道?”蓝妮不服气的在一旁哇哇大叫。

 “嘻,我二十一。”芝儿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窃笑。

 “我十九。”琪琪笑得更大声。“看来我和芝儿都还活得好好的。”

 “你们俩是活得好好的没惜…活死人!美娜当场大放冷箭。

 “喂!美娜姐,你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啦!”不是年轻就一定是好货,十六、七岁即残花败柳的,比比皆是,美娜看多了。

 美娜是“仙乐丝”的大班,手腕高、善际,为人八面玲珑,凡是她带过的小姐,没有不服她的。

 至于“仙乐丝”的大老板…就凭她二年前带回田心这名“超级战将”不知引来多少寻芳客的光顾,为“仙乐丝”赚了不少钱,让大老板简直将美娜当成大神般地供奉。

 不过,田心的“初夜”既是商品,哪有开了门不做生意的道理?打探田心行情的人愈来意多,大老板也愈来愈不了。

 给你老子扮圣女?我这儿是酒廊,不是教堂!美娜在大老板的怒吼声中,心想…看来是时候了。

 “田心?”见田心不出声,美娜可急了,握住她肩膀猛摇一下。“田心,当初我们说好的,你…”田心抬起头,微怔…双澄澈生动的大眼睛、秀的鼻尖、润红的瓣,完美的五官点缀在这张肤质绝佳的瓜子脸上。

 有如一朵纯洁无瑕的娇柔百合…人如其名、名副其实,美娜便是由此灵感而以“百合”做为田心的花名。

 活的美人胚子!美娜打第一眼见著田心即深信…这朵百合必定会成为“仙乐丝”的红牌。

 田心果然没令美娜失望。两年来,不知有多少寻芳客垂涎田心的美貌哩!

 “田心,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美娜语重心长地提醒田心。

 “美娜姐,这我知道,但…”田心左右为难。

 “田心,王董很疼你的,若你伺候的让他开心,说不定他还会替你赎身呢!”

 芝儿以安慰的口吻继续说道:

 “王董那个人啊,有哪间酒席、夜总会是他没光顾过的?但他自从见到你后就成了咱们仙乐丝的忠实顾客,你卖笑不卖身,难得王董耐得住子,他等你等很久了。”

 “是啊,是啊,王董出这么高的价钱,也算给你给足了面子。”琪琪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你看看,你的初夜一发布公开出售后,整个际圈可说是为之轰动,多少人在私底下谈论这个话题呀!”

 “那是当然的,四朵完璧名花同时开价,还不惹得那些男人心的?”美娜世故的一笑,点燃香菸着。

 “美娜姐,她们开了多少价码?”琪琪好奇的问。

 “据我所知,香影的玫瑰、法曼的蔷薇、缤纷的火鹤,到目前为止,价码至少超过佰万,正确数字仍是机密,目前还在打探中。”

 “嘿,搞不好咱们的行情是最高的呢!”芝儿脸上有抹神气。“如果是的话,那田心这回不就帮咱们仙乐丝赢了个大面子?”

 “没有:‘如果’啦!我看我们赢定了。”琪琪也不知在兴奋什么。“哈!这下可要呛死那三朵喇叭花了。”

 “那你咧?人家喇叭花也总比你这朵三八阿花强。”沉默许久的蓝妮不忘泼琪琪冷水。

 吧嘛这么巴结田心呢?蓝妮真是愈听愈刺耳

 “蓝妮,说的好。”芝儿捧腹大笑。

 “你们这几个死没良心的…”琪琪哇哇大叫以示抗议。

 突地化妆室大门一开…

 “哇!你们几个还不快出来。”探颗脑袋进来的小萍一脸的不豫。“还耗在这儿烂嚼舌!客人要发飙了啦!”

 “是啊,你们少在这儿凑热闹了。”美娜夹着香烟的手一挥。“我和田心谈事情你们跑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打击实在太大了…

 失魂落槐的田心不到二点就让美娜给请“回家”了。

 “到现在还痴痴呆呆的呀…唉,我看你班也别上了,先回去吧!”美娜瞧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究竟是如何在脑袋一片空白下开车回家的…连田心自己都感到怀疑。

 进了卧室,田心整个人栽在上,全身僵硬…

 “那档事还不就这样…反正灯一关,男人都一个样子,没差啦!”

 “闭上眼、咬紧牙.忍—下就过了,最多就当自己死了一次。”

 空白的脑袋渐渐恢复运转.想的全是美娜姐所说的话。

 就当自己死了一次…

 她真的很想死…田心两眼呆滞,盯着天花扳上的华丽水晶灯。

 酒店里这么多的小姐,谁不是住一般小鲍寓?只有田心住的是千万豪宅、开的是百万名车,她在美娜姐眼中有多么“特别”可想而知。

 因为她是一棵摇钱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

 不能怪美娜姐她接客…事实上,要不是美娜姐,她应该早在两年前就巳沦为应召女郎了。

 欠了地下钱庄几仟万,还不了钱难道就能这么算了吗?

 “还不出来就给你老子下海,卖到还清为止。”钱庄老大凡涉及吃喝嫖赌没一样不是他的专长…看是要应召站、理容院、摸摸茶,总之田心得挑一种下海就是了。

 就在这时候,美娜蛆出现了…

 “哎哟,你瞎了狗眼呀!这么好的货你叫她几仟几佰的去卖?糟蹋!真是太糟蹋了!”美娜一见田心简直是惊为天人。

 美娜姐是钱庄老大的老相好,两人曾有过一腿。田心后来才知道,原来美娜姐和许多专做见不得光生意的男人都有过一腿…

 于是,美娜因“惜才如命”而将田心给买了下来,并带她回仙乐丝。

 当然,美娜不忘先开出条件…

 一年之内正式下海接客,约期为五年,除本金利息需清偿之外,合约未之前不得离开仙乐丝。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美娜姐不会亏待你的。”美娜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棵美丽的摇钱树。“美娜姐会替你物个好干爹,保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美娜个性海派、圆滑世故…除了现实一点、贪钱一点、没啥贞节观念一点,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一年过后又帮田心挡了一年…拖到第二年才卖出初夜,美娜姐为此已经被大老板唠叨过好几回了。

 还好,还好美娜姐也和大老板有过一腿,要不是靠着美娜姐的枕边细语,她可没这么容易过关。

 田心是该感激美娜姐的,至少不能再为难人家了。说到底,她的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属于美娜姐的了。

 “嗯…啊…啊…”天啊!楼上又开始了…

 在冥想中逐渐陷入昏睡的田心,让一连串的声给吵醒了。瞄一眼时钟,清晨五点…还真不是普通的准时哦!

 “啊啊”

 “别再鬼叫鬼叫了!”田心气得从上跳起来,睡意全消。天晓得田心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跑到楼上骂人的冲动。

 虽说一楼有两户,但她可不怕自己会骂错人,因为她已经知道那只“夜夜狂”的虫其真面目了。

 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就是那个臭男人!

 有能力购置高级豪厦的人,非富即贵,皆有相当可观的经济能力。虽说住进此屋绝对有足够的依据做为评断身价的标准,但也有例外和遗憾的时候。

 就像那个臭男人!

 田心似乎忘了把自己算进去,她也是“例外和遗憾”中的一员。

 那臭男人简直是专门破坏一锅好粥里头的那一粒老鼠屎。

 老鼠屎至今仍身分不明,但适用名称有三:小白脸、吃软饭、午夜牛郎。

 总之是被女人包养的那种就对了。为什么田心会对这个前才刚迁入的芳邻如此了解?

 原因和适用名称一样,也有三个…

 一、田心住十九楼,而住廿楼的那两户凑巧是在同一天搬进来的,所以当天楼上特别吵杂,她印象深刻。

 二、住在廿楼B座的是一对无论相貌、穿著、举止皆属“忠厚老实”型的夫妇。老公草十足的外表,就像带点土味的成功年轻实业家,而他那位小家碧玉气质的老婆,更是显得内向拘谨。

 这样的一对夫妇又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豪放男和女呢?不可能嘛!

 三、住在廿楼A座的独居男子,光是他那副德行,简直只差没在额头刺上“种马”二字。

 至于“那副德行”究竟是怎样的德行呢?

 这天中午,从廿楼下来的电梯在十九楼停住,待门一开,田心暗地理直发牢騒的步人电梯。

 真倒榍!又遇上他了。

 男人黑亮的眸子在一抹淡淡笑意浮现后,似乎更添光芒。“你好。”

 田心不理会他,连一声也不吭。心里却大骂:哼,别以为总是只有礼貌的向人问候.就能掩饰自己薰心的本

 不久之前,也是同一部电梯,田心亲眼目睹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刺刺的枕在他臂弯,两人亲密的很,完全不因她这个外人的存在而有所收敛。

 “我看你住我这儿也好…”女人十指有七、八指都戴有钻戒,尤其是其中一颗蓝宝石…好大啊。“我得把你藏好,免得被那死没良心的男人发现,我就前功尽弃了。”

 电梯内的空气飘着酒味,显示这一男一女正处于微醺的状态。

 “留点口德吧!别忘了,你所说的那个‘死没良心的’好歹也曾经是你的枕边人。”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

 “哼,谁理他。”女人不地低嚷。“我现在有你就够了。”

 “你就会给我找麻烦…”男人像是在发牢騒。

 “可是…”女人忽然凑近男人耳边嘀嘀咕咕的

 男人听完有些不高兴了。“别说了,你真的很烦…昨晚被你闹得一夜都没睡;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

 “好嘛,好嘛!人家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快开个数目吧…”

 田心在十九楼灯号一亮即快速步出电梯,男女的对话她也只听到这里。

 不过这已经够了。

 这是田心开始遭受夜晚騒扰的隔一天…“昨晚被你闹得一夜没睡”这句话够暧昧了吧!

 原来就是他!她昨晚听见的呻声就是他的边作!

 好、好、好恶心,好低级呀!

 这男人看来最多三十岁,居然和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搞在一起,住女人的房子,女人还叫他开个数目…

 天啊!她那帅哥芳邻就这么很没出息的被一个钻石干妈给包养了。

 不!太教人不了!田心偷偷的瞄他一眼。

 没想到她竟和那对含笑的黑眸,碰个正著!她心虚的别过脸。

 无论她再怎么不他,她都必须承认他确实是帅得一塌糊涂。

 就她的目测估计,他起码一八0以上,个子高不稀奇,最重要的是身材比例。他双腿之修长、肩膀之宽厚、体格之强健…以“种马”而言,绝对是极品。

 那么,再加上他那很神气的浓眉底下、不时散发出高电的黑眸,还有俊的鼻粱、人的嘴…不如这么说好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足以使富婆为他倾家产也在所不惜”的祸害。

 唉,看你好手好脚、人模人样的,为什么偏要自甘堕落呢?堂堂男子汉却靠女人豢养,像话吗?我跟你可不一样哦!我不是自甘堕落,我是有不得己的苦衷…田心忙着在心理帮自己说话,不屑与他为伍。

 电梯一抵达地下停车场,他很有风度的礼让她先行,她却失礼的连声谢也不说,迳自大步走去开车。

 廿楼的车位离她不远,光是A座就占了三个车位,一部宾士508、一部保时捷、另一个车位是空的…已经有了两部高级车还嫌不够吗?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他到底想开几部车?真这么喜欢标奇立异的话,不会丢买辆战车来填那空车位。

 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骂道:是啊!反正花别人的钱你又不痛不养,百万车位一口气就买三个。于嘛?你家开停车场呀!

 看着那部既招摇又嚣张的红色保时捷飞驰而去,她莫名的愈加火大。

 般不懂,这女人到底是骄傲还是孤僻?

 项千擎的眼角懒懒地由后视镜轻扫而过…那女人的一双怒目正紧黏著他的车尾。

 敝了,他跟她有仇吗?

 那女人每次一进电梯,不是冷著脸就是低著头。假如说她待人一向都是这么的不友善,项千擎倒也认了,但她似乎只针对他…

 项千擎可不记得自己哪里曾得罪过她。莫非她对他有成见?

 虽然常遭白眼,但这位不太有礼貌的芳邻却很养眼。

 相当漂亮的女人!

 每当她出现,电梯内全是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幽香…没有过度的人工香料,有的只是弥漫在鼻息间毫无负担的清新芬芳。

 这缺乏礼貌的女人…很有意思

 项千擎驾着车,嘴角不浮现一丝诡异的玩味笑容。

 烦啊!

 美娜姐见田心为出卖初夜一事天天愁眉不展的,一逮着她便大施机会教育。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像条死鱼般的不动呀!记住,就是要叫的大声,假装达到高,这样两三下就能结束了”真的很烦,尤其是听到美娜姐这些话就更烦了。

 田心漫无目的的飘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无声无息的困在家里,郁闷又沮丧.原以为上街走走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更烦。她真的觉得自已现在像极了孤魂野鬼,不知该何去何从…

 大限将近,后天…到了后天,她便正式沦为人尽可夫的女了。

 尤其一想到王董那口恶心的槟梅渣…“滚开!别碰我!”冷不防的冲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女人在鬼叫什么啊…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教她尴尬的脸都红了,心虚的垂下头,快步离开。

 看来她确实是快疯了,要不然怎会当街失控。呃?这家伙

 就在重新抬起头的瞬间,她愣住了。

 没错,就是住在她楼上的那只大虫。田心飞快地闪入旁边的一大梁柱。

 与他同行的,毫不意外的正是他那钻石干妈。

 田心两手扶着粱柱,慢慢的、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进去了,他们进去了。

 她就知道!不愧是虫中的虫,大白天的就和干妈到饭店开房间。

 豪土登大饭店!

 北中南皆设有据点的知名五星级饭店,田心一撞见他出现在这儿,马上联想到他所为而来,果然!

 真是太教人唾弃了…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来开房间,他不觉得羞吗?瞧他那副轻松自若的神态、大方稳健的步伐,仿佛当这样的事像喝白开水,毫不在乎。哼,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的,这下被她逮着了吧!

 不,不对,这么说好像她是那个鬼,还是换个比喻吧。

 “小姐.请问是一位吗?”

 田心心不在焉的瞄向跟她说话的女人,这女人干嘛没事把自己得像餐厅领班似的?打着领带、黑色西装裙…田心猛然一震。

 不…不会吧!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尾随着大虫走进饭店。

 人家根本没开房间,而是到饭店里的西餐厅!

 “小姐;请问…”

 “是,一位。”田心连忙道。

 糟了!大虫已就定位,等他一坐下,正好面朝她这边。等不及领班带位,田心已心虚的溜进离自己最近且背对著他的位置。

 真要命,她怎么会胡里胡涂的就跟著他们走了进来。

 随便点了杯柠檬汁打发侍者离开之后,她一对眼睛又不安分的转动起来。

 微微侧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将眼角余光送往后方…咦?热闹的,除了原本的大虫和钻石干妈,一下子又多出了几个人。

 约五、六人吧…田心从这角度无法一一看清,只能隐约的感觉到他们正低声交谈着。

 有男有女,男的西装笔、女的衣着考究,这样的组合感觉不像是友人间的闲聊,倒像是谈生意或开会之类的场合。

 钻石干妈未免也太离谱了,连约人谈生意也不忘把小白脸带在身边。

 或者现在的上圈流行包养年轻俊男这一套?

 田心将管含入口中,默默饮着透凉的柠檬汁,心也跟着凉了一大半。

 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安于供养呢?没出息的家伙!

 一个扬发动作,田心发现在她前方的玻璃竟有映像。

 那面洁净的玻璃正好将坐在斜后方的虫影像表无遗…顿时,田心体内每属于作贼心虚的神经开始拉紧。

 她能从玻璃中看见他,那他会不会…田心一慌,拉住正巧经过的服务生。

 “抱歉…能不能给我一份报纸?”她小小声的问“或者杂志?”

 闲来无事,所以阅读报章杂志打发时间。

 开玩笑,这时候哪里有心情看报?当然是拿来遮脸。

 她干嘛遮脸…天晓得,连她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玻璃影像虽有些模糊,但仍能看见他因进行交谈而忽开忽闭的嘴形…有时,那双薄会在闭上的当儿一抿,微微拉开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很人…

 人…你昏头啦!田心在心里咒骂自己也咒骂着他。

 奇怪,你干妈跟人谈生意轮得到你发言吗?你不是应该像个白痴乖乖坐着就好?瞧你口沫横飞的,你当自己是主角呀!

 田心令自己不许瞟,只许盯著含在口中的管…她这模样真像斗眼,但为了管好自己眼睛也别无他法了。

 哪有人看报会将整页报纸贴在脸上的?

 项千擎暗地里发噱,技巧的将视线在交谈中几度拉长了距离。

 眼睛焦点落在他那位美丽的芳邻上…项千擎是在无意中看见她的。

 她一个人?或者在等人?

 等什么人呢?男人吗?

 如果真是如此.项千擎倒有些好奇,他想看看他这位总是对人不理不睬的美丽芳邻,究竟会和怎样的男人往来。

 清的天空蓝背脊,披散着一头柔亮如丝的乌黑长发。美丽芳邻虽不友善,却很动人。教人蠢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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