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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是一间仅足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小屋,简陋得仅用残破的屏风隔开两个房间。

 沈伶秀病体未愈,倚睡在上;沈祖先专注地将宣纸铺在竹桌上,一勾一勒地画著丁素素优美的神韵及一颦一笑,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神。

 “沈大哥…”

 吕宁儿怯怯的走进来,惊醒了沈伶秀,也让沈祖先停下了画笔。

 “在作画?”吕宁儿趋前一看,丁素素传神的美丽容颜及高雅的气质,使她脸上不觉掠过怅然感伤,但仍勉强展笑,羡慕的说:“丁小姐好美哦!”“已经画了三天,总觉得不好。”他笔下丁素素的美是不容许有丝毫瑕疵的。

 “送给丁小姐的?她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吕宁儿心头绞痛,得等到几时,他才愿意为她作幅画?

 “丁老爷不许我见素素,就算画好了,也没办法送给她。”沈祖先伤怀感叹。

 “没关系,我帮你送。你忘了吗?我和丁小姐是好朋友,丁老爷也很喜欢我。”吕宁儿觉得自己悲哀的像是为别人燃烧的蜡烛。

 “宁儿姐…”沈伶秀虚弱地勉强撑起身子。

 “伶秀,你躺下歇著。”吕宁儿赶忙过去,猛地想起叫说:“我炖了些补品给你都忘了。”她迷糊糊,慌张地进厨房,说:“热会儿就好了。”

 “哥,人家宁儿姐对咱们这么好,你居然连个谢都不说。”沈伶秀嗔怪。

 沈祖先忸怩,进厨房不是,放下画笔又不是,一副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

 “呆头鹅,你的心里只有丁素素。”沈伶秀不平的撇嘴。

 厨房内突然传来砸锅摔碗的哐哪声,兄妹惊得忙奔进,只见一锅热腾腾的补品已溅洒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吕宁儿羞愧的想哭,向来做事俐落的她,总是在有沈祖先的时候,变得紧张,笨手笨脚。

 “没关系,收拾收拾就行了。”沈伶秀安慰。

 没人怪罪,但她自责地饮泣。

 “哥,安慰安慰人家嘛!”沈伶秀暗示沈祖先。

 “我…我怎么安慰?”沈祖先笨拙无措。

 “就说些好听的话嘛!”沈伶秀勉强打起精神,收拾残局,并硬将沈祖先及吕宁儿推出厨房。

 吕宁儿自责哽咽,沈祖先慌得不知所措,气氛就这么无言的尴尬僵持著,急得沈伶秀在厨房里对大哥沈祖先猛使眼色。

 他笨拙地撕下竹桌上,画有丁素素未完成的宣纸一角,递给她。

 “把眼泪擦了,你…你是知道的,女孩子…一哭,我就紧张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沈祖先怯怯地说。

 吕宁儿以宣纸拭泪,她不会还他,她要好好珍惜收藏。

 “是我不好,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吕宁儿自责,泪眼里笑得尴尬。

 “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吕宁儿埋怨,难道他不会说些更体贴的话?难道他不知道她的手被烫得红肿疼痛吗?她咬牙忍住手背被烫伤的疼痛。

 “替你们添了这些麻烦,实在很抱歉,不打搅你们,我走了。”吕宁儿怨慰离去,她多么希望沈祖先能留住她,可惜她只有失望了。

 沈伶秀急忙追出时,吕宁儿已离去。

 “哥,你就这样让宁儿姐走了?”沈伶秀不悦的责怪他。

 “是她自己说要走的嘛!”沈祖先愣愣地说。

 “你还以为她真的是拿补品来给我的啊!”沈伶秀气得冒烟。

 “她拿来的不是补品吗?”

 “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免得让你气得病情更加严重。”沈伶秀气急败坏的躺回上,不悦的咕哝:“要是素素,看你舍得那么容易让她走吗?”

 “糟了,我怎么会撕了画素素的那张宣纸。”沈祖先惊叫。

 “宁儿姐的泪水就抵不过素素的那张画纸?”沈伶秀气恼的翻身。

 *******

 吕宁儿落寞地回到客栈,父亲吕逢雨还来不及感叹,便见她手背红肿得厉害;雷震急忙端了一盆水让她浸泡,吕逢雨也连忙为她敷上祖传秘方草葯,果然立即见效,红肿逐渐消褪。

 楼下慌忙的紧张,吵醒了正在楼梯口作秋大梦的沈雪子。

 “怎么了?”她紧张的冲下楼。

 “了个补品给姓沈那书生的妹子补身体,就搞了这副德行回来罗!”雷震感叹说。

 “都怪我不好,总是笨手笨脚做不好一件事。”吕宁儿自责得泫然泣。

 “不是你做不好事,而是你太在乎他了,你在乎在他面前做错事,才会这样患得患失。”雷震直言。

 “喂!你这是在安慰人吗?没瞧见人家已经够伤心了。”沈雪子骂道。

 吕逢雨心疼,一个大男人,身为父亲,却总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的女儿。

 “你行,那你来!”雷震双手一摊,一副落得轻松地交给沈雪子。

 沈雪子直瞧着两个大男人,雷震会意,将忧心的吕逢雨劝进去。

 “瞧你伤成这样,那个书呆子就这么让你回来?”沈雪子不平地问,她也不见得懂得劝人。

 吕宁儿戚然的说:“他不知道我烫伤了。”

 “搞什么嘛!人家好心好意端补品去探望他老妹的病,居然麻痹的连人家受了伤都不知道。”沈雪子气恼叫嚷:“哪天教我遇上了,一定给他颜色瞧瞧。”

 “是我故意不让他知道的,我怕他会自责…担心。”坦白说,吕宁儿怀疑他是否会担心。

 “你为他默默做这一切,难道不值得他为你付出一些担心吗?”

 “我…我只是为了去探伶秀的病,并不是为他而去的。”吕宁儿解释。

 “哼,你是不当我是女孩子,还是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你那心眼,大概也只有姓沈的那书呆子、呆头鹅看不出来而已。”沈雪子又不悦的嘀咕:“我们认识不过几天,我便看得是一清二楚,就不明白他是装儍,还是真的是个呆头鹅。”

 吕宁儿沉默半晌,戚然笑问:“雪子,你真的没有真正喜欢上一个人?”

 沈雪子思量半晌说:“喜欢的帅哥很多,但真正谈得上爱的没有。”雷震只能列入还算喜欢的边缘名单中。

 “那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吕宁儿酸楚的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后,他的人,他的所有一切,会自然地占据你全部的生活,你不会去在乎回报,只希望能竭尽岸出,来证明你和他的距离是那么的接近,虽然不实在,但却是一种足。你可以说是弥补失落的自我陶醉,但你就是愿意付出。”

 沈雪子动容不语。她可以感受出一份毫无保留的真爱,那么赚人眼泪地呈现在她面前,虽然傻得可怜,傻得叫屈,但却是那么珍贵、那么令人敬佩!

 “当你心里真正活著一个人时,已经无法再将那份心去关怀、注意在你身边经过的人,所以,我能体会沈公子的心情。”吕宁儿心中绞痛,却不能不强迫自己给予最大的体谅与宽容。

 “如同你心底只有沈公子,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可是姓沈的那家伙心里只有丁家千金,所以对你的付出完全视若无睹?在他的眼里只有丁家千金才是真正活在他心中?”沈雪子实在无法认同这论点。

 吕宁儿黯然,显然这些全是她不得不接受的残酷事实。

 “这算哪门子的歪理!?”沈雪子忿然不平,又说:“我搞不懂你们这年代是怎么谈恋爱的,既然明知如此,又何必再为那书呆子做这些傻事?瞧他一副穷酸的落魄、潦倒样,凭你美丽的容貌想勾搭…说勾搭太难听了,想要找个像样的公子哥还怕没有吗?”

 吕宁儿笑得悲哀、无奈,爱慕的人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你…你认为雷震这家伙如何?”沈雪子开玩笑的说。

 吕宁儿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这家伙虽然年纪大了些,又自傲,但人长得俊帅、潇洒,而且手脚又俐落,都快成了你爹少不了的助手,所以,我认为…”沈雪子那怪异的神情,肯定打著馊主意。

 “所以,你认为…”吕宁儿心头忐忑。

 “我们那儿有句话说,当失去一段感情后,最有效且最快速的疗伤办法,就是去寻找另一段感情,所以,我不妨建议你考虑考虑雷震。”天哪!怎么替未来的老公作起媒来了?沈雪子莫名吓了一跳。

 “雪子,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吕宁儿著实吓一跳。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娇俏的笑着,又说:“虽然雷震这家伙可以找出一箩筐的缺点,但也算是个不赖的男人,你爹还想收他这个女婿吔!”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吕宁儿曾听父亲如此说过。

 “哈!我和他什么都不是,我才十九岁吔!怎么可能会嫁给那个老男人?我还想多玩几年,才不像你们,那么早就在感情的痛苦漩涡里打转。”

 吕宁儿羡慕的含笑,沈雪子这丫头永远让人感觉充青春朝气,及挥霍无尽的活力,乐观、开朗、无忧无虑。

 “感情是件很玄妙的事情,不是你想给谁就能给谁的,雷大哥是个好大哥,我很希望有这样的一位大哥,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吕宁儿歉然。

 “开你玩笑的啦!真要你嫁给他,我还要替你担心哩!”沈雪子故作轻松的笑着,又问:“你打算就这么继续耗下去?”

 “我不知道。”她茫然“但不管他心里喜欢的是谁,我还是没办法不去关心他。”

 唉!靶情世界里最苦的,就是像她这般痴儍女子了,明知结果是必然的痛苦,还如此甘之如饴。

 这世上有这般魅力的男子,教沈雪子甘心干出这般儍事吗?

 雷震!?哈!算了吧!

 *******

 沈雪子撑著下巴,出神地想着吕宁儿的事,雷震又门不敲地进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实在令她极为不快。

 “宁儿心情好点了没?”雷震先开口,免得那丫头又发飙穷嚷他冒失不尊重她。

 “也许吧!”沈雪子一脸苦脑,困惑地问:“为情所困的人真那么痛苦吗?”

 “等几年后,你爱上我,就知道这种感觉了。”雷震笑说。

 “人家跟你谈正经事,别老对我嘻皮笑脸的行不行?”沈雪子嗔骂。

 雷震干咳一声,故作认真的说:“爱情本来就是件可以将人折磨得消瘦的事情,就算是两情相悦,也总希望时时刻刻能见到对方,一刻不见便若有所思,茶不思,饭不想。那单相思更是痛苦,明知所爱的人心中另有他人,依然爱的死心塌地,你可以说他傻,但却傻得令人佩服;谁也不愿陷于这明知没有结果的痛苦,只是一旦陷进去便无法自拔,没有人帮得了他,只能任凭沉沦。”

 “可是…这不是很悲哀吗?像宁儿姐这么痴情的好人,老天爷不应该这么对她的。”沈雪子抱不平。

 “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傻子,还有幸与不幸,是没有公平可言的。”雷震感伤的说:“在我们外人看来,也许老天爷对宁儿真的很不公平,但对宁儿本人而言或许不这么想,或许她认为只要能对那书生付出些什么,就是一种足,一种她能从那书生那里得到爱情的美丽幻想。”

 “宁儿姐就是有这么呆的美丽幻想,但毕竟那只是幻想,是不实际的憧憬,到头终归要面对残酷的事实嘛!”在她想来,幻想是易碎,随时将成泡影的。

 “你能唤醒她吗?如果不能,那又何必成为打破她幻想的杀手?她或许已经知道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只想捉住此时每一刻能捉住的美丽幻想,就像是作一场好梦,何不让她这场美梦继续作下去?提早打醒她的美梦,不也是个残酷的事吗?”

 “可是,不早点打醒她,时间拖得愈久,对她将是更加痛苦。”

 “你敢确定宁儿这份感情只是一场梦吗?”雷震沉半晌,大胆的解释说:“你想,宁儿的感情问题,是否就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你是说?”沈雪子愕然,不解其意。

 “做个大胆假设,那书生和宁儿本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就是说,他们是你大小姐的祖先,只因时空错,使得他们无法结合,造成你在二十一世纪消失的原因。”雷震接著又说:“虽然毫无根据,但你想,我们进了东汉便遇上宁儿,住进他们的客栈,又遇上这感情问题,如果你解释为巧合,敏锐的第六感却让我宁愿相信,他们的感情问题就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是为他们而来的。”雷震强而有力的措词,似在强迫沈雪子相信这玄奥的推论。

 “你是说,如果姓沈的那书生真是我祖先,原本他应该是娶宁儿姐的;但如果他没娶宁儿姐的话,就不可能有以后的我?”沈雪子心惊。

 “我们必须再做更进一步的求证。”

 “怎么求证?带他们回二十一世纪?还是回去查我家的家谱?这么久的年代,怎么查起?”

 “水晶镯子!如果他们手中各有水晶镯子的话,必然是你的祖先,因为拥有水晶镯子,必能结合。”

 沈雪子斜著头,思量了许久,问:“爱情真的可以让人不顾一切,愿意为所爱的人做任何牺牲,不求任何回报,甚至明知那是结局渺茫的爱情?”

 “这就是爱情感人的地方,令人痴,令人傻,令人莫名的患得患失,那是因为在乎、珍惜爱情。爱情是所有感情里最美丽、最引人遐思的,当爱情找上门时,生命将变得有光彩,所有为爱情做的事,都变得有意义,你不会在乎回报,因为由于好的付出,而让自己心爱的人不再烦恼、忧愁,这份付出在心里便是得到足的回报。”

 “哼!我绝不可能会是那种笨女人的。”沈雪子自信的表示。

 “一旦卷进爱情漩涡里的痴情男女,没有一个会是聪明的。”雷震笑说。

 “就算笨,我也不会因为你而笨。”沈雪子娇嗔。

 “你会的。”雷震笃定。

 “如果水晶镯子是系住两人的姻缘的话,那好,惹火了我,就将手上那只镯子送给丑不啦叽的八十岁老太婆,到时,我肯定包一份厚厚的大礼给你。”沈雪子调皮的说。

 “你舍不得的!”

 炳!哪天她就真的拿他的婚姻开个玩笑,看她舍不舍得,让他瞧瞧她刁钻、戏的厉害。

 楼下传来的嘈杂声,让他们忙不迭地奔下楼。没有酒客,只见吴作良存心找碴,和几名跟班小喽罗,围著调戏吕宁儿,急得吕逢雨不知所措的忙求饶。

 “又是这帮下!”沈雪子忿然下楼。

 “你认识他们?”雷震讶然。

 “就是强索书生保护费的那群地痞氓。”沈雪子气恼的上前,拉开一名喽罗,护住惊慌的吕宁儿,悍然瞠视吴作良。

 雷震倚在楼梯口,一副事不关己地笑着,想瞧瞧这丫头如何仗义摆平这码事。

 “果然有胆识,我还以为你躲进耗子了。”上回吃了苦头,吴作良显然已不当她是不屑一顾的黄丫头了。

 “寃有头,债有主,有事就冲著我来,欺侮善良的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沈雪子气焰过人。

 雷震讶然,想拍手叫好,她果然骠悍得吓人。

 尽管吴作良是有备而来,但仍有些顾虑,他从没见过如此泼辣的野丫头。

 “这儿是客栈,进来的客倌不是饮酒、喝茶、吃饭,就是住店,如果你们全不是的话,最好滚出去,咱们这儿不找碴的杂碎。”

 “爽快!”吴作良一副“英雄惜英雄”似的,吆喝兄弟落座,说:“咱们不是杂碎,当然不找碴,爷们今儿个就是来喝酒的。”

 “付得起银两的自然是爷,咱们客栈开门求的是财,爷儿要酒要菜,尽管痛快!”沈雪子一副江湖口气。

 雷震及吕家父女当下愣住。这丫头还真是有板有限,像那么回事哩!

 兄弟一伙约莫六、七人,分坐两桌,毫不客气地点了桌酒菜及上好陈酒,纵情地饮酒作乐,好似将此当作院、酒楼般,吓得几批上门的酒客急忙腿转身离去。

 吕逢雨只得无奈的在柜台内发愁干瞪眼,但求这群凶神恶煞酒后别闹事就谢天谢地了!

 “以后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有大姐头的味道,佩服!佩服!不过,我更有兴趣想看你这大姐头怎么请走这群死赖著的凶神。”雷震笑侃。

 沈雪子没好气地踹他一脚,袖手旁观倒也算了,居然还奚落消遣她。

 坦白说,她真愁不知该如何打发这群来者不善,死皮赖脸的凶神。

 吴作良藉酒装疯,大呼小叫的指名要沈雪子送一坛上好女儿红来。

 “去吧!酒廊公主!”雷震笑侃。

 沈雪子不悦地瞪他一眼,嘴边抱怨的直嘀咕地抱了一坛女儿红,没好气地重重朝吴作良面前放下。

 “哟!这妞生气了!?瞧!这生气的俏模样人的。”吴作良伸手轻薄,沈雪子闪身躲过。

 想藉酒装疯吃她这豆腐!?功夫还差得远哩!要她从二十一世纪跑来这儿当陪酒公关,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吔!别走!”吴作良拉住不悦想走的沈雪子,说:“爷们今儿是见你长得俏又有胆识,看你面子不砸场,又捧你场子,怎么说你也该陪爷们痛快喝几杯。”

 “想要姑娘我陪你喝酒吗?”沈雪子出不善的笑意。

 “醇酒少了美人,岂不是件憾事吗?”吴作良醉语。

 “嘿!嘿!要本姑娘陪酒?成!我怎能折煞你的美意,害了诸位大爷的酒兴,本姑娘就陪你喝个痛快。”沈雪子爽快地抱起酒坛,打开坛盖。

 甭说吕家父女瞠目结舌,雷震也一副大开眼界地瞪大眼珠子,这会是他未来的老婆沈雪子吗!?

 沈雪子的豪,引起一帮兄弟的吆喝叫好。没想,这丫头真将命给豁出去了,跳上桌子,倒栽坛口,将一坛女儿红淋吴作良全身。

 这“酒浴”洗得吴作良狼狈,血脉偾张,且怔愕了所有人。

 唯有雷震几乎要拍手叫好,这才是他的好雪子。

 “吴大爷,这酒浴是小女子特别招待的,别人可是没有的哩!”沈雪子还故作俏皮地挑衅。

 “将这家客栈给我砸了!”吴作良然大怒。

 几名喽罗应声翻桌,正想大肆捣毁时,雷震纵身跳出,制伏两名喽罗。

 “宾客栈岂是你们这帮无赖撒野的地方,不想缺胳臂断腿的话,最好马上给我滚出去!”雷震严厉警告。

 哟!看不出这老男人也有两把刷子,沈雪子讶然。

 “哪个道上的?敢管大爷的闲事?”吴作良有些惊怯。

 “我不知道在益州,哪个道才算响亮,搬得上台面!不过,一旦动了我老婆,就算第一大帮派,照样打得你们地找牙。”雷震发觉自己倒像是武侠小说里救美的英雄。

 赫!谁是你老婆来著?待会再找你算帐!不过,沈雪子还真不得不感激他身而出为她撑住场面。

 “你想唬谁?在益州,我吴作良横著走都没人敢说话,就凭你这小角色,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吴作良不屑。

 “那大概你还没尝过爬著出去的滋味,今天就让你尝尝哭爹喊娘,地找牙,爬著出去的滋味。”

 雷震话甫落,先发制人,一套干净俐落、行云水般的空手道漂亮拳路,打得那帮恶狼狈不堪,跪地求饶。

 “这是哪家拳法?”吴作良叫痛。

 “怎么这样就昏了,不是告诉过你这是空手道吗?上回在画摊你白挨了?”沈雪子得意不已,这场漂亮的架,她可也使了些力。

 “以后,别让我再见你们进宾客栈。”雷震警告。

 “还有那个画摊,要让我知道你们再找他的麻烦,即使掀了整个益州郡城我都会将你揪出来。”沈雪子补上话。

 吴作良这帮恶,哪敢说个不字,果真让沈雪子戏得如狗似的爬出客栈。

 “雷震,没想到你也有两下子吔!”这可是沈雪子第一次对他的赏。

 “没两下子,以后怎么驯服你这难的野丫头。”

 “哟!跩起来了。”沈雪子没好气的说:“刚才干嘛说我是你老婆?咱们八字还没一撇哩!”

 吕家父女心感激,却仍忧心吴作良那帮恶徒没那么轻易死心,恐再寻上门。

 “吕老爹,你放心,有雪子撑著,他们不敢再找上门的。”雷震语带调侃。

 “谢谢你看得起哦!”沈雪子没好脸色地瞥他一眼。

 不消一盅茶的光景,灰头土脸的吴作良突然带了那票狐群狗冲进客栈,吓得吕宁儿花容失,吕逢雨全身打颤。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刚才吃的苦头还不够吗?”沈雪子讶然,他们居然还有胆子找上门?

 突然,吴作良领了一帮人,二话不说咚地跪了下来,教沈雪子及雷震吓了一跳。

 “求两位大侠收我们为徒吧!”吴作良磕头哀求。

 两人傻眼,愣了半晌,不住噗哧一笑!

 天底下居然有这码事?居然从二十一世纪跑到汉朝开堂授课,搞起武馆来了。

 真要收了这些徒子徒孙,岂不成了空手道及柔道的开山始祖了,那时空不了才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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