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谋划脱困(二合一)
董涛说,在这之前,离水方面已经和朝廷进行了两轮商谈。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
的进展,但谁也料不到杨昊御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吉鲁国大军进入梁境之后到是没有大举向东进犯,而是驻扎在了肃州,杨昊御率众自奉京出发,亲往肃州东南的泽西山和吉鲁国都元帅特慕尔会晤。
与此同时,他绕开了谭家人向离水方面下了最后通牒。
离水方面欠各大世家以及商贾的巨额债务由朝廷接手,负责偿还,纪南棠麾下二十万大军饷银朝廷亦全部承担。
但杨昊御也不白做冤大头,他限令李承运和纪南棠轻车从简,必须于五月底之前赶到奉京,参加下月月初的大朝会,拜见小皇帝,接受封赏,另外朝廷派了清乡侯赵宝衡率多名武将,
到离水来接收军队以及在押的大批战俘。
这里头的玄机明眼人一看就懂。
董涛便对奉京方面所谓的大度退让嗤之以鼻。
“摄政王多半以为就他是聪明人,旁人都是傻子。国公爷欠的账,他一句话说接过去,也不管多少钱,不说拿什么怎么还,这明显就是想要赖账!鬼才相信他会给国公爷填窟窿,给国公爷个王爷当摆设,叫他挨天下人的骂。我呸!俘虏要交给他们,只怕转手就收了赎金把人放回去了。”
文笙深以为然。
董涛能找个机会单独与她聊几句不容易,文笙抓紧了时间问:“可知道国公爷那里准备如何应对?”
董涛摇了摇头:“杜先生只是传了信来,叫我赶紧通知你,这边要是一时半刻没有结果,便先回离水一趟。别的到是没有说。”
文笙苦笑,她早就归心似箭,可是要摆
白云坞主那个老怪物,从这千花岛
宫顺便离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她才有空问起王十三:“这一个月关中形势如何,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十三呢,可着急了?”
董涛咧了咧嘴:“那些凑热闹的都散得差不多了。你一走没了音讯可急坏王老弟。他等了两天没见你回来。便跑来浦川找我,着急上火,嘴上起的那个大燎泡啊。足有这么大。”
董涛比划了一下,文笙可以想象得到十三当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泛甜,忍不住抿嘴笑一笑。
到说到现在董涛还看不出来文笙和王十三之间的猫腻。他可白活这般岁数了。
他也不说破,添油加醋把王十三当时急如热锅蚂蚁般的模样说了说。心道:“兄弟,董大哥只能帮你到这般程度,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他找过我之后,又回了谭家人住的那个村子等消息。结果你和谭五先生迟迟未归。他看谭家人不顺眼,谭家那几个少爷对他也不甚客气,两下终于翻脸闹了起来。”
文笙没想到会出这等变故。闻言皱起了眉头。
“这一闹,竟叫那钱平找着机会逃了。”
文笙眉头顿时舒展开。笑道:“董大哥,这般时候了你还有闲心与我卖关子。”
董涛亦笑了:“早知瞒不过你,不过钱平到是未发觉上当。”
“那大伙可是顺藤摸瓜,把谭家人救出来了?”
董涛敛了笑容:“王老弟没有跟去,他说咱们和谭家到底不是一伙的,好人做到这份上,叫对方知道欠咱个人情也就罢了,知道姓钟的不在,他懒得跑那一趟。正好去江北那边的兄弟回来,他带着我去给袁大家治病去了。谭家几个少爷去那一趟听说不怎么顺利,对方老巢是找着了,两下狠狠打了一架,人却没能救出来。”
说到这里他神色变得颇有些古怪,望眼
穿的王十三没有机会来,他却被人悄悄地带上了岛。
别看外头都传是他医好了袁大家,可这里头真没他什么事啊。
药是配好了自南边拿回来的,怎么内服外敷信上写得清楚,刀是费辛费大夫开的,他董涛就是个滥竽充数的摆设。
白云坞主董涛没机会见着,上岛来见的第一个人,竟是众人十分想杀之而后快的钟天政。
当时他想:完了完了,姓钟的狗贼认识他,就凭当
他们一起在于泉呆了那么长时间,他就算伪装得再好,钟天政也不可能认不出来,这一
馅,没等见着顾姑娘就先
待了。
谁想钟天政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跟着就似笑非笑地递了手腕过来:“久闻穆老大名,没想到竟有缘在这里见着。还请穆老帮在下把一把脉,看看应该如何医治?”
的,狗贼胆子到大,董涛当时看着他那手腕,真想一把给他拧折了。
文笙心里有数,点了点头:“他再叫你治,你就放心大胆给他开方子。此地坞主是个野心
的疯子,你躲着一点儿,千万别叫人盯上。”
跟着她将白云坞主以药控制朱子良和付兰诚的详情说了说,董涛脸上变
,骂道:“这伙人也不怕千刀万刮下地狱。我若落到那般境地,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顾姑娘,你别忘了,到时我要管不住自己,就劳你给我个痛快。”
文笙宽慰他:“不会的。你小心着点,咱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杨昊御不安于现状,这背后不知有没有白云坞主在操纵,大梁诸州再陷战火已经初现端倪,文笙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早
离樊笼。
不管是谭五先生还是钟天政,只要目标一致,就应摒弃前嫌,先联手对付了那老家伙再说。
至于白云坞主强留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其实那天他那话里已经
出口风来。
他说,想请文笙帮一个小忙。
可想而知,白云坞主用了这么大阵仗,还需得文笙先将《希声谱》数支曲子融会贯通,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忙”这么简单。
《希声谱》文笙已经学到了八首。剩下那一首钟天政明告诉她,不管那老家伙还是他,都不可能透
,文笙也就暂时死心放下。
第八首《希声谱》最容易领悟。
文笙在钟天政吹奏那一曲的当晚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叫她想起了师父卞晴川的鼓声。
卞晴川的鼓声只有节奏,并且这节奏随他心意时时变化,他的鼓和他的人都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其中的杀气文笙继承不来。所以她虽然在卞晴川那里学到了些皮
,真同师父比起来,还差得远。
但有这一曲就不同了。
曲谱所表达的更加丰
细腻。而且去掉了其中的火气,变得更中正平和,也就是说,更加适合文笙的脾气秉
。
文笙领悟这一曲之后。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她想不知师父卞晴川听到这支曲子会是什么感受。他有没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学到《希声谱》。
为这个,虽然这支曲子听上去与残酷的战场有些格格不入,她还是将它命名为《点兵》。
若说《行船》能撑起无形屏障。保护自己和他人,那么《点兵》则是瞬间赋予了己方强大的潜力,同卞晴川的鼓声一样。《点兵》带来的是各方面的提升,速度、力量。乃至精神和感知。
《希声谱》诸篇之间若能融会贯通,文笙最先想到的不是《采荇》、《连枝》,而是这两首。
《行船》她很
很
,《点兵》虽是初学,却不陌生。
而钟天政正好可以跟上《行船》的旋律,练一练合鸣。
他也发觉了,自从董涛来到白云坞,文笙对他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虽然话依旧不多,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一有机会就冷嘲热讽了,而且不管他呆多晚,文笙都全身心地投入在《希声谱》中,并不出言赶他走。
而文笙、谭五先生和董涛三人显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达成了某种共识。
谭五先生神色冷冷,董涛看他眼神也有些怪,但表面上却维持了和平的假象,好歹有了些联手的意思。
落到这番田地,钟天政本来也没有奢求很多,唯一叫他觉着郁闷的,是当
他和文笙于同乐台上大展神威的琴箫合鸣当真很难再现了。
“就算是为了练出合鸣,早
困,你冲我笑一笑行吗?”
文笙抬头瞥了他一眼,微微一哂:“说实话,看到你笑有些难。再者我笑就能练出合鸣?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董涛一旁点头:“顾姑娘说得对。”
谭五先生亦
出嘲笑之
,道:“顾乐师,我记得你上回说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只等合适的时候便会有师长作主,这话我没记错吧,所以某人就不必假借什么合鸣的理由,痴心妄想了。”
这些天下来,他对钟天政恨意难消,却也觉着这么着看他不好过还
解气。
钟天政明知道问题结症就是因为两人离心,试着一提,却遭三人一齐挤兑,几乎要气笑了,道:“好好好,有你们三个陪着,我才不着急,看最后是谁…”
狠话未等说完,他突觉着
口一闷,气血翻涌,忍不住低头弯
,咳得惊天动地。
要知道一个人任你如何天人之姿风度翩翩,一旦咳起来都不会好看了,加上钟天政与文笙独处时还好,再多两个男人,又都是对头,他极力不想表现出弱势来,每到想咳都忍着,此时猛地爆发出来,真是手忙脚
,说不出得狼狈。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收起帕子,抬头间却看到文笙脸上未及敛去的笑意。
两人眼神一触,文笙先行避开。
钟天政心下无奈:是了,现在只有看到他倒霉她才会高兴。
“想要离开白云坞,平时的话,就算是我们四人联手,机会也不大。我想来想去,只有在做那件事的时候,白云坞主和他一众手下必定全力以赴,说不定无法来拦截咱们,到是可以试一试。”
钟天政索
说起这人人关心的
身计划,果然一说正事,那三人总算不针对他了。
“哪件事?”董涛问道。
钟天政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我要早一点,越早越好。”文笙道。
在这件事上谭五先生知道自己能起的作用有限,没有
嘴,只在旁边听着。
董涛劝道:“也急不得,你这么白天晚上地练琴,小心身体。”
钟天政沉
道:“最理想的,自然是你那里《希声谱》能再有所突破,你我把合鸣也一起练出来,这样可以向那白云坞主隐瞒一定的实力,实在不行,也要想办法达成一样。不然我们必定逃不出去,不如就老实在岛上住着。”
文笙向来不愿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更何况这旁人还是钟天政。
“我来吧。我感觉有一线希望,再给我点时间。”
白云坞主宽限的时间是到五月底,半月过去,到五月二十几
的一天,钟天政面带喜
来见他。
“坞主,我与顾姑娘总算不负所托,练成了琴箫合鸣,钟某第一时间便来向坞主报告这个好消息。”
白云坞主闻言“腾”就站了起来:“哦,你们练成的是哪一曲?”
“便是我与顾姑娘之前成功过的那曲,顾姑娘将它称作《行船》,合鸣之后防护之力成倍暴涨…”
白云坞主挥了下手,喜形于
:“哈哈,不用说了,我知道。不错,你做得不错。”
钟天政
边
出一丝笑意:“坞主可要亲自听一听?”
“不用了。你们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再说量你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骗我。”
白云坞主因为所习功法的关系,对乐师所奏的曲子感觉十分迟钝,他不想和钟天政多说这个,两眼死死盯着对方,直到钟天政点头承认:“坞主所言甚是。”他才哈哈笑道:“行了,此时练成时间正合适。你去准备一下,等明天一早你俩跟我去个地方,给我帮个小忙。”
钟天政点头答应,趁着白云坞主心情好,提议道:“不如带上谭五,多少也能有点用处。”
他到不是真心为谭五先生着想,此时众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论丢下谁,其他人也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