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里外不是人
凤嵩川要尚公主的传言不但叫四公主抓狂,将孟蓁也刺
得不轻。
若非不敢放肆,她也想摔东西。
除了气愤,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万一这事是真的,她可怎么办?
听说驸马是不能纳妾的,凤嵩川热衷权势,对她和府里几个妾室并没有什么感情,有这等一步登天的机会,不要说她,就是那生了庶长子的张氏都可能处置掉。
就算容她在府里,等公主进了门,想收拾她还不跟捏死只虫子一样。
可她年轻,美貌,还不到二十岁,怎么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孟蓁咬牙切齿地想,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卷了金银逃走,也比留在这凤府里等死强。
就在她惶惶不可终
之际,孟绍祺来了。
孟蓁一听哥哥来了“腾”地站起来,吩咐快请。
她亲自
到门口,待人进来,连茶也顾不得叫丫鬟准备,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屋里只剩兄妹两个,才焦急地问:“大哥,那位段先生可有什么妙计教我?”
孟绍祺坐下
了口气,安慰妹妹:“你先别慌,那位段先生和我说了几条,我听着很有道理。你就按他指点地做,必定叫妹夫另眼相看。”
孟蓁抱怨道:“另眼相看有什么用,张氏那样生了儿子的尚且难以保全,我可不敢和公主争。”
“没叫你争,段先生说了,此事风声虽响,却不见得是真的。不管是真是假,对妹妹你而言。要紧的都是叫凤将军知道你是一心一意地为他打算,千万莫学那寻常妇人,只知道哭闹争宠。此事若是假的,凤将军
后必定高看你一眼,把你放在张氏头里,若是真的,他觉着你能帮着他出谋划策。以后哪怕做不了夫
。把你当个军师也不错。”
孟绍祺知道妹妹这里情况堪忧,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连妹夫都不大敢
叫了。他还想着后半辈子靠孟蓁接济呢。
孟蓁自嘲地笑了笑:“军师?他怎么说的。你一字不落学给我听。”
随着孟绍祺一番鹦鹉学舌,孟蓁脸上渐渐
出若有所思之
,在一旁坐了下来。
凤嵩川刚开始听到传言的时候,还以为谁在同他开玩笑。
四公主喜爱俊美少年的事。他隐隐有所耳闻,就是死了的驸马看上去也是相貌堂堂。绝不是他这等五大三
的类型。
后来向他投来羡慕目光隐晦道喜的人多了,他又忍不住想,无风不起
,难道圣上确有此意?
公主身份虽然高贵。可再嫁的公主自当别论,四公主是二皇子的亲姐,这要娶回来自己可就成了皇家的人了。
前面几个驸马没有实权。可他又不同。
四公主虽说行事有些荒唐,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关上门各过各的,在外边能照顾彼此脸面就好,来
若是她的亲弟弟坐了那位置,自己岂不是水涨船高,成了皇帝的亲姐夫?
怎么算这门婚事都是利大于弊。
凤嵩川在外边不敢
出张狂之意,回到家却难免心神恍惚。
几房妾室神色有异,只有孟蓁这里该如何如何,小心服侍,也不旁敲侧击地套他话
打听。
孟蓁明显也是听说了,只不过她把这事视作理所当然,看她言谈举止间透
出来那意思,像凤嵩川这等英雄豪杰,正室夫人也只有公主才配当。
孟蓁关心的是别的:“大人这些日子依旧在衙门里呆到很晚才回府,可是想查的事还没有头绪?
妾知道大人急于做成一番大事给圣上和天下人看,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她选的时机正是
榻之上凤嵩川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候。
凤嵩川果然对她说了心里话:“江北离得太远,王光济看来是常做这等事,手脚很干净,
得太紧了又怕打草惊蛇,爷也为难啊。”
孟蓁笑了笑,娇柔地将面颊贴到他
膛上,道:“既是如此,大人何不差心腹去趟江北呢?”
“去江北?”
孟蓁柔声细语:“蓁儿
为大人分忧,有个主意,大人看看行是不行。”
“你说。”
“蓁儿先前曾向大人提过的,我有一位兄长,人很机灵又有头脑,家中出事之后,他便跟着商队出去闯
,到过江北,也听说过那王光济的大名。大人要拿王光济走私的真凭实据,不如叫我哥哥带着银票跑一趟,去向王家订购大宗的南崇特产,王光济不认识我哥哥,必定不会提防,到时候大人便可以抓他个罪证确凿,走的哪条路,和军中什么人勾结都逃不过大人的眼。”
凤嵩川大为意外,怔怔望着孟蓁半天没有说话。
孟蓁
出惶恐之
,道:“大人,蓁儿可是说错话了,不行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不,不。这主意很好,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明天叫你哥哥进府来见我,若他真像你说的那么机灵,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孟蓁嗔道:“瞧大人说的,蓁儿人都是大人的,还要什么赏。”
凤嵩川哈哈大笑,又道:“此去冒的风险不小,你哥哥手无缚
之力,正好寇文在京里呆不下去,我叫他陪着你哥哥走这一趟吧。”
这么大的事情,凤嵩川自不放心完全交给侍妾的兄长,需要派个人跟去,在旁边监视着。
寇文就是先前背叛了谭瑶华引文笙上当的那个侍从。
文笙没死,他所做的事情自然瞒不住人,从年前谭家就放出风来,要挖地三尺找他算账,吓得他藏起来门也不敢出。
转天凤嵩川亲自见了见孟绍祺,虽然不甚满意,觉着此人畏畏缩缩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无奈孟蓁这主意出得太好了,而且孟绍祺看起来也做了不少准备,凤嵩川最后决定勉强用他,鼓励了一番,又把寇文叫来,让两个人先熟悉熟悉,好尽快出发。
凤嵩川这里还在做着娶四公主进门的美梦,不顺心的事就一桩一桩接踵而来。
先是大皇子那边,杨昊御手底下的潘先生把他找了去,转弯抹角敲打了一番,到最后杨昊御更是
着脸亲自进来,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嵩川连忙同大皇子解释,他全不知道流言打哪传出来的。
杨昊御冷笑:“我四妹因为驸马的死心情本来就不好,为这传言,府里的丫鬟都杖毙了好几个。奉劝某人,癞蛤蟆还是别想着吃天鹅
了。”
凤嵩川一张脸顿时
成了猪肝
,对方是皇子,受到侮辱不能反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不通往日待他不错的杨昊御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还是潘先生见他目
茫然,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提醒他道:“凤将军,大殿下向来待你亲厚,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却在程国公的事情上设了套让他钻,你做得不厚道啊。”
凤嵩川这才恍然,连忙解释:“那顾文笙进京不久,我也没想到程国公会这么看重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同殿下翻脸。”
杨昊御盯着他,目光透着阴冷:“只这一件么,谁都不是傻子,老凤你好好想想吧。”
丝桐殿大比之后,李承运同两位皇子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见着杨昊俭还会淡淡地打个招呼,和大皇子杨昊御见面,只要建昭帝不在边上盯着,那是理也不理,完全拿他当空气。
偏偏过年这段时间见面的场合多,搞得杨昊御很是尴尬。
为这事,长公主还专门进宫找了他的生母淑妃。
虽然长公主说的是李承运父亲死得早,她疏于管教,以至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是孩子脾气,请淑妃娘娘帮着说一说,叫大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淑妃还是把杨昊御叫进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通。
杨昊御也憋屈啊,太子之位还没有着落呢,老二在边上虎视眈眈,他哪里想得罪这位表兄?
正月里李承运纳妾,他特意送了厚礼去,想借机修好,李承运却一点面子不给,当天就把东西原封退回来了。
回头想想,这件事透着诡异,他明显是被人陷害了。
自己堂堂皇长子,搞个良家美人算什么,可手下给他
回来的偏偏是李承运的宠姬,听说还是在去别院的路上被人劫走了的。
出事之后,他虽然及时把知情人都处理了,可那几名手下早早就不见了踪影,而表兄李承运查都不查,直接就认准了自己。
这件事谁得了好处,自然是他那好二弟杨昊俭。
若不是因为丽姬之死和顾文笙虎啸台那事,只看丝桐殿顾文笙状告老二,他再稍加拉拢,必定可以把李承运拉过来。
那段时间凤嵩川同李承运的岳父延国公鲁大通走得很近。
他私下里一直同老二眉来眼去,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以前也到罢了,如今管了缉私这等肥缺,也不见他来孝敬。
故而杨昊御越看越觉着凤嵩川此人居心叵测,哪里还有好声气,一通斥责,也不听他解释,便打发他滚蛋。
凤嵩川憋了一肚子气,到家还未找个人发
出来,二皇子派的人就到了。
杨昊俭叫他到山庄别院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