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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自从‘花灯节刺杀事件’后,贺轩曾多次跟林子墨谈论过楚寻这个人。

 虽然那一脚踩的贺轩半个月后肚子还是乌青的,但毕竟,楚寻救了他的性命,而且,阻止了刺客自尽不说,还为他查清了刺客的来路,在加上知道当初‘后妃省亲事件’是由楚寻的夫人简氏无意间提醒,林子墨才查出了太子之事,贺轩就觉得楚寻此人,可能是一员福将。

 不过,那时候的注意,其实大多数是因为那一眼的惊

 想想看,在身临绝境,自觉必死的时候,有一个人天神般现身救你于水火,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竟然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上天难见,下海难寻…

 这两种冲击合在一起,就算贺轩是别男,爱好女的笔直笔直,也无法阻拦他对‘救命美人’的注视之心。

 虽然救命美人是个男的,注定以后没啥发展了,但是偶尔见见痛快痛快眼睛也是好的啊!在后宫,自家后院和n个知名‘坊间场所’逛了好几遍,都没找到比楚寻更美的人后,贺轩这么想到。

 本来他是抱着‘瞻仰美好事物,洗涤暴燥心灵’的想法跟楚寻相处的,可几句见面后,贺轩发现,此人不简单。

 经易史诗,倒背如,算术律法,理解深厚,就连农耕和税赋,都有独到的见解,以贺轩的经验来判断,此人绝对有头甲前三之才。

 当然,此人不太喜欢说话,这到是个缺点,不过,有那一张脸,完全可以抵过千言万语了,都不用笑,只要楚寻冷着脸往那儿一戳,只要是人,无论男女,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爱慕,不对,是喜悦之心。

 这一点,贺轩可以拿自己担保。

 他派人去查了楚寻的来历,然后发现,草出身,家世清贫,无无争,学问惊人,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楚寻是那个曾被称为大燕第一才子的范晋的弟子,那个即使辞官十来年,也学生天下的范晋。

 此人后必入官场,而且,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排名肯定底不了,又有范晋在后面托着,未来不可限量,这样的人,不借着微时相一下,贺轩觉得,这绝对有负他伯乐的名号啊!

 于是,拉着林子墨和景喻这两个好基友,贺轩开开森森的去新朋友了。

 一个月以后,楚寻用解元,会元之名显示了贺轩的眼光绝对闪亮。

 “学生见过三皇子!”楚寻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大马金刀坐在上位的贺轩,连忙作势拜。

 “行了,楚寻,别整虚的了!”贺轩氓哄哄的挤了下眼睛,不怀好意的说:“一朝天下知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美女投怀送抱?”

 对于贺轩这种别样的表达方式,楚寻早就已经习惯了,他淡定的无视了贺轩,转过身于林子墨和景喻打着招呼。

 “殿下,说正事呢,您正常点吧!”林子墨无奈的抚着额,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论血缘,他是贺轩的表弟,论情,童年时他是贺轩的伴读,长大后他成了贺轩的心腹,彼此相处的时间比家人都多,本来他看着贺轩为保自身被皇后太子等人的自毁形象就够伤心的了,等到好不容易贺轩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势力,林子墨庆幸着他可以不用装的时候,贺轩装习惯回不来了…

 认识楚寻这么颜值破天的冰山男神,林子墨心说:有这个外在内在都很正经的新人投靠,贺轩你就是装,也得装两天高大上吧,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投靠了个氓吧!

 结果,这位更不着调儿了,别说高大上了,连原来的两分正经都没了,见此,林子墨连哭的心情都没了。

 “荣郡王近秘密改调卫军的护防!”一直当背景版看着几人耍宝的景喻忽然开口。

 “哦?”贺轩甩开氓外表,正起来,用手指轻敲桌面,他若有所思的低语:“荣郡王?我还以为会是太子…”

 荣郡王就是嫣贵妃所出的皇长子,比皇后所出的太子整整大了五岁,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和太子掐的风声水起的就是他。

 “自皇后省亲过后,太子多次暗地里往来承恩公府,跟承恩公家的三公子交往甚秘,还几次秘密出城,前往远效一间寺庙,我也曾派人前去调查,可惜那里防卫基严,我怕打草惊蛇,便未曾强求。”景喻补充道。

 他是腾龙卫首领,管的就是京中布防,荣郡王和太子的隐秘,旁人查不到,他却是能查到的,这也是为什么贺轩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拉笼到他的原由。

 “寺庙?我那位好二哥,他不会是要行巫蛊诅咒之术吧!”贺轩听了景喻的话,想了半晌后,神情古怪的说。

 他那个太子二哥,除了身为嫡子这个先天不可抗拒的优势之外,别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智商,都是拉底贺氏皇族水准的存在。

 太子,论文才,他不如少年成名的荣郡王,论武艺,他不如英勇善战的四皇子,论权谋心计,那更是被贺轩本人甩出一赤道,甚至,他连一个君王最基本的驭下手段都没有,要不是有皇后在后面兜着,东宫都会被众皇子和后妃们打成筛子。

 如果不是太子这么不争气,他们这些兄弟们未必会为了皇位斗成乌眼,贺轩莫名的有些伤感。

 “如果太子真的行了巫蛊之事,那皇后必定不知情。”林子墨说。

 皇后是先帝在当今还是太子之时,为他指的嫡,虽然并不得宠,却把一直受宠了二十多年的嫣贵妃的死死的,还越过当今最喜爱的荣郡王,扶持着平庸的二皇子当了太子,是个心机狠辣之辈,当初林戚月落水和三皇子被刺之事,都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自她回府省亲之后,承恩公就多方游走,四处窜连,而当今,却莫名其妙的得了头疼症,病的越来越重,甚至近几天已经罢了朝。

 “唉,这事越来越,连老四都不消停,见天的进宫去求见父皇,也不怕皇后看他眼晕,在下点药死他。”贺轩往椅背上一摊,巴嗒巴嗒嘴说。

 “不管怎么样,总之要谨慎了!”景喻下了结论。

 楚寻沉默的站在一旁仔细听着,却并不话,他很清楚,对比于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来说,三皇子并不完全信任他。

 林子墨是勋爵小一辈中的佼佼者,景喻则是军方的楚翘,而他能站在这儿,则多亏了三皇子在文官势力和读书人这方面不吃香这个弱点。

 荣郡王受文官推崇,本身又是才子,太子中宫嫡子,天下读书人都会都视其为正位,而三皇子贺轩,不占嫡,不占长,本身又不着调,文官和读书人对他的印象,真是相当不怎么样。

 贺轩在招览文官和读书人这方面的工作,进展的相当困难,所以,当楚寻从天而降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欣喜若狂。

 范晋曾经任职翰林院院正,虽然已经辞职很多年,可于他有过师生情分的读书人,也是遍布整个大燕的底层机构,虽然大部分都在五品以下,可是他们大多还很年轻,慢慢的总会升上来,而楚寻,做为范晋辞官后着重培养的弟子(大雾),只要入了官场,自然会接手范晋的人脉。

 而且,楚寻才华横溢,又长成那个样子,他现在就已连解元,会元,要是殿选的时候在中上头甲,贺轩都不敢想,等他踏马游街的时候,会是怎样狂热的景相。

 所以,哪怕认识时间不少,贺轩还是决定将其收为已用,当然,必要的调查是少不了的。

 对此,楚寻心知肚明,对于偶尔出现在身边的不明人士,他视若无睹,对三皇子不时试探范晋的言语,他都巧妙的圆了过去,终于在现在,他初步的取信于三皇子,得以进入这个小圈子。

 多听,多看,多想,少说,这是楚寻目前办事的原则,他不是林子墨,跟三皇子有从小的情,也不是景喻,背景十足,官高势重,他不过是一介贫民百姓,因多方巧合才被三皇子关注,否则,就算他中了会元,也无法跟三皇子身边的幕僚们相比。

 这一个下午,就在几人的交谈中过去,期间,楚寻一直沉默的听着,就是偶尔一句嘴,也是经过深思虑,不敢妄言,不过,正因此如此,三皇子等人对他的印象到是更好了。

 天至黄昏的时候,楚寻从国公府离开,穿过拥挤的街道,拐进偏避的小巷,七转八弯,最终来到一座老旧的宅院前。

 敲了敲门,一个森的好像幽灵般的老仆出半个脑袋,眼神冰冷的直视着他,楚寻浑不在意,抬腿就走向书房。

 范晋六十多岁,是个长脸的小老头,因为十几年前经过大劫,相貌比年龄显得老了不少,就算见天板着脸,不苟言笑,也掩不住脸的褶子。

 现在,他斜卧在半塌上,半眯眼打量着正身恭立于一旁的楚寻。

 “世人皆知我不屑忠于蠢人,太子就是名副其实的蠢货,当年科举舞弊,害我除族辞官,离子散的原凶,就是荣郡王的外家,别说荣郡王那才子之名都是让人吹出来的了,就是他是当世孔孟,我也不会投靠他,至于四皇子,哼,心不定,识人不明…”范晋哼一声,歪了下身子:“剩下的几个皇子,年龄太小,皇上的身体越来越次,怕是活不了多久了,等底下那几个长成了,黄花菜都凉了!”

 楚寻老老实实的听着范晋足以被人抄家的言论,没有半点惊讶,这些话,他都听了七八年了,早就麻木了,自从范晋辞官了之后,他越来越嫉世愤俗,嘴也越来越瓢,楚寻知道的很清楚,现在不让他说痛快了,他今天晚上就别想回家。

 范晋从当今说到先皇,从先皇说到皇孙,逐渐扩散至整个贺氏皇族,神情昂,口沫横飞,如果不是楚寻递给他一杯茶的话,老头儿搞不好会说到水。

 把茶水全灌进嘴里,范晋咳嗽了两声,觉得嗓子有点疼的同时,想起了徒弟来了这目的,撇了一眼,看在他恭敬的听了半天的牢的份儿,范晋勉强的提点:“观三皇子往日行径,到是个聪明人,名声虽然不咋地,但政事处理算是得当,在官员中的风评也不错,你既然已决定入仕,在当今眼看着快不行的情况下,选择他,到也算是上策。”

 就像范晋说的,荣郡王外家于他有大仇,楚寻想在入仕之后得到范晋的人脉,自然不可能选择荣郡王来投靠,而太子,明显的脑袋有坑,智商不足,排除这两人,楚寻能选择的就只有贺轩和四皇子了。

 “先生,今…”楚寻把在国公府书房中听来了的京中变动一一向范晋道来。

 罕见的,范晋没有话,只皱着眉仔细的倾听,听罢后,他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案上翻出几封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他吐了口气:“看来,这天要变了!”

 抬起头,他直视楚寻,打趣的说:“呵呵,跟紧三皇子吧,说不定你不用在等两年就可以三元及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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