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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地面又是一阵巨大的震动,八擎天柱齐齐往下一陷,突然消失不见了,眼前雾霭重重,黄沙弥漫,仿若置身于广袤的大漠之中。睍莼璩晓

 以擎天柱包裹住的中央为中心,顿时,是裂痕的黄土地渐渐的展现出了生机。

 点点绿色的草从中心向外扩张,一瞬间,眼前便鸟语花香、落英缤纷。

 方才死气沉沉的景象恍如一场令人心惊的噩梦一般。

 在场八人面对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皆是胆战心惊,对于他们而言,这怡人之景与修罗地狱没什么两样!

 一副巨大的水晶棺材从花草最密之处从地底腾腾升起。

 咯吱——

 像是棺材发出的轻微声响。

 空气中顿时充了浓郁的花香,闻起来令人心力瘁、悲痛绝,香味是世界上最好闻的,但心里被刺到的情感却是那样的绝望、哀泣…

 “啊…”卿艾第一个哭了出来,一双眼睛在外边,泛起了赤红,眼白处泛起的血丝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不要死啊…不要…惠凉…惠凉啊…我的乖孙女儿啊…”金老头更是绝望,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要么软绵绵的弯着站着,像是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宛如没有生命的不倒翁,那双眼里的情感皆是颓废的、涣散的、目无焦距的。

 水晶棺材周身飞了水蓝色的蝴蝶,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般的包裹着棺材。

 嗷——

 一声奇怪的吼叫,吓跑了所有依附在棺材面上的蓝色妖冶蝴蝶,紧接着咯吱一声,棺材终于开启,空气中的浓香散去,只留下浅淡的花香。

 原本丧失理智的众人渐渐开始回神。

 “靠!”首先恢复神志的卿艾便是一声低吼“每次闻到这香味,都要哭哭啼啼一阵,非得把人家最伤心的记忆抖出来不可!”

 “谷主的心情,你要理解。”银霜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哼!”卿艾了一声鼻子,一声冷哼,顺手擦了擦脸上犹在的泪痕“我再也不要闻这个味道了。苦!全部都是苦!极苦极苦!啊啊啊!”她当然清楚谷主的心情,当然,清楚归清楚,讨厌归讨厌,这种苦涩的心情,谁喜欢常伴周身?

 “谷主大人醒了。”树老头拉了拉卿艾不安份的手,低声提醒。

 卿艾一愣,接着立马弯站立,表情控制得当,严肃、凝重、面无表情…一瞬间,仿佛换了一张脸!

 棺材中,悠悠的坐起一个人…

 表情模糊不清,面容仿佛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一般,透着神秘,唯一看得清的便是他头的霜花以及一身贵气的紫袍。

 那道紫袍身影缓缓站立,身子略微有些摇晃,但每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

 “九冥幽谷…还是这个样子啊…”声音悠远而模糊,听不清到底是清越的声线还是低哑的声线,但这个听似模糊的声音,每个字却像是刻写出来的一般,字字都落入众人心间。

 “谷主大人。”树老头上前一步,恭敬道。

 “我…睡了多久?”

 “两千四百四十八年。”树老头回道。

 “噢,这么久了…”

 众人沉默,没人敢打破此刻静谧的时刻,最怕的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婴儿呢?她怎么不在?”那道紫袍身影的面容上,似乎在微微皱眉,接着又低声低喃“对了,婴儿死了呢…”

 听着这淡然的声音,众人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谷主夫人——莉婴,这两个字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九冥幽谷最忌讳出现的两个字!

 “谷主夫人或许被关在了九天…”卿艾突然接口,但是话未完,便被金老头突然打断。

 “什么九天啊,这次唤醒谷主的仪式,咱们只用了七天!”

 卿艾气的脸通红!

 她想说的是在九天之上,谷主夫人的灵魂或许被人困在了第九重天,而不是只用了七天!

 这金老头扭曲她的意思,还真能扭曲!

 “卿艾,少说两句。”银霜低声提醒“你疯了么?谷主大人刚醒,万一不慎,造成的危险后果你承担的起么?”

 卿艾哑然,以谷主的能力,闯上九重天,还真不是问题。

 但是…

 唉…

 九冥幽谷与世隔绝很久了,此刻闯上天宫,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算了算了,这事还是不要说了,更何况,她也不过是猜测,并不能肯定谷主夫人真的被困在九天之上,而且,谁敢断定,这么多年过去了,谷主夫人的魂魄还善存着?

 “我累了,还想再睡会,若是无事,目前一万年都不要来烦我。”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眼见着紫袍身影又要走进水晶棺材,树老头双眼一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头子我有负谷主大人信任。第一潭水义老头殉职,如今第一潭水联系三界的地平线出现裂痕,若再不补救,再过一月,恐怕…”

 紫身影一顿,低首沉默了许久,轻声道“那道裂痕出现的时间有多久了?”

 “一百年左右。”他也是近期才发现的,具体时间,他还真不好说,可能一百年,可能好几百年。

 “糟了。”紫袍身影一闪,突然不见了踪迹。

 原本停在中央的水晶棺材也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众人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谷主是不打算再入睡了。

 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八道身影一闪,皆往第一潭水处飞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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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城·白月宫内

 “我们想要见一见你们家主子。”一道清越的声音闪现。

 “可有主子的信物?”另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那人一身雪白,就连面纱都是纯净无暇的,白衣女子见这面前两人一身正气,并没有直接下了逐客令。

 “可是这个?”沛蘅将手中的白月牙令拿了出来,白衣女子一见,脸色哗然一变。

 “原来是主子之贵客。”白衣女子微微福身 ,接着侧身,让出一条路“主子近来忙碌,神龙不见尾的,距离我最近一次见主子的时间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沛蘅皱眉“有没有办法尽快找到你家主子呢?”声音有些焦急。

 白衣女子秀眉轻蹙“既是主子之贵客,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解决,尽管与我说,我定当万死不辞!”

 “不行不行,我必须见到你家主子才行。这事除了她本人,其他人不行的。”

 “可是…”白衣女子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块白月牙令可以支配白月宫内一线暗卫的作用,你去问问她们,或者她们知道主子现在在何方。”白月宫内有两种令牌,一种通体透明,形似半月,一种白璧无瑕,形似勾月,其中,勾月的令牌少之又少,通常只有主子自身才有,而沛蘅拿到的正好是勾月,内部隐隐约约的刻画着‘一’的字样。

 “一线的暗卫?”沛青忍不住皱眉“难道你就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去向?”

 “白月宫内的分支繁杂众多,所有人各司其职,无主子之命令,互不往来,掌管主子踪迹的非我之任务,自然不知晓。”白衣女子淡淡解释。

 “那烦请姑娘告知,白月宫一线的暗卫在何方?怎样才可以找到她们?”沛蘅心中焦急,白月宫内到底有多么的繁杂她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白月宫的主子在哪里!

 白衣女子将手中的白月牙令还给了沛蘅“将这个令牌扔进‘画颜’内,自然会有人出来接你们。”说完,白影一闪,如同一阵白烟飞过,没了身影。

 “轻功真好。”沛青啧啧称奇。

 “白月宫名不虚传。”沛蘅翻了一个白眼“大哥,你当它是得虚名的存在?”

 “当然不,若真是得虚名,怎么可以镇得住那该死的黑月宫!”沛青咬牙切齿,江湖上人人忌惮却恨不得处置而后快的黑月宫!

 两人速度的出了白月宫,转身,猛然吃惊,原本来白月宫的路线不见了踪迹,眼前除了竹林便是花丛,哪里还有那座通体雪白的白宫?

 沛蘅将手中的白月牙令紧紧握住,她清楚,若是没有这块令牌,他们必定会死在这白月宫前诡异的阵法之中。

 步步惊心、步步维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来时并没有发现地面上的具具白骨、七零八落的陈列在地上,出来时才惊觉,自己走过的路竟然是一条血路!

 怪不得没有人见过白月宫究竟长得何样,为何神秘的无人敢来打搅,此刻,他们算是明白了原因。

 若真没有得到白月宫的令牌,因为一时冲动来寻白月宫之路,真是作死的赶脚!

 脚步匆匆,一股脑儿的从雾重重的地方冲了出来,眼前一亮,人已经到了繁城的某条小巷口之内。

 沛青与沛蘅相互睨了一眼,顾不得心中的惊讶,匆忙向着‘画颜’进发。

 …

 ‘画颜’依旧是老样子,只不过少了很多来看诊的人。

 常住此地的人都知,‘画颜’的医师在两年之前带着自己的丈夫云游四海去了,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只有本地的繁、蓝、尺三府的老爷心中清楚,‘画颜’的老板娘是一年前才离开的。

 “蓝公子,请您回去。”‘画颜’的门口蓝钦负手而立,一身英气飒

 “你家主子还没有回来?”蓝钦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蓝公子,您就消停吧,主子已经成亲了。”门内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纱,墨发高高束起,额前没有刘海,眉头一蹙,便显得异常清晰。

 “雪梅姑娘就行行好,放我进去吧。”蓝钦抱怨一声。

 “那可不行。”

 “那为何瑜儿可以,我就不行?”蓝钦锲而不舍。

 “蓝瑜儿姑娘是女儿身。”雪梅微微不耐烦的继续道,天知道这样的对话,一个月要上演几时回,一年多下来,是个人都要疯了。

 可偏偏主子有吩咐,不许轻易对蓝、尺、繁三家之后裔出手,最后,便有了这一出!

 若是她不开门,这人就在门口极具毅力的不停敲门,闹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蓝钦小子,你死心吧。”尺素大笑,高高绑在头顶的马尾霸气一甩“你就莫要进去了。哈哈…”尺素手拉着蓝瑜儿,潇洒的跨进门走了进去。

 蓝瑜儿进去前,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眼睛,同情的睨了一眼自己的亲哥哥,柔声道“哥哥在这里等着,我们去看看尺析公子痊愈了没有,若是好了,我们就尽快出来…”

 “别和他废话!哈哈…”尺素潇洒一笑,将手搭在蓝瑜儿的肩膀上,嘴里哼着小调,幸灾乐祸的往里头走去。

 “女汉子!”蓝钦咬牙切齿“那个女的,哪里像个女的了?”

 雪梅瞥了一眼蓝钦“你方才不是说那个女的么?”

 蓝钦气的真想直接冲进去,可惜,这个想法一诞生,便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不是一个女子的对手!

 雪梅的轻功了得,而且功夫也不差,若不是守门是个这么厉害的,他早就进去了。

 当然,爬墙什么的方法自然也用过,但是这雪梅竟然仅凭自己一人能力,将整座‘画颜’看守的铜墙铁壁一般,一丝疏漏都未有。

 所以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一次是偷渡进‘画颜’成功的。

 “我要进去看尺析!”蓝钦皱眉,一个大男子,开始了耍赖“尺析也是男子,凭什么他可以在里边?”

 雪梅无语的翻白眼“他是伤患。”

 蓝钦捧心,一副病入膏肓状“我也病得不轻…”

 “我看你是欠打!”雪梅嘴角微微搐,可惜面纱挡着,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除了那双着正直而清澈的眼睛。

 “雪梅姐姐…雪梅姐姐…”蓝钦已经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

 “撒娇也没用。”

 “放我进去参观参观吧,又不会掉块。”

 “主子之命不可违!”雪梅拒绝的彻底。

 “就一次,你家主子一定不会发觉的,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也不一定就会回来啊。她发现不了的…”锲而不舍中。

 “蓝公子!”雪梅被纠的烦了“对主子一见钟情的男子数不胜数,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蓝钦听言,脸色一变,最后皱眉“雪梅姑娘,你当真以为我一年以来来此,是为了见你家主子?”语气瞬间严肃且认真。

 “难道不是?”雪梅不明就里的盯着蓝钦,心中一跳,第一次见蓝钦这样正经的与自己对话。

 “没事。”蓝钦足足盯了雪梅脸上的面纱十秒左右,接着一声叹息,带着浓浓的失望。

 雪梅被盯得面红耳赤,幸亏有面纱遮挡,正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眼前不尴不尬的气氛,突然一道询问的声音传来。

 “请问这里是‘画颜’?”说话的人是沛蘅。

 雪梅微微打量了一番来人,然后皱眉点头“这里是‘画颜’。若是看诊的请回,庄医师离开‘画颜’已经好些日子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沛蘅一听,微微一顿,她怎么忘记了呢,‘画颜’在两年前刚刚成立的时候,可是享誉四方的啊。

 “不是的,我们有东西送来。”说着,将白月牙令送上。

 雪梅一见,表情一滞,接着柔声道“主子之贵客来此,请进。”

 沛蘅与沛青自然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蓝钦的,对着蓝钦礼貌的作揖,然后跟随着雪梅走了进去,蓝钦正打算偷溜进去,大门却在这时很快的关了起来。

 蓝钦气的一捶打在了大门上,自己疼个半死,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

 “我是一线暗卫的护卫长,雪梅。”雪梅自我介绍。

 “在下沛蘅、这是兄长沛青。”沛蘅亦是自我介绍。

 雪梅点头“阁下手里拿的正是调动白月宫一线暗卫的白月牙令,不知二位需要我们为你们做些什么?”直接切入主题。

 “你可知道自家主子的行踪?”沛蘅有些焦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必须找你们家主子。”

 雪梅微微一愣“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且说来,我自有办法替你们解决。”

 “就算是国家大事,也能够代劳?”沛青冷不丁道。

 雪梅角微抿,面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了。你们先在此休息,我去查查。”说着,白影一晃,又不见了人影。

 沛蘅与沛青心中感叹,整个白月宫的人简直就是一阵白烟,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然后冷不丁的一转眼化为一阵风不见了。

 当真是…

 风一样的女子啊…

 “两位请跟我来。”雪梅走后,又出现一白衣女子,身形略微单薄些,但一双眼睛却亮的要命“房间已经布置好,两位且在此休息一晚,明的现在,雪梅姐姐就会回来了。”

 沛蘅、沛青相顾无言,随着白衣女子上楼,希望快点再快点,不然,事情可就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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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雪衣躺在巨大的象牙上,不停的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大门处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庄雪衣迅速的拉上被子,闭上眼睛,装作已经深睡的样子。

 郁凉夏轻手轻脚的进来,看着庄雪衣安静的面容,心中顿时一块石头落地,他还当心着回来之后怎么跟她解释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呢。

 下外衣,蹑手蹑脚的躺在了她的身边,翻了一个身,静静的看着她绝美的五官。

 窗外忽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细雨如珠帘一般垂在窗口,微微的凉风轻轻吹进,内屋中的烛火被吹的忽明忽暗,郁凉夏素手一动,窗户便自动的关了起来。

 庄雪衣轻微的呼吸着,鼻尖闻着那股令人心安的莲香,顿时,睡意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本想装睡,却不料,真的睡了过去。

 忽然之间,天地都静了,寝宫是静的、外边的雨是静的,就连心…都静了…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庄雪衣身子动了动,闭着眼睛,抬手摸索着,摸到玉枕时,毫不犹豫的将其推开,然后继续摸索着…

 终于,摸索到了一个软软的、带着温暖的东西,当下便枕于脑后,接着安心的沉沉睡去。

 被庄雪衣枕于脑下手臂的主人神情瞬间恍惚了起来,郁凉夏伸手,轻触庄雪衣微蹙的眉心,她累了,他懂…

 轻抚她两鬓旁长长的、柔软的发丝,心中苦涩无比…

 “我用我的一生换你今后年年岁岁的平安可好?”郁凉夏轻喃“牺牲我一个,换天地人三界的安详可好?”转而,他又自嘲的一笑“明明都说了,三界与我何干,但为何,所做与所言的却那么的不一致?”

 “雪衣、雪衣…忘了你的凉凉,然后一辈子一辈子的平凡下去,不奢求高官爵位、不奢求荣华富贵,简简单单的活下去,就这样…”

 声音轻轻的如耳语,温热的鼻息呼在庄雪衣脸颊边、热热的、的、那缕淡淡的莲香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尖,仿似一无形的线,将两人绕在一起…

 庄雪衣猛然睁眼,一下子坐了起来,纤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冷…

 转头,郁凉夏已经睡在了她的身边,眉目依旧,毫发无伤,她心惊胆颤的呼了一口气,抚了抚心口那颗即将跳出嗓子眼儿的心,一阵惊魂未定。

 庄雪衣起身,在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外袍,打开窗户,站在窗口,任凭着雨水溅起打在她的脸上,她依旧表无表情的抬首看向漆黑的天幕之上。

 凝望着窗外不远处,淅淅沥沥的雨中突然跳出一个白点,庄雪衣眉间轻蹙,关上了窗户,走向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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