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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章 惊闻
  138章 惊闻

 与林延寿作别之后,姚玉莲急急将二人带到背人处,让跟来的仆从都在远处守着,神色肃穆,一副大事顶的架式。

 先说掌珠“你可晓得那些学子皆是什么样的嘴巴?若被好事地人传了开去,你…”说着看了眼苏瑾,长叹一声,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扯出笑意来“亏你年龄还小些…”

 然后又转向苏瑾,看了半晌,终是一叹,转身望山下“罢了,我们回罢”

 见将姚玉莲气成这般模样,苏瑾失笑,又暗叹一声,这个名可不是她想出的。

 上前抱了她的胳膊笑道“多谢姚姐姐提点。我们两个知道错了”

 “瑾儿姐姐说自己便好,关我什么事…”掌珠冲动过后,又暗悔起来,红着脸低头着衣角小声嘟哝。

 姚玉莲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你等着,我再去说教她一场”

 说着拉了苏瑾到一旁,小声道“瑾儿,今儿回去便送掌珠家去罢,她爹爹不在家,即便两家都同意这门亲事,也须得等她爹回来不是?莫叫…”

 苏瑾明了,笑着接话道“莫叫掌珠传出个与我一般的名声”

 “你还笑”姚玉莲又绷了脸儿数落她“这可是大事,你可莫误了自己的终身”

 姚玉莲因说了亲,早先不在意地事情,或者说认为不甚严重地事情,经过说亲一事,她才发现,原不是那么回事儿。拿她自己个儿来说,女红虽不顶好,倒也不差,是一般小户人家女儿的水平,却不想,她那未来的婆婆仍旧挑了几句…虽非拿这个做话头,打什么主意,也让姚玉莲警醒了些。

 苏瑾望着她目的关心,点头笑道“谢谢姚姐姐…”

 “你呀…唉”姚玉莲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又深深一叹。

 突地她扯了下苏瑾,凑近她悄悄笑道“以我说,他害得你叫人说嘴,合该叫他担责任…”

 苏瑾忍着笑看着姚玉莲,这是在教她拿名节的由头去男人么?

 姚玉莲叫她看得赫然,推了她一把“笑什么,鬼丫头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好了,姚姐姐,我知道了~”苏瑾又抱了她的胳膊,往下望望“我们下山罢。”

 姚玉莲心知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无力点点头“好。”刚前行了两步,又顿住脚,偏头想了想,走回到苏瑾身边,神情有些严肃“我听人说,乡试之后,富户权贵们都会趁机挑女婿,你…”

 苏瑾一怔,这个…她确实没想到过。上一个乡试之年,苏瑾儿还小,又订了亲,自然也不会去关注这事。

 笑着接过姚玉莲的话头“…呀,那姓汪的岂不亏了?须知中了举子便有了做官地资格,若现在他没娶亲,说不得能娶个官家小姐呢”

 姚玉莲叫她气得连连摇头,白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扯了掌珠,往山下去。

 三人行到山下,苏瑾才问起姚大郎来,姚玉莲倒记得她说的事儿“我和我哥哥说了,这几叫他得了空儿,和我一道去你们家,你有什么想问地,直接问他好了。”

 苏瑾正要说话,远远见赵君正和陈尚英自另一边的山道上行过来,身旁还跟着两个仆从打扮地人,转眼便走到两道会合的大路口处,陈尚英似是叫那仆从得不耐烦,高声说了几句“…实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之类的话,便扯着赵君正钻进路边的马车之中扬长而去。

 姚玉莲向苏瑾挑挑眉头,一副“我说的如何”的模样。

 苏瑾无奈地笑了笑。

 回到家中,她亲自将掌珠送了回去,陪着常夫人说了半晌地话儿,才乘着马车回来。路过孙记时,习惯性透过车窗看去,正巧一个身量不甚高的青衫男子进门,因什么事回了下头,苏瑾恍然看见那人长了一双极眼的狭长双眸。

 不由怔住。

 “小姐,你瞧什么?”梁小青见她趴在车窗口一动不动,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苏瑾放下车帘摇头。这孙毓培离开归宁府也有近两个月了,莫不是孙记的事情太过复杂,怎的连个信儿也不传一封?毕竟是她在这个时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想着想着,突然又微微摇头,自己的适应能力太差了,尚还没习惯这个时空,传信,此乃私相授受也…

 找了个相对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苏瑾心头舒服多了。孙毓培此时说不得在哪里过他的纵马高歌的快意人生…

 事过四五,姚玉莲和姚大郎到了苏家。

 正好梁富贵和张荀尚未出去,苏瑾将人请到正房,也叫这二人过来听听。

 姚大郎个高不算太高,面目方正,今年不到二十岁,因这两年一直走关外的缘故,肤比苏瑾记忆中的略黑色,也添了些风霜之,不过,这却叫他看起来显得沉稳了许多。

 众人叙了些闲话后,苏瑾便笑着道“年初的时候姚姐姐来问,我家正周转不开,倒辜负姚大哥的一番好心。如今我爹爹留了少许的家用,白放着又没利钱,想问问姚大哥明年何时走关外,可能给我们带些货物?再者,我对关外的生意着实好奇…”

 “带货物自是没问题…”姚大郎憨憨地笑了两声,摸着后脑,微微有些脸红。

 苏瑾明了,他十月里成亲,来年何时成行,或能不能成行,皆不能预测。

 先恭贺一番,又笑道“那姚大哥先给我说说关外的景致?”

 姚大郎听妹妹说起此事,心中便疑惑,猜不透她一个女儿家家,父亲出海捞金,一年后归来,便是几万两的家业,她自己缘何对关外的生意这般惦念。问姚玉莲,她也有些猜不透,又不好直接询问。便点头应下。

 常氏给各人上了茶,也立在一旁听着。

 姚大郎看起来不善言谈,没想到真正说到生意上,让人连话的份儿都没有。

 苏瑾陪坐了半下午,心中才初步勾勒出他口中西陉关外的大致景致来。

 将姚家兄妹二人送走,苏瑾立在院中笑起来,按姚大郎的说法,西陉关已多年无战事,临近西陉关的忻州如今也成了一座繁华的府城,来自全国的客商皆有。

 有些客商不愿到关外涉险,便在忻州城内将货物兑给出关深入草原的商人,也有两三分的利头可赚…

 正想着,院门响起,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可有人在家?”

 梁小青正在打扫院子,闻言放了扫帚,扬声喊道“有人,是哪个?”

 “在下姓邱”

 梁小青一怔,看向苏瑾“莫不咱家早先在咱们家做工的邱掌柜?”

 苏瑾微微摇头,声音不甚熟悉,催她“去开门儿罢。”

 梁富贵自铺子中过来,立在院中等看来是谁。

 “贤侄女好,可还认得我?”来人一转过影壁,便向苏瑾拱手笑道。

 苏瑾觑眼瞧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那位家中有座织坊的邱老爷连忙笑着过去“邱伯伯好,您今怎的有空到我家来?”

 紧接着又看身后那人,也是苏士贞的旧相识。

 “贤侄女,屋里说话”邱老爷看了看院中的梁小青和梁富贵,脸上的笑意微落。

 苏瑾点头,心知这二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突地到自家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将二人到正房,叫梁小青上茶。

 邱老爷摆摆手“不须客套。此来是有事和贤侄女说…”说着,眼睛又瞄过梁小青和梁富贵。

 苏瑾向这二人笑道“梁二叔先去忙罢,若有事,我再叫你。”

 梁富贵和梁小青一齐点头,挑帘出去。

 这二人一出去,室内便静了下来,邱老爷和另一人皆垂头不语,这不同寻常的沉默,让苏瑾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发慌。

 轻咳一声,道“邱伯伯有事只管说。”

 “唉”邱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苏瑾。

 好半晌才自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来“…归宁府有人在松江舶提举司的告示上,看到你父亲的名字,写了加急地信送到我这里…”

 舶提举司的告示?父亲的名字?加急信?苏瑾伸出去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十来前那场似是末日般狂刮的风…那刮了一整夜的风…

 极力保持镇定,将那封信接过来,一目十行扫过。

 信是写给邱老爷的,除了些问候的话,接下来便提及,有船出海遇上风,舶提举司发出告示,公示遇难者名单。

 苏士贞和常贵远两人的名字赫然在其中…苏瑾只觉眼前黑了一下,手一松,信纸飘飘地落下来…

 邱老爷的声音似是自云端飘来,忽近匆远“贤侄女,节哀…周王府的船出海不足十,便遇上了这场风…唉”

 “等等”捕捉到某个字眼,苏瑾眼中霎时聚起一抹神采,盯着邱老爷问“你是说出事的是周王府的船?”

 不待他回话,便猛然弯去捡那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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