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毒计败露
第二百零四章 毒计败
宜思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咱们府上每季除老鼠用的什么?”
韩庆良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下人们草地上洒的苦豆粉子?”
宜思点点头“往常有下人误用了不也三两下毙了命?他一个北边儿来的穷鬼,便是误食了又何妨?只要爹娘不追求,还哪个替他做主?”
韩庆良面上带了些犹豫“可…这总归是害人性命,这、若爹爹知道了,不知会怎么处罚咱们?”
“咱们?”宜思耸耸肩,轻飘飘道:“我今个专程来告诉你,你可要自行拿主意,若他留下,左右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儿,将来我总有一
要嫁人离府的。只苦了大哥,你若再不采取行动,爹爹那样喜爱他,这府中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爹娘被他蒙蔽,哪里还肯听咱们劝?”
一番话说下来,见韩庆良蹙起眉头,面有丝丝动容,宜思笑了“大哥再如何不忍,韩府里也只容得下一个继承人,我瞧着他不过是个草包罢了,比不得大哥万分之一聪慧,大哥何不将主意拿定了?再者,爹爹再喜爱他,他不过才来府上几
,总不至于为了他大动干戈。况且,我若不说,你不承认,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知道是你做的?”
话及此,韩庆良长舒一口起,眉间隐隐带了一丝戾
“你说的对,韩府只容得下一个大少爷”
宜思浅笑着拉起他的手“大哥这样想便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爹爹最烦优柔寡断之人。”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咱们府上的苦豆草向来在刘妈妈院子里收着,若最近大哥院里闹了老鼠,不妨要些来。”
韩庆良顺势一想便想了个明白,瞧向宜思的双眼隐隐含着感激“还是小妹真心待我。你放了心,若事不成,我只管将事扛下来,断然不累及小妹半分”
宜思笑的无辜“那是自然,做与不做只在大哥,我原本也只来劝慰大哥的。”
韩庆良心中主意定下,便急匆匆告辞离开,他长这样大,坏事并非没做过,然而谋人性命还是头一回,这会儿手脚抑制不住都是发颤的,可想到小时候那回,自己调皮玩耍,害的随身伺候的小厮落湖而死,爹爹也只罚他
足三
。这次的事儿,即便真
了馅,爹爹至多罚他
足些时候吧?这样想着,不
又定了心神,一路往刘妈妈所在的下人偏院行去。
只留宜思原地冷笑不已,暗忖方才闯入倚竹楼一通大骂想必便能叫他们气上一整
,不仅如此,好戏还在后头。
实际上她却是多想了,宝珠何等人?活了两世,心思自不比真正的十七岁姑娘,初时因她辱骂了思沛一句野种心头有气,事后细细想来便也释然了,便是野种,韩老爷不还用尽了心思巴巴请他来入谱?
魏思沛更不将韩府众人放在心上,他只担心宝珠因晌午的事儿生了气,回屋后见她不但不气闷,反倒神情自若地与自己说笑,心头才放了心。
两人早有准备来韩府后许会遭到来自韩夫人的羞辱打击,以至于正主迟迟不表态,反倒宜思沉不住气跳出来,事后再议时,心头俱有些庆幸,小孩子家,总爱逞个嘴能,便是让她一回又如何?
两人俱不介意,这一
倒也过的滋润,韩远沛昨个放了话,今
一整天果然没人再来请,正午便有三五个厨子专程将午饭送进房中。
直到
头落山,树影西斜,韩远沛方从省学回府便急急往倚竹楼来,他如今就任省学学官,品级虽只得从六品,却胜在差事清闲,年少时的穷苦一直激励着他,以至于多年后考取功名做了官,
家又极荣华,他却依然执着于经商一事,天朝虽有律令,出仕则不能经商,只上有天规下有对策,众官员哪个没些产业?只管交给老韩打理便是,他这个幕后老板闲来稍作过问,这些年下来,生意倒也顺风顺水。
他一路沉
着一会儿见了思沛如何与他说话才好让父子俩拉近些距离,行至倚竹楼下,便有小厮上前回话,他听后眉头淡淡一皱,挥手退了小厮,兀自上楼。
门口小厮方通传,里头传来动静,房门立即便被人推开,魏思沛眉目依旧淡淡的,跨出房门一步,轻手轻脚合了房门,问道:“我大舅的事儿办的可妥了?”
韩远沛心头略有些失望,仍笑着作答“前些日子便送了信,快马加鞭,昨
方到京中,这时候约摸人早该放出来了吧。”
魏思沛点点头,也不瞧他,转身便要走,韩远沛心中咯噔一下,慌忙拦他 “不请爹进去坐坐么?”
魏思沛轻笑一声“便坐了,也没什么可说的。”稍一顿,垂眸道:“大舅的事儿,多谢你相助,明
我与宝珠便回燕州。”
韩远沛轻叹一声,似有无数话语想同他解释,暗自期望着,哪怕他表现出一丝恨意也好,这样自己总该能将这些年心头的悔过一一道来,偏他从头到尾要么嗤之以鼻,要么便漠不关心。站在廊头与他相对无言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夏府今
送来的。”
魏思沛伸出的手略顿了顿,仍将信接过,转身回了屋。
信依然是夏老夫人亲笔的,一封信只寥寥数语,除了写大舅被放了出来,另一段话颇让人深思。
宝珠反复念着:“韩府家业本是你该得的,只小心韩夫人,她必不安好心,若有机会,暂搬离韩府从长计议。”
魏思沛兀自怔愣半会儿,哭笑不得道:“咱们帮了姥姥一回,她这会儿竟是在替我出主意哩。”
夏老夫人所言只道三分,宝珠心下思量过后,却稍有些不安心起来,皱眉道:“咱们不图谋韩家家业,却难保韩夫人信不信。不说旁的,你这一来,她苦心经营的局面便发生了大变化,我瞧出你爹不大喜爱韩庆良,只怕今个宜思来闹,她也是知晓的,既不管,态度便已然明了。你姥姥说的在理,咱们该小心着些。”见他不以为意,恼得直跺脚:“别以为明
要走便要大意,性命可只有一条,我可不愿咱们被韩夫人害了去”
话说着,外头仆人送来晚膳,两人不由相视一眼,宝珠前去开门,见还是午饭那几名厨房下人,稍留意他们面容,见他们神色俱从容,她心里吃不定主意,即便活了两世,她也从未遇上这种事,因此,待仆人走后,还是机警地绕着饭菜上下打量,朝魏思沛挑个眉“你的医药箱子取来。”
魏思沛见她一番动作便知她心头所想,虽觉得不大可能,还是笑着由着她来。
宝珠自箱子里取出银针,随意选了一道菜,挨着汤水搅合一番,片刻,再拾起银针时,对着窗头皱起了眉头。
魏思沛刚抬了眼,登时面色大变,惊道:“别碰那银针”
宝珠刚想将银针丢弃,见他速速奔出房门大喝道:“快去请韩老爷来我房里”
她忙自箱中取出一条白布,将银针小心翼翼铺陈上。心有余悸道:“亏得方才银针试过饭菜。”
魏思沛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初时只觉姥姥来信危言耸听,谁料竟是真的,她可真下的去手”话毕了,又将医药箱抬至桌前,兀自坐了,挑些饭食进银盘中摆
,半晌,惊怒道:“是苦豆草”
与此同时,韩远沛自外头匆匆忙赶了进来,放进门便听了他这一句,讶道:“苦豆草?莫不是用来灭鼠的毒药?”
魏思沛冷笑一声“便是从你府上送来饭食中检验出的好
毒的心思,竟是想要了我与宝珠的性命”
韩远沛登时沉了脸,猛地回转身,面上带着一股肃容,朝老韩吩咐道:“吩咐下去,后厨所有人都绑了来”
魏思沛却没心思瞧他在这审案,摆个手“也不必查了,既府上不
我与宝珠,我们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话毕了便一件一件将工具往药箱中收拾,宝珠见他主意已定,也去
头拾掇行礼,韩远沛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低低诉说道:“爹早知你不肯相认,留你在府上也只想再多与你相处些时候,这些年你
落在外,爹没有哪一
不惦念的,想来你也许不信,爹寻了你二十来年,唯一的念想便是将你抚养成人,以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
魏思沛拿着药箱的手紧了紧“当年你可曾想过我娘过的好不好,既能丢下娘,我又有什么丢不得?”
“当年之事…”他叹一声,摇头道:“只等闲来爹再与你细说,今个之事却不能不查,爹尚且在你身边,便有人要加害于你,我儿不计较,爹却不能放过那人。”
“无论如何。”他回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瞧着魏思沛,口气强硬道:“且等爹为你做主。”
宝珠这会儿心情极是复杂,若是依着自己的
子,旁的可以不计较,害人性命的事怎能忍得?偏要留下来瞧一瞧哪个这样毒,可瞧着魏思沛急切离开的模样,知道他大约是怕了自个受了牵连吧,只无论如何,对于加害他们那人,她却与韩远沛有着同一想法,断然不好饶恕了,性命只得一条,若今个两人葬身在韩府,谁去为他们讨公道?
思及此,便上前一拉魏思沛,在他耳边柔声道:“咱们留下来,瞧瞧是谁要害咱们,若真是韩夫人,倒要看看你爹如何处置的”
她这番话说的不大不小,正能让屋中所有人听个清楚,魏思沛眼见着韩远沛眉头皱了又皱,果然放了箱子,应声道:“好,咱们便看看他是如何公正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