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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乾、泪痕残;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唐琬?钗头凤

 懊来的,终究来了。

 泛著薄雾的清晨,一艘华丽的画舫缓缓靠近狂嚣岛。

 舫上十余人,个个随著船的靠岸而神情紧绷,手上的剑都快出鞘了。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手下!对方都还没出手,自己就先怕得半死,真没用!”

 欧鸿脸色铁青地训著在一旁垂著头的男人。

 黑光是他重金聘来的教头,专门替他在正剑山庄培训杀手。

 几次派出的人总是顺利完成任务,这使欧鸿太过自,自认为他养的杀手已是一等一的。

 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剑山庄的镇庄之宝…白宝剑,居然让一名身著红衣的蒙面人,在他午睡的短短一个时辰内,从他身边盗定,更明目张胆地在墙上留下“狂嚣岛”三字。

 “少庄主,那狂嚣岛所培训的杀手,是天下问最好的,能赢他们的高于没几个,我们会输也是没办法的事。”

 “藉口!”

 虽然明知道黑光所说的足事实,欧鸿仍难熄心中那把怒火。

 “要不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我今天哪需要受这种鸟气!”

 宝剑被盗的次,他马上收到一张镀金请帖,上头仅仅两句…

 索回宝剑,请乏狂嚣岛!

 莫可奈何之下,他上了来自狂嚣岛的船,来到这江湖中人闻之却步,却又倍感好奇的地方。

 “少庄主,至少我们知道前任岛主孟不在岛中…”

 黑光额际滑下冷汗,对于这么难伺候的金主,他实在有些后悔接下帮欧鸿训练杀手的工作。

 “废话!”

 欧鸿的脸色更是灰败,谁不知道孟早将岛主之位传给他的大弟子!

 呸!要是盘天剑谱在他手上,几个狂嚣岛也不够看!

 船徐徐停驻在岸边。

 “欧少主,您拨空来到狂嚣岛,我们岛主已恭候多时。”

 于飞俯首作揖,神色冷静,一点也没因为看到欧鸿身边的大批杀手而害怕。

 倒是黑光在见到于飞冷淡无波的眼神时,冷汗就像下雨似地直

 他早该知道不应妄想训练出比狂嚣岛更强的杀手,眼前这男人,光眼神就令人害怕。

 “哼!你们岛主也未免太嚣张,好歹我也是正剑山庄的少主,他派人盗定我的白宝剑,强迫我来狂嚣岛也就算了,我欧鸿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他居然摆架子,派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见我!”

 于飞神色末变,一身文人打扮的直裾长袍,仍掩不住杀手惯有的凌厉。

 “欧公子,请随我来吧!”

 于飞像没听到欧鸿的牢騒,迳自旋身往回定。

 欧鸿怒焰高张,气恼地涨红了脸,要是他的白宝剑在手,他肯定把这狗奴才给劈了。

 ******

 宇文隽散著长发,冷冽的眼眸直盯著窗外。

 落叶纷飞,飘至地上,又被风戏要地卷起来。

 “红樱,你想躲在那儿躲到什么时候?”

 比红樱一身红,婀娜移步进了凄情居。

 她脸上并没有被逮到的窘态,因为她知道以宇文隽的功力,很轻易就可以察觉到她的气息。

 “欧鸿到了。”她面无表情地陈述。

 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凄情居位于犴嚣岛最高处,沿岸的动静可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就是不愿放过任何见到他的机会。

 宇文隽俊颀的身躯没有移动的打算,他背著谷红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红樱,你最近的思绪波动太大,我似乎该让你休息一阵子了。一

 宇文隽冷淡的话语,令谷红樱瞠大凤眼,原本冷然的表情,霎时变得惨白。

 所谓休息,分为两种:一是像影奴一样不再杀人,只是隐匿在暗处,负责向岛内传递消息;二是选择产业中的任何一处,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除非岛主的再度召唤。

 不论是哪一种,谷红樱都不愿去选,因为那代表著她再也下能留在狂嚣岛,更有可能的是,终其一生她再也见不到宇文隽了。

 一少主,红樱做错了什么?”她宁可去为他杀人,让自己的双手染血腥,也下愿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宇文隽转过身,美的俊颜有著浅浅笑痕。

 “你该知道的。”

 比红樱稳住自己虚软的双腿,双手使劲地紧握住剑柄。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不会有人看出她心里的秘密,没想到…

 肃杀之气从她的冰眸中褪去,剩下的是恋慕与似水柔情。

 “红樱不敢,也不会奢求什么,只要能留在少主身边就够了。”

 即使从小接受冷酷的杀手训练,再怎么狠毒,她也只是个女人。

 宇文隽闻言,薄的勾痕更深,可笑意却彻底的从他眼中消失。

 比红樱对他的情愫,他其实早有感觉,早先不予以拆穿,是认为没必要、无所谓,可是最近她的表现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羽儿面前,这才使他不得不这她离开狂嚣岛。

 “狂嚣岛规第一大忌,就是感情,除了岛上居民外,任何人皆不能有私情,尤其是杀手。”

 宇文隽这话听来无情,其实不然。这儿培训出的人全都是孟捡回来的,不是孤儿,就是弃婴,忌谈情事,是担心会伦。

 但孟在岛规中又另外加注,那就是万一在岛外动了真心,杀手就可以舍弃身分,不用再为狂嚣岛做事,包括杀人。

 比红樱彻底碎了心。

 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挖心掏肺地对他,他都不会领情的,就如同十五岁那年,师父要他们俩对招,怕伤了他,她处处留情,而他…却无情地刺了她一剑。

 那陆羽心呢?

 比红樱心头猛然浮现陆羽心的脸,宇文隽可以这样打击自己,如果对象换成陆羽心呢?

 “师兄,岛内之人不谈私情,那你对陆羽心呢?她虽然不是狂嚣岛的人,可她却是你仇人的女儿啊…”话没说完,一道掌风袭来,谷红樱跟舱地后退了好几步,鲜红色的体顺著她的嘴角下。

 捂住泛疼的口,谷红樱突然狂笑起来。

 她的爱已化成炙热的恨与浓深的怨!

 得下到,就毁了它!

 她眼神再度幽冷,敛住笑容。

 “你爱她?”

 又是一道烈掌袭来,可谷红樱不闪也不躲,她就是故意要让自己痛得彻底。

 “你受不了我的下一掌,滚吧。”宇文隽蹙起眉心,冷漠地看着她。

 没有人可以窥探他的心。

 比红樱强撑起受伤的身子,直著背脊。

 “我会离开的,可这次的任务,红樱既然参与,我会执行到底。”

 ******

 仇人之女?

 陆羽心双眼空地跌坐在池塘边,手上握著的是一方绢帧。

 绢帕上是她绣的鸳鸯图,原先她到凄情居,是想让隽哥看看她绣的帕子。

 一路上,她编织著对未来的憧憬,她认为只要宇文隽一报了家仇,他们俩就会成亲的。

 可是到了凄情居门口,却下小心听见谷红樱的表白。

 她本来是转身就要走的,可谷红樱那句仇人的女儿却令她顿下脚步。

 “这是…哪儿错了呢?”陆羽心喃喃自语。

 她爹怎么可能是宇文家的仇人呢?

 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那样刚正不阿的人…说什么她也不相信爹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一定是哪儿错了。”

 “没有错!你就是他仇人的女儿。”

 陆羽心闻言猛一抬头,一身红的谷红樱正冷然地瞅著她。

 “红樱姑娘…”

 “也难怪你猜不透,毕竟你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女,对于人世间的丑陋,疼爱你的父亲想必不愿让你知道太多,尤其是他做的丑事!”

 比红樱轻蔑地扬起冷笑,嘴角还隐约看得出血痕。

 “别这样说我爹!他不是那种人!”

 陆羽心为自己的父亲辩驳,翦眸中有著罕见的怒气。

 “你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不!”陆羽心揪住衣襟。“我才不是害怕,而是根本不相信你说的话!”

 比红樱边的冷笑扩大,陆羽心痛苦的神情,让她有种恨的快

 “不用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了,这招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的隽哥这一辈子部下会娶你,也不能娶你的。”

 陆羽心同情的看着谷红樱,认为她是因为得不到隽哥的爱,才想伤害她来平复失恋的伤痛。

 “谷姑娘,我知道隽哥拒绝了你,这令你很难受,可是你何苦要编这种话来伤害我呢?宇文家和我爹早订了婚约的。”

 “哈哈…”谷红樱一阵狂笑打断她。“婚约?那是在你爹没背叛宇文承德之前订下的。”

 “你…你在说什么?”陆羽心轻颤著

 “当年宇文承德一家因盘天剑谱而被追杀,在求助无门之下想投靠你爹,没想到他不但见死不救,还起了歹念夺走剑谱,宇文承德为了保护师兄母子,不幸惨死在刀之下,宇文夫人也因伤势过重而死,师兄还不幸跌落万丈悬崖,要不是师父救了他,他早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

 陆羽心不信地直摇头,眼中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爹不会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是他真有心要独占盘天剑谱,又何苦要把它刺在我的背上,还在临终前嘱咐我除了宇文隽外,不能让别的男人见到我的身子。”

 比红樱鄙视地讥笑道:“那是他怕死后会被人揭穿他的假面目,又不想他辛苦藏了多年的秘笈落入他人手中,才会编出那样的谎言,否则,师兄跌下山崖十多年了,他为何不曾寻找过?”

 比红樱的话重重地打击陆羽心,她的话一丝一丝地摧毁她父亲在她心中的刚正形象。

 比红樱微启丹出美的浅笑。

 “别再试图为你爹罪了,想想看,如果你爹没背叛宇文承德,那你背上的剑谱哪来的?”

 陆羽心悲痛不已的模样,让谷红樱的心嗜血地一快。

 她快乐地看着陆羽心受煎熬的模样,知道她成功地毁了陆羽心的爱情。

 “所以你想,你的隽哥会爱你、会娶你吗?”

 轻轻撇下一句话,如同她刚才无声地来,又无息地走。

 得不到!就毁了它!

 暗处里,一双炯眸从头至尾紧盯著那跌坠在地的纤影。

 ******

 夜里一场雨,树的紧花全都被雨打得零落,花办细碎地铺一地,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宇文隽一派优闲地坐在窗边,神情自若地喝著上等莲心茶。

 陆羽心纤细的身影徐徐出现在凄情居。

 “羽儿,过来。”

 陆羽心睁著蒙的眼瞳,焦距却始终对不上他的。

 宇文隽抿嘴一笑,一个闪身,陆羽心就稳稳地坐在他腿上,就像他从来没起过身似的。

 陆羽心失神地看着环抱著她际的健臂,视线缓缓上栘,凝进他的眸中。

 她直视宇文隽的眼不下百次,竞从来没发现,他的眼眸从不曾映上她的容颜。

 “羽儿,怎么啦?”

 宇文隽亲昵地掬起她前一撮乌发,在鼻问轻嗅著。

 他在等,等陆羽心摊牌。

 她与谷红樱的对话,全落入他耳中,可是他并没有出面制止。

 早在爹娘相继被杀的那一夜起,他就注定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复仇成了他活著的唯一目的。

 “怎么不说话?”

 陆羽心瞅看着宇文隽许久,蒙胧的眼倏地清亮。

 她柔柔地漾出一笑。

 “于飞大哥刚才告诉我,欧鸿到狂嚣岛了。”

 宇文隽脸上的肌顿时绷紧,幽黯的眼直勾勾地瞧着陆羽心,心惊的发现她不寻常的平静。

 她白的纤臂环上他的颈项“隽哥,明天就把我送给他吧。”

 怒气和不安在宇文隽的臆间狂窜。她怎么能这般镇定?她应该要觉得害怕,或是质问他谷红樱说的廷不是事实才对呀!

 “他才刚到,不用这么急。”平静的语气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不。”

 陆羽心青葱十指抚过他俊逸的脸庞,停留在他微敞的膛上。“时间拖得越久,我的勇气就越少,就明天吧。”

 宇文隽低头敛眉地瞅著陆羽心,想从她似水的眼眸探出她真正的心意,却一无所获。

 他厌恶这样的陆羽心!

 太冷静、太理智了!那一向漾在她眼中的天真和总是含羞带怯的眼神,全都消失了。

 “好,就明天!”他咬牙应允。

 陆羽心微偏著头,痹篇宇文隽的目光,心略略地抖颤。

 她知道宇文隽一定会答应,可是她偏想孤注一踯。

 看来谷红樱的话是真的。

 陆羽心忽略心头那股刺痛的感觉,星眸转,嫣然地对他一笑。

 “那么隽哥,今晚让我只属于你。”

 她主动地献上芳馥香,轻柔地印上他的薄

 宇文隽先是僵住身子,然后便采取主动。他稔地撬开她的贝齿,恣意地享受陆羽心甜美、媚人的滋味。

 火热的吻让宇文隽的眼神氤氲,气息浓浊“我有没有听错?我羞怯的小羽儿居然在惑我?”

 “不,你没听错,我是在引你…”话未说完,宇文隽已经无法克制地再度覆上她的绛

 陆羽心嘤咛出声,酥软的身子贴靠在他身上,任由著他霸道地予取予求。

 将陆羽心轻放在锦红的褥上,掉她发问唯一的装饰…紫晶玉簪,由著如缎黑发如瀑般披泻在她螓首周围。

 “隽哥…”她低喃著。

 “嘘,让我爱你。”探入她衣襟的手,引发她难以抑制的娇,她沉溺在他制造的火热之中。

 他黝黑的大手轻易地拨开她的衣衫,展在眼前的,是她白玉无瑕的雪,她身上仅剩的宫绿肚兜、映著她白皙的身子,光看就令人销魂。

 宇文隽不是没看过陆羽心的身子,他们几乎是夜夜愉,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陆羽心在抛去羞怯后,竟散发出一股蚀人的娇媚。

 他微眯著眼,贴上她香馥的颈项向下滑动,气地咬开她的肚兜,粉的雪峰顿时落入他灼热的眸中。

 “啊…”在他低头含住一只蓓蕾时,陆羽心抑不住地哦出声,不自觉地拱起身躯向他。

 宇文隽不安分的手指也加入热辣的战场,沿著另一只线摩挲,最后停留在最顶端轻轻地扯动。

 “隽…”她半合著水眸轻著。

 他的目光含著炙人的望盯著她,不自觉地为她的绝美而悸动。

 宇文隽的衣衫早不知在何时褪去,顽皮的大手悄悄地采向她最私密之处,温柔地爱抚,亲昵地滑动。

 “啊…不…”她因为他狂野的举动倒口气,情下自地呻出声。

 “唔…隽…我不行…”

 陆羽心认为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情,她捺不住全身的火热,伸出小手撑在他宽阔的肩上,试图推开他。

 宇文隽则是对她的打搅略显不悦,有力的大掌毫下费力地拉高她软柔的双手至头顶,探入她私处的指头略带惩罚地突然加速动。

 “啊…隽哥…我受不了…不要了…”

 她的双手被握制住,只能频频摇头,任由他无情地在她身上制造炮人的火焰。

 “不,我甜蜜的小羽儿,你要的。”

 他气地对她一笑,指尖的触碰更是剧烈。

 在知道她已经濡地准备好接受他,宇文隽出手指,健壮的腿撑开她的,随著身体下沉的重量,杆一,他灼热的坚硕便深深埋进她温暖的体内。

 “啊…”两人完美的契合,令陆羽心心神撼动地狂呼出声。

 宇文隽松开箝住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粉,让自己的望更深入她的体内,不停地撤。

 陆羽心的思绪完全的停顿,只能随著他的律动摇摆身子,自由的双手紧揪住绋红的被褥扭扯。

 “羽儿…小妖,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妖…”他地说,送仍持续著。

 宇文隽沉醉在要她的强烈爱恋下,他的冷静、漠然和复仇,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个低吼,在她体内深深的一刺,他的温热洒她体内…

 ******

 宇文隽不足的在昨夜又要了她两次,像是要留住什么似的,每一回他都是既狂又热情,直到天际泛白,他才餍足的沉沉睡去。

 而陆羽心却了无睡意。

 她仔细地、深情款款地凝看着宇文隽的睡颜。

 昨夜的温存,是代表著她的誓言。

 决意要替宇文隽捉欧鸿,是为了父亲的清白,更是为了证明她有多爱眼前这男人。

 她相信宇文隽也是同样爱她的。

 昨夜的爱中,她终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那就代表著隽哥的心里还是有她。

 所以她相信,宇文隽不会让她遭受危险。

 明一逮到欧鸿,她一定要告诉隽哥,爹绝对不会是背弃至友主人,再一同和他共报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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