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丫头,别再挣扎了,那家伙不会帮你的!你放心,我们只要剑谱和剑,绝不会在得手后伤害任何人。如何?不会有人帮得了你了。
出来吧!”他
笑着想走近望嵩阁内“你不
,那我可是自己动手先拿剑?那小东西不是也在里面吗?”
“你敢动他!”盈香撑着早已伤残不堪的身子挡在他面前。
“不敢动?”他深向屋内“小家伙,我劝你乖乖地把东西
出来,便饶你一命!”
“放
!”盈香啐地一口“嫂嫂!把阿治给拖出来,他不会有事的!”
“李盈香!你把东西拿出来,一切不就…”
“怎么?怕了?怕又惹他失控?”她不支地颠了一步,吐出一口血来,不服输地又是一记快攻“我不信扳不倒你这个畜生!”
“好个不识好歹的死丫头!”他也卯足了全力拼了起来。
糟糕!盈香撑不住了!
辟若盈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门外全是贼人,但他们像是有所顾忌而不敢进来,而她也无法出去报信。主屋太大,根本联系不上其他的护卫。那么…只有拼一拼了!
她猛地拖起陆治往外走。反正盈香撑不下去之后也是死,不如碰个命!
“快起来!你不是习过武吗?”她使全力地拉着他虚软的身子。陆治仍是一副失了神的样子,无论她如何说,硬是无动于衷。
“混蛋!你真想见我死…”
辟若盈听到盈香这句无力的话已觉不对,一抬头,就见她
前被刺入三把长剑,一身是血地重重倒在了地上。
那骇人的一幕像是不断重复的慢镜头,她脑中刹时一片空白,只见一道银光一闪,她本能地护在陆治身前。手臂上辣人的刺痛惊醒了她,一低头又见到陆治瞪大了一双染血的眸子,眼中尽是狂
。一声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了内脏的叫喊,听得在场的人无不惶恐。他猛然推开她,力道之大使她片刻麻痹了所有的知觉。
陆治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每一步蕴藏了无穷的内力,他抬起手,利落地拔出了
间那柄沉灰色的剑,银白的剑锋在月光下闪动着肃杀的光芒。一阵夜风袭来,掀起了他纯白的衣袍,一抹冷笑渐渐地浮上他的
角。
“不、不、不会…”吕副统惊惧得连连后退“不要…”
“嫂…嫂…”盈香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以未受伤的手施力,一点一点地挪向官若盈。
“盈…香?”她回过神来,忙扶她回屋。
“嫂…嫂…我痹篇了要害,你别、别急。现在外面有阿治,他们死定了。”盈香血
尽失的
边勾起一抹苦笑“千万别往外看,你去找二哥,让他去找大夫。还还有,封锁消息,半个时辰后,找十个最贴心的人来收拾残、残局。”她一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盈香!”她心急一叫,摸摸鼻息,还在,这才放下了心。
此时已不容她犹豫,屋外令人
骨悚然的惨叫,和那一声声像是骨头被拧断以及肢体落地的声音,让她头也不敢回地朝东院浩然楼奔去。盈香
血过多,已不能再拖!
憋着一口气,才跑到一半,忽然一阵晕目眩,令她软下了身子。
朦胧中,见到陆正风领着一群拿着火把的家丁向她奔来。至少,她得把话说完才能晕!
“正风…”她握住他的手“北院出事了,封锁消息…叫十名心腹半个时辰后再去收拾残局…找…最好的大夫…”
“大嫂!你的手怎么了?!大嫂!”陆正风心急地抱住了她,却发现她已昏过去。
“该死!”他将她交给身后的侍卫,边吩咐道:“将大嫂带回浩然楼治疗,你!快去找附近最好的大夫!另外,你到西院通知三弟,说北院出事了,其余的人,跟我走!”
一群人还在北院之外,就觉得一阵血腥之气
面扑来,而院内则是一片死寂。
陆正风觉得有异,领着家仆放缓步伐。才一踏入院内,一团黑影便朝他
面扑来,他本能地
剑挡下。“啪”的一声,他定睛一看,发现掉在地上的是颗被砍得血
模糊的头颅。他骇然地倒退了几步,身后的家仆在看清整个场面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一阵
魅的笑声使众人的视线转移,只见浑身浴血的陆治执剑立于月下,正朝他们
气地微笑。
“三…弟?!”陆正风这才看见院内那些凹凸不平的黑体物,竟都是被肢解了的尸体!
云过月出,呈现于众人眼前的惨象令人不寒而粟,有人当场就呕了出来。
“三弟!你怎么了?我是二哥正风啊!”他向前跨出几步,又不敢再动“三弟,北院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
“二…弟?”他似男似女的清悦声音听来像无辜的孩子。陆治憨憨一笑,偏着头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睁着一双纯真的眸子又笑开了“你是二哥!”
那样美丽惑人的笑,出现在一张布
血痕的脸上,无不让人胆寒!
“那么…我又是…”陆治眯起眼,扔下手中的剑,抱着头蹲了下来“我是…”
“三弟三弟,你这是…”陆正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大哥?”陆治像是回了点神,眼不再那么飘渺无神,可当他一触及这
地破碎的
体时,马上就像崩溃了般,跪倒在地上抱头尖叫起来。
“三弟!”陆正风觉得自己都已快失控了,他强自冷静地面对家仆们“你们都是青
山庄的人,更是跟我多年征战沙场的心腹。今
之事,我希望所有人都当作没有发生过,若有半点
漏,就是公然与青
山庄为敌!现在,去取来布袋和铲子,收拾残局!”
“是!”众人齐应。
当陆文拓收到飞鸽传书后快马加鞭赶回山庄,已是两
后的深夜了。
“盈儿呢!”他一进大厅,连气也没
,抓着张总管的衣领便问“她怎么样了?伤了哪里?!”
“庄、庄主!”张总乖旗被他大力的手柄给勒死了“没有大碍,只伤了一只手臂,只是…”
陆文拓闻言立即往望嵩阁奔去,连话也不待替他等门的张总管说完。
他一进北院,就见青莲及
、夏、秋、冬五人一字排开地跪在嵩阁门前。一见到他,五人就开始边哭边磕头。
“庄主!都怪奴婢不好,夜晚来了贼人也不知道!奴婢知错了!都怪奴婢醒死了,才害夫人受了伤…”青莲边哭边说。
“夫人怎么了?伤得很重?”他悬着心问。
“没,只划伤了手臂…可是…”
陆文拓已先一步冲进了屋内,当他看见那个静静躺在
上的人儿时,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青莲那丫头恁是不会照顾人,怎地被子摊在身下,身上不盖东西呢?”他好笑地走近
子,想帮她把垫在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盖好。
他伸出的手忽地顿住。
不细看便难以发现,官若盈的整个身体都隔离
榻半寸高左右,换句话说,她是浮在空中的!他想看清楚地更凑近她,这才又见她置于内侧的左手仍在
血,指间一粒东西正发出淡蓝的光,浅浅地包裹住她的周身。
见她
血,他不再犹豫地想为她止血。可是指尖才触到她的皮肤,却着了魔似的穿过她的身体,陷入了柔软的被褥。
他瞪大了眼,退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那微微起伏的
膛,那浅凸的小肮,明明她是个活物啊!为何会碰触不到?!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腿一软,眼前一黑,跌在了地上。
又是头痛,一种在昏沉中的隐痛。四周一片宁静,她试图伸出沉重的手去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
咔嗒!是开门声。然后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唤着什么。好吵!不知她头痛吗?真讨厌!她动了动浓密的睫
。嘟起小嘴,正想睁开眼后教训一下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敢闹她!
一道刺眼的光线掠过眼底,她反抗地眯起眼。待到适应了,才看清了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得不行,她转过头,看到了
头那张泪痕
错的俊脸。这人…好眼
“至涵?”她本能地叫他。
袁至涵微张着薄
,任泪水肆
。他怕一出声,就打破了这神圣的一刻。一年!他坐在这张椅子上近一年,怎么也料不到那双明眸竟睁开得如此突然。
“至涵,你哭什么?”她本能地又戴上了柔善的面具。
“没…”他哽咽,伸手轻触她的脸。
“我感觉睡了好久,做了个很美的梦哦!”她趴进他怀里。
“梦到了什么?”他温柔地环住她。
“就是…”话到嘴边,却就是接不下去了“哎呀,忘了耶!”心情有些沉重了。
“没关系,想到了再告诉我。”他
足地吻她“方仪,我们回家吧!这次无论你再怎么坚定,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方仪?不对嘛!她不是这个名字!那她要叫什么?是的,她叫方仪,抱着她的这个人是她男朋友。一切不是很正常吗?她离家出走,之后昏倒,然后在这儿。回家?回哪里?
她一怔,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窗前。
不对!大大的不对!这儿的一切都令她不适!她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叫方仪,不应该…
“方仪!怎么了?又头痛了吗?”袁至涵急忙上前抱住她。
懊死的!不对!不是这个味道!搂着她的
膛不该是这种味道!她慌乱地一把推开他,焦躁地在病房中走来走去。
这儿的环境,这儿的空气,令她内心深处沸腾着不悦。感觉就像是一块圆板卡在了方框里,旋到哪个方向都是不契合的!
“方仪!你别吓我!”袁至涵想伸手抱她,却又被她甩开,只得扯开嗓门大喊:“医生!医生!207号的病人醒了!快来人!”
可方仪仍是不断地在房中绕着圈圈走来走去。她遗漏了什么?她一定丢了什么!否则为什么心这么空,鼻头这么酸?
直到医生护士进来给她注
了镇静剂,她才软软地倒了下来。在失去意识前,
口那种空虚与寂寞,仍
噬着她的思绪。
因为情绪的不稳定,使方仪又留院观察了一个月,但仍是不见好转。
袁至涵立于病房门口,抹去一脸的疲惫,深
口气再挂上微笑,才伸手拧开门把。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心余力绌。他不知道方仪“梦”到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她在夜里的梦话和白天的反常却令他
瘁不堪。可那一分不确定,已渐渐袭上了心头…她会离开他吗?不!好不容易盼到她醒来,他绝不放手!绝不!
一进门,他就看见方仪眼神空
地坐在
上发呆。
他放轻了脚步,坐在
头看她“方仪,在想什么?我带来了你一直想看的《后汉书》,还有新鲜的芒果哦!不过放在医务室了,你想要的话,我待会儿就去拿来。”
她摇了摇头,片刻才嘶哑地道:“总是有些片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想要找些什么,却总像在
雾中转圈,抓不到头绪。一面又一面的墙堵在我的面前,我不停地跑、不停地找,却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开门的钥匙…我好累,累到不想说话、不想动、不想看。不想思考。可是又不得不去想…”她垂下头,小声地哭“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不对!这儿的一切都不对!名字、地点…该死的!我想回家…我不要钢琴、不要‘方仪’、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到…”一个名字几乎
口而出,却还是卡住了声音,
膛中的空虚感马上将她紧紧钳住,使她不能呼吸。
明知她会拒绝,袁至涵还是抑制不住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回家,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只求你别哭了…”他好心痛!他的方仪从不哭泣的,是怎样的苦才会让她无法自抑?
她木然地任他抱,好半响,才挣开了他的双臂“我要离开这里。”
“好。”他失落地答应。
“我要回学校。”
“好。”
“至涵。”她突然将焦距转向他。
“嗯?”
“你的工作呢你你一直陪着我,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她轻问。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敛下眸子,不敢告诉她自己被辞退的事。
“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挂念。”她苦笑“该终止了。我的失意和你的荒唐。至涵,让一切回复到以前吧!我回校读完大学,你也重新工作。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放任自己去逃避、去追寻什么梦想,没有梦想或许还能生存,但没有了物质却是怎样也不行的。所以,一切都够了!忧郁是个
人的东西,弱者常为它而无法自拔,而我不是弱者,我还要活下去,活得抬头
!”
当生活中没有感动、没有
情、没有失落…那和一池毫无生气的死水有何不同?虽然那些东西似乎没用,但少了,就不是生活而是生存了。是的,生存。她要活下去,她要重新找到自己的航向,消沉是无济于事且愚蠢至极的。
方仪回到了学校,因病休学了一年,所以她现在仍是读大三。进了学校,她才发觉自己的朋友少得可怜,也只有同系的周莹与她关系稍好一点。而周莹现已是大四,只能偶尔陪她一块儿坐坐图书馆。
是因为她的性格怪异还是因为她根本无意
友?原来不觉,现在才感到些微的冷清。
在图书馆门口与周莹遇上了,便一起进了门。方仪选了几本书,与周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镑自沉静地看了一会儿书,周莹突然指着一本书上的一段小声惊呼起来:“呀!方仪,我终于知道《杨贵妃》里那个太监为什么可以被封为骠骑大将军了!是散官制!”
“小姐,”方仪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你好歹也是文学系大四的学生吧?不要这么
底好不好?谈恋爱之余也要记些东西,OK?自汉代以后,就出现了一种职事官的品阶制之外的品阶制,通称‘散官官阶’。别再惊异了。”
“是吗?”周莹脸一红“我只是没想到太监也可以封官。而且是高级敬官,享有薪俸、能参加朝会…”
“不止太监,‘散官官阶’只表示官员享有某一等级的荣誉称号,并不负实职。通常是君主授予年老有病,不能正常工作的旧人,或有一定功劳的人。只作为领取某一级俸禄或享受某种礼遇的依据和标志。唐代散官品阶制度,又分为文官散阶和武官散阶…”
“这个我知道!书上有写!骠骑大将军是第一级从一品的武官,而文官的最高一阶为从一品,称开府仪同三司…”周莹滔滔不绝地照本下念,而方仪则只因听到“从一品,称开府仪同三司”后,脑子里就再也容不下仕何东西了。
开府仪同三司?好熟悉、好温暖!她曾经在哪儿听过吗?听谁说的?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不试曝制地
跳,为什么?
“嗨!方仪!”一名男子从身后抱着周莹冲方仪打招呼。“嗨!朱立文,好久不见!”她回神一笑。
“立文!”周莹因为他的动作而脸红不止“快放开我!”
“小莹莹,别害羞嘛!来,咱们看电影去!”朱立文调笑着拉她起身。
“立文!”周莹又气又羞地看着一脸好笑的方仪。
“小两口快去吧!免得坏了我看书的兴致!”她笑道。
“那桌上的书麻烦你收一下,我就把小莹儿带走啦!”朱立文
朗地冲方仪挥了挥手,谁也没注意到她瞬间愣住的神色。
莹儿…盈儿…像是一支久违的锁匙,刹那拧开了回忆的门,往事如
水般地涌上心头…
“叫我盈儿。”
“盈儿。”他第一次叫她的名。
“盈儿,我放不了手了,怎么办?我怕会失去你。”
“约定了?不离不弃。”
“君子远疤厨。”他皱眉。
“盈儿,女孩子家讲话不可以这么
鲁。”
“抱歉,最近太忙,冷落你了。”
“还有癸水呀。”
“我想要个孩子。”
“嗯。很想。”
“是我不对,我承认,我想你,我求和,我受不了…你别再同我怄气了。”
“我爱你,不想离开你。”
“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娃娃?”
“会乖乖等我回来?”
“保证?”
方仪捂住
哭出声的嘴,止不住豆大的泪水往下
掉。她怎么会忘了?!那么刻骨铭心的爱,那么温暖的怀抱!她竟一度遗忘了自己的家!
文拓、文拓…他可知她已经不在了?还是原来“官若盈”又回来了?不,不会的,他不会对另一个人伸出他的双臂的,她受不了!回去!她一定要回去!绝对!
“庄主呢?”青莲看见连护卫一人坐在赏荷亭中,便走过去问他。
“草场里去了。”连护卫叹了口气“庄主硬是不肯让我跟上前。”
青莲闻言又红了眼眶“夫人变成那样,庄主也魂不守舍的,这可怎么办才好?昨儿个又有一个大夫被吓跑了。这大夫请了无数,道士也请了不少,就没一个止得住夫人的血…”
“别…再难过了。”他不甚自在地拍了拍青莲的背“夫人的血也不见
出来,应是无大碍。庄主心里虽不好受,但庄内庄外的事他样样打理清楚了。我相信庄主一定能
过去的!”
“是啊…说不定,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只是,我每回瞧见夫人一动不动地浮在
上,而庄主总是在门口徘徊老半天也不敢进去的样子,叫是难受…
“我相信庄主,庄主不会倒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连护卫拍着她的背,轻声地安抚着。心里也不敢有太大的把握。如果庄主真的没事,为什么每天下午总要一个到草场上待一个时辰?不止庄主,三夫人到现在还躺在
上半醒半睡,而三爷只会跪在
头小声地哭;二爷为分担庄主的事,也忙得焦头烂额;四爷又还没回…
这“
”可有终止的一天哪?!
一碧万顷的夏季牧场上,驰风载着它的主人以雷霆万均的气势驰骋飞奔。一身胡服的陆文拓玩命似的提高马速,想借着刺人的利风甩掉心头的烦闷。
直到驰风已不悦地嘶鸣,他才在湖边放缓了马步。陆文拓伸手轻抚着驰风的鬃
,随即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走到湖边捧了几捧净水洗脸,之后
下皮靴,仰躺在湖边歇一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安静,也不敢休息。但无处不在的回忆
得无处可迩,只得奔离那个处处回
着她的
声笑语的地方。他不敢多想,不敢多看,怕一深思下去,所有的武装就此崩解。他不脑棋。他背负着皇上的信赖,背负着青
山庄数以千计口人的生计,他根本没有权力儿女情长…
只有现在,也只有现在,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小小地放任“陆文拓”而不是“庄主”的身份念恋地回想
子的种种。
啊在
上的那个幻影不是他的盈儿!他也从不认为是!每当看见“她”他的心底就涌出无尽的痛楚!是谁说的…
“我爱你,我看到你,便想触摸你,碰到你的衣角,会想将你抱在怀里;抱着你,就会想吻你,亲吻之后,还会不自
的要更近更多…”
可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会乖乖等他回家的小女人此时竟毫不负责任地成为一个幻影,自个儿躺在
上!难道她不知道,他爱她,他想碰她。他想把她搂在怀里吗?!是谁说‘你有我,你不寂寞。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会认真的听。”的?!那她人呢?她在哪儿?他不止寂寞,他的心还很痛!他很累,很心余力绌,很…想她…
陆文拓眨着温润的眼,茫然地看着湛蓝的天空,驰风像是知晓他悲伤似的轻轻摩蹭着他的头。
“骗子…”他哽咽地坐起身,捧了把水就往脸上猛扑“骗子!骗子!骗子!…我好恨你!好恨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失神地跪坐在地上,脸上
淋淋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湖水,他像个
失了归途的孩子,茫茫然地望着天际。身旁的驰风温驯地顶了顶他的肩际,提醒他时辰已经到了。
懊走了,该回庄了。
他摇了摇混沌的头。一把抹净脸上的水珠,又回到了那个少言寡语的自己。他站起身,迅速上马,策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