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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福镇郊外,一间平凡不起眼的木屋内,传来妇人痛苦的哀嚎声,一名男子正慌张在房门外来回踱步。

 几名闻声而来的邻居,看着男子紧张的表情,皆忍不住出口安慰、打气。

 “秋老弟,你不要紧张,弟妹不会有事的。”一名中年汉子用力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不过是生产嘛,我那口子生了那么多次,还不是好好的,就像生蛋一样,噗一下就下来了。”

 汉子的子瞪着丈夫啐道:“什么生蛋,你知道什么?哪次生孩子不是痛得我死去活来的!”

 “婆娘,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说这话是存心要让秋老弟紧张死吗?”中年汉子瞪大铜铃眼,大嗓门的叫。

 “你们男人胆子真小,这样就紧张!”汉子的子嗤笑着男人们的怯懦。

 “张兄、张嫂子,你们两位不要为我的事吵了!”秋祥在担心之余,还得分神出来做和事佬。“我只是有些担心绣娘,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好,生产对她是个很大的负担。”

 “放心,绣娘不会有事的。”张嫂子软言安抚秋祥的恐慌。

 话说秋祥夫妇搬到他们隔壁不过两年,但秋祥斯文有礼、绣娘又温柔和善,让附近的人全都乐于结

 张嫂子的话才说完,就见一室的金光乍起,瞬即而逝,紧接着,就听见婴儿响亮的哭声由内传了出来。

 “哎呀!生了生了!”众人兴奋的叫了起来。

 “恭喜你了,秋老弟,恭喜你当爹了。”

 秋祥欣喜的笑得合不拢嘴,频频道谢。

 不一会,产婆抱着由布巾包裹的婴儿出了房间,一见秋祥就笑道:“恭喜秋相公,母女平安呐。”

 女儿呐?秋祥脸色微微一变,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还以为能够一举得男,继承秋氏一门的香烟,没想到却是个女儿,而子体弱,是否还能孕育下一胎,尚不可知,所以对生了女儿一事,并不觉得欣喜,反而一脸忧

 他望了一眼产婆怀中的女儿,没有伸手抱过她,只是强扯出一抹笑。“很好,我去看看绣娘。”

 语罢,他越过产婆直接进房。

 秋祥对女儿的出生没有表欣喜,反而只是淡瞥一眼就离开的举动,让等在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诧异莫名,却也不好说什么。

 室内的沉默让好心来道喜的邻居们不安,众人尴尬的互相看着,皆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圆场。

 “刚才女娃儿出生时,室金光,我猜该不会是什么仙女投胎来着。”一名老妇人打破沉静,将刚才的异象提了出来。

 她一说,随即引起众人一阵哗然讨论。

 产婆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我接生这么几十年了,还没遇过这种情形呢。”

 “就算是又如何,我看秋老弟对生女儿似乎不怎么高兴。”张大汉放低声音说着,随即被子叱住。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别胡说了!不管怎么说,这女娃儿都是秋公子的亲骨,他那个人心地善良,相信也会好好对女儿的。”

 “那可不一定呐,有些人对外人好,偏就是对自家人不好。”张大汉又咕哝了声,若有所指地瞟了子一眼。

 张嫂子睁大眼反瞪回去,却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这女娃儿长得好,命应该不坏,也许还能旺夫兴家呢。”老妇人仔细打量甫出生的女婴笑。

 “长得好?我怎么看不出来?”张大汉又有话说了,才刚出生的小娃儿,全身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哪里看得出长得好不好。

 “凭你的牛眼看得出什么好坏?刘大婶人见得多,自然看得出女娃面相好。”

 张嫂子不客气地吐他槽。

 张大汉低声自语道:“没错,我要是长眼,也不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张嫂子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眼眉又生怒。

 “没什么!”张大汉不敢撄其锋,只有改口道:“秋嫂子刚生产完,应该想休息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打搅他们,也该走了。”

 “是啊!是该走了。”刘大婶点头道是,不一会,便同张氏夫离开。

 产婆见人全走了,也只有抱着女娃折回房间。

 只见秋祥坐在沿,他的子则是眼眶微红地轻声啜泣着。

 “怎么了?秋嫂子?”产婆一见她似在流泪,连忙问。

 “没…没什么。”绣娘偏过头,拭去颊上的泪痕,又转头望着产婆手上的婴儿。“让我抱抱她…”

 产婆忙将女婴放到绣娘的怀中,边笑道:“这娃儿出生时室金光,一定是个有福分的女娃,以后说不定你们夫,就靠这小女娃享福了。”

 “享不享福无所谓,我只求她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就行了。”绣娘将脸靠贴在女儿的小脸上,真心的祈愿。

 秋祥沉默不语,没有答腔。

 “相公,你…不抱抱她吗?”绣娘恳求的看着丈夫。

 虽然她明白丈夫望子心切,但这女儿终究是他们的亲生儿,他也不该这般冷漠啊。

 在子殷切的目光下,秋祥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出生的是个女婴,他还能怎么办呢?

 这样一想,心不由得一软,这才认真注视子怀中的女儿,只希望她真的有福气,能为他们秋家带来更多的男丁,以了结他一脉单传的压力。

 绣娘看着丈夫的神情和缓了下来,不松口气,虽知丈夫极重家族香烟传承一事,但孩子可以再生,不是吗?只要她爱的人们能相亲相爱,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她的祈愿并没有实现…

 十七年后龙云客栈

 喧闹吵杂的客栈里,人群来来往往,秋子若下意识的抚平衣裳上的皱折,另一只手紧握着一幅画卷,略带紧张的四下梭巡着客栈中的食客。

 即使这事情做了不下十数次,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会被他人撞破她正在做的坏事。

 是啊,模仿他人的画作来欺骗买家,还不是坏事吗?

 但她就只能用这唯一的专长,来养活自己和父亲。

 一想到父亲时糊涂、时清醒的神智,和他残了的双腿,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而现下能照顾家中生活的只有她,即使要她做牛做马,也得撑起照顾父亲的责任。

 这是她欠父亲的…

 沉重的压力让她眉间总带着淡淡的忧郁,小小的脸蛋,五官秀气而细致,然而除了那一双仿佛古井般,让人无法窥探深浅的深幽眸子外,她予人的感觉却是平淡的几乎过目即忘。

 在喧嚣的人群中,她无疑是不受注意的那一种人,但这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反倒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身着男装更让她在这行里,不会成为其他人注意的对象,唯一知道她真实别的,也只有头子一个人。

 她带着紧张的情绪,不断朝门口方向张望,直到一名身着白衣,头系儒巾的年轻男子走进客栈,她才松了口气。

 面如冠玉、略带柔气质的男子,瞧见她坐立不安的神态,只是撇淡笑,似是见怪不怪。

 “你不要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放自然点。”男子在她的对面落坐,轻笑道。

 “在这种地方,我怎么自然的起来。”秋子若仍是一副心惊胆跳的看着他。

 “都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不习惯?”白衣男子笑睨她。

 “有习惯的一天吗?”秋子若苦笑摇头。

 白衣男子迳自倒杯茶轻啜。“既然做了,也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男子似安慰的话,听起来不太真诚,像是敷衍罢了。

 秋子若垂下长睫,遮盖住那一双深若古井的黑瞳。

 “不谈这些了,给我看看你画了什么吧!”白衣男子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紧握的卷轴。

 秋子若颦起眉,下意识扫视周遭吵杂的环境。

 “在这里看?”

 “不用紧张,在这种地方,别人才不会有心思管他人的事。”

 被男子这么一说,秋子若只有递出手中的画,任他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下展开。

 白衣男子轻松不在乎的表情,在看到秋子若的画时,一转而为认真。

 佩服、钦羡的目光在他眼中转。“你的画真是让人惊,如果用本名发表,必定能让世人称羡不已。”

 秋子若只有在谈论到绘画时,神情才稍稍轻松,对他的赞美出一抹微笑。

 “我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能否为大众所知,只是享受作画的过程。”

 “享受?如果能够卖银子,那才真是享受呢!”白衣男子嗤笑道。

 秋子若敛下笑容,没有反驳,也没有立场反驳,她是鬻画为生,而且是假画。

 而眼前的男子也非良善之辈,他正是京城内最具势力的赝品组织的头子,一个没有人知其身世背景的神秘人物。

 “由这笔法看来,你是仿柳飞宇的画了?”他微眯眼问。

 尽管他操控的是赝品买卖,但他的眼力堪称一。其实干这行的人,没有些艺术上的能力是不行的,要懂得分辨真伪,就必须要有一定的程度。

 “是。”秋子若老实回答,画上须有落款及提字,这一项工作就必须由擅长仿人字迹的人才来担任,一人画、一人写,得配合得天衣无才行。

 “怎么会想画人物呢?据我所知,他的人物画不多啊。”

 “这…是我瞧见唐朝一卷记载胡舞的书,一时兴起,才画了这幅舞姬图。”

 秋子若将自己绘图的原由说了出来,之所以会以柳飞宇的笔法来画,全是因为他的笔触细腻中又带着狂野热情,极适合画这幅画。

 “他的画极为抢手,不过风险也大,你该知道他和司徒三公子,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死吧?”白衣男子瞥她一眼,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自动加上一句。“聚雅斋的司徒悦文。”

 果然他一说完,秋子若随即讶然低叫:“啊!是他!”

 提起司徒家,一般人的第一印象不外乎商贾大户,司徒家小自酒肆、钱庄,大至船运、军需,无一不做,无一不赚,与京城其余三大庄并称京城四商王。

 现在司徒家由长男掌权,二男辅佐,而三男司徒悦文则因深具识才眼光,除了自立门户开设聚雅斋外,更致力发掘、栽培有艺术才华的年轻人。

 对没没无闻、却有才能的人而言,他就是伯乐,人人莫不希冀经由他,而让自己这匹千里马举世闻名。

 秋子若不曾想要出名,但对司徒悦文却有一份崇拜之心。

 “没错,就是他。柳飞宇的画作,大部分都是交给他的聚雅斋…”

 话未完,只见秋子若垮下脸道:“这样子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虽然柳飞宇的画叫价高,极受,但若被人视破是赝品,只怕反而会惹祸上身。

 “你对自己的功力没有信心?”白衣男子挑眉笑。

 “我对‘自己’的画功有自信,只是对模仿柳飞宇的功力没信心。”她淡笑,全然不为白衣男子蓄意的将法所动。

 “放心,我只说大部分,并不指全部,料那些只为收购名气、附庸风雅的凡夫俗子,是看不出真伪的。”

 对不识货的商人,他的口气向来刻薄。

 “你真要冒险收下这幅画?”

 “做我们这一行,本来就是在冒险。”白衣男子不以为意的说。

 秋子若点了点头,黑眸浮现一丝笑意与释然,她把画出去,就表示又有一笔进账,能够为父亲多买些补品补身了。

 不过是一丁点收获,却能教她快乐。毕竟她的生活中不曾有过狂喜的幸福,只脑瓶小小的喜悦,让她知道自己仍是活着…

 聚雅斋外人声鼎沸,但屋内却出奇安静,只有一、两名顾客静静的欣赏着室内的古董字画,伙计也不吵人,任由他们自个儿逛。

 忽尔,门帘被掀动,一旁算账的吴掌柜习惯性抬头,当他见着进门的人时,随即堆笑容,连忙起身上前。

 “三公子,你来了!”

 “嗯,没事,所以来看看。”司徒悦文摇着折扇,一派悠闲的模样。

 司徒悦文有着家族遗传的俊美容貌,一双深邃墨黑的眼瞳,搭上高的鼻、形状优美的,总教人在初见面时就失了神。

 尤其是他的眼眸,每当被他望着时,总让对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他眼中的唯一,尤其是女人,每每因他的眼神而陶醉。

 但比起俊美的外貌,玉树临风的斯文,及举手投足的潇洒,更教女子恋,男子妒羡不已。

 那双看似含笑的眸,偶尔在众人不注意之际,出一抹冷意,只是大多数的人皆会被他飘逸斯文的人风姿蒙骗,忽视他表相下的冷酷与练。

 “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司徒悦文随口问道。

 “一切都如同以往,没什么大事。”吴掌柜笑答。

 “哦,没事就好。”他摇着扇子,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是无聊得快疯了。

 人人只求一帆风顺,但日子过得太平遂,又实是无趣至极。

 至少,司徒悦文就喜欢刺与挑战。

 “不过属下却听到一项传言…”吴掌柜皱起眉,有些迟疑该不该将这传言告知司徒悦文。

 “什么传言?”司徒悦文稍微打起精神看向吴掌柜。

 “听说柳公子有一幅新作,交给对门的秋水堂…”

 话未说完,只见司徒悦文挑起眉。

 “这有什么好讶异的,飞宇偶尔会将画作由别的画坊展示,这并不是稀罕的事。”司徒悦文不以为意的笑。

 他还道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打发时间呢。

 “可从未交给秋水堂啊,而且还是人物画!”吴掌柜强调道。

 柳飞宇与三公子好,自然不会将画作交给他们的生意对手,而他也曾说过,对没有感情的人,无从下笔画出人物的气韵与性格,不轻易绘人物,算是他身为画家的小小坚持。

 因此,柳飞宇的人物画作寥寥可数,就连司徒悦文和他相十几年,可说是穿一条开裆长大的,柳飞宇也不过才画过他一次,而且是试作。

 那幅被柳飞宇嫌弃的画像,现在正挂在他的书房中,除了家人见过外,就只有几个较信任的人看过。

 吴掌柜经常到司徒府,向他报告聚雅斋的大小琐事,自然见过那幅人物画,也清楚柳飞宇对人物画作的怪癖。

 经他一提醒,司徒悦文这才生起了疑心。

 “好吧!我亲自去瞧瞧。”说罢,他又摇着扇子踱出聚雅斋,直朝对门的秋水堂而去。

 “…”秋水堂的伙计见有人进门,随即打起精神大声招呼,却在看清来者相貌时愣住。

 待他回神时,只见自家老板早已面带戒备地上前去,虽非殷勤,但以司徒家的财势地位,也不好怠慢,只是要笑不笑地问:“真是稀客,不知三公子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我听说贵店有‘飞柳公子’的画作,所以想来欣赏一下。”司徒悦文和煦的笑容,让秋水堂老板的眉头微微一皱。

 “有的,是前几由柳公子的奴仆送来的。”半晌,也许是想献宝,或者说是挑衅,老板挥了挥手,命伙计将画取来。

 待伙计取来画,老板随即递给司徒悦文,口中还不忘说:“这可是飞柳公子难得的人物画作呢!”

 “是吗?”司徒悦文展开画卷,果然是一幅仕女图。

 画中是一名跳着胡旋舞的舞娘,轻盈曼妙的纤姿衬得身上轻柔丝绢飞扬,女子脸上生动灵活的明眸斜眺,带着股邀请引的意味,活灵活现的让观画者有片刻恍神,好似舞娘就要走下画中。

 司徒悦文专注打量画中人物的构图、笔法,甚至连上头的提字落款无一遗漏,半晌,他慵懒的神态一转为兴奋、喜悦,像似发现什么!

 “三公子,你看这幅画如何?”老板眼尖的察觉司徒悦文的情绪转变,得意地笑问。

 他没有司徒悦文的鉴赏能力,更没有他一言既出的影响力,所以只要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正面评价,这画的价钱自然能提高一、两倍。

 “这画并非出自‘飞柳公子’之手,是有人模仿他的画法绘出,只是这名画者的画技纯、用大胆,而且构图自然细腻,人物维妙维肖,实在是个人才啊!”司徒悦文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对这名画者产生极大的兴趣。

 他已经许久不曾为谁内心如此起伏不定、热血沸腾了。

 老板听闻画者并非柳飞宇,整个人顿时脸色大变,不相信地叫:“怎么可能不是飞柳公子的画,三公子,你有没有看错?”

 “老板认为我会看错?”司徒悦文挑眉反问,充自信的态度教老板气恼,却又无可反驳。

 可恶!要是让他再瞧见那个拿假画的人,非得揪他上府衙不可,这幅画可是花了他一百两银子买的耶!他还当自己是赚到了,谁知竟是平白赔了一百两!

 老板对自己买下这画的事,气恼的只想撞墙。

 对司徒悦文极力赞扬这画伪画的人,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他只是个生意人,没啥艺术热忱的。但也因为没什么鉴赏力,才会被人当冤大头,想来更教他气愤难平。

 瞧老板颓丧羞恼的表情,司徒悦文撇淡笑,不再多费舌。

 “我瞧老板对这画没多大兴趣,不如转售给我吧?”

 他一开口,老板眼睛倏地一亮,迭声说好,像似怕司徒悦文反悔,连忙叫伙计卷好图交给他。“三公子,这是你要的图。”

 “多少银两?”

 “这…我花了五百两买下这幅画。”老板眼中闪过狡诈的光芒,将买入的价格提高了五倍。

 司徒悦文也不讨价还价,直接自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给老板。

 老板眉开眼笑的收下银票,太好了,没想到这幅伪画还能为他赚到四百两。

 “多谢三公子。”

 “对了,有件事要请教老板…”

 “三公子有事尽管问。”买了画就是客人,老板的态度多了一分热忱。

 “你刚说,拿这幅画来的,是飞柳公子的仆从?”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老板直点头。

 “你没见过那人?难道不是飞柳公子的贴身小厮向峰?”

 “我确定不是向峰。是个面生的男人,我还道是飞柳公子不好让三公子知道他将画送来我这儿,才派个不认识的佣仆过来。”

 “是个面生的人…”司徒悦文嘴角微扬,更好奇这画的主人是什么来路,也许在无聊了这许久,终于有件解闷的事可做。

 “我知道了,这件事还请老板不要声张,若那人再拿画来,就请老板派人通知我一声。”

 “好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老板连忙应了下来。

 “我在此先谢过了。”

 语毕,司徒悦文微拱手,拿着画卷,潇洒地转身离开秋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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