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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慕承手指间挟着车钥匙,在往门口走去时,心里就如这个星期一样,想的都是楚训。他没有回大厦,大概躲哪去了吧!她打了七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看样子她得亲自去把人揪出来了。

 他的身份被揭穿就躲的无影无踪,那她呢?这个女朋友还当不当?

 不负责任的家伙,始终弃的死小子!

 先到凤姐那找找吧,能稍稍下他的气焰的,应该只有凤姐,而且就算他不在,也可以从她那得到想要的资料。

 楚氏企业,赫赫有名的集团,企业分布之广、财力之雄厚,只要瞧瞧原本极力要把她推销出去的父亲和哥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可得知了。

 他们原本对楚训不屑一顾,现在却急切到教她好笑。

 这就是她的家人吗?利熏心,也不管楚训为人如何,他们急着把她推给楚训,然后利用他来和楚家攀关系。

 他们家的事业原本就很稳固了,他们为什么还这么贪心,甚至连亲人都可以当工具来利用。

 她过去就生活在这种家庭里,连她也和他们用同样的思考逻辑做事情,所以才会做出“选”项知远做丈夫这件蠢事。

 “承,你来一下。”慕肇礼站在二楼唤她,脸上的神情自从她逃婚之后,就没放松过。

 “爸,我要出去了。”她直觉地反抗。

 “不会花你多少时间的。”慕肇礼瞪她。

 那表示她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有定案了。

 听见麻将间传来的洗牌声和母亲与牌搭子的说笑声,她一阵苦笑。起码家里有人是活得很开心。

 她突然又想抽烟了。

 反正她只要还在这个家里,这种问题是永远都逃避不了的,那就面对吧!

 上了楼在慕肇礼面前站定。“什么事?”她总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父女,太有礼貌、太冷了。

 “我和楚家老爹聊过了,他说他也很高兴你们是一对。”

 果然,她想哥也应该跟去了才对。“那又怎样?”她都二十六岁了,总不可能把她卖了吧?

 “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怕看不到长孙结婚,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赶紧把婚事办一办。”慕肇礼没有隐藏他直接找上楚训爷爷的事实。

 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揪紧短裙,她气得想尖叫,可是她做不到。

 “我不要,我不嫁。”什么跟什么,全都只为自己着想,难道他们下了命令,她就得照表课?乖女儿她当够了,她再也不会顺着他们了。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慕肇礼看起来没什么耐

 “是,但这不表示我就要嫁给他。”

 “他很好。”父女俩杠上了。

 慕承笑睨父亲。“因为他是楚家爷爷指定的接班人?你没忘记那天你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吧?要不是他身为楚家长孙,你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总要嫁人。”被说中心事的慕肇礼却压抑着怒火,只因为他不想走叛逆任的女儿,否则她会再度砸了婚事。

 “目前还没打算。”她不耐烦地用指尖轻敲稷木扶手,在此顺道把她一直争取的事再度提出。“你上次答应要让我接主管的事呢?什么时候可以发布命令?”

 慕肇礼冷笑。“你闯了那样的祸,还敢要求?”

 “这两件事应该分开。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哥可以替你做这么多事,甚至公司里每个部门都待过了,我呢?除了你的秘书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充充场面帮点小忙之外,你让我做过什么?”数年来的不平终于爆发,她相信自己才能,甚至比哥哥更优秀,可是父亲从来不重视她。

 “等你嫁出去之后就不是慕家的人了,留你做什么!”慕肇礼失去耐地大吼。只因为她是女儿吗?慕承苦笑。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她的父亲这么八股,不让她接触太多公司上的事,只因为他怕女儿胳臂会向外弯,他根本不信任她这个女儿嘛!

 “我宁可我从来没有出生在这种无情的家庭!”这是她对这个家惟一的想法。

 “啪!”慕肇礼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再说说看!”

 慕肇礼狠狠一巴掌打断她对这个家庭微薄的情感,她渴望的亲情顿时成了泡影。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脸颊痛不过心头的伤,她转身下楼,冷漠地越过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慕汉霖。

 “你又能去哪里?只要我停了你的信用卡,你根本没办法生活。”慕肇礼站在二楼对她大吼。“你只能用这种方法留住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觉得你这个父亲做得很失败?”回头淡淡送了一句话,她跨出冷冰冰的屋子,驾车离开。

 突然,她好想念楚训从不正经的笑脸。

 “我想啊…你们也别斗气了。”楚凤悠哉地擦着指甲油,别了一眼正在冷战中的两人,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两人都迟钝得可比恐龙,明明爱得要死,却装作毫不在乎对方的样子。再撑嘛!两个都跟小孩子一样好面子、不成

 “我没跟他斗气呀!是他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一句话都没说就溜掉的。”慕承委屈地眨着眼,心情比刚才离开时更低落了。

 臭楚训,明明理亏的是他,居然还歪歪地不理人,真是气死人了!

 楚凤点点头。“嗯,像是他会做的事。”穷小子变贵公子,他大概心里不太开心吧?怕心上人看他的眼光变得不一样吗?八成自己的心也了。

 “凤姐…”慕承咬着水指头,睨着懒得搭理她的楚凤。

 她好生气,气她爸爸,更气不知哪筋扭到的楚训。不是才说好他们要做男女朋友的吗?她才要来找男朋友安慰她受伤的心,结果他没摸摸头也没给糖吃,反而害她的心情从水平面直落到吐鲁番洼地。

 “唉,我们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楚凤十只指头上好深蓝色后,才有空排解她郁卒的心。

 “大概知道一点,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说?”害她还真的把楚训当成穷小子,结果他竟是名门之家的大少爷,而且还是最尊贵的长孙。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在耍白痴。

 “不喜欢说呀!”楚凤双手一摊,出和弟弟一样的贼笑。“我听小训说过你家的事,我们家也差不多,你就了解了。”

 “喔…可是你们堂弟要他回去,他像七月半的幽魂森森地抛下一句‘回去做什么’。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那样的楚训是她从来没看过的,她才知道那小子也有阴沉的一面。

 真难得了,她还一直以为他是只有笑基因的单细胞动物咧!

 “其实也没什么啦!”楚凤又开始打太极拳,东推一拳、西扭一下。

 “凤姐…”

 “不然你自己问他喽。”楚凤用下巴努了努正在替客人剪发的楚训。

 慕承委屈地嘟嘴。“他一直不理我。”

 她都已经放下身段在他身边又又嗲的,偏偏他理都不理,她只得在那位客人同情的注视下败战退到凤姐这边来。

 “他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臭了?”她忍不住又抱怨一声。

 “你自己问他喽。”楚凤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楚训。“小训,这个美妖娇的女朋友你到底还要不要?不然我把她介绍给我老公的同学,当医生娘比理发师娘好多了。”

 “你别想了,她家里只准她嫁给企业金主。”瞪了眼惟恐天下不的姐姐后才转向被他忽略许久的慕承

 “你还好吧?”怕她火气未消,声音小心翼翼的。

 “不好。”因为你一直不理我。七天都不理她,肯定又去哪欺骗小妹妹了。

 “我不理你就是在工作中,怕你了我的心嘛!”楚训往她身边一坐,两人挤在单人沙发里,不管她抗议地扭着身体,硬是把她抱上他的大腿,然后用电眼睨着她。

 “哼!”她双手抱扬着下巴,说不理他就不理他。她自以为高傲,却没发现自己被他锁在怀里。在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也习惯了他的不正经。

 “见过爷爷了?”楚凤知道她想听什么,替她问了。

 “嗯。”一提起认祖归宗,楚训又沉下脸了。

 “要回去吗?”楚凤又问。

 楚训其实已经回去过了,但只是探望病重的爷爷,而她所谓的“回去”指的是接下那个重责大任。

 他摇摇头。“回去也没用。”

 “为什么?”被这个话题吸引,慕承终于愿意开金口了。

 “因为…”楚训瞪了眼在一旁贼笑的楚凤,才又含含糊糊地继续说下去:“哪个老板一天到晚嬉皮笑脸的?”

 “也对啦…不然你可以学习威严哪!”楚凤根本是在给自己娱乐,看这两个人要白痴有趣的。

 慕承不看好地直摇头。“现在学太晚了吧?”所谓“深蒂固”他改得了才怪,

 “咱们现在就来试试呀!小训,你照我的话做,首先憋住呼吸、接着皱眉,记住不要眨眼,再来像便秘一样用力…”

 楚训虚心受教,两个女人则对他品头论足一番。

 “我觉得…”楚凤率先皱眉。

 慕承很认真地打量他皱紧的浓眉,抿起的薄,和…完全不具杀伤力的一双眼。

 “算了吧!”她简单地落了结尾。

 了气的楚训无辜地嘟嘴。“我又没有便秘过,学不好也不能怪我。”

 “在说什么呀你!同样是有钱人家出来的,知远比你有水准多了。”此刻她忍不住要叹息自己竟对项知远没兴趣。

 “项知远…你还敢提他?哼,早知道当年就宰了他。”还好这回那男人抢不走小,小是他的。

 他抱紧她,故意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偷香,鼻在她颈间绯颊又又嗅。天哪!好想吃她唷…“等等,你说什么?你原本就认识项知远?怎么认识的?”抓住他在耳边的低语,慕承捧着他的脸,不让他逃避。

 “高中同学。”反正底都被掀了,再奉送她一个惊喜也无所谓了。

 “对对对,那位项先生好像就是害小训第二任女朋友抛弃他的男人。”楚凤在一旁再泼点油,油够了是不是该点火了?

 慕承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可是你该不会是跳级生吧?”知远三十岁,那他呢?

 “他没那个头脑。”楚凤的嘲笑惹来楚训一阵怒瞪。

 “怎么可能?知远三十岁耶!”她怪叫。

 “我也三十岁呀!是你对着我‘小子小子兰明’叫得开心。”沉冤终于得雪,楚训差点没抹着泪水跪地拜天,感谢老天爷的厚爱。

 “你可以跟我说呀!”她捂着双颊,想自己做了多糗的事,她真想咬害她丢脸的祸首几口。

 “你听得进去吗?”他了然地睨着她,指尖穿过她微卷的发丝,柔细的触感让他满意微笑。好的发质。

 “天哪…你这样多恶心?三十岁看起来还像二十出头。”根本是要让永远在忙着保持年轻的女们气到尸横遍野嘛!

 “人家港星五十岁了还自称是‘永远的二十五’,我算什么?”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你都三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谁又敢嫁你。”慕承一句话如万箭赛心,刺的他心头猛血。“我也不愿意呀!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当老板,威风八面一定很过瘾。”要不是他有个致命伤,当年又怎么会委屈地离家自己打天下?

 慕承头痛地皱眉。当老板只为威风?她觉得他的心智真的落后常人数倍。

 “那一定有个重要原因。快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这胚欺负良家妇女?”她可不想放过他。“不是啦!我像那种人吗?”身边两个女人一同用力点头,他委靡不振。“真的不是啦!”

 不要再问了啦!他不要让她觉得他很蠢、很没用…哎,好像她原本就这样觉得。

 “那是怎样?你不说我可以问凤姐。”慕承看向只在一旁摇旗呐喊的楚凤。

 “唉唷,没什么大不了啦,就是…我的数学…不太好。”吐吐的,终于把他心头之痛说了出来。

 慕承静静挑眉。照他这种语气,可能是非常严重。

 “只是不太好?”她冷静地追问下去。

 憋了许久,话还是被她瞪出来了。“好吧!我是数学白痴,你也知道公司里难免有一堆报表要看,阿拉伯数字分开我都认识,可是混在一起就很麻烦了。”

 “起码加减乘除没问题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呃…基本上呢,我呀,小学六年级才学会九九乘法表,可是我到现在都没忘唷。”他笑得很苦、很丢脸。

 “噢!”真的是天下第一大奇葩。

 慕承同情地拍拍他的头,难得参加厚脸皮比赛肯定可以夺标的他会出惭愧的表情。

 同情在她心头待不过五秒钟。“你怎么这么笨哪,回小学重新念过!”她一掌重重打在他额头上。

 浓眉一皱,强忍她施下的痛楚,身为男子汉,他不能因为痛而哇哇大叫。“这件事只是我不愿、也不能去接下公司的原因,至于离开,只是我和家里那些人不合。”

 岂止是不合,根本就是水火不容。他太放肆,而他们太保守,在那种地方,他没办法自由自在地生活。

 “是呀!尤其是我嫁人之后他没人靠。”楚凤感叹地笑说。

 小训个性太直了,和那些嘴里说一套、背后又是一套的亲戚根本没办法相处。他不懂应付人的方法,对他而言一是一、二是二,他懒得和人勾心斗角。

 哦?原来他也是同命人。慕承睨着他,没想到总是脸欢笑的他,也有那么灰黯的过去。

 “不要这样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最讨厌同情的楚训哑着嗓子低吼。好心被他当垃圾,慕承再度嘟嘴怒道:“谁要同情你?我爸当你会回去接工作,急的在一旁煽风点火,要凑合我们,我现在就回去跟他说不可能啦!你听见没?你的价值只在‘楚氏企业’这张招牌上!”

 她扭动身子,想从他身上跳开,却发现怎么挣扎都还是被他拉住,挫败让她气恼的直低吼。“去说呀,看哪个倒霉鬼敢娶你!”真是没人缘到了极点,气死人了!楚训拗起脾气,双手却锁紧着她。不放、他就是不放!

 “哼!我就知道你昨天不是真心的。”原本就心情糟糟了,他不疼她还欺负她,呜…

 “昨天你不也是随口说说,有真心吗?”发现她眼眶红了,楚训野的语气才稍稍收敛。

 “我可以不真心,你不能不真心!”慕承扬着下巴,骄傲而嚣张地说。

 “你讲理行不行…”发现她一直用发丝盖住的另一边脸颊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楚训忿怒地眯起眼。

 “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哑的声音里难掩心情,要不是她气的忘了遮掩,他根本不会发现。带泪的眼绕了一圈,故作坚强地往上看,阻止泪水落下。

 “没事。”现在她不想变得脆弱,不想被他同情,也不想在他怀里哭,更不想被他抱抱…

 她不说,他却了解。“你爸?还痛吗?”深怕触痛她,指尖只敢以他最轻微的手滑过依然带着红印的脸颊。

 “不了。”他的轻抚让她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地溢出眼眶,顺着粉颊滑落沾上他的手指。“吵架了?因为我?”他的心因为自己的猜测而疼痛。

 她摇头,泪珠落得更凶。“女儿对他而言,太物化了。你知道吗?你对家族事业避之惟恐不及,我是想使力却没人愿意让我做,只因为我是女儿,以后我会嫁人,胳臂会往外变…”

 终于忍不住,所有委屈在此刻全部爆发,她的脸埋在他颈间,用力地放声痛哭。

 她想找的,就是这副能让她靠着痛哭而不给她压力的膛,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出现?

 “嘘,别哭了。”健臂搂紧她,让她哭得颤抖的身子有安稳的栖息之处,耳边听着她哭泣,他难得陷入思索。

 还好店里正巧有两只吹风机启动,掩盖了她的泣声,骄傲如她,最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哭的。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小手攀住他的肩,泪水透了他的颈间、衣料、也透了他的心。

 “我知道…”知道她现在听不进任何话语,他只是抱着她,一个个疼惜的吻落在她的发心。

 她哭了,这应该算好事,她不再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却哭的他肝胆俱裂外加心脏病发,她的哭声可媲美魔音穿脑哪!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到了,她哭够了吧?

 他简单的头脑里是有主意了,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相信她是有才能的,如果给她一片天地,她是否会找回尊严和快乐?如果他回去接下楚氏企业,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小子,别动歪脑筋,别来,她哭会让你心疼,可是别下决定。”楚凤看出他在打主意,惟恐他一时心烦意,想把慕家垮替小讨公道。小可不要这么玉石俱焚的下场。

 楚训淡淡送她一个眼神,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小,别哭了,我帮你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好不好,嗯?”认为她已经哭够了,楚训把哭他半件衣服的慕承稍稍推开,他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悠哉笑容。

 “你…你说要、要怎么讨?”慕承哭的罢不能,哭花了敉,也哭垮了多年来的保护

 “你一定要慕氏企业吗?换换更大家的好不好?你想怎么玩随便你,条件只有一个。”他努力地让她忘记刚才的委屈。

 “什么?”慕承还在噎。

 “嫁给我。”他笑着哄她。“当了我老婆,你管楚氏就管的理直气壮。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慕承眨着哭红的眼。“为什么我觉得你在骗婚?而且我只想在自己家的公司做事。”

 “骗婚?哈,你要这样说也行啦,可是要争口气有很多种方法呀,像争取几个大case,尤其是抢了你爸或你哥亲自出马的生意,那种感觉一定很,你说呢?”愈说他愈兴奋,她在前头厮杀、他躲在后头放冷箭,他们一定可以成为一的拍档。

 “小训,你不要害人家家庭失和。”楚凤笑着提醒他。这小子,没胆子拿刀杀呀砍呀的,害人气死或笑到暴毙倒有可能。

 “不,这主意不错。”慕承抹着泪水思索,然后皱眉地睨着他。“可是我一定要嫁给你吗?”

 “我有什么不好?”他不地嘟嘴。开玩笑,他马上要从乞丐阶级升格为暴发户,多少女人抢着要他这个绝世大帅哥,她考虑老半天还不点头,实在太没人缘了。

 “嗯…你是数学白痴。”她努力找理由,谁叫他太帅了、脾气还不错,又会逗她开心,而且她要哭的时候他好用的,又可以一圆她的梦想。好像划算的。

 于然发你回家做什么?我能信任的就是你…”想起身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他皮皮一笑对楚凤抛个媚眼。“和老姐了。”

 不让她逃避,他要她现在马上决定。“好不好嘛?给你三秒钟考虑,三…二…一…”

 声音模糊了,她的心好,想点头,又很难下决定。她不知道当初答应和项知远结婚的勇气到哪去了。

 是因为开始在乎,所以怕失去吗?

 就是他吗?可是他完全不符合她当初要的。他肯定不喜欢西装革履,也没办法酷的正经八百、也绝对不喜欢上高级餐厅,可是他会给她轻松没有压力的生活,在他身边她不会紧绷得快发疯,可以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那么讨人厌,她可以做他的小就好。

 皱眉却不吓人的脸出现她眼前,阻止她继续思索。“小,已经二十秒了,我多借了你十七秒钟,答案呢?”他屏息,好怕她拒绝。

 他不要被打入地狱,不要失去她。

 “我…”她干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你该不会是穿过结婚礼服就不要再穿了吧?不管,我要再给你一个会让全天下女人忌妒到得内伤的婚礼,比项知远给你的更大更好,让人一提起不是忌妒就是羡慕,让你想起就会笑的嘴歪。”没错,就是他了!

 “好。”她点头。

 “什么?”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楚训没回过神。

 “好哇!难不成你要我拒绝?”他到底想怎样?

 “呀呼!”楚训抱着她整间店狂奔,向所有人宣布好消息。小是他的了!

 楚凤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原本不赞成他们的胡闹,但当她看见慕承出的娇喜,她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们赶紧找时间去见爷爷,也得去见小的父…呀!”她眼睁睁看着一辆轿车从外头冲进来,撞碎了整片玻璃窗,也吓坏了客人和造型师。

 慕承瞪着倒出“艾丽儿”绝尘而去的车子,脑海里只找到一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那小子…是他干的!”

 “谁?”楚训环视店里,好险没有伤到人。

 “赵德康。”

 “噢!那个东亚病夫?”楚训一副没用的小男人模样,缩在她身边,顺道往她颈间偷几个吻。“怎么办?你的阿娜答小命恐怕不保。”

 慕承冷笑地拍拍他的肩。“别怕,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我有法子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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