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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姐姐,这糖醋鱼片好好吃喔!”

 “那当然,是我煮的嘛。”舞风理所当然的说,回答得一点都不客气。

 湛的厨艺可是她除了设计武器和电子防御之外的另外一项专长了。别说这简单的四菜一汤中式料理,对她来说,不论是东方国家的各式菜肴,或西方国家的万种美食,她敢自夸无一不精通。

 水谷和哲忍不住失笑“是呀,凌大厨,你也吃吧,别光帮别人夹菜,自己都吃不到。”他说著,举筷在她碗里夹了菜。

 “嗯,和哲也吃。”舞风难得好心地夹了菜回礼。

 “爸比也吃,姐姐也吃。”小樱有趣的学著大人的动作,也一一帮大家的碗添了菜,但夹到别人碗里的,恰巧全是自己讨厌的青椒和胡萝卜。

 她小小的心思打转著,早点让其他人把这些难吃的东西吃完,她就吃不到了。

 “小樱,怎么可以偏食呢?”

 “对呀,偏食会不漂亮喔!”舞风接口说,还把小樱夹给自己的菜全拣回去给她,顺便把碗里的葱、蒜也一并奉送。其实她不爱这些怪食物的味道,只是有的菜里非要加入这些东西才能人味。

 所以每次一煮到这些东西,她几乎全夹给了别人吃。

 “舞风,你也是。”他没辙的看着她和女儿互相推拒著被拣出来的食物。就是发现了她高明的偏食技巧,他才帮她夹菜的;没想到女儿竟也被她带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她用筷子指指自己“我才不偏食。”偏食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她只是专挑好吃的东西吃罢了,这才不叫偏食,顶多只能说是挑嘴。

 “我只是慎选入口的食物…噢…”她皱眉瞪著水谷和哲又夹过来的一筷子菜,里面全是她不肯屈就的怪异食物。

 “这就是偏食。乖,把它吃掉。”拍拍她的头,再举筷轻敲了正在挑拣碗中食物的女儿。“小樱,不准挑,要全部吃光。”他口气略严肃的向女儿说道。

 呜…笨姐姐,怎么自己煮饭还煮进一堆自己不喜欢吃的菜?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嘛!”接收到小樱哀怨的目光,她忍不住本哝回道。

 糖醋鱼片就是要加青椒才好吃呀,只是青椒很难吃;鲜蚵汤哪有不加姜丝的?只是姜丝的辛辣实在难以人口;炖牛丸里的红萝卜她也从不吃,但是不加,牛丸吃起来就少了那一点味道。青菜要放蒜头;蛋煨虾仁要放葱…

 唉唉唉…

 整个晚餐只有水谷和哲吃得愉快,舞风湛的厨艺大大的足他的胃口。

 而另外两个人则不约而同地苦著脸吃完“营养均衡”的一餐。

 舞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菜如此难以入口。

 啧!以后只要有他在,她再也不下厨了。

 她忍不住嘟著嘴思忖著。

 ···················

 “呵…”水谷和哲忍俊不住笑出声。

 他才刚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女儿和她两人却早就睡死在沙发上。

 现在才八点多哪,离吃饭也不过过了一个多钟头。

 小孩子也就算了,但是她…

 真不知道这么爱吃嗜睡的她是如何保持那一身的苗条轻盈?

 先将小女孩抱回她自己的房里,才又回来抱另一个大女孩。

 体态轻盈的舞风抱起来并不费力,水谷和哲纯,甚至是有些习惯的抱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两天,自己似乎总是不断的在抱她回房间。

 趁著她睡,他悄悄也小心翼翼的收紧手臂,感受著她的体温,轻嗅她身上淡淡的兰香味。

 在第一次抱著她回来时就发现了这抹特殊的味道,这应该不是与生俱来的体香,但奇异的是,过了这么多天这味道却一点都没消失。

 兰花,并不像她。他想。

 他以为,她适合用更丽、更张狂的花来形容,像红玫瑰或紫罗兰。

 但是这抹淡淡的兰香在她身上却不感突兀,而是另有一种矛盾的和谐,就如同天生就在她身上的。

 也许下次该问问她,这身香味是擦了什么样特殊的香水才有的呢!

 舞风下意识的回揽他,睡梦中只当是回到了家中,习惯与家人相拥而眠。

 发现她这个可爱的举动,水谷和哲不免失笑。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呀?是小樱,还是枕头吗?

 轻放下她在自己的上,再为她拉好了被,他熄了大灯,点亮头小灯,然后一如昨晚,他就坐在边的椅子上看着她,随著她的沉睡,也渐渐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并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对她有著这样的感觉的。他知道她很美,不寻常的美丽一开始的确教他惑,但他就只是欣赏她的美丽而已,以一个作家的职业本能赞叹著,用尽所有独特的辞藻在心中描写她的美丽,而这是不带任何念的。

 但是这种纯然欣赏的目光却在她醒过来之后,变质了。

 他看待她的目光里开始渗进了私人感情,他的眼中总不自觉映上了她的一举一动,只要与她视线相对,他就忍不住脸河邡热、出糗连连。

 轻轻著她黄金般的发丝,她马上偎了过来,习惯性的偎靠著暖源而眠,水谷和哲发觉,他眼中映入的身影早巳扩大再扩大,蔓延他整个脑海,渗入他最深的心底,怕是分离不开了。

 怎么会陷入这种情况呢?他的眉头悄悄皱了起来。撇开他们根本就不识不说,她说不定还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记起今为她送耳环和亲笔信到那跨足全球的银门企业分公司时,那负责人的惶恐慌张和随即赶来的本地官绅对他的态度…在在都显示出她身分背景的不寻常。

 她跟他也许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的人哪,若不是这次莫名其妙的巧遇,他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遇见她。

 待她伤好离开了这里,回到她熟悉的环境中,想必没多久就会忘记曾遇上他这么一号人物吧?

 是这样吧。

 他的心莫名地一阵紧缩,他与她,也许即将成为平行的两条线。

 他只是她生命中一段不起眼的小曲,但与她相遇的画面却自此成为他脑海中无法磨灭的震撼。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好一阵子了,水谷和哲这才回神。

 他不舍的放下手中松软的金发,再看了舞风一眼,才起身离开房中。

 往玄关的路上,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腕表,才凌晨四点半,会是谁呢?

 ··················

 门外是一名发长及肩的俊美男子,看似清亮的蓝眸中却透著不寻常的深沉,他弯起感完美的薄无害的笑着,让人不懈下防备,但水谷和哲却感觉出一丝不寻常。

 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气息…像舞风。

 但,会是她的朋友吗?

 “水谷先生你好,我是东季绘。”俊美男子朝他点头致意,伸手和他相握了下。“我来接回我家走失的孩子。”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走失的孩子?是指舞风吗?

 水谷和哲收回手不发一言,对他竟然知晓自己的姓名起了防备。他暗暗打量著眼前带著一丝气息的俊美男子,心中不敢确定是否该相信他是舞风的朋友,或可能是要加害于她的敌人?毕竟她的身分不同于一般人。

 面对水谷和哲的怀疑,东季绘倒也大方的任他打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神态轻松自得。

 倾尽全组织的力量,好不容易找著了舞的下落,也确信她的安全完好,这几天绷紧的神经全放松了下来,天生的痞子调调自然又回到了身上,看他一脸防备的观察著自己,东季绘忍不住轻笑出声。

 呵…颇有趣的一个人。

 笑眯著眼将他微讶的表情看入眼底,他回想起调查报告里对他个性上的描述…

 温文、冷静、少、表面温和易相处,实际上却与每个人都保持一段距离。

 应该是习惯痹篇麻烦的一个人哪,却意外的出手救回了他家的舞。

 “你们真的很会挑时间。”还带著睡意的娇软嗓音突然响起,未了还伴随一声大大的呵欠声。

 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舞风一脸还没完全清醒的模样,硬是不肯劳动双脚下来自己走,无可奈何的游云只得一路抱著她出来。

 还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水谷和哲惊讶的转头,一个覆面的修长男子抱著同样已覆上面罩的舞风正站在他身后。

 他是什么时候进到屋内的?

 感觉出他们的不寻常,水谷和哲起了警戒心。

 东季绘则是笑意盈盈的通过他踱向两人。“好久不见哪,我亲爱的舞美人。”他手握拳一敲,落点准确无比的扣在舞风额头上,敲得舞风哇哇大叫。

 “很疼?”他嘴角在笑,可看在舞风眼中却是狰狞得吓人,不好,亲爱的绘爹地看来怒火翻腾。

 看样子这几天一定让大家担心死了。

 舞风伸手抚著中拳的额头,然后轻巧的从游云怀中翻进东季绘的怀里。

 “绘,别气别气,都是舞不好,这几天一定让大家担心了。”她亲昵的挨进他颈窝处磨蹭,以为注定要让人炮轰一阵了,没想到东季绘竟然只是揽紧她,好久好久都不发一言。

 “绘…”舞风看进他不掩激动的眼中,一时说不出话来,惊讶的发现抱紧她的一双手臂正微微发著颤。

 这个无所不能、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只手遮天的家人哪,竟然为她担心害怕到这种地步…“舞没事的,绘别担心。”她不悄悄揽紧他的脖子,安抚的说道。

 一阵冷风吹来,舞风突然打个小嚏,一旁的覆面男子赶紧下身上的黑色大衣为她披上,关心虽未表现在脸上,可动作却全温柔呈现了。

 看见他们之间自然的情感,水谷和哲也动容了,趁他们不注意时,他悄悄转身进了屋子。

 说是不想打搅了他们的重逢,其实也是不希望亲眼看到她离去。

 他忍不住苦笑自己的鸵鸟心态。

 当是一场梦吧!

 梦中,他曾救回一个天使。

 只是没想到,这意外到来的天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回去了…

 “水谷先生,请等等。”

 在他踏进屋子的前一刻,那个自称东季绘的男子叫住了他。

 “谢谢你救了舞,”向前走来的东季绘朝他谨慎的点头,感激的心情溢于言表“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银门企业将在所不辞。”

 听了这番话他才想起来,东季绘是银门企业总裁的名字,报章杂志常有他的专访,却奇怪的从未刊过他的一张照片,总有人猜测,是他发动各种力量完全封锁自己的肖像外

 银门企业的总裁许给他的是多大的人情哪,要是一般人的话都会想像自此是飞黄腾达吧?只可惜此刻他的心情却无一丝雀跃。

 他忍不住再深深看了一眼还腻在东季绘怀中的舞风,她看起来好开心哪,边一直未减的笑花将她妆点得更美丽了,是因为深爱的人亲自来接她吗?

 看见她大眸中装的全是那个男子的身影,水谷和哲黯然的撇开视线,再抬眼,面对的却是东季绘一副若有所思的审视。

 一时间,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震,他几乎是狼狈的转身。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丢下话后,他慌乱、心虚,也有些激动的逃进屋内,几乎是用力的甩上门板,以为如此就能隔绝掉那两道带著审视意味的深蓝色视线…

 ···················

 听见东季绘叫唤自己的名字,走在前方的覆面男子停下脚步回头。

 “游云,我要那男人更详细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任何经历过的人、事、物都不能遗漏。”收回盯在门上的视线,他移步跟上夥伴的脚步,虽然手上还抱著一个人,但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依然跟平地一样平稳。

 “牵红线牵上了瘾?”游云口气颇不以为然。

 他前才亲自跑了法国一趟,就为了帮听雨钦点一个男人回来,现在又改打舞风的主意了吗?

 这个大忙人哪,光一票数不清的跨国事业就该搞得他头昏眼花了,更别说还必须分心监督组织内的事务…他实在打从心底佩服他竟然还有美国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也不是没看见那男人眼中对舞风的不舍,只是…他是一个普通人。

 “他跟我们不一样。”游云道出自己的不认同。他不过是一时惑于舞风明的外表,待他看清我们的生活方式,那眼底的情意难保不会变质。

 东季绘率先上了直升机,才将睡的舞风抱到自己怀中护著。他朝随后上机的游云轻笑“有什么不一样?在你们进我银焰门之前,在我眼中,哪一个人跟他不一样?”他笑着举手制止游云的反驳“更何况,你担心得太多了,舞风不比听雨,要这么早拐走她的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游云听了也失笑了。

 他的确是想太多了,舞风外表再怎么成,在他们眼中看来也不过是个孩子,对她来说这些情情爱爱还太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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