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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韩律师,今天上午十点钟江先生的预约,要谈土地纠纷的事。十点半陈先生的预约,是诈欺事件。下午你要去法院,开庭时间是两点半。”韩彻坐在皮椅上,听他的秘书许小姐报告他今天的工作行程。

 “就这样?”韩彻轻描淡写的说,他嫌自己太闲了。

 “对,其他案件,江律师说他处理就行了。”许小姐已经很习惯她老板的坏脸色了。

 “多事。”他知道启平是为他着想。上次那件工程弊案,他让很多人吃上牢狱之灾,有人扬言要对他不利。启平担心他的安全,这些日子特地不让他接大多“致命”的案件,他实在不该如此拼命,搞坏身体又不是好玩的事。

 “韩律师,还有事吗?”许小姐等着他吩咐。

 “没事了,你出去吧!”他轻轻扬起手,要她出去。

 许小姐离开后,启平紧接着进来。

 韩彻抬起头,眼神犀利地扫过启平。“你的礼貌越来越差劲了,也不先敲个门再进来。”

 “敲门,你办公室藏了女人吗?还怕人瞧见。”启平嘻嘻哈哈地径自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少说废话,有什么事?”韩彻拿着原子笔敲敲桌面。

 “我们的案子几乎都是胜诉,很少败诉。”启平说道。

 韩彻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他打赢几场辟司,而有任何改变。

 “怎么,我们赢了这么多场辟司,你不高兴吗?”启平纳闷地看着他的酷脸。

 “意料中的事,无所谓高不高兴。”若非启平知道韩彻的个性,他会讨厌他这种自负的态度。“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你似乎有点浪费时间。”

 “阿彻,你的幽默感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严肃得把我们的小姐吓得要死。”启平生气了。

 “我就是这种脸,她们怕可以辞职,我可以再请人。”韩彻说得非常没有人情味。

 “不是她们的问题,是你的态度。你不高兴,可是你不能把你的情绪推给大家,除了金玉雪,只有那个白雪公主可以让你笑得这么开怀,我还以为你找到沈璃儿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们的名字。”韩彻一拳击在桌面上,金玉雪的名字让他心痛,沈璃儿的名字却让他心里着一团闷气。

 “为什么?”韩彻不想听到金玉雪的名字,他可以理解,但是沈璃儿…他冒着鼻梁被打歪的危险开口问:“你不是去找那个白雪公主了?”

 “你出的烂点子。”如果他不听启平的话,他就不会知道自己被骗了。

 “什么意思?”事情好像有出人意料之外的变化。

 “沈璃儿不是白雪公主。”韩彻将原子笔随意扔在桌面上。

 “可是她告诉你,她叫沈璃儿啊!”“我知道和我共舞一晚的并不是沈璃儿,而且那个沈璃儿也不承认和我跳过舞。”他说了两句当作解释。

 “沈璃儿不是白雪公主,而白雪公主又告诉你她叫沈璃儿?”启平比手划脚的。“就是说…”

 “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韩彻丢给他一个凌厉眼神,眼中的火焰会将他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啊炳!韩彻被小小年纪的白雪公主耍了,真是天大的消息,韩彻的精明要被毁掉一半了。白雪公主,了不起,启平想笑却不敢大声笑出来,只好强忍着。

 “你笑什么笑。”他眼底的火焰再次向启平。

 “没有,我哪有笑。”打死也不能承认,他还年轻,尚未娶生子,可不想就此英年早逝,启平连忙安慰他。“反正你的心情也不会大好,晚上就和我们去聚餐吧!”

 “我们?”韩彻盯着他。“谁是我们?”

 “就是外面的秘书许小姐他们嘛!其实他们也很辛苦,做老板的偶尔也要慰劳慰劳员工一下。否则他们还愿意替我们工作吗?”在这方面,启平比韩彻做得成功多了。

 “你去就行了。”韩彻自己也知道,他公事公办,绝不和员工说公事以外的事。加上他处事追求完美,员工稍有失误,他一定会给予薄惩。他就是这么严肃严厉,所以员工上至秘书、下至工读生都比较喜欢和启平接近。

 “阿彻,怎么说你也是事务所的半个老板,你的投资还比我多,你也应该多亲近员工。你每天都是那个严肃得要命的脸,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启平真痛心,为了一个金玉雪,就让韩彻消沉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去,场面反而会更凝重。”

 真是难说话,一气之下,启平站起身,双手往桌面拍击。“晚上七点,在‘侯鸟’,你爱去不去随便你。”说完,启平拿了一张纸写上“候鸟”的地址,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韩彻呼了一口气,他又糟蹋启平的好意了。他其实也不是要装严肃,装得令人难以亲近,他只是怕了,怕再次受到别人的伤害。

 他将皮椅转过去,让窗户外晴朗澄净的一片蓝色的天映在眼底,让轻暖温煦的冬细细点点洒在身上。天那么蓝,像海豚耳环的蓝;目光那么暖,像那女孩和煦的笑容,让他放松,让他打从心底的笑…

 而她,却欺骗了他。

 “候鸟”咖啡屋的老板娘苗沅沅,正在吧台内煮咖啡。她听到拿着托盘,坐在高脚椅上的小发出十分钟内第一次的叹气,她也跟着叹气。小好像着了魔似的,不是一脸梦幻笑容,就是傻愣愣地对空气笑着,再不然就是发出一连串的叹气。

 这个情形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像是从她去参加那个化妆舞会回来后开始的。

 小又发出第N加一次的叹息,这次她还抱着托盘趴在吧台的平台上。

 沅沅忍不住了,她一定要提出疑问。“小、小。”

 小根本还沉溺在她和韩彻共舞的美妙回忆里,也没理沅沅。

 沅沅放大了音量。“小!”还是没得到回答,她拿起一个托盘往小头上敲一下。“小!”

 “沅沅姐姐,你干么用托盘敲我的头,托盘敲坏了还要再买,浪费钱喔!”她摸着头嘟着嘴向沅沅抱怨。

 “你知道我喊你几声了?你又在思念韩彻了啊!”沅沅又敲她一下。她和韩彻共舞的事,从化妆舞会回来后,不知道用兴奋的口吻叙述多少遍了。

 “不是思念,只是有一点点想念而已。”小不太好意思的解释。

 “意思还不是一样。你想韩彻想得快一副白痴样了,你知不知道。”

 “沅沅姐姐,不要这么大声,还有别的客人在。”小脸蛋微红,打量四周。有没有客人在偷笑?好险没有。

 “你还知道有客人啊!这两杯曼特宁送去A3,快点。”沅沅把两杯曼特宁咖啡端放在吧台上。

 小将咖啡送去,又跑回吧台。“沅沅姐姐,咖啡我送去了。”

 “你再在上班时间想韩彻,小心我把你开除。”沅沅不是真的要开除她,她只是要警告她。

 “不要啦!沅沅姐姐。”小撒着娇,她知道沅沅才不会这样做,沅沅待她有如亲妹妹一样,她才不会这么狠心。

 “小,你也真是的,化妆舞会都过了这么久,你还在想韩彻。”沅沅开始做蛋汁,一边问小

 “沅沅姐姐,那是你没有在现场,不能亲自感受韩彻的魅力。我告诉你,韩彻本人比电视上更高、更帅…”

 “更成、更有智慧。”沅沅替她接下去。“你已经讲了八百遍了,你口渴不渴?喝杯水吧!”沅沅真的替她倒了一杯开水。

 “你不要笑我嘛!”除了璃儿,沅沅和童宁都把她崇拜韩彻这件事,三不五时就拿出来糗她。

 “小,既然你这么崇拜韩彻,你那天和他跳舞也跳得很愉快,你去找他嘛!”蛋汁做好了,沅沅要小送过去。“A2客人的。”

 “知道了。”小送了蛋汁过去后又跑回来。“我不可以这样跑去找他。”

 “为什么?”沅沅靠在柜台上看她。

 “万一他忘记我是谁,我岂不是丢脸丢到淡水河去了。”

 “他不是知道你…喔,对了,你是代替璃儿去的,所以他以为你是沈璃儿。”沅沅想起来了。

 “我也很懊恼,来不及告诉他我叫况小,而不是沈璃儿。”小皱着眉头,十分懊恼。

 “如果他知道你骗他,他会不会生气?”沅沅问出小没考虑到的问题。

 “生气?”小的想法很单纯,她只是很恼她没让韩彻记得她的真名字,她又不是存心要欺骗他的?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还有你那天离开得那么匆忙,他会不会觉得被你甩在舞会上?”沅沅的话,又让小张大了嘴。

 “我有跟他说再见啊!都是童宁啦。她说她不会等我,我才匆匆忙忙离开舞会的嘛,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该怎么办?”小脸苦恼,趴在柜台上。

 “不怎么办,反正他又没有出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用花时间想。更何况,他可能根本忘了有你这个人。”沅沅的话也不无可能,却伤了小的心。

 “不可能的,他应该会记得我的。”小委靡不振地说,她也明白沅沅说的话虽然残忍,却也有可能是事实。

 “小,你一定要认清事实,他是你的偶像,偶像的定义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呢?”小有气无力地问。

 “把想韩彻的时间用来做别的事比较好,譬如多用点心思在功课上,或是多学着怎样才不会把咖啡煮得像中葯。”沅沅滔滔不绝地提供意见。

 听完沅沅的话,小哀嚎一声,瘫在吧台上。

 “打起精神,你晚上还要继续上班。包厢今晚有人订位,你答应要留下来帮忙的;不然秀美今天休假,少一个人手可不行。”沅沅并非铁石心肠,她只是以为小韩彻只是短暂恋而已,过一阵子,她就会忘了韩彻。她抬头看见璃儿下班回来,她招招手要璃儿进来。

 璃儿安安静静地走进“侯鸟”

 “璃儿,外面很冷,要不要喝杯热红茶?”沅沅热络地对璃儿说。

 “谢谢。”璃儿轻轻点着头,然后指着小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璃儿对人一向都很淡,可是她还是很关心小的。

 “还不是因为韩彻。”沅沅倒了一杯热红茶给璃儿。

 璃儿坐上高脚椅。“小,你还在想韩彻?”

 “璃儿姐姐,沅沅姐姐说,韩彻根本就忘了我。”小抬起埋在臂弯的脸。

 “我只是说有可能。”在璃儿眼神的注视下,沅沅赶紧解释着。

 璃儿想一想,决定告诉小韩彻曾经来找过她的事。“小,韩彻没有忘记你,前几天他来找过我。”

 “啊!”不只小,连沅沅都呆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我上班的地址,前几天他来找我,以为我就是你,他也知道了和他共舞的人其实不叫沈璃儿。”韩彻是律师,他要到她的资料不难,她不担心这件事,只是对小感到抱歉。

 “璃儿,你怎么不早讲。”沅沅问。

 “我以为没有必要,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璃儿轻轻拍着小的手。“小,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他你的名字。”

 小一阵惊喜,一阵感动,她激动地抱住璃儿。“你不要这么说,璃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要保护我。”璃儿对她的关怀,她是明白的,她也欣喜。韩彻竟然去找她,这代表什么呢?光想就很快乐了。

 璃儿不抗拒,但也不主动回抱小,她对任何事都是这么淡然。“小,你可以高兴一点了。”

 沅沅想到什么,叫了一声。“小,你还不能高兴,韩彻知道你不是沈璃儿,不就变成你在骗他?他会不会记恨啊!”“对喔!”小的肩膀又垮下来。

 “小,事情由我而起,我带你去找他说清楚。”璃儿提出建议。

 “又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就这么贸然跑去,不太好吧?反正他又没有看清我的长相,又不知道我的名字,要记恨也不知道要记在谁身上。”想想,小觉得还是不太好。

 “对啊!你们去找他,说不定他还要向你们收取费用,和律师谈话很贵的,何况是他这种有名的律师。”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沅沅凡事讲求打细算。

 “沅沅姐姐,我拜托你,不要眼里嘴里都是钱,这样很市侩耶!”小真是服了沅沅,什么事都可以想到钱上面。

 “况小,我不打细算,哪有钱付你薪水啊!”刚才她把小得一脸苦相,现在她要和她吵吵嘴,让小没空再去想韩彻,她就不会唉声叹气了。

 “沅沅姐姐,你不要这样嘛。不然我叫你女菩萨,好不好…”小听沅沅连名带姓的喊她,连忙向她撒娇,让她生不了气。

 “不好,女菩萨有什么好。”沅沅别过脸,佯装生气。哈,小太单纯了,现在她已经没空想韩彻了。

 “沅沅姐姐…”

 旁观者清,璃儿早猜透沅沅的计策,她也不说,轻轻笑了笑,端着红茶啜饮一口。

 韩彻来到“候鸟”已经七点四十分了。启平和他约的时间是七点,他一直犹豫不定。直到二十分钟前,才决定参加这次的聚会。

 他怕他再铁面下去,办公室的员工可能会对他下蛊毒、施血咒,他也不想让自己变成讨人厌的家伙。

 推开明净的玻璃门,马上就有一个服务生上前来。“光临,先生,一位吗?”

 “有同事先订位,他们先来了。”韩彻的眼神淡扫过“侯鸟”的几桌客人。

 “他们在包厢,请跟我来。”“候鸟”只有一间包厢,专门提供给十五人以上的团体聚餐。

 韩彻跟着服务生小娟走。经过柜台时,他朝在吧台内的女孩看了一眼,女孩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两人眼神聚的那一刹那,女孩张大了嘴,手里的玻璃水杯跟着掉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碎成一片片碎玻璃…

 韩彻看看她,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她的一双眸子,水亮灵活,似曾相识。再回过头看一眼,又发觉女孩也在偷偷看他。小被他发现她在看他,又急忙低头逃离他的眼神。

 韩彻疑心大起,然而启平的大嗓门已从包厢传了出来。“哈哈,阿彻,你终于还是来了。各位,韩大律师既然来了,这顿就该由他请,他是大老板嘛!大家同不同意?”启平由包厢的窗户看见韩彻来了,就先出来接,顺便把帐推给他付。

 在一声声欢呼声中,韩彻被拉进了包厢,门关上了,里面的声音也被掩盖了。

 好险!韩彻没有认出她来,小松了口气,蹲下来处理碎玻璃。她心疑惑,韩彻怎么会来“候鸟”?

 现在,韩彻已经知道她不是沈璃儿,他会不会气她欺骗他呢?她想去和他打招呼,却又不敢,真是矛盾。

 “唉!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他?坦白告诉他也不是,继续骗他也不对,我该怎么办?”小一边收拾碎玻璃,一边嘴里咕哝不停。

 罢从洗手间回来的沅沅,看见她在收拾地碎片,以为是她又打破了杯子,大惊小敝地叫了起来。“小,我才去上一趟洗手间,你就打破一个杯子。”

 “怎么办啦!沅沅姐姐。”头一抬,一张愁容的俏脸对着沅沅。

 “打破杯子,碎片扫一扫啊!还要怎么办?”沅沅蹲在她的身旁,陪她一块收拾。

 “不是啦!韩彻来了。”小干脆先不管玻璃碎片,先找沅沅解决她的难题。

 “韩彻!他怎么会来?”莫非他神通广大,到这里来找白雪公主。

 “你怎么没告诉我,包厢的聚餐也有韩彻。”

 “我怎么会知道,又没人告诉我他要来,订位的是一个叫做江启平的人,又不是韩彻。客人上门就是生意,我哪会问他那么多。”沅沅自认她没理由知道得那么多。

 “可是他现在就在包厢,我要怎么办啦!”小将解决问题方法丢给沅沅想。

 “他都来啦!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沅沅把碎玻璃用报纸包好,扔进垃圾筒。

 “他就在包厢,我很紧张耶!”小腿站起来。

 “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啊,他看了我二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他认出我来了?”小侧头回想刚才的情景。

 “既然他没认出你,那你也装作不认识他。”沅沅拿扫把将玻璃的细细屑片扫起。

 “不行啦!”要她当作不认识他,太难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你又怕,你真麻烦。”沅沅想了一下。“等一下包厢由你负责,我就不信他会认不出你。两个人抱着跳了那么久的舞,脸认不出来,声音应该可以认出一点吧!”

 “万一他认不出来呢?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他都跑去找璃儿了,证明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姑且一试嘛!”沅沅鼓励她试试看,行不行,也得试了才知道。

 “万一他认出我,他会不会气我隐瞒我的真名?”

 “你跟他解释啊!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谅解,我劝你趁早把他除名。这种没肚量的人,你当他是偶像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发生的事,你在这里穷担心,累不累啊!”小娟这时从包厢出来,拿着单子走向吧台。“沅沅姐,包厢新来的客人点了热桔茶。”

 “好,单子放着,小娟,等一下包厢由小负责。”沅沅代后,开始动手做热桔茶。

 小娟才刚来没几天,她也不知道沅沅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不过听老板娘的吩咐总没错,她顺从的点点头,然后去做其他事。

 在小还在犹豫不决时,沅沅已把热桔茶做好了。

 沅沅推推她。“小,桔茶好了,送进去,顺便拿一壶开水进去。”

 小将一壶开水、桔茶、杯组及糖罐放在托盘上,却是闷不吭声的。

 “小,如果你不愿意,我叫小娟送进去。”沅沅觉得她现在的情绪一定不大稳定,她若不愿意也就不要勉强。

 小摇摇头。“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去面对。”她捧着托盘走进包厢。

 小的手在发抖,托盘因而摇摇坠,茶壶、桔茶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包厢里一共有八个人,三男五女,韩彻坐在长桌子左边最外侧的位子,小一看见他的眼神又不断的向自己投,是紧张也是兴奋的连忙垂了头儿,不敢正视韩彻的眼。实在是大凌厉了,令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小克制自己,手不要抖得太厉害;但白色瓷杯碰着杯盘,哐啷作响,叫人不注意到她才怪。

 “阿彻,收起你的眼神,留着在法庭用;你吓着人家小妹妹了,小妹妹,你不用怕他,他不会欺负女生的。”坐在韩彻对面的启平以为小的手抖个不停,是被韩彻吓到的。

 他的声音也有点熟悉,再仔细听…小想起这个身出面替她解围的正是那晚舞会上和猫女跳舞的罗宾汉。他应该就是江启平喽!要怪就要怪她只注意韩彻一人,所以连江启平是他合伙人,她都没能记清楚,不然在启平进来时,她就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

 启平亲切的对她说话,小很感动,冲着启平,就绽出嫣然笑容,让启平乐陶陶。

 “阿彻,你吓到人家了,所以她不敢对你笑耶!”启平得意洋洋地说。

 韩彻听着启平的话,他眯着眼,注视小帮启平在水杯注入开水。

 实在是很像,闪闪发亮的眸子,笑的时候,脸蛋也跟着红,韩彻想再试试听听她的声音,肯定他的疑问。

 “小姐,我吓到你了,是吗?”韩彻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桔茶,舀了一匙糖,慢慢搅动。

 咦,奇怪,另外七个人怎么一听到韩彻开口说话,马上就自动静音,是他太有威严了吗?让其他人打从心里就畏惧他,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很怕他。

 小同情他起来,在舞会上,他对她很亲切,好像哥哥对妹妹那样呵护,怎么会…她不加思索便口而出。“没有,你没有吓到我。”她不知道她一出声,韩彻便用他超级可怕的分析力在评量她的音质。

 是有点像,不过时隔三个礼拜,他没有办法很确定。他看着她替所有人加完开水,心中也有了打算。

 等到她拿着茶壶走到启平身后时,他捉住第一时间,问:“你有没有听过火箭人?”

 她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她张大了嘴,手也歪了,茶壶里的开水如小小瀑布从壶口倾注在启平头上。

 “我的妈啊!好冷。”一头的启平狼狈不堪地急忙闪躲着浇在他头上的冷开水。

 在大家的惊叫声中,小从愕然中清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糗事。她拿正所剩无几的茶壶,脸燥热,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再去拿纸巾给你。”小道着歉后,拿着茶壶跑出包厢。

 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启平清理他的发,也嘀咕着小怎么这么不小心。众人一阵忙时,唯有韩彻保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由小刚才的烈反应看来,她就是舞会中的白雪公主。

 “对不起。”小拿了两包纸巾和一条干净的巾进来。“也许用巾会好些,真是对不起。”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一点。”启平并没有想责怪小,他自认倒楣就算了。

 “对不起。”小道歉个不停,眼神偷瞄了韩彻两次,他悠然自得的喝着桔茶,对启平的遭遇也不闻不问,小由他的神情判断,他真的是认出她了。

 此时,小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包厢。

 “还有事吗?”小一直低着头。

 “没事了。”启平不为难她,让她离开。

 小最怕韩彻会为难她,结果也没有,韩彻不发一言一语的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直送着她离开。

 自己搞成落汤,韩彻一句关心话都如此吝啬,启平真是被他气死了,他不高兴地喊韩彻。“阿彻,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等到韩彻的脸转向他,他才继续说:“我会这么狼狈,都是因为你。你没事干么吓人家小妹妹。”

 “这个小妹妹就是那个白雪公主。”韩彻坦白地回答。

 启平比他还惊讶。“你是说,她就是那个把你甩在舞会上的白雪公主?”看见他站了起来,他大声地问:“你去哪里?”

 “你明知故问,不许跟来,你们继续聊你们的天。”韩彻放话警告启平,便迈着步伐离开包厢。

 韩彻的一言一行,都会让他的员工绷紧神经,他的人走了,可是大伙儿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韩彻进来才一下子,也没跟他们说几句话,那个女孩出去后,他也紧跟着出去?一切的不对劲,好像是从那个女孩进来后开始,大伙儿不明所以,也闷着不敢大声喧哗。启平察觉这般沉重的气氛,拍拍手,试着让场面热络起来。“各位,韩彻要我们不要理他,我们就不要理他,继续聊天。”启平再度把气氛带起来,他知道韩彻决定要做一件事,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他思忖,韩彻那么急着出去,如果不是他急于向她讨个公道,就是他对那个女孩的确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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