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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结婚好吗?”他说。

 我知道,他会这么说,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爱“她”

 只为了不让女孩有一点点的愧疚,他成全,他退让,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

 为一个他爱的女人,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只有他这样的傻瓜会做出这种事。

 而明知道这一切的我,却还是没有拒绝。那么,我是不是比他还傻…

 …摘自“小酒馆心情记事”

 Autumn

 “为什么是我?”

 秋晨还处在一种恍然如梦的晕眩感之中。

 “我想不到还可以找谁。这时候我想起你说过…如果以后你结婚,你不会选择那个你最爱的男人。既然这样,你何不考虑跟我结婚,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我有固定的经济基础,我们很谈的来,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爱对方,也就不会像你说的,相爱容易相处难,更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秋晨的脸发白,他不会了解他的话对她是多大的伤害,他还以为他提供的是一个涸贫慨的提议。

 她感觉自己是个赌徒,手里紧紧捏着最后一叠筹码,明知道输的机率很高,却无法抗拒惑。也许,这一把,她会赢…她会得到她一直想要的…

 纵使输了又怎样?至少她试过…至少她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她的心在狂跳。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试着扯出轻松的微笑,双手却紧紧握着咖啡杯。

 石震宇皱眉。

 “那我就伤脑筋要找别人了。”

 她能让他因为这么愚蠢的原因,跟别的女人结婚吗?脑海里马上尖叫出答案…不行!

 “我们结婚吧!”她说。

 难道就如同阿贵说的…月圆之夜,人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第二天下午,秋晨坐在店里,客人不多,她一个人在发呆。

 “阿晨!喂!炳罗!”一双手在她面前挥舞了好久,才把她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咦?阿贵?你来啦。”

 阿贵嗅到一丝不寻常。不寻常一,他迟到了,错过最忙的午餐时间,秋晨没有开骂;不寻常二,她穿着连身洋装,针织外套,看起来活像个清纯的女学生;不寻常三,她居然把店里的餐巾纸一张张折成纸鹤。

 “你怎么啦?”阿贵哇啦啦的怪叫,抢走她手上的纸巾。

 秋晨低头一看,脸红了起来。

 “你今天怪怪的喔!发生什么事?”

 秋晨抬起头,两眼亮灿灿的闪着怪异的诡光。

 “喂!阿贵,如果我说…我要结婚了。你觉得怎样?”

 阿贵的眼睛顿时睁大。“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对象是谁?”

 秋晨吐了吐舌头。“那颗石头昨天晚上跟我求婚了。”

 阿贵的表情先是讶异,然后皱眉,最后是嫌恶。“他昨天不是才发现他的小女朋友有了男人?”

 秋晨心虚的咽了口口水,把昨晚她跟他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阿贵,果然他的反应是…

 “你头壳坏掉了!?这种事你也答应他?”阿贵破口大骂。

 秋晨咬着下,十只手指紧扭成结。这一刻,她没有了往日潇洒坚强的形象,只是一个惘无助的小女人。

 “我不算吃亏啊!他那么有钱,而且我们也处得好的。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干涉我的自由。跟他结婚,我没什么损失,反而是赚到了。就算离婚,也可以捞到一笔可观的赡养费。”秋晨不断说服阿贵,也像在说服自己。

 阿贵有被她说服吗?显然没有。只见他给她一记杀人白眼。

 “平常看你精明得很,还当客人的爱情顾问,说的头头是道。怎么一扯到那颗石头,自己的智商就退到小学生的程度?这种婚能结吗?用膝盖想也知道…”

 “嘘!别说了!”秋晨阻止他。“他来了!”

 “谁?”阿贵转头,看见店门打开,石震宇走进来。

 “他来做什么?”

 “今天我要去他家拜访他爷爷。”秋晨小小声说。

 “你说什么!?天啊!你这笨蛋!”阿贵敲了秋晨的额头一下。

 石震宇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很惊讶的发现,秋晨也有这样娇怯的小女人姿态,和在他面前的她有很大的出入。这个体认,不知怎地,让他感觉不太好受。

 “嘻!你来了!”面对石震宇,秋晨丢弃混乱的心情,扯出自信的微笑。

 “可以走了吗?”石震宇问。

 “没问题。”她转头对阿贵说。“店就让你顾了喔!我晚上才回来!”

 “阿晨,你…”阿贵看来还没放弃说服她,可是秋晨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捉住石震宇的手。她不想听阿贵的话,那是因为她不想承认,他有可能是对的。

 “Bye!”她逃也似的急急拉着石震宇往外走。

 这是秋晨第一次到石震宇的家。

 他先带她参观他的公司。

 “这里是货运公司的总部,办公室里有五十几个员工,不包括在外面跑的司机,另外我们在全省镑县市都有分部…”他边走边解说。

 办公室里的员工们还是第一次看老板跟一位小姐走在一起。虽不敢明目张胆,却都忍不住好奇的偷瞄她几眼。

 秋晨捕捉到几道探测的目光,她毫不扭捏地对他们齿微笑,还挥了挥手。

 她的笑容马上得到回应,有几个人对她微笑挥手,但在接触到老板严肃的表情以后,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低下头。

 他们离开办公室,往后面的老屋走去。才一踏出门,身后就爆出兴奋的吱吱喳喳声。石震宇皱起眉头,秋晨却笑弯了

 “喂,你一定是很凶的老板喔?否则你的员工怎么都那么怕你?”

 他的眉皱得更深。“没有。我不知道。”他的答案永远那么简洁。

 “你呀,”她抬起手来开他的眉心。“你的问题就在你吓人的表情。”

 他很高,她必须踮起脚才构的到他的脸,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

 石震宇感觉到一股属于女的馨香盈鼻翼,她柔软冰凉的手碰触着他,带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照理说,他不习惯跟另一个人那么亲近,可是她的靠近是那样自然。

 石震宇怔愣的一下,思考着这个问题…

 “接下来要去见你爷爷了吗?他是怎样的人?会不会很凶?”

 秋晨好像完全没有他的困惑。他摇摇头,甩开这无用的思绪。

 “放心。”他给她的回答依然简短笃定。

 放心?才怪!

 秋晨现在坐在石家老屋的客厅里。对面是一个气急败坏、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睛的白发老人。

 “你疯了吗?阿宇!你带回采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看看她,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冰兰?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下符咒,否则你怎么会被这种女人住?”老先生当着秋晨的面,就对石震宇破口大骂,完全不给秋晨留情面。

 石震宇预料到爷爷不会赞同,却没想到他会当面给秋晨难堪。

 他不悦的绷紧脸。“秋晨是个好女人,我决定跟她结婚。”

 “我不答应!”石镇堂怒吼。“除了冰兰,我不要别的女人做我的孙媳妇!”

 “爷爷…”在一旁的冰兰怯生生的开口。“你不要这样…秋晨姐真的很好…她很能干,开了一家小酒馆,我也常去秋晨姐店里找她聊天…”

 “你也帮她说话?”石镇堂气愤的跺脚。他转头瞪视秋晨。“哼!你这女人很厉害啊!连冰兰都被你收买了。可是你骗不过我这个老头的眼睛,开酒店的女人会有多好?我们石家绝对不容许这种来路不明、不清不白的媳妇!我不许!绝对不允许!”

 老头子最后的话对秋晨而言,简直就像炸葯,在她脑门爆开。

 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从一进门她就告诉自己,要给石震宇唯一的亲人留一个好印象,她一直忍、一直忍,从一默念到十,又从十默念到一…她宋秋晨可不是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软脚虾。

 痹顺的低垂着螓首,变冷变硬的黑眸渐渐眯起…

 抬起头,娇的红倏地弯起一抹自信的媚笑。

 “很抱歉,爷爷,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媳妇。真糟糕,我本来还想说跟震宇结婚以后,可以好好孝敬你。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们只好另外找房子搬出去住了。”她将视线转向石震宇,故作无辜可怜的望着他。“对不起喔!宇。你也看到的,是爷爷讨厌我的,这样勉强住一起也不好,你说是吗?”

 石震宇有一刻无法会意过来。他没有想到秋晨会反击。看着老头子错愕、震惊、哑口无言的表情,边笑意突破堤防,渐渐扩大…

 “是啊!我就说爷爷脾气不好,你偏偏说要试试看一起住。看样子,我们上次去看的那栋房子,该去下订金了。”

 “等…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要搬出去住?谁允许你们的!”石镇堂慌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唯一的孙子会不跟他住。

 “爷爷。”石震宇严肃的对他说。“我娶定秋晨的。不管你同不同意,如果你可以接受秋晨,那我们还可以一起生活,要不然我就搬走。”

 祖孙两个互相瞪视,两张相似的脸庞写着一样的倔强。

 石镇堂心里清楚的知道,震宇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不是他可以操控的。现在又加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厉害女人…真该死!

 “哼!你要娶那女人就娶吧!我管不着。不过,以后你后悔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石镇堂悻悻然道。再瞪一眼秋晨,才愤恨不平的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赢了!,秋晨愣看着老先生的背影,有点不敢相信、有点虚。刚刚明明还伶牙俐嘴的,现在才发觉自己做的多大胆、多霸道…

 目光与石震宇相接,无声以眼神交谈…

 我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你做的很对。

 相视微笑,默契十足。

 “秋晨姐!”冰兰的声音打破这宁静时刻。

 她的粉脸绽放光芒,黑溜溜的跟珠闪烁兴奋。爷爷一走,她终于能问出憋了好久的疑问。“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昨天听石大哥说你们要结婚了,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秋晨与石震宇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她耸耸肩,笑着说:“爱情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没道理。也认识那么久了,突然看到身边的这个人,觉得在一起也不坏,就这么不顾一切决定了。连我自己也不敢置信。”

 这是一个薄弱的借口,也只有冰兰这样单纯的小女生会相信。也或许是,人们总愿意去相信那些想要相信的。

 冰兰快乐的喟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好为你们高兴!”她握着秋晨的手,低声说:“我本来还担心…以为石大哥对我…”

 冰兰的脸红了起来。“真不好意思,秋晨姐,我那时候还对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就把它忘了吧!是我想错了…还白担心了好久。真傻是不是?”

 秋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转头,望见石震宇直视前方,严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见到他捏紧在身侧的拳…心里一阵揪疼。

 无知是幸福的。女孩不知道男人为她做了什么,所以她可以全然的快乐着。

 “总之,祝福你们!”浑然不觉眼前两人的僵硬,冰兰笑着说。“我很高兴有秋晨姐当我的大嫂。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说完,冰兰起身翩然寓去。

 石震宇凝视着她姣美的背影…消失…

 秋晨凝视着他…

 一个月后,一个星期五的晚上,秋晨和阿贵拉下铁门,并在门上贴上这么个红纸条…

 明起,店家喜事,休息三天,三天后照常营业。

 “喂,阿晨,”阿贵忧心忡忡的看着那张红纸条。“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喔!”

 站在阿贵身边的阿文也看着那张红纸条。

 “逃婚的话,就躲到我们家好了,那颗石头那边,我帮你说一声就行了。”

 秋晨的目光从那张红纸条转向两人,狠狠的瞪视。

 “喂,我要结婚了耶!你们两个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祝福我吗?谁要逃婚?别说那些触楣头的话好吗?”

 阿文、阿贵互看一眼,耸耸肩。

 “算了,阿晨,别逞强了啦!”

 “对嘛,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可以意气用事。”

 “我不是意气用事!”秋晨咬紧牙

 “不是意气用事是什么?”阿文挑眉。

 “是啊!明明知道人家爱的不是你…”“够了!你们两个还可以再残忍一点!”有两个对自己太过了解的朋友,有时候真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

 那两个俊美的男人终于闭上嘴,斜睨着她。

 “好吧!好吧!”她垮下肩,投降。

 “你们说的都对。我知道我的决定很危险,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就算他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可是我有什么损失?我会成为他的子,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他住在一起,我可以想见他的时候就见到他,我不用再压抑自己思念他的心情。有几个暗恋的人可以像我这样幸运?

 而且你们实在太悲观了。说不定在相处以后,他会爱上我;说不定时间一久,他就会忘记她;说不定我们会很幸福、很快乐。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是一个赌徒。”阿文的抿得更紧了。

 “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一天到晚发表高论,说什么不跟自己爱的男人结婚?”

 秋晨苦笑。“我承认我是个骗子;我承认我懦弱、意志不坚定。你们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好不好?我会没事的。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会尽力做好他的子,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努力过。”

 阿文与阿贵无语。不是因为他们被说服了,而是秋晨脸上笃定的神采。

 他们知道她是不会改变心意了。

 “好了!我得快回家了。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化妆、梳头呢!”

 挥挥手,秋展转身走了。

 她的背脊直,姿态优雅,有如一个坚强的女战士。

 她是一个战士没错…为她的爱情而战!

 “她很勇敢…”阿贵喃喃的说。

 “也很愚蠢。”阿文下了注解。

 第二天上午,秋晨在自己租来的公寓中,等着石震宇来接她。她的几个姐妹淘挤在她房里,嘻嘻哈哈的帮她梳头、化妆、戴头纱。

 因为秋晨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加上石震宇家的人口也简单,于是他们决定好用公证结婚的方式。

 不过令秋晨感到窝心的是,虽然他们一同决定婚礼不须铺张,但石震宇却坚持该有的仪式、礼俗仍不可免…像是喜饼、首饰、婚纱,甚至是结婚照。

 拍照那天,她看得出他有多不自在。大抵男人对拍结婚照这档事,都觉得很无聊,不晓得为什么女人那么坚持。可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她却看出他的体贴和付出。他为她所做的忍耐,让她感动久久。那也是她第一次可以期望…也许,他们的婚姻有成功的可能…

 “秋晨姐,你真的好美!”

 秋晨已经打点好了,冰兰看着她,发出赞叹。

 今天的秋晨确实比往日更加光照人。一袭强调出她窈窕身高的白纱礼服,透明立体的彩妆,和高雅盘起的秀发,缀以简单的头纱,所有的造型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而成果也充分表现出她绝佳的品味。

 “谢谢。”秋晨对冰兰微笑,转个圈,满意的欣赏镜中的自己。

 “新郎来啰!”阿贵在门外喊道。

 石震宇走进门来,秋晨起身接他。

 他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在看见秋晨时,突然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嗨!”秋晨觉得他呆呆的样子很有趣。

 “你…好美…”他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黝黑的脸庞上泛起一抹隐约的红晕。秋晨的靠近让他突然有种呼吸困难之感,认识她这么久,从没有仔细去看,原来她是如此美丽。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冰兰…

 秋晨一怔,随即开心的笑漾开。她真的好高兴,因为她知道此刻他的脸是为她而红,心是为她而跳…

 “傻瓜!”她嗔道,心底甜滋滋的。

 石震宇挽着她的手,秋晨紧紧的回握。她怕不捉住他,她就要快乐的飞上天去了。

 婚礼的过程简单而隆重。秋晨沉浸在幸福的光环之中,就算是老爷爷不悦的臭脸,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换婚戒时,石震宇将一枚设计大方的钻戒,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他谨慎而认真的表情让她感动。幸好有头纱的遮掩,让他不至于注意到她眼里盈的感情。

 在秋晨也帮石震宇戴上婚戒之后,他掀起她的头纱,吻了她…

 那是一双干燥却柔软的,轻轻落在她上,温柔、谨慎。

 他没想到她的尝起来这么香甜美好。本来只是把接吻当成仪式的一部分,他却发现自己一沾染她的气味,便不想放开她、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个吻。

 他探测着她的线,攫取她檀口内的津;忘情的加深那个吻,忘记时间、空间地点…直到有人不安的咳嗽。

 他猛地回神放开她。

 秋晨的眼里有惊讶,却没有责怪的意思。事实上,她的眼波转,双因他的肆而红滴,看起来是如此娇动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秋晨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他已经第二次为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了。是因为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他的朋友,而成为他的子了吗?

 “好了,不要拖拖拉拉的,该回去了!”石镇堂鲁不耐烦的咕哝,打断了石震宇的思绪。

 他很庆幸他被打断。他有预感,这个问题他最好不要再深入下去。

 他们一行人分三辆车回石家。要走出公证处的时候,石震宇才注意到冰兰身边的男人…

 是那晚的那个男人,冰兰的男朋友。

 在法院门口等着车子开过来的时间,冰兰带着他来到他们面前。

 “爷爷、石大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楚滞。我的…呃…朋友。”从冰兰含羞带怯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个男孩不只是普通的“朋友”

 没有人预料的到冰兰会选择这个时机,把楚浩介绍给大家,包括秋晨。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聪明的选择。因为石震宇或爷爷不管再如何,也不会在此刻发火。

 只是…

 秋晨的感觉就像有人把电源按掉一样,原本正在欣赏的一场电影突然变成一片黑暗,她被迫从甜美的梦境中回到现实。

 石震宇握着她的手攒得好紧…他的脸布寒霜,瞪视着楚浩。

 她在他脸上看到的…是嫉妒吗?那么此刻她脸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表情?

 “你好,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秋晨挤出微笑对楚浩说。

 “恭喜你们。”楚浩滞咧开嘴齿而笑。

 秋晨不知道石震宇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听他说这句“恭喜”不过以她的了解,她最好马上把他拉开。

 “谢谢。我们该走了,车来了。”

 石震宇不动。

 “震宇!”秋晨扯扯他的手。

 极度缓慢的,他终于把视线从冰兰和楚浩身上移开。

 “车来了。”

 秋晨重复。她不知道自己怎能再维持脸上的笑容,嘴角好酸,心也好酸…

 楚浩没有离开,一直跟在冰兰旁边,一直跟他们来到石家。

 爷爷一进家门,二话不说就气冲冲的把自己关进房里。他不只对孙子的婚姻不,更对冰兰被别人抢走感到气愤难平。

 爷爷无礼的动作没有影响秋晨的心情,真正让她的心沉到谷底的,是石震宇的心不在焉。

 他从楚浩出现开始,就不时瞪着他们。似乎等着楚浩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他就要上前痛揍他几拳。

 秋晨开始怀疑,结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我带你到我们的新房,你先休息一下。”石震宇对秋晨说。

 呵!至少他还没忘记她的存在。她安慰自己。

 “好啊!”新房在二楼。石震宇在结婚前曾带她看过他的房间。

 他房间旁有一间原本作为客房的空房,他说那是给她用的。虽然说对他分房睡的决定,感到些许失落,但秋晨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这里。”

 随石震宇的脚步,她来到贴着喜字的房门口。

 秋晨呆呆的注视室内,一下子有种晕眩之感…

 “你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她喃喃低语。不敢置信的看着变得宽敞的房间,那面曾阻隔在主卧房跟客房间的后墙被打掉了。原来的衣橱不见了,变成一个更衣室。

 秋晨如作梦般的走进房内,一一看着这些改变。

 包衣室里有一面墙作成衣橱,四面橱柜里有两面是男衣物,两面是空着的。另外还摆放了一个梳妆台。他的房间原本简洁刚的感觉,因为这些东西而变得柔软、女化了一些。

 秋晨走进相连的浴室,浴室一样有两个柜子,一边是他的用品,一边是空的…

 “从决定结婚开始,我就让人来重新装潢。对不起,我擅自主张作了这些变动,也没问过你的意见。”石震宇看秋晨久久不说话,突然感到不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改…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

 “不!这样很好!”秋晨转身,急急的打断他。她的白纱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弧。

 石震宇愣了一愣。他又再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没见过她那样的表情,她的双手贴放在口,一双大眼染上一层亮灿灿的水雾。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确定她是高兴的。

 就因为他在房里作的这些装潢吗?石震宇很疑惑。但无论如何,他知道为了再看到她这样欣喜若狂的表情,他愿意做任何事。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秋晨环上他的颈项,在石震宇还没会意过来前,在他的上印下一吻。

 石震宇还呆立着,秋晨将头埋在他肩上,紧紧抱住他不愿放开。这是第一次,她表现出她的感情,和压抑不住的感动…

 他所做的对她的意义太大了。他跟她结婚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他却不是随随便便许下承诺。二分之一,这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分成二分之一。不只反应了他一板一眼的个性,更代表了他是真的把她纳入他的生活中,尊重她,让她分享他的一切。

 “够了…这就够了…”秋晨咬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说什么?”她抱的他好紧,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石震宇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秋晨,跟他五年以来认识的都不一样。

 “没什么。”她摇摇头。

 刚刚因为他对楚浩的态度而一度低落的情绪,在见到他的用心之后再度扬起。

 她是个很容易足的女人啊!

 她怀疑石震宇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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